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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名：雁荡之恋 |
| 【原创剧本网】作者:葛盘金 |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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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荡之恋
根据陈红小说《今世前盟》改编
葛盘金
1、雁荡山灵峰变幻多姿的山影
在银幕尚未出现图像之前，便能听到鼎沸的众多导游的解说声。
渐显朦胧夜色中的著名雁荡山灵峰的山影。
美丽而形象的山影在导游的解说声中叠化着。开始出现的是“犀牛望月”、 “雄鹰敛翅”和 “牧童骑鲸鱼”等景观。
当叠化至“双乳峰”和“情侣峰”时，一个女子的解说声在众多导游的解说声中渐渐凸现出来。
女子（画外音）：“灵峰夜景，人间仙境，移步换形，游者惊魂。好，各位游客注意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由合掌峰移步换形变幻出的‘双乳峰’和驰名中外的‘情侣峰’。快看‘情侣峰’，左边的少女波浪式的发型，一身得体大方的服饰，踮脚仰脸搂定右边的小伙子。右边的小伙子象刚从远方回来，未来得及卸下行囊就搂住了恋人的纤腰。真是惟妙惟肖，令人消魂……”
2、灵峰宾馆
现在我们看到这个正在解说的姑娘。她穿着T恤衫上的图案很特殊：两朵红色莲花而且映入水中变形为一对畅游着的金鱼。她正拿着手提式电喇叭，站在灵峰宾馆东北角兴致盎然地向游客们解说着这个景点特色。她情态高傲，侃侃而谈。
一个个旅游者用欣赏的神情看着姑娘。
如往日一样，只要天一擦黑，灵峰宾馆里里外外，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一个个导游员带着一班班人马，一边用手提式强光束电筒照射着山影，一边拿着喇叭用几乎相同的语言在解说着戏说着这里夜景。旅游团来了走，走了来，喧闹的解说声夹杂着大声吆喝着北京的上海的以及其他各地旅游团名字的声音，这里简直像百鸟噪林。
在穿荷花金鱼图案T恤衫的姑娘面前的旅游者群中，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手持旅游团队小彩旗的女子，女子也在以欣赏的神情看着那正在解说着的姑娘。有的旅游者向这个女子打听。
旅游者甲：“喂，她是你们这个景区的导游？”
女子：“不是，她根本不是导游。”
旅游者乙：“最起码是学过旅游专业的吧？”
女子：“也不是，她只是浙大大一的学生。”
旅游者甲：“那她一定是在这长大的，或者经常来这里？”
女子：“她只是第一次来。”
旅游者乙：“不会吧，不然怎么会这样熟悉这个景点？”
女子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旅游者群中发出不可思议的啧啧声。
穿荷花金鱼图案T恤衫的姑娘还在兴致盎然地继续解说着。
3、沉寂下来的灵峰景区
远观中的灵峰景区，灯光闪烁，以上鼎沸的众多导游的解说声依然可闻。
但随着灯光一盏盏熄灭，导游的解说声也渐渐消隐，景区安静了下来，后来甚至能听到山虫的唧唧声。
仰观中的“情侣峰”如一对情人在静静相拥。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忽然响起一个女子奇怪的嬉笑声，在山谷里回响，有些令人怵然。
镜头从“情侣峰”向下移动，掠过灵峰宾馆，向北移去。
在明丽的月光下，镜头循着时断时续的奇怪笑声，向北越过灵峰宾馆前山涧上的果盒桥。
灵峰北面东瑶台山脚下，借着树缝透过的斑驳的月光，依稀可见上山的小径已经横起铁链，路心还摆放一块“夜晚时分游人免进”的告示。
镜头好象因为犹豫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但这时又响起那奇怪的笑声。
镜头终于越过铁链和告示，循着笑声沿着小径往山上移去。
4、东瑶台灵峰古洞前
灵峰古洞前，月色溶溶。在洞前的一大块平坦处，镜头捕捉到了这个在嬉笑的人——穿荷花金鱼图案T恤衫的姑娘。
姑娘正与一个小伙戏闹着争夺一个手机。她现在握着手机，淘气地躲着小伙子，一蹦一跳地倒退着。
这块平地的周边是有护栏的，护栏的外面就是悬崖。但是其中有两米来宽的地方没有护栏，因为这里突起一块半人多高的石块可代作护栏。这石块是缓缓坡起的，在平时代为护栏绝对是安全的。但淘气的姑娘退得太急，她退到了石块边，后脚根被绊了一下，身子向上一纵一仰，手机掉下山去，人也同时摔倒并向石块那边的悬崖滚去。
小伙子眼疾手快，猛扑了过去，拽住了即将滚下山去的姑娘。
小伙子被姑娘的坠力带着半个上身向悬崖处探去。
小伙子的左手及时抓住了身边的栏杆，才控制住下滑趋势。
但是一个尴尬的局面出现了：小伙子匍匐在地，双臂被两个方向的力撑开了，他无法使出力气把姑娘拉上来，只能这样干耗着等待救援。
吊在悬崖上的姑娘吓得惊恐万状，大喊“救命”。
姑娘的喊声消失后, 只有山虫唧唧的叫声。
拼命抓着姑娘手腕的小伙子开始喘息，大汗淋漓。
姑娘的左手腕被对方的右手抓住，她的右手也死死抓住对方的右手腕，生怕对方会抛弃她似的。
姑娘的脚下是黑森森的深谷。
姑娘害怕极了，再次呼喊“救命”。
远观中的吊在峭壁上的姑娘，就象一个摇摇欲坠的小得可怜的钟摆。
姑娘凄厉的喊叫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
5、灵峰景区大门外（回忆，二天前，下午）
特写：两朵红色莲花而且映入水中变形为一对畅游着的金鱼的图案。
姑娘（画外音）：“请问老板，你这儿有这种图案的工艺品吗？”
镜头拉开，我们看到这是穿在那位姑娘身上的T恤衫上的图案。姑娘正在景区大门外的小商品一条街上的一家店铺前，指着胸前T恤衫上的这个图案，在向开店铺的小老板打听着。
姑娘：“那么，你见过你们这儿别的什么地方有吗？”
店主人笑着摇了摇头。
姑娘失望地嘟了一下嘴，走向另一家店铺继续打听。
这条小商品街只有东西向的面北的单面店铺，街路的北面是旅游车停车场。再往北有个百来户人家的村落叫响岭头村。靠景气吃景，村里不少人都在景区做导游或其他服务工作，村里面开有许多私家旅馆。
现在我们看到那个曾经与这姑娘嬉闹后来在悬崖边拽住姑娘的小伙子，正打那村子里走出，向这条小商品街走来。小伙子二十三四岁，瘦条条的中等个子，上穿一件朱色T恤衫，下穿一条米色休闲裤，脚蹬一双米黄登山鞋，显得干净利落。看得出他跟这里的导游非常熟悉，当他经过停车场时，几个手持旅游团队小彩旗的地导都热情地与他打着招呼。其中有前面那个在灵峰宾馆内出现过的持着旅游团队小彩旗跟旅游者说话的女子，她叫荷香。
荷香：“喂，元军，是不是学校放假了啊？”
元军：“是啊，荷香姐，沾了国庆节的光啊！”
元军现在走在小商品街前的路上，他没有注意到站在另一家店铺前这个穿荷花金鱼图案T恤衫的姑娘，但他从这姑娘身边经过时，听到姑娘打听荷花金鱼图案的声音。
姑娘（画外音）：“这种荷花金鱼图案的工艺品，附近什么人家有吗？”
元军停步看去，怔了一下，回头走近姑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姑娘胸前T恤衫上的图案。
元军：“哇，你是收集民间艺术品的吗？别说，我家还真有这种图案的东西呢！”
姑娘显然不相信元军的话，白了元军一眼，自顾走去。
元军（忙追了上去）：“喂，靓姐，需要导游吗？”
6、灵峰宾馆前
灵峰宾馆前的空地上，这个穿荷花金鱼图案T恤衫的姑娘在慢慢溜达着，元军仍在尾随着她。
元军：“喂，靓姐，需要导游吗？本人可是本地的最佳导游。”
姑娘（骄傲地仰了下头）：不需要。这地方说不定我比你还熟悉呢。
元军：“靓姐，你来过这儿么？”
姑娘：“不，我是第一次来！”
元军：“哇，你是学导游专业的吗？要不，怎会比我还熟悉？”
姑娘：“不学导游专业就不能比导游还熟悉？”
元军（看着姑娘的胸前）：“靓姐，我家真的有你这种图案的东西。跟你这图案真的是一模一样，不信，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姑娘：“你既然是导游，就该讲究点职业道德，别一见姑娘，就想把人家导到你家去！”
元军：“我的确是本地的最佳导游。”
