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

1．村小道  晨  外

阳光洒在房群中，相邻的房子破败不堪，把一条不宽的街道挤压的弯弯曲曲。小路上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不平的小路上走着一位中等个子魁梧身材的常喜。常喜走过的房子不是掉了几片瓦就是房前塌了一处房檐，要不就是院墙露着一个大洞，能看清院子里面的破木窗和泛黄的破窗纸。

常喜在曲折的街道上拐弯抹角的穿过了一层层破旧的院落，来到了一处较平坦同样是破落凌乱有土墙的院门前。

2．老陆家院子  晨  外

在紧靠土丘的斜坡前有三洞窑洞，窑洞的阳面墙体暗黑粗糙且凹陷不平。在窑洞的前面栽有几棵树，树下正拴着两头驴。驴子低头啃食着地上放着的饲料，而饲料的外侧站着老陆，他上身罩着脏旧的褂子，背对着院门口。

常喜望着褂子的老陆沿土墙门口走进来：老陆，在家呀！

常喜脚步不停歇的走进院子。

老陆寻声回望走来的常喜，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把头扭回去，嘴里轻声粗哑：啊，不在家去哪？

驴嚼着饲料，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老陆弯腰用手扒拉槽子里的饲料。当他弯腰撅屁股的时候，裤子的屁股缝裂的很大，能清楚的看见红秋裤显露出来。

常喜目睹细长的屁股缝：老陆，裤裆该补补啦！

老陆扒拉着饲料，嘴里：补它干啥？

槽子被驴子拌的（哗啦哗啦）的响。

老陆语气生硬：你也是，哪不能瞧，非往屁股上瞧！

常喜笑：你那里显眼啊！

老陆直起身子，把发黑发光的脸对向常喜。

老陆露出黄黑的门牙，反问：我的脸不显眼？

常喜笑：那倒不是，

老陆直白：说，有啥事？

常喜：你也不让坐，好歹我也，

老陆把看常喜的眼回转到驴身上：我这人实在，来不了客套。

老陆蹲下身子扒拉饲料，屁股的裤缝被臀部撑的更大更开。

常喜只好知趣：那我就直说啦！

老陆抚弄着槽里不多的饲料，催促：快说，我还要出去呢！

常喜的脸收起了笑容，又放开了笑容：农村合作医疗，老村长就对大家说过，

老陆站起来，提着饲料槽侧头问：要钱，

老陆在常喜收回了笑脸又笑的同时，说：没有！

老陆拎着空槽往西侧的窑洞走。

常喜盯着老陆的背影：这怎么是要钱？假如你生病，

老陆的步子向前走，开着的裤裆在脚步的驱使下忽闪忽闪的有节奏的开合着，他走到了窑洞的墙根儿时，把饲料槽斜靠在墙面转过身来。

老陆：你才有病！

常喜忙解释：我是说假如！

老陆朝他走过来，口里：没有假如，要这事儿你快走、走！

常喜皱了皱眉，不懈怠：就假使你没病，你能保证老伴儿没病？

老陆把拴驴子的绳子在树上紧了紧，说：我老伴儿一顿三碗饭，能有啥病？

院外毛海喊：老陆，

跑进来一个瘦黑、个子不高的中年人毛海，穿着脏而油污放亮的衬衣急切的来到常喜的身后，常喜回头。

毛海对着常喜笑：常喜在啊！

常喜笑脸相迎：啊，毛海，

毛海笑着点了一下头走向老陆，老陆的脸冲着毛海。

老陆直爽：咋了，鬼撵你？

毛海想说又碍于常喜便瞟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一下，伸长脖子想把嘴探到老陆的耳前。

