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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电影剧本《起跑线》 |
【原创剧本网】作者:李敏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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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跑线》
内景。钟晓阳卧室 。晨
一个男孩的房间,除了与学习无关,什么都有。
夏末早晨的热烈阳光射在一张面目杂乱的书桌上。电脑屏幕还在闪烁,打印机的出口挂着一张打满字的纸,另外的一堆纸上,压着一个水晶球。
书桌紧挨着床,桌上的闹铃大响时,一只手很快就按了上去。
钟晓阳一翻身,继续睡。
吴静推门进来,无奈地扫视了一遍儿子的房间,目光落在那堆纸上,走过去,心情复杂地拿起来翻了翻,又小心地码齐,看到晓阳不醒的样子,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脸。
吴静:晓阳,快起来了!今天要上学了!
钟晓阳迷糊中推搡着:练到第三层次,早毕业了------
吴静:钟晓阳,今天是高三的第一天。
钟晓阳沉默了一会,睁开眼,愣愣地:妈?我高三了?
内景。钟家餐厅。晨
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早餐。吴静在桌边忙碌。
钟晓阳父亲把头埋在报纸里。
匆忙洗漱完的钟晓阳一屁股坐下来,伸手拿盘子里的蛋糕。
钟父:又是一夜没睡?
晓阳和吴静对望一眼,不知道该由谁回答。
钟父抬起头,目光直视儿子。
晓阳:嗯。
钟父:已经高三了,就打算这么混下去?
晓阳:(憋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我没混,我的作品有很多人看的,你可以上网查到点击率。
钟父:咱家又多了一个作家是不是?
吴静:你就事论事好吗?
钟父:会码几个字,多哼哼两声,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就以为能靠这个吃饭了?
吴静:我是没什么出息,我知道,但还不至于白吃人家的。至于晓阳,在他十八岁前,你养
他不是天经地意的吗?
钟父: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既然上了高中,好歹上个大学吧?男孩子舞文弄墨,酸不拉叽的,能有多大出息?
场面一时冷清。
钟父看了看儿子,伸出手拍拍他的头,起身离座。
钟父:晓阳,你很快就成为一个男人而不是男孩,男人的标志是什么?责任。希望你首先对
自己能负起责任!
钟父开始穿外套,拿包,吴静注视着他,神情矛盾。
吴静:(低低的)晚上回来吃饭吗?
钟父背对着他们,有那么一会功夫的犹豫。
钟父:不一定,别等我。
吴静眼里满是失落。
传来“砰”的关门声。
晓阳无奈地看着妈妈。
吴静:快吃吧,要不真的迟到了。
外景。树远中学校园。日
开学了,挂着“树远中学”招牌的学校门口人来车往,一派热闹。
钟晓阳独自走在校园那棵银杏树下。几个低年级的女生跟在他后面,边笑边指点着。
钟晓阳回过头,羞涩地笑了笑。
小女生们一阵惊呼,两个胆大的女孩子冲到前面。
女生甲:学长写的《猎狐》我们都看了,好喜欢!
女生乙:你参加的文学社,我们也报名了哦!
钟晓阳不答,继续往前走,时不时给予招牌微笑。
突然,一个篮球朝着晓阳的脑袋飞了过来,晓阳一愣,篮球狠狠砸在头上,让他差点摔倒。
女孩们又一阵惊叫。
几个身高马大的男孩站在他面前,嘲弄地看着他。
为首的是刘庆一,他用八爪鱼的手势抓着篮球,另一只手伸给晓阳。
刘庆一:我是高三(四)班的刘庆一,跟你做同学了!早听说文科班来个大才子,别说,跟郭敬明还真有的一拼。
男生们一阵哄笑。
钟晓阳没握住那只不怀好意的手。
刘庆一盘弄着篮球。
刘庆一:在我们文科班,光会耍酷逗姑娘笑可不行,得有真本事,文武双全,别让人笑话我们娘娘腔,怎么样?你行吗?
几个男生包围住晓阳,篮球在他们中间传来传去,晓阳被迫左躲右闪。
人群外,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正好路过,片刻,她冲进男生堆里,一个腾跃抢到那只篮球。
篮球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飞出人群外。
女孩一把勾住钟晓阳的肩膀,不屑地盯着刘庆一他们。
刘庆一(恼怒地):李明慧!
李明慧:怎么了?他是我哥儿们,谁要再敢欺负他,我见一次打一次!
男生们哄笑,几个观战的小女生也在窃窃私语。
钟晓阳:(试图挣脱李明慧的手)我不认识你啊。
刘庆一:网上大号独孤九剑,没想到现实中的贴身保镖还是个女的,哈哈哈!
李明慧:我就爱当他保镖怎么了?
钟晓阳低下头,想从人缝里钻出去。
笑声、口哨声更响了,预备铃声响了,谁也没注意。
(画外)周老师:你们都干什么呢?
不远处,站着一脸威严的高三(四)班班主任周老师,他身边是一个怀里抱了一沓书,气质、穿着都很典雅的女孩,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
男生们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美丽的女孩身上。
周老师:打铃了听不到?还在这儿胡闹!
那几个男生做了几个鬼脸,匆忙往教室跑去。
钟晓阳低下头,从老师面前溜走。
李明慧满不在乎地打量了宋嘉宜几眼,晃过去。
周老师:(有点不好意思的)我们这里,都是小地方的孩子,傻呼呼的。
宋嘉宜:不,挺可爱的。
周老师:要说可爱吧,那就是大多数人学习上都挺用心,班风正!
