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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东周三国演义——伍员范蠡与西施(60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吴纯光(执笔)夏廷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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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集电视连续剧 东周三国演义 ——伍员范蠡与西施 编剧 吴纯光(执笔) 夏廷献 前30集正文(集均16000字以上) 第一集:平王相思 场:01 景:楚国宛邑(今南阳)北部(南召境内)·楚长城·关楼 时:日 人:范龙(楚将军、范蠡之父,40岁左右)、费无忌(楚国“太傅”——辅佐大王掌管礼法制定和颁行的高官),30岁)、文种(楚国“行人”——掌管朝觐聘问等外交事务的官员,25岁)等 绵延在群山峻岭中的石砌楚长城,巍峨险峻。 长城关楼正中,硕大刚劲的钟鼎文体“楚”字十分醒目。 城墙及关楼上面,彩旗飘扬。 楚军士兵手持戈矛等长兵器,列队在关楼大门两旁。 大门外石板铺就的广场上停着楚国迎亲的橙黄色豪华重帷车。 关楼之上,身带佩剑的楚将范龙、费无忌太傅、文种行人,站在平台垛口处,眺望北方。十几名持长剑卫士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立。 费无忌回头看了看太阳:“范将军,按照约定时辰,秦国送亲队伍该到了呀!” 范龙目不转睛地看着丛林中的官道,没有答话。 一群白鹭从蓝天上飞过,发出了悦耳叫声。 文种用手指前方:“太傅,将军,你们瞧,远处已经有飞扬的尘土了。” 费无忌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服装:“走,迎接秦国公主孟赢太子妃!” 三人先后走下城楼台阶,卫士们紧跟其后。 场:02 景:山林·驰道·重帷车 时:日 人:申包胥(楚国君后裔、宫厩尹——即养马的小官、赴秦迎亲特使、25岁左右)、子蒲(秦哀公长子、秦将军,25岁左右)、子虎(秦哀公次子、将军,20岁左右)等 蓄着长发的申包胥,骑着棕红色高头大马引领秦国送亲队伍,在林间沙石道上奔驰。 紧跟申包胥后面的是骑着白色战马的秦将军子蒲,其次是三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拉着的一辆金黄色重帷车,再次是骑着黑色战马的秦将军子虎。子蒲和子虎是送妹妹孟嬴到楚国的特使。 子虎后面是一群手持长戈的秦兵,再后是几辆拉着嫁妆的官车。车上均插有一面旗帜,每面旗上均有钟鼎文体字“秦”。 申包胥看到了高耸的关楼,欣喜地扬手,子蒲亦扬手,后面重帷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场:03 景:重帷车内 时:日 人:孟嬴(秦国公主,18岁)、冬梅(孟嬴的侍女,17岁) 冬梅掀开车帘,瞧见了横贯东西的楚长城,转过头来,欣喜地:“公主,公主,楚国到了!到楚国了!” 孟嬴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觉察的笑容。她轻轻地拨开冬梅,将拉开的车帘,关了起来。 冬梅疑惑地:“公主就要见到太子郎君了,难道不高兴吗?” 孟嬴脸上又出现了一丝淡淡的愁容,告诫地:“冬梅,背井离乡,人地两生,举止言谈,处处小心才是。” 冬梅点头:“公主放心,冬梅记住了。” 场:04 景:关楼前·开阔地 时:日 人:范龙、费无忌、文种、申包胥、孟嬴、冬梅、子蒲、子虎等 重帷车停下后,申包胥下马,回头快步走到重帷车五尺开外,客气地:“启禀公主,已达楚国疆界,请公主换车前行!” 子蒲和子虎走到车前一丈外,以立正姿势肃立两边。 范龙快步走向申包胥,双手抱拳:“申大人接亲有功,一路辛苦!” 申包胥真诚地:“辛苦不敢当,受大王重托,包胥不敢有丝毫懈怠。” 范龙高兴地:“昔日秦晋结为姻亲,两国不动兵戈数十年。如今秦楚联姻,必将给两国边境带来安宁。”祝贺地,“大王一定会重赏接亲功臣!加官进爵怕是少不了的。 申包胥:“范将军想必知道,在下历来不求闻达。作为楚君之后裔,为国尽心效力是我本分。” 范龙感佩地:“包胥境界,令本将敬佩!” 冬梅搀扶着孟嬴走下重帷车,踩着石板地上铺着的红地毯,在申包胥导引下,缓步朝停放着的楚国的重帷车走去。 身着红衣的孟嬴,一直低着头,在登上楚国重帷车之前,抬头看了一眼镶嵌在关楼门楣上方石板中的硕大“楚”字,回头看了一样自己乘坐过的重帏车,依依不舍地用眼神同两位哥哥道别。 费无忌一直用眼睛盯着孟嬴,在孟嬴抬头的刹那间,费无忌被孟嬴的美貌惊得目瞪口呆,咽着口水,虚汗直冒,感到有一束红光射来,不由地头晕目眩,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文种赶紧上前,惊愕地:“太傅!太傅!你这是怎么啦?”说着,用拇指紧紧按住费无忌的人中。范龙和申包胥也先后围拢过来。 稍倾,费无忌睁开眼,看了看文种,看了看范龙和申包胥,又揉了揉眼睛:“秦国公主,不,楚国太子妃呢?” 申包胥:“太傅大人,公主孟嬴已登上楚国重帷车。你就放心吧。” 费无忌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讪讪地:“嗨!这些天因操持迎亲大事,殚精竭虑,寝食不安,刚才突然感到天旋地转。没事了!没事了!”起身吩咐地:“太子大婚礼礼仪之事尚未准备就绪,你们三人护送公主慢慢行走,我要立即赶回郢都!”说着,示意属下牵过马来,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孟赢乘坐的重帷之车,飞奔而去。 范龙摇头,文种一笑。 申包胥感叹:“这个乡里小儿,不知又打什么鬼主意?” 场:05 景:楚平王寝宫 时:夜 人:楚平王(60岁)、费无忌 楚平王躺在坚固的竹躺椅上,微闭双眼,轻轻地咳了两声。 侍女送上一杯银耳汤,费无忌上前从侍女手中接过银耳汤,挥手示意侍女出去。 费无忌端着汤杯蹲在平王身边,要为平王喂汤。 楚平王有点烦躁地摆手,表示不愿喝汤。示意费无忌坐在旁边。费无忌把汤杯放在一边茶几上,搬过凳子坐在了平王跟前。 楚平王询问地:“这么说,你见到秦国公主了?” 费无忌谦恭地:“见到了!” 楚平王关切地:“长得怎么样啊?” 费无忌兴奋地:“大王啊,简直是光芒四射!” 楚平王一下子来了精神:“唔?惟楚有材,秦国也有光芒四射的美女?” 费无忌:“原先微臣也是这么想的。当秦国的重帷车门打开,一个身着红衣的窈窕淑女,飘飘然如仙女下凡一般出现微臣眼前,微臣的眼睛就像看到了正午的太阳,一下子被光芒刺得什么也看不见了,身体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楚平王哈哈一笑:“哦……闹了半天,你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费无忌:“大王,看到了,而且看得很清楚。孟嬴公主下车时一直低着头,在快走到楚国重帷车跟前时,她抬头看了一眼楚长城,她那脸庞,就像初升的红太阳,那双眼睛,简直光芒万丈!” 楚平王心痒难耐地:“真的看清楚了,就给寡人描述描述。” 费无忌形容地:“有道是:丹凤眼水灵灵好似碧波,悬胆鼻实在是不鼓不凹;樱桃口红扑扑半闪半合,隐约约能看见牙排似玉;粉项腮如桃花浓妆扮抹,既不大也不小两个酒窝;披一条金丝纱微微抖动,光闪闪倒比那衬衣还薄;上身穿山河裙光华夺目,身披红玫瑰色丝绸绫罗;腰系羊脂色玉佩叮叮当当;地理裙巧工造别有风味,翠绿裤正合体大方洒脱;敢说是天下第一美人,胜过那瑶池仙子多多!” 楚平王听得入神,不断地吞咽着口水,接着又咳了两声。 费无忌赶紧给楚平王捶背。 楚平王换了一个姿势,脸上恢复了正常神态,无所谓地:“无忌啊,你长期在乡下当私学先生,怕是没见过楚国美女,所以才会如此大惊小怪。” 费无忌试探地:“大王如若不信,微臣可设法在太子大婚之前,让大王一睹秦国公主的美丽姿容。” 楚平王故作姿态地:“混帐!公公偷瞧儿媳,悖周礼,伤民俗,你想置寡人于何地?” 费无忌赶紧下跪,讨饶地:“大王恕罪,无忌罪该万死!” 楚平王挥手:“好了,好了。太傅操办太子大婚一事,十分辛苦,功过相抵,平身吧。” 费无忌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施礼退出,临走看了楚平王一眼,心里说:“老家伙装正经哩!哼!” 场:06 景:国宾驿馆·院落 时:日 人:孟嬴、冬梅、申包胥 孟嬴和冬梅正在院落水塘边赏花,申包胥走上前来。 冬梅首先看到,禀报地:“公主,申大人来了。” 孟嬴装作没听见,继续欣赏着满园的花卉。 申包胥走上前去:“启禀公主!楚国郢都郊外云梦观,是享誉天下的风景胜地,不仅有峻峭的奇山异峰,还有飞流直下的瀑布,响声叮咚的溪流,一步一景,步步有趣。一年四季,鸟语花香,是地处黄土高原地带的贵国难以看到的。” 孟嬴感兴趣地:“真有如此美妙的去处?” 申包胥请示地:“公主如有兴趣,包胥即作安排。” 冬梅埋怨地:“申大人,公主都来三天了,一直困在驿馆,楚国办事也太慢了吧?” 孟嬴批评地:“冬梅,不得无理。” 申包胥解释地:“启禀公主,大婚典礼已准备就绪,只是太子建和伍奢太师在北疆城父视察防务,过几天才能返回郢都。” 冬梅喜悦、撺掇地:“公主,那咱们明天就去云梦观游玩,好不好?” 孟嬴客气地:“如果不是太麻烦,就先谢过申大人的关照了。” 申包胥施礼:“包胥遵命!” (注:城父——今亳州市谯城区城父镇,当时是楚国北部边陲与晋国接壤的重镇) 场:07 景:郢都郊区·云梦观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皇甫标(楚国王室卫队长,25岁左右)、士兵等 一座山峦叠翠、绿水长流、繁花似锦的“大观园”。 楚平王车辇,在刻有“云梦观”三个大字的门楼前停了下来。费无忌上前扶楚平王下辇,然后跟在楚平王后面跨进了云梦观大门。 楚平王走在观中长长回廊内,发现腰配长剑皇甫标和几名士兵紧跟跟在身后,吩咐地:“你们在门口等着,寡人今天要尽兴一游。” 皇甫标和士兵们停止了脚步。 费无忌对皇甫标笑笑,跟在楚平王身后继续前行。 楚平王望着身边美景,感慨地:“爱卿啊,寡人作为一国之主,每天都要上早朝,内政、军务、外交、后宫,事事都得操心劳神,哪有做一个平民百姓自在安逸啊!” 费无忌拍马屁地:“正因大王日理万机,楚国子民才有幸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老百姓知恩图报,每日都在祈祷上天,祝福大王万福万寿!” 楚平王感叹地:“岁数不饶人啊。再过几年,寡人怕是连这台阶都迈不上去了。” 费无忌奉承地:“大王鹤发童颜,老当益壮,步履矫健,无忌紧赶慢赶,都难以跟上大王健步如飞的步伐。” 楚平王心里说:“明知道是吹捧,就是听着舒服。”望了望山峰,走得更快了。 场:08 景:云梦观·长廊 时:日 人:孟嬴、冬梅、申包胥 孟嬴和冬梅在绿色笼罩的长廊中奔跑、嬉戏。 申包胥在远处跟随。 场:09 景:云梦观·云峰景点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 费无忌跟在楚平王的后面登上一个宽大平台。 平台的正面是松涛云海,后面是连绵的绿水青山。 费无忌上前扶着楚平王,介绍地:“这就是著名的观云亭。” 楚平王甩开费无忌的手,健步向观云亭内走去。 费无忌微笑地:“大王英武,不减当年。”说着,跟在楚平王后面走向观云亭,手指前方:“大王,您瞧,前面这蔓延的山脉,像不像一条卧着的巨龙?” 楚平王远眺群山,不置可否地:“嗯,有点像。” 费无忌大胆地:“大王,不是有点像,就是一条巨龙!楚国之大龙!” 楚平王欣喜地:“哦……” 费无忌解释地:“一位风水大师,游览了云梦观后说,大楚称霸华夏之时,就是巨龙腾飞之日!” 楚平王感兴趣地:“能否设法请到这位风水大师?” 费无忌口气和缓地:“民间高人飘忽不定。再说,此类谶言,只可意会,不便明说。” 楚平王肯定地:“太傅言之有理!山水,风水,魂在一个‘水’字,妙在‘意会’二字。走,陪寡人欣赏欣赏云梦观的瀑布群。” 场:10 景:云梦观·瀑布景点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孟嬴、冬梅、申包胥 费无忌陪着楚平王刚刚转过一个山角,彩练般的瀑布展现在眼前。 孟嬴和冬梅正在瀑布前嬉戏玩耍。 申包胥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眼睛余光突然看见了楚平王,扭身跑到楚平王一丈开外,双膝下跪:“不知大王巡视云梦观,宫厩尹申包胥有失远迎,请大王恕罪!” 楚平王:“寡人微服游览云梦观,没有告知朝臣,爱卿何罪之有?