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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二丫 |
【原创剧本网】作者:张龙涛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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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
编剧:张龙涛 商业分析:
可以小成本投入,因为这个故事关于一个青春期女人的成长、成熟。
但力求让角色倾情投入,因为在平淡的故事中,足以需要一个女人用热爱生命的本质来诠释对生活和爱情的执着与热爱。
二丫的生活经历无非因着爱情的变更而起伏,但小水这样的都市丽人出现后,两个美丽的女人足以让故事丰满而有张力。
爱情让女主人公受伤,爱情也让女主人公复苏。而在女主公成长的过程中,爱情并不是唯一,友情、亲情,共同演绎了一个女人的成长史。
故事并不一定唯美,一切淡淡地展开,但其间一定有着生死的纠葛,女人之间纯真的情谊。情色闪现(本剧有三到四场情色写实,有一场女主人公全裸着面对镜中的自己的场景),并不是为了渲染情结,而是为了见证女人对生命、对爱情的热烈和执着。
故事有着九十年代的怀旧,背景、音乐,唤醒人们对记忆里或痛或真的记忆。故事结束在本世纪初。
“生命的意义在于不停地朝前走”。
女主人公如是说。深以为是。
内容简介:
二丫在高考之际堕胎,她和语文老师的爱情之树就此夭折。离家出走,二丫在都市里寻求生存。打工时她和栓子相依为命,栓子却因爱她、保护她夫去生命。她在都市里成为成功的女商人,认识了都市丽人小水,两人情同姐妹。小水嫁给德国外教,二丫却染上毒品。在失去很多得到很多之后,她却和语文老师再次走到了一起。
故事梗概:
九十年代初,二丫(赵小红)高考前夕和语文老师马学文相爱,怀孕后逼迫打胎。后离家出走,在K城寻求生存。遇到批发市场扛货的栓子。在相同的命运下两人相爱。二丫在娟子姐的服装店打工,成为店员。娟子姐老公李梓良从广州老家回到K城。以钱相诱二丫,二丫断然拒绝,李梓良在服装店库房对二丫图谋不轨,栓子即时赶来。李和栓子争斗,栓子将李不小心打死。栓子劝二丫收下了李梓良的五万元。栓子对外人谎称是索要扛货工钱时起争执行凶,承担了所有责任,后被处以死刑。
九十年代末,二丫在K城已有了7家服装连锁店。渐渐凭实力做大,有了自己的公寓。在寂寞时遇到了同样美丽的某文工团舞蹈演员小水(水玲)。二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情同姐妹。小水的男友陈海云对二丫的容貌和钱财倾心。二丫对陈海云心怀暗恋。但在陈海云相邀二丫云加拿大定居时,二丫理智的拒绝。后陈海云随富家小姐暗中结婚,定居在加拿大。小水悲痛欲绝间去寻断见,被二丫劝回。
二丫投资开了“凤凰旅行社”,任命小水为副总经理,实质是为了能让小水忘记过去,重新生活。二丫和小水在迪厅遇到了德国外教史蒂芬,史蒂芬对小水一见钟情,在二丫的帮助下,小水和史蒂芬喜结良缘。二丫的姐姐芳菊在多年后见到二丫,告诉家中因二丫多年的资助好了起来。并且透露出马学文的消息,他在多年前成婚,有了一个儿子后和前妻离婚了。二丫在生活的茫然和感情的空虚中在酒巴被人诱以毒品,后不能自拨。小水发现后和史蒂芬带二丫去戒毒所。此时小水已有身孕。二丫答应了她们。
二丫老家中,马学文在学校遇到了芳菊。询问二丫的消息。芳菊觉得他们应当在一起,但要求马学文去向母亲打听二丫的消息,以求得母亲对他的谅解和宽容。马学文在表明一直爱着二丫后,二丫的母亲同意告诉他二丫的下落。马学文在K城寻不到去戒毒的二丫,却找到了小水。小水猜测这个男人就是让二丫年轻时离家出走的全部原由。她明白了马学文对二丫的一番深情和厚爱。但她没有说出二丫当下的境遇。
数月后,二丫戒毒成功,小水夫妇接她回家。经过多年的人生遭遇,二丫终于成熟起来。她去了栓子的坟墓,然后设法将李梓良的五万元寄还给了李的父母。她释然回家,见到了母亲和家人。随后在小水和芳菊等人的安排下见到了马学文。重逢的爱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主要人物:
二丫(赵小红):美丽的乡间女子。有一定的文学爱好。对爱充满渴望和实际的幻想。后在生活的磨砺中成为生意场上的强人。
小水(水玲):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城市中的美丽女子,仗义,开朗,知性而强势。
马学文:乡镇中学语文教师。出场时年轻风流多情,文艺青年。后经过生活和婚姻变更,才知自己深爱的是二丫。多年寻找和等待着二丫。
栓子:孤儿,东北男人,从关东流浪到K城。以出卖力气生存。单纯,憨厚,爱憎分明。
芳菊:二丫的姐姐。善良而又泼辣的农村女子。
娟子姐:早年下海经商的个体户。广东人氏,生意很成功,人性善良。
李梓良:娟子姐的老公,好色,为了得到肉欲不择手段。
二丫娘(田桂香):寡妇多年的农村妇人。出场时泼辣,代表世俗。年老时显出善良的本性。
史蒂芬:德国来中的外教,在上海某大学任职。爱上小水后屈就于K城一家中学教外语。为人耿直,对情专一。
芳菊丈夫:一个老实的农村男人。在改革开放时大胆做起铝合金门窗生意。
陈海云:有一定的艺术气质的男人,可是感情飘忽不定,贪恋美色和金钱。离开小水后去国外定居。
辅助人物:
程杰:化验科医士,小水的朋友。专业领域很强。
梅子:娟子姐得力的店员。
批发市场老板:甲乙丙丁
迪厅里的服务生。
迪厅里隐于黑暗中的毒品贩。
芳菊的一儿一女。
二丫
第一场:
旁白:(冷的,沙哑的,呓语般的女声)。
我叫二丫,我相信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但我从不相信爱情,十七岁那年,妇产科大夫用冰冷的刮宫铲刀,已将我生命中的爱情一点一点刮干净了。
多少的人曾经愉悦过我们的身体,可是,谁温暖过我们需要爱的灵魂?
是的,我叫二丫,在学校时,他们都叫我赵小红。
1.九十年代初西北一家县城医院简陋的妇产科病房。冬天的下午时分。
中年女医士将带血的刮宫器械咣当一下扔进盘子。冰冷的声色。
中年医士:好了,全刮干净了。要是再怀上反复刮宫,会导致终生不育。
帘子被拉开,弱的光照在二丫的脸上,她的睫毛在抖动,抖动。。。。。泪水,从清秀的脸上滑下来,一滴一滴无息无声。
病房外,二丫的姐姐芳菊拢着袖坐在长椅上,目光悲哀滞恸。
病房门吱哑一声开了,二丫轻挪着走了出来。
芳菊跳起来,走前双手扶着二丫,看她,同情而无奈。
二丫不看她,目光冷痴。
芳菊欲哭,但忍住,把自己的花格子围巾迅速摘下,围在二丫头上。
芳菊:走,我们回家,娘还等着咱们。
二丫挪动了步子。
芳菊扶着她。
灰暗的、弱的光的楼道,吞噬了她们的身影。
2.二丫家中。临近傍晚。
中年的、落魄的的寡妇田桂香在喂四头猪。
西北九十年代初的农家小院,一目了然的破败,穷困。
二丫娘拿起大木勺向抢食吃的猪头上狠砸。
二丫娘(狠声骂道):让你抢,让你抢,咋不抢个男人回来呢,啊?这下好,吃野食让自己的肚子大了,有本事嫁出去啊,赖在这里做啥?赖这里让人家戳脊梁骨——没用的东西,贱货,到年下一个个把你们放血宰了。。。。。。。。
骂声继续。
躺在土炕上的二丫睁开眼,泪涌出来。
芳菊倒了红糖水端过来,听到娘的骂声,勺子停在半空,她迟疑了一下,咚放下碗冲出了西厢房的门,站在院中,冲母亲喝道。
芳菊:你嚷嚷什么,怕全村人都不知道?