宋嘉宜:老师,我就是这个原因来“树远”读书的。
内景。高三(四)班教室。日
钟晓阳坐下,发现自己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在他斜对面,一双长腿伸了过来。
李明慧调皮地朝他摇摇手。
周老师和宋嘉宜最后走进教室。周老师向嘉宜耳语了几句,手指向了课堂中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宋嘉宜款款地走向钟晓阳旁边的空位。
钟晓阳一愣。
宋嘉宜:hi,你好!我是宋嘉宜。
钟晓阳:你,你好,钟晓阳。
周老师:各位同学,今天是咱们高三(四)班这个战斗集体正式组成的第一天。升入高三,就意味着你们进入了这个战场,意味着你别无退路,以前你们还可以有点自我欣赏、自我幻想甚至自怜自怨吧,从现在起,统统抛开这一切!我们学校,虽然对外号称百分之九十的升学率,但说实话,这百分之九十里,只有百分之三十能上一本,百分之三十是二本三本,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呢,只能上大中专甚至民办大学,更别提那百分之十什么也不是,算陪读吧。各位自己可以先想想,你在哪个百分比里面,你在的那个层次,基本上也就决定了今后你在社会上的位置,听起来很残酷---------
周老师的声音渐渐淡去。
钟晓阳偷偷拿出一张白纸,压在语文课本下面,钢笔熟练地在手上打着转,偶尔,他在纸上
飞速地写着什么。
宋嘉宜疑惑地看着他。
感觉到嘉宜的目光,钟晓阳尴尬地朝她笑了笑。
宋嘉宜:你在写什么?
钟晓阳:小说,在网上的,每天都要更新的。
宋嘉宜:(不可理解的)哦,是吗?
内景。主楼大厅。日
空荡荡的大厅,只有墙上一面大钟“滴答”作响,指针指向十一点。
内景。高三(四)班。日
黑板上满是英文。
一头银发的英语老师正奋力写着一个句型“They ______ on the program for almost one week before I joined them, and now we _____on it as no good results have come out so far.”
英语老师:Now,who can tell me the correct answer?(谁能告诉我正确答案?)A. had been working; are still working B. had worked; were still working C. have beenworking; have worked D. have worked; are still working,。Which one?
底下,钟晓阳把头慢慢缩下去。
英语老师扫了一眼座位表:钟晓阳!
钟晓阳缓缓站起,面有难色。
刘庆一等几个男生故意咳嗽着,面露讥笑。
斜对面的李明慧小声地嚷嚷着“D”。
钟晓阳刚要张嘴,突然看到宋嘉宜用手势在桌上划出大大的“A”.
钟晓阳:A,老师。
宋嘉宜轻轻地吐了口气,这一切,没逃得过老师的眼睛。
英语老师:你说了正确的答案,你能回答为什么选它吗?
钟晓阳一脸茫然,下意识地望向宋嘉宜。
嘉宜轻声地说着什么,但晓阳显然听不清。
英语老师:应该用个微型麦克风别在胸前(课堂里一片低笑)。好吧,请你的同桌起来告诉我们。
宋嘉宜:(自信地)这个题目的时间参照点是before I joined them,,所以第一个空应该用过去完成进行时had been working,第二个空根据时间now用现在进行时are still working。
英语老师目光敏锐地看着宋嘉宜。
英语老师:good,宋嘉宜,回答很好,(略顿,用英文)Make good use of your talent, you will achieve good results。(用好你的才华,你会取得好的成绩)。
宋嘉宜:thank you!
宋嘉宜坐下,钟晓阳感激和佩服地看着她。
一个纸团扔了过来。
钟晓阳打开一看,是一张自己刚才站着回答问题的速写。
李明慧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内景。教室。日
课间休息。
钟晓阳抽出写了一半的那张纸,想着什么。
宋嘉宜:那种打打杀杀的网络小说,有意思吗?
钟晓阳: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比如,《哈利波特》,我想做成那样的,你看了就知道。
宋嘉宜:(勉强的)恐怕我没时间看。
钟晓阳有点尴尬。
刘庆一等几个男、女生团团围住宋嘉宜和钟晓阳的课桌。
刘庆一(对着宋嘉宜):听说你也住校?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女生甲:嘉宜,我们有各种学习互助小组,你来参加吧。
男生甲:笔记能给大家传阅吗?
宋嘉宜:当然没问题。
众人叽叽喳喳,一个男生直接坐在晓阳那边的课桌上。
被当做空气一样的钟晓阳终于忍耐不住。
钟晓阳:请让开,我要写东西!
大家一下安静下来。那个男生不动。
钟晓阳:没听见吗?这是我的桌子!
刘庆一:这桌子对你有多大作用呢?也许你该到走廊上吹吹风,灵感还会多一点。
钟晓阳: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这就是我的桌子!
那个男生一巴掌扫了一下钟晓阳的头顶。
男生乙:说话客气点,傲什么傲?
宋嘉宜惊呼:别这样!
钟晓阳顺手拿起书本朝那个男生砸去。
两人打作一团。
李明慧边听着MP3边兴冲冲地走进教室,看到眼前的场景,她楞了一下,飞快地转过身冲出去。
内景。老师办公室。黄昏
打架的两个男生坐在周老师对面,脸上都挂着彩,彼此不服气。
周老师对着那个男生挥挥手:你先回去吧。
那个男生狠狠看了晓阳一眼,离开。
周老师倒了杯白开水递给晓阳。
周老师:钟晓阳,我知道你,从高一开始你就在网上发小说,神怪还是武侠什么?说实话,挺牛的,老师也写不出那玩意儿。但同时,(他拿出一张纸晃了晃)根据高二最后一学期的考试成绩,你知道在全年级三百四十五名学生中,你排名第几?二百七十二,属于中下。
钟晓阳:我不在乎别人的评价。
周老师:喝,耍个性是不?不是老师打击你,你以为自己是韩寒、郭敬明哪?你要知道,这么多年,全中国也就出了他们两个,你认为自己有那个运气?
钟晓阳:我只是喜欢写小说,其他没想过。
周老师:假话!在这个出名要趁早的社会,谁不想当“超男”、“超女”,倒退二十年有那个机会,我也会试试。
钟晓阳诧异。
周老师端起茶杯猛灌了几口水。
周老师:遥想当年,老师也曾是鼎鼎大名的名州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也有过作家梦啊,可是呢,现在也就一中学语文老师。钟晓阳,放弃幻想吧!