快快平身。” 申包胥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孟嬴和冬梅,惶恐地再次下跪:“启禀大王,微臣担心太子妃在驿馆愁闷,特邀前来云梦观欣赏楚国的大好河山。请大王恕罪!” 费无忌故意不悦地:“太子婚典尚未举行,现在只有秦国公主,哪有什么太子妃?” 楚平王:“太傅,不要鸡蛋里头挑骨头嘛。今天秦国公主,明天不就是楚国太子妃了吗?” 费无忌讪讪地:“这……” 申包胥:“谢大王恕罪。”看了一眼费无忌。 楚平王亲切地:“爱卿快快平身。” 申包胥起身。 正在忘情嬉戏的孟嬴和冬梅,看到楚平王到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费无忌:“大王驾到,还不快快前来拜见!” 冬梅和孟嬴低着头,慢慢地向平王走来。 楚平王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始终盯着孟嬴。 费无忌仔细观察着楚平王的表情和神态。 冬梅距楚平王一丈开外,倒身下跪:“秦国公主侍女冬梅拜见大王。祝大王福寿无疆!” 一直低着头的孟嬴,曲了一下身子:“秦女孟嬴,拜见大王。” 费无忌:“拜见大王,为何不跪拜?” 孟嬴抬起头,看了看费无忌,又看了看平王:“请大王见谅,孟嬴有生以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跪拜。” 在孟嬴抬头的一刹那,楚平王眼睛一亮,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公主……免……免……免礼。”说着,慢慢地走近孟嬴,用色迷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孟嬴。 申包胥看到大王失态,立即上前:“启禀大王,时辰不早了,微臣请求带孟嬴公主回驿馆歇息。” 楚平王愣怔了片刻:“好,好……一定要关照好公主。” 申包胥领命地:“遵命。” 楚平王目不转睛地看着孟嬴:“公主,有什么需求,就让申大人转告寡人。” 孟嬴:“谢大王。” 孟嬴、冬梅、申包胥转身,快步离去。 望着孟嬴的背影,楚平王不断地喘气,吞咽着口水。 费无忌看着楚平王的样子,脸露喜色。 场:11 景:云梦观·入口处 时:日 人:孟嬴、冬梅、申包胥、皇甫标、士兵等 申包胥带领孟嬴、冬梅匆匆来到云梦观出口处。 申包胥看到楚平王的皇甫标和士兵正在楚平王的车辇前巡逻。 申包胥催促地:“公主,快上车!” 孟嬴瞧了一眼楚平王的车辇,若有所思。 冬梅:“公主,上车吧!”说着,上前搀着孟嬴,快步登上了重帷车。 申包胥登上御座,鞭子一挥,三匹骏马立刻飞奔起来。 场:12 景:云梦观·回廊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 楚平王惊叹地:“想不到秦国真有如此漂亮的美人。” 费无忌谄媚地:“大王,微臣所言不虚吧?” 楚平王感叹地:“太子比寡人有福啊!” 费无忌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微笑,故意地:“大王拥有三宫六院,难道就没有一个中意的美人?” 楚平王感慨地:“唉,女人易得,美女难求啊!” 费无忌微笑地:“这有何难?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楚平王愣了一下,若有所思。接着叹了一口气:“回宫去吧,寡人累了,想歇会了。” 场:13 景:国宾驿馆 时:日 人:孟嬴、冬梅 冬梅正在给公主整理床铺,孟嬴刚刚沐浴完毕,穿着睡衣,走到床铺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关切地:“冬梅,你也赶紧洗洗,早点休息吧。” 冬梅兴奋地:“公主,云梦观风景真是迷人,要不是遇见大王,我们多玩一会儿才好呢!” 孟嬴若有所思地:“冬梅,你说今天这事,是巧遇呢,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冬梅回忆地:“看申大人的神态,好像不是刻意安排。” 孟嬴不悦地:“大王看人的神态,让我感到很别扭。” 冬梅好心地:“依我看,那是大王对公主的关爱。” 孟嬴:“关爱?我好像没有感受到父辈对儿女那种关爱之情。” 冬梅:“公主的意思是说,大王有不良动机?” 孟嬴:“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冬梅:“公主可不能多想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让公主长得这么漂亮,哪个男人见了都会眼馋心动的!” 孟嬴:“死妮子,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说着,用手咯吱冬梅。 冬梅一下子倒在床上,求饶地:“公主饶命!冬梅再不敢乱说了。” 场:14 景:太师府邸 时:日 人:伍子胥(名员、字子胥,30岁左右,太子“伴读”——无官职无俸禄,只是一个头衔,但只有世家子弟才有资格充当)、范龙、文种、申包胥 伍子胥对申包胥不悦地:“你怎么想起来带太子妃去游云梦观呢?” 申包胥解释地:“费太傅说,太子和伍太师在城父视察防务还要等几天才能回来,不要让太子妃在驿馆里闷着,可以带她们到云梦观游玩。我感到这个主意不错,就带他们去了,谁知……” 范龙分析地:“太子十分敬重伍太师,一直看不上生性狡猾的费无忌。为此,费无忌一直嫉妒太师,他是不是想利用秦国公主,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文种回忆地:“那天在边关,费太傅看到太子妃,立刻瘫倒在地。后来,又以准备婚典为由,只身一人返回郢都。这些举动,有点反常。” 申包胥小声地:“今天,大王看到太子妃,身子趔趄了一下。那眼神也很不对劲。” 伍子胥欲知究竟地:“包老弟给我们描述描述。” 申包胥回忆地:“大王一看到太子妃,顿时精神倍增,那双老眼上下不停地打量。具体我也无法描述,总之一句话,不像一个长辈。” 范龙疑惑地:“难道大王对太子妃会有非分之想?” 伍子胥坦荡地:“不会吧!” 文种表情复杂地:“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范龙忧虑地:“这可怎么办呢?秦国公主和我楚国太子婚约一旦出现意外,好容易建立起来的秦楚联盟关系,就会受到严重影响,弄不好秦楚还会刀兵相见。” 申包胥决断地:“抓紧给太子举行大婚典礼!免得夜长梦多。” 文种赞同地:“包胥大人说得对,把生米做成熟饭再说!” 范龙提醒地:“可太子和伍太师正在城父视察防务……” 文种出主意地:“子胥兄是不是连夜赶往城父,把郢都的情况如实禀报太师。请太师定夺。” 伍子胥慨然地:“好,我现在就出发。”说着就要出门。 申包胥:“胥兄等等,先跟我到马厩去,我给你选一匹汗血宝马。” 伍子胥:“谢谢老弟!” 场:15 景:楚平王寝宫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申包胥、蔡王后(50岁左右)、疾医、侍者等 楚平王躺在卧榻上,不断地咳嗽。 蔡王后用被子垫在平王身后,然后又拿起水杯给平王喂水,不解、埋怨、心疼地:“前天还好好的,怎么去了一趟云梦观,一下子就病成这个样子?” 疾医背着药箱进屋。 蔡王后起身,着急地:“疾医,大王一天多没用饭了,快给大王诊诊脉!” 疾医上前给楚平王把脉,把了一阵,看了看平王脸色,耳际响起费无忌的吩咐“药而不愈,不药而愈。八字箴言,你要记清了!”摇了摇头,起身掉头,背起药箱就走。 蔡王后紧跟疾医到门口,拦住疾医:“大王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你怎么也不开个方子?” 疾医叹了一口气:“王后,大王之病,无药能医。” 蔡王后惊愕地:“啊!不治之症!”身子一晃,差点晕倒。 疾医上前扶住王后,小声地:“大王所患之病,药而不愈,不药而愈。”说完疾步离去。 蔡王后沉思地:“药而不愈,不药而愈。”走到楚平王床前,“大王,‘不药而愈’之病,到底是什么病呀?” 楚平王故作糊涂地:“我又不是疾医,何以作答?” 蔡王后不满地离去。 侍者走近:“大王,宫厩尹申包胥求见。” 楚平王:“宣。” 侍者:“宫厩尹申包胥觐见!” 申包胥匆匆来到楚平王床前,屈身下跪:“微臣申包胥拜见大王!” 楚平王有气无力地:“爱卿,平……平……平身。” 申包胥起身,走到楚平王床前:“大王,前天巡游云梦观,还健步如飞,怎么才两天功夫,就病成了这样?” 楚平王看到申包胥,立刻来了精神,他欠起身,看着申包胥,微笑地:“爱卿出使秦国,接来了公主孟嬴,本王要嘉奖你。” 申包胥:“为国效力,乃臣子之职责,岂敢言功。” 楚平王:“爱卿想任何种官职,不妨直接告诉寡人。” 申包胥:“微臣就适合宫厩尹一职,常住云梦观,与山水和良马为伴。” 楚平王:“好,好!爱卿想要何种赏赐,亦可尽管说来。” 申包胥:“云梦观是楚国大好河山的象征,是否投入一定物力和财力,让微臣把这一景观胜地保护好,建设好。另外,微臣还想增加军马饲养的数量,以保证未来作战之需。” 楚平王赞赏地:“好,爱卿乃忠臣良将。寡人想让你这位宫厩尹,再兼任云梦观的总管,所需费用概由国库调拨。” 申包胥:“谢大王!” 楚平王:“孟嬴公主还好吗?” 申包胥表情复杂:“遵照大王旨意,微臣作了周到安排。” 楚平王:“楚国饮食,公主不一定习惯。想法聘请秦国厨师……”翻了一下身子,“一个女孩家,远离父母,来到楚国,我们可要善待啊!” 申包胥扑通跪地:“微臣明白。” 场:16 景:驰道·河滩 时:傍晚 人:伍子胥 伍子胥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在驰道上飞奔。 伍子胥满头都是汗。 伍子胥发现了一条河,勒马跳下,牵马来到河滩,从马背褡裢中取出一个饼团,放到马嘴中,拍拍马头后,自己走到水边,用手抄水洗了洗脸,又趴在水边,低下头去喝水。 伍子胥喝完水,望了望天色,牵起吃完饼团到水边喝水的汗血宝马,一个纵身,骑上马背,勒紧缰绳,飞奔而去。 场:17 景:楚平王寝宫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蔡王后、侍者、皇甫标等 蔡王后端着一碗稀饭,坐在床边,给楚平王喂饭。 楚平王吃了两口,摇头表示不想吃了。 蔡王后将稀饭碗放在了茶几上,摇了摇头:“你这得的到底是什么怪病,不吃,不喝,也不睡。疾医还说什么‘药而不愈,不药而愈’。” 楚平王讨厌地:“快快,把饭碗给我端走。整天唠唠叨叨,真烦人!” 蔡王后不悦地:“怎么?几天粒米未进,脾气还这么大?再饿三天,看你还有没有脾气?”说完,生气地端着碗走了。 侍者进来:“太傅费无忌求见。” 楚平王眼睛一亮:“宣。” 侍者:“太傅费无忌觐见!” 费无忌走到楚平王床前,扑通下跪:“微臣费无忌拜见大王,祝大王万福万寿。” 楚平王亲切地:“爱卿平身!” 费无忌:“闻大王有疾缠身,夜不能寐。思来想去,莫不是与巡游云梦观有关,若果如此,臣罪莫大矣!” 楚平王:“云梦观之游,寡人心旷神怡。寡人之疾,始于内心,爱卿切莫自责。” 费无忌:“启禀大王,臣幼时曾读过医典,诊脉问疾,时有灵验,愿为大王诊断诊断,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楚平王:“寡人只知爱卿饱读诗书,足智多谋,没想到还会把脉问诊。有道是,人有病,天自知。寡人倒要试试爱卿的医术如何?”说着伸出了右手。 费无忌:“男左女右。” 楚平王一笑,抽回右手,伸出左手。 费无忌开始给楚平王把脉。 楚平王闭着双眼,费无忌也闭着双眼。 费无忌:“大王有疾,王后焦急。”睁开眼,瞧了一下楚平王。 楚平王没有任何反应。 费无忌:“陈妃、曹妃、赵妃,拜神求医。”睁开眼,瞧了一下楚平王。 楚平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费无忌:“公主孟嬴,尚不知情。”眯眼看去,只见楚平王立即打了一个冷颤,睁开眼睛,眸子放光。 楚平王:“爱卿,千万不能把寡人有疾一事,告诉孟嬴公主。” 费无忌的脸上露出了神秘一笑:“医典有云,人生有疾,多数可医;唯有心疾,用药不宜;忧郁无神,不眠无力;心烦意乱,喜怒无据;疑难杂症,九死一生。” 楚平王:“九死一生?爱卿,爱卿,救救寡人,救救寡人……” 费无忌严肃地:“启禀大王,臣有方药一剂,俗称‘不药之药’,不仅可以治愈大王心疾,而且还能有大补作用,让大王年轻二十岁!” 楚平王着急地:“什么灵丹妙药,快快说来!” 费无忌起身,扑通一声,跪在楚平王面前:“此药简单,微臣不敢开方。” 楚平王:“给寡人治病,有何顾虑?” 费无忌连连叩首:“请大王恕臣死罪,臣方敢下不药之药。” 楚平王一下子坐了起来:“恕你无罪,但说无妨。爱卿平身。” 费无忌起身,坐在楚平王面前榻上,小声而神秘地:“大王之疾,起因于秦国美女。” 楚平王:“秦国美女?” 费无忌:“此人就是明天的太子妃,今天住在国宾驿馆中的秦国公主孟嬴!” 