姑娘：“好了好了，你去吧。我不需要导游，我没钱。哼，我还想当导游赚点钱花呢。”
元军（笑容可掬）：“好啊好啊，我雇你。”
此时，恰巧荷香举着一面小彩旗带着一个旅游团来到这里，元军迎了过去，一边跟荷香协商着什么，一边向穿荷花金鱼图案T恤衫的姑娘这里指指戳戳。
7、灵峰宾馆内
仰视中的巍然耸立的合掌峰。
穿荷花金鱼图案T恤衫的姑娘，领着荷香带来的那个旅游团走进灵峰宾馆，边走边指着合掌峰解说着，神气活现。
姑娘：“好，大家现在所见到的两座山峰，被称作合掌峰。合掌峰是由灵峰与依天峰合成，峰高270米左右，在群峰环拱中直插云天，夜色朦胧中的合掌峰，变幻多姿。站在这里仰望此峰，恰似……”
姑娘说得非常流利，没有一点打顿，没有一点重复，而且绘声绘色。她讲得好，声又甜，人又俏，连旁边其他旅游团队的一些旅游者也被吸引了过来。
元军远远地站在这个旅游团队的后面，他抱着双臂，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下巴，带着研究的神情看着在解说的姑娘。站在元军旁边的荷香拍了拍元军肩膀。
荷香：“喂，怎么色眯眯地老看人家？”
元军（喃喃地）：“看来她不象是收集民间艺术品的，但她怎么会喜欢那荷花金鱼图案呢？她怎么会对这里景点这么熟悉呢？”
荷香：“她是哪儿来的啊？怎么敢在你元军面前卖弄？你可是这里的‘地理通’，这里可是你的一亩三分地哟！”
元军（仍然看着在解说的姑娘）：“她不是导游，她从来没到过这里，你相信么？”
荷香（把头摇成拨浪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8、灵峰宾馆前
荷香举着小彩旗把自己的旅游团队领出灵峰宾馆带向别处，元军和穿荷花金鱼图案T恤衫的姑娘最后跟了出来，他们在灵峰宾馆前的空地上停下。
姑娘（微微一笑，将手摊在了元军的面前）：“小费！”
元军（大概没料到晓亚真的会来这一手，有点慌神，乱摸口袋）：“那……你要……要多少？”
姑娘（卟哧笑出声来）：“别紧张，本姑娘不会讹你的，去卖瓶矿泉水，再带几块口香糖得了。”
元军点了点头，撇下姑娘向不远处的一个商摊走去。
传来一个小女孩在嘤嘤的啼哭声。
姑娘看到灵峰宾馆前的空地北边的涧沟边，有个小女孩在哭，一位老奶奶在劝慰着她。姑娘走了过去。
姑娘：“小妹妹，怎么了？”
小女孩（用小手背抹着眼泪）：“姐姐，我头上的蝴蝶结飞走了。”
姑娘：“飞走算了，等会姐姐买一个送给小妹妹。”
小女孩：“不，那是妈妈给我编的，我喜欢那个蝴蝶结。”
姑姑情不自禁地轻轻“哦”了一声，开始热情地帮着小女孩找寻蝴蝶结。
姑娘转过来转过去，最后将头探过涧沟边的护栏一看，露出笑色。
护栏那边涧沟的沟壁上的一棵小树上，一个鲜红的蝴蝶结挂在那里，正随风摇摆。
姑娘翻过护栏去帮小女孩取那个蝴蝶结。
沟壁很陡滑，蝴蝶结距沟岸较远，姑娘小心翼翼地拽着一个小树稳住自己，然后探下身子伸出另一只手去够。
就在她够到了蝴蝶结的时候，她拽着的小树枝“嘎吱”一声折断了，姑娘一头栽下。
鲜红的蝴蝶结在出现斑斓晚霞的空中飞舞。
画外传来小女孩哭喊姐姐和老奶奶呼喊救命的声音。
9、灵峰景区，夜晚来临
以下景象在缓慢的叠化中：
晚霞渐渐收敛了光彩；
山廓在夜幕中凸现出来；
景区内的灯光亮了起来；
导游们打出的一道道电筒的光束在“情侣峰”上绕了起来。
与此同时，众导游解说声和吆喝着各地旅游团名字的声音响了起来，灵峰景区的又一个喧闹的夜晚照例开始了。
在以上电筒的光束在“情侣峰”上绕动的画面中，能听到手机的提醒声，然后听到元军与荷香通电话的声音。但在两人的通话中，只要一出现荷香的声音，就会听到有夜晚景区的喧闹声，说明她在景区内。
荷香（画外音，急切地）：“元军吗？你快告诉我，下午那个穿荷花金鱼T恤衫的姑娘，你把她弄哪去了？”
元军（画外音）：“怎么，你好象挺关心她哟？”
荷香（画外音）：“怎么能不关心？刚才家人来电话说，我们家的旅馆中午接待了一个姑娘，她下午出去后一直到现在没回来……”
10、元军家·元军妈的卧房
荷香（画外音在继续）：“……我家人说她穿的T恤衫样子，我就知道是她。一个姑娘家，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家人怎么能放心？”
镜头慢慢后拉，以上电筒的光束在“情侣峰”上绕动的景象变成远观中的景象，这是透过元军妈卧室西面的玻璃窗看到的。
元军（画外音）：“放心吧，她在我家呢，但晚上可能回不去了。”
荷香（画外音，惊讶地）：“哇噻，元军，你真有本事，才认识就拐回了家，还留着过夜啊？”
这时可见在用手机通话的元军。他坐在灯下，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显然在接手机前他在看书。元军现在听到荷香的话笑了起来。
元军：“哈哈，荷香姐，你别胡说啊。他下午摔在山涧昏了过去（说到这里向旁边瞥了一眼），是我救了她。”
手机内荷香的声音：“哎呀，伤势严重吗？”
元军：“好在涧沟不深，脑部受一点震荡，不会有危险。”
手机内荷香的声音：“我把这个旅游团送走就去接她，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终究是我们家的客人啊。”
元军：“你恐怕是接不走了。”
手机内荷香的声音：“你什么意思，不会真打人家主意吧？”
元军（又向旁边瞥了一眼）：“不是我打人家主意，好象是我妈在打人家主意。”
顺着元军刚才的目光看去，可见他旁边的床上躺着这位姑娘。姑娘仍在昏睡中，但她现在的T恤衫已经脱去，穿的是不大合身的睡衣。
荷香（画外音）：“这话什么意思？”
元军（画外音）：“我发现我妈对她特别感兴趣，我妈说她醒来也不能让她马上走，又把自己的房间腾给她住，还把她最喜欢的那只白花老母鸡杀了炖了汤，比待亲女儿还亲呢。”
荷香（画外音）：“哈哈哈，原来是你妈打人家主意，你妈可能想儿媳妇想疯了啊……”
11、同上
窗外，在“情侣峰” 上绕动上电筒的光束消失了。
隐隐听到山虫唧唧的叫声。
室内依然亮着灯光，躺在床上的姑娘现在醒了过来，茫然四顾。
她的目光首先经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和口香糖，然后移到坐在她旁边的在灯下静静看书的元军。
姑娘猛然一惊，伸手掀起被单看了一下自己，看出自己穿的不是自己原来衣裳。她一个机灵，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下部，感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放下心来。但她还是很霸道地气咻咻地发出质问。
姑娘：“喂，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元军开始怔了一下，后来反应了过来。元军放下书，笑了笑。
元军：“哇，你终于醒啦，这儿是我的家啊。”
姑娘（一下睁大眼睛）：“什么，这是你的家？怎么是你的家？天哪，你终于把我导到你家里来了啊？”
元军（怔住）：“你在说什么话？你要知道，是我救了你！”
姑娘（发火）：“有你这么个救法么？快送我走，我要是出了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元军气得将书向桌上一摔，门帘一掀大步走了出去。
姑娘（冲着房门大叫）：“快把我的衣服还我！（听听没动静，腾地站了起来）这家人——”
姑娘突然不叫了，因为她发现了旁边的一个东西。
那是元军刚才坐过的椅子上的坐垫。那坐垫是深蓝色的底，上面绣有两朵含苞待放的红色莲花。茎杆相交，莲花相依。倒映在水中的两朵莲花，仿佛是一对畅游的金鱼。这图案跟他前面穿过的T恤衫的图案一模一样。
姑娘怔住了，张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这个坐垫。
姑娘走去拿起这个坐垫仔细端详，一脸惊喜。
姑娘诡谲一笑，忙放好坐垫在床上躺好。
躺好的她再次瞥了一下椅子上的坐垫，轻声呻吟起来。
12、东瑶台灵峰古洞前（现实＋幻觉）
特写：在悬崖边上的元军的还拽着那个吊在悬崖边姑娘的手。用力的手指深陷在姑娘手腕的肉中，由于用力手腕和小臂在微微颤抖着。
画面又回到影片开头时的情景，元军仍然匍匐在地，一手攀紧栏杆，一手拽着吊在悬崖上的姑娘。
借着月光，可见耗尽力气的元军在沉重地喘息，脸在痛苦地痉挛着。
吊在悬崖上的姑娘不再哭喊了，显得很沉静。
姑娘：“元军哥，你快不行了吧？不行你就松手吧，我不能连累你。”