二丫娘扔下下手里的东西,冷笑了一下,走上前。
二丫娘(伤心的、无情的):怕别人听到啊。干的好事,还怕别人知道。我拼死拼活守着寡拉扯你们长大,指望着你们成人成器,这下倒好,她到考大学的的节骨眼上怀上了野男人的种,钱没挣下,人没捞到,这是那门子的道理?还怕全村人知道?这方圆里里外外谁不知道我田桂香生了一个贱货——干出这婊子都干不出的事。老天啊,这叫我怎么向你那死去的爹交待,这叫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村儿里啊。。。。。。
二丫娘哭,悲恸无助。
芳菊看见大门口分明有偷听的、说三道四的人。
她冲上去,将矮小的院门恶狠狠地闩上,转身冲进了西厢房。
3. 上弦月如钩,凄照着小山村。
月光从窗外投进来,灰蓝,照在炕上的二丫脸上。
她的眼眸转动了一下。她挪动手,从炕席下拿也一本书,是一本世界名著《复活》。
她拉开灯,打开页扉,弱的光下,有好看的钢笔字,上书:给赵小红,愿你的美丽复活我的心灵。
二丫将它小心地、温柔地压在胸口。
4.回忆展开。马学文出场。
高三课堂上,马老师文质彬彬,文才出众。他正在讲台开讲。
马学文:我希望同学们将来都能考上大学,能走出这个偏僻的小镇,能向鸟一样,自由地翱翔在属于更高的天空。
同学们欢欣鼓舞的噪动着。
马学文:我今天特意评点一下上周的作文,这一次的作文中,赵小红同学的文章写得相当不错,文笔细腻,构思新颖,赵小红同学,你能不能向大家读一下你的这篇作文。
二丫羞涩地忸怩着站了起来。
她终于抬起头。和马学文四目相对,已如故人。
5.放学路上,乡间小道。
野花在夕阳下摇曳多姿,天空是透明的蓝紫。
二丫穿布鞋背着书包回家,手中拿书,边走边读。
马学文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而来。
他在二丫前面停了下来。
马学文:赵小红同学,回家啊,我带你一程。
不容置疑的口吻让二丫不知所措。
最后,点头,转过去跳上了车,手不知放那里,车一颠簸,抓住了马学文的腰。
无际的田野,麦子将熟,麦浪滚滚,天是透明的蓝紫。
6.下大雨的夜。小镇中学内。
日光灯下的晚自习。
同学甲:今晚是语文辅导自习。马老师怎么没来?
同学乙:马老师病了,发高烧,学习委员和班长去看过了。
身后的二丫的脸在灯下惊住了。
她焦虑,担心,下了很大决心,收拾了桌上的东西,走出了教室。
7.雨声如梭,淅沥不息。
马老师的宿舍门二丫叩响。
紧张的、忐忑不安的女孩子美丽的脸。
门开了,马老师披着外衣,里面红色尼龙背心,结实的胸,头发凌乱,憔悴。
马老师:是你,赵小红,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外面正下大雨呢。
二丫进了屋,门掩上。
马老师走向床,心想什么不对,将窗帘拉严了一些。
二丫:马老师,你快躺下,别着凉了,我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二丫低下了头,后面的话很弱。
马学文坐在床边,两手相握,抬头满含深情地望着二丫,二丫躲开他的眼睛,手移过去,拿起枕头边的那本书——《复活》。
马学文:你喜欢读吗?
二丫:嗯。
马学文:那我送给你,我一直喜欢它,从大学读到了现在。
二丫:那你怎么舍得送我?
马学文:因为你喜欢,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二丫懂得了这话含义,为了掩饰,去拿杯子倒水。
二丫;趁热喝吧,病好点了没有。
马学文:好了,看到你我就好起来了。
二丫欲说还休。
静,窗外雨声如梭,淅沥不息。
马学文:我给你吹首歌吧。
不容分说,从床头拿过一把口琴,望着二丫,笑了一下,吹起来。
口琴声响起,爱的主题曲响起。
四目最终相对。
双手最终相握。
双体最终纠缠在一起。。。。。
窗外雨声如梭,淅沥不息。
8.上弦月如钩,空照寂寞的小山村。
二丫挟着一个小包裹已走出了村。
一步一步,她最终回头。
话外音:娘,姐,我要走了。我这一走,你们就会清静下来。。。。。我这一走,多少的人都会清静下来,也许,我还会回来,但是,你们还会等我吗?
清瘦的二丫的身影,向前走。
上弦月如钩,空照寂静的小山村。
有公鸡打鸣的声音,天快亮了啊。
9.K城长途客运站。喧闹的人群,来来往往的男人女人。
二丫下车了,迷茫的张望,最终出了站。
她一直走,一直走。身体虚,走累了,在路边一个台阶上坐下来歇脚。
有男人问:是不是进城找工作,妹子?保姆干不干?一月六百,管吃管住。
二丫看了一下男人猥琐的神情,摇摇头,站身离去。
10.K城某处大型服装批发市场门口。栓子出场。
二丫还在走,饿,有些晕,冷,她抱着小包裹停在批发市场门口。
近处一辆大卡车装满了货停下来,坐在门下三三两两的、靠扛货为生的男人女人纷涌而上。
车旁几个老板模样的男人女人大声喝斥。
老板甲:都别抢,认清谁家的再扛,别给老子扛错了。
老板乙:说了扛到四楼一包一块,不扛拉倒。
老板丙:快呀,栓子,我可是你的老顾主,你不给我扛,给谁扛,我给你一块五,咱是老价钱,不抠你。送的货你也全包了。
栓子点头答应。
栓子壮实,英俊,憨厚,嘴里叨着烟,整齐好看的牙。嗖一下扛起一包货,从市场门口进入,肩上的货在门口碰了一下二丫,险些撞倒。
栓子:对不起啊,小姐——
站住,看到二丫是乡下姑娘,裂嘴笑了一下,蹬蹬跨了进去。
二丫扶着门张望。
11.娟子姐出场。做服装生意的广东老板娘,稍微有些胖,但有风韵。
娟子姐在车旁叉着手叫嚷。
娟子姐:欺负人是吧,把老娘的货老压在最底下,人家都扛走了,我找谁扛,真是的。
老板甲:我帮你啊,娟子姐,一包一百,反正你有的是钱。
老板丙:娟子姐,还是我来吧,一毛都不要,只要你愿意把三楼的那个铺面让给我——
娟子姐:做你娘的春梦,一帮土匪。
娟子姐不愿和他们多说,扯住扛货的工人询问是否愿意,无奈她来迟了,这帮工人都先扛别人的。
娟子姐急了,四下一顾,发现了二丫,朝她招手。
娟子姐:喂,扛不扛,五楼,一包两块。
老板甲乙丙丁面面相觑。
有工人停了下来,被老板甲喝住了。
二丫拢了一下头巾,咬一下嘴唇,跑过来。
娟子姐:扛过吗?扛得动吗?
二丫抬头望着她,突然笑了,她将怀中的小包裹递给娟子姐。
她一下子将一包货放在肩上,转身就走。
娟子姐吐了一口气,紧步跟上。
老板甲乙丙丁揶揄的笑。
12.到了五楼的服装店。
二丫砰扔下肩上的货。
店员梅子喝道:轻点成不在,摔烂了一件你赔得起吗?
娟子姐赶到,气喘。
娟子姐(对梅子):快给她倒杯水喝,让她歇一下,还有三包呢——多亏这次补的货少。女孩子,我看她是头次干这个,可难为她了,找个扛货的还真不容易呢。
梅子转身倒了杯水递过去,二丫接住,大口大口喝下去,拭了一下额上的汗。
梅子(失声地):哎呀,多水灵,多漂亮的姑娘呀,怎么干起这个来了。
店员甲乙打量二丫,欣赏、赞叹她的美丽。
娟子姐:是啊,是很漂亮,看样子,还是头次进城吧。
二丫点点头,转身下楼去扛货。
13.娟子姐服装店内。二丫扛来了第三包。
娟子姐递过来毛巾。
娟子姐:擦擦汗吧,小妹。
二丫伸出手,发现自己的手很脏,毛巾雪白,她停顿了一下,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
娟子姐会心的笑了一下,走过去,翻了一下桌上的东西,突然叫住要下楼的二丫。
娟子娟:你叫什么名字,从什么地方来,来做什么?
二丫:二丫——我叫赵小红,我来,我来这里是找工作。
娟子姐:找到了吗?(笑)——扛货?那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干的活。
二丫低下了头。
娟子姐:要不,二丫——赵小红,这名字还怪好听的,我看你这样能吃苦,人又长得漂亮,就到我这里当个店员吧,我三楼还有个店,正需要人手,我给你一月五百,吃住全包,愿意吗?
二丫:真的?
娟子姐沉稳地点点头,二丫跑下去去扛第四包货。
14.货车旁。
二丫虚弱地站在最后一包货前。
不远处,栓子那帮民工正坐在门口的大街上吃饼子,大声说笑,栓子无意又看到了二丫。
二丫蹲下去,饥饿和体虚让她将货扛不到肩上,试了两次,货从肩上滑落。
再试,人跌倒。
栓子将饼子装进口袋,跑过来,看一眼二丫,一句话不说,将货嗖一下扛起来,走两步,停住。
栓子:几楼的,那家呢?