楚平王一惊,接着叹了一口气:“此女只有天上有,人间实在难以寻。云梦观见后,寡人一直不能自已。”转眼看着费无忌,“这就是寡人的病因?” 费无忌肯定地点了点头。 楚平王询问地:“爱卿,准备给寡人用什么药方?” 费无忌出主意地:“微臣已经物色一名从齐国来郢都探亲的有姿色民女,打算也安排在国宾驿馆。事先做好安排……”与楚平王耳语。 楚平王听着听着,把床铺一拍,勃然大怒,呵斥地:“混账东西!孟嬴是寡人的儿媳,天下皆知,岂能胡来!你……你……想陷寡人于不仁不义之境地吗?想让今人和后人骂寡人是连猪狗都不如的畜生吗?” 费无忌立即跪下:“大王息怒,微臣罪该万死,罪不可恕。” 楚平王大声地:“来人,把费无忌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侍者:“大王有令,重打费无忌五十大板!” 皇甫标率领士兵跑步进宫,将跪在地上的费无忌拖了出去。 场:18 景:驰道 时:日 人:伍奢(太师,55岁)、太子建(25岁)、伍子胥 伍奢、太子建、伍子胥骑着马在驰道上飞奔。 伍子胥在前,太子建紧跟,伍奢在后。 太子建疲惫地:“不必这么着急吧?” 伍子胥:“殿下,此事犹如救火,一刻耽误不得!” 太子建回头看伍奢:“师傅怕有点吃不消了。” 伍子胥回头看了一眼:“没事!快!” 伍奢看着自己的儿子,扬鞭策马,心里说:“这小子,心里总是装着一团火!” 场:19 景:楚平王寝宫外 时:日 人:费无忌、皇甫标、士兵甲乙丙丁等 费无忌趴在一个长条板凳上,士兵甲和士兵乙手持木棍,威严地站在两侧,准备执行杖刑。 费无忌侧回头看了一眼士兵甲,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士兵乙,表情轻松地埋头接受杖刑。 士兵甲和士兵乙将棍子高高地举起,轻轻地打下,同时高声数:“一……二……三……四……” 每当棍子击打到费无忌的屁股时,费无忌都要大叫一声。相互之间,配合十分默契。 皇甫标走了过来,发现两名士兵暗中偏袒费无忌,便走到站立着的一排士兵面前,一招手,士兵丙和士兵丁跑步上前。 皇甫标命令地:“那俩混蛋中午没吃饭,你俩去把他们换下来,按规矩执行!” 士兵丙和士兵丁:“是!” 士兵丙和士兵丁跑步上前,分别从士兵甲和士兵乙手中夺过棍子,扎扎实实地击打了起来。同时数数:“三十,三十一、三十二……” 刚才轻打时,费无忌叫声不断。真正重打了,费无忌反而紧咬牙关,一声不啃。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 四十、四十一…… 随着数字的增加,费无忌的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液浸透了衣裤。 场:20 景:费无忌府邸 时:日 人:费无忌、东郭钦、南宫图(均为费无忌门客,20多岁) 东郭钦和南宫图给费无忌的伤口换药。 东郭钦不解地:“师傅如此忠于大王,大王还这样杖责师傅,真让人想不通。” 南宫图埋怨地:“大王也太狠了。” 费无忌翻身坐起,生气地:“竖子,都给我跪下!” 东郭钦、南宫图立刻跪地:“师傅,学生知过了。” 费无忌教训地:“背后非议大王,作为臣子,是不忠;作为臣民,是不敬!” 东郭钦、南宫图:“谨记师傅教诲!” 费无忌训导地:“大王杖责,是对臣子的信任;受屈而无怨,这是为人臣者应尽的职责。一点委屈都不能受,一点屈辱都不能忍,何以成就大事?” 东郭钦、南宫图:“师傅所言,万分精辟;学生牢记,受用终身。” 场:21 景:伍奢府邸 时:日 人:伍奢、文种、范龙、伍子胥、申包胥 申包胥:“费无忌被大王杖责了五十大板,在家卧床休养呢!” 伍奢:“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申包胥:“多方打听,无人知晓。” 文种:“费太傅历来工于心计,怎么会被大王杖责呢?” 伍子胥:“哼!智者千虑,亦有一失。” 范龙:“或许因哪句话没有注意,得罪了大王。” 伍奢:“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范龙:“满朝文武大臣,被大王杖责过的不下数十。杖责费无忌有何稀奇?” 文种:“费无忌被杖责,实属奇闻。” 伍奢:“费太傅入朝以来,善于察言观色,凡事都能投大王所好,短短几年间,不仅官至太傅,而且成为大王难以割舍的心腹。” 申包胥:“包胥思之再三,或许与太子妃有关。” 伍奢:“嗯,言之有理。” 范龙:“这么说来,太子的大婚典礼,必须抓紧进行。” 文种:“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伍奢:“范龙将军、文种行人、包胥大人,还有子胥,你们分头准备。我这就去大王寝宫,奏请大王,即刻为太子完婚!” 范龙:“大王会准奏吗?” 伍奢:“应该会吧!” 伍子胥:“快去吧,爹!” 伍奢看了伍子胥一眼:“就你性急!” 场:22 景:国宾驿馆·化妆间·客厅 时:日 人:孟嬴、冬梅、熊玉(楚国公主,16岁)、侍女等 两名侍女给孟嬴化妆、穿着新婚礼服…… 孟嬴身着盛装,走出化妆间,来到客厅。 冬梅看到身着婚礼服的孟嬴比往日更加漂亮、迷人,喜形于色。 冬梅:“主子,您今天实在是太漂亮了,简直是仙女下凡。” 孟嬴羞涩地:“少罗嗦,快到门口看看,迎亲的伴娘到了没有。” 冬梅跑出客厅。 孟嬴小心地整理着新婚礼服。 熊玉在冬梅引领下进门,看到身着盛装的孟嬴,十分惊讶,上前拉住孟嬴的手:“都说嫂子是绝世美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孟嬴:“熊玉妹妹才真的像瑶池仙女呢!”上下打量着熊玉。 熊玉:“太子哥哥真有福气。我要是男人,一定想方设法把你抢到手。” 孟嬴:“想不到,妹妹还是巾帼豪杰呢!” 冬梅:“我说公主伴娘,还不领着新娘上车?可别让太子新郎等急了。” 熊玉:“光顾着看新娘了,差点把伴娘的职责给忘了。”说着,搀着孟嬴,向门外走去。 场:23 景:费无忌府邸 时:日 人:费无忌、东郭钦、南宫图 费无忌躺在床上,东郭钦、南宫图站在床前。 东郭钦:“太子婚礼大典,师傅不去,太子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费无忌:“我这个样子,能去吗?” 南宫图:“嗨,卫队长如果让手下的人下手轻一点,也不会耽误师傅参加太子大婚典礼。” 费无忌:“休得嚼舌,卫队长是尽职尽责!” 东郭钦:“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许多人都开始改换门庭,竭力和太子府套近乎。” 费无忌:“什么叫远虑,什么是近忧?你们才喝了几天墨水?啊!我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都长。告诉你们,关键时候,要心无旁骛,稳如泰山。绝不能患得患失,左右摇摆。” 东郭钦:“谨记师傅教诲。” 南宫图:“太子亲政,不知要等到那一天呢!他们那些人,自以为聪明,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东郭钦:“就是,什么大婚典礼,不去也罢。” 费无忌:“谁说不去了?你们俩要代表我出席。” 东郭钦、南宫图:“让我们……代表师傅?” 费无忌:“你俩的主要任务,就是认真观察伍奢和范龙的一举一动。”说着,费无忌向东郭钦招了招手。东郭钦走近,费无忌又和他耳语了一番。东郭钦不住点头。 场:24 景:国宾驿馆·门前广场 时:日 人:孟嬴、熊玉、冬梅、侍女、群众甲乙(男)丙丁戊(女)等 孟嬴在熊玉和冬梅的陪伴下(孟嬴居中),踩着红色地毯,向接亲的重帷车走去。几名侍女紧跟在后。 地毯两边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群众甲:“哪一位是太子的新娘啊?” 群众乙:“这还用问,就是中间穿红色长裙那个。” 群众甲:“啧啧,传说中的天仙,也不过如此吧。” 群众乙:“能娶到这样的美女做媳妇,第二天一早就死,也心甘情愿。” 群众甲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群众乙:“怎么,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群众乙推了一下群众甲:“你才是癞蛤蟆呢!” 群众丙(女孩):“都说秦国公主长得像仙女一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群众丁(女孩):“我看那位伴娘也够漂亮的。” 群众丙:“那可是咱们的楚国公主!” 群众戊(中年妇女):“人靠衣服,马靠鞍。你们俩位姑娘如果穿上这样漂亮的衣服,不会比两位公主差多少。” 场:25 景:太子宫·门前广场一角 时:日 人:范蠡(10岁左右)、独山、独玉(双胞胎兄弟,10岁左右)、范龙等 新娘乘坐的重帷车刚刚停下,爆竹齐鸣。 广场的一角,长长的爆竹,吊在高高的树上。 一群孩童,在树下捡拾没有爆炸的爆竹。 范蠡穿着整齐。独山独玉衣衫褴褛。 一段没有爆炸的爆竹掉在了地上。范蠡第一个冲上前去,踩灭引信,就在他弯腰准备捡拾爆竹时,独山和独玉等一拥而上,抢夺地上的爆竹。 没有任何防备的范蠡被独山推翻在地。范蠡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飞起一脚,将独山手里的爆竹踢飞。紧接着,范蠡一个健步跨上前去,从地上捡拾起爆竹。 独玉冲到范蠡面前,挥拳击向范蠡。范蠡急忙躲闪,又来了一个顺手牵羊的动作,加上伸脚一絆,独玉摔了一个嘴啃泥。 独山领着一群男孩冲了过来。范蠡一个封眼拳,击中了独山的鼻子,顿时鲜血直流。 从地上爬起来的独玉大声喊道:“打伤人了!打伤人了!” 带兵维持秩序的范龙闻声跑了过来,掏出手绢,给独山擦拭鼻子:“蠡儿,还不给人家赔礼道歉!” 范蠡赶紧给独山和独玉分别鞠躬道歉:“对不起,范蠡有礼了。” 范龙看了看独山,又看了看独玉,上前一步拉过独山:“你是不是姓独?” 独山点了点头。 范龙:“你的父亲是不是叫独尊?” 独玉:“是!” 范龙:“你们的父亲是好样的,是楚国的大英雄!” 范龙转过脸来对范蠡说:“给你派个任务,到独山、独玉家里去看看,晚上就把情况告诉我。” 场:26 景:太子宫·门前广场 时:日 人:孟嬴、熊玉、太子建、伍子胥等 太子宫门前广场,鼓乐齐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广场正中铺设着Y型的红色地毯。 伍子胥作为伴郎,陪着太子建,漫步走向婚礼大殿…… 熊玉作为伴娘,陪着身穿婚礼盛装的孟嬴,慢步走向婚礼大殿…… 围观的人群,向新娘和新郎投来羡慕的眼光。 人群中不断地发出啧啧地赞叹声。 场:27 景:太子宫·大殿 时:日 人:楚平王、蔡王后、伍奢、范龙、文种、申包胥、孟嬴、熊玉、太子建、伍子胥等 楚平王和蔡王后在伍奢、范龙、文种等文武官员的簇拥下,走进太子婚姻大典的大殿。 楚平王拄着金黄色龙头拐杖,在一名侍女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向大殿右侧摆设的高堂座位。坐在座上后,环视左右,俯视前方,手中依然握着那个龙头拐杖。 蔡王后也坐到了高堂的位置。 文武大臣,自动地分列左右两边。 太子建和伍子胥(新郎和伴郎)在傧相的引领下,走进了大殿。 孟嬴和熊玉(新娘和伴娘)在傧相的引领下,走进了大殿。 大堂左侧设有一张供桌,供桌前有一个香炉;供桌上头供有天地君亲师的神位;供桌后方吊挂着祖宗神幔。 新郎和新娘就位后,作为伴娘和伴郎的熊玉、伍子胥退到大殿一侧。熊玉站的位置离楚平王很近。 申包胥(引赞):“新郎新娘就位!” 太子建和孟嬴走到香案前。 文种(通赞):“新郎新娘进香!” 太子建和孟嬴明烛,燃香,上香,俯伏,兴,平身复位。 申包胥:“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太子建和孟嬴跪下,随着喊声叩首、叩首、叩首。 文种:“进香完毕!” 申包胥走到楚平王和蔡王后侧前方:“新郎新娘就位!” 太子建和孟嬴走到楚平王和蔡王后的正前方。 文种:“一拜天地!” 太子建和孟嬴拜天拜地。 文种:“二拜高堂!” 就在太子建和孟嬴上前跪拜之时,楚平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孟嬴。孟嬴头顶红色盖头,楚平王无法看到孟嬴的面貌,十分着急,不由自主地拿起龙头拐杖伸过去,一下子将孟嬴的盖头挑了起来。 楚平王的这个动作,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孟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用眼睛看着楚平王。 蔡王后看着楚平王,愤怒地:“老头子,您这是怎么啦?” 熊玉眼疾手快,从地上捡起盖头,迅速盖在了孟嬴头上。 楚平王看到美丽无比的儿媳,如同遭到电击一般,一个趔趄,从座椅上摔了下来,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伍奢、范龙、文种、伍子胥、申包胥一起冲上前去。 