老陆不乐意：哎呀，什么狗屁事！

毛海依旧用手捂嘴，在老陆的耳旁悄声耳语，老陆的表情由怒转惊。

常喜站在两人的旁边，瞅着他们的举态，便回头朝院外望去，院外不时的有男女过来过去。

（画外音）老陆的声音响起来：走，看看去！

常喜把头拉回来，盯着老陆激动的样子和气色。

老陆见常喜看自己，开了口：我有事儿，（瞪眼）你走不走？

毛海同老陆一样瞧着常喜。

常喜故作笑脸：啊，有事先忙，那事改天，

老陆起步就走，边走边说：不用改天，没钱！

老陆走过了常喜的身边，还说：交钱，疯了！

老陆到院门口，操起了一把铁钎。

毛海后面紧跟着老陆出了院子，把常喜一人留在了院中。

老陆站在院外的墙头，对常喜说：出来掩上门！

3．麻友甲家  日  内

烟雾笼罩整间屋子，而屋子的当中摆放着一张四方桌，四方桌前坐着四个人（哗啦哗啦）的洗着桌上的麻将牌。手忙活嘴、也不闲着，每一张嘴上都叼着烟，烟雾通过鼻子还在徐徐的上升和翻滚着。

麻将牌洗好后便开始摆放，在每人的桌前还堆放着零乱的百元钞票，钞票新旧不齐。

（叮铛叮铛）的手机声响了起来，大家停止摆放麻将，嘴叼着香烟眼瞧着桌上的手机，同时满脸横肉的柴旺也俯视着桌上的手机。

麻友甲提醒：大哥！

柴旺不悦的丢下麻将牌拿起手机，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接听：喂，什么？

柴旺惊讶的站起来：我这就来，先给我稳住！

另外三个麻友一致的仰望通电话的柴旺。

麻友甲：咋了？

横肉满脸的柴旺把手机放包里，说道：有人闹事儿，（命令）走，

柴旺率先出了门。

麻友三人起身往屋外走，桌上剩下败落的麻将和飘渺的烟雾。

4．麻友甲家  日  外

一行人来到了屋外，柴旺凶巴巴的叼着烟，操起墙角竖立的铁棍。

柴旺边走边说：操家伙！

三人（唉）的拿起了棍棒和三角铁，随同他集合到了大门外的轿车前，轿车门一开，四个人钻进车门，车子一启动，火速的推动车辆离开此地。

5．顶柱家院子  日  外

常喜坐在一间宽大的院子里，张望新盖还未装修的楼房。楼房的主体是崭新的，只是所有的窗户和门扇还都空着，在不远的地方有穿军队衬衣的年轻人顶柱，正吃力的用刨子刨不光滑的木头，（呲嚓、呲嚓）的声音伴随着刨木花一卷一卷的掉落在地上。