二丫:五楼,娟子姐的。
栓子转身进去。
二丫爬起来,靠着墙,虚弱地闭上眼睛。
15.市场门口。
栓子拿着十元人民币一脸喜色冲到二丫面前。
栓子:给你的,老板娘说多给了两块,还让你明天上她那里上班,你真是好福气。
二丫睁开眼望着他,想说什么说不出来。
二丫的脚踝处有血渗了出来——刮宫后累的后疾。
城市的喧嚣声如巨浪,楼房旋转起来,二丫倒下去。。。。
栓子上去抱住了她。
16.脏、乱、小的城郊出租房。栓子的住所。
二丫睁开了眼。
她在栓子简陋的床上。暗的光。
栓子在床头一侧蹲着,一见她醒来,干裂的唇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栓子:你没事的,一定累着了,我听说,女人来。。。。那事,可不能干粗活。
二丫的眼眸转动,回想。她看到床头边上厚厚的、打开的卫生纸,她把手伸进被子,朝身体底下摸了摸。不好意思地侧过头不去看栓子。
栓子:你放心,我给你去抓药了,你已经吃了,会好起来的。来,先吃点东西,羊肉汤,这最补人,我一直给你热着。
栓子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递到二丫面前,心想不对,又笨手笨脚地拿来一个小勺子要喂她。
二丫无语,沉默着望向他。
栓子抖着手将一勺汤喂到她的嘴里。
躺着的二丫呛住了,咳嗽起来,栓子放下碗,脱下自己的外衣叠起来,抱起二丫将外衣垫在她的后背上,然后一勺勺喂她。
羊肉汤热气朦胧了二丫的泪。
栓子笑。快乐地。
窗外是瓦蓝的清晨的天,鸽子飞过,哨音明亮。
17.娟子姐的服装店内。
二丫换了新装,明丽可人,娟子姐指点她怎么打理货和招呼客户。
栓子扛着货上来了,在门口,先看到了二丫,笑,洁白整齐的牙齿。
娟子姐,看看二丫的表情,二丫羞涩。
娟子姐:我说栓子,最近怎么不给吴老板扛货了,专扛我家的,是不是我家的货比别人的轻,要嘛是我家的店里有花了吧——动不动就往这里跑。
栓子放下货,擦了把汗,傻笑着挠了挠脑门。
栓子:主要是娟子姐给的价钱高,其它,倒没什么。
娟子姐:笑话,傻小子,我开两块,吴老板他们卯着劲开到了两块五,你怎么不去。
梅子和其他店员笑。
二丫装没有听到背着身理货。
栓子望望二丫的背影,一脸憨笑,二丫转身看了他一眼——关怀,感激。低头加快了干活的速度。
栓子满足地转身下楼。
18.娟子姐店内。时间已在几月后。
大家都在忙,烫衣,打包,挂样。
电话响,娟子姐接听。
电话那边(李梓良):我带儿子明天就回来了。
娟子姐:啊,毛毛也来,太好了,我想死他了,明天能到吗?
李:快车,从广州到那里,后天下午了,你没想我啊?
娟子姐:死鬼,想你干吗?挂了,还忙着,死男人一个。
大家会心的笑。
梅子:娟子姐,你老公要回来啦。
娟子姐:是啊,重要的是我的小靓仔要回来了。一年多都没看到他了,我这当妈的真是想死他了。
二丫:娟子姐,你儿子多大了。
娟子姐:都八岁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都八岁了,回来正好给他过八岁生日。
二丫若有所思,低下头去干活。
19.下班了,二丫和店员们走出批发市场。
栓子在市场门口不远处张望着。
店员们会意地笑,推二丫。
店员:快去,人家都不及了。
二丫朝前走了几步。
栓子迎上来,换洗了衣服,干净,英俊挺拔。
栓子:我带你去吃羊肉汤。
二丫:乱花钱,我回屋给你做。
栓子:那咋成,我专门请你的。
二丫:请我作啥?还是回屋,顺便我给你收拾一下屋子。
栓子:这——成吗?
二丫已转身向前走,栓子跟上。
20.郊区简陋的出租房中。近黄昏。
二丫进屋后推开了窗,窗外是夕阳将落的天,透明的紫,隐约的田野。
栓子在她身后。
栓子:什么时候,我挣够钱,带你回我老家看看。
二丫一笑,装没听见,开始干活,将床上的被单脏衣全拿下来,去提水,泡了,又去烧水,墙角有简单的灶具,她看了一下,又出去,一会儿买了菜和面条回来。
开始洗衣服,很用力的洗。
栓子在窗口吸着烟,温情地看着她。
夜色暗了,房内温馨的昏黄的灯光。
面条煮好了,端在用砖支起的桌上,二人相视坐下。
栓子将碗里的荷包蛋夹给二丫。
栓子:你身体弱弱,多吃点。
二丫:早好了,那有那么娇贵,从小干活,还能病倒不成。
栓子不知怎么说,大口大口地吃饭,幸福地望着她笑。
二丫:栓子哥,你来这城里几年了?
栓子:七八年了吧,以前在关东那边煤矿,死了人,我就不想再干,跑这里来了。
二丫:那家里——
栓子:我没家,我爸去世早,娘改嫁,我从关东出来时早没家了。
二丫无语,吃饭,房里很安静。
饭毕,两人不约而同起来收拾碗筷,手碰到了一起,四目相对。
二丫:这那是男人干的活,你歇着,我来。
栓子:你累了,你去歇吧,我从小会干这些。
二丫笑了一下,如花开。还是固执地拿去洗了。
栓子抽烟,望着二丫洗碗的背影。
栓子:赶明儿我去旧货货市场买个电视机,一进屋,可有事干了。
二丫:钱烧了你不是?要那玩意作啥,有本事,看看书不就行了。
栓子大笑。
继尔栓子:我还忘记了告诉你,我压根儿没文化,双手抓着也写不出一个字儿。
二丫:我教你不就得了。
话出口,觉得不好意思,二丫低头干活。
栓子:真的,那太好了,可是我笨得象牛,能学会吗?
二丫:能。
不知从那里找来的铅笔,在旧报纸上,二丫写了两个字:栓子。
二丫:这是你的名字。
栓子:这我知道,看着象呗。
二丫:你写一遍。
栓子:这咋成。
二丫:叫你写,快点。
栓子抖索着抓着笔,别别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很不象样,他挠着头皮笑。
二丫一看,笑,再笑,大笑,笑出了声。
栓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二丫止住看他。
栓子也看他。
爱的主题曲响起,如那夜如梭的雨声,淅沥不息。
吻上去,栓子抱着了她。
二丫狂热地回应,紧紧抱住了他,喃喃细语。
二丫:栓子哥,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栓子:我知道,我不会,二丫,我是真心对你好。
灯被摸索着拉灭,窗外弱的光,映照着床上纠纷不息的男女。
(男体壮健,女体娇美)。
主题歌不息,如那夜淅沥的雨。
21.火车站,娟子姐带着二丫来接老公和孩子。(李梓良出场)。
张望,等待中一个男人出来。
孩子扑进娟子姐怀里,高声喊妈妈。
娟子姐如痴如醉拥吻着儿子。
李梓良望着娘俩亲呢,目光投向二丫,点点头。
二丫笑一下,点了一下头。
出租车来了,娟子姐和孩子先上车,坐后面,二丫随后上车,李梓良在临上车时看见二丫丰满的臀部,他的唇干渴地动了一下。
22.娟子姐店内。
梅子:李哥,今天你来上班啊,娟子姐呢?
李梓良:她呀,带着毛毛去公园玩了,恨不得把儿子装进自己的口兜里。
梅子:哈哈哈,这当娘的心你们作男人的可不懂,女人活在这世人,就疼自己的老公和孩子,你可千万别吃毛毛的醋啊。
李梓良:那是那是。
坐下来,李梓良环顾店内,发现二丫不在。
李梓良:好象还有一个叫赵小红的怎么没来上班?
梅子:哦,李哥,娟子姐让她去三楼的店了。她来了半年,是娟子姐一手培养起来的,三楼的男装店,全靠她打理呢。
李梓良:这么能干?
梅子:你可别小看这丫头,从乡下来,没几天就出落得花朵一样,做起生意来,有娟子姐的身手呢。
李梓良:是吗?那我下去看看,呵呵。
23.三楼店内。
二丫正认真为一个内蒙的批发商介绍衣服款式。
门口,李梓良侧耳细听,为之折服。
二丫办妥了订单,坐下来打电话时发现了门口的李梓良。
二丫:大哥来了,快坐。
李梓良:我随便转转,还好吗?
二丫:生意不错。娟子姐的眼光在这批发市场属一属二的。
李梓良:哦,你以前坐什么?