伍奢:“大王!大王……” 范龙:“快,快喊疾医!” 场:28 景:云梦观·瀑布景点 时:日 人:申包胥、文种、伍子胥 申包胥:“那天,大王就是在这儿巧遇太子妃的。” 闪回一 正在忘情嬉戏的孟嬴和冬梅,看到楚平王的到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费无忌:“大王驾到,还不快快前来拜见。” 冬梅和孟嬴低着头,慢慢地向楚平王走来。 楚平王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始终盯着孟嬴。 闪回二 在孟嬴抬头的一刹那,楚楚平王眼睛一亮,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公主……免……免……免礼”说着,楚平王慢慢地走近孟嬴,用色迷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孟嬴。 闪回完 文种:“太子的大婚典礼,闹出这样的乱子,不是好兆头啊!” 伍子胥:“哎,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申包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大王用拐杖挑开儿媳盖头,这种丑闻将不胫而走。” 伍子胥:“一旦在百姓中传开,大王就会名声扫地,甚至会动摇楚国江山的根基。” 申包胥:“太子已近而立之年,如果上天保佑楚国,就会……” 文种赶紧做出制止的手势:“申大人,此话到此为止。” 三个人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场:29 景:太子寝宫 时:日 人:太子建、孟嬴 孟嬴正给笼中小鸟喂食。 太子建悄悄地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起孟嬴,快步朝寝宫走去。 孟嬴假意挣扎:“殿下,青天白日的,臣妾怎能……” 太子建:“美人,太阳落山还早着呢,我已经等不及了。” 太子建抱着孟嬴,走进了寝宫。 孟嬴:“室内这么亮堂,臣妾担心会让殿下失望。” 太子建把孟嬴往床上一撂,以最快速度关闭了所有窗帘,室内顿时暗了下来。 太子建饿虎扑食一般,扑向孟嬴…… 场:30 景:云梦观·养马场 时:日 人:申包胥、文种、伍子胥 山坡下是一大片碧绿的草原,树林旁是一排排整齐的马厩(草棚),白色的、黑色的、枣红色、棕红色、金黄色的骏马在马厩里不紧不慢地吃着草料。 伍子胥走向一匹枣红马,拉过马的缰绳,拍了拍马头:“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 文种:“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也。” 伍子胥看着申包胥:“包胥老弟,这就是你说的汗血宝马吗?” 申包胥:“那天你赶往城父,为太师送信,骑的正是这种马。你感觉如何?” 伍子胥:“汗血宝马,确实名不虚传。奔跑起来,不仅速度快、力量大、耐力强,而且步伐轻盈,疾驰如风。为太子的大婚典礼及时举行,立下了汗马功劳。” 文种:“汗马功劳。此语精辟,分解开来,就是‘汗血宝马,劳苦功高’。” 申包胥:“汗血宝马,也有人称其为天马。天马来兮从西极。它产自于西极的乌孙国。它头部清秀,毛色美观,外貌威悍,胸深腰细,神经敏捷,适应性强。” 场:31 景:太子寝宫 时:日 人:太子建、孟嬴 孟嬴的头上汗津津的,眼角上挂着泪珠。 太子的脑门上,汗珠点点。他伸手轻轻地抹去孟嬴眼角上的泪珠。 太子建:“公主,你怎么啦?” 孟嬴脸上顿时绽开了灿烂幸福的笑容。她一把搂住太子,翻身将自己的身体,压在了太子建身上。 场:32 景:云梦观·养马场 时:日 人:申包胥、文种、伍子胥 文种:“周穆王坐骑绝地、翻羽、奔宵,可能就是你说的汗血宝马?” 申包胥:“据说,周穆王赴瑶池所驾的八匹骏马,第一匹叫绝地,跑起来蹄不着地;第二匹叫翻羽,跑起来比飞鸟还快;第三匹叫奔霄,一夜可以行万里;第四匹叫超影,能够追逐太阳奔跑……” 伍子胥:“第五匹叫逾辉,不但跑得快而且毛色光辉灿烂;第六匹叫超光,奔跑起来比日光还快十倍;第七匹叫腾雾,跑起来可以腾云驾雾;第八匹叫挟翼,身上长着肉翅,跑起来有如飞龙……” 文种:“子胥,你那天星夜赶往城父,真的飞起来了吗?” 伍子胥哈哈一笑:“汗血宝马跑得快没说的,可是它没长翅膀,岂能飞得起来。要知道,周穆王巡游的是瑶池仙境,没有挟翼,岂能到达。” 文种:“我认为,这些神话,都是后人演绎出来的。” 申包胥:“不管怎么说,汗血宝马最大的特点,就是个头大,速度快。但是,最实用的军马则是那种个头不大的匈奴马。” 说着,申包胥领着文种和伍子胥走向另一个马厩。 申包胥指着一匹蒙古马:“别看它体格不大,但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粗糙结实,肌腱发达,被毛浓密,不畏寒冷,生命力极强,经过调驯,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是装备部队的上等军马。” 文种:“包胥老弟,宫厩尹的职责,就是为大王后宫和大臣府上提供温顺的驾马,你怎么养了这么多刚烈的军马?” 伍子胥:“我看,包胥老弟有点不务正业,或者说,不满足于小小宫厩尹一职。” 申包胥:“有道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我楚国西北临强秦,正北有大晋,东北有强齐,东面吴国也正在兴起,不兴武备,我楚国就会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文种:“说得好!包胥老弟的远见卓识,着实令人感佩。不过,在下认为,没有国富,难以强军。不知老弟以为如何?” 申包胥:“言之有理。” 场:33 景:街道·马车 时:日 人:范龙、范蠡 范蠡和父亲范龙坐在一个简易的马车上,身边摆放着一袋稻米和锅碗瓢盆等日常生活用品。 范蠡:“爹,战场上殉国的将士家属成千上万,为什么单单去慰问独山母亲。” 范龙:“孩子,你父亲这条命,是独山父亲救下的!” 范蠡惊讶:“真的?” 场:34 景:战场 时:日 人:范龙、独尊等 回忆: 战场上飘扬着楚国和晋国的旗帜。两军将士混战厮杀。 骑着战马的范龙,挥舞着宝剑,接连将两名晋军将领刺下马去。这时,晋军中的一位弓弩手,瞄准范龙,将弓箭拉成满月…… 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独尊跃马赶到,大吼一声:“范将军,注意冷箭!” 范龙一回头,发现独尊将军中箭落马。立即跳下马来,抱着独尊:“独尊将军,你醒醒,你醒醒……” 独尊睁开眼睛:“不要管我,率军追击晋军……”说着闭上了眼睛。 场:35 景:云梦观·养马场 时:日 人:申包胥、文种、伍子胥 申包胥:“二位老兄请看……”把手一挥,指向另一个马厩。 文种和伍子胥沿着申包胥手指的方向,看到不远处的一个马厩里,养着许多颜色各不相同的高头大马。三人一起,向那个马厩走去。 申包胥:“这是产于西羌的南番马。这个品种的马匹,马头稍显长大,鼻梁隆起,型如兔头,躯干平直,体形粗壮,其特点是,持久力强,疲劳恢复快。在平原地区,可用于拉车耕地,在山区驼运300斤物品,可日行百里。” 文种:“听了包胥老弟的养马经,感到宫厩尹一职对你来说,实在是委屈了点。” 伍子胥:“包胥老弟出任辅国大臣,绰绰有余。” 申包胥:“包胥认为,官职不在大小,关键在于是不是有坚定的爱国之心、报国之志、卫国之能!” 文种、伍子胥点头。 场:36 景:城中村·阴暗的草房 时:日 人:范龙、范蠡、老妇、独山、独玉 范蠡扛着稻米,范龙拎着锅碗等杂物走进低矮的草房。 老妇的衣衫虽然破旧,但显得干净整齐。 范龙:“大嫂,我是独尊的战友范龙,今天领着小儿子范蠡看望你来了。” 老妇:“范将军,您公务繁忙,日理万机,还牵挂着民妇,实在是担当不起。” 范龙:“独尊将军是为了保卫楚国而牺牲的,你们的日子过得很艰难,楚国君臣有着难以推卸的责任,我代表独将军的战友向你表示道歉!” 老妇:“民妇依靠几亩薄田,有口饭吃就知足了。再说,国家也不富裕,能够自食其力,就不应给国家增添麻烦。” 范龙的眼睛湿润了,心里说:“多好的百姓啊!”立即动手将锅灶上那个烂锅端下,范蠡将新锅轻轻地放在了锅灶上。范龙又将锅台上的几个烂碗拿起放在了门后面,范蠡将一摞新碗放在了锅台上。 老妇:“没想到范将军为我们想得如此周到,这让民妇如何感谢是好。” 范龙:“大嫂,我要感谢你才是。如果不是独尊将军舍身救我,我范龙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老妇闻言大吃一惊,眼珠子转了几转,思考了片刻:“以身殉国,是夫君应尽的义务。” 老妇上前拉着独山、独玉:“快,拜谢范将军!” 老妇和独山独玉,一同跪在了范龙的面前。 老妇:“感谢范将军,民妇有礼了!”情不自禁地泪如雨下。 范龙弯腰扶起老妇:“大嫂,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 老妇擦了擦眼泪:“范将军,民妇没有什么难处,唯一让我操心的就是两个孩子。” 范龙:“独尊将军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大嫂,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老妇再次跪下给范龙叩首。 范龙弯腰将老妇扶起:“大嫂,军务在身,改天我再来看望你们。”说着,范龙拉着范蠡朝门外走去。刚刚跨出门,就听身后扑通一声。范龙和范蠡回头一看,大吃一惊。 原来,在范龙和范蠡出门的刹那间,老妇一头撞在了门框上,血流如注,不省人事。 范龙惊愕地:“大嫂!大嫂!” (第一集完) 第二集 强暴儿媳 场:01 景:郢都城中村·阴暗的草房 时:日 人:范龙、范蠡、老妇、独山、独玉 老妇慢慢地苏醒过来,脸上带着微笑。 老妇:“范将军,民妇早就想去寻找夫君了,只因独山、独玉尚未成人,割舍不下。将军承诺对两个孩子负责到底,成全了民妇心愿,民妇决定即刻上路……” 独山、独玉:“娘……娘……” 范龙:“大嫂,你不能走,孩子不能没有母亲!” 老妇微笑着:“民妇相信,有将军您的关照,孩子一定会有出息的,他们会像他爹一样,报效楚国,光宗耀祖……”说完,老妇闭上了眼睛。 范龙:“大嫂!大嫂!” 独山、独玉:“娘……娘……” 范蠡泪流满面。 场:02 景:郢都·校场 时:日 人:伍奢、伍子胥、太子建 校场上,伍奢正在给太子建教授射箭技术。 太子建接连射了几次,箭头不是偏离箭靶,就是没有到达箭靶处。 伍奢上前教导地:“善射者,去柳叶百步而射,百发而百中之。为何?一要开弓有力,二要瞄得精准。”伸手从太子建手里接过弓箭,作了两下开弓的演示动作后继续示范:“开弓要做到身端体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从容,前推后走,弓满式成。勿缩颈、勿弯腰、勿前探、勿后仰、勿挺胸,此为要旨,必须切记。”说完将弓箭递给太子建。 太子建非常吃力地拉着弓,头上冒出了点点虚汗。手一松,飞出去的箭头,仍然没有飞到箭靶处。 伍奢:“子胥,你来试试。” 伍子胥从太子建手里接过弓箭,连射三发,全部命中靶心。 伍奢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启发阐释地:“过去,天上有十个太阳并出,烈焰焦烤,江河干涸,大地龟裂,草木枯死,百姓遭受空前灾难。后羿(yi)决心为民除害,面对苍穹,上射十日,金色的神弓贯注千钧之力,白色的神箭疾如流星,弓弦响处,光轮爆裂,流火纷飞。后羿一鼓作气射下了九个太阳,最小的太阳吓得躲进了扶桑木的浓荫,大地于是恢复了生机。” 太子建抬头看了看太阳:“太师,阳光刺得眼睛无法睁开,为何能够射中太阳。” 伍奢:“启禀殿下,作为楚国王储,就是要有面对苍穹,上射十日的勇气和精神。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太子若能带头尚武习武,我楚国必然摆脱奢靡之风,走上富国强兵之路。” 伍子胥:“启禀太师,伴读认为,殿下新婚燕尔,就……” 伍奢拍了拍脑袋:“嗨,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 场:03 景:山坡·新坟 时:日 人:范龙、范蠡、独山、独玉 范蠡、独山、独玉身着孝服,跪在坟前,连连叩首。 独山:“娘,请您告诉爹,独山独玉一定谨记爹娘教诲,学好本领,报效楚国,无论出于何种境地,绝不做损害楚国的事情。” 范蠡、独山、独玉起身。 范龙:“你们三个,谁年龄最大?” 范蠡:“我们仨同龄,我月份大,独山时辰早。” 范龙:“从今天起,你们仨就是亲兄弟,不,要比亲兄弟还要亲。蠡儿,向干娘起誓:永远善待你的两个弟弟!” 