元军没有回答，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
姑娘的左手腕被对方的右手抓住，她的右手原来是抓住对方的右手腕的，但现在她的右手松开了。
元军的手终于坚持不住了，松开了。
在慢镜头中向深谷坠落着的姑娘。
溶溶月光下的变幻多姿的山影在慢悠悠地旋转着。
姑娘（带有山谷回音的画外音）：“元军哥，求你把我葬在这儿吧，我喜爱这里的山。哪天，当你知道了那荷花金鱼坐垫的秘密的时候，请你在我的墓前告诉我一声。行吗，元军哥！”
13、元军家·元军妈的卧房（回忆）
躺在床上的姑娘还在佯装痛苦呻吟着。
门外传来脚步声，姑娘的呻吟声越来越大了。
门帘一掀，元军妈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她将碗放在桌上，走近姑娘。
元军妈：“闺女，你怎么了？”
姑娘（蹙眉作痛苦状）：“哎哟，我本来想走的，可一起来，头好晕，我又摔了一跤。”
元军妈：“你昏迷了这么久，怎么能马上就走呢？来，你该吃点东西了。（扶着姑娘倚在床头，端起鸡汤用小勺在汤碗里搅了搅，又舀了一小勺举到嘴边伸出舌头添了添试下温度，然后在姑娘的床边坐下）嗯，就这样躺着喝吧。”
任性的姑娘突然间变得温顺了，元军妈一勺一勺地喂，她就一口一口地喝着。她只是偶尔拿眼去瞟那椅子上的荷花金鱼坐垫，再也不提要走的事了。
元军妈（也顺着对方的目光快速瞥了下那个坐垫，会意一笑）：“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
姑娘：“我叫晓亚。”
元军妈：“晓亚，好听的名字。家在哪里啊？”
晓亚：“江苏。（又去看那椅子上的荷花金鱼坐垫，终于沉不住气了）阿姨，那坐垫是你做的吗？”
元军妈：“是啊。听说你在小街上打听过这种花形，问有没有这花形的工艺品。阿姨还想问你，你怎么会对这花形感兴趣呢？”
晓亚：“阿姨为什么喜欢这图案呢？”
元军妈（笑着盯着对方）：“阿姨在问晓亚呢，晓亚应该先说啊！”
看来两人都不愿意先说，有点尴尬。
元军妈一勺又一喂着汤。
晓亚听话地一口一口地喝。
晓亚突然泪水盈眶，抽泣起来。
14、晓亚家·院内（回忆中的回忆）
这是一座带有小院的别墅。
还在上初中的晓亚背着书包乐呵呵地打开院门走进。
晓亚父亲和晓亚继母的争吵声从别墅里传出。
晓亚一怔了，停下脚步。
父亲（画外音）：“是你当初提出不要孩子的，你看晓亚都多大了，你又想要孩子了？”
继母（画外音）：“当初是当初，当初我还能唱，还能登台。可现在，我的嗓子被鬼偷走了，不能唱了！”
晓亚蹑手蹑脚走进别墅。
15、同上·父亲和继母的卧室
晓亚的父亲是位身材高大显得很威严的中年人，他正绷着脸劝慰着啼哭的晓亚的继母，但劝慰的口气却象是命令的。
父亲：“不许哭了，晓亚快放学了，别让她听到了。”
继母（气急败坏地）：“晓亚晓亚晓亚，你心里只有你的晓亚。我知道她是你亲生的，你比我们当演员的还会演戏，你演了苦肉计就以为能骗过我吗？”
父亲：“我禁止你胡说！”
继母：“你心里只有你前妻，只有你这个孩子，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父亲：“我再说一次，晓亚快回来了，小声点！”
16、同上·父亲和继母的卧室外
父亲和继母卧室外的客厅里，晓亚站在门边谛听。
继母（画外音，仍然声音很高）：“哼，你到现在还珍藏那个荷花金鱼坐垫，那是你前妻的定情物吧？你每年至少要去一次雁荡山灵峰，那有你前妻的魂吧？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
父亲（画外音，发火了）：“我再次警告你，不许再说下去！”
继母（画外音）：“好了好了，我也别假正经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背着我弄过多少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大二时就跟一个骚女人勾——”
继母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继母不再嚷嚷了。
站在门边谛听的晓亚惊愕地张大嘴巴。
片刻的寂静后，响起继母在压抑着的啼哭声，然后晓亚看到继母捂着渗出血的嘴从房间奔出。
晓亚怔怔地目送继母走出客厅，穿过院子，消失在院门外。
17、同上·物品贮藏室外
贮藏室内亮着灯光，晓亚站在贮藏室外的玻璃窗边向室内窥视。
从晓亚的背后看去，可看到晓亚的父亲独自坐在室内，他面红耳赤，正捧着那个荷花金鱼坐垫在遐思着什么。
还是从这个视点，能看到晓亚闯进室内，她跪在父亲跟前，抱着那个坐垫，向父亲乞求着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父亲看来很难过，闭上眼睛，仰起头，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晓亚（画外音）：“继母终于和爸爸离异了。他们分手的那天晚上，爸爸喝了很多酒。半夜里，我发现呆在我家贮藏室的爸爸。我想，在灵峰这个地方，在这个荷花金鱼坐垫中，一定有着关于妈妈的故事……”
18、元军家·元军妈的卧房（回忆）
晓亚（倚在床头，泪光闪闪地在向元军妈倾诉着）：“……到灵峰来看看一直是我的梦想，我现在是浙大的大一生，我描摹了那坐垫上的图案，让杭州的一家绣坊给绣了件T恤衫，我还认真研究了灵峰的有关资料，趁国庆节放假的时机，来到了这里。”
元军妈还坐在床边，一边用小勺在汤碗里轻轻搅动，一边仔细倾听。
元军妈：“你到这里，就是想找妈妈？”
晓亚：“最起码，我想知道有关妈妈的故事。”
元军妈：“你爸爸没告诉过你妈妈的事吗？”
晓亚：“他只说我妈在生下我时就因病死了，别的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又抽泣起来）阿姨，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因为遇到点事，我好想妈妈哟！”
元军妈（瞥了下椅子上的荷花金鱼坐垫）：“晓亚，能告诉我，你爸爸叫什么吗？”
晓亚（拭去泪水，回答时注意观察对方）：“陈艾军。”
元军妈的手颤了一下，勺子一歪，鸡汤洒在了晓亚胸前的被单上。
晓亚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元军妈的脸变得苍白了，她擦去被单上的汤，准备再喂晓亚鸡汤时，手也颤抖了。
晓亚不愿喝汤了，晓亚的目光又瞥向那个荷花金鱼坐垫。
晓亚：“阿姨，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这图案呢？”
元军妈（支吾其辞）：“也不是阿姨喜欢，我们……年轻时，时……时兴这个图案呀！”
晓亚：“我不信！为什么刚才一提到我爸的名字，你脸都变色了，你认识我爸爸？”
元军妈：“没……没的。好了，闺女，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端着碗逃也似地离开房间。
晓亚（对着元军妈的背影）：“你骗我！你说话不算数！”
特写：放在椅子上的荷花金鱼坐垫。
看着坐垫的晓亚，看来有了什么新的打算，一边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边诡谲地笑着。
19、灵峰景区的早晨
鸟瞰中，可见“合掌峰”和它周边的其他山峰，还有紧挨景区东头的山坳中的百来户人家的响岭头村，全都沉浸在霞光和雾霭的掩映中。
化入响岭头村西面的元军家，这是一幢白色的二层小楼。
元军妈拎着一个袋子从楼内走出，与过往的人们打着招呼。
一夜之间，元军妈显得苍老而疲惫。
20、元军家·元军妈的卧房
站在窗边的晓亚怀抱着那个荷花金鱼坐垫，她目送元军妈远去，喜形于色。
她的床头放着她昨天穿的已经洗好叠好的衣服。
晓亚将荷花金鱼坐垫放回椅子上，脱下不大合身的睡衣，将自己的衣服换上。
晓亚神气地轻轻地哼着歌曲走出卧房。
21、同上·中药材存放间
在元军家一楼门厅两边，一个是门诊室，一个是中药材存放间，这两个房间靠门厅的一面都是玻璃墙。
元军的外公和外婆正在中药材存放间加工中药。从他们的视点可见穿荷花金鱼图案T恤衫的晓亚从一楼西面的走廊出来，她左右打量一下，兴冲冲地向元军外公和外婆走来，进了中药材存放间。
晓亚：“二老好！”
元军外婆：“姑娘好。”
晓亚（四下打量着）：“你们家是行医的啊？”