二丫:读书。
李梓良:那怎么不读了?看你年纪不大。
二丫:不想读了。
李梓良:呵呵,那也好,钱比什么都重要,对吧。
二丫想一想,没有接话,去泡茶。
李梓良一直偷觑二丫的举动。
栓子出现在店门口,手中拿着一个肉夹馍。
二丫:说过了让你自己吃,我吃过了。
栓子: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二丫走上去,压低声音。
二丫:这——哎呀,你快去吧,老板在这里。
栓子笑,整齐洁白的牙齿,跑开了。
李梓良:这人是谁啊,看着象扛货的工人。
二丫:是,也是我一个老乡。
李梓良:哦,是吗?有这么一个老乡在城里可有事做了。
二丫听出话里有话,和另一个店开始忙碌起来。
李梓良盯着二丫,上上下下,眼睛是贪恋的光,如狼。
24.夜,郊区出租房内。
交欢后的男女。
二丫躺在栓子的胸口,栓子紧紧抱着她吻着她,
男体健壮,女体娇美。
二丫:栓子哥,等咱有钱了,你带我回你老家吧
栓子:我也这么想,咱回去,开家小卖铺,承包几亩地,踏踏实实过日子。
二丫:那得快啊,我怕——
栓子:你怕什么,我在,就不会让你怕的。
二丫:我怕。。。。怕来不及,给你生个儿子。。。。
栓子:那你现在就生一下。
二丫笑,灿若春花。
二丫:真的吗,那我就给你生一个象你一个好的儿子。
栓子狠吻,激吻,狂热地抚摸她,索取她。
二丫热烈地回报。
主题曲响起,是那夜的口琴声。
25.娟子姐店内。
梅子打电话给三楼的二丫。
梅子:二丫,今天是毛毛生日, 娟子姐带毛毛去商场买东西,刚李哥打电话上来让你去一下地下室的库房,帮着把刚到的货标记一下。你快去啊。
二丫那边:知道了,我这就去。
26.阴暗的地下室。
二丫的脚步声,一声声传来,在暗中敲击着人心。
库房内,李梓良在抽烟。
二丫:李哥,库房内不让抽烟,让保安发现了要罚款的。
李梓良:哦,好好好,我这就掐了它,不过,这会儿,别人的家的货早拉完了,没有人来这里的。
二丫环顾四周,白炽灯开着,空荡荡的库房,墙上是李梓良巨大如兽的投影。
开始帮着理货,有一包货没有放上去,二丫抬起来,向上面码上去。
衣服因为用力向上缩了一下,露出雪白的腰间的肉。
李梓良一步步走上去,突然抱住了二丫。
二丫: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李梓良不说话,松开手转身掩上了门,一把将二丫摔倒在货堆上,一步步逼过来。
二丫:你不要这样,娟子姐知道不会放过你。
李梓良:她不放过我,那你让她来呀,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这么能干,不如答应我,我带你去南方,我给你开个店,自己当个老板娘怎么样?
二丫:你不要胡说八道,放我走。
李梓良(狞笑):装什么啊,你跑城里来,跟个扛货的男人,天天做好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能给你什么?只可惜了你这漂亮的脸蛋,给,我这里有五万城钱的存折,专门为你今天准备的,密码就是今年的这一月这一天——还是我儿子的生日呢。只要你答应了,我这就给你。
二丫:谁稀罕你的钱,你给我滚开。
李梓良:让我滚,试试看,这五万块钱可够你开个店翻起身,赵小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梓良边说边把存折往二站怀里塞。
二丫掏出来,一把扔掉,折子落在门角里(特写折子)。
李梓良恼羞成怒,一下子向二丫扑过来。
二丫反抗,力不从心。
二丫:来人啊,快来人啊。。。。。。
空荡荡的回声。
李梓良:你叫吧,你就是叫破嗓子也没有人来,这处戏,老子早给安排好了。。。。
暴行继续。
房房内咣当一下被人打开,栓子站在门口。
光亮,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悲壮的身影立在光里。
二丫:栓子哥——
李梓良爬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轻蔑地,不屑地笑。
李梓良:你是来扛货的吧,我的货呢?
栓子不说话,一步步走过来,走过来。
李梓良(惊颤):你想干什么,老子可是给了她钱的。
二丫悲愤地哭出声。
二丫:栓子哥——
栓子逼近,再逼近,突然,一拳头打在李梓良的脸上,他倒下去,随及爬起来,顺手拿起了货架上一根支撑的铁棍,抡过来,栓子躲开,他再抡过来,栓子一下子接住了。
栓子的眼睛在白炽灯下满是愤怒。
李倒退,倒退,退到了门口,栓子的铁棍抡过去。
二丫:不要啊,栓子哥——
碰——砰——
回声在空荡荡的地下室飘荡迂回,楼外是白花花的、撕裂的阳光。
27.地下室库房。
二丫抖动着爬过去,看到血肉模糊的李梓良,她哭不出来,抖索着,栓子手中的铁棍掉下去,划破了库房的静。他明白过来,清醒过来,但坚决地抱住了二丫,死死的。
栓子:别怕,我在的。
二丫:栓子哥,这是为什么啊?
栓子:别怕,有我在的,你先上去,别怕。
二丫:我不。
栓子:听话,我在的。。。。。。。
二丫:我不我不我不我不。。。。。
栓子看到了那个门角的红色的存折,在心的绞痛里,他走过去捡起来,用手摸摸,吹了吹上面的尘土,缓缓放在二丫的手中。。。。。。。
28.监狱探视室,栓子受刑前。
二丫在牢里来看他。
二丫摸着他的脸,再摸着他的脸,泪水滚滚而下滚滚而下。。。。。。
栓子:我会带你去我老家,咱们开个小卖铺,承包几亩地,踏踏实实过日子。
二丫点头,再点头,双手握着他的手。
二丫:我等着那一天,一定等着那一天,栓子哥,我要给你生个儿子,一个象你一样好的儿子。。。。。
栓子被带走。
再看一眼二站,这一眼,深情如海,这一眼,已是永生永世。
29.郊区出租房内。深夜。
二丫在床头,呆滞地一遍一遍摸索放在怀中的当地日报,上面有:老板晦心不给工钱,民工因两元未付杀人。
二丫抚摸过去,抚摸过去,抚摸到冰冷的空气,抚摸到冰冷的墙壁。
二丫:栓子哥,我一定给你生一个儿子,给你生一个儿子。
二丫终于哭出了声。
肝——肠——寸——断。
主题歌响起,口琴声声,如那夜如梭的雨。
第二场:
旁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秘密终将被带入坟墓。
我开始在这个城市生存下来,怀着我和栓子哥共同的秘密。
我要活到终老,看看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更要看到那个爱着我的人。。。。。
30.火车站,清晨。
娟子姐,二丫,毛毛。
娟子姐:我要走了,你要好好干,我没有看错你,你现在都有两个店了,会有大出息的。
二丫轻笑,不动声色的。
二丫:姐,不要走,我陪着你,把毛毛带大,这里,毕竟你打拼了那么多年,回南边,又要重新开始。
娟子姐抚摸毛毛的头。
娟子姐:是啊,又要重新开始。我得回去,照看他的爸爸妈妈,他们没有了儿子,总不能没有孙子吧。再说,我想回去办厂子。。。。。。我想,会好起来的。这个给你,是我广东那边的联系地址。。。
娟子姐从包中拿出个信封。
娟子姐又摘下手指上的一个戒子。
娟子姐:你跟了我这些日子,这个——给你留个纪念。
二丫拒绝,娟子姐坚持。
娟子姐:要是认我这个姐,就收下。
二丫:娟子姐。。。。。。
娟子姐拉着毛毛向车厢走去。
人来人往的站台,人来人往的世界。
31. 二丫的高层公寓中。晚。
电视中播放着香港回归的新闻和歌曲。
二丫坐在明亮的楼房里,看着装修考究的房子,在抽烟。
她烫过的头发,都市里的典型妆容,唇红齿白。
桌上有漂亮的蝴蝶兰,还有那本马学文送她的《复活》。
她对着屋顶出神,须臾,狠下心掐灭烟头,从衣橱中挑衣服,一件一件扔在宽大的床上。
对着镜子剥光自己,注视自己,镜中的女人正如花开。
抚摸自己的唇。
再到身体。
她笑,妩媚地,连自己倾倒的笑开来。。。。。
(主题曲响起,口琴声声,如那年淅沥的雨。)
32.城市的酒吧。夜。(小水和陈海云出场)
二丫的高跟鞋在缓缓下行,声声如歌。
她进去,人满为患,音乐如浪汹涌而来,吞没了她。
她再进去,有人看到她,男人侧目,女人对她品头论足。
她一直走,因为没有坐,她最后倚在一个独身女人的桌旁。
桌前坐着一个风姿万千的女人,她们的眼睛相遇了,她们的眼睛中看到了彼此。
小水递过一支烟给二丫。
二丫接过叼在唇上。
小水打着火机递上去,二丫腑下身点着。
轻吐一口,四目相对,似曾相识。
小水举起杯。
小水:喝一杯?
二丫接过,一饮而尽。
小水:我叫小水——红颜祸水的水。
二丫惊呀,继尔笑,大笑,坐下来。
二丫:我是二丫。
小水听到,笑,狂笑。
两个相碰的红酒杯,两个美丽的、彼此欢喜着的女人。
33.依旧是热闹的酒吧(陈海云出场)。
陈海云走进来。
他挤过来,到桌前,对着水水一脸的歉疚。
陈海云:对不起,小水,我来迟了,又是一个去香港旅游的团队,我刚接下,你知道旅行社现在人手不够。。。。。
小水:好啦,别那么多废话,罚你三杯。
陈海云:好好好,五杯吧。
自己倒酒,二丫看到陈海云的手,白皙,修长,记忆中的一双手。
陈海云一口气喝完五杯。这才发觉二丫。
陈海云:这位美女是?