钟晓阳:我和数学,英语什么的绝缘。
周老师:那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当然,你可以按照现在的方式度过你的高三,可以后呢,充其量也就是网络写手吧!多如牛毛的网络写手中的一个,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被淘汰,被遗忘!残酷,比高考升学率还残酷,钟晓阳,那就是你要面对的人生!
外景。校园外的马路。黄昏
一辆“本田雅阁”轿车“嘎”的停在学校门口。
宋嘉宜从校园里跑了过来。
内景。车内。黄昏
驾驶座上是一位气质雍容的中年女人,宋嘉宜的妈妈。
宋嘉宜系上安全带。
宋母发动了车子。
宋嘉宜往车窗外看去,钟晓阳孤零零地走在放学的人群中。
宋母:怎么样?新环境还好吗?跟同学处得来吗?老师怎么样?
宋嘉宜:都好,都好!
宋母:瞧你说的,把你从市区弄到这来上学,我费了多大劲,还跟你爸吵了好几次,要是不
好,我的脸往哪搁?对了,我也是才听王校长说,他们高三也有保送名额。
宋嘉宜:妈,你让我上“树远”,不就是为他们考大学有把握嘛。
宋母:傻瓜,咱们来个双保险不行吗?这里保送生去的学校也是名校。
宋嘉宜沉默不语。
宋母:别得罪同学!我在想,这个周末把你同学叫到家里来玩玩,会对你有好处。
宋嘉宜:(懒洋洋的)好吧。
外景。公交车站。黄昏
钟晓阳站在一群等车的人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过来,是李明慧。
钟晓阳赶快扭过脸去,装看不见。
李明慧:钟晓阳!
一辆公交车进了站台,人们纷纷抢着上车。
李明慧被人群挤得差点跌进钟晓阳的怀里。钟晓阳只好让自己的胳膊做栏杆让她扶。
内景。 公交车内。 黄昏
李明慧和钟晓阳挤在车后部,手吊在车环上。
李明慧一只手抓着吊环,另一只手在书包里翻了一阵,变魔术一样拿出一袋饼干。
在钟晓阳惊异的目光下,她把一块饼干往上一抛,然后嘴巴准确地接住。
钟晓阳轻轻摇头。
李明慧眼角飞快地扫了一下他脸上的伤痕。
李明慧:那个,不疼了吧?
钟晓阳:嗯,还好。
李明慧:其实,要是不上高中,我们的日子会轻松点,起码,还可以做想做的事。
钟晓阳:你不愿意上高中?
李明慧:我爸妈非让我上,没办法,绝食三天还是妥协了。
钟晓阳: (被明慧的直率逗笑)就你还绝食?
李明慧:从那以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当你没办法让别人开心的时候,你就想办法让自己开心一点。所以,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也希望你的脸上堆满笑容。
钟晓阳:什么叫堆满笑容?充满、绽满都可以,知道吗?
李明慧:反正你笑了。
车窗外,一盏盏路灯开始亮起来。
李明慧:这个周末有空吗?来看看我参加的一个重要比赛?
钟晓阳:什么?
李明慧:来了你就知道了。
钟晓阳:嗯,有空的话-------
李明慧:来吧,来吧,你答应了!哎呀,我过站了,本来前面那站有家很不错的奶茶店,想请你喝一杯的----
公交车载着李明慧欢快的声音渐渐远去。
内景。钟晓阳家客厅。黄昏
钟晓阳走进家门。看到套着围裙的吴静坐在餐桌旁写着什么。
钟晓阳:妈。
吴静:(头也不抬)哦,先洗手,今天还好吗?
钟晓阳:不好!跟同学打了一架,还被老师说了一顿。
吴静:(抬起头)为什么?
正在此时,电话铃响。吴静只好先去接。
吴静:喂?妈,晓阳刚到家,您儿子也快到了吧?有事儿吗?
电话里隐约传来一个老太太埋怨的声音:打海涛手机怎么老是关机呀,不想接我电话是不是?
吴静:我哪知道呀。
电话那头肯定不算友好,吴静让话筒离开耳朵一段距离。
终于,吴静放下电话,面露厌倦。
吴静:晓阳,你先吃,我上奶奶家去一趟。回头再聊,好吗?
钟晓阳:妈,要不我去吧。
吴静:她想你爸了,还需要钱。
钟晓阳欲言又止。
内景。钟晓阳卧室。夜
电脑屏幕呈现的是空白的”word”文档。
钟晓阳对着窗户发呆。
镜头缓缓推至名州大学的夜景。
外景。名州大学一幢民国建筑。夜
忧郁的小提琴曲在夜空飘荡。
内景。宋家客厅/餐厅。夜
宋嘉宜在客厅里拉小提琴。
餐厅,一桌子丰盛的菜。
前厅大门响了一下,嘉宜欢快地跑过去。
嘉宜:老爸!
风尘仆仆,背着大公文包的宋夕怀和女儿拉着手走进来。
宋夕怀:教育局开了三天的会,晚上也不让回家,都没来得及送你。
嘉宜:(小心地)爸,对不起了,没最后征求你的意见。
宋夕怀: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并尊重我女儿的判断、选择。
宋母从另一个房间正好走出来。
宋母:(敏感的)这次开的又是什么会?高考政策有变化吗?
宋夕怀:还是那些老话题,我的观点,一向就是:教育的最终目标是让学生认识自己,创造自己,考上大学只不过是一种手段,一个过程,本不必看得太重!
