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

            停      职      警      察

1   公路上  夜  外

    两辆车一前一后追逐着疾驰而来。车灯的光柱利剑般劈开夜幕……

    字幕：某国

2   前车内  夜  外

    华裔医生许世诚紧张地开着车，不时惊慌地回顾。副驾驶座椅上有一本书那么大的邮包，随着车的剧烈颠簸在跳动，眼看要跌落下去，急忙抓过掖在屁股底下……

3   后车内  夜  外

    车内二男一女三个人：开车的白人是凯特，副驾驶上坐着狰狞凶狠的黑人杰克，后座上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人叫艾玛。三人阴沉着脸，目露凶光，直盯着前边的车。杰克和艾玛不住地探身窗外，连连开枪……

    杰克：快！快！

    凯特：（恶狠狠地）妈的！

4   公路上  夜  外

    两辆车追逐着，首尾衔接，呼啸而过。尘土落叶纷扬飞舞……

5   罗伯特办公室  夜  内

    电脑上出现许世诚的肖像照片。

    两只白皙细长的手不停地敲击着键盘，一行行字母在显示屏上滚动。

    打印机打印资料。然后一只手一把扯下打印好的资料。

    罗伯特：(画外音）你死定了！

6   公路上  夜  外

    两辆车齐头并进，互相撞击……许世诚的车被撞下公路护坡，驶入另一条路去了。追逐的车掉头冲下斜坡追去，两车拉开了距离。

7   后車內  夜  外

    三个人骂骂咧咧。象坐在弹簧上一样，不時被喧起來。杰克和艾玛探身窗外，不住地向前边的車开枪……

8   小镇  夜  外

    闪烁的霓虹灯和酒吧里传出的喧闹声使得沉睡中的小镇显得更加靜謐。

    醉汉晃晃悠悠地出了酒吧，橫穿街道。

    一辆车飞快地开过來。

9   车內  夜  外

    许世誠惊慌地连连回顾，转过头來，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打把——

10  镇街上  夜  外

轿车从醉汉身边擦身而过，醉汉沖着疾驰而去的车晃着拳头高声叫骂……又一辆车风驰电掣疾驶而來，似乎径直向醉汉撞來，吓得他朝前一扑倒地躲过撞击，半天才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张大嘴望着远去的车，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11         十字路口  夜  外

许世诚的车正要冲过去，一辆大货车突然横穿过来，轿车猛地一拐，冲上人行道，

撞上障碍物，翻倒，滚动，碰在电线杆上停住。许世诚艰难地从车内爬出来，又找出那个邮包，惊恐地四下张望，一瘸一拐地奔向黑暗的街巷。

后追的车驶来停下，凯特等三人下车，查看翻倒的车，四下搜寻，然后向许世诚的去向追去。杰克边嚼口香糖边给手枪装消音器。

12         僻街  夜  外

妓女斜挎着包，形单影只地踟蹰于街头。许世诚边跑边惊慌地回顾，一下撞到妓女怀里，被妓女一把抱住不放。

妓女：宝贝，不用着急，离天亮还早着呢。

许世诚：（回头张望，语无伦次）帮帮我，帮帮我……

妓女：我很乐意帮你。（拖许世诚走）来吧。

远处出现凯特等三人的身影。许世诚慌乱地把邮包塞到妓女的包里，妓女正要取出细看，被许世诚拦住，掏出钞票塞给妓女。

许世诚：一定帮我……（回头看看，惊慌地离去。）

凯特三人追来，妓女迎上去，被凯特粗鲁地一把推开。妓女又缠上了杰克。

妓女：我那儿有温暖的床，还有令人陶醉的酒。

杰克：（摸妓女一把）这两样我都喜欢。可我没钱。不过我有抵押品，会让你更动心。（抬起抢来，吓得妓女大惊失色，连退几步。）

艾玛：（瞪杰克一眼）你干嘛？

杰克：（猥亵地一笑）这小妞对我有意思。

凯特：（冷冷地）现在不是时候！

三人向许世诚追去。

妓女冲着三人背影啐了一口，然后掏出邮包看看，随手抛掉，又掏出钞票亲了一口，数数，不禁眉开眼笑，走开几步，又回头把那邮包捡起来。

妓女：好吧，就帮你一回。

13         楼顶 夜 外

许世诚在三人围追堵截下逃上楼顶，左冲右突，无路可逃。三人象猫戏老鼠般地来回推搡着他，情急间冲上楼顶护墙，保持不住平衡地前仰后合，两只胳膊象翅膀似地抡着，拼命想站稳脚跟……凯特上前想把他拖回来，反使对方一头栽下楼去——

夜幕中呈自由落体状坠落的身影。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凯特手中抓着许世诚的一只鞋子，气恼地摔在地下。

14         城市  日  外                                 

高楼林立的城市全景。

密如蛛网的街道，人来车往……

15         地方法院门前  日  外

高高的台阶，雄伟的大理石柱，蒙着眼的正义女神雕像，给人以肃穆威严的感觉，

在这巍峨的建筑面前，人显得过于渺小了。

一辆轿车驶来，甲壳虫般停在高高的台阶下。比利警长坐在驾驶座上，两只手百无聊赖地拍打着方向盘，偏头透过车窗向法院大门望去。

法院大门开处，秦天昌走了出来，缓缓步下高高的台阶。

车门对着秦天昌打开。

秦天昌和比利警长对视一眼，上车。

轿车驶去。

16         车内  日  外

秦天昌：（目视前方）又有活儿了？

比利警长：（没好气地）现在谁还敢给你活儿？你被停职了！

秦天昌：那你干嘛保释我？

比利警长：你有麻烦，总是我来救你。什么也别干，老实在家呆着！不准离开这

座城市，随传随到！

秦天昌：（委屈地）可那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人！

比利警长：可你没证据证明！那本来不是你的案子，可你非要插手。你的搭档——科特也为此挨了枪子。他是为了救你才送了命。

秦天昌沉痛地低下头，泪光在他眼眶内闪动。

秦天昌：我是被陷害的。

比利警长：（毫不客气）谁他妈陷害你？！

秦天昌：这我哪知道。我得罪的人太多了。

比利警长：（缓和了口气）这话你找地方法官说去。我无能为力。如果证实那人是你杀的，你的警察生涯就结束了！

17         街道  日  外

繁华的商业街，光怪陆离的景色。行人熙熙攘攘，各种族人等极和谐地融汇在一

起，显现出国际大都会的特色。

18         车内  日  外

比利警长：最好改改你那多管闲事的臭脾气……

秦天昌示意停车，然后向比利警长捻捻三根手指头。

比利警长：瞧你混的。

秦天昌：都交保释金了。

比利警长掏出两张钞票递给秦天昌。

19         街道  日  外

秦天昌下车，在路边的摊贩前买了个汉堡包，吃相不雅地狠狠咬了一大口。

忽然传来女人声嘶力竭地叫喊声：抓强盗——

胖女人追赶黑人青年，边追边喊。来往行人却象司空见惯，对胖女人的喊叫

充耳不闻，对眼前的情景也视而不见。黑人青年手中抓个包，麻利地在人群间穿行，眼看越跑越远了。

秦天昌把汉堡包向路边的乞丐手中一塞，抜腿向那人追去。比利警长钻出车来，冲着秦天昌的背影吼叫。

比利警长：混蛋！别再给我惹麻烦！（气得又是擂车顶，又是踢轮胎，然后气冲冲地驾车追去。）

20  街巷间  日  外

秦天昌紧盯着黑人青年不放，跑到哪儿，追到哪儿，麻利地躲避着行人和障碍物，

时而急速转弯，时而临空飞跃……

比利警长的车追到窄巷前停住，无法再追。

比利警长：妈的！

追逐的场面……

秦天昌猛地向前一扑，扑倒黑人青年。黑人青年翻身跳起，凶狠地盯着秦天昌，掏出刀，又劈又刺又砍……秦天昌毫无惧色地和对方格斗，打落刀，撂到对方，左手摁住他，右手习惯地去腰间摸一把，摸了个空，一把把他拽起来，抵在冰冷的墙上。

黑人青年哆哆嗦嗦把手中的包交给秦天昌。

胖女人喘吁吁赶来。

秦天昌一疏神，黑人青年乘机挣脱跑掉。胖女人从秦天昌手里接过包，施舍般地取出几张钞票递给秦天昌，见秦天昌摇头拒绝，有点意外，旋即又掏出两张递过来。

秦天昌：不。我是警察。

胖女人立刻心安理得地收起钱，转身离去。

秦天昌冲着胖女人的背影做了个怪象。

21   住宅区  日  外

秦天昌疲惫不堪地拖着腿来到自家门前，路过邮箱时，取出一沓信件报纸什么的，

其中有我们前边见过的那个邮包，边看边向屋里走，看了几张账单，摇头苦笑叹气。

隔着篱笆墙的邻居门前，家庭主妇模样的女人目光异样地看着秦天昌。秦天昌友好地冲着家庭主妇笑笑。

秦天昌：你好。

家庭主妇却好象受到惊吓，慌乱地把目光移开；秦天昌正要对她身边的孩子表示亲热，她却急忙把那玩耍的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匆忙地进了屋。

秦天昌无奈地耸耸肩，开门进屋。

隔壁窗帘拉开，家庭主妇向秦天昌这边窥视——

22  室内  日  内

秦天昌开门进来。

室内脏乱不堪，桌上有未洗的碗碟，沙发上散扔着几件脏衣服，地板上到处是烟头，还有几只臭袜子……显然缺少女人的打理。墙上挂着几张秦天昌本人的和与其他人合影的照片。其中有一张秦天昌身着警服的照片，显得很是精神，恰和现在的秦天昌形成鲜明对照。

秦天昌打开那个邮包，是一本医学书籍，信手翻翻，毫无兴趣地扔到沙发上。

秦天昌：我可没打算当医生。（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

饮水机里没水，冰箱里没食物，好容易找出瓶啤酒，边喝边拨打电话。

秦天昌：喂，红玫瑰餐馆吗……我是秦天昌……我想你知道我住哪儿……很高兴还记得我。这次我想换换口味，来个比萨饼怎么样……（看看电话听筒，耸耸肩放下。

片刻，又起身满屋子翻找起来。）

响起敲门声。

秦天昌：（疑惑地）比萨饼？（孩子气地搓着手前去开门。）

门口站着凯特、杰克和艾玛。

秦天昌：（意外地）干嘛？

凯特：找你谈谈。

秦天昌：（似乎明白了）早该来找我。地方法院的？

凯特：（出示证件）调查局的。（晃晃收起来）

秦天昌：（奇怪地）调查局的？

凯特肯定地点点头。

秦天昌：（疑惑地挨次看看三人，恍然大悟地）这事你们也插手了？

杰克：我们不能不插手。

秦天昌：（欣喜地）太好了。

凯特：（不解地）什么？（和杰克艾玛二人交换目光）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

秦天昌：想不到惊动了你们。你们肯定比地方法院的办事效率要高。我只希望你们快点结案。那人真不是我杀的。

凯特三人再次交换目光。

艾玛：杀人？这可没想到。

秦天昌：只是杀人嫌疑犯。

凯特：你的嫌疑是不小。（一把推开秦天昌，向杰克和艾玛一摆头，气势汹汹地进屋。）

秦天昌把脏衣服臭袜子什么地归拢归拢，腾出地方。

秦天昌：太乱了。请坐。

凯特一人坐下，杰克和艾玛却里里外外到处走动打量，随即到处翻箱倒柜起来。

秦天昌觉出不对头，忐忑不安地在三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秦天昌：（张口就来地）茶还是咖啡？