小水:她是二丫。
陈海云:二丫——
小水:是啊,我妹妹,不对不对,二丫,咱俩谁大?
二丫:当然是我。
小水;好吧,我的二丫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陈海云,自己搞个旅行社,天南海北的到处跑,阅尽天下美色的好色之徒。
陈海云:我有那么损吗?
小水:当然。
小水捏了一下陈海云的鼻子。、
二丫静静地笑,三个酒杯碰到了一起。
34.美容院的下午,涂了面膜的小水和二丫静静地躺在着。
二丫:小水,做这玩意儿有用吗?
小水:别说话。。。免得长皱纹,没用?没用那么多女人跑来干嘛。现在流行做这个。
二丫笑出了声。
小水急得起来。
小水:叫你不要笑,不能笑的。
自己的面膜掉了一块。
二丫也起来,三两下自己剥掉脸上的面膜。
二丫:活受罪,真是活受罪。
小水(笑):你呀,活着那能不受罪的。
二丫:我还要为专卖店的开业去忙呢。
小水:这就对了,我的二丫姐,都7个连锁店了啊,了不起,钱什么时候赚够啊,说——
二丫也笑。
二丫:赚够了告诉你,分你一半,总行了吧。
小水:这还差不多,快开张吧,打理好了我们出国玩玩,陈海云的旅行社现在能办境外旅游了,我俩沾沾他的光。
二丫:真的,我还真没出过国。
小水:德性——外国也就那样,我随演出团去过好几个国家。唉,这人哪,活着就得到处走走。有句话说得好:生命的意义就是不停地朝前走。
二丫听着,一想,笑了。
35.开业的服装店门前。
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二丫光鲜的站在门前,招呼客人。陈海云和小水出现。
陈海云(对小水):等等,还没有放礼炮呢。
小水(问二丫):订的花送过来了没有。
二丫:早送来了,也太大了吧,喏,那个最大的花篮就是。
小水:可是,最美丽的花只有我的二丫一支。
二丫:真会说话。
二丫打了小水一下。
不同的客人到来,居然有老板甲乙丙丁,夸赞二丫能干,二丫应酬着。
要去酒店赴宴了。二丫将一包衣服放在小水手中。
小水:这是干嘛?
二丫:不是给你的,是给人家陈海云的。
小水:给他的,想得美。
二丫:德性,这是我进货专门给他去拿的,是意大利的进口男装,很配他。
小水:陈海云,陈海云,过来,看看二丫送你什么。
陈海云走过来,一看衣服,向二丫微笑着。
二丫:喜欢吗?
陈海云:当然,我相信你的眼光。
二丫和小水相视而笑。
众人招呼去酒店赴宴。
36.深夜,二丫的公寓门口。陈海云和小水扶着喝醉的二丫,小水打开了门。
灯亮,陈海云将二丫放在沙发上,白色的沙发。
小水:也真难为她,那么大一个场面,全靠她撑着。
陈海云注视二丫,二丫嘴里喃呢着。
小水倒来水拿来毛巾,毛巾敷在她的额上,又轻轻给她喂水喝。
二站:小水。。。。。哦,小水,不要走,陪陪我。
小水(动情地):我不走我不走,我那也不去,留在这里陪你。来,听话,我扶你上床。
陈海云帮小水将二丫抬上床,安顿她睡下。
房子里安静。
陈海云:我先回去了。
小水站起来拉住他。
小水:不要走——
陈海云抱住了她,他们热吻着进了另一个卧室。
37. 天亮,二丫醒来。头有些疼。
她下床,喝了口桌上的水,去了卫生间,出来,一想不对,去另一个卧室,将门轻推开。
床上,小水和陈海云裸体相拥着正睡,她看到陈海云的那双手紧紧地抱着小水。
她怅然地转身,轻掩上了门,靠住了墙。
38.法国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下,中午的阳光分外温暖明亮。
陈海云给小水和二丫拍照,然后二丫给陈海云和小水拍照,他们靠得非常亲呢,二丫按快门的手抖动了一下。
39.法国乡野的别墅内。夜。
另一房里有男欢女爱的声音肆无忌惮地迷漫。二丫点着了一支烟,她抚摸着自己的唇,自己的身体,那手幻化成了陈海云的手,恍惚间又是马老师的手,白皙修长。
夜静如水。
40.国内,二丫的服装店内,下午。
二丫在盘帐,陈海云拿了束花进来。
二丫:你怎么来了,小水呢?
陈海云:她今天去排练,说要演一个新的舞剧。我来看看你,你回来也不和我们联系。
二丫:我——最近有点忙。
陈海云:哦,是吗?忙,为什么不让我们过来帮忙?
二丫抬起头,看陈海云似笑非笑的眼睛,吩咐店员倒茶。
陈海云:别倒茶,我一般到这时候喝咖啡。
二丫:那我这里可没有。
陈海云:咖啡店有啊。
二丫会意地笑,吩咐店员照看店,拿了外衣尾随陈海云去咖啡店。
40.咖啡店里,蓝调,哀伤的音乐在咖啡店里响起。
二丫望着窗外,陈海云注视着她。
陈海云:为什么不说话?
二丫:难道非要说什么吗?
陈海云:有一个地方我非常喜欢。
二丫:什么地方?
陈海云:加拿大的一个小镇,那里安静而美丽。
二丫:好啊,什么时候和小水结婚了去那里定居?
陈海云:为什么是她呢?
二丫愕然,随后她明白了,她笑,点了一支烟,吐一口,看窗外。
二丫:想要的世界不能太大,太大了我们主宰不了。
陈海云:我只想要一份我爱的东西,譬如情感。
二丫:要用背叛作代价吗?
陈海云:这只是选择问题。
二丫停住,烟灰落在衣服上,她难掩恼怒地拍了拍。
二丫:那是你的选择问题。
陈海云:如果,也是你的呢?
二丫笑,吐出一口烟,再吐出一口。
二丫:我承认,我喜欢做选择题,但我不会选择背叛这道题。
陈海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痛心地,认真地,深情地望着二丫。
陈海云:你以为这仅仅是背叛或者做选择题?
二丫:是的,我以为。
挣脱开他的手,提了包转身就走,走几步,又回头,盯着陈海云的眼睛。
二丫:你记住,小水对你是真好,一个女人的好,你要学会禁受得住。
陈海云跌坐在椅子上,捂住了眼睛。
42.二丫的公寓里,深夜。
电话响。
二丫被惊醒,接听,小水的声音凄历的传来。
小水:二丫,二丫,我怎么办怎么办?陈海云他走了,背着我走了啊,她和一个女人去加拿大结婚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二丫惊呆了,继尔从床上跳下来。
二丫:你在哪里儿,现在?
小水:我在外面。
二丫哗一下拉开窗帘,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二丫:你到底在哪里?
小水:七里桥——我不想活了。。。二丫。。。。。。
二丫穿上衣服,拉开门飞奔而出。
43.滂沱大雨的桥上,二丫跳下出租车,抱住了淋湿的小水。
二丫:小水啊,小水,咱可不能这样,好好活着,来,咱这就回去,咱得活下去,你不是说过——生命的意义在于不停地朝前走吗?你忘记了吗?
小水哭出了声。
小水:二丫,我没有忘,我没有忘。可是他到那边以后才告诉我这些,原来、原来他早就和那个女人好了,那个女人在那边有房有车,还开个公司。。。。。。二丫,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二丫抱着小水,拍着她。
二丫:一切会过去的,会有办法的。
滂沱的雨,伴随电闪雷鸣。
44.二丫家中,电视在播报本市新闻。
电视中:本市最大的凤凰旅行社在今日开业,公司负责人水玲副总经理接受了本台记者的现场采访。。。。
电视画面出现小水接受记者访问。
二丫盯着画面在削一个苹果,小水一动不动也盯着电视,二丫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小水接了咬了一口。
小水(含糊不清地):你偏偏要我弄一个这么难看的发型,真老气。再说人家采访的是你这总经理,你一句话不说推掉就溜了,这下好,我抢风头了吧。
二丫笑出了声。
二丫:什么风头不风头的,我看你呀,还说的人模狗样的——象个猪头。
小水:这还差不多。
二丫表情凝重起来。
二丫:水啊,你可要将这个担子挑起来,生意上的事,跟你那台上跳舞是一个道理,一不小心就出差错,何况,是我们女人做生意。
小水:二丫,你放心,你将这么一大笔钱投进去,我能不小心吗?得,正好年纪大了,快上不了台啦,舞咱不跳了,跟着你跳这赚钱的秧歌,好了吧。
二丫:你呀,快收拾一下睡觉,明天有一大筐箩事呢。
45.二丫的第七个连锁店内。
店员迎进芳菊和他丈夫,芳菊胖了,老了,但衣着时髦起来。店员见他们是乡下装束,不屑地介绍说这是专卖店云云。
芳菊唬着脸,她的丈夫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衣襟。
芳菊:我找你们老板娘。
店员:赵经理在后面休息。
芳菊:休息啥呀,大白天,去叫她。
店员:请问你和赵经理预约了吗?