元军外婆：“我们家行医有好几代了。要不元军怎么把你带到我家，（指指老头）是元军外公救了你。”
晓亚（向元军外公点了下头）：“谢谢你老人家了！”
元军外公：“好在那山涧不深，你伤得不重。”
晓亚（对元军外婆）：“老奶奶，我想向你打听件事，（指着自己胸前T恤衫上的图案）你们家有这图案的坐垫，有多少年头了？”
元军外婆：“二十多年了。”
晓亚：“你们家为什么喜欢这样的图案呢？”
元军外公暗示地轻轻吭了一声，元军外婆瞥了他一眼。
元军外婆：“不知道。”
晓亚：“你们这里流行过这种图案吗？”
元军外婆：“不知道。”
晓亚：“你在别的地方见过这种图案吗？”
元军外婆：“没有。”
感到失望的晓亚嘟起了嘴。
22、同上·二楼的走廊上
晓亚从楼梯上来，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从一个个窗子向屋内窥视。
看来她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高兴地推开一间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23、同上·元军的卧房
晓亚推门走进的这个房间是元军的卧房，此时元军还躺在床上酣睡着。
调皮的晓亚拿起书桌上的钢笔去捅元军的鼻孔。
元军睡来，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光着上身，忙用被掩上，挪到床的另一边，象是被吓着似的。
元军：“你……怎么来这里？”
晓亚（扑哧笑出声来）：“天啊，好象我要图谋不轨似的？你怎么还在睡啊，懒虫？”
元军：“昨晚电视转播足球赛，看晚了。你不应该在这里，快走吧。”
晓亚：“这样对待客人礼貌吗？”
元军：“我妈不让我单独跟你在一起。”
晓亚（笑嘻嘻地在元军床边坐下）：“怪事，为什么不能单独在一起？”
元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快走吧，以后在学校我们会有时间见面的！”
晓亚（一下张大嘴巴，但很快反应过来）：“在学校？你不会说你也是浙大的吧？”
元军点头。
晓亚：“学什么，大几？”
元军：“学医，在攻读硕士。”
晓亚：“哇哇哇，我还以为你是导游呢。”
元军：“那是我的爱好，平时找两个散客带带，弄点卖书钱。你快走吧！”
晓亚（仍然笑嘻嘻地）：“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走。”
元军：“那快说吧。”
晓亚：“你家的坐垫为什么喜欢用荷花金鱼图案？”
元军：“不知道。”
晓亚：“你骗我！”
元军：“没有。”
晓亚：“你知道还有别的什么人家，喜欢用这种图案的坐垫么？”
元军：“不知道。快走吧！”
晓亚：“看把你吓的，你妈早出门去了，大概是采购东西。（思忖片刻）我告诉你，我家也有一个和你家一模一样的坐垫，你想知道这个坐垫的秘密么？”
元军点点头。
晓亚：“那你得配合我。”
元军：“怎么配合？”
晓亚：“你妈不是怕我们单独接触么，那我们就偏偏要亲热点，逼他说出秘密啊。”
元军：“怎么亲热？”
晓亚：“你喜欢我吗？”
元军笑了，点了点头。他还用被掩着上身，缩在床的另一边。
晓亚：“你看你什么德行，就象少女醒来遇到色狼。你装什么纯啊，你们大几的有的男女生早在外面包房过小日子了。（拍拍身旁的床边）往这坐坐不行吗？”
元军小心地向晓亚那里挪了一下，但马上挪了回去，因为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元军：“坏事，我妈就回来了。快走！”
晓亚：“回来更好，就是演给你妈看的。”
元军：“你快走！”
晓亚根本不听元军的话，反而故意往元军床上一躺，神气活现地轻声哼唱起来。
元军妈（走了进来，绷着脸）：“元军，你快起来送她走，马上就送她走，送她回荷香家旅馆去。”
说完离去。
晓亚（始料未及，从床上坐了起来）：“阿姨，我们真的没什么，只是在一块随便聊聊。”
元军妈没有理她，身影在门口消失。
晓亚（还怔怔地看着房门）：“你妈怎么会这样？”
元军（带有嘲笑的神情开始穿衣服）：“聪明过头了吧！”
24、东瑶台灵峰古洞前（现实）
特写：在悬崖边上的元军的还拽着吊在悬崖边晓亚的手，元军已经难以坚持下去，手腕和小臂在颤抖。
月光下的灵峰景区的山野。
晓亚（画外音）：“元军哥，我真的好自私，我原来怕你会松开手，我死死地抓着你，想与你同归于尽。但现在，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不能连累你。”
特写：晓亚原来是抓住元军手腕的右手松开了。
画外传来元军难听的狼一般的嚎叫。
特写：晓亚的右手下意识地又重新用抓住元军手腕。
吊在悬崖上的晓亚难过地闭上眼睛。
晓亚（带有山谷回音的画外音）：“元军哥，我知道自己一直都很自私，但最后我却想高尚了一下，我宁愿失去自己的生命也不愿连累你。为什么不让我高尚了一下，元军哥！”
溶溶月光下的变幻多姿的山影在慢悠悠地旋转着。
被夸张的元军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让人有一种感到他无法再支撑下去的紧张。
25、灵峰景区东头的响岭头村（回忆）
从元军家去荷香家旅店的路上，晓亚嘟囔着嘴跟着元军走着。
晓亚：“无论如何，你今天要陪我玩。算你为我导游，我付小费就行了。”
元军：“我妈不让我出去，要我今天在家焙中药。”
晓亚：“你说过喜欢我，陪美女出去玩，还挣小费，哪有这样的好事？”
元军：“你看不出来，我妈是故意不让我与你在一起！”
晓亚（撒骄地）：“不嘛，你要陪我嘛！下午带我去灵峰古洞，听说那里许愿挺灵。”
26、荷香家旅店外
荷香家旅店在村内元军家东面，也是一幢与元军家差不多的白色二层小楼。
元军将晓亚送到荷香家旅店门口时，荷香正在二楼的凉台上晾衣。
元军：“荷香姐，人给你送回来了。”
荷香（开玩笑）：“哇，你怎么舍得的啊？”
元军准备回去，晓亚一把拉住他不松。
晓亚：“你还没答应我呢。”
元军：“我妈给我安排了事，我怎么答应你？”
晓亚：“我不管！”
元军（没办法，只好敷衍）：“好好好，答应你。”
元军趁晓亚一松手，急忙走开。
晓亚：“要说话算数，下午带我去灵峰古洞！”
元军没有理他，只顾匆匆走着。
晓亚（对着元军的背影大喊）：“说话算数，下午带我去灵峰古洞！”
晾衣的荷香在看着他们，笑着摇了摇头。
27、荷香家旅店内一楼门厅
从门外的山影可以看出，太阳已经西斜了。
旅店服务台设在门厅内，晓亚睡眼惺忪地从楼上下来。
晓亚：“老板，我的手机没电了，用下电话可以吗？”
服务台内坐着一位中年妇女，将柜台上的台式电话推给晓亚。
晓亚（先拨通父亲的电话）：“爸爸……好啦，你别发火啦，我现在还在生你的气呢。不是因为我发现一样东西，我才不给你挂电话呢，我要让你整个节假日不知道我的行踪。……好了好了，别发火，我在雁荡山灵峰脚下的一个村子里呢。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个可能是你最感兴趣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28、晓亚家·院内
别墅前院内的花池前，陈艾军穿着军裤和白衬衫，一边拎着浇花的洒水壶一边在接听手机。
陈艾军（惊喜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确定没有看错，真的是与我家一模一样的荷花金鱼坐垫？……那小伙子有多大，小伙子妈什么年纪？……（激动得拿水壶的手在颤抖着）晓亚，你给我听好了，你哪儿也别去，你在哪儿等我！”
兴奋异常，水壶一丢，大步流星地走进别墅。
29、荷香家旅店内一楼门厅
晓亚现在还在旅店服务台打电话，他现在拨通了元军的手机，立即发起火来。
晓亚：“元军，我们好歹也是校友，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你看看什么时候了，都快傍晚了啊……”
30、元军家·中药材存放间
晓亚（画外音在继续）：“……你怎么不说话，你哑巴了吗？”
元军在接电话，他穿着白大褂，坐在切片机前。从衣服上的药渣可以看出，他刚才在加工中草药。靠墙一侧的药柜前，元军妈在按处方笺抓药。元军向妈妈那里瞟了一眼。
元军手机中又响起晓亚大声发火的声音：“元军，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要躲我？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来，你永远不会再看到我！”