范蠡面对新坟跪下:“娘,我和独山、独玉将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楚国,下敬黎民。” 独山、独玉跪在范蠡身后。 范蠡起誓完毕,用双膝转了一下身体,面对独山、独玉,发誓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嗅如兰。我们三人,今日此刻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 独山、独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 范蠡:“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 独山、独玉:“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 范蠡:“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 独山、独玉:“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 范蠡:“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 独山、独玉:“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 范龙满意地:“走!” 场:04 景:楚平王寝宫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 楚平王躺在病榻上,精神萎靡。 楚平王:“爱卿,外面都在说寡人些什么?” 费无忌:“启禀大王,微臣没有听到什么传言。” 楚平王:“怕是听到也不会给寡人说了。上次打了你五十大板,你记恨着呢。” 费无忌下跪:“微臣不敢。” 楚平王:“寡人知道,现在有人在说寡人老糊涂,不正经……现在,看望寡人的人越来越少了。”一笑,“可真是成了孤家寡人了,有人甚至……”停住,看着费无忌。 费无忌叩首:“国家者,大王的国家;天下者,大王的天下。他人胆敢窥视神器,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楚平王欣慰地:“爱卿平身。” 费无忌坐在楚平王的旁边。 楚平王:“爱卿,真的没有记恨寡人?” 费无忌:“打是疼,骂是爱。大王的五十大板,使微臣明白了朝堂做官的一个规矩。” 楚平王:“唔?说给寡人听听。” 费无忌试探地:“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 楚平王叹了一口气:“爱卿啊,有的事,不能说,也不能做啊!” 场:05 景:武当山·林间小道 时:日 人:伍子胥、太子建、皇甫标等 深山密林,参天古木遮住了阳光,齐腰深的草木中似乎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危机。皇甫标带领几名士兵用长戈费劲地挑开荆棘茅草,一条称不上是路的泥泞通道显现出来。 伍子胥陪着太子建艰难地行走在泥泞小道上。 太子建满头是汗,体力有点不支,询问地:“孔钊的剑炉还有多远?” 伍子胥观察了一下地形:“应该就在附近。” 伍子胥抓住藤条,攀援而上,不时地伸出手来拉太子建一把。 场:06 景:武当山脉中·溶洞·铸剑坊 时:日 人:孔钊(铸剑师50岁)、欧冶子(30岁)、干将(20岁)、莫邪(孔钊女儿,18岁) 青烟从一个溶洞口冒出。洞口如同门廊,过了门廊,可以看到硕大的溶洞中,竖着一火炉。火炉燃着熊熊烈火。 赤裸上身的欧冶子向炉膛内加炭。 莫邪吃力地拉着风箱,满脸汗水,衣衫浑湿。 孔钊指挥地:“加速鼓风!” 莫邪:“是!” 干将看到莫邪吃力的样子,上前帮助莫邪一起拉风箱。 炉膛的火苗顿时旺盛起来。 欧冶子用手罩着眼睛,仔细观察着炉膛,禀报地:“师傅,炉膛已经发白。” 孔钊威严地:“开炉!” 欧冶子打开炉口,炽热的青铜汁液顺着石槽蜿蜒流入宝剑的模具中。 孔钊盯着模具,脸上的汗水不断滴到铜汁上,泛起阵阵白烟。 莫邪松了一口气,用衣衫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场:07 景:武当山·青山·悬崖 时:日 人:文种、勾践(姓姒,名勾践,越国太子、20岁左右,驻楚国特使实为人质) 文种和勾践都是猎人装扮。 文种从山崖扯下一条长长的树藤,顺着树藤一下子滑到了溶洞入口处。 勾践也紧跟着滑了下来。 文种落地时 踩到了一块碎石,滑向山涧。 勾践一个鱼跃,抓住了文种的胳膊。 文种:“太子动作好敏捷!” 勾践:“若慢一步,行人就要吃苦了。” 文种:“有机会,我得到越国学学登山与攀援之技了。” 勾践:“本太子,将组织越国民众,夹道欢迎。” 场:08 景:武当山·溶洞·铸剑坊 时:日 人: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 干将从模具中取出剑坯,放入暗河水中淬火后,递到孔钊面前:“师傅,您看这把剑坯的成色如何?” 孔钊看了看剑坯,摇了摇头,将剑坯撂在一边,吩咐地:“干将,你和欧冶子带着莫邪,到郢都打打菜刀、农具,换点柴米油盐得了。” 欧冶子立刻跪在孔钊面前:“师傅,不炼王者之剑了?” 孔钊心疼地:“你们多少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瞧瞧你们的面色。” 莫邪:“爹,女儿就是不吃不喝,也要跟爹一起炼出王者之剑!” 跪在地上的欧冶子抱着孔钊的腿:“师傅,您不是告诉徒弟,此生一定带着我们炼出八把神剑吗?” 孔钊慨然地:“这是上天赋予我们的职责啊!” 干将:“那我们怎能半途而废呢?” 孔钊感慨地:“如今楚国未富先腐,上上下下弥漫一股奢靡之风,武备废弛,马放南山。勇武之士,无用武之地;殉国将士的妻儿,得不到抚恤;铸剑奇才,食不果腹。你们想想看,连拉风箱的力气都没有,炉温一直上不去,还能铸出王者之剑吗?” 欧冶子:“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孔钊告诫地:“你们都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要想做成一件大事,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六个大字!” 干将、莫邪一齐跪在欧冶子身边,向孔钊保证地:“弟子记住了!” 场:09 景:武当山·山间小道 时:日 人:伍子胥、太子建、皇甫标 开路的皇甫标挥刀砍断荆棘的遮挡,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山坡后,正有一缕青烟袅袅而起。 伍子胥:“太子请看,前面可能就是孔钊的铸剑作坊。” 太子建:“你我跋山涉水,辛苦万分,专程拜访一个铁匠,值得吗?” 伍子胥:“不知道殿下是否知道天下流传的‘虽楚有材,晋实用之’?” 太子建摇头:“说说看。” 伍子胥:“这些年来,大王身边集聚一批费无忌这样的佞臣小人,他们阳奉阴违,欺上瞒下,致使吏治腐败、纲纪不振,许多有识之士,不是归隐深山,就是跑到晋、秦、齐、吴等国谋求发展。” 太子建忧心地:“这如何是好?” 伍子胥:“如今大王年事已高,弱不禁风,实乃风烛残年,日薄西山。振兴楚国的重任很快就要落到殿下身上,从现在起,殿下就应广揽天下才俊,为楚国兴武备,安边疆,储备人才。今日我们拜访的铸剑大师,就是一位难得的旷世奇才。” 太子建:“唔?” 场:10 景:武当山·溶洞·铸剑坊 时:日 人:文种、勾践、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 文种和勾践走进溶洞口。 欧冶子、干将、莫邪看到生人,仍然忙活各自的事情。 孔钊端详后迎上。 文种双手抱拳:“孔钊师傅,你让我好找啊!” 孔钊一惊:“小小铁匠,有劳行人大人记挂。” 文种:“您是天下闻名的铸剑大师,不可多得的旷世人才。只因当今之世,人心浮躁,导致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勾践单腿跪地:“大师请接受勾践一拜!” 孔钊看了勾践一眼,立即上前扶起勾践:“大人器宇不凡,敢问是何方高人? 文种:“此乃越国特使,太子勾践是也。” 孔钊下跪:“楚民孔钊,拜见太子!” 勾践弯腰扶起孔钊:“大师快快请起,小国使臣,岂能蒙受如此大礼。” 文种解释地:“越国太子对我楚国先进的冶炼、纺织技术仰慕已久,尤其是对民间的能工巧匠,更是充满兴趣。今日非要下官陪他前来拜会大师。” 孔钊:“我们师徒以打铁谋生,铸犁、造剑,叮叮当当,实乃雕虫小技,太子跋山涉水,不辞辛劳,前来造访。不知在下能为太子做些什么。” 勾践从怀里掏出一袋金币(刀币),撂在剑炉旁边案上:“一点意思,聊补大师柴米油盐之用。将来如有可能,希望大师能前往越国,向蛮荒之地的百姓传授高超技艺。大师如能赏脸,勾践不胜感激!” 场:11 景:云梦观·云峰景点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 楚平王:“爱卿啊,说来奇怪,到了云梦观,寡人怎么立刻就来了精神,不仅痛苦全无,而且感到浑身是劲。” 费无忌:“山给人以阳刚雄强之气,水予人以温柔惬意之美。卧在深山中的虎,凶猛异常;游在水里的鱼,自由自在。都得益于山水之灵气。” 楚平王:“不对啊,我们来到云梦观已经两个时辰了,为何寡人到了这个地方,才感到精神倍增呢?” 费无忌:“那是因为这个地方特殊,大王您瞧,那绵延的山脉,像不像一条卧着的巨龙?那飞流直下的瀑布,像不像天河倒挂?有道是,巨龙腾飞之日,大楚称霸华夏之时。瀑布飞溅广袤大地,浇灌楚国五谷丰登!” 楚平王没有说话,眺望着那飞流直下的瀑布——“巧遇”孟嬴公主的地方。 闪回 一直低着头的孟嬴,曲了一下身子:秦女孟嬴,拜见大王。 费无忌:拜见大王,为何不跪拜? 孟嬴抬起头,看了看费无忌,又看了看楚平王:“请大王见谅,孟嬴有生以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跪拜……” 闪回完 费无忌:“《诗经》有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微臣请大王别忘了,楚国的一切,都是您大王的。”看着楚平王,心里说:“我知道你魂被太子妃勾了去。” 楚平王手指着费无忌,哈哈大笑:“爱卿,吃一堑,长一智啊。” 场:12 景:武当山·溶洞·铸剑坊 时:日 人:伍子胥、太子建、文种、勾践、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皇甫标等 莫邪在拉风箱,干将忙着给炉膛添炭,欧冶子陪着孔钊观察炉膛内的火苗。文种、勾践在炉边观看,炉火映红了他俩的脸庞。 伍子胥陪着太子建大步走进洞口。皇甫标和几名士兵手持兵器,站在溶洞洞口处。 伍子胥看到文种、勾践在溶洞内,脸耷拉下来,很不高兴。 文种、勾践看到太子建到来,一起下跪。 文种:“行人文种,拜见殿下!” 勾践:“越国特使勾践,拜见殿下!” 孔钊听说殿下二字连忙过来跪下。 欧冶子、干将、莫邪不能停下活计,用目光表示了礼节。 太子建:“此处并非庙堂,不必多礼,都平身吧。” 文种、勾践、孔钊等先后起身。 太子建:“文种行人,越国特使为何到此?” 文种:“越国特使认为,楚国经济发达,冶炼、纺织技术先进,多次提出要求,想见识一下我楚国的能工巧匠,所以就……” 伍子胥不悦地:“文种,越国特使到楚国的深山老林,合适吗?” 文种:“伴读大人,文种知错了。” 勾践:“启禀殿下,文种行人是在本特使反复清求下,才应允的。” 太子建:“子胥伴读,让蛮荒之地的越国特使,看看我楚国铸剑之术,也是楚越两国友好往来的题中之义。” 伍子胥:“启禀殿下,铸剑之术,事关国家武备,需防他国之人窥测。” 文种:“启禀殿下,越国乃我友好之邦,再说,铸剑之术高深莫测,即便是皓首穷经,也未必能得要领。微臣以为,子胥伴读的担心,有点多虑了。” 太子建:“嗯,行人之言,不无道理。” 伍子胥:“启禀殿下……” 场:13 景:太子寝宫 时:日 人:孟嬴、冬梅等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线洒满了堂屋。 孟嬴不由自主地走出大门,翘首以望。 冬梅拿着晒干的衣服,正往屋里走。 冬梅:“娘娘,太子出门仅仅一天,娘娘就等不及了?” 孟嬴:“死妮子,又跟我贫嘴。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去追赶冬梅。 冬梅快步朝屋里跑去,将衣服放在床上,急忙转身:“娘娘,冬梅不敢了。” 孟嬴进屋后,并没有再追赶冬梅,而是面带愁容地坐了下来。 冬梅走上前去,蹲在孟嬴面前,仰视着:“娘娘,您这是怎么啦,真的生我的气了?” 孟嬴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冬梅:“不。我是在为太子担心。” 