顶柱刨木头，还不忘说话：抽烟吧。

常喜冲着他的身影：哦，我自己就行！

常喜并没有动烟盒和打火机还有杯子和暖壶，杯子里的水仍是满满的。

刨木头的声音还在响，刨木花更多的洒落在地上。

一位穿花衬衫的年轻妇女春玲紧赶紧的往院子里跑。

春玲不停步的张大嗓门，吼：常喜，顶柱，快、（喘着气）快去呀！

常喜的头转向春玲，连干活的顶柱也停工转回头，望着喘粗气的春玲跑进来。

常喜站起来，惊问：咋了？

春玲喘粗气：要打，打起来了！

顶柱抢在前面：谁和谁打起来了？

春玲看到常喜面前放的水杯，握住它张嘴，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水。

常喜趁她仰脖喝水期间，安慰：别急，慢点儿，

顶柱不忿眼：让你慢点儿，也没让你不说呀！

常喜朝顶柱挤眉弄眼，意思不要他再讲下去。

春玲一口气的喝完水，平息了急躁，吸口气：可干死我了，（咂嘴）娘啊！

顶柱追问：说呀，到底咋了？

春玲攥紧常喜的手腕，拉着他往外走，眼还瞧着顶柱：还愣着干啥，走啊！

顶柱放下刨子，起身：去哪，你也不说清？

顶柱跟着往外走。

春玲牵着常喜，边走边说：老陆跟铁厂的人又闹起来了，都拎着家伙，

顶柱持起一把斧头，恼怒：我去砍死他们！

顶柱大踏步的赶上常喜两人。

常喜面对气势汹汹的顶柱，立马拦住并握住了斧头的把柄。

常喜厉声：顶柱！

春玲回过头见他这般情形，失望、气愤地埋怨：顶柱，你怎么还是这呀？

顶柱争辩道：我气不过，

常喜抓住他手中的斧头，说道：气不过也不能！（夺下斧子）给你电锯也不能砍。

常喜放下斧子，抬身问道：有炮仗没有？

顶柱茫然：炮仗？

6．铁厂门口  日  外

厂门口的铁栅栏紧关着，大门里的工人仰头垫脚的仰望门外。大门外，有着制服的保安、有穿夹克工作服的工人，同穿杂色服装的农民打斗在一起。

打斗的武器和工具有铁棍、铁钎、铁锄头、交织在一起（砰砰）的乱响。

老陆一闪头，一铁棍拍在他的肩膀上，纹丝不动的老陆瞧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又恶狠狠的瞪向打自己的保安，保安目睹比自己凶悍的老陆，惶恐的颤抖着。

老陆抡起铁钎，张着大嘴：啊——

保安见老陆拼命的阵势，慌不择路的逃窜。

老陆举着铁钎，振奋人心地喊：上，都给我上！

老陆举着铁钎拍向一名穿夹克服的工人，工人慌忙用铁棍迎向打来的铁钎。

柴旺手持铁棍在混乱的人群中，咬着牙高喊：打，都给我打！

柴旺同工人们一起舞动铁棍夹杂在嘈杂的的战斗中。

战乱的人群外跑来顶柱、常喜和春玲，顶柱大踏步的跑近人群，横眉怒目的站在外围的边缘。

顶柱张嘴：住手，都给我住手！

常喜拉着春玲，气喘吁吁的撵上了顶柱。

顶柱见人们无动于衷的样子，又喊：我是民兵连长！

打斗的器械碰撞声和哎呀的痛苦声在持续。

常喜喘着粗气，右手摸打火机，说道：民兵团长，也不管用！

顶柱回头不满的瞅他。

常喜用打火机打着火苗，对准左手炮仗的导火线，导火线嗤嗤的燃烧，常喜举手把粗大的炮仗甩向高空，炮仗打着翻滚高高的抛起，常喜快速跑开。

春玲一看头顶落下的炮仗，喊了声：哎呀，妈呀，

春玲掉头就跑，顶柱就势转身，腾出的空地迅速被落下的炮仗占有，一声剧烈的爆炸轰的炸响，这一巨响炸的战斗的人们凝固在原地，也暂停了所有不和谐的声音。

常喜抖擞精神，高喊：大家，

大家回过味来，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和身上。

常喜环视大家把目光拢在自己身上：大家都歇歇，听我说两句。

老陆在人群里开了口：你算老几！

柴旺在人群中说了话：常喜是村长，代表政府。

老陆大声：你放屁，

柴旺：放屁，受你的凉气。

老陆举起了铁钎。

常喜竭力：大家别冲动，别冲动！

春玲焦急：这可咋办呀？

（呜哇呜哇）的警笛火速的从远方传来，人们一致观看两辆警车相继的驶来，警笛随着警灯的旋转仍旧（呜哇呜哇）的鸣响，警车的车门被打开。

车门一开，走下来全副武装的警察，其中有一位秃顶较胖、干部模样的盖乡长，朝大家走来。

常喜见状迎上去：盖乡长，您可来了！

盖乡长目视常喜，点头：哦，镇静、要镇静！

盖乡长走过了常喜和顶柱的身旁，来到了众人的面前止步，警察在身后同他打量着双方的人群。

盖乡长环视左右，讲道：大家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啊——（对身后的警察吩咐）去，先把伤者送医院！