凯特：别忙乎了，很快就结束。

秦天昌：（陪着小心）那是个陷害。很高兴你们来调查。

凯特：（冷冷地）就是不知调查的结果怎么样。

秦天昌：其实事情很简单……

艾玛：（边翻抽屉边插嘴）恐怕没那么简单！

秦天昌：（冲着艾玛）嗨！那里边什么也没有。（气恼地盯着凯特质问）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杰克和艾玛乱翻乱找，弄得里外稀里哗啦，秦天昌直皱眉头。

凯特：（和秦天昌对视着）在找有趣的东西。

秦天昌：有趣的东西？（望望杰克和艾玛）那你们可找错地方了。

凯特：是吗？（拨打手机）

秦天昌的手机响起来。

凯特：（收起手机，望着秦天昌）看来没错。

秦天昌：（奇怪地）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

凯特：许世诚，认识吗？

秦天昌：（看了乱翻乱找的杰克和艾玛一眼，戒备地）怎么？

凯特：否认也没用。他最后一次通话就是这个号码。我们做了调查，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他都和你谈了些什么？

秦天昌：东拉西扯，叙叙旧什么的。

凯特：最近有没有通过信，或者交给你些什么，见过面吗？

秦天昌：（谨慎地）大学毕业后我们只见过两次面，最后一次是在去年的校友会上。听说他混得很不错，比我这个穷警察强多了。

凯特：是吗？

秦天昌：如果不相信，你们问他好了。他现在怎么样？

凯特：（冷冷地）他死了？

秦天昌：（意外地）死了？（观察对方，试探地）你们是想查清他的死因？可惜我不能告诉你们什么。除了这次电话我们已两年多没联系过了。

杰克恶狠狠地盯着秦天昌，把那个邮寄医学书籍的大信封交给凯特。

凯特：（冲着秦天昌晃晃那个大信封）瞧，你在撒谎！

秦天昌：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给我寄这个。

凯特：（急切地）寄了什么？快交给我，这很重要。对破案很重要。

秦天昌：这也许对你们很重要，可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正要去沙发上拿那本书，注意到三个人急切的表情，立刻装模作样地敲起了前额。）我想想，这东西放哪儿了？

杰克不耐烦了，掏枪顶住秦天昌的脑袋。

杰克：你要不交出来，我就打碎你脑袋！

凯特：（急忙阻止）杰克——（转对秦天昌）我很抱歉。

秦天昌若有所思的表情。

艾玛：（责备地对杰克）太性急了。（转对秦天昌）最好聪明点！

对峙——

响起敲门声。

凯特示意杰克和艾玛戒备。琼斯太太已推门走了进来，意外地打量着凯特等三人。

琼斯太太：你们也是来讨账的？

杰克：就算是吧。

凯特：（望着秦天昌）她是谁？

秦天昌：琼斯太太。我的房东。你们把这儿搞这么乱，她会不高兴的。（背身连连给琼斯太太使眼色。）

琼斯太太：我不高兴的是你不给我房钱。三个月了，一分钱也没见着。（转对凯特等三人抱怨）你们评评这个理。

秦天昌：我麻烦够多的了，你就别再来添乱了。房租早晚会给你的。（边说边往外推琼斯太太。）

琼斯太太：不！我不走！如果你罪名成立的话，我的钱就泡汤了。不给钱，就别打算再住下去！我要收回另租！不然，我就告到法院……

秦天昌：好啊，现在你就去起诉吧^……（推着琼斯太太一起往外走。）

杰克和艾玛横身拦住秦天昌，把二人分离开。

凯特：（对琼斯太太）现在请你出去！

琼斯太太：凭什么我出去？！我也是债权人，和你们有同等权利。有钱得先还我！

凯特：（冷笑）和我们的事相比，你这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琼斯太太：小事？！你把这看成小事？！

凯特故作漫不经心地掏出枪来，旋上消音器，琼斯太太吓得大声尖叫，忽然转身向外逃去，凯特连开两枪，将琼斯太太打倒在地，冷笑着回身望着秦天昌。

秦天昌突然打倒杰克，利用屋里什物作为武器和掩护与三人周旋，那本书也在混乱中落地，不知被谁一脚踢到茶几下去了……秦天昌乘乱越窗而逃，凯特三人随后忙乱地追出去——

23  街巷间  日  外

一组追逐打斗的场面……

秦天昌跑上过街天桥，凯特等三人从两边堵截过来，秦天昌纵身跃下天桥，落到一辆货柜车顶。躲开三人的追踪……

24         写字间  日  内

男男女女的职员们在各自隔开的狭小空间里忙活着……

乔安娜熟练地工作着。

中年白人来到乔安娜工作的地方，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和议论，乔安娜却皱起了眉

头……

中年白人 ；你好。

乔安娜：（应付地）你好。

中年白人：（递过来门票）今晚上的音乐会。

乔安娜：（注意到人们的目光，不悦地）我在工作。

中年白人：（故意大声地）我等你。

25  乔宅前  暮  外

秦天昌狼狈不堪地赶来，四下看看，摁门铃，不见反应，再摁……过路妇女疑惑地打量秦天昌，秦天昌暧昧地冲着她一笑，吓得那妇女急忙回头走自己的路。秦天昌回身再摁门铃，仍无反应，查看四下无人，翻墙入院。

26   剧院  夜  内

交响乐团正在演奏交响乐。

乔安娜聚精会神地在观看，沉浸在音乐的氛围中。中年白人不安分地把手搭在乔安娜的大腿上，乔安娜皱眉把中年白人的手拿开……

27  乔宅院内  夜  外

秦天昌蜷缩在门廊下睡着了。

一辆车驶来，停在门前。

秦天昌警觉地睁开眼。中年白人先下车，急忙到另一侧给乔安娜打开车门，乔安娜下车，在人高马大的中年白人面前，更显得娇小玲珑妩媚可爱。中年白人殷勤地把乔安娜送到门前，乔安娜回身把中年白人拦住。

乔安娜：行了，我到家了。

中年白人：今天我们玩的很开心，对吧？

秦天昌：（过来）我们以前比这更开心。对不起，打扰了。

乔安娜：（气急败坏地）你来干什么？

中年白人：（醋意十足地）他是谁？

乔安娜：（躲在中年白人身后）我不认识他。

秦天昌：（怪腔怪调）哦，不认识，是吗？

乔安娜不再理会秦天昌，打开门，拽着那受宠若惊的中年白人进屋，正要关门，秦天昌的脚已揳进门里，抵住门不让关上，乔安娜涌身堵着门不让秦天昌进门。中年白人在乔安娜身后盯着秦天昌跃跃欲试。

中年白人：你最好离开这儿！

秦天昌：（针锋相对）这不关你的事！

28    车内  夜  外

凯特：（打手机）……我们找到他了……

杰克和艾玛看着凯特在打电话。

29   罗伯特办公室  夜  内

罗伯特：干的不错。有什么发现？

30   车内  夜  外

凯特：（忐忑地）很抱歉，先生，又给他跑了。什么也没发现。

31   罗伯特办公室  夜  内

罗伯特：什么？！

——凯特：也许他什么也不知道。

罗伯特：我可不想冒险！

——凯特：不知他跑哪儿去了。

罗伯特：这我不管，你们自己想办法找到他！

——凯特：我们尽了最大努力……

罗伯特：我只要结果!多动动脑子，笨蛋！（挂断电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机上传送来的秦天昌的照片。）

32   车内  夜  外

凯特在发呆。

杰克：他可不好对付。

凯特：（冷笑）我们更不好对付！

艾玛：快干活吧！

凯特开车汇入街道的车流中。

33   乔家  夜  内

秦天昌硬挤进来。

乔安娜：我不想再见到你。

中年白人：（声色俱厉地帮腔）听见了，她不想再见到你！

乔安娜：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秦天昌：（瞥了中年白人一眼）又找到新客户了？

乔安娜：（无奈地）好吧好吧，快说，什么事？

秦天昌欲言又止，看了中年白人一眼。

乔安娜示意中年白人出去。

中年白人：该出去的是他！

乔安娜：（转对秦天昌）那好，我们出去。

中年白人：（抓住乔安娜）不，你不能去。

秦天昌：把你的手拿开。

中年白人：（低头看看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秦天昌）不，矮子！（鄙视地推搡着秦天昌。）

二人交手，中国功夫对西洋拳法，中年白人几次被打倒……

中年白人：（躲闪着向外溜去）我要报警！

乔安娜：（冷笑）他就是警察。

34   秦天昌住房外  夜 外

几辆警车闪烁着警灯停在房外。比利警长从一辆警车下来，菲利普警员迎上来。

菲利普：他又捅了大娄子。

比利警长：人呢？

菲利普：（耸耸肩）他还会乖乖等着我们来抓吗？

电视台女主持人劳瑞小姐迎上比利警长采访，被比利警长粗暴地挥手挡开。

比利警长：我和你一样，一无所知。

劳瑞：（转对摄像机）我们在凶杀现场为你报道，死者是在位于第三街区的一个警察家里发现的……

比利警长：（回头对着摄像机解释）停职警察。

35    秦宅内  夜  内

 几个警察正在现场勘察……其中有唐纳德和史蒂夫。唐纳德正和报案人在交谈，报案人是前边曾出现过的家庭主妇两口子。

 家庭主妇：看到门一直开着，我们就进来看看。（她看了旁边的丈夫一眼，后者立刻点点头。）

 两个警察抬着琼斯太太的尸体向外走，比利警长掀开白单子查看了一下。唐纳德迎上比利警长。

 比利警长：有什么线索？

 唐纳德：一共发现七颗子弹。

比利警长：可没人听到枪声。

唐纳德：显然装了消音器。

比利警长从地下捡起秦天昌穿警服的相框沉吟。

史蒂夫：（看了相框一眼）是他？

比利警长：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婆用得着开七八枪吗？他的枪法还没这么糟。

唐纳德：（看了报案的夫妇一眼）听说他三个月没付房租了。

菲利普：（急忙）他还不至于为这个杀人。

36  乔宅内  夜 内

秦天昌和乔安娜面面相对，一时无话可说。

乔安娜：（打破沉默）你想怎样？鸳梦重温？

秦天昌：我现在可没这种好心情。

乔安娜：那你这时候来干什么？

秦天昌：（叹气）我没处可去。有人追杀我。

乔安娜：（好笑地）还有人追杀你？总是你追杀别人的。

秦天昌：真的，三个人。还有个女的。

乔安娜：（不屑地）行了，我不想再听你的传奇故事了。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秦天昌：我也没力气说了。能不能搞点吃的？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乔安娜：我知道一家中国餐馆，菜做得很不错。（打量对方）不过，最好先洗个澡，那儿出入的可都是体面人。