芳菊:我预约个屁,去给你们赵经理说,我是她姐,她亲姐赵芳菊。
店员忙进去叫二丫。
二丫走出来。
芳菊上去抓住了她的手。二人欲哭无泪。
二丫:姐,你怎么来了。
芳菊: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我好想你,娘也好想你,这么多年你只知道给家里寄钱,就不知道来看看娘和我们。
二丫:姐,别说了,我想啊,做梦都想,可是,我再能回去吗?
芳菊:咋不能回去?都过去的事。。。。。。什么年月了啊。
芳菊还是很理智地看了看店内的客人和店员,即时止住了话题。
芳菊:二丫,你姐夫也来了。
芳菊男人憨笑着走过来。
45.二丫家里。下午时分。
二丫泡了茶端过来。
二丫:姐夫,这么多年幸苦你和姐照顾娘和那个家了。
芳菊:应该的应该的。
芳菊:照看啥呀,你寄的钱,家里盖了新房子,彩电冰箱样样置全了。花不完的,娘存着,后来你姐夫瞅上铝合金门窗的生意,娘又拿出来让我们做生意,你姐夫这个闷葫芦做别的都没成过,虽知这门生意做大了,在咱们那边有名气了。
三人笑。
二丫端了水果来。
二丫:娘呢?娘身体好吗?
芳菊:好,就是要天天下地干活,给我那两个孩子做饭洗衣,不让她干活,就蔫了。
二丫:姐,你来——
芳菊:娘让我们来看看你,还有,娘说,你要是方便,就回家看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二丫想说什么,厨房里飘来饭糊的味,她慌忙跑进去。
47.晚上,二丫的床上,芳菊和二丫都躺着。
芳菊:二丫,这么多年,咋还没嫁人?碰到合适的人了吗?
二丫苦笑了一下,摸着姐姐的头发,在灯下发现有了白发,拨出一根。
芳菊:拨一根长十根,拨不尽的,老了。
二丫:遇到过,他人真好,可惜——去了。
芳菊:去了?这话咋说?
二丫:就是。。。。。死了,他是个好人。
芳菊想说什么,二人都沉默起来。隔一会儿。
芳菊:二丫,不是姐揭你的伤疤,那个马老师,你还记挂着没?
二丫愕然地睁大眼,瞬间又闭上。
芳菊:你走后的第二年,他结婚了,有了个儿子后又离婚了,那个女人去了县城工作,把他给甩了,真是报应啊。
二丫:姐,咱不说这些了,睡吧,明天,我带你去逛逛。
二人入睡,二丫望向床头柜上的那本《复活》。
48.迪厅。都市的夜晚(史蒂芬出场)
小水拉着二丫步入迪厅。二人打扮火辣,时尚,穿过人群时引起大家注意。
坐定,二丫发现不远处一个英俊的外国男人在不远处痴迷地望着小水。她会意地笑了。
酒上来,斟满,二丫端起来。
二丫:水啊,姐敬你一杯,为咱们凤凰旅行社蒸蒸日上。
小水:来,为我们俩——能活得这样丰富干杯。
碰杯。
音乐如浪,有刀郎的《2001年的第一场雪》串烧在狂响。
小水拉上二丫去跳舞,二丫不得已,下去后有男人尖叫,那个外国男人走上来。HI了一声。
小水:HI。
二丫咯咯笑起来,在小水耳旁。
二丫:他早注意你了,进来时我就看到了。
小水:才不是,他看上的是你这个大美女。
二丫:别胡扯。快过去。
二丫推了小水一把,自顾自的和别人对跳起来。
49.午夜终场,迪厅门外。
二丫和小水欲拦车,史蒂芬追了出来。、
史蒂芬:等等,你还没有给我名片呢?
小水(调皮的,诱惑的):那意味着什么?
史蒂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想这样放弃。
小水一笑,向出租车走去。
二丫一见此景,打开手提包,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二丫:这是她的,你尽可能打给她电话,因为她单身。
史蒂芬兴喜地吻了一下名片,将自己的很郑重地递过去,二丫接着招招手上车了。
50.二丫家中,深夜。
小水涂了面膜身子半卧在沙发上,二丫洗濑完毕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打了小水一巴掌。
二丫(指着桌上的名片):也不看看合适不,人家可是上海名牌大学的外教。
小水:那又怎么样,人家在上海,出来旅游猎艳找小情人,再说,千山万水的,省省心吧。
二丫:别说没用的话,事在人为,我看人家正人君子一个。
小水:那你嫁给这个洋种马,生个小卷毛,我带着不就两全其美了。
二丫狠掐了一下小水的大腿,小水大叫起来。
二丫:看你贫嘴,还敢胡说八道。
小水举手投降,二丫大笑起来。
51.某天下午,二丫店中。总经理室。
员工正汇报这个月的营业情况,电话响。二丫接听。
小水:二丫,不得了啦不得啦,那个洋鬼子居然拿着玫瑰花找上门来啦,要约我出去吃饭,快,怎么办?
二丫扑哧一声笑了。
小水:你还笑——
二丫:你呀,慌什么慌,堂堂一个旅行社的总经理就吓成这样了,快给我收拾整齐了去约会。
小水:说得跟唱歌一样。
二丫:水玲同志,我以总经理的身份命令你这个副总经理,现在马上停下工作出去约会——去和洋鬼子谈笔生意,说不定啊,还拉来几个来华旅游的德国团队呢。
小水:哦,原来你要施美人计呀,那看我的,遵命,我这就去。
二丫挂上电话,若有所思的满意地笑了。
52.饭店里。小水和史蒂芬的结婚典礼。
婚礼结束,将要上车的小水紧紧抱住了二丫。
二丫(在她耳边):要赶快生个小卷毛让我带,不然我一个人会寂寞的。
小水的泪落下,点头,再点头。
史蒂芬上去拉着小水上了婚车。
二丫含着泪点头望着婚车远去,远去。。。。。。
话外音:小水终于结婚了,她并没有因此离开我。正如我离不开她一样。史蒂芬花了很大力气调到了这个城市的一个小中学当外语老师,他能有这样选择的勇气,我才说服小水嫁给了他。。。。。。是啊,生命的意义在于不停地朝前走,即使我们有时不能回头。。。。。
二丫的身影上了自己的高级轿车,向前驶去。
第三场:
53.二丫和小水第一次相遇的酒吧。夜。
二丫一个人落寞地在角落里抽烟。台上有男歌手唱。
歌声:《爱上你》
我知道这只是一场
小小的小小的故事
我来到这世间只为了能爱一次
我知道这只是一场异外的相遇
但我却无法自拨地爱上了你
爱上你我不怕路途遥远
爱上你我不怕再大的风雨
爱上你那怕迷惑我一生一世
爱上你我苦苦寻觅
在白天的旷野在深夜的都市
而你到底在哪里 在哪里。。。。。
有一个年轻帅气的服务生上来推荐一种啤酒。
服务生:请问小姐喜欢尝一下我们新推出的啤酒吗?
二丫吐出烟圈,不发一语。
服务生(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这种酒只推荐给贵宾和会员,小姐,这可是国外进口的,一小杯就几百块。
二丫:哦,什么酒这样贵?
服务生:你尝了这酒就知道了,清爽,提神,能让你忘记一切的烦忧。
二丫:好吧,让我尝一杯。
服务生过去端酒,与吧台一旁坐着的几个男人中的一个交换了一下眼神,转身从吧台后面的小屋内端出一杯啤酒,递到二丫面前。
二丫接过来,闻了闻,尝一口,最终一饮而尽。
54. 店内下午,二丫在桌前翻服装杂志。她口渴,喝了一杯水,觉得无味,心烦的样子,放下杯,踱几步,拿了车钥匙快步走了出去。
55.酒吧。下午时分,客人寥寥无几。
还是那个服务生迎上来,他带着惊喜的神色给二丫让座。
服务生:小姐,你又来了啊。如果可以,你办张我们这里的会员卡,你可以随时都能来,或者我们给你送过去,价格还可以打折的。
二丫冷冷地不动声色。低着头。
二丫:去拿酒来。
服务生端上来,二丫尝一口,一口气喝下去,烦躁的心顿时平息下来。她想了想。
二丫:帮我办张卡吧,还有,再来一杯。
服务生躬着身点头离去,进了吧台后的小屋,对着黑暗中坐在椅后的背影。
服务生:又增加了一位,老板。
那个身影微微点了点头。
56.二丫家中,门铃响。
二丫打开门,小水和史蒂芬走进来。
二丫:小水,你蜜月愉快吗?
小水笑。
二丫:看你这幸福的样。吃饭了没有?