警察：是，（对警员们命令）跟我来！

警察一行人走进人群把受伤的人或搀扶或抬运的搬送到不远的警车上，常喜同顶柱帮着忙抬运伤员。

盖乡长望着呻吟的伤员走过大家的身边，怒火上升的手指伤员：你们看看、看看，这就是暴力的代价！

没有一人出声，所有人平静得像是犯错的聆听着。

盖乡长训斥：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平心静气的解决问题？

老陆反驳：我们反映多少回，你管了吗？

盖乡长瞟着老陆：我记得你，

老陆：你记得我，为啥不解决？

盖乡长：解决问题需要时间。

老陆：时间，这是一两天还是一两个月？（冷笑）呵呵，我看就是你死了也解决不了！

盖乡长气愤：你，你，

盖乡长强压怒火，目光转大家身上：咱是有法律的国家，不能任你胡作非为。

盖乡长看到人群内为首的柴旺，柴旺对他善意的笑，

盖乡长用手一指：把他带到乡里去！

两名警察冲进人群，不由分说的在工人们的目视中抢夺下柴旺手中的铁棍，铐住了双手。

柴旺挣扎：乡长、乡长，我冤枉，我冤枉啊！

盖乡长眼瞅被抓的柴旺拖出人群朝不远的警车走去，经过常喜的身旁。

盖乡长言正义词：孰是孰非，有说理的地方！

盖乡长转过头来，瞪着老陆，老陆憨傻的瞧着柴旺被带上警车。

盖乡长指点老陆：还有他！

老陆自问：我？

警察三下五除二拷住了双手，把他往警车的方向拽。

其他人没有起哄的、也没有抱不平的，瞧着老陆被人拖出了人群。

老陆撕扯，咆哮：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凭什么？

老陆徒劳的被扯到了警车上。

盖乡长对大家说：大家先回去，等澄清事实，我们一定还大家一个公道！

盖乡长转身就走，警察保护他走向警车。

常喜上前对盖乡长：乡长，这？

盖乡长瞧也不瞧：不要偏袒任何人！

盖乡长走向警车，警车（呜哇呜哇）的鸣着警笛。

7．盖乡长家  日  内

盖乡长傲慢的仰靠在沙发上，对面坐着的是毕恭毕敬的柴旺和麻友甲。

盖乡长客气：喝茶，不要拘束，

柴旺和麻友甲笑脸：哎，

柴旺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囔囔的信封，放在盖乡长膝前的茶几上。

柴旺笑脸：要不是乡长给照应，厂子早就毁了！

盖乡长的眼落在了茶几的信封上，自然的表情转为不愉快，怒气：你们这是干什么，拿回去、（一声比一声严厉）拿回去！

柴旺更加温和地笑：厂里您是有股份的。

盖乡长截住话：可这也不到年底啊。

柴旺笑：效益好，所以给您送来了！

盖乡长放缓了神情，表面和悦：是吗，大家都有？

麻友甲忙笑嘻嘻：都有，都有。

8．张书记办公室 日  内

装修普通的办公室，坐着衬衣整洁的张书记和沙发上的常喜。

张书记：人，你先领回去，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常喜陪笑：知道，知道。

门（砰砰）的响几下，打断了里面的话语。

张书记对着门：请进！

门轻轻的推开，着制服的年轻干警出现在门前。

年轻干警对门里的张书记：张书记，人带来了！

张书记：让他进来吧。

年轻干警：是，

年轻干警把脸扭向一侧，命令：嗨，（头一摆）进去！

老陆晃悠悠的进了房门，常喜站起来，老陆不服气的带着手铐，生闷的几步便立在中央岿然不动。

张书记：小姚啊，

年轻干警忙接话：是，张书记。

张书记：没事了，你忙去吧。

年轻干警干脆利落：是，

年轻干警掏出钥匙打开老陆的手铐，说了声：张书记，我走了！

常喜忙感谢：谢谢，谢谢您！

（画外音）张书记微笑：好，慢走。

年轻干警快步的出了房门。

常喜靠近老陆，关怀：老陆，没事吧！

老陆气愤难耐的瞪了一眼常喜，不满的表情从嘴里发出了一声：哼——

9．老陆家院子  晚  外

破落的窑洞外，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胖墩墩、花白头发的老陆老伴儿正低头吃着小饭桌上的饭。她大口大口的的吸食面条，对面放着另一碗盛满面条的大碗，并且在碗上躺着一双筷子。

老陆的身影由暗到清来到了小桌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刚拿起筷子。

老伴儿抬起头，沙哑：吃完了。

老陆（哦）的一声，用眼睛望一下老伴儿面前的碗，便把筷子放在碗上，伸手抓过空碗起身到锅前去盛饭。

老伴儿目视他的背影由去而回，再次把盛满的碗端回来放在她的面前，老陆照旧坐下。

老伴儿搅和搅和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面，老陆抑郁的出了一口气，随着目光把手移到了自个人的碗上，伸手握住筷子像她一样津津有味的挑食面条。