宋母:哦,还是不切实际的清谈。
宋夕怀:这怎么能叫清谈?中国的教育改革,的确有很长的路要走,实际状况是,如果我们的教育对象不是“人”而是社会这架大机器上的一个个零件,人的心理和精神都会出问题的。
一家人落座。
宋母:多大的问题?当年我们知青考大学,千军万马,多大的压力,也没听说谁出问题,怎么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脆弱啊。
宋夕怀:我们的时代和这个时代没有可比性,你要知道------
宋嘉宜:爸,妈,别再争了,每次回家都这样。如果你们想继续论战,请在我走了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
夫妻二人一时语塞。
宋夕怀:嘉嘉,有人说:中国为什么没有埃克塞特大学?没有我们自己的JK罗琳和《哈利波特》?说的我这个文学院院长汗颜。
宋嘉宜:爸,你同情那些有天分却不一定能考上大学的人?
宋夕怀:有何不可?我会帮助他们!
宋嘉宜:爸,我支持你!
宋母:嘉嘉!你懂什么呀?!
宋嘉宜:(恳求的)妈,我们是一家人么。
外景。“树远”中学校园。晨
晨曦中的校园,美丽宁静。
隐约传来教室里的朗读声。
内景。高三(四)班。晨
钟晓阳匆匆忙忙跑进教室。
一个女生站在讲台旁,正在往下分发试卷。
女生:赵老师说,上次的数学单元考,请大家抓紧时间看卷子,今天的数学课要解析。
李明慧: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是早自习啊。
女生白了她一眼。
钟晓阳睡眼惺忪地坐下。
试卷传到钟晓阳和宋嘉宜这里。
钟晓阳只是扫了一眼自己的试卷,立即把卷子反扣过来,趴在桌上打哈欠。
宋嘉宜一边认真看着她的试卷,一边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记着什么。看到晓阳的样子,她停下笔,把他的试卷抽出来,晓阳想挡住那个可怕的分数。
宋嘉宜:你越怕,它越欺负你。数学不难学,多做基础题,每次考试后,把错题和正确的解题方法记下来,有空就翻翻。
钟晓阳:唔,也许,我试试吧。
宋嘉宜:写小说需要逻辑思维的,数学能锻炼你的逻辑思维。
钟晓阳:真的?
李明慧夹着一个拍纸簿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下往教室外走去。
女生:李明慧,你上哪儿?!
李明慧:现在是早自习时间,我有权自己安排。
女生:你看过数学卷子了吗?
李明慧:看过了,不懂,等老师讲解呗!
女生:你,太过分了!
李明慧:我做错什么了吗?大惊小怪。
在一片议论声中,李明慧走出教室。
目睹这一切的钟晓阳又吃惊又担忧。
钟晓阳(喃喃自语):她又想干什么?
宋嘉宜:钟晓阳!
钟晓阳:啊?
宋嘉宜:这个周末到我家来玩好吗?正好学习小组的几个同学也在。
钟晓阳:这个周末?
宋嘉宜:我觉得大家可以相互了解一下,还是挺有意义的。
钟晓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内景。高三(四)班。下午。
教室的桌椅排成了回字形。周老师搬张椅子坐在中央,一只手托着腮。
李明慧:众所周知,我功课不好,能上到高三,我都奇怪。
同学们窃笑。
李明慧:早自习本来就是个人安排,在不影响其他同学的前提下,与其对着不懂的功课发呆,还不如做点自己的事。我的话完了。
周老师:李明慧同学很直率,其他同学呢?
宋嘉宜:我说吧。我不了解明慧同学,但是我觉得,没必要自暴自弃,我们每个人都是一颗种子,都能够开出属于自己的花,虽然有的很艳丽有的很普通。
李明慧:你恐怕是误会了,我没有自暴自弃,我也不是什么花,最多算绿叶。
宋嘉宜愣住了,但很快镇定下来。
宋嘉宜:当纪律能够给大多数人带来好处时,我们就该遵守。在一个集体中,绝对的自由是不存在的。
李明慧:我没妨碍任何人!
宋嘉宜:可你的举动会带来不太好的影响。
李明慧:影响?谁会被我影响?
李明慧的眼光无意中和钟晓阳的眼光碰到一起,可晓阳垂下了眼睛。
宋嘉宜:既然已经选择了高三,我们每个人都要尽最大努力考上大学,好大学,任何理由的退却在我看来就是懦夫的行为!
刘庆一等人带头鼓起掌。
李明慧激动地又要站起来。
周老师:(赶快摆手)我看,李明慧同学很清楚自己的想法,老师无话可说,因为你是不用别人为你指路的。
众学生哗然。
周老师:好,今天的班会暂时到这结束,有个通知,请各位同学带信给你们的父母,这个周日我们班召开家长会,务必参加。
外景。校园。黄昏。
天边涌起了乌云。
银杏树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
李明慧背着书包走在树下。身后传来钟晓阳的呼喊。
钟晓阳跑着追上来。
李明慧:钟晓阳,你什么意思?
钟晓阳:什么什么意思?
李明慧:你害怕跟我这个坏学生走近,然后又假惺惺。去!离我远点儿!
钟晓阳:李明慧!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不过我真的想劝你,你太自以为是了!跟同学、老师至于那么较真吗?
李明慧:我就不爱装假!哪怕这个世界上没一个人搭理我,我都无所谓。
(画外音)宋嘉宜:李明慧!
宋嘉宜抱着一沓书笑盈盈地站在他们面前,她伸出一只手递给李明慧。但李明慧没有接受。
宋嘉宜:李明慧,希望你别介意刚才的争论,我们是同学,也许还能成为朋友。
李明慧:宋嘉宜,我们不是一路人。
宋嘉宜淡淡一笑,李明慧自顾自走开。
钟晓阳轻轻摇了摇头。
宋嘉宜:钟晓阳,一起上图书馆吧,我知道有一本不错的数学参考书。
钟晓阳犹豫着。
天色越来越阴沉,风也越来越大了。
钟晓阳: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宋嘉宜失望的脸。
宋嘉宜(递给钟晓阳一个漂亮的笔记本):钟晓阳,给,有空翻翻吧。
钟晓阳疑惑的接过笔记本。
一颗雨滴“啪嗒”落在笔记本上。
钟晓阳匆匆把笔记本塞进书包,转身离去。
外景。公交车站台。黄昏。
下雨了。
李明慧在雨中往车站跑去。
一辆5路公交车停靠站台。
李明慧刚要跨上车,一把伞伸过来。
李明慧回头,看到钟晓阳。
李明慧:(没好气的)你跟屁虫啊。
内景。公交车内。黄昏。
李明慧和钟晓阳并排坐在最后一排,两人都没说话,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
李明慧掏出拍纸簿和铅笔开始画起来。
钟晓阳(伸过头看,故意的)丑死了!