37   秦宅  夜  内

劳瑞手持话筒追着比利警长不放。

劳瑞：听说原来是你手下最出色的警察？

比利警长：（没好气地）无可奉告。

劳瑞：（不依不饶地）请问，如果人是他杀的，是出于什么动机？

比利警长：这问题最好由他本人来回答。

老瑞：（尖刻地）真要抓他，你们下得了手吗？

比利警长：（公事公办地）如果证明他有罪，我绝不会手软的！

38    餐馆  夜  内

秦天昌衣冠楚楚绅士派头十足的和乔安娜一同进餐。其实只是秦天昌一个人在狼吞虎咽，盘碟叮当乱响，饕餮的吃相和文雅的装束很不谐调。

乔安娜：（看着秦天昌抱怨）你到底要干什么？又要来毁了我的生活？

秦天昌：（咀嚼食物，含糊不清地）嗬嗬，你的生活。就那么个蠢货？

乔安娜：你比他更蠢：杀人。

秦天昌：那人可不是我杀的。

乔安娜：可你被停了职。

秦天昌：（看了乔安娜一眼，自信地）会搞清楚的。我们分手多久了？

乔安娜：三年了。差两个月三年。

秦天昌：（笑笑，意味深长地）看来你一直在关注我，对我了如指掌。

乔安娜：那可不见得。比如现在，现在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秦天昌：我说过了，有人追杀我。

两个人只顾吃饭谈话，没注意到店堂里一台电视正播出的节目。电视画面里，劳瑞在凶杀现场作报道。

——劳瑞：……耐人寻味的是，该警察正为三个月前的另一桩杀人案而被停职……

乔安娜：既然有人追杀你，不该来找我，应该去警察局。

秦天昌：我没法去警察局。

乔安娜：（讥讽地）你肯定认得到那儿的路。

秦天昌：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房间里有具尸体。

乔安娜：（大惊）尸体？你又杀人了？！

秦天昌：（制止乔安娜的大惊小怪，看看四周）人是他们杀的。（目光忽然被电视吸引）

——劳瑞：……据当地居民讲，尸体是该警察的房东琼斯太太，她为什么被杀还不得而知。而该警察至今下落不明。据悉，该警察在本市没有亲人，前妻三年前与他离婚……

——先后出现秦天昌和乔安娜的照片特写。

——被采访的男人：我对他印象很好，不像胡乱杀人的人。本来不信，现在信了，连手无寸铁的老人都杀。

——被采访的女人：杀了第一个，就会杀第二个！

——劳瑞：我们将密切关注此案的进展情况，并将作进一步的跟踪报道。

乔安娜从电视上收回目光，不认识似地看了秦天昌一眼，突然起身冲出去。

秦天昌塞了一嘴饭菜，又抓了能带走的，急忙紧追出去。

39   餐馆外停车场  夜  外

秦天昌：（追在乔安娜身后表白）相信我……

乔安娜：（恨恨地一掌打掉秦天昌手中的食物）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气冲冲地上车）

秦天昌也拉开车门钻进去。

40   车内  夜  外

乔安娜：你最好离开我！

秦天昌：（吞吞吐吐）如果你能提供一些现金的话，我马上离开。

乔安娜：多少？

秦天昌：当然越多越好，我需要钱。我保证今后会如数还你的。

乔安娜：（把自己身上的钱一股脑都掏出来塞给秦天昌）不用还了。

秦天昌：要还。（打开车门正要下去——）

乔安娜：（叹口气）你打算去哪儿？

秦天昌：不知道。

乔安娜忽然发动车。

秦天昌：（提醒）也许你会后悔。

乔安娜：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41  警长办公室  夜  内

比利警长把秦天昌的照片朝桌上一摔，冲着手下发脾气。

比利警长：这下我们有事干了：不但要对付社会上的渣滓，现在又要解决内部的败类！

菲利普：事情还没有搞清楚，警长。

比利警长：（指着菲利普的鼻子警告）你别总是为他开脱。

菲利普委屈地耸肩摊手。

42   乔宅门前  夜  外

汽车驶来停下，秦天昌和乔安娜下车。

乔安娜边取钥匙边朝门前走，秦天昌不知所措地愣在哪儿。

乔安娜：（回头）好吧，明天。我睡床，你睡沙发。

秦天昌：（打着饱嗝）我会守规矩的。

乔安娜刚一碰到房门，门忽然开了。

43  屋内  夜  内

住宅内外翻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乔安娜大惊，四下扫视，寻求答案似地回头望着秦天昌。秦天昌意识到什么，忽然把乔安娜护到身后。

乔安娜：这是谁干的？！（她从秦天昌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什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凯特等三人。）

杰克持枪逼向秦天昌，被秦天昌出其不意踢飞枪，凯特和艾玛也冲过来，屋子里一场混战……秦天昌既要对付凯特等三人，又要护着乔安娜，十分吃力，好容易摆脱三人逃出来——

44   门外  夜  外

秦天昌和乔安娜跌跌撞撞地冲出屋来，急忙钻进汽车，发动——

凯特等三人追出来阻挡，车直向他们冲来，吓得慌乱地躲开。

汽车冲了出去。

凯特三人连连向疾驶而去的车开枪——

45  车内  夜  外

秦天昌：（边开车边说）就是他们。

乔安娜：(没好气地)他们是谁？

秦天昌：（摇头）不知道。

乔安娜：你总不会是刚出生的婴儿吧？

秦天昌有所触动，沉吟。

乔安娜：（气急败坏地）你总是有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秦天昌：这次我看也小不了。

乔安娜：（唏嘘着）我想过安定的生活。

秦天昌：我也想。可麻烦总是莫名其妙地找上你。

乔安娜：（神经质地）我受够了受够了。我不想再牵涉到你的事里。

秦天昌：恐怕你已经牵涉进来了。

乔安娜：我想最好还是离开你。

秦天昌：离开我就安全了？

乔安娜：至少比和你在一起安全。停车！

秦天昌却狠踩油门加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乔安娜：我不是你的人质吧？

秦天昌：当然不是。

乔安娜：（火气十足）我说了停车！！

秦天昌：（向后示意）他们追来了。

从后窗望出去，一辆车飞快地追上来。

46   街道  夜  外

两辆车在车流里追逐、相撞……

凯特三人的车冲撞中冲入路边一酒吧……

47  酒吧内  夜  内

寻欢作乐的人们都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了，一见凯特等三人的凶相，更是不敢作声。侍者上前刚要理论，就挨了凯特一个大嘴巴。

酒吧老板：你们把这而当停车场了？！

杰克：（用枪顶住老板的脖子）别找麻烦。

酒吧老板：我我并不想怎么样。

48  车内  夜  外

乔安娜：（惊魂不定）这些人是什么人？

秦天昌：他们自称是调查局的。

乔安娜：嗬，连调查局都惊动了。

秦天昌：可他们不是。

乔安娜：你怎么知道？

秦天昌：别忘了，我是警察。

乔安娜：（讥讽地）警察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秦天昌：也许我对什么人构成了威胁。贩毒集团就曾对我这么干过。

乔安娜：现在你又威胁到谁了？

秦天昌：不知道。很好玩儿，对吧？

49  警长办公室  夜  内

   唐纳德、菲利普敲敲门进来。比利警长用目光向他们询问。

   唐纳德：……我们晚了一步，那儿受到了袭击。门开着，屋里乱糟糟的，他前妻

也不在。

    比利警长：又给我料到了。

    菲利普：他总不会要杀他前妻吧？

    比利警长：谁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蠢事。

50         车内  夜  外

汽车行驶在黑咕隆咚的贫民区。

乔安娜：（心神不定地四下张望）现在我们在哪儿？

秦天昌：不知道。

乔安娜：（抢白）那你知道什么？

秦天昌：又不是我的错。

乔安娜：今晚住哪儿？总不能这么一直兜风吧？

秦天昌：你叫我怎么办？去住五星级宾馆？总统套房？那还不如直接去警察局，

省得他们费事 。

    乔安娜：（沉吟片刻）我有个地方……

51         警长办公室  夜  内

比利警长：（把一沓资料交给菲利普）通缉他！

菲利普：（迟疑地）警长……

比利警长：（不容置辩地）照我说的做！

菲利普：（无奈地）好吧。

52         公寓楼前  夜  外

汽车驶来停下，二人下车。

乔安娜：就这。

53         公寓房间  夜  内

二人开门进来。

乔安娜：（打开灯）我朋友一家去中国旅游，托我帮他照看房子。

秦天昌：（几个屋子来回看看）真不错。至少不用睡沙发了。

54         报亭  晨  外

送报车驶来，给报亭丢下一捆报纸。上面有通缉秦天昌的照片。

55         罗伯特办公室  日  内

罗伯特：（打电话）……你们现在在哪儿？我一直在等你们消息。

——凯特：对不起，又给他溜了。

     罗伯特：混蛋！你们总是把事情搞砸！

56         车内  日 外

凯特：毫无办法，我们失去目标了。

后座的艾玛把那份通缉秦天昌的报纸递给凯特。

凯特：有好消息，警方也在通缉他。他完了。

罗伯特：绝不能让他落在警察手里！必须在警察之前找到他，懂了?这一次要再干不好，就该给你们做手术了！客户排队等着呢。

     凯特不禁打了个寒颤。

57         食品店  日  外

乔安娜戴着墨镜选购各种食品，抱着大包小包向外走，目光被报摊上的报纸吸引。

58  车内  日  外

    秦天昌看到乔安娜出了食品店，探身打开车门。乔安娜钻进车内，先把报纸递给秦天昌。

    乔安娜：这下热闹了，连警察都在抓你。

    秦天昌；（看着报纸）四面楚歌。看来我无路可逃了。

乔安娜：我们到底和谁在做游戏？这可真够刺激的。

两个巡警迎面走来。秦天昌急忙发动车，离去。其中黑人巡警狐疑地回头看了看离去的车。

59   警长办公室  日  内

电话铃响，比利警长抓起电话。

比利警长：对，是我，你他妈现在在哪儿？

——秦天昌：别管我在哪儿，那事不是我干的。

比利警长：如果不是你干的，你可以说清楚。

——秦天昌：死人就在我家里，我说的清楚吗？上次的事还没有说清楚。

比利警长：我是你的监护人，会想办法帮你的。

60   公寓内  日  内

秦天昌：（把报纸摔在茶几上）你帮我？！你在把我推入绝境。现在我成了通缉犯了。只要愿意，谁他妈都能抓我领赏！

——比利警长：你让我怎么办？都是你干的好事，全怪你自己！我只是个小小的警长，听命于人。你不打算自首？

秦天昌：（决绝地）不！绝不！！有人追杀我，我要查清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杀我。不会再联系了。