老伴儿强行的咽下面条，说道：我要尿，

老陆吃的正起劲儿，火气：憋着！

面条从老陆的嘴里喷了出来，火气和面条洒在老伴儿的身上，让她打了一个哆嗦，呆呆地不敢再说什么。

老陆火气一泄，不耐烦的起身：起来，走！

老伴儿憨呆的凝望他，像是犯错似的说了句：尿了，

老陆顺着话语把视线移到老伴儿双腿的下面，地上已是湿乎乎的一片。

10．常喜家院子  晚  外

饭桌摆放在房屋前，借助灯光的照射可以看到常喜走过去，准备独享桌子上的饭菜。

常喜坐下来：还是老婆疼我啊！

坐着的媳妇金花捡豆子，抱怨：你拉过几次老婆的手？

常喜握住筷子：同床多少年了，拉手算啥？

常喜吃饭。

金花生气：你还想和别人同床啊？

常喜抬起吃饭的头：看你，说啥呢。

金花数落：你拉着春玲儿满村跑，（责怪）你去听听，听听别人都说什么？

常喜停下吃饭，一本正经：我可和你说过，我的一生只有两个娘，

金花有气：一个是娘亲，生我、陪我走过前半生，

常喜笑：对啊，另一个娘子就是你。

11．柴旺家  晚  内

屋子里亮着绚丽的灯，灯光把华丽的家具照映的反光且亮堂。一张硕大的双人木床上铺设着清新的床单和枕巾，床单上是柴旺的爹老柴盘腿端坐在床中心。

老柴开口：说一千道一万，人不能把事做绝了。

柴旺坐在老柴的对面，手的肘关节撑着方桌，手腕托举着面部的下颚像是犯困打瞌睡。

柴旺不爱听的把头从手上抬起来，皱眉：钱是我挣得，又不是我偷得。

老柴怒声：兔子都不吃窝边草。

柴旺厌烦：爹，是那帮穷鬼看不惯咱，眼红咱！

老柴：眼红你，别以为你的事老子不知道！

柴旺（腾）的起身，反感：行了爹，厂里还有事儿，我走了！

柴旺往外走。

老柴冲儿子说：柴旺，你爹我是清白的，只要我没死就不能看着你不清不白！

12．柴旺家  晚  外

柴旺出屋门，嘴里唠叨：死、死，天天就嘴上挂着个死。

柴旺自语将要往院门外走。

院内的厨房走出来圆脸、短发的媳妇秀儿，端着一盘水果迎着柴旺走来，看到他往外走。

秀儿嘴里：柴旺，不陪爹说会儿话啦？

柴旺止步，怒视她：以后少给我打电话！

秀儿委屈：是爹让我打的。

柴旺咬牙：你，

（画外音）屋里老柴的声音：柴旺，要骂你进来骂，我耳朵不好你对着我大声骂！

柴旺无处发泄，手指秀儿：老娘儿们，哼——

柴旺在秀儿的眼光中大步流星的出了院门。

13．老陆家院子  晚  外

老陆在窑洞前拾掇碗筷。

毛海匆匆的走进院子：老陆。

老陆略停的瞅了一下毛海，继续把碗筷收拾到锅里：干啥，深更半夜的。

毛海喜庆：好事儿，

毛海来到了身后。

老陆端着锅，边走边说：好事儿，捡元宝啊！

14．麻友甲家  晚  内

柴旺同三个麻友打麻将，麻友甲对一名陌生的麻友催促：麻利点，

陌生的麻友唯唯诺诺的把手中的麻将放下，捏起另一张牌：一条，

陌生的麻友把牌扔在了桌上。

柴旺瞟了一眼被扔的那张牌，伸手去垒牌的牌面上抓起一张牌，拿到眼前一看放在自己牌前的后侧，开口：杠，开杠了。