李明慧终于撑不住笑了。
外景。街边。黄昏。
街边的奶茶店前,李明慧和钟晓阳在喝奶茶。
钟晓阳:毕业以后真的没有打算吗?
李明慧:谁说的?!
钟晓阳:你不想考大学又贪玩儿!
李明慧:才不是,其实我想------你以后会知道的。我要到家了。
李明慧冲进雨里,钟晓阳慌忙打开伞追上去。
钟晓阳:到底谁小心眼?!
突然,钟晓阳的目光盯在了马路对面。
街对面,一对合打一把伞的男女走过,男人的背影很象钟晓阳的父亲。
一辆公交车驶过,挡住了钟晓阳的视线。
钟晓阳擦了擦眼睛,再使劲往对面看过去,已经没有那对人了。
李明慧:(两手在晓阳面前挥舞)钟晓阳,钟晓阳,你在看什么?
钟晓阳:没什么,走吧。
内景。李明慧家。黄昏。
李明慧打开房门。
房间里堆满了鼓鼓囊囊的蛇皮袋,一个长衣架上挂着十几件衣服。
一个中年男子正拿着蒸汽熨斗往衣服上喷水。
李明慧父亲(听到开门声,头也不回):死哪儿玩去了?晃到现在才回来?
李明慧:没看到外面下雨吗?
李父这才抬起头,看到钟晓阳,愣住了。
李明慧:我同学钟晓阳送我回来的。进来啊。
李明慧用手拨拉几下那些衣服。
李明慧:又搞了这些没品位的东东,滞销货!
李父:去,你别管,上好你的学才是正经。
钟晓阳哈了哈腰,往里走了几步。
李父上上下下打量着钟晓阳。
李父:(敌意的)你住哪里啊?家里干什么的?跟我们李明慧走那么近有什么目的?
李明慧:爸!你干嘛象审犯人?他是我同学哎!
李父:(把李明慧拉到一边)告诉你死丫头,你必须老老实实给我考上大学,再搞这些花花绿绿的鬼名堂,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李明慧:我搞什么鬼名堂啦?你封建!暴君!
在一片争骂声中,钟晓阳悄悄退出了房间。
里面依稀传出李家人的吵闹,钟晓阳靠在大门上,长长地吐了口气。
内景。钟晓阳家餐厅。黄昏。
餐桌上,放着一瓶红葡萄酒,吴静端着一只盛有半杯酒的玻璃杯慢慢呷着。
钟晓阳开门进来,站在了她身后。
钟晓阳:(心疼的)妈?你喝酒了?
钟晓阳想从吴静手里拿开杯子。
吴静(挡住儿子的手):没事,儿子,妈想小小地放纵一下自己。
钟晓阳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钟晓阳:妈,你跟我爸到底是怎么了?
吴静(吃惊的,但很快镇静下来):突然问这干嘛?别乱想,我们挺好的。
钟晓阳:那他为什么总不回来吃饭?他在外面干什么你知道吗?
吴静:儿子,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都得在外头应酬。有一点你放心,他不会离开我们这个家,所以,问和不问有什么意义?
钟晓阳(痛心的):这就是你的生活?
吴静:我也挺好的!再说,我还有你。
钟晓阳:(羞愧的)我恐怕,会让你失望!
吴静:晓阳,我只是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快乐地生活。
钟晓阳:我也不知道,快乐地生活该是什么样的?反正我现在不快乐。
吴静:功课的压力太大了?高三嘛-------
钟晓阳:我也说不上来,妈,是心里没有了方向。
内景。钟晓阳卧室。夜。
钟晓阳倒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坐了起来,看到书包,终于,他坐回书桌前,打开书包。
在一堆试卷、课本中,躺着宋嘉宜那个漂亮的笔记本。
钟晓阳好奇地打开笔记本。
特写:笔记本里,一行行娟秀工整的字体写着数学算式,注解。
钟晓阳想了想,翻出数学试卷,对着笔记本看了看,恍然大悟。
温暖的表情浮现在晓阳的脸上。
门外,吴静默默看着儿子在灯下看书的背影。
她轻轻带上房门。
外景。长途车站。晨。
一辆贴着开往“名州”字样的长途大巴正在缓缓启动。
钟晓阳举着车票踏上了大巴。
外景。名州大学校园。晨。
镜头展示名州大学的景色,文学院古老的建筑。
三三两两的学生悠闲洒脱地走在校园。
隐约传来忧郁的小提琴曲。
钟晓阳好奇地打量着校园,当他来到文学院时,站住了。
内景。体育馆。晨。
屋顶的灯光“啪的”一个接一个亮了。
镜头下移,这是一个小型场馆,工人们正在忙着搭建“T”型舞台。
场馆的一边,挤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
李明慧站在人群里。
一个身材保持得很好的中年女人拍着手让她们安静。
中年女人:姑娘们,下面我叫号了,记住自己前面和后面的人,等会儿走台和正式比赛就按这个顺序了。
李明慧从背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和一支唇膏,不熟练地抹着嘴唇。旁边一个女孩好奇地看着她。
李明慧(耸耸肩):就这样了!