对方显然挂断了电话，元军怔了一下，关上手机，又向妈妈那里瞟了一眼。
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元军妈在继续抓药。
31、灵峰景区大门外（傍晚）
晓亚独自一人，怏怏不乐地从景区大门外响岭头村溜达了出来。
与往常一样，一到傍晚，这里就热闹起来。一辆辆旅游大旅游客车蝗虫般地云集到这里，一股股人流涌进了灵峰的景区。
晓亚百无聊赖地在景区门外的小商品街上溜达。
晓亚溜达到了景区检票口买了张门票。
晓亚尾随一个旅游团进入了景区。
32、灵峰宾馆左侧的露天茶座（天刚擦黑）
挑亮一盏盏带有“茶”字灯笼的露天茶座里，晓亚闷闷不乐地独自品茶。
约有百把张椅子的茶座中人迹寥寥。
仅几步之遥，与茶座的冷清形成巨大的反差，灵峰宾馆门口却是密密麻麻的人。一个个导游员带着旅游团来了走，走了来，众多的解说声夹杂着大声吆喝着各地旅游团名字的声音，喧闹致极。
晓亚木然地看着来来去去的游人。
晓亚发现了什么，向那里凝视。
原来是旅游者中有一对母女。那姑娘与晓亚模样相似，正抱着妈妈的一支胳膊，头依在妈妈的肩头，在向妈妈撒着骄。
没有妈妈的晓亚看得出神，泪水充满眼眶。
晓亚忽然心血来潮地大步走到茶座边的小店拨通电话。
晓亚（对着电话）：“元军，算你狠……”
晓亚没有再说下去，他轻声口唏嘘起来。
话筒传来元军的声音：“晓亚，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晓亚没有回答，她挂断了电话，付过电话费走开。
33、灵峰宾馆门前
荷香带着一个旅游团走来，她发现了刚从旁边露天茶座走出来的晓亚。
荷香：“哈哎，靓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元军呢？”
晓亚苦笑一下。
荷香：“你要是没事，你帮我带一下这个团，导一下宾馆里面的景点，我这两天嗓子不大好。”
晓亚点了点头，随荷香带着旅游团走进宾馆。
34、元军家·厨房
元军妈在灯下洗碗，元军走了进来。
元军：“妈，我要出去一下。”
元军妈：“不行。”
元军：“我怕那个晓亚出事。”
元军妈：“她会出什么事？”
元军：“她刚才打电话来，我听到她哭了。”
元军妈（停止洗碗）：“哭了？”
元军：“她下午来电话，说什么我以后再见不到她了。”
元军妈（脸色徒变）：“你为什么不早说？”
元军：“我……”
元军妈（大声地）：“还不赶紧去找！快去！快！”
元军大步流星地走开，元军妈也解下围裙慌忙跟了出去。
35、灵峰景区内的凝碧潭畔
荷香正向她带的那个旅游团解说着山影象公公和婆婆的“黄昏恋”的景观。
脚步匆匆的元军经过这里。
元军：“荷香姐，看到我上午带回你家的那个女孩了吗？”
荷香：“她刚才还在宾馆内帮我解说呢，现在人不知去哪儿了。”
元军近似小跑地向灵峰宾馆走去。
36、沉寂下来的灵峰景区
月光如水，山虫唧唧，仰观中的“情侣峰”如一对情人在静静相拥。
镜头从“情侣峰”向下移动，我们看到灵峰宾馆前的空地上，只有元军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东张西望。
元军叹了口气走开，向北越过灵峰宾馆前山涧上的果盒桥。
灵峰北面东瑶台山脚下，借着树缝透过的斑驳的月光，依稀可见上山的小径已经横起铁链，路心还摆放一块“夜晚时分游人免进”的告示。
元军已经从这里走了过去，但突然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下来，回头看着那条小径。
37、荷香家旅店外（闪回）
送晓亚到荷香家旅馆的元军趁晓亚一松手，急忙走开。
晓亚（对着元军的背影大喊）：“说话算数，下午带我去灵峰古洞！”
38、东瑶台山脚下
元军回身走近那小径，越过铁链和告示，沿着小径往山上走去。
39、东瑶台灵峰古洞前
借着明丽的月光，可见山洞前的一块空地上，晓亚正独自坐在那里。
沿着山径起来的元军发现晓亚，轻步走到晓亚身边。
元军：“晓亚，你怎么了？你得想开点儿！”
晓亚（并没有因为元军的突然出现表现出慌张）：“我只是太想妈妈了，尤其是最近，我想得都快疯狂了。”
元军（在晓亚身旁坐下）：“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晓亚（长长叹息一下）：“是啊。”
元军：“能说来听听吗？”
晓亚：“是在感情上遭受了打击，我恨我父亲，他不但不帮我，还批评了我。要是有妈妈在，能会这样吗？”
沉默了一会，晓亚慢慢诉说起来。
晓亚：“我父亲在部队上是个不大不小的军官。父亲的一个勤务兵，虽然家是农村的，但人长得也算帅气。我上初三时，他就一直在追求我。没想到的是，他上了军校以后，竟然攀高枝恋上了一个部队高官的女儿。我要父亲代我出气，父亲却批评我平时太高傲不近人情。你说，要是有妈妈在，能会这样吗？”
元军想说些劝慰的话，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元军妈打来。
手机中元军妈的声音：“元军，人找到了没有？”
元军（对手机）“妈，放心吧，找到了——”
元军刚说到这，晓亚便抢过手机。
手机中元军妈的声音：“那你们快回来吧。”
晓亚（对手机）：“我们今晚不回去了！”
说完挂断手机。
元军（抢夺手机）：“你这不是存心急我妈么？”
晓亚（站起身来躲着元军）：“就存心，就存心，就急她，就急她，怎么的？谁让她不说出那荷花金鱼坐垫的秘密来？”
晓亚握着手机，淘气地躲着元军，一蹦一跳地倒退着。她终于退到了石块边，后脚根被绊了一下，身子向上一纵一仰，手机掉下山去，人也同时摔倒并向石块那边的悬崖滚去。
元军猛扑了过去，拽住了即将滚下山去的晓亚。
于是出现了影片开头元军匍匐在地拽着吊在悬崖上的晓亚的一幕。
远观中的吊在峭壁上的晓亚，就象一个摇摇欲坠的小得可怜的钟摆。
再次响起被夸张的元军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的喘息声让人揪心，觉得元军已无法再支撑下去了。
40、元军家·一楼门厅
门厅里亮着灯，元军妈一遍遍地用电话呼唤元军，但始终没有人接收。
荷香从门外匆匆走进，满头是汗。
荷香：“阿姨，我又找了一遍，景区内还是没他们的影子。”
元军妈（痛苦地喃喃自语）：“我的天，他们真的会一夜不回来吗？他们会干些什么？（带有哭腔）我的天啊！”
突然昏厥，身子晃晃就要摔倒，被荷香扶住。
荷香（被吓坏了，尖声喊叫）：“快来人啊！”
41、东瑶台灵峰古洞前（现实）
仍匍匐在地拽着吊在悬崖上晓亚的元军，由于难以支撑发出痛苦的呻吟。情急智生，他向晓亚发出要求。他的声音由于痛苦声音有些模糊。
元军：“快……快……把你的……衣服下摆……递到我……嘴上……”
吊在悬崖下的晓亚开始没听明白，元军又重复了一遍她才知道元军的意思，她腾出右手拽住自己T恤衫前的下摆，仰起头用力将下摆向上方元军的嘴递去。
元军的臂向上提动一下，头也向下探着，试了几次，终于一口咬住晓亚递来的下摆。
元军嘴咬住晓亚的T恤衫的下摆，奋力仰头向上挺着，借着这种牵引以减轻臂上的用力。
拼尽力气咬紧晓亚的T恤衫的下摆的元军，发出难听而混浊的嗯嗯声。
吊在悬崖下的晓亚感动得轻声哭泣。
特写：咬紧着晓亚的T恤衫的下摆的嘴，嘴中渗出血丝。
42、元军家·门诊室内
元军妈躺在门诊室内的病床上，她处在昏迷中。
元军的外公在施救，用银针在元军妈妈不同的穴位上扎了一针又一针。
现在家中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都在神色紧张地注视着元军妈。
荷香和另外两个年轻人还在拨打元军的手机，仍然没人接。
元军外公（一边给元军妈施救一边念叨着）：“元军这孩子怎么会不接手机呢？就是约人家女孩出去玩也该回个话呀？他们能约到哪里玩呢？”
荷香（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他们能约到哪里玩呢？”
43、荷香家旅店外（闪回）
送晓亚到荷香家旅馆的元军趁晓亚一松手，急忙走开。
晓亚（对着元军的背影大喊）：“说话算数，下午带我去灵峰古洞！”
44、元军家·门诊室内
荷香：“对，值班的人说没见元军从景区出来，说不定他们在灵峰古洞！（对几个年轻人）你们几个快跟我来！”
带领几个年轻人奔出门去。
45、小轿车内，夜晚