小水:当然没有,史蒂芬嚷着要吃你做的拿手好菜。哦,对了,他还买了礼物给你这个红娘呢。
不容分说,小水拿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取出一挂项链。
二丫:这怎么可以,怎么贵重的——
小水:少啰嗦,来,我给你戴上。
二丫:急什么呀,我去做饭。
小水:你先戴上我看看,这是巴结你,免得以后有了小卷毛没人带。
戴上后小水打量着二丫。
小水:咦,二丫,你脸色不对,你咋瘦成这样了,是不是——是不是两处的生意折腾的。
二丫摸摸自己的脸,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二丫:没事的。我去做饭,你们先洗一下。
她转身进了厨房。
小水和史蒂芬甜蜜地抱在一起。
57.二丫家中,深夜。
二丫被恶梦惊醒,她惊悸地喘息着,无法平静。
她从床底下取出一瓶包装奇怪的酒,倒了一杯,喝下去,等了一会儿,又喝了一杯。
二丫披衣躺在床头,闭上眼,她的眼前出现的是蓝的天,麦浪滚滚,有风吹过无际的原野,马老师骑车带着她,一路笑啊笑。。。。。
58.小水旅行社办公室。
小水在不停地打二丫的电话,电话反复回应: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小水打电话给服装店,店员说经理好几天都没有来了,电话一直打不通。
小水觉得不对,吩咐了一下秘书,出门搭车飞奔小水的公寓。
二丫公寓。小水出了电梯,急促地压门铃。没有人来开门,用手拍,没有回应。
她想起什么,打开包找钥匙,门打开了,房内空空。
小水走过去看床头,不小心踢到床底下的东西,她拿出那瓶酒,打开闻了一下。
她把那瓶酒装在包里走了出去。
59.某医院的化验科办公室。
小水的朋友钟杰从化验室走出来。
钟杰:小水,你告诉我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小水:我也不知道——不,不,不,是从酒吧买来的。
钟杰表情严肃起来。
钟杰:你确定你一直都在喝它。
小水使劲摇头。
钟杰:那是怎么回事?我诚实告诉你吧,这酒掺了一种毒品,能使人在短时间内上瘾。并且毒品的依赖性使人很难戒掉。
小水花容失色。
小水: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钟杰冷笑,扶了扶眼镜。
钟杰:你可能还知道吧,这是一些毒贩拉客人下水的新招,他们一般是对那些有钱人下手,小水,你没有事吧。
小水失声喊道:二丫——
60.小水和史蒂芬来到了酒吧。
小水在临进门时对史蒂芬耳语。
小水:千万要冷静,不能打草惊蛇,我会想办法找到二丫的。
史蒂芬坚定地点头。
小水妖娆地靠向吧台,醉意盈然样子,抓住一个服务生的肩,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小水:小弟,扶我去一下卫生间,好不好。
服务生:那让女服务员来吧,小姐。
小水抓住他的下巴。
小水:我就喜欢让你带我去。
小水边说边用膝盖顶了一下服务生的下体。
服务生扶着小水去了卫生间。
史蒂芬担心地伸着脖子向里张望。
卫生间内。
小水:小弟,这酒吧太不过瘾了,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比跳舞喝酒更好玩的。
服务生警惕起来,小水明白过来,扬扬手,上去抱住了他的腰。
小水:我想喝那种酒,可是,不是在这个地方。
服务生:你喝过啊,那你有加入了会员吗?
小水:讨厌鬼,什么会员不会员的,姐姐这个样子,不象会员吗?你带我过去,先好好爽一次再说。
服务生迟疑起来,小水将几张钞票塞在他的衣兜里。
服务生:那我带你下去。
61.酒吧地下室。
小水跟随服务生走了下去,有人在门口拦阻他们,服务生走上去说了什么,就此放行。
穿过黑暗的走廊,经过好几个不同的门。终于停在一个门口。
服务生:你可以自己进去了。
小水强作镇定点点头,推开了面前的门。
灯光幽蓝的房内,地上是吸毒的男人女人,沉迷的,纠缠的,睡着的,吸食的,呆滞不动的。。。。。
小水如在尸场走过,她睁大眼睛找寻二丫,没有,再找,走到另一个房中的,终于看见二丫和三女二男躺在地上吸食毒品。
暗的光下,二丫已是憔悴不堪,苍白如鬼。
小水走过去,拉起二丫。
二丫迷着眼看她。
小水:是我,二丫,我是小水。我是小水呀。
二丫睁大眼睛,清醒过来。
小水:快跟我走,要不就来不及了。
二丫: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这里是我的天堂。。。。哈哈哈。。。天堂。。。。。
小水:你不走,我就死给你看!
话音刚落,有个男人的声音阴森、冷酷、威严地从后面传来:那你就死给我看。
小水回头,见一帮男人已虎视眈眈地堵在门口。
小水扶着二丫站了起来。
小水:让开,放我们走,要不然,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话的男人走过来,阴冷地笑着,突然,猛地一巴掌将小水打倒在地。
二丫受了惊吓,扑过去扶小水,小水的嘴角渗出了血。
门突然被踢开,史蒂芬冲到了他们面前。
史蒂芬:放开他们,要不然,让你们现在就完蛋。
那个男人使了一下眼神,几个打手纷涌而上,史蒂芬和他们撕打起来。
史蒂芬最终寡不敌众,被他们打倒在地。
那个男人:来,让这两位新来的客人也尝尝我们的新啤酒——给他们注射。
正欲行事,门口一个服务生惊慌失措地跑进来。
服务生:老板,不好了,我们被警察包围了。
那个男人愤怒地盯着史蒂芬,上去踢了他一脚。]
那个男人;你干的好事,我不会放过你。
他们转身欲逃,不料想警察已冲了进来。
小水紧紧地抱住了史蒂芬和二丫。
62.医院病房中。
点滴一滴一滴落下。
二丫睁开了眼睛。小水握住了她的手。
二丫(轻声);别——怨——我。。。。。。
小水:嗯。
小水止不住哭泣起来。
63.医生办公室。
钟杰、还有其它一各大夫。小水,史蒂芬夫妇。
大夫:情况很不好,我们可以挽救她的生命,可是,她能就此戒掉毒品?
小水站起来。
小水:她能,一定能,你不了解她——
钟杰:但我们了解这种毒品。
史蒂芬若有所思的点头。
小水:那告诉我们怎么办?
钟杰:强制戒毒,唯有这样才可以挽救她。
小水还想问什么,大夫给了她回答。
大夫:这种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我给你电话和地址,去联系吧。
小水低头啜泣起来,史蒂芬拥住了她。
64.某戒毒所门口,清晨。
二丫一身素衣下了车。
小水随后下来,拉住了她。
史蒂芬关上车门,拿下来车后的一包生活用具。
小水:我们不能进去的,你知道。
二丫:回去吧,放心,店就交给你们了。
小水点点头,眼睛湿了。
二丫:要相信我会好起来。
小水:我相信你,我们会等着你回来——还有一个小卷毛也在等着你回来。
二丫:啊,真的,为什么才告诉我,几个月了?
小水:本来是想提前告诉你,可是。。。。。放心,他会照顾好我的,去吧。
二丫拥抱了一下小水,从史蒂芬手中接过东西,转身坚定地走了进去。
史蒂芬和小水相拥着望着她的背影消失。
65.二丫读过书的小镇中学。临近中午。
新建的教学楼即将峻工,一辆大卡车上装满了铝合金门框停在了前面,驾驶室中跳下来芳菊和她男人。
芳菊:你瞧,这楼修得多气派,二丫上学的时候,那有这种场面。
芳菊男人:是啊,我们的孩子可都赶上了。
芳菊:我娘那时候偏疼二丫,只让我上了三年级就回家干活,指望着二丫能考上大学——
芳菊男人:你尽提那些干吗?我看,人家二丫现在的情况,咱这乡里头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芳菊会意的、骄傲地笑,开始招呼工地上的人来卸货。
工地办公室的一个人交给芳菊一个单据。
办公室的人:你去到学校办公室签个字,然后再来领钱。
芳菊答应着理了理头发,向学校办公室走去。
66.学校办公室门口,芳菊签了字点头致谢从领导办公室出来。
一抬头,马学文下了课正和她不期而遇。
马学文年近中年,成熟,依然英俊。
芳菊下意识地:你——
马学文低下头,握了一下手中的书本,又抬起头。
马学文:你是赵小红的姐姐?
芳菊一下愤怒起来。她挑衅地挑了一下眉头。
芳菊:是有怎么样?
然后想要离去,错身之际——
马学文:她好吗?我一直在等她。
芳菊停住,心弦被触动,但怀恨在心。
芳菊:你害得她还不够吗?
马学文:我知道我对不住她,可是,我心里有她。
芳菊:你要是个真正的男人,那应该去找她。
马学文: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过她?——她在哪里?
芳菊:问我娘去。
芳菊疾步离去。
马学文怅然若失的望向天空。
天空湛蓝,有云飘过。
67.二丫的老家。黄昏。金色的余晖照着一幢小洋楼,二丫娘正坐在院子里的桌上和芳菊的男孩女孩一起吃饭。
男孩:姥姥,我爸不给我买变速自行车。
女孩:爹说过等你明年上初中再买。
男孩瞪了女孩子一眼。
男孩:就你嘴多,马屁精。
二丫娘笑,头发花白,衣衫整齐。
二丫娘:东东,你好好念书,等你上了初中,你爹要是不买,姥姥给你买。
男孩;真的?