61  警长办公室  日  内

比利警长：喂……喂……混蛋！

62 车内  日  外

秦天昌漫无目的地驾车行驶，目光在两旁的人流中逡巡。

乔安娜：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天昌：他们肯定还在这儿，我得找到他们。

乔安娜;（吃惊地）在八百万人里寻找三个人？亏你想得出。

秦天昌：你让我怎么办？

乔安娜：不等你找到他们，自己先得给抓起来。我看你是疯了！

秦天昌被触动，猛地刹车。乔安娜奇怪地望着秦天昌。

秦天昌：疯人院！对，沃尔夫疯人院！

乔安娜：疯人院？

秦天昌：（调转车头）还记得许世诚吗？我最好的朋友。

乔安娜：我们结婚时他来祝贺了。

秦天昌：他死了。

乔安娜：死了。

秦天昌：死因不明。那些人就是为他来找我的。这事肯定和他工作的疯人院有关系。

乔安娜：是吗？

秦天昌；（把车停靠在路边）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乔安娜；为什么？

秦天昌：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乔安娜：（目视前方坐着不动）有关。我也牵涉进来了。别忘了，他们也要杀我。

秦天昌看乔安娜坚定的样子，猛地发动车，疾驶而去。

63公路上  日  外

轿车像离弦的箭般飞驰，超越各种车辆^^……

64 车内  日  外

     乔安娜眯着眼似睡非睡，秦天昌瞟了她一眼。

     秦天昌：你睡了？

     乔安娜：（没睁眼）睡得着吗？

     秦天昌：（没话找话）你在怀念过去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乔安娜：（没好气地）那也许是你的美好时光，可不是我的。对于我，那只是一场噩梦。

     秦天昌：三年了。你没结婚，我也没结婚。

     乔安娜：别想！追我的人很多，都比你强。警察并不是受人尊敬的职业。

     秦天昌：但却是不可缺少的职业。我喜欢这一行。

     乔安娜：超过喜欢我？

     秦天昌：这是不一样的。看来你并不了解我。

乔安娜：不。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我们离了婚。

秦天昌：这是你一生中犯的最大的错误。

乔安娜：我这一生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不该和你结婚。

秦天昌：我们会像过去一样。

乔安娜：不会了。我们的孩子没了。

秦天昌：想要就有。

乔安娜：（激动地）我可不想他再给人抓去当人质！

秦天昌：（沉默片刻）事情都过去了。

乔安娜：（眼中蕴泪，怕秦天昌看见，转脸望着窗外）可我永远也忘不了。都是因为你。

秦天昌苦笑无语。

乔安娜：（不无挖苦地）今天也许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旅行。

65 加油站  日  外

     秦天昌给车加油，然后向加油站工人打听什么。

     加油工人：……你们去那儿？那儿风景很美，可不是旅游胜地。

     秦天昌：我想我们也不是去旅游的。

加油工人：（偏头看看车里的乔安娜）这可不象。

秦天昌：那你看我像不像？

加油工人：（看看秦天昌，再看看乔安娜）如果我是你，就不送她去那儿。

66 盘山公路  日  外

汽车顺着盘山公路往上行驶。

秦天昌：（画外音）……他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所以他选择在这儿工作，回报社会……

汽车驶上山顶，停下。

秦天昌乔安娜从车里向山谷中俯视——

67 山谷内  日  外

几座垩白色楼房错落有致地掩映在蓊郁的绿树丛中，和大自然融为一体，风光秀丽，仿佛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68  车内  日  外

    乔安娜：是这儿？

秦天昌：我想是的。

汽车缓缓滑向山谷。

69 疯人院大门  日  外

大门紧紧关闭着。汽车驶来停下。门卫迎出查看。

秦天昌：（从车内探出头来）有人介绍我们来的。

门卫：那你们来对地方了。（低头向车里看去）

乔安娜冲着门卫嘿嘿嘿傻笑。

秦天昌：行了，安静点，亲爱的。

门卫：（开门放行）又来了个好主顾。

70 主楼外广场 日 外

     秦天昌乔安娜把车在停车场停好，下车，走进楼内。

71 主楼大厅  日  内

既有病人，也有陪同病人的家属，医护人员忙碌地往来穿梭。

红发男子一见乔安娜，眼光一亮，一直色迷迷地盯着看。

72 门诊室  日  内

医生接待秦天昌和乔安娜，乔安娜神情抑郁，不时傻笑，仿佛换了一个人。

秦天昌：……孩子夭折后，她就变成这样。我不知道该不该送她来这儿。

医生：我们这儿是最好的：最先进的设施，最好的医护人员，最周到的服务……一切都是一流的……

秦天昌：我怕收费也是最贵的。你知道，我手头可没有太多的钱。

医生：钱不是问题。有许多著名的大企业给我们提供赞助。这儿基本上算是慈善机构，收取费用只是象征性的。

秦天昌：我们很恩爱，还从来没有分开过。

医生：这儿就跟家里一样。

秦天昌：（不放心地向外看了一眼）这儿的环境……

医生：你会满意的。

73 楼道内  日  内

秦天昌乔安娜边走边探测楼道两侧的房间。

乔安娜：我们到底要找什么？

秦天昌：不知道。（向病房里窥视。）

74病房里  日  内

病人有的沉吟，有的傻笑，有的自言自语，有的大喊大叫，有的穿着紧身衣，有的被紧紧固定在病床上……

75楼道走廊  日  内

    病房内传出的声音使人毛骨悚然。

乔安娜：我害怕。

秦天昌紧抓住乔安娜的手，乔安娜浑身颤抖，站立不稳地紧靠着秦天昌。

走廊尽头一道防护门开处 ，罗伯特和助手走出来，说着话迎面走来。

罗伯特：……要处理得像次事故，别留痕迹。

助手：这很容易。又不是第一次……

双方擦肩而过。

秦天昌二人停在防护门前，无法进去，一医生走来，疑惑地看看二人，乔安娜冲着那医生傻笑笑。

医生：（皱眉吩咐秦天昌）走开！别呆在这儿！

秦天昌拖着乔安娜离开。

医生打开防护门，闪身进去，防护门又在身后碰上了。

秦天昌和乔安娜转身回来，秦天昌掏出钥匙往锁眼里捅去——

乔安娜：挺在行啊。

秦天昌：警察什么都得会。

     门无声地开了，二人蹑手蹑脚地进去。

76 电视监控室  日  内

     十多部电视组成的屏幕墙，电视画面上显现出疯人院的各个要害部位和角落。其中一个画面上出现秦天昌和乔安娜的身影。

     监控员：（拿起对讲机）喂……

77 楼道内  日  内

     秦天昌乔安娜边走边小心地两边查看，一个警卫飞快地追过来。

     警卫：站住——

78罗伯特办公室  日  内

罗伯特和助手在处理日常事务。

助手：……迪克先生的肾源已经配型成功，这是供体的资料。（递给罗伯特资料。）

罗伯特：迪克先生在福布斯排行榜上榜上有名，这可是个大主顾。

助手：钱不是问题，会让我们满意的。

罗伯特：我们会让他更满意。

助手：还有，戴维先生的钱也已经到账……

     罗伯特：告诉他，十天之内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电话铃响，罗伯特抓起电话。

79 楼道内  日  内

     警卫持枪对着秦天昌，让其面向摄像头站好。

     警卫：（打手机）有人非法闯入！

80罗伯特办公室  日  内

罗伯特：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81 楼道内  日  内

秦天昌：（嬉皮笑脸地）我们来找医生的。

警卫：这就带你们去找医生！最好的医生。

乔安娜望着忽而指向秦天昌忽而指向自己的枪口，浑身抖个不住，

秦天昌：别怕，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如果你是科特就好了。

乔安娜：科特？

秦天昌：对，科特，我给你说过的。如果是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乔安娜：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做？

秦天昌：（边使眼色边凑向乔安娜）你当然知道。

乔安娜：（也凑向秦天昌）我不知道！

秦天昌:你知道！！

二人凑在一起，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把，动手打闹……

警卫：（莫名其妙）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秦天昌乘其不备飞起一脚踢到警卫，拉着乔安娜就跑……

隐隐约约传来广播的声音：……全体注意、全体注意，有人非法闯入，有人非法闯入……

82疯人院大门  日  外

门卫：（将大门锁好）插翅也飞不了！

83 楼道内  日  内

二人在迷宫一样的楼道内跑来跑去，不断遭人堵截阻拦……

乔安娜：（喘息着）过去我只是担心，现在我感到可怕。

秦天昌：可也充满了乐趣。不是吗？我把他们引开，你想法逃出去！

乔安娜：那你呢？

秦天昌：（故作轻描淡写地）我会没事的。

秦天昌打到两个拦截的警卫，让乔安娜朝没人的地方跑，故意引着几个追来的警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84 监控室  日  内

监控画面里秦天昌的镜头。

罗伯特：（指着画面咬牙切齿）就是他，就是他……

助手：也许他什么也不知道。

罗伯特：也许他什么都知道。（对着话筒）快抓住他，立刻送到我这儿！

85主楼外  日  外

乔安娜随着乱哄哄的医患人员跑出来，到了车前，没拿钥匙，恨恨地连踢汽车几脚。

旁边一辆车里探出红发男子的头来。

红发男子：太太，要搭车吗？

乔安娜本不想搭理他，略一思索。假笑着过去和他应酬，低低说了几句什么，红发男子高兴地下车，屁颠屁颠地进入楼内去了。乔安娜立刻上车，发动车，缓缓的在几座楼间行驶，到处寻觅……

红发男子端着一杯水从楼内出来，不见了人车，气的摔了水杯。

86  楼道内  日  内

秦天昌奔跑着，一头撞到大汉身上，倒退几步，抬头看去——

大个子警卫抱着膀子叉着腿，严严实实地堵住了楼道，不屑地低头望着矮小的秦天昌，然后伸出右手食指向秦天昌勾了勾，示意再向自己撞来。秦天昌向大个子警卫冲去，眼看要撞上了，突然倒地，用惯性从大个子警卫胯下滑过去，顺手抓住大个子警卫脚踝，一带一掀，将大个子警卫摔了个狗吃屎，起身正要离去——