一辆小轿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
特写：荷花金鱼坐垫，一只粗大的手在坐垫上抚摸着。
抚摸坐垫的是晓亚的父亲陈艾军，坐垫放在他的膝盖上。
接到晓亚电话的陈艾军，带上这个坐垫，正星夜兼程地赶往雁荡山灵峰。
独自坐在小轿车后排座上的陈艾军陷入遐思。
一女生（画外音）：“嘻嘻，‘双乳峰’，怎么叫这个名字？”
另一女生（画外音）：“象不象你的那两个东西啊？”
一阵女孩的嬉笑声。
陈艾军（画外音）：“前面那两座山峰，究竟象什么啊？”
“小白羊”（画外音）：“那是并蒂峰，你看那象不象含苞待放的并蒂莲呢？”
46、灵峰宾馆（回忆）
二十四年前的一天，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刻，在灵峰饭店的西北角，那个可以把灵峰和依天峰看成女人双乳造型的地方，一群利用“十一”国庆假日结伴前来旅游的大二的学生在这里嘁嘁喳喳地开着玩笑。
一个长得高挑白净的姑娘看着“双乳峰”出神。她就是当时的元军妈，由于长得白，在班里的绰号叫“小白羊”。
一个瘦高的被人称作“小螳螂”的男生走近她。
“小螳螂”：“喂，‘小白羊’，你看那两个东西，象不象你的——哎哟！”
他的话还，脚面被人狠踩了一下。
“小螳螂” 痛得龇牙咧嘴，本想发火，但一看踩他的人，没敢吭声。
身高体壮的穿着草绿色的军裤的陈艾军在他身边向他瞪着眼，显然是他踩的。
“小螳螂”，一瘸一瘸走开。
“小白羊”对陈艾军淡淡一笑，向几个聚拢在一起看景点的女生走去。
47、灵峰景区内的凝碧潭畔
“小白羊”和几个女同学正指点着山峰议论着景点。
陈艾军双手抄在裤袋内从她们身后溜达过去。
不远处，“小螳螂”与一个男生坐在地上，“小螳螂”一边揉着刚才被踩过的脚，一边不悦地盯着陈艾军。
男生：“你个‘小螳螂’是自找没趣，那‘二郎神’ 连老师也怵他三分。他最喜欢的同桌‘小白羊’，你也敢调戏？”
“小螳螂”：“他也真霸道，他说喜欢和‘小白羊’坐同桌，老师也就给全安排了同桌。有什么了不起呀，不就仗着老子是当地驻军军官，自己又会些拳脚嘛！”
48、灵峰宾馆
还是那个可以把灵峰和依天峰看成女人双乳造型的地方，观景的人渐渐散去，陈艾军象是强迫性地拉着“小白羊”在那里坐下。
已经深夜了，“小白羊”有点冷了，陈艾军慢慢搂住了她。
陈艾军：“前面那两座山峰，究竟象什么啊？”
“小白羊”（笑了笑）：“那是并蒂峰，你看那象不象含苞待放的并蒂莲呢？”
陈艾军无话了，看着那山笑着。
49、学校教室内（半年之后的一天）
下课的电铃声传来。
学生在向书包中塞着书本和笔记。
同桌的陈艾将一张纸条向“小白羊”手中一塞，拎着书包目不斜视地走出教室。
“小白羊”将纸条放在桌下，偷偷瞟了一眼纸条。
陈艾军（画外音）：“我为你专门做了一幅画，为你的并蒂莲而作，画了撕，撕了画，总算完成了。从构思到画成，我用了半年时间啊。今天晚上到我画室来看一下！”
“小螳螂”还没离开教室，在一旁冷笑地看着“小白羊”。
“小白羊”向教室的窗外看去。
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可见陈艾军一手抄在裤袋中，一手勾着放在肩上的书包带，头也不回地傲然远去。
“小白羊”面有难色，将纸条放在嘴中，慢慢咀嚼着。
50、陈艾军租用的画室内（傍晚）
特写：一幅荷花金鱼图（建议用用“中国金鱼王”黄祖兴的画，他的国画中有一幅特别符合这个意蕴）：开始我们只看到两朵含苞待放红色莲花，镜头下移时可见这映入水中的莲花变形为一对畅游着的金鱼。
一间还不到二十平方米的画室中显得极为简陋，除了画画的工具和颜料外，只有一张单人床。
陈艾军半倚在床上，一边慢悠悠地吸着烟，一边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下巴带着研究的神情看着这幅画。
从陈艾军的笑色里可看出，他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个作品。
外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陈艾军，你家人来电话！”
看样子陈艾军挺珍惜这画，用一块布蒙住画走了出去。
51、出租租房的居民家
陈艾军在接电话，电话是他父亲打来的。
父亲（画外音，很严厉）：“艾军，我不想因为你的感情影响你的前程。有人说你在与一个绰号叫‘小白羊’的女生来往太密切，还听说她家历史关系挺复杂。你还是学生，你趁早给我断了！”
陈艾军：“爸，你听我说——”
父亲（画外音，打断陈艾军）：“我不想听你解释！如果我知道你们还有来往，你的学也别上了！”
父亲显然挂断了电话，陈艾军手持话筒愣了很长时间。
52、陈艾军租用的画室内（天色已黑）
陈艾军独自在喝闷酒，已有醉意。
“小白羊”（推门走了进来，有些羞涩，向屋内打量）：“这就是你租用的画室啊，这地方真难找。”
陈艾军（阴沉着脸，指指在画架上的那个还蒙着布的画）：“那是送给你的。”
打开画布的“小白羊”一下呆住，激动不已。
陈艾军（站起轻轻搂住“小白羊”）：“我的‘小白羊’，你看那两朵荷花和两只金鱼象不象我们两人？”
“小白羊”笑了。
陈艾军（轻声地）：“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小白羊”热泪盈眶。
陈艾军（已醉的他象是对父亲阻挠的反抗，突然大叫，猛然搂紧对方）：“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小白羊”不明就里，茫然地看着陈艾军。
陈艾军（又叫了一声）：“我不信我的所爱我就没权得到！”
将“小白羊”抱起放到床上，开始亲吻她，然后动手解她的衣服。
“小白羊”在挣扎。
陈艾军（画外音，呐喊声）：“我不信我的所爱我就没权得到！”
特写：那幅画上的在水中畅游的金鱼。
53、女生宿舍（深夜）
以上那幅画化为刺绣的图案。
“小白羊”以手电筒作照明在偷偷刺绣着这个图案。
能看出这是学校女生宿舍的上铺，室友已经熟睡。
“小白羊”专心致志地继续偷偷刺绣着这个图案。
54、陈艾军租用的画室内
以上图案化为荷花金鱼图案的坐垫。
坐垫现在放在陈艾军这间画室中的椅子上。
在床上，陈艾军搂着“小白羊”在亲吻。
55、陈艾军租用的画室内外
画室外的窗下，“小螳螂”在谛听里面的动静。
“小螳螂”的脸上露出坏笑。
56、校长办公室
陈艾军走进。
办公室内除了校长，还有两个穿军装的人，都面孔严肃。
陈艾军：“校长，你找我？”
校长：“你的父亲现在想让你去参军，你收拾下东西跟他们走吧。”
陈艾军：“他没权力这样做！”
校长（严厉地）：“如果你不同意，学校将会开除你的同桌。”
陈艾军一下怔住。
57、陈艾军乘坐的小轿车上，夜晚（现实）
陈艾军还在抚摸着荷花金鱼坐垫。
陈艾军（对司机）：“还能开快点吗？”
亮着车灯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的轿车。
58、东瑶台山脚下的路上
导游们用的手提式电筒的光束在山上扫动，导游们用的喇叭呼唤元军名字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59、东瑶台灵峰古洞前
吊在悬崖上晓亚听到了山下的声音，看到了电筒的光束，激动地向山下大声呼叫。
晓亚：“快救命，快救命……”
60、东瑶台山脚下的路上
电筒的光束终于照到了吊在悬崖上的晓亚。
一青年：“他们在那里！不好，有人吊在那里！”
荷香（用喇叭向山上呼喊）：“元军，我们来啦！坚持住！”
几个年轻人一窝蜂向山上奔去。
61、东瑶台灵峰古洞前
晓亚（激动地又哭了）：“元军哥……”
元军嘴咬住晓亚的T恤衫的下摆，奋力仰头向上挺着，在做最后的坚持。他显然也非常激动，他的嘴中发出难听而混浊的嗯嗯声。
特写：元军的嘴在颤动着，晓亚的T恤衫的下摆，已被元军嘴中渗出的血浸红一大块。
电筒光和几个年轻人呼喊元军坚持住的声音渐渐逼近。
62、元军家·门诊室内
穴位上被扎了许多银针的元军妈，仍然处在昏迷中。
元军妈的嘴唇翕动了一下。
63、学校教室内（回忆）
一些同学向窗外伸头探脑，议论纷纷。
能看到窗外陈艾军被那两个军人带走。
同学甲：“呀，‘二郎神’被人带走了，不会犯什么罪了吧？’”
同学乙：“不会吧，听说他父亲要让他参军。”
“小白羊”没有去看，在低头看着课本。
“小白羊”的泪水滴在课本上。
64、小白羊哥哥家
“小白羊”坐在家中，耷拉着头。能看出已经怀孕的她肚子明显大了起来。嫂子在数罗着她。