麻友甲吹捧：大哥好运气！

柴旺的手去末尾抓了一张牌，一看牌面，冷漠：七饼！

柴旺扔掉了那张牌。

麻友甲起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麻友甲眼望柴旺拿手机，拨通号码。

柴旺笑脸：喂，盖乡长，（脸变成了怒气）谁，谁告发我？（又立刻笑了）是，谢谢，谢谢您！

柴旺笑：哪能呢，都是一家人玩儿，（停顿）过几天，我去看您，再见！

柴旺的脸恢复到原型，憎恨：他妈的，敢告我！

麻友乙开了腔：怎么啦大哥？

柴旺恼怒：有人告咱赌博，

麻友甲惊讶：啊？

柴旺：幸亏盖乡长值班，要不然咱们（用头转示意大家）都他妈进派出所！

麻友甲询问：谁，谁告的？

柴旺没有回答，瞧着麻友甲怒气的脸。

麻友甲痞子的气息，起身：他妈的，谁告剁了谁！

柴旺蔑视他，脸色难看：我是带你们发财，不带你们杀人！

麻友甲一愣，纠正：大哥，可这也太欺负人了！

柴旺轻蔑的笑一下，说道：欺负我？

15．别墅外  晚  外

漆黑的林子里潜伏着老陆和毛海的身影，借助前方公寓闪亮的灯光能看清别墅是三层楼的楼房，楼房被高高的院墙圈起来，二层以上装饰的瓷砖闪闪发亮。

两人在树丛中探头探脑皆是无望的表情。

老陆悄声：警察怎么还没来？

毛海：是啊，应该来了！

别墅的灯暗了，别墅的院门打开，车灯（唰）的一下照亮前方的路基，也照到了老陆和毛海的身上。

两人慌忙低头，隐藏在树丛中。

车开出了别墅，院门关好一个人影上了车，车辆在车灯的引领下驶向远方。

毛海抬起身子，纳闷：怎么回事？

老陆端正身子，咬牙瞪眼睛：怎么回事，我问你！

16．田野  晚  外

深黑的夜笼罩着望不到边的庄稼，茂盛的庄稼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在看不到里面的外围边，却能听到里面（劈里啪啦）被折断的声音。

从正面环绕到高空，可以看到里面有晃动的人影和横七竖八倒歪的庄稼。这时，人影很多庄稼倒的场面也很大，而且人影仍在残害着一片一片的庄稼，庄稼仍在（劈里啪啦）的发出疼痛的呻吟声。

这一片农田有人在残害庄稼、那一片农田有人影在扯断和毁坏壮绿的秧子。一爿人一片地，这里有那里也有，在宽大的庄稼地里肆意非为着。

直到天亮，成片的庄稼歪歪扭扭的斜躺在地上，却不见了人影的去向。

17．老陆的地  日  外

老陆哼曲子扛着锄头，在农作物交叉的小道上行走，两边高密的庄稼超过了他的身高，他左转右拐的在玉米田里穿梭，边走边欣赏着大地的杰作和人类劳累的成绩。

老陆口里自豪：好玉茭，老天有眼啊！

老陆来到了自己的地头，手扒拉着玉茭叶子身体和头往里面钻，越走叶子越多，于是弓着身子探着头往里走，耳边响着（哗啦啦）的叶子摩擦声。当身体走了四五米，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空旷的田地里倒着庄稼凄凉的惨状，忽的一下跃入了眼里。