几个警卫吆喝着迎面扑来。

秦天昌掉回头跑去，又把刚要爬起来的大个子警卫踩趴下，如飞逃走。

几个警卫连连向秦天昌开枪——

秦天昌左冲右突，总是被警卫堵截，无路可逃，冲进一房间躲避……

87 楼外  日  外

乔安娜开车向响有枪声的地方缓缓行驶……

三楼一扇窗户玻璃被枪弹打得粉碎，冰雹般倾泻而下，哗啦一声，秦天昌飞身从窗口跳出来，落地时一个前滚翻，缓解了坠落的冲力。

乔安娜从车内探身出来，连连招手——

乔安娜：（惊喜地）嗨！嗨！嗨！嗨……

秦天昌一瘸一拐地向车跑来……

——几个警卫从窗内探出身子向秦天昌开枪——

秦天昌一头钻进车内。

汽车掉头疾驶而去。

几个警卫从楼里跑出来，追着汽车开枪——

罗伯特：快，快……

88 大门口  日  外

门卫站在大门口拦车，眼看汽车直冲而来，吓得急忙躲开。

汽车撞开大门冲出去。

罗伯特率着几个警卫追过来。

罗伯特：（嚎叫）干掉他们！绝不能让他们逃走！

两辆疯人院的车紧追而来，有人探出身来向前车开枪……

89  山路上  日  外

三辆车首尾衔接，在山路上追逐……

疯人院的车追上来，并驾齐驱，猛烈地互相挤撞对方……

秦天昌乔安娜的车被撞下山路，顺着路边斜坡颠簸而下，接着翻倒，往下滚动……

疯人院的车停在路边，几个警卫下车，幸灾乐祸地向下看——

90山坡下  日  外

秦天昌从倒扣着的车里艰难地爬出来，然后又把乔安娜拉出来，跌跌撞撞地奔跑而去。

几个警卫冲下山坡，边开枪边追去。

乔安娜踉踉跄跄摔倒，秦天昌搀扶起她，互相扶持着向对面的山坡爬去……

几个警卫连连向二人开枪——

91 悬崖上  日  外

两个人被追逼到悬崖边，几个警卫冷笑着步步向前逼过来。

警卫头目：抓活的！

秦天昌探头向下看看——

——悬崖下是一条奔腾的河流。

乔安娜向下看看，惊恐地闭上眼睛。

几个警卫紧紧围上来。

秦天昌把乔安娜护在身后，施展拳脚和众警卫周旋，因为时时要护持乔安娜，很是被动，不断挨众警卫的拳脚，乔安娜时而被警卫拽过去戏弄，时而又被秦天昌拉过来护在身后，来回拉锯……

秦天昌：（冲着乔安娜）快跳！

乔安娜：（躲得离悬崖远点）不！

秦天昌：快！快！

乔安娜：不！不！

众警卫哄笑。

大个子警卫猛地从背后勒住秦天昌的脖子，秦天昌怎么也挣脱不开，猛蹬着地朝后退去，眼看要退到悬崖边了，大个子警卫吓得急忙撒手，躲得离悬崖远点。

秦天昌摆脱羁绊，扑过去，打到两个纠缠乔安娜的警卫，拽着她奔到悬崖边，不由分说把她推下去，自己随后也飞身跳下去——

——二人呈自由落体状，由山崖坠入河中。

几个警卫追到悬崖边，向河内连连开枪——

92         河流内  日  外

秦天昌乔安娜载沉载浮随着湍急的河水漂流而下，拼命向岸边游动，却无能为力，听凭河水摆布……秦天昌爬上河中心一块露出水面的岩石，大口喘息，眼见乔安娜顺流而下，急忙伸手去拉她，乔安娜也伸出手来，眼看要抓住了，又被一股激流卷走，秦天昌毫不犹豫地重又跳入水中，游向乔安娜……

93         河岸边  日  外

秦天昌拖着乔安娜在水势较缓的浅滩处爬上岸来，精疲力尽地倒在草丛里。

秦天昌：（故作轻松）我早想来漂流了。

乔安娜：（吐出几口水，喘息稍定）发现了什么？

秦天昌：什么也没发现。不过肯定有问题。

乔安娜：不是追杀人，就是被追杀，你不厌倦这生活？！

秦天昌：我喜欢冒险。

砰！画外传来枪声。

乔安娜一机灵起身，却被秦天昌一把摁到在草窝里，强挣着探起头来，嘴里又是草又是土，“噗噗”吐了几口，就又被秦天昌用劲按下去。

秦天昌一只手摸到一块石头，紧张地探头四下搜寻——

一只猎犬欢快地跑来，从草窝里叼起一只兔子，撒着欢奔向扛着猎枪的护林人。

护林人狐疑地低头望着秦天昌二人。

秦天昌松了口气，虚脱似地躺倒。

乔安娜灰头土脸地从草窝里抬起头。

94         护林小屋  夜  内

护林人夫妇殷勤地招待秦天昌和乔安娜，唯恐怠慢了客人，粗糙的餐桌上摆满了野味。两个人狼吞虎咽，吃得格外香甜。

护林人：睡个好觉，明天我送你们走。

95  丛林中  晨   外

阳光从枝叶间斑斑点点洒进来。

护林人带领秦天昌乔安娜走来。

猎犬在三人身前身后撒着欢儿。

护林人停下，指着眼前一条逶迤的小路说着什么。二人连连向护林人道谢，挥手告别。护林人目送二人渐渐远去……

96   公路边  日  外

不时有各种车辆驰过。

秦天昌大拇指朝下截车，却没有一辆车停下，很是沮丧，望着乔安娜苦笑。

乔安娜：我试试。（一招手，一辆车立刻停在身边。）

司机：（笑嘻嘻地盯着乔安娜）需要帮忙吗？

乔安娜得意地招手让秦天昌过来，司机脸色一变，一加油门，驾车跑了。

秦天昌：我总是讨人嫌。

乔安娜又拦住一辆车，两个人上车。

97   车上  日  外

大胡子司机显然是个很健谈的家伙，喋喋不休地说着，似乎也不需要别人回答什么。

司机：……我到处旅行，跑过不少地方，真是大开眼界。我在这条路上跑了三天了，真想找个人聊聊。你们是夫妻，这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其实不是夫妻也不要紧，更刺激。你们这是去哪儿？（望着后视镜中的秦天昌）我觉得你挺面熟的。

秦天昌：（毫无表情）是吗？

司机：（又瞥一眼后视镜）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算了，反正你们看起来都差不多。我还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秦天昌：（不耐烦地）我们从没见过。

司机又看了后视镜一眼，忽然有所发现，变貌失色地惊叫起来。

——车子失控，在路上拐来拐去扭起了秧歌，几次险些和别的车相撞。

秦天昌：（探身去帮司机把方向盘）你疯了？

司机踩刹车，打开车门，滚了下去。

秦天昌：（朝外喊叫）嗨！嗨！嗨……

司机滚爬到路边，跳下公路，头也不回地逃去。

乔安娜：（探出头喊叫）回来！快回来！

——司机反而跑得更快，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

秦天昌：（苦笑）我有那么可怕吗？

乔安娜发现一张通缉秦天昌的报纸。

秦天昌：（恍然大悟）随他便。（开车驶去。）

乔安娜：（担心地）这样不行。

秦天昌：（无所谓地）我已经杀了两个人，再抢一辆车又算得了什么。

98   土丘后  日  外

大胡子司机从藏身处探出头来，胆战心惊地望着远去的汽车。

99   警察局  日  内

警察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印材料，有的在审案子，有的抓捕人犯回来……显得忙乱而又有秩序。忽然，比利警长的怪声大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比利警长从他的办公室出来。

比利警长：（兴奋地）又有他的消息了。他在离这儿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抢了一辆车。这该死的中国佬！我要抓住他，就判他一百年监禁！

唐纳德：如果他外逃，我们就没法抓住他。

100 地铁站  日  外

化过妆的秦天昌和乔安娜在候车，旁边一候车者在看印有通缉秦天昌照片的报纸，无话找话地和秦天昌搭讪。

那人：连警察都成了坏人，现在这世界还能相信谁？

秦天昌：（含含糊糊地）是啊。谁也别相信。包括你我，对吧？

那人看了秦天昌一眼，忙离开他远点。

乔安娜：（低声）警察在抓你，那些人也在找你，现在怎么办？

秦天昌：先找到他们再说。

地铁进站的轰隆声掩盖了他们的声音。

101              汽车旅馆院内  日  外

一警察查看院中的一辆车，尔后用对讲机通话。

那警察：比利警长，我们找到了……

从这里能看到不远处的公路收费站。

102 警长办公室  日  内

比利警长：（迫不及待地对着话筒喊叫）立刻带他来见我！

——警察：不，不是他。我们找到了那辆车。被抢的那辆车。是那辆车。

比利警长：（丧气地）妈的，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警察：我们给老板看了照片，老板认出了他。不过在我们来之前离开了。和一个女的在一起。

比利警长：看来现在他也离不开女人了。在哪儿发现的？

——警察：城外的一家汽车旅馆。这儿离公路收费站很近。

比利警长：这么说他又回来了。我们又有机会了。

103              公寓内  日  内

秦天昌对着镜子卸妆，恢复本来面目。

乔安娜：现在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秦天昌：他们在找我，为什么我不能去找他们。

乔安娜：怎么找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秦天昌胸有成竹地拿起电话——

104             警察局  日  内

菲利普正在用电脑查资料，电话铃响了，抓起电话。

菲利普：……对，我是菲利普……（起身）你……（回头看看，压低声音）你干什么？疯了？

——秦天昌：差一点。

菲利普：你不该往这打电话。

——秦天昌：我只能这样。你得帮我。

菲利普：（再回头看看）我知道我应该帮你，我欠你的情。可我现在没法帮你。谁也没法帮你。

——秦天昌：有三个人在追杀我，两男一女，你能帮我查到他们。

菲利普：（固持地）不行，我是好警察。

——秦天昌：我也是好警察。

传来比利警长的声音：菲利普——

菲利普：（一惊）警长？

比利警长：（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望着菲利普）你在和谁通话？

菲利普：（下意识地挂了电话）一个朋友。

比利警长：我要你写的报告？急等着用。

菲利普：哦，马上就好。（从打印机上扯下几张纸，走向警长办公室，回头望望电话，摇摇头。）

105             公寓内  日  内

秦天昌无奈地放下电话，沉吟

乔安娜：（端来饭菜，急切地）怎么样？

秦天昌：（叹气）没指望了。看来得自己想办法。

乔安娜：你有办法了？

秦天昌：（心里烦乱）没有。没有没有。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躲在哪儿，更不知道他们现在正在干什么。他们一定很想找到我们，并且杀了我们。