嫂子：“家里省吃俭用让你上学，你却被开除了，还弄成个大肚子回来，你让我们今后怎么见人？”
“小白羊”一声不吭。
嫂子：“你还是离开这个家吧，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小白羊”默默流泪。
嫂子：“谁把你肚子弄大的你去找谁，你走吧！”
“小白羊”向哥哥看去。
旁边的哥哥只是低头闷闷抽烟。
65、某地军区大院门口
这是一个春寒料峭的早晨。
“小白羊”腆着有孕的肚子，羞涩地出现在军区大院的门口。
她准备进门时，站哨的一个小兵拦住了她。
小兵：“请问你找谁？”
“小白羊”：“找一个叫陈艾军的。”
小兵（四下看了一下，压低声音）：“你是陈艾军的同桌吧？”
“小白羊”惊奇地看着小兵。
小兵：“陈艾军已经不在这大院里了，他当兵走了。他是我们副司令员的老儿子，你们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嫌你的家庭政治背景复杂，坚决不同意你们的结合，就让陈艾军当兵去了。”
“小白羊”绝望地闭上眼睛。
小兵：“其实，陈艾军是被逼参军的，走的那天有四个人押送，其中就有我。在路上陈艾军偷偷的托我，要是遇到你来找他，就告诉你，让你不要去见他的父母，要远远离开他们。（踌躇了一下说）我看，为了陈艾军的前途，你还是把他忘了吧！”
“小白羊”神情悲怆地默默离去。
66、去灵峰的路上
“小白羊” 坐在大客车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嫂子（画外音）：“你还是离开这个家吧，我们丢不起这个人。谁把你肚子弄大的你去找谁，你走吧！”
“小白羊”从身上取出一张纸打开，原来是陈艾军为她画的荷花金鱼图。
陈艾军（画外音）：“我的‘小白羊’，你看那两朵荷花和两只金鱼象不象我们两人？”
67、灵峰宾馆（夜晚）
“小白羊”来到雁荡山灵峰，在那个可以把灵峰和依天峰看成女人双乳造型的地方坐着。
陈艾军（画外音）：“前面那两座山峰，究竟象什么啊？”
“小白羊”（画外音）：“那是并蒂峰，你看那象不象含苞待放的并蒂莲呢？”
68、灵峰宾馆门外（黎明）
东方已是彩云满天。
“小白羊”神情木然地从灵峰宾馆慢慢走出。
她穿过宾馆前的那片空地向果盒桥走去。
69、灵峰宾馆前的果盒桥
“小白羊”走到山涧上的果盒桥停下。
桥下面是凝碧潭幽幽的潭水。
“小白羊”双手紧捂腹部，大声喊着“艾军，艾军”，纵身跳下。
70、元军家·门诊室内（现实 ）
穴位上被扎了许多银针的元军妈，仍处在昏迷中，她的嘴唇又翕动了一下。
71、东瑶台灵峰古洞前
荷香等人赶来。
几个年轻人立即“接龙”，一个接一个搂住前面人的腰，让最前面的人探下悬崖抓住晓亚的手，然后一起用力把晓亚拽了上来。
元军也接着被人从石块上扶了下来，这时的元军，因咬着晓亚衣襟太用力，牙齿松动了，满嘴是血，嘴已经肿了起来，无法说话了。
元军和晓亚都瘫在地上不能动弹，
荷香（对元军）：“快走吧，阿姨因为你都急昏了过去。”
元军和晓亚大惊，想挣扎着站走来，但已经力气耗尽的他们，刚站走就立即倒下。
他们两人是被人背下山去的。
他们的手已经麻木不听使唤，在背者的前胸耷拉着，一晃一晃。
趴在别人背上的晓亚，看着也在别人背上的瘫成一堆泥的元军，又是感激又是心疼，平时能说会道的她，现在只会带着哭腔一遍遍呼唤“元军哥”这三个字。
巍然耸立的“情侣峰”，如一对恋人在月下静静相拥。
72、陈艾军乘坐的小轿车上
轿车已经驶进乐清市，在前往灵峰的路上飞驰。
陈艾军现在将那荷花金鱼坐垫抱在怀中，急切地盯着前方，没有一丝倦意。
一个个美丽的山影从车窗外掠过。
73、元军家·门诊室内
元军妈仍未醒来。
元军的外公和外婆，还有其他前来的人，都在焦灼不安地注视着元军妈。
有人喊了一声：“他们回来了！”
透过门诊室的玻璃墙，可见刚被救回几乎走不好路的元军和晓亚，分别都被人架着从大门走进门厅，然后走进门诊室。
元军妈的病床前，被架着的元军和晓亚，都在痛哭流涕，一个因为嘴肿只能发出模糊的呼喊妈妈声音，一个在大声呼喊阿姨。
元军外公拍了拍元军和晓亚，用嘴向门厅努了一下，示意两人到门厅说话。
74、元军家·门厅
被架出的元军和晓亚在门厅内的沙发上坐好，元军外公也在一边坐下。
元军外公做了个手势，其他人都退回到门诊室，有好奇者隔着玻璃墙窥视他们。
元军外公（痛苦地看着元军，声音低沉）：“事情到了这步，我不得不告诉你，我这个被你喊了二十多年的外公，其实，并不是……你亲外公啊……”
元军一下怔住。
75、灵峰宾馆前的果盒桥，黎明（回忆）
当时还不过四十来岁的元军的外公和外婆，正在果盒桥边的一座山上采药。
元军外婆发现什么，大惊失色，叫了起来。
元军外婆：“不好，那姑娘好象要想不开！”
果盒桥上，“小白羊”正双手紧捂着腹部纵身跳下。
元军外公将背着的药筐一丢。
元军外公如一只下山虎从山上狂奔而下。
元军外公冲上果盒桥跃入凝碧潭幽幽的潭水中。
76、元军外公家
当时还是简陋的茅屋内，摆放着许多药草。
床上躺着刚被救回来的“小白羊”。
由于肚子大了，昏迷中的“小白羊”只能侧身躺着，她猛地又吐出一口水来。
元军外婆在为“小白羊”擦拭身子。
元军外公将银针扎在“小白羊”的穴位上。
“小白羊”终于苏醒，看着两个救她的人，泪水潸然。
“小白羊”：“你们为什么救我？”
元军外婆：“姑娘，你不为自己，也该为肚里的孩子着想啊！”
元军妈：“我早就没有父母，兄嫂不能容我，我的冤家我找不到，我没法活下去了，孩子留在世上也受罪。”
元军外婆（揩着泪）：“别说傻话了。算是有缘，我们刚失去一个女儿，她是夜晚到山里为人接生，不小心掉到山下了。你算是老天还给我们的女儿吧。”
元军妈：“可我什么也不会做，只会连累你们。”
元军外公：“快好起来吧。我家是几代中医，以后我可以教你学中医，靠我们这点小医术，还是能把你的孩子养大的。”
元军妈只是哭泣。
元军外婆：“如果你不嫌弃我们穷苦，我们今后可以成为一家人，我们就是你的父母，是你孩子的外公外婆，可以吗？”
元军妈还是一个劲地哭泣。
77、元军家·门厅（现实）
元军一下跪在外公面前，想喊“外公”，但发肿的嘴却只能发出“嗡嗡”声。
元军外公（抚摸着元军的头）：“我们平时只告诉你，你爸是跟人做生意外出再没回来，那是假话。其实你爸就是这个晓亚（目光从元军移到晓亚）的爸爸，你们是兄妹，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元军和晓亚一下呆住，面面相觑。
晓亚（喃喃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元军外公（对元军）：“你妈后来也曾托人打听过你爸，但一听说你爸也有了家室，她怕干扰你爸的生活，没再与之联系。但是，你妈终究还是忘怀你爸，每年在你生日来临之际她都要绣做一个莲花金鱼坐垫。现在你书房的那个莲花金鱼坐垫，已经是第二十四个了。”
晓亚（悲痛欲绝）：“坐垫，都因为那个荷花金鱼坐垫。我原来为套出坐垫秘密，只是假装与元军亲密，但现在我已经真心爱上了元军哥。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真正爱上一个男人，却突然成了自己哥哥。我的天，怎么会是这样！这可怎么办啊！”
元军外公（神情严肃地看着元军）：“你妈能不能醒来，就看你们两人的表现了。”
元军肿着的嘴无法回答，只是点头。
元军外公（对元军）：“看来，你妈的病时日不多了。但你妈一会儿会醒来的，她提出什么条件你都得答应她，她也许能多活几天。”
元军仍然只能点头。
元军外公把目光移向晓亚。
晓亚仿佛极不情愿，过了好久才点了一头。
晓亚在点头的瞬间，泪水夺眶而出。
78、·门诊室
聚集在室内的人闪开一条路，元军外公领着元军和晓亚进来。两个年轻人已经能够走路了，但很艰难，有人上去搀扶着他们。
元军外公为元军妈把了一下脉，拈动几个穴位上的银针。
元军妈终于悠悠地醒了过来，但眼神黯淡。她首先将目光移向元军的外公和外婆，用很微弱的声音跟两位老人说话。
元军妈：“爸爸妈妈，真对不起……你们二老啊，本想能……为你们送终，看样子我……要先走了，真的对不起！元军……交给你们了，你要管好他，别让他……乱来。”
元军外婆一听，轻声哽咽走来。
元军外公：“不要瞎说！你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元军妈这才将目光转向元军和晓亚。
元军妈：“你这两个孩子……都给我跪下！”
晓亚很听话地随着元军跪在了她的床边。