内景。高三(四)班教室。晨。
教室的墙上贴着各种励志的口号。
家长们陆续来到。
宋嘉宜的妈妈仪态万方地坐在女儿的座位上。过了一会儿,吴静匆匆走了过来。
吴静客气地对着宋母笑了一下,坐在她旁边。
宋母挑剔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的同龄人。
她们斜对面,传出低低的浙江口音 “次那”的骂声。
李明慧的父亲握着成绩单,气的捶桌子。
李父:个死丫头,花了那么多钱,给我搞了这!完了,全完了!
宋母面露嘲讽。
吴静却眼含同情。
内景。文学院走廊。晨。
寂静的文学院走廊里,响着脚步声。
走廊的墙上挂着中外文学大师的画像。对面的墙上则是文学院历届名人画像。
钟晓阳歪着头,朝画像做了几个鬼脸。
宋嘉宜出现在走廊尽头一扇打开的门,正在往外走,一会儿,她就倒退回来。
宋嘉宜:(惊喜的)钟晓阳!
钟晓阳: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宋嘉宜:你能来我太高兴了!
两人沿着走廊继续走。
钟晓阳:你家人是名大老师?
宋嘉宜:我爸,(犹豫了一会)嗯,是文学院的。
钟晓阳:(低声的)我妈也是名大毕业的,那时应该叫中文系吧?
宋嘉宜:真的啊?那你也很熟悉文学院了?
他们坐在走廊的落地窗窗台上,让早晨的阳光洒满全身。
钟晓阳:小时候就和妈妈来过一次。
宋嘉宜:为什么?
钟晓阳:不知道,也许是我妈觉得没什么成就,不愿意带我来吧?
宋嘉宜:真是奇怪,我一点都没继承我爸的文学细胞,却住在这。你天生属于这里就来过一次!
钟晓阳:(极为触动)天生属于?
宋嘉宜:钟晓阳,你喜欢文学院,从你的眼睛里能看出来。你不想在妈妈读过书的大学实现你们共同的梦想吗?
钟晓阳:名大文学院?我,怎么可能?
宋嘉宜: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内景。体育馆。日。
观众席已坐满,“T”型舞台下方摆着一排桌子,几个评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中央。
画外传来主持人的声音:下面进行的是晚装环节,首先请1号选手上台。
灯光暗,音乐起,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孩款款走出。
观众席上立即有人打出:“青青加油,你是最好”的横幅。
内景。宋家客厅。日。
刘庆一等几个男女生每人手里拿着饮料杯围在一起,轻声地谈笑着。
宋嘉宜不时地穿梭在厨房和客厅间。
钟晓阳站在这个圈子的外面,显得孤单,他的目光只好落在整面墙的书架上。
宋嘉宜:晓阳,你说,写好高考作文想象力重要还是经验重要?
所有人停止了谈话,看着钟晓阳。
钟晓阳:(涨红脸)想象力------
刘庆一不屑地笑着,晃动着玻璃杯,让橙汁差点流出来。
钟晓阳:猪!
刘庆一的脸僵住了。
钟晓阳看了一眼宋嘉宜,扭头往门口走去。
外景,名州大学校园。日。
钟晓阳疾步走在路上。
宋嘉宜追了出来:晓阳,晓阳,等等!
钟晓阳略顿了顿,宋嘉宜气喘吁吁地赶上来。
宋嘉宜:对不起,晓阳。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钟晓阳:为什么想帮我?
宋嘉宜:也许,因为我们都很孤独。
钟晓阳吃惊地收回眼光,转向宋嘉宜。
宋嘉宜:跟我来!
宋嘉宜不由分说拉着钟晓阳的手往后面的山坡跑去。
校园一角,一座掩映在树丛中的废弃已久的旧屋。
钟晓阳:这是什么地方?
宋嘉宜:这是我的地方,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奶奶的屋子。
两人走进旧屋。
内景,旧屋。日
屋内只有几件年代久远的家具,落满灰尘。
宋嘉宜:小时候,心里特别害怕、难受的时候,我就爱到这里来。我爸妈忙,奶奶带过我,可是走的早。晓阳,走在人群里的孤独我懂得,深夜望着天空的孤独我懂得。所以,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钟晓阳:(不自信的)我能帮你什么?
宋嘉宜:一起考大学吧。
钟晓阳:考大学,和我?
宋嘉宜:我说过,你属于名大文学院,我,想考南华大学商学院,象我妈妈那样成为金融白领。可我知道,这是一条很难走的路。当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走,我会少一些害怕,多一些安慰。
钟晓阳:你会害怕?
宋嘉宜:是的,经常会怕。
钟晓阳(感动的):真的不用怕。
宋嘉宜:我们一起考大学!你行的。
宋嘉宜热切地看着他。
内景。体育馆。日
“T”型舞台上,李明慧款款走出,与平常完全不同了。
观众席里,静静的,没有横幅没有萤光棒。
自信仍充满在李明慧全身。
只是在背过身的刹那,一点孤寂失落在她眼里一闪而过。
评委们低头打分。
李明慧退回候场区,那个看她化妆的女孩走上来抱了她一下。
女孩:你很棒,真的。
李明慧倔强地抬抬头,一滴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
李明慧:谢谢。
外景。长途车站。日。
一辆大巴停了下来,钟晓阳第一个从车里跑出来。
外景。体育馆外。日。
钟晓阳飞奔而来。
内景。体育馆。日
门口,保洁员正在打扫。
钟晓阳失望地停下脚步。突然,他想起什么。
钟晓阳:阿姨,那是什么比赛?
保洁员:模特大奖赛啊。
内景。钟晓阳家。日
钟晓阳走进家门。
客厅里没人。厨房也空荡荡的。
钟晓阳:妈,妈?
他下意识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吴静坐在他的桌边,手里拿着一叠打印稿。
钟晓阳吃惊的:妈?你怎么了?
吴静难受的,想挤出轻松的笑容却很痛苦。
吴静:儿子,坐下。妈一直以来,以你为荣,妈知道,你喜欢写作,也很有天赋。
钟晓阳:妈,你又说这些干嘛?