乔安娜：我们？

秦天昌：（不容置疑）对，我们！

乔安娜：好吧好吧，我们一块儿干。

秦天昌：怎么干？没法下手。

乔安娜：（沉吟片刻）有。

秦天昌：（疑惑地）有？

乔安娜：有！既然他们很想找到我们……

106电视台  日  外

乔安娜下车，仰头望了望高耸如云的电视大楼，顺着高高的台阶拾级而上。

门卫：（拦住乔安娜）劳瑞小姐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乔安娜：我预约了。

107演播室  日  内

   摄像机对着乔安娜和劳瑞，现场直播。

   劳瑞：……这是电视台的演播室，我们将做一次特别报道。前天早些时候发生的枪击案件中的当事人——乔安娜女士现在就坐在我身边，我们将对观众对她关心的问题进行采访。（笑容可掬地扭头望着乔安娜）你准备好了吗？

    乔安娜：（点点头）是的。

    劳瑞：请问，你主动来电视台的目的是什么？

    乔安娜：为了澄清关于我丈夫——哦 ，准确地说是我前夫谋杀和绑架我的传闻，纯属无稽之谈。事实是我们遭到一伙歹徒的袭击，而不得不逃避。一起逃避。

    劳瑞：这伙歹徒是什么人？

    乔安娜：（摇头）不知道。

108 警察局  日  内

    比利警长和下属聚精会神地看电视。

    菲利普：（瞥了比利警长一眼）我早说过这事和他没关系。

    比利警长：（不耐烦地）别他妈废话！

109 电视台演播室  日  内

    劳瑞：请恕我冒昧，你前夫找你是否为了重温旧情？

    乔安娜：不是。他遇到了麻烦。

    劳瑞：什么麻烦？是不是女房东死在他房间里？

    乔安娜：那事也不是他干的。

110 宾馆房间  日  内

    凯特三人在看电视。

    凯特：（用电动剃须刀剃着胡须）当然不是他干的。

    杰克：（用枪瞄着电视里的乔安娜）小妞，你逃不出我手心！

111 电视台演播室  日  内

    劳瑞：你认为你前夫是无辜的？

    乔安娜：是的。

    劳瑞：（一针见血地）既然他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到这儿来？

    乔安娜：（反诘）如果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会到这儿来吗？他们不该通缉他！

    劳瑞：你们现在是否仍在一起？

    乔安娜：我们早已分手。

    劳瑞：会不会重新约会？

    乔安娜：我们早已过了浪漫的年龄。何况，就是我想约会，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112 警察局 日  内

    比利警长：（紧盯着电视机）她在撒谎！

113 演播室  日  内

    劳瑞：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乔安娜：（直视摄像机，好象有意说给什么人听似地）我想我都说清楚了，这事和我无关。我可以回家了，过正常人的生活。

114 街道  日  外

    乔安娜提着一兜生活用品回家，迎面碰见熟人打招呼。

    熟人：我从来就不信。

    乔安娜：谢谢。

    二人擦身而过，走不几步，凯特和杰克忽然左右挟持住乔安娜。

    凯特：（低声威胁）老实点就没事。

    乔安娜：（惊慌地）你你……你们要干什么？

    凯特：不干什么，想和你好好谈谈。

    乔安娜：咱们有什么好谈的？

    凯特：会有共同话题的。

    乔安娜：我说了和我无关！

    凯特：（冷笑）你说了，可我们不信。

    巡警迎面走来，和乔安娜打招呼。

    巡警：你好。很高兴你没事。

115 车内  日   外

      从车里看到街上的一幕——

               ——巡警觉出情况不对头，正要拔枪，却被杰克抢先一枪打死在街头。

               ——凯特和杰克乘乱架着乔安娜钻进路边一辆车里。

               车里人恨得连连拍着方向盘，原来是秦天昌。

               秦天昌：混蛋混蛋！（发动车，跟上绑架乔安娜的那辆车。）

           116 街巷间  日  外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街巷间飞驰……

    秦天昌的车被红灯闸在十字路口这边，前边的车跑得看不见了……

117 废旧仓库前  日  外

    汽车飞驰而来，停下。凯特三人拖架着乔安娜进了仓库。

118 仓库内  日  内

    乔安娜紧张地望着三个人。

    凯特：只要你乖，就不会有麻烦。

    艾玛：（充满威胁的口吻）她不会不乖的。

    乔安娜：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

凯特：这话谁信？

 艾玛：你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得告诉我们他在哪儿。

 杰克：我们可不想给你动手术。

 乔安娜：（四下张望）这是哪儿？

 凯特：别指望，没人会到这儿来。

一阵刺耳的汽车引擎声传来，三人正错愕间，一辆汽车撞开大门冲进来——

凯特三人边躲闪边向汽车开枪——

乔安娜乘机挣脱三人的掌握躲藏起来。

秦天昌跳下车，躲在物体后和凯特等人互相射击……

杰克被击毙。

艾玛猫腰利用物体掩护，迂回到秦天昌身后，开了两枪，没了子弹，甩了枪，纵身扑向秦天昌，凶狠地拳打脚踢……秦天昌正要开枪，却被艾玛飞起一脚踢飞，一时不适应对方的打法，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乔安娜躲在角落里，心疼地闭上眼睛，不忍看秦天昌连连挨打。

凯特瞄向秦天昌，双方激烈地打斗，不时移形换位，使他无法开枪。

乔安娜手持铁棒，忽地从角落冲出，当头砸向艾玛，艾玛晃晃悠悠，倒地昏迷过去。秦天昌赞许地向乔安娜伸出大拇指。

乔安娜：（气咻咻地）我不愿别人打你。特别是女人！

秦天昌猛地扑过来，扑到乔安娜，搂抱着她几个翻滚躲到物体后。

凯特连连向二人开枪——

秦天昌甩铁棒砸掉凯特手中抢，冲出去和他打斗在一起……凯特不敌，转身向外逃去，被秦天昌捡起枪击中右腿，摔倒在地，爬不起来，连爬带滚地向外逃，秦天昌堵住凯特的逃路，冷冷地逼视着他——

凯特头上冒汗，浑身发抖。

秦天昌：（怒声喝问）为什么？！为什么？！

凯特不答，只是仇视地望着秦天昌。

秦天昌抬手一枪打在凯特左腿上。

凯特：（惨叫）妈的！

秦天昌：（用枪顶着凯特的脑袋）你要不说。我就打碎你脑袋！

凯特梗着脖子，在秦天昌的逼视下，才屈服地低下眼睛。

凯特：只是怀疑。

秦天昌：怀疑什么？

凯特：（疼的扭曲了脸）怀疑你朋友……

秦天昌：许世诚？

凯特：（点头）早看出他靠不住。也许他把什么都对你说了。

秦天昌：可他什么也没对我说过。

凯特：不可能。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如果出纰漏，就是你这儿。（看了同伴的尸体一眼）他和你通过信。那信封我们都见了……

秦天昌忽然意识到什么，不禁沉吟。

凯特猛地搂抱住秦天昌的双腿，将他拖倒，二人在地上翻滚搏斗，秦天昌手中枪落地，凯特滚爬着抢先抓到手里，支着身子瞄准秦天昌，脸上挂着得意的冷笑。

秦天昌呆住。

凯特：情况变了，现在我控制了局势。

砰！一声枪响，凯特脸上的笑忽然凝固，手中枪掉落，人也仰面朝天倒下。乔安娜持枪站在凯特身后，呆愣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杀了人。

秦天昌：（低头望望死者，话中有话地）哦，你也——杀人了。

乔安娜：（直哆嗦，结结巴巴地）该该杀就就杀！

秦天昌冲着乔安娜会心地一笑，然后拖着她飞快地钻进车，驶出仓库。

119 街道上  日  外

马路边停着一辆车，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120 车内  日  外

车里坐着唐纳德和史蒂夫，监视着对面秦宅的动静。

史蒂夫：他就一个人？

唐纳德：他曾经结过婚，可从来没幸福过。

史蒂夫：（玩世不恭地）我就不结婚。

一辆车飞快地驶过。

121 车内  日  外

    乔安娜：（回头望望）你连自己在哪儿住都忘了？

    秦天昌：（淡淡地）有警察。

    乔安娜：（很惊讶）警察？（不禁又回头望望。）

122 废旧仓库前  日  外

    几辆警车鸣着警笛馳来，比利警长和几个警察跳下车，进入仓库。

    菲利普仔细查看停在仓库门外的那辆车。

123仓库内  日  内

    几个警察忙碌地勘察现场……

    两个警察抬着艾玛过来，比利警长掀起单子看了看，目光询问着。

    一警察：还有口气。

    比利警长：（环视现场）这儿简直是屠宰场。要尽快查明这三个人的身份。

    菲利普：（把几份证件递给比利警长）在他们身上找到的。

    比利警长：（瞄了一眼，轻蔑地）调查局的？什么大案子惊动了这些老爷？

124 快餐店  日  内

    戴着墨镜的乔安娜要了双份咖啡和三明治，乘人不注意，把几片药分别放入两杯咖啡里，搅匀，然后打响指招呼侍者，递给他一张钞票。

    侍者：要帮忙吗？

    乔安娜：（指指咖啡和三明治，又指指窗外路边停着的那辆车）给我的同事一个惊喜。

125 车内  日  外

    唐纳德和史蒂夫昏昏欲睡。

史蒂夫：（抱怨）我觉得我们像傻子。

唐纳德：（强打精神，用教训后生小辈的口气）你还没干过这活儿。要沉住气。

忽然有人敲敲车窗玻璃。

唐纳德：（摇下车窗，没好气地）干嘛？

侍者：（把咖啡和三明治递进来）你们同事让送的。

二人大喜，吃喝起来。

唐纳德：肯定是乔治。

史蒂夫：是格兰特。

——一辆车朦朦胧胧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秦天昌下车，走过来，隔着车窗和他们打招呼。