冬梅:“听说伴读伍子胥,足智多谋,武艺高强,娘娘不必担心。” 孟嬴:“我不是担心这个。” 冬梅:“那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孟嬴:“你发现没有,近来,前来拜访殿下的文武大臣络绎不绝。” 冬梅:“这有什么,太子是王储,早晚要继承大位的。文武大臣与太子往来沟通,是很正常的事情呀!” 孟嬴:“近来,大王一直称病,不上早朝。这么多文武大臣前来觐见太子,而且彻夜长谈,我很担心……” 冬梅:“娘娘多虑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孟嬴:“冬梅,你不懂,在王权这个问题上,是没有亲情的。” 场:14 景:武当山·溶洞·铸剑坊 时:日 人:伍子胥、太子建、文种、勾践、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皇甫标等 太子建:“子胥伴读,此事无需再做争论。快让铸剑大师介绍介绍如何打造王者之剑。” 伍子胥对孔钊客气地:“请吧!” 孔钊慨然地:“太子殿下,铸造王者之剑,乃小民终身之志向。然,王者之剑,乃天人共铸之作。非一日心血来潮,一蹴而就之功。” 太子建:“‘天人共铸’,此话怎讲?” 孔钊解释地:“殿下,古之神剑,均历经雷公吹风,雨娘淋水,天帝装炭,蛟龙捧炉,铸剑高手呕心沥血,承天之命,与众神铸磨数十载,剑型方成。” 伍子胥:“这么看来,你们是缺乏信心喽!” 孔钊:“启禀大人,为铸王者之剑,我师徒潜心钻研数十载,无论铸剑之途多么漫长,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我们将一如既往,矢志不渝。” 伍子胥:“好,殿下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孔钊看着太子建,犹豫的样子。 太子建:“有话尽管说来,无须顾虑。” 孔钊:“即便有了王者之剑,还需要深谙剑道的真正王者,才能正确地驾驭和使用它。” 文种:“请问大师,以你之见,在场诸位,是否有人可以驾驭王者之剑。” 孔钊用眼睛扫视了一遍,摇了摇头。 伍子胥不满意地:“太子殿下,是我楚国王储,不久就要承接大位,难道不能驾驭你说的王者之剑?” 文种见状,赶紧抢先道:“大师不是这个意思。” 伍子胥:“文种行人,不需要你出面打圆场。” 孔钊:“同是王者之剑,还有三六九等。再说,为剑之道,幽玄深奥,是否仁勇相济,尚需观后再论!” 场:15 景:范龙府邸 时:日 人:范龙、范蠡、独山、独玉、范母(35岁左右)等 范龙、范蠡、独山、独玉、范母坐在饭桌四周吃饭。 独山、独玉狼吞虎咽,显然,他们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可口的饭菜。 范龙和范母看着独山独玉吃饭的样子,露出了爱怜表情。 范龙看到独玉已经吃完,吩咐地:“蠡儿,快给弟弟盛饭。” 范蠡拿起独玉面前的空碗,转身就走。稍倾,端着空碗回来。 范龙:“怎么?” 范蠡:“锅里已经没有饭了。” 范龙看着范母:“你再去烧上一锅。” 独山拽了一下独玉的袖子。 独玉抹了抹嘴:“爹,娘,孩儿吃饱了。” 范母看了一眼范龙,微笑地:“下顿再做多一点,不要把孩子给撑坏了。” 范龙:“能吃,必然能干!”对独山独玉,“从今天起,你俩跟着范蠡一起习文练武,将来报效国家!” 场:16 景:武当山·溶洞·铸剑坊 时:日 人:伍子胥、太子建、文种、勾践、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皇甫标等 伍子胥解下佩剑,走到太子建面前,双手捧着宝剑,单腿跪地,瞟了一眼勾践:“太子殿下,不妨走上两招,好让蛮邦之人见识见识!” 太子建接过宝剑,拔剑出鞘,看着勾践,挑战地:“越国特使,可否与我对舞?” 勾践看一看自己空空的两手:“勾践到贵国履职后,才开始习剑,不敢在此献丑。” 伍子胥:“特使可不要扫了太子殿下的兴啊!” 干将把刚刚丢在地上的剑坯捡起,递给勾践。 勾践接过剑坯,在手里掂了掂:“勾践曾在山里和野人、猿猴摸爬滚打过几年,为了不扫殿下之兴,在这儿献丑了。”说着做了一个有礼的动作。 太子建看了看勾践手中的剑坯,“嗨”了一声,对勾践发起了攻势。 勾践伺机躲闪,剑法虽然不够娴熟,则显示出柔中寓刚,柔而不软。 太子建的剑法充满了阳刚之气,然而却显得有刚无柔,剑术缺乏轻灵、潇洒的风格。 太子建将勾践逼到溶洞的一个角落。 勾践发现自己已无退路,开始转守为攻,双眼炯炯有神,在攻击的过程中,步伐稳健洒脱,闪闪寒光中带有一种韵律之感。 太子建的步伐逐渐出现散乱。 勾践步步紧逼,太子建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勾践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挥舞着剑坯,将太子建逼到一个角落,挥剑刺向太子建,太子建用剑抵挡,由于勾践用力较猛,火星飞起,当啷一声,太子建的宝剑断成两截。 勾践看到太子建的宝剑折断,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立即跪下:“勾践失礼,殿下恕罪。” 太子建看了看手里的断剑,淡淡地一笑,将手里的半截断剑往地上一甩:“子胥伴读,让剑师给本太子铸一把上乘好剑。” 伍子胥上前,从地上捡起那把断剑:“蛮邦太子勾践,吃我伍子胥一剑!” 勾践像猴子一样,敏捷地一跳,躲过了伍子胥的攻击,谦恭施礼:“伴读大人剑法超群,勾践甘拜下风。” 伍子胥:“荒蛮野人,不懂剑道,竟敢在此无礼!”说着,挥舞着断剑,再次向勾践刺去。 勾践只能以剑抵挡。两个人你来我往,挥剑对舞了起来。 伍子胥的剑法舒展洒脱,动作舒缓柔和,如行云流水。勾践的剑法虽然不合规范,但内外协调,形神相随,身剑合一,滴水不漏。 太子建、文种、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皇甫标等都全神贯注地观看。 孔钊小声地对站在身边的女儿莫邪解释着双方的剑法。 一把断剑和一把剑坯,被伍子胥和勾践挥舞得天衣无缝。二人在相互的攻防对决中,快与慢、动与静,起伏鲜明,刚柔兼备,身姿矫健。 伍子胥一个跃步进击,勾践一个猴子翻身,跳到了伍子胥的身后,挥剑刺向伍子胥,伍子胥一个燕子衔泥,躲过了勾践的攻击。 看到精彩之处,干将情不自禁:“好剑法!” 莫邪轻声地:“爹,此二人配持王者之剑吗?” 孔钊没有直接回答女儿,只是默念道:“长劲短劲刚柔劲,张弛有至紧复松;龙腾虎跃步随心,劈崩撩刺袖生风。” 莫邪:“爹,人家问您话呢?” 孔钊叹了一口气:“虽有龙虎之气,只是勇霸之意太盛,缺少宽厚仁德之魂。”说完,给欧冶子使了一个眼色。 欧冶子走到太子建身边,和太子建说了一句什么。 太子建:“子胥伴读、越国特使,快快收剑!” 勾践和伍子胥听到太子建的喊声,先后做了一个收剑施礼的动作。 干将上前从勾践手里接过那个剑坯。 勾践:“子胥伴读的剑法,真是名不虚传,勾践见识了!” 伍子胥:“没想到越国特使的剑法,如此令人难以琢磨。” 太子建:“你们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伍子胥将断剑扔在地上,走近孔钊:“把你们的家伙收拾收拾,跟我们一起回太子宫!” 孔钊:“伴读大人,小民乃山野之人,这……” 伍子胥不容置疑地:“给殿下铸一把王者之剑!” 孔钊:“伴读大人,要铸王者之剑,必须在神奇的深山,采掘到稀有的神铁,再引来神山圣水,不分昼夜炼上九九八十一天,王者之剑才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伍子胥:“你已经看到,殿下所用之剑,竟然被你的剑坯砍断,实在有损殿下之威严。”缓和地,“你先给殿下铸一把上等好剑,然后再放你们师徒归山,成就你的王者之剑。” 场:17 景:伍奢府邸 时:日 人:伍奢、范龙 范龙:“大王这么长时间不上早朝,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 伍奢:“时好时坏,谁知是什么病。” 范龙:“听说疾医给大王诊完脉后,也判断不出是什么病,只说一句话,叫做什么‘药而不愈,不药而愈’。太师学问高,您说这是什么病啊?” 伍奢:“药而不愈,不药而愈?”摇了摇头,看着范龙,无奈地笑笑。 范龙:“如今晋国在我北疆陈兵十万,吴国也不断对我边境进行骚扰。大王又病得不能上朝,长此以往,楚国必生乱象。” 伍奢:“我也正为此事犯愁呢!” 范龙小声地:“太师,能不能上个折子,暂时让太子出任监国。” 伍奢:“太子监国?这个主意不错。” 范龙:“为了楚国江山社稷,得赶快把折子递上去。” 伍奢:“嗯,这个折子最好以范将军你的名义呈报。我作为太子的老师,应当避这个嫌。” 范龙直爽地:“行,我这就回去写折子。” 场:18 景:楚平王寝宫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等 楚平王将范龙上的折子(几片竹简)递给费无忌。 楚平王:“爱卿,看看这个折子。” 费无忌展开竹简:“啊!让太子监国?太子这么稚嫩,这不是成心想把楚国搞乱吗?范龙的脑子是不是出毛病了。” 楚平王:“哼,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费无忌:“大王对范龙不薄啊,他怎么能……” 楚平王:“范龙后面有高人。” 费无忌:“大王的意思是……” 楚平王:“寡人不说,爱卿肯定知道。你说,寡人如何回复这个折子。” 费无忌:“当下的头等大事,是大王尽快地恢复健康。” 楚平王:“爱卿的意思是置之不理?” 费无忌:“只要大王一旦上朝,杂音就会立刻消失。” 楚平王:“可是寡人所得的这个怪病。” 费无忌:“微臣自有办法。” 楚平王:“爱卿,能否给寡人透露一二?” 费无忌:“谨记大王教诲。” 楚平王:“只做不说?好好好,寡人看你有什么高招。” 场:19 景:云梦观·密林 时:日 人:范蠡、独山、独玉等 范蠡手持弹弓,在密林中射鸟。 独山、独玉跟在范蠡的后面。俩人手里分别拎着一根绳子,绳子上拴着各种各样的小鸟,有死的,也有活的。 范蠡发现树上有一群小鸟在乱叫,他迅速拉开弹弓,右手一松,一只小鸟应声落地。树上的鸟儿受惊腾飞,范蠡快速拉开弹弓……又有一只小鸟中弹落地。 独山、独玉跑上前去,捡起小鸟,系在绳子上。 独玉:“范蠡哥哥,这棵大树上有一个喜鹊窝!” 范蠡像猴子一样,蹭蹭……很快爬到接近喜鹊窝的树杈上。树枝已经很细,不能再往上爬了,范蠡在一个树杈上停了下来。 范蠡:“独山,快递给我一根棍子。” 独山找到一根长长的棍子,向空中扔了几下,范蠡都没有接到。独山用脖子夹住棍子,蹭蹭地爬上了树…… 范蠡从独山手里接过棍子,一只手攥着树杈,一只手拿着棍子去捅喜鹊窝。此时,一只喜鹊在鹊窝上空叽叽喳喳地乱叫,另一只喜鹊冲着范蠡飞了过来。范蠡急忙躲闪,树枝卡嚓一声,范蠡从树上掉了下来…… 场:20 景:太子书房 时:日 人:太子建、费无忌 费无忌:“有人给大王上了折子,要殿下出任楚国的监国,这可是殿下承接大位的一步好棋啊!” 太子建喜形于色:“是谁上的这个折子?” 费无忌:“微臣不知。” 太子建:“看了这个折子,父王是什么态度?” 费无忌:“微臣不知。” 太子建:“几天了?” 费无忌:“三天了。” 太子建:“怎么还没有一点动静?” 费无忌:“大王可能还在犹豫。以微臣之见,殿下近日要多去看望大王,最好能与太子妃一起去,以尽孝道。” 太子建:“言之有理,多谢太傅的提醒!” 场:21 景:范龙府邸·堂屋 时:日 人:范龙、范母、范蠡、独山、独玉 范蠡躺在床上,脸上缠满了白布,胳膊上標着夹板。 独玉在熬药,独山在给范蠡喂汤药。 范龙回来,发现地上丢放的那两串小鸟,拎起绳子,晃了晃:“你们怎么抓到这么多小鸟?” 独玉:“都是范蠡哥哥用弹弓射下的。” 范龙:“弹弓射的?” 独山:“范蠡哥哥的手法可准了,百发百中!” 范龙:“哦,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本事!” 范蠡怪声怪气地:“承蒙父亲夸奖!” 范龙瞪了范蠡一眼:“谁夸奖你了?你值得夸奖吗?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不懂树的习性,不懂喜鹊的习性,不挨摔才怪呢!”关切地,“听说你从树上摔了下来,怎么样?腿没摔断吧?” 范母冲着范龙:“有这么抚慰孩子的吗?” 场:22 景:太子府宫·重帷车 时:日 人:太子建、孟嬴 太子建来回度步。 太子建着急地:“爱妃,怎么还没准备好?” 孟嬴犹豫地:“真的要去吗?” 太子建:“不是已经说好的吗?” 孟嬴:“臣妾有点害怕大王。”心声,“夫君哪,你哪里知道父王的用心啊?” 太子建动员地:“百善之首,以孝为先。孝是立身之本,齐家之宝,治国之道。父王病了这么久,如果我们不尽孝道,就没有资格承接大位,何谈治国安邦?” 孟嬴很不情愿地:“好吧。”起身跟着太子建,登上早已备好的重帷车。 场:23 景:范龙府邸·书屋 时:日 人:范龙、范母 范龙正在往竹简上写着什么。 