吴静:听我说完!妈愿意帮你实现自己的理想,因为那也是妈妈曾经有过的,你知道吗?我还偷偷把你的稿子托给我以前认识的出版社朋友。
钟晓阳:妈你真的这么做了?你得经过我同意啊。
吴静:今天我去了家长会,晓阳,妈要说,你可不可以暂时放下-----只是暂时的,周老师推荐了几所很不错的大专,能学到一技之长,你考上以后还可以继续写!
钟晓阳:妈,你不要担心,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考名州大学文学院。
吴静愣住了。
内景。老师办公室。日
周老师:名大文学院?!钟晓阳,我跟你妈谈的不是这个。
钟晓阳: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周老师:哦?当然,你有志向当然很好。问题是,我怎么又要打击你了?名大也算是一本,这几年的分数线没下来过。而你的成绩--------
钟晓阳:我知道。
周老师:几乎不可能,除非出现奇迹!
响起敲门声。
周老师:进来!
宋嘉宜推门进入。看到晓阳有点不自然。
周老师(热情的):宋嘉宜,过来过来。(对着钟晓阳)先这样吧,有空再谈。
钟晓阳和宋嘉宜擦肩而过,宋嘉宜回避着晓阳热切的目光。
钟晓阳带上门的一刹那,隐约听见周老师的话“我们和王校长商议过了------”。
外景。教室外走廊。日
李明慧背靠在阳台上,塞着耳机。
钟晓阳朝她走过来,李明慧赶紧拨了一下MP3的按钮。
钟晓阳站在她对面。李明慧爱理不理。
钟晓阳:对不起,那天我去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李明慧哼着歌。
钟晓阳: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为你高兴。你知道吗?那天我也作出了一个决定-------
宋嘉宜从老师办公室走出,也往教室走来。
钟晓阳:宋嘉宜!
宋嘉宜:(尽力微笑着)Hi!
钟晓阳:我跟周老师说过了,高考志愿就填名州大学了,你呢?
宋嘉宜:晓阳,我,我在争取保送生资格。
钟晓阳:保送生?你------?
一边的李明慧突然拔下耳机,往教室走去。
钟晓阳和宋嘉宜一时无言。
内景。图书馆。日
图书馆书架前,宋嘉宜在寻找着书,隔着三排,钟晓阳也蹲下来找着什么。
宋嘉宜口袋里的手机响。她赶紧拿出来,一边低声接听一边往外走。
外景。银杏树下。日
父女二人坐在银杏树下的长凳上。
宋夕怀默默地看着女儿。
宋嘉宜(被看得不自在):爸,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宋夕怀:嘉嘉,你真的愿意做出这个选择?
宋嘉宜:你是说保送生的事?(低下头)又有什么不好呢?妈和老师都说,我有实力。
宋夕怀:可那不是你喜欢的学校,喜欢的专业。
宋嘉宜:爸,很抱歉,我不像你,是个理想主义者。只要有把握上大学,方式重要吗?
宋夕怀(百感交集):嘉嘉,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人生有多少选择的可能性,但是-----如果我能给你全部的勇气,我愿意自己是你的铺路石。
宋嘉宜:爸!
宋夕怀:嘉嘉,记住,当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爸爸就在你身边!
宋嘉宜点点头。
远处,图书馆的落地玻璃幕墙里,出现了钟晓阳。他的目光正好看到宋嘉宜和她父亲。
宋嘉宜朝他用力招手。
宋嘉宜:对了,爸,我想让你认识一个人,他可能会写出中国的《哈利波特》哦。
内景。钟晓阳家。夜
一个大大的插着“45”数字蜡烛的生日蛋糕。
镜头切至:一双穿着黑皮鞋的脚一步一步跨上楼梯。
皮鞋在401室门前停下。
一只手按响门铃。
门打开。露出吴静的脸,在她身后的餐桌上,摆着丰富的菜肴,中间是那个插着蜡烛的生日
蛋糕。
吴静:你是?
陌生人: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远洋出版公司的经理人,我姓王,这是我的名片。
王先生递上名片,吴静仍然疑惑,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王先生:是杨翰先生介绍我过来的,说您这里有个好题材可以考虑出书。
吴静:哦!我知道了。
画外传来钟父的声音:吴静,谁啊?
吴静面露难色。
王先生:哦,我今天来的真是不巧,就不进去谈了。反正您有我名片,随时可以和我联系。
吴静:其实也没什么--------(终于做决定)对不住了,会和你联系的。
王先生笑着弯弯腰,大门在他面前关上了。
餐桌旁,坐着钟晓阳和父亲。
吴静:说是出版公司的,找晓阳的。我没让他进。晓阳,你说呢?
钟晓阳愣了一下:对,我要考大学了。
钟父:我们晓阳真的要努力了?看来,这是今天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啊。
钟晓阳(站起来端酒):爸,我先敬你一杯,我希望,我们这个家越来越幸福!
钟父心有触动,和儿子碰杯饮酒。
钟晓阳又给自己倒了酒,对着吴静举杯。
钟晓阳:妈,我也敬你一杯!我只想说一句:你一定会以我为荣。
吴静感伤。
钟父:晓阳志气不小嘛,真的要子承母业了。
钟晓阳:妈,我遇到宋夕怀了,他向你问好。
钟父:(含着嘲讽)宋夕怀!老同学了啊?
吴静:晓阳,你怎么认识他?
钟晓阳:他是我同桌的爸爸,现在是名大文学院院长。
钟父:都是院长了?不错,叙叙旧,攀个高枝,这个关系要拉上。
钟晓阳:爸,人家可没说要帮我走后门。
吴静:海涛,在孩子面前,请不要那么世俗好不好?我和大学同学很久不联系了,更不会为晓阳的事去求他半点人情,我的脾气你知道的。
钟父:好好,你继续清高!我继续世俗!