——秦天昌：你们好啊？

史蒂夫：（上下眼皮直打架）是你？

唐纳德：（舌头也硬了）你你可别别怪怪我们。（伸手去腰间掏手铐，却根本不听使唤。）

——秦天昌：（把双手并拢伸进车内）好吧好吧，我乖乖等着呢。快动手啊……

二人想要起身，四肢却不听使唤，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恍惚。

——秦天昌：那好，我就不客气了。（抓住两人脑袋碰撞几下，把二人撞晕过去，然后轻快地向对面的住房走去。）

126 室内  日  内

秦天昌进来，四下搜寻，到处翻找，终于从茶几底下找到那本书，快速离开。

127 车内   日  外

乔安娜坐在车里，等的着急，好容易等到秦天昌回来，钻进车里，才松了一口气。

秦天昌：（把那本书递给乔安娜）就它。

乔安娜扑拉扑拉，没发现什么。

汽车驶去。

128 公寓内  日  内

二人进来。

乔安娜：（把那本书交给秦天昌）什么也没有。

秦天昌把书页拨拉一遍，又把书脊朝上抖搂抖搂，仍无发现，再仔细查看，发现书籍当中数页是粘合在一起的，小心揭开，原来当中部分是掏空的，掏空部分有一个光盘，有一封信夹在其中。

乔安娜:(拿过那封信看了一会儿，默念出声)……老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憎恨我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是天使，还是魔鬼；我不像个医生，反倒像个屠夫……（摇头）不懂。

秦天昌对她晃晃光盘示意，装入DVD……

129 警长办公室  日  内

菲利普：（把几份证件放在比利警长面前）……都是伪造的。在他们身上也没找到其他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所以，很难查清他们是谁。

比利警长：那辆车查清了？

菲利普：也没有。仍在查。

比利警长：妈的！

菲利普：（好像忽然想起似地）秦警官说有三个人在追杀他。

比利警长：什么意思？

菲利普：他们正好三个人。

比利警长：（好笑地）这也太巧了吧？

菲利普把几份资料摆在比利警长面前。比利警长翻看资料，渐被吸引，连电话铃声也没引起他的注意。菲利普抓起电话听了听，把听筒递给比利警长。

菲利普：唐纳德。

比利警长：（仍在翻看资料）让他等会儿。

菲利普：很急。

比利警长：（接过听筒）是我……

130 街道上  日  外

唐纳德：（揉着额头站在车前，身子还直打晃，用车载电话通话）他来了这儿……（边忐忑不安地四下张望。）

131 警长办公室  日  内

    比利警长：（发火 ）什么？！没抓住？！你们才从警察学校毕业的吗？他不会再到那儿去了。笨蛋，你以为他还会回去交房租吗？

132 公寓内  日  内

秦天昌乔安娜在看那盘光碟，由激动而紧张，直至愤怒、发抖。

乔安娜捂上眼睛，又忍不住松开手看。

秦天昌：（拍拍茶几上那封信）这下懂了？

乔安娜：他们这是干什么？

秦天昌：人体器官买卖，世界上最肮脏的买卖之一。

乔安娜：太恐怖了，太凶残了，真叫人不敢相信。

秦天昌：你最好相信。这世界上总是有疯狂的人。

乔安娜：他们怎么能这么干？！

秦天昌：可他们就这么干了。对有些人来说，只要赚钱，什么都能干。（叹气）我朋友不愿同流合污，所以……

乔安娜：（颔首）他活的一定很痛苦。

秦天昌：（拿起那封信）老朋友，你说得对，只有我能帮你摆脱这一切，获得心灵的安宁与平静。（把那封信折叠折叠装进口袋里）你干得好。剩下的事由我来做。

乔安娜：我看你帮不了他。

秦天昌：为什么？我是警察。

乔安娜：停职警察。

秦天昌：那又怎么样？不能什么也不干。

乔安娜：（取出那盘光碟）我们有这个，这可是重磅炸弹！交给警察，让他们干，他们会有办法。

秦天昌：当然，最好用警察的办法。可那帮警察只会按正常程序走，按部就班会走漏风声的，如果给了他们销毁证据的时间，这案子就全完了。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乔安娜：那你打算怎么办？

秦天昌：（自信地）我有我的办法。

133 警长办公室  日  内

比利警长正对着菲利普送来的报告发脾气。

比利警长：……抢劫、凶杀、贩毒、强奸……这个城市已经他妈的无可救药。我们好像什么也没干！（拉开抽屉翻了一下又关上，揉着额头）有没有阿司匹林？

菲利普：没有。来一杯热咖啡怎么样？

比利警长：好吧。头都要炸了。（菲利普出去）

电话铃响。

比利警长：（抓起电话）对，是我。（腾地起身）你他妈现在在哪儿？我一定要抓住你！

134 公路上  日  外

疾驰的车。

135 车内  日 外

秦天昌：（边开车边打手机）又有个获得勋章的机会，希望你能抓住。

136 警长办公室  日  内

比利警长：我想要勋章，可不是你给我。你以为你是谁？市长吗？

菲利普端着一杯热咖啡进来，听到这一切。唐纳德随后也开门进来。

137 车内  日  外

秦天昌：你需要勋章，而我需要后援。

138 警长办公室  日  内

比利警长：现在还有哪个傻瓜愿给你当后援？你的搭档就是给你当后援才挨了枪子。

139 车内  日  外

秦天昌：你最好听我的，这可是个大案子。想象不到的大案子。

140 警长办公室  日  内

比利警长：什么他妈大案子？！别再给我找麻烦。我麻烦够多的了。你也安分点。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个停职警察。

菲利普唐纳德会意地交换目光。

141 车内  日  内

    秦天昌：如果你还想获得你职业生涯中第五枚勋章的话，最好听我的：立刻带人赶往沃尔夫疯人院。还有，别忘带上搜查证！

142警长办公室  日  内

比利警长：什么什么，让我立刻带人赶往疯人院？你是不是疯了？别把我当蠢货！“警察局长袭击疯人院，”你想让我上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挂断电话.）

菲利普：（把咖啡递给比利警长）秦警官？

比利警长：是他。自以为是的家伙。（喝了一口咖啡，烫的全吐出来。）

菲利普：（话中有话地）是啊，循规蹈矩可不是他的风格。

唐纳德：他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比利警长：可这也太离谱了，让我立刻带人赶往二百公里外的疯人院。

菲利普：沃尔夫疯人院？

比利警长惊异地望着菲利普。

菲利普：上次那车就是沃尔夫疯人院的。

比利警长沉吟。

唐纳德：（递给比利警长张纸）那女的说，她是沃尔夫疯人院派出追杀秦警官的杀手。

菲利普：（意味深长地）不管怎么说，他可从来没错过。

143 公寓楼前  日  外

汽车驶来停下，乔安娜下车，手捧着蛋糕，满脸微笑地进了公寓楼。

144 公寓内  日  内

乔安娜进来。

屋内空空如也。

乔安娜喊了两声，听不到人答应，依次推开各个房间的门，也毫无发现，失落般地坐在沙发上，放下蛋糕，发现茶几上有一张纸条。

乔安娜：（拿起纸条念）我去干我该干的事。（恼火地起身）好啊，这次要撇开我？！（翻找出那盘光碟，匆匆出门。）

145 警察局门前  日  外

比利警长：这辈子还没和疯子打过交道！

众警察分乘几辆警车驶去。

乔安娜开车驶来，下车，匆匆进了警局。

146 警局内  日  内

乔安娜：（拿出光盘，急切地对接待她的女警察）我要见比利警长。

女警察：警长有事刚出去。对我说也一样。

乔安娜：事关重大，我必须见到他。是大案子。

女警察；（一副司空见惯公事公办的神情）我可以转告他，回来就处理。

乔安娜：我需要帮助，可你们却帮不了。

女警察：冷静点，女士。

乔安娜：（不满地瞥了女警察一眼）火烧眉毛了！（气冲冲地掉头而去。）

女警察：（冲着乔安娜的背影）警长回来怎么联系？

男警察：（过来和女警察搭话）你不认得她？

147 公路上  日  外

疾驰的车。

超越一辆又一辆的车。

148 车内  日  外

秦天昌目光坚定，沉着冷静，像一尊雕塑。

149 公路上  日  外

警察的车队在奔驰，警笛声声声刺耳。

150 车内  日  外

比利警长：（忧心忡忡）我是不是在做傻事？

菲利普：反正我相信秦警官。

比利警长回头看了后座的唐纳德一眼。

唐纳德：我也是。

151 疯人院大门  日  外

一辆车疾驶而来，毫不减速地直闯进去。

门卫本要拦阻询问，差一点被撞上，急忙去打电话。

152 主楼前  日  外

轿车飞驰而来停下，几个警卫立刻迎上来。秦天昌下车，施展拳脚和众警卫打斗……酣斗间，更多的警卫围上来，都把枪口对准秦天昌。

警卫头目朝天开枪——

几个和秦天昌交手的警卫四散开，只把秦天昌一个人丢在包围圈中。

警卫头目：你是好警察，知道你还会来。早做好了准备。这次你跑不了了。

秦天昌：好吧，带我去见你们院长。

153 罗伯特办公室  日  内

罗伯特：（彬彬有礼地）正等着你呢。想到你会来，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秦天昌：（打量整个办公室）我总是出人意料。

警卫头目和两个警卫警惕地站在秦天昌身后。

罗伯特：许世诚的朋友？

秦天昌：最好的。秦天昌。

罗伯特：罗伯特。欧文.罗伯特。沃尔夫疯人院的院长。

秦天昌：知道。

罗伯特：看来我们彼此之间已经有所了解，该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

秦天昌：(看看围在身边的几个警卫，坐下)这也正是我想说的。

罗伯特：（毫无顾忌地）好吧。在这儿我可以向你说出一切。毫无保留。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

秦天昌：很多。所有的。

罗伯特：哦？那就省事多了。

秦天昌：这儿明着是慈善机构，实际是杀人魔窟；说是治病救人，其实却一直干着贩卖人体器官的勾当。

罗伯特：有需要，就有交易。我解决了供需矛盾。我让那些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秦天昌：以他人的残疾和死亡为代价？

罗伯特：你是说那些供体吧？真是个善良的人。

秦天昌：你从哪儿找到那么多的供体？

罗伯特：这太容易了：乞丐、失业者、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等等等等，他们已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很愿意到另一个世界去。

秦天昌：还有这儿这些可怜的人，也是你潜在的供体来源吧？

罗伯特：他们都是被社会和家庭抛弃的人，我使他们有了新的价值。当然，有些家庭也希望尽早摆脱他们，我只要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和合适的赔偿就行。互惠双赢，皆大欢喜。

秦天昌：你不但做人体器官买卖，而且还残忍地做人体实验，搞所谓的医学研究。

罗伯特：我只是提高这个项目的附加值。

秦天昌：把人象动物一样宰割，这种骇人听闻惨无人道的事，只有二战时日本关东军731细菌部队在中国人身上做过。

罗伯特：可惜那些资料没有保存下来，我还得从零开始。

秦天昌：也许你觉得用人做实验和用白鼠做实验没什么两样吧？

罗伯特：用人做实验比用白鼠效果直观多了，少走许多弯路。得诺贝尔医学奖，这可是我从小的理想。

秦天昌：（一针见血）为了你的理想就不惜肆无忌惮地杀人？！

罗伯特：哦，多难听。这可是一项造福全人类的研究。我的研究成果一旦公之于世，就会引起轰动。谁还会计较为此而死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呢？