晓亚（含着泪）：“大妈，都怪我不懂事，把你气成这样子。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和元军什么都听你的！”
肿着嘴难以说话的元军一个劲地点着头。
元军妈（颤颤地抓住晓亚的手，说话有气无力）：“大妈也真对不起……你这两个孩子。大妈快要……不行了，你跟元军……一起跟我发个誓，保证今生……只能做兄妹，不能成……夫妻！”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时晓亚不听话了，晓亚腾地站了起来。
晓亚：“这话我跟元军不能听，你要是死了，你管不着我们。你要是活着，什么都听你的！”
元军妈的眼睛是准备再闭上的，但她一听到晓亚的这话，眼睛一下睁大了，长时间地看着晓亚。
元军外公先是一惊，但接着是窃喜，他明白晓亚是在激将元军妈增强求生欲，暗暗向晓亚做了个赞许的眼神。
元军妈轻叹一声，又闭上了眼睛。轻声发出“不……不……”的声音。
把脉的元军外公，明显感觉到元军妈的脉络有好转的迹向，他长长舒了口气，开始取下元军妈身上的银针。
众人都露出欣喜的神色，只人晓亚显得很失意，默默走出门诊室。
79、同上·门厅
晓亚独自坐在门厅内的沙发上，低垂着头。
元军从门诊室出来，在她旁边坐下。
元军：“你怎么了？”
晓亚：“没什么。”
元军：“你好象很不高兴？”
晓亚：“有点吧。”
元军：“为什么？”
晓亚（苦笑一下）：“我大老远的，来寻找荷花金鱼坐垫的故事，本以为里面有我妈妈的故事，结果全是你妈妈的啊！可我的妈妈呢，她在哪儿？”
元军嗫嚅着，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晓亚：“最倒霉的是，沿着这个荷花坐垫，我找到一个我认为值得爱的人。但结果却是你，是我的哥哥！”
元军：“你不喜欢这个哥哥？”
晓亚：“可我不希望你是哥哥！”
低头轻声哭泣。
元军又嗫嚅着，不知所措。
80、响岭头村外（天色微明）
陈艾军乘坐的小轿车开来停下。
陈艾军下车感慨地观看四周的晨雾缭绕的山景。
陈艾军的目光最后落在远处的那个“合掌峰”上。
一位早起晨炼的老人经过这里。
陈艾军向老人打听去元军家的路径。
81、元军家·门诊室
元军妈再次睁开眼，但现在已不是先前无光的眼了，眼中有了些许光芒。众人已经散去，只元军的外公外婆，元军和晓亚一直守候在这里。
元军妈（对晓亚）：“跟大妈发个誓，今后在学校，也要当兄妹相处！”
晓亚：“好的好的，兄妹，我们本来就是兄妹嘛！”
晓亚开始爽朗地大笑着，但是笑着笑着，晓亚笑得走样了，笑声变成了呜咽声。
众人都怔怔地看着失态的晓亚。
就在这时，画外传来陈艾军宏亮的声音：“老白羊啊老白羊，看来你是没事了。你要是真有了事，如果两个孩子真的相爱了，你看不到两个孩子的婚礼那多可惜啊！”
拎着大旅行包的陈艾军随着荷香走了进来。
屋内的人都不由地一愣。
元军妈显然认出来者，她激动得嘴唇颤抖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元军妈（茫然地）：“你在……说什么？”
晓亚也被父亲的话弄糊涂了，怔怔地看着进来的爸爸。
元军显然也明白了来者是谁，用一种敌视的眼神瞅着对方。
陈艾军没有急于回答元军妈的话，他先走近元军的外公和外婆，深深鞠了一躬。
陈艾军：“感谢二老救了元军母子，这么多年照顾他们。”
元军外婆：“那是缘份啊，能让这么好的母子与我们一起生活，已经是老天给我们的恩赐了。”
元军外公则冷着脸，没有理睬陈艾军，抽身走开。
陈艾军怔了一下，追了出去。
透过门诊室上的玻璃墙，可见在门厅内追去的陈艾军扯住的元军外公手，在向对方解释着什么。后来元军外公的气似乎消了一些，任陈艾军扶坐在门厅内的沙发上。
82、元军家·门厅
坐在门厅沙发上陈艾军和元军外公。
陈艾军（向元军外公叙说事情的原委）：“当年，我被父亲送到部队到了广西参加一次边界战斗负伤回国后，我曾四处寻找过元军妈……”
83、小白羊哥哥家（回忆）
小白羊兄嫂用指责接待了陈艾军这个不速之客。
陈艾军在两人的指责中拎着提包默默离去。
陈艾军（画外音）：“……元军妈的兄嫂将我骂过瘾之后告诉我说，元军妈因为没脸见人早就投江自尽了……”
84、长江上的一座大桥上
陈艾军悲怆地望着滔滔江水。
陈艾军（画外音）：“……，因为在元军妈被赶出家门的第三天，他们听说有个怀孕的女子投了江了。我赶到那里打听，有人说确有其事。”
滚滚的江水流向看不到的尽头。
85、元军家·门厅（现实）
陈艾军（继续向元军外公叙说着）：“我后来四处打听无果，我真的以为元军妈死了。”
元军外公：“但你刚进来时，你好象说什么两个孩子可以结婚，这是怎么回事？”
晓亚鬼头鬼脑地从门诊室探出头在谛听。
陈艾军（笑了笑）事情是这样的，两年之后，我与部队歌舞团的一位女歌手结了婚。她开始想在事业上发展，不愿意生孩子……
86、某火车站前（回忆）
陈艾军（画外音）……有一次我在外地出差。
车站门旁的台阶上有一个弃婴，弃婴在哇哇啼哭。
特定：弃婴的包被上有两朵荷花。
陈艾军出现在围观者中，他看了一上弃婴走开。
87、列车上客厢内
火车就要开动了，陈艾军突然跳下火车。
他撞到了正在关车门的列车员，列车员被吓了一跳。
88、在火车站站台上奔跑的陈艾军
89、闪过弃婴包被上的两朵荷花
以上两朵荷花化为坐垫上的荷花金鱼图案。
90、在火车站天桥上奔跑的陈艾军
91、闪过弃婴包被上的两朵荷花
以上两朵荷花化为坐垫上的荷花金鱼图案。
92、某火车站前
陈艾军拨开围观者，抱起婴儿，将婴儿紧紧贴在怀里
陈艾军（画外音）：“就因为女婴小包被上那两朵莲花，它让我想起了我的同桌，让我想起同桌肚里的孩子。
93、元军家·门厅（现实）
陈艾军（继续向元军外公叙说着）：“我抱回的这个女婴。她就是现在的晓亚，我发誓一定要将她当自己亲女儿一样来疼爱。”
探头谛听的晓亚听到这里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她轻轻叫一声“哇噻”，鬼头鬼脑地缩回了头。
隔着玻璃窗，能看到晓亚在兴奋地向大家汇报着她刚才窃听到的新闻。当然，我们听不到她的声音。
陈艾军（仍继续向元军外公叙说着）：“晓亚都上初中了，我的这个后妻的嗓子出毛病了，不能登台了，她又提出要孩子。我怕分散了对晓亚的爱，我没有同意。后来我们闹僵了，分了手。”
元军外公原来的愤怒早已消失，他表示能理解地向陈艾军点着头。
晓亚现在拉着元军从门诊室了来，停在元军外公和陈艾军面前。
明白事情原委的元军也不再敌视父亲，他不好意思地在父亲面前垂着头。
元军外公：“元军，你怎么老傻站着。你老爸终于做生意回来了啊，你该喊他一声爸爸啊！”
元军就是低头不吭声。
陈艾军（乐呵呵地）：“二十多年没喊过爸爸了，可能不习惯。以后喊吧，以后喊吧，你们两人去玩去吧！”
晓亚（一下高兴起来）：“我正准备找元军哥借本书呢！”
拉着元军向楼上的元军卧房走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元军虽然已经能够走动了，但双臂还在肿痛。元军的手臂被晓亚一拽，痛得龇牙咧嘴。
元军外公和陈艾军目送两个年轻人的背影都笑了。
94、同上·门诊室
躺在病床上的元军妈，现在精神比刚才好多了，她向门诊室门看去，脸上露了笑色。
陈艾军搀扶着元军外公，两人很和睦地走了进来。
元军外公为元军妈把了一下脉，然后向荷香与自己的老伴做了个暗示，他们也走了。
只剩下陈艾军和元军妈，陈艾军从带来的那个大旅行包中取出那个荷花金鱼坐垫放在床头，让他的“老白羊”倚在坐垫上，他那双大手握住了“老白羊”苍白瘦弱的手，又把“老白羊”的手紧紧贴在他的脸上。
他轻声在向他的“老白羊”说着什么，别人不知道。
95、同上·元军卧房外的走廊上
元军书房里的两个孩子，他们看的什么书，别人也不知道。
但从房门透出的声音听来，元军好象看得挺痛苦，他那不能说话的嘴中象在呻吟地嗯嗯着。
96、在光景中变幻的灵峰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照亮了雁荡山的“合掌峰”。
“合掌峰”渐变为夜色中的“双乳峰”。
陈艾军（画外音）：“前面那两座山峰，究竟象什么啊？”
“小白羊”（画外音）：“那是并蒂峰，你看那象不象含苞待放的并蒂莲呢？”
在众多导游的解说声中，影片开头晓亚解说这个景观的声音，渐渐从在众多导游的解说声中凸现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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