钟父的手机短信声,他看了一眼手机,片刻的犹豫。
钟父:处长让我赶紧过去,有个应酬。
钟晓阳(哀求的):爸,这是你的生日啊。
钟父(有点内疚的)晓阳,爸爸会早点回来,蛋糕你们先吃。
气氛又降至冰点。
传来大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钟晓阳:妈,爸他说不定会后悔的。
吴静(近乎绝望的):不,他不会。晓阳,你爸他------(终于忍住,眼泪无声地掉下)
钟晓阳:妈,怎么了?别哭。
突然,门铃大响。
钟晓阳:爸爸回来了!
他冲过去开门。门口站的却是李明慧父母。
李父:明慧在你家吗?
外景。大街上。夜
李明慧父母和吴静、钟晓阳焦急地站在街角。
李父唠唠叨叨:这死丫头就是头犟驴,昨天为高考志愿的事说了她几句,她大吵大闹,还不回家了,老子拼死拼活地做,还不是为了她?没良心啊。
李母(哭着):都怪你成天逼她,以前她就干过傻事,你还逼迫她!
吴静:别急了,现在赶快找到孩子!
李明慧父母还在互相责怪着。
钟晓阳:妈,咱们不能乱,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吴静忙把手机拿给晓阳。
内景。女生宿舍。夜
宋嘉宜正在自己的桌子前看书,手机响。
她接听,吃惊地站起,向左右张望着。
几个复习功课的女生好奇地抬起头。
她装作没事一样朝宿舍门口走去。
外景。街边∕校园。夜
钟晓阳出入街边的网吧、电影院。
宋嘉宜在女生宿舍、图书馆等地方寻找着。
镜头在他们两人之间切换。
结果都是失望。
宋嘉宜跑出校园。
外景。街心花园。夜
钟晓阳疲惫地坐到了街心花园的石阶上。
宋嘉宜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宋嘉宜:钟晓阳,李明慧有消息了吗?
钟晓阳无力地摇摇头。
宋嘉宜:那,要不报警吧?
钟晓阳:再等等,她是个很要强的人!
街对面,一家灯光闪烁的游戏厅门口,几个社会混混拥着一个小太妹打闹着往里走。
钟晓阳猛地跳起来往游戏厅方向跑去,宋嘉宜只好跟在他身后。
内景。游戏厅内。夜
游戏厅里发出各种震耳欲聋的声音。
钟晓阳和宋嘉宜穿梭在玩游戏机的人群里。
一个双人跳舞机上,李明慧正在尽情地跳舞。
刚才在门口的那帮混混,躲在一边盯上李明慧。
钟晓阳发现了她,激动地大喊着:“李明慧”,但她没回头。
钟晓阳蹦到李明慧身边。
钟晓阳:李明慧!你爸妈在找你,回家吧!
李明慧扫了他一眼,继续跳舞。
钟晓阳急得去拉她,李明慧甩开他的手。
旁边有个混混也跳了上来,推了钟晓阳一把。
混混:人家不乐意,你想强迫啊。
钟晓阳(毫不畏惧地撞开那人):明慧,跟我走吧。
那个混混“呦”了一声,上去就给了钟晓阳一拳,另外几个混混,有的包围住李明慧,动手
动脚,有的对晓阳拳打脚踢。
钟晓阳奋力还击却一次一次被打倒。
场面极度混乱。
宋嘉宜:(急的大叫)保安,保安!
内景。游戏厅的一个角落。夜
闻讯而来的保安正在阻止混混。
宋嘉宜不顾一切地拉起李明慧的手,把她拽出人群。
宋嘉宜: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想让他为你搭上命吗?你还配做他朋友吗?!
李明慧被骂愣了。
外景。街心花园。夜
钟晓阳伤痕累累,宋嘉宜用纸巾给他擦着额头的血渍。
李明慧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神情复杂。
钟晓阳冲着李明慧尽力微笑。
钟晓阳:这回,我当你的保镖了。
李明慧踢着石子,最后定定地看着钟晓阳。
李明慧:钟晓阳,以后你别管我了,我再也不打扰你了!
钟晓阳:李明慧,你什么意思啊?
李明慧:希望你美梦成真。
远处,李明慧父母、吴静大呼小叫地跑过来。
外景。“树远”中学。晨
初冬的风卷起满地的银杏树叶,飘向四处。
镜头推至教学主楼。高大的楼房,一个黑点。
钟晓阳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失落地望着校园那棵孤独的银杏树。
画外传来周老师的声音:钟晓阳,考试快开始了。
内景。高三(四)班。晨
讲台上,摆着高高的一摞试卷。
周老师:这是我校为备战一模的最后一次综合考,大家既要重视,也不要太紧张啦。
钟晓阳埋头看着自己的课本,嘴里喃喃有词。不时地,他抬头看看斜对面,李明慧的座位空
着。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打开,里面是两片“维C”片。
晓阳抬起头,看到宋嘉宜的微笑。
宋嘉宜:晓阳,没问题!
钟晓阳也笑了笑,接下那两片小药片,吞到嘴里。
宋嘉宜的一瓶“维C”片在刘庆一等一帮学生中传递着。
铃声大响。
外景。公交车上。黄昏
钟晓阳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
车窗外,是他和李明慧熟悉的街景。
公交车经过那家奶茶店。
外景。奶茶店外。黄昏
几个人在排队等候,店内,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妇女手忙脚乱。
柜台边,一个女孩负责收钱,一边不耐烦地催促着:“阿姨,快点呀”。
钟晓阳也在排队。
不时有前面客人抱怨:“我点的不是这个呀。”
女孩走到中年妇女那边:我来吧,你去收钱,别再算错!
中年妇女赶紧在衣角擦擦手,走到柜台前,这时正好轮到晓阳。
抬起头,两个人都呆住了,那是吴静。
吴静(掩饰地):晓阳,妈在兼职------
钟晓阳(极力压抑住):一杯原味的。
吴静默默地接过儿子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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