秦天昌：有！我朋友不同意这么干，你们就杀了他。

罗伯特：他是个好医生……

秦天昌：正直的医生。

罗伯特：我们这儿只需要责任心，而不需要正义感。我把他当自己人，参与了研究，可他却要背叛我。

秦天昌：你不但要杀他，而且还要杀我。

罗伯特：那三个都是最棒的，居然没有杀了你。

秦天昌：我比他们更棒！

罗伯特：（阴险地）你既然逃脱了，就不该再回来。

秦天昌：警察也很好奇。看到我朋友给的那些东西，就更想到这儿来看看。

罗伯特：你走的太远了。（向警卫一使眼色，几个警卫立刻前后挟持住秦天昌。）

秦天昌：你打算怎样？

罗伯特：放心，不会有人知道你是怎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秦天昌：我也成了供体？

罗伯特：你很聪明，不愧是警察。对你，（拿出把手术刀玩弄着）我会亲自主刀。这可是最高待遇。

秦天昌：我还不想享受这待遇。

罗伯特：这事恐怕不由你决定。在这儿我说了算！你猜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什么？

秦天昌：什么？

罗伯特：钱。很多钱。心脏、肾脏、肝脏、还有角膜、骨髓、血液等等等等，这些都很值钱。值很多钱。我会物尽其用，不糟蹋一点儿。你很强壮，各种器官也一定很棒，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我的订单很多，业务繁忙。

秦天昌：这能卖多少钱？

罗伯特：你很难想象。那些需要这些玩意儿的人，根本不在乎钱。你要多少他们都给。

秦天昌：你会失望的，我暂时还不想拿这些玩意儿去换钱。

罗伯特：（冷笑）可我想。带走！

几个警卫簇拥着秦天昌向外走，罗伯特随后跟着……

154 疯人院内  日  外

几辆警车鸣着警笛馳来。

比利警长；(跳下车来)我他妈的也疯了！

几个警卫向警察们开枪……

比利警长：（躲在车后，格外兴奋）好吧好吧，不虚此行！事情开始有意思了。很有意思。

菲利普：看来这真是个大案子。

比利警长：（探头开两枪）小案子我会亲自出马吗？

155 楼道内  日  内

罗伯特惊疑不定地听着激烈的枪声。

秦天昌：你有麻烦了。大麻烦。

罗伯特：现在有麻烦的是你！（虚张声势地推了秦天昌一把。）

警卫头目：（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警察来了！我们顶不住。

罗伯特：慌什么？警察又怎么样？出不了事，（有所依仗地）有人会保护我们。

秦天昌：别做梦了，你完蛋了！

罗伯特：（冷笑）看谁完蛋？！（吩咐几个警卫）带他去他该去的地方，立刻麻醉，（戴上口罩）我已经等不及了！

几个警卫扭住秦天昌向前走，秦天昌故作顺从，突然出其不意地沉肩回肘，推撞开几个警卫，拳脚闪电般击出，先后将几个警卫打到，警卫头目正要开枪，被秦天昌飞起一脚踢落，罗伯特转身要逃走，却被秦天昌紧抓住不放，一把扯下他的口罩。

秦天昌：你完了。你的生意也完了！

比利警长率领众警察冲进来，警卫头目欲向秦天昌开枪，比利警长一枪将其击毙。

比利警长：（咋咋呼呼）都不许动！我早就注意这儿了。我总是料事如神！

秦天昌：（不无讥讽地）你来的可正是时候。

比利警长：你惹了麻烦，总是我来救你。

秦天昌：（把罗伯特推给比利警长）交给你了。你知道怎么处理。

比利警长：当然，我会叫他发抖的！

秦天昌：（对比利警长）去搜查吧，仔细搜查。会找到有趣的东西的。

比利警长：（神气活现地吩咐菲利普）快去！彻底搜查！

菲利普；（一招手）跟我来！（带领几个警察一窝蜂去了。）

156 楼外广场  日  外

众人出来。

罗伯特：（恶狠狠地对比利警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比利警长：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

罗伯特：（狞笑）你会后悔的！

比利警长：比利警长还从来没后悔过。

秦天昌：（小声提醒）听懂了？他有后台。而且来头不小。你可得当心，别让烧着你自己。

比利警长：（洞悉世故）相信我，他的后台救不了他。也没人救他。这时候都只盼他早死！他是替罪羊。

罗伯特浑身发抖，冷汗直流，低下头去。

一架直升飞机飞过来，盘旋着，缓缓降落在楼前，螺旋桨卷起的风刮的人站不稳脚跟。

乔安娜从飞机上下来，直扑向秦天昌。

秦天昌：（意外地）你怎么也来了？

乔安娜：（捶打秦天昌，报怨地）为什么不要我和你一起干？

秦天昌：（一把把乔安娜搂在怀里）我不想你冒险。

劳瑞下了飞机。

比利警长：（看到劳瑞，兴奋地）又是你？

劳瑞：（立刻把话筒伸向比利警长）很讨厌，是吧？

比利警长：有时也很可爱。你们来的真快。

劳瑞：这是我们吃饭的本事。你怎么发现的？

比利警长：（对着镜头卖弄）这是我们吃饭的本事。这一行我干了三十年了，破获过很多大案子。我是个老手，破这案子不过是小菜一碟。

秦天昌躲避是非似地扯着乔安娜走向自己的汽车。

乔安娜：这不公平！（挣开秦天昌，掉头走向比利警长。）

秦天昌：回来——

罗伯特突然出其不意地冲过来，从背后勒住乔安娜，将手术刀抵在乔安娜脖子上，得意地冷笑。

众人一时手足无措地呆住。

秦天昌无奈地耸耸肩摊摊手。

比利警长喝住几个要冲上去解救的警察。

罗伯特：（捺捺手术刀）好了，我并不想把这位漂亮的女士做成标本，我只想离开这儿。（边说边拖着乔安娜退向飞机。）

几个警察持枪步步逼向罗伯特。

比利警长：（张开双手拦住大家）让他走！（从警车里取出电喇叭向飞机驾驶员吆喝）照他说的做，让去哪儿就去哪儿。

罗伯特拖着乔安娜上了飞机。

比利警长：你别伤害她！

157 飞机上  日  外

驾驶员发动飞机。

罗伯特：（轻蔑地望着外面的人群）再见！

158 主楼前广场  日  外

直升飞机缓缓起飞，秦天昌忽然弓腰冲向飞机，跳起来抓住机撬——

比利警长：（气急败坏地冲着秦天昌叫喊）回来！你要干什么？！

大家既紧张又担心地注视着。

劳瑞似乎很欣赏这英雄救美的行为，看得呆了，片刻，才急忙吩咐摄像师拍下这激动人心的一幕。

比利警长：（回头对着劳瑞抱怨）他又要惹麻烦。这会要他妻子的命！

劳瑞：（神往地）我喜欢这样的男人。

比利警长耸耸肩，掉头向飞机看去。

——秦天昌吊在机撬上，费劲地向上攀爬……

159 飞机内  日  外

乔安娜和罗伯特厮打……

罗伯特：（制服乔安娜）最好老实点！只要我没事，你也没事。

160 飞机外  日  外

秦天昌爬上机撬，打开飞机舱门，罗伯特挥舞手术刀又劈又刺，秦天昌躲闪着，掉下机撬，重又悬吊起来，罗伯特探身向下，不依不饶地用手术刀向下扎——

161 飞机内  日  外

乔安娜往外推搡罗伯特，罗伯特回身对付乔安娜，两下里分心，穷于应付……

驾驶员瞥见秦天昌又爬上机撬，机灵地倾斜了飞机——

罗伯特乔安娜身不由己地滚到飞机一侧，秦天昌向前一趴，乘机滑入飞机舱内。

驾驶员又恢复水平飞行。

秦天昌三人在狭小的机舱内搏斗，乱作一团，罗伯特挥刀刺向乔安娜，手腕却被秦天昌抓住用劲往回扳，顺势一送，手术刀刺入秦天昌肩胛骨，秦天昌疼得松手，被罗伯特一下子扑倒，上半身露出机舱外，双手用劲抓住机舱门，不让罗伯特把自己推下去，乔安娜抓住罗伯特头发往后拽，一个后仰摔倒，手里抓着罗伯特的头套，甩了假头套，再扑上来勒住罗伯特脖子往后扳，罗伯特摆脱不开，身子直往后仰，秦天昌一拳击在罗伯特下巴上，把他打倒，然后起身和乔安娜一道将罗伯特制服……

罗伯特夹在二人之间，沮丧地低下脑袋。

乔安娜探身拍拍驾驶员肩膀，驾驶员会意地掉转机头——

162 主楼外广场  日  外

直升飞机飞来，缓缓降落。

秦天昌乔安娜押着罗伯特下了飞机。

人们欢呼着迎上来。

劳瑞和摄像师抢先迎上来，摆开采访架势。

秦天昌把罗伯特交给比利警长，转身搂着乔安娜离去。

乔安娜：（把光盘交给秦天昌）你不必冒险的。

秦天昌：我喜欢这样。

劳瑞转而采访比利警长，比利警长一手堵着摄像机镜头，一边朝秦天昌喊叫。

比利警长：嗨！我以什么罪名逮捕这位先生？！

劳瑞惊奇地望着比利警长，直眨巴眼。

秦天昌：（回身把光盘扔给比利警长）它会告诉你的！

菲利普：（冲出楼来，兴奋地）警长，这次我们露大脸了！

比利警长：（板着脸）激动什么？都在我掌控之中！

菲利普莫名其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比利警长：（拨过摄像镜头对着自己，晃晃光盘）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乔安娜：（看看比利警长，又看看秦天昌，十分不解）怎么回事？

秦天昌：（推乔安娜进车）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163 警长办公室  日  内

比利警长：（笑容可掬）欢迎你归队。一切都清楚了。已经撤销了对你的指控。

秦天昌毫无表情地站在办公桌对面。

比利警长：（把手枪和警徽推给秦天昌）办公桌也一直给你留着。一切都照旧。

秦天昌：可是……

比利警长：还有什么问题吗？（菲利普推门进来）要先敲门！

菲利普：（看着秦天昌）她来了。

门开处，乔安娜容光焕发，浑身焕然一新，如同新嫁娘般款款走进来。

整个警局的警察似乎都挤在门外，挤眉弄眼，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都被仪态万方的乔安娜所惊艳。

秦天昌：（把枪和警徽推给比利警长，一把揽住乔安娜的肩膀）我们要先去度蜜月。

两个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