二丫娘点点头。
女孩:那我呢?姥姥,我让二姨回来带我去大城市读书。好吗?
二丫娘一愣。
二丫娘:燕子,好,我的小乖乖,你长得最象你二姨,和她一样好看,等二姨来了,就带你去大城市读书,等她来了——
二丫娘抬起头,发现站在门口的马学文,她哆嗦了一下,拿了碗站起来,吩咐男孩子。
二丫娘:东东,把大门去关上,别让狗钻进来。
东东:知道啦。
男孩跑过去,发现马学文,转头向二丫娘喊叫。
男孩:姥姥,门口有个人。
马学文尴尬地笑了一下,迈进了门。
男孩: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马学文腑下身子,笑了笑,摸摸他的头。
马学文:我来看看你姥姥。
二丫娘:我不认识你,你走错门了,快出去。
马学文一步一步走过去,低着抬站在二丫娘面前。
马学文:姨,我知道这么多年你恨我,二丫恨我,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弥补,想挽回,可我找不到二丫,我在一直等待她回来。
二丫娘:哼,狼心狗肺,你等她回来做什么,还想害她不成?
马学文:姨,求你告诉我二丫的下落,如果你不能原谅我,也要让我给二丫当面认个错啊。
小女孩:我知道二姨在哪里。
二丫娘:燕子,你给我闭嘴。
马学文期待着。
二丫娘在思忖。
二丫娘:她不会原谅你的,当时,她还是一个孩子,她受的罪,你那能知道。
马学文:我知道——姨,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是个男人,只因当时年轻,没有承担起男人的责任,这么多年来,我心里有她,惦记着她,才和前妻离了婚,如果这辈子我见不到她,就让我一直这样一个人等下去。。。。。。
马学文转过身,慢慢离开。
二丫娘伸出手想拦阻,又收回。
二丫娘:等等,我告诉你她的下落,但,别再害了她,这孩子,一定受了不少的罪。
马学文的眼睛在黄昏的余晖里闪着万般激动和惊喜的光彩。
68.凤凰旅行社。总经理办公室。
小水逼视着马学文,马学文抽着烟。
小水:这么说我知道你是谁,尽管二丫从未提过她的过去。
马学文不语。
小水:你不觉得都已经过去了吗?她所经历的一切,她现在拥有的一切。人哪,有时候是回不去的。
马学文:你一定爱过。
小水一愣,随及大笑。
小水;你说呢?
马学文:所以知道爱一个人的所有苦衷。
小水有些恼怒了,疾语如狂风泻下。
小水:呵,真是笑话,苦衷?一个男人的苦衷,我不了解她的过去——和你的过去,但我却深知她十七岁就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一个人拼搏,一个人吃苦,一个煎熬着每一个日日夜夜,她所付出的,她所为生活和爱情付出的,就不算苦衷吗?
马学文无语,低下了头。
小水取出一支烟,放在嘴边,一摸隆起的小腹,扔给了马学文,马学文接住,自己点着。
屋子里静了下来。好一会儿,马学文站了起来。
马学文:这是我的电话,告诉她,我会一直等着她,等着她的谅解,等着她——回来。
马学文关上了门离去。
小水叹气。
69.数月后的戒毒所门前。
小水怀抱一束鲜花,和史蒂芬静静地望着铁门内。
二丫走了出来,远远的走来,慢的,一步一步。看到了小水他们,停住,两人对望着。
小水笑,笑着流下了泪。
二丫笑,指了指她的小腹。
二人抱在一起,紧紧地。
史蒂芬别过头,拭泪。
70.二丫的公寓,夜。
小水帮她敷面膜。
小水:叫你别动,专门给你买的,这些天,哪里都别想去,吃的住的全由我一个人替你操办,你呀,就给我在家中养着。
二丫:马上到秋季了啊,要去服装厂订货的。
小水:我的姑奶奶,我早和那边商议过了,现在不用去,网上看样,寄来样品看成色,落伍了吧。
二丫:那能行吗?
小水;怎么不行,都网络时代了,你呀,过几天我非把你拉进电脑班培训一下。
二丫:好吧,我听你的,对了,店里——
小水:一切运营正常,我把营业报表带过来了,明天你就开始审察。还有,他们不知道你的事,我只说你出国考察回来了。
二丫放心的闭上眼。
小水收拾东西,想起什么,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
小水:有个人找过你。
二丫:谁?
小水:你老家的。
二丫:我姐他们吧。
小水:不——一个男人。
二丫:那是?
小水:马学文。
二丫翻身从沙发上起来,望着小水,惊,恨,怨,念。
小水走过去,揉她的肩膀,将二丫扶着躺下。
小水:他一直爱着你,知道吗?
二丫无语。
小水:你用不着告诉我什么,他也没有说你们的过去,但是二丫,我知道的,这个男人,就是你这一生最后的归宿。
二丫的泪夺眶而出。
小水:生命的意义在于不停地朝前走。我说过的,你忘记了吗?
二丫抓住小水的手。
二丫: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她哭出了声。
房内桌上的那盆蝴蝶兰依旧美丽,旁边是马学文送给她的那本《复活》。
旁白:生命的意义在于不停地朝前走。
我一直在想这话对吗?
我有时真想停下来,回头看看我走过的路。
可是我发现走过的路都被风风雨雨堵住了,等我想回去时,却失去了回去的勇气。。。。
生命的意义在于不停地朝前走——是的,我们还得朝前行走,即使前面的路都是未知。。。。。
画面:
71.二丫驱车来到野草萋萋的山岗,她找到了栓子的坟墓,将一束素菊放在碑前。
她点着一支烟,慢慢依靠着碑坐下去,温柔地抚摸碑上的名字。将脸整个贴上去。。。。。
72.某银行柜台前。二丫拿出娟子姐临别给她的地址,在汇款单上填写:广东省**市***区***街 李梓良父母 收等字样。
她出银行,摘下墨镜,看城市的天空,天蓝如水。。。。。
73.乡下的大道上。金秋的阳光,无际的原野。
二丫开着车疾驰。
夕阳将落,车停在了老家的门口,母亲在和姐姐相倚着等待她。
二丫下车,望着娘。
娘抖动着,抖动着,芳菊搀扶着她朝前一步一步走过去。
二丫扑上去。
娘扑上去。
二丫:娘,我想你。
娘:二丫,我的孩子,娘可把你盼来了啊。
芳菊在一旁哭。
女孩对男孩:二姨可真漂亮。
74.二丫老家房中。阁楼内,夜。
二丫和娘睡在一起,娘侧过身子一遍遍抚摸二丫的脸。
娘:这么多年,不记恨娘吧。
二丫:娘,你怎么能这样说,都过去了。
娘:哞,可是你还是这样一个人,娘放心不下。
二丫:娘,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娘点点头,想了想。
娘:二丫,马老师找过你吧。
二丫点点头。
娘:他对你好吗?
二丫:娘,我怎么知道呢,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娘:是啊,我看他是对你实心的。
二丫:娘——
娘:要不,见见他,就算回来问个好。
二丫望着天花板,不语。
乡村的夜,寂静无声。
75.二丫老家。中午。
二丫抱着外甥女和娘在院中摘菜,男孩子在玩耍。芳菊在厨房做饭。
二丫的手机响。
小水:怎么样?
二丫:什么怎么样,我娘挺好的。
小水:少给我来这套,明明知道人家问什么,说,是不是见过他了。
二丫瞅瞅母亲,低下头。
小水:你呀你呀,你可急死我了,你要是不把这事给我搞定,可别回来,算了,我还是打电话给他说你回来了,我还忘记他留了电话,我这就打给他——
电话挂断。
二丫:小水,小水,你——
娘:二丫,有事?
二丫:娘,没有,那边的朋友。
娘:哦,可别急着回去,多陪娘几天。
二丫:娘,我不走。你放心。
芳菊端了饭菜招呼大家吃饭。
76.乡村的黄昏。
二丫一个人在田野,麦浪滚滚,有风吹过。
马学文出现在她身后。
马学文:赵小红——二丫。
二丫,回——头。
惊喜,想念。
二丫:你。。。。。。。还好吗
马学文:我不好,因为一直找不到你。
二丫想起了什么(过去的伤害),强忍着眼泪,望着将落的夕阳。
二丫:你找我做什么。。。。。。都过去了,忘记我吧。
马学文:你以为,我可以忘记你,你以为,你心里忘记了我。
二丫:不要再说了。
二丫:你保重。
二丫欲离去。
马学问:二丫,二丫,二丫。。。。。
马学文情急之下拿出了那把口琴。
琴声响起,爱的主题曲响起,如那年那夜淅沥不息的雨。
二丫停住了脚步。
马学文吹着口琴慢慢走上来,走上来。
他从后面抱住了她。
她的头靠在他的胸上,泪,滚滚泪下。
他们接吻,相拥,深吻,激吻。。。。。。
麦浪滚滚,有风吹过。
爱的主题曲不息,飘向无际的蓝紫的天穹。。。。。。。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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