范母:“孩子伤成那样,你也不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非要现在写。”说着,抽泣了起来。 范龙:“疡医不是说了吗,伤的都是皮肉,静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范母:“你是耍刀弄枪之人,怎么突然写起了折子。大王什么时候将大位让给太子,是人家父子间的事情,你不是瞎操心吗?” 范龙:“大王年迈体弱,精神萎靡,沉溺女色,重用佞臣,导致楚国乱象丛生。太子如不及时承接大位,楚国就会灾难临头,百姓也难免遭殃。” 范母:“自古以来,都是武死战,文死谏。作为武将,战场殉国,职责所在,我毫无怨言。犯颜直谏,乃文臣义务,夫君大可不必操此闲心。” 范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只要利于国家兴旺发展的事情,无论分内分外,为臣都将义无反顾,尽力而为。” 范母:“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蠡儿无辜摔伤,使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范龙:“我知道,你时刻都在为我们父子操心,范龙感激不尽。但,作为楚国大臣,我必须心系江山社稷,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却不得不为之。” 场:24 景:太子宫·后花园·铸剑作坊 时:夜 人:干将、莫邪、工匠甲、工匠乙等 在太子宫的后花园,新搭建了一排房子,房子内有五六个火炉。每个火炉的旁边都有三个人,一人拉风箱,两个人在打铁。打铁的两个人中,一个人右手使用小锤,左手用钳子夹住火红的铁块,另一个人手持大锤,按照小锤的指点,有节奏地击打着,发出具有乐感的叮叮当当声音。 干将走到工匠甲和工匠乙面前,叮嘱地:“每淬一次火,都会增加一点强度。一定要掌握好火候,精益求精,才能制造出质量上乘的宝剑。” 工匠甲:“徒弟明白!” 莫邪将干将拉到一边,小声地:“师兄,这样突击,恐怕很难炼出王者之剑。” 干将:“王者之剑,可遇而不可求。上乘好剑,完全可以打造出来。” 场:25 景:太子宫·后花园 时:夜 人:孔钊、欧冶子 欧冶子跟在师傅孔钊后面,在花园漫步。 欧冶子:“弟子担心,靠这样连夜突击,将会离王者之剑越来越远。” 孔钊:“既没有圣水,又没有神铁,何来王者之剑。” 欧冶子:“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孔钊:“身不由己,只能等待时机。” 欧冶子:“干将师弟,很卖力气。” 孔钊:“尽心尽力吧,也算对待起太子府的好饭了。” 场:26 景:楚平王寝宫 时:日 人:楚平王、太子建、孟嬴 太子建携太子妃孟嬴前来看望父王。 躺在病榻上的楚平王,不时地用余光欣赏孟嬴。 孟嬴始终低着头,躲避公公楚平王的异样眼神。 楚平王告诫地:“作为一个大王,如果不能洞察文臣武将的心思,不能辨清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还不如做一个草民。” 太子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王就是大王,怎么会不如草民呢?” 楚平王阐释地:“草民没有多少财富,也没有什么地位,但他们可以坚韧而平安地活下去。大王权利至高无上,拥有天下财富支配权,但如果不能将文臣武将把玩于自己鼓掌之上,就会成为他人的傀儡,甚至随时都会掉脑袋。” 太子建点头:“儿臣明白。” 楚平王:“纵贯古今历史,每一个大王身边,都聚集着天下的人精鬼雄,没有娴熟的驭人之术,是没有资格担当此任的。” 太子建:“伍太师讲的许多王道,儿臣可以说是耳熟能详。” 楚平王叹了一口气:“道可道,非常道。能够写出来、说出来的道理,都不是真道理。” 太子建:“父王的意思是说,儿臣不需要再读经学习了?” 孟嬴扯了扯太子建的袖子,抬头阐释地:“父王是想让殿下能够做到举一反三,无师自通。” 楚平王:“嗯,看来,还是太子妃懂得寡人的心思。” 孟嬴的眼神和楚平王的眼神有了瞬间交汇。孟嬴感受到了楚平王那火辣辣的目光,又赶紧低下了头。 楚平王:“道可道,非常道。有些神奇的东西,语言无法表达,文字无法记载。就说伍太师吧,可以说是学富五车,讲起为臣之道来,滔滔不绝。恰恰是他,很不懂为臣之道。” 太子建震惊地:“太师不懂为臣之道?” 楚平王摆了摆手:“好了,不说这些了。许多东西,说了你也不明白。” 太子建诚恳地:“儿臣愿听父王教诲。” 楚平王:“有人给寡人递折子,说寡人已经年老体衰,主张让太子你出任监国,建儿意下如何啊?” 太子建立即表态地:“儿臣愿为父王分忧!” 楚平王:“难得你还有这份孝心。不要说什么监国,寡人早就想将大位直接交给你。”眼睛盯着太子建,余光看着孟嬴。 太子建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悦。孟嬴平和眼神的背后,流露出一丝隐忧。 太子建叩首:“谢父王!” 楚平王发现儿子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接大位,脸上露出了难以觉察的厌恶表情。 孟嬴看到了楚平王的表情,心里说:“太子啊,你一心想掌管楚国最高权力,根本就没有听懂父王话语中的真正含义。”十分着急地跪下:“启禀父王,殿下少不更事,在父王龙体欠安期间,代理国事,尚难以完全胜任,至于执掌大位,还需假以时日,多方历练,方能不负父王厚望。” 楚平王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孟嬴,为太子建开脱的用语十分得体,更加增强了他对孟嬴的爱怜之情。情不自禁地从病榻上快速起身,走到孟嬴面前,弯腰将孟嬴扶起,乘机用贪婪的目光,欣赏着孟嬴那可餐的秀色。 孟嬴也近距离地大胆地审视了楚平王一眼。楚平王那老态龙钟的样子,让孟嬴十分讨厌。但为了拯救夫君太子建,孟嬴顽强地装出了甜蜜的欢颜。 楚平王为了掩饰自己的突兀,又扶起了太子建,假装亲热地:“孩儿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礼。” 太子建和孟嬴起身回到原先的座位。 楚平王精神抖擞地躺回病榻,故意咳了两声:“太子妃所言,十分在理。明天寡人就上朝宣布,太子从即日起出任监国。” 孟嬴听到楚平王决定,很是意外的样子。 太子建听到楚平王让他出任监国,呆呆地愣在了哪里。心里说:“刚才你不是说‘寡人早就想将大位直接交给你’吗?” 孟嬴拽了拽太子建的袖子,小声地:“还不快谢父王。” 太子建原地不动地淡淡地:“谢父王。” 楚平王微闭双眼:“监国太子,有一句话,必须说到前头。凡是军国大事,必须及时进宫禀报。” 场:27 景:太子宫·后花园·铸剑作坊 时:日 人:伍子胥、孔钊、欧冶子、干将、工匠甲、工匠乙等 伍子胥走进铸剑作坊,看到孔钊师徒都在忙着,脸上露出满意微笑。 伍子胥看到工作台上摆着十几把剑,走到过去拿起一把剑,仔细地观察、审视着。 干将主动走过去:“伍大人,这些都是上乘好剑。” 伍子胥:“有王者之剑吗?” 干将摇了摇头。 伍子胥:“什么时间才能炼出王者之剑?” 干将向师傅孔钊投来求助的目光。 孔钊和欧冶子走近伍子胥。 孔钊:“伍大人,小民曾经禀报过,王者之剑不仅需要神铁和圣水,而且尚需天地星月阴阳交汇的特殊时辰,在都城嘈杂之地,是不可能炼出王者之剑的。大人令我们师徒下山时,说好是打造一些上等好剑。” 伍子胥指着桌子上的宝剑:“这些都是上等好剑吗?” 欧冶子:“上乘不上乘,这要看和谁比。与郢都城内的工匠相比,这些都属于上乘之剑。” 伍子胥发现墙上挂着一把剑,仔细一瞧,就是在溶洞内勾践所用的那把剑坯,迈步上前,用右手取下那把剑坯,左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宝剑,用剑坯狠狠朝宝剑砍去……随着当啷一声巨响,两把宝剑在碰撞的瞬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光芒闪过,伍子胥仔细检察左手所持宝剑的剑刃,发现了一处小小的锛口。他又仔细检察了那把粗糙剑坯的剑刃,发现其剑刃完好无损,顿时大怒,指着那个锛口:“这也能算是上乘好剑?我看你们这是在糊弄太子殿下。果真如此,你们谁都免不了牢狱之灾!” 孔钊上前跪下解释地:“启禀大人,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把剑坯是我们师徒摸索王者之剑过程中,炼出的废剑。而这些(指着桌子上摆放的宝剑),在将校佩剑中均属上乘之剑。” 伍子胥立即弯腰扶起孔钊:“大师请起。子胥孤陋寡闻,错怪大师,还请你们师徒多多包涵。” 孔钊:“伍大人剑法娴熟,功力过人,器宇不凡,将来必堪大任。请大人给予时日,小民必为大人炼制一把能够传世的如意宝剑,助大人将来成就一番伟业。” 伍子胥听到铸剑大师要为自己专门炼制如意宝剑,兴奋异常,立即双手抱拳,给孔钊施礼:“多谢大师抬爱,如能得到如意宝剑,子胥将没齿不忘。” 场:28 景:太子寝宫 时:夜 人:太子建、孟嬴 太子建和孟嬴并排躺在床上,太子建作出了一个想和孟嬴亲热的举动,被孟嬴拒绝。 太子建:“本来就不是我的错,你还有什么气好生的?” 孟嬴:“父王说早就想让你承接大位,真实的意思是说,你还不能承接大位,连这一点都听不出来,我当时真的为你着急。所以才……” 太子建:“你怎么能说我少不更事呢?不是你这句话,父王就让位于我了。” 孟嬴:“以臣妾之见,父王让你出任监国,并非真心。” 太子建:“父王不是说了吗,明天就上朝宣布。” 孟嬴:“你只是有监国之名,并无当朝理政之实。” 太子建:“只要明日早朝一宣布,我就可以代大王之名,正式上朝理政,名至实归。” 孟嬴:“可是殿下别忘了父王最后那句话。” 太子建:“哪句话?” 孟嬴:“凡是军国大事,必须及时进宫禀报。” 太子建一怔:“此话何意?” 孟嬴:“你说何意?” 太子建表情木然。 孟嬴:“一句话,一切还是老人家说了算。” 太子建:“那我当这个监国还有什么意思?今天上朝,我就拒辞不受。” 孟嬴:“不可,万万不可!” 太子建:“为何不可?” 孟嬴:“这不是等于明确告诉父王,你最想要的是实权,而不是虚名。” 太子建:“我就是想让父王知道,儿臣对虚名不感兴趣。” 孟嬴:“正因你非常想要,父王才不给你。如果你表现出对王位并不感兴趣,那么你离王位的距离才会更近一点。” 太子建:“你说我这个监国是徒有虚名,我决定拒辞不受。你又说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 孟嬴:“有名无实,总比无名无实好。只要殿下在监国期间,做到事事请示父王,尊重父王,始终不越雷池一步。不仅性命无忧,父王一有不测,承接大位,便顺理成章。” 太子建听到“承接大位,顺理成章”这八个字,十分激动,他一下子把孟嬴楼在怀里,在孟嬴的脸上狂吻起来。 孟嬴微闭双眼,幸福地享受着太子建那雄性的疯狂。 场:29 景:云梦观·猎场 时:日 人:勾践、文种、申包胥 文种、勾践、申包胥每人牵着一匹汗血马,漫步在林中小道。 文种:“包胥老弟,你所管辖的云梦观,到底有多大呀?” 申包胥想了想:“方圆至少在三百里以上。” 文种:“这么大啊!我说呢,来过多次,每次感受都不一样。” 申包胥:“这儿有自然景观,人文景观,良马畜牧场、王公大臣的狩猎场。就自然景观来说,又可分为奇山、秀水、珍木、异草、花田……” 勾践:“这可是神仙呆的地方啊!” 文种:“难怪你对高官厚禄不感兴趣,原来你是看上了这片风水宝地。” 申包胥:“适合的就是最好的。包胥才疏学浅,只能做一点具体事情。好了,特使、行人,祝你们今天玩的痛快。”把弓箭和箭盒分别递给勾践和文种。 场:30 景:云梦观·猎场 时:日 人:文种、勾践、熊玉、玉兰(熊玉公主侍女,16岁左右)、翠竹(熊玉公主侍女,16岁左右) 玉兰牵着一匹汗血马在距离熊玉不远处慢慢地前行。 熊玉手持弓箭在寻找猎物。翠竹轻手轻脚跟在熊玉的后面。 翠竹:“公主,前面有一只兔子……” 熊玉十分麻利地弯弓搭箭,手指一松,飞箭直接命中。翠竹跑上前去,将野兔放进了背后的笼子里,称赞地:“巾帼不让须眉。公主的箭法,百发百中,堪称是神射手。” 说话间,天上掉下来一只中箭的大雁。 熊玉顺手捡起,发现那支箭刚好命中了大雁的脖子,称赞地:“这位射手,才是真正的神射手。” 文种和勾践飞马赶到。文种看到熊玉,翻身下马。 勾践看到文种下马,也翻身下马。 文种给熊玉施礼:“行人文种拜见公主。” 熊玉并未还礼,而是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勾践。 文种介绍地:“哦,这位是越国太子勾践,眼下是驻楚国特使。”又向勾践介绍,“这是楚国公主熊玉。” 熊玉拎着大雁给勾践施礼:“久仰大名。原先只知特使剑法娴熟,没想到特使还是一位神射手。” 勾践谦虚地:“哪里哪里,瞎猫碰到死老鼠,只是巧合而已。” 说着,高空传来一阵鸟叫声。勾践弯弓搭箭,出手动作十分敏捷。