老陆吃惊的张大嘴，不敢相信的望着被破坏的庄稼，他几次眼睛紧紧的闭上又快速的睁开，当确认庄稼牺牲的场面是真实的，他（噗通）的一声连跪带扑的扑向玉米。

老陆声嘶力竭，哭喊：玉茭，我的玉茭啊！

18．毛海的地  日  外

小道上赶来闻讯的村民们，大家循着哭声穿过密密匝匝的庄稼地，进来后就是围观的乡亲和毛海媳妇大声恸哭的音调。

毛海媳妇哭：这是谁作孽啊，作孽啊——

瓜田里糟蹋的不成样子，人们聚在一起面带惋惜的瞅着被扯断的青秧和跪着的毛海夫妻。

毛海捧着被砸烂、砸断的瓜秧心疼的边看边哭：地瓜，我的地瓜呀！

农民甲悄声议论：谁这么绝，断人家活路。

农民乙摇头悄声：不知道，反正够恶毒的！

19．老陆的地  日  外

老陆哭嚎：玉茭没惹你，你干嘛找它出气，啊——

老陆狠劲的哭。

玉茭叶子（哗啦啦的）响起。

（画外音）毛海的叫唤：老陆，我知道谁干的。

老陆止住悲愤：谁？

老陆回头，毛海到了身边。

毛海咬牙：肯定是柴旺，

老陆也气鼓鼓：我想的也是他，

老陆（呼）的起身：走——

老陆急步回返，常喜挤进人群，两人正好相遇。

常喜问道：老陆，去哪？

老陆走着说：不让我活，我也要让你先死！

毛海在后面煽动：大家伙走——，老陆的玉茭毁了，以后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围观的农民丙响应：走，不治治柴旺狗日，我们没有活路！

其他人（轰隆隆的）持着手里的农具尾随而来。

常喜陪着老陆，劝阻：老陆，我们要冷静，否则，法律制裁的是我们！

老陆瞪起眼厉声：你放屁！

老陆照旧前行。

毛海后面啰嗦：噢，我们受难，还受法律制裁，你什么东西！

常喜回身瞅毛海的时候，

毛海气愤：哼！

农民丁插话：真没看出你也是这副德行。

大家前行的路上，走来会计老梁、顶柱和春玲一帮人截住了前方的道路。

顶柱上前吆喝：老陆，你们去哪？

毛海说了话：管不着，

戴眼镜的会计老梁：我们已经报了案，公安局马上就到！

老陆反驳：来顶什么用，拍照片能拍出损失？

（画外音）农民丙插嘴：我们家丢东西都两年了，到现在还没找到。

农民丁起哄：不是一条心，别跟他啰嗦。

常喜劝说：大家不能去，我们应该保护我们自己！

戴老梁：昨天打架还没处理，你们还想罪上加罪？

老陆火烧火燎：少废话，让开！

毛海说道：好狗不挡道，你们给柴旺当狗啊！

顶柱火气：我，

春玲扯住顶柱的手腕，气愤：毛海，你怎么骂人？

老陆：你挡住我们，活该！

春玲气恼：你——

毛海：要不，你赔我们？

顶柱的眼瞪起来，气呼呼的对视着老陆。

老陆问：赔吗，赔不赔？

常喜语气提高：我赔！

常喜继续：大家的损失我赔！

大家鸦雀无声，用难以相信的眼神目睹常喜。

（画外音）金花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来：你赔，凭什么？

所有人的眼即刻去寻找说话的人，金花推开前面的人群进来瞧着常喜。

常喜憋闷：回家去，这里没你事儿。

金花：怎么没我事儿？

常喜火气：你个老娘儿们懂啥，爬回家！

金花睁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常喜重复：我说你爬回家！

常喜怒恶的脸对着媳妇。

金花含恨：常喜，（悲愤）常喜！

金花转身推开人群，哭着朝回家的路上跑。

春玲边追边喊：嫂子，嫂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跑着，众人不说话的看热闹。

常喜目视春玲撵上去，平静了一下，对老陆：相信我，我赔！

顶柱参言：不够，还有我。

老梁也表态：还有我，常喜是村长，他的话代表村委！

（画外音）人群后面有民警说话：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

人群让路的同时，进来三名黑色制服的警察，走近常喜、顶柱和老陆。

常喜笑：原所长，您好！

常喜伸手握住原所长的手。

原所长握手并说：您好，接到报警，我们就赶快出警。

常喜：谢谢，谢谢你们！

原所长：走，咱们到现场去吧。

20．村路上  日  车内

张书记驾驶车子行驶在村子当中，村子里的景色被张书记收入眼底，只见车外澄清的楼房和别墅瓦亮瓦亮的使人赏心悦目，车子平快的行驶着，房子的新和高让张书记不住的点头。

待车子继续行走的时候，车子（噗通、噗通的）颠簸起来，车外的房子也开始少了，而且盖起来的房子也未装修或是未盖起的房子伫立在那里。

后座的盖乡长说话：张书记，前面路不好走。

张书记瞧着车外较远的地方被凄凉、破败的土房逐步替换，而此时车子正走在没有新旧房的空地上。

张书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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