飞出去的飞箭,直插云霄。鸟群中飞在末尾的一只鸟,飘然而落。 勾践上马飞奔而去。 熊玉也迅速上马,将马肚子一夹,紧跟勾践而去。 文种神秘地一笑,面对微笑的玉兰、翠竹,一语双关地:“走,咱们到一边看风景去。” 场:31 景:太子寝宫 时:日 人:太子建、孟嬴 孟嬴给笼中的小鸟喂食。太子建悄悄走到孟嬴的身后,一把抱住孟嬴,孟嬴微笑着,没有任何拒绝的举动。 太子建:“爱妃,这几天,我反复考虑,还是你说得对。出任监国期间,一定做到凡军国大事,及时请教父王,绝不擅自做主。” 孟嬴:“过犹不及。如果事无巨细,事事都请示大王,殿下不就成了传声筒了吗?” 太子建:“那就这样办。事先我把需要请示的事项,先说给你听,你给我出出主意,然后我再去请示父王。” 孟嬴:“这样更不行。” 太子建:“为什么?” 孟嬴:“牝鸡司晨,国之凶兆。不用先王的典法治里国家,而听信家中女人的胡言乱语,会给国家带来大祸的。商纣王在位时,对宠妃妲己的话,言听计从。妲己欣赏的,他就视为尊贵至极,妲己憎恶的,他便处之而后快,导致百姓埋怨,诸侯反叛,结果成了亡国之君。” 太子建沉思片刻:“这样,不管向父王请教什么问题,我不告诉你,只求你和我一块同行,你发现不周之处,及时给我提醒。” 孟嬴:“这……”迟疑。 太子建:“此事就这样定了。爱妃在我身边,本监国就有了主心骨。” 场:32 景:楚王大殿 时:日 人:楚平王、太子建、伍奢、费无忌、范龙、文种、伍子胥、侍者等 满朝文武在殿堂之下站立着,多数人表情严肃,诚惶诚恐。 楚平王威严地端坐在大殿的宝座上。太子建站在楚平王的身边。 侍者高声地:“大王诏曰,太子殿下从即日起,出任楚国监国,总理国家军政要务,钦此!” 话音一落,文武大臣都感到大吃一惊。 伍奢和范龙相视一笑。 费无忌先是吃惊,很快又狡黠地一笑。意思是悟透了楚平王的心思。 楚平王俯视众臣:“各位爱卿,对寡人的决断有没有异议?” 众声:“大王英明,臣遵旨!” 楚平王挥手:“退朝!” 场:33 景:费无忌府邸 时:日 人:费无忌、东郭钦、南宫图 东郭钦:“从太子到监国,下一步不就是大王了吗?” 南宫图:“这一下伍奢府更该神气了。” 费无忌:“我说你俩,跟我这么多年,想问题、办事情,怎么还是猪脑子。与人周旋,如同高手下棋,必须走一步看三步。简单地说,就是从战略上谋篇布局,甚至给对手挖下陷阱,设下套子,请君入瓮。” 东郭钦:“我看伍太师就是高手,他当上王子建的老师后,第一步就是立王子建为太子,第二步就是让太子出任监国,再下一步,监国不就变成大王了吗?” 南宫图:“对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费无忌:“怎么说了半天,你们就是不明白呢?我问你们,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重要。” 东郭钦:“男人……最重要……哦,权利、金钱、美女!” 南宫图:“没有那么多,就两个,一是江山,一是美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了江山,就有财富。” 费无忌:“你们也不想想,谁会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拱手送给他人。” 东郭钦:“太子是大王的儿子,又不是别人。” 费无忌:“假如他儿子对别人言听计从呢?不就等于把江山送给了别人了吗?” 南宫图:“唉……这样一想,还真有点意思。” 东郭钦:“既然舍不得江山,干嘛还让太子监国。” 费无忌:“若要取之,必先予之。” 南宫图:“大王要取的又是什么呢?” 费无忌:“用你们的猪脑子,好好想去吧!” 场:34 景:楚平王宫 时:日 人:楚平王、太子建、孟嬴、侍者 楚平王躺在病榻上,太子建和孟嬴并排坐在楚平王面前。 侍者匆匆走进,跪地:“禀报大王,信使快报,晋国出动五万大军,侵入我北疆重镇城父。” 楚平王故作大惊之状:“啊!” 听说晋军入侵的消息,孟嬴拉了拉太子建的袖子。 太子建:“父王,儿臣请求率军上阵,抗击晋军。” 楚平王兴奋地:“好!监国之要,在于监军。这正是监国立功树威的大好时机。传寡人号令,以太子监国为主帅,太师伍奢为右将军,大将范龙为左将军,率领楚国十万精锐,即刻出发,星夜北上,和已在城父的伍尚将军汇合,击退晋军,坚守城父!” 太子建:“是!”转身大步出门。孟嬴起身。 看到孟嬴起身,楚平王欠了欠身:“孟嬴公主,寡人有要事交代。” 孟嬴迟疑。 场:35 景:田野·驰道 时:日 人:太子建、伍奢、范龙、伍子胥等 太子建、伍奢、范龙、伍子胥分别骑着高头大马,武装整齐,驰骋在浩浩荡荡大部队前面。 后面跟着的是战车,战车后面是徒步行进的步兵。 滚滚扬尘,绵延数里。 场:36 景:楚平王宫·书房 时:日 人:楚平王、孟嬴 楚平王领着孟赢参观书房,走着走着,突然回身用力将孟嬴按倒在地。 孟嬴拼命挣扎反抗,气喘吁吁地:“父王,我是你的儿媳,你不能这样。” 楚平王:“不,你是秦国公主,天下最美的美人。” 孟嬴:“我现在是你儿媳,这样就乱了辈份!” 楚平王:“不,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决心一定要拥有你。那时,你还不是太子妃。”再次猛烈地将孟嬴按住。 孟嬴继续抗争,据理力争:“我不仅是你的儿媳,同时,还是秦国的公主。难道你不怕我秦国大军,踏碎你楚国的河山吗?” 楚平王哈哈大笑:“老朽来日无多,拥有你这样的美人,死而无憾。寡人死后,即便天崩地裂,洪水滔天,与我何干?” 楚平王说着伸出狗熊般的利爪按住孟嬴的双手,那张长满了白色胡茬的臭嘴,在孟嬴那白嫩脸上、嘴上、眼睛上狂吻着。 孟嬴竭力躲避着、挣扎着,使劲踢倒了一个书架,架子上的简版哗啦啦的散落下来,掉在了楚平王身上。 楚平王歇斯底里地用手扫荡走简版,疯狂地用手按住孟赢。 孟赢渐渐地失去了抵抗能力,浑身一软,瘫软在地,泪水从眼角滚下……心中呼唤:“太子啊,你好傻!夫君啊!你在哪里?” (第二集完) 第三集 太子悬梁 场:01 景:河边·茅棚 时:日 人:施福(百夫长、35岁)、施夷光(西施、7岁左右)、施母(30岁) 一条小河绕过空荡荡的军队营寨。河边上有一排茅棚,这是军人临时来队探亲家属的临时住所。 盛夏季节,河面上飘满了荷叶,粉红色的莲花娇艳迷人。 施母正在河边洗衣。施夷光在不远河边玩耍。一支硕大的莲花,怒放在小河岸边。夷光望着荷花发呆。一个绿蜻蜓落在了荷花上,夷光被这样美丽景色所吸引,顾不上脱鞋,直接躺着河水,慢慢地向荷花走近,一步,两步……夷光右手慢慢地伸向红色蜻蜓,就在夷光伸手去捉的那一刻,蜻蜓振翅飞走了。夷光用手一扑,脚下一滑,摔倒在水中。 施夷光:“娘!娘……” 听到喊声,施母撂下手中的衣服,疯一样地向喊声跑去:“夷光!夷光……”跑着跑着,腿一软,跌倒在河边。又迅速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去…… 听到喊声,施福拎着长矛,从茅棚中跑了出来。他看到在河边挣扎的女儿,把矛往地上一撂,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河边,抱起满身湿淋淋的夷光,走到岸边,把夷光轻轻地放在河岸的草地上,呼唤:“夷光!夷光……” 施母声嘶力竭地:“夷光,夷光……” 施夷光睁开那明亮的眼睛,咳了两声,她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又歪过头去眺望那粉红色的荷花,微笑地:“爹,娘,荷花……真好看。” 施福迅速走到河边,趟着齐腰深的水,摘了一大把荷花,走到夷光的跟前,低下身子爱抚地将荷花放到女儿怀中。 施夷光抱着荷花,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灿烂笑容。 水光花色笼罩着施夷光。 《天下的男人都会想你》歌起: 都说你是清水孕育, 所以才那样高洁美丽, 让天下的男人心醉! 都说你是荷仙转世, 所以才那样高洁美丽, 让天下的男人心醉! 啊,夷光,夷光! 你的高洁无人能比, 你的美丽万代生辉。 大地上只要还有荷花, 世界上只要还有清水, 天下的男人都会想你! 场:02 景:太子寝宫 时:日 人:孟嬴、冬梅 孟嬴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冬梅:“娘娘,今天怎么了,坐在这儿老半天,一动也不动。”仔细看了看孟嬴,感到有点不对劲。安慰地:“娘娘放心,有伍奢、范龙等重臣护佑,率军出征的太子监国,保证平安无事。” 孟嬴吩咐地:“告诉管家,傍晚用车。” 冬梅询问地:“娘娘要到哪儿?” 孟嬴:“到时候会告诉你的。” 场:03 景:云梦观·狩猎场 时:日 人:勾践、熊玉 勾践和熊玉坐在林中的一块大石头旁,身边放着刚刚捕杀的一些猎物。两匹汗血马被拴在小树上。 勾践:“楚国山川秀丽,沃野千里,技术领先,经济发达,无论是西秦,还是北晋,都无法与楚国长期抗衡。” 熊玉:“特使大人,你不会是想迷惑楚国公主吧?” 勾践:“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 熊玉:“如果特使是真心,那只能说明,特使看到的都是一些表面现象。” 勾践:“公主有何忧虑?” 熊玉:“如今西面强秦,北面大晋,都对我楚国大好河山虎视眈眈,就连东面那个刚刚崛起的吴国,也在蠢蠢欲动。楚国外患一时难以消除。” 勾践:“楚国谋士众多,比如伍奢、文种等,猛将辈出,如范龙、伍尚、伍员等。可谓是谋士如云,猛将如虎。加之物产丰富,仓廪充实,有何惧哉!” 熊玉:“如果人不能尽其才,物不能尽其用,人才再多,物产再丰,也属枉然。” 勾践:“现在秦楚联姻,太子监国,既无外患,又无内忧,公主为何忧虑万分?” 熊玉:“对于楚国面临巨大隐忧,特使是一无所知?还是假装不知?” 勾践:“巨大隐忧?” 熊玉:“父王患病,不得其因;太子监国,动议突然;哥哥出征在外,父王对嫂子图谋不轨……” 勾践故意地:“啊!”关切地,“秦国公主现在如何?” 熊玉:“闭门不出,哭泣不止……” 勾践站起:“如此说来,如今楚国,形同累卵,危在旦夕!” 熊玉:“危在旦夕?” 勾践:“公主你想,如果太子妃逃回秦国,秦国大军就会兵临城下。楚国内部也必然祸起萧墙。” 熊玉一听,立即翻身上马:“多谢特使!”说着,两腿一夹,枣红马飞奔而去…… 勾践望着熊玉的背影,舒心地一笑。 场:04 景:驰道·重帷车 时:傍晚 人:孟嬴、冬梅、驭手 一群乌鸦在天空叫着飞过。 三匹高头大马驾着当初迎娶孟嬴的豪华重帷车,在驰道上飞奔。 驭手不停地挥动着鞭子。 车轮飞速滚动,搅起的尘埃遮住了人们视线。 太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半天。 孟嬴撩开车窗上的布帘,美丽而忧郁的眼神,透露着坚韧和自信。 冬梅瞪大眼睛看着孟赢,一副不知所措地的样子。 场:05 景:太子宫 时:傍晚 人:熊玉、侍者 满头是汗的熊玉,勒住马头,枣红马前蹄扬起,急速停止。 熊玉翻身下马,快步冲进堂屋,呼喊:“嫂子!嫂子!冬梅!冬梅!” 屋内死一样的寂静。 熊玉急忙往外走,差点与侍者撞个满怀。急问:“太子妃和冬梅哪儿去了? 侍者:“叫了一辆车,说是出去散散心。“ 熊玉:“出门多长时间了?” 侍者:“两个多时辰了。” 熊玉:“快!快去禀报大王,太子妃离家出走了!” 侍者:“是!” 熊玉跃马扬鞭,飞奔上路。 场:06 景:重帷车内 时:傍晚 人:孟嬴、冬梅、驭手 孟嬴:“告诉驭手,快马加鞭!” 冬梅掀开重帷车正前方的门帘:“快点!再快点!” 驭手:“是!”啪啪啪,连甩了三个响亮的鞭子。 马车飞驰得好像车轮离开了地面。 场:07 景:楚平王书房 时:夜 人:楚平王、费无忌、侍者 楚平王在书房看竹简。 费无忌走进书房,恭敬地:“微臣无忌拜见大王,祝大王万福万寿!” 楚平王:“爱卿,快坐下。” 费无忌:“谢大王。” 坐在书案一角的费无忌,发现楚平王面色红润,精神焕发,心里说:“民间说,小媳妇是大补药。看来此话不虚。” 楚平王继续阅读竹简,并不理会费无忌,心里说:“看你有何良策保证寡人和美人如期相会。” 费无忌主动地:“这么晚了,大王依然孜孜不倦。” 楚平王:“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费无忌:“大王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神采奕奕,想必让大王痛苦多时的疑难之疾已经痊愈了。” 楚平王:“费爱卿医术高明,寡人之疾真是不药而愈了。” 费无忌:“哪里哪里,是英明大王对症下药,敢用猛药。” 楚平王:“爱卿啊,寡人用的这味药是不是太猛了点。” 费无忌:“齐桓公曾经询问管仲,寡人有疾,寡人好田(打猎)又好色,这会不会有害霸业?管仲说,好田不害霸,好色也不害霸。因为,食色,性也。” 楚平王:“爱卿智慧,堪比管仲。” 费无忌:“微臣愚钝,只是心中始终想着大王而已,岂敢与良相管仲相攀。” 楚平王:“为了楚国长治久安,太子监国亲临边关监军,爱卿对朝中之事有何高见?” 费无忌:“以微臣之见,在太子监国外出监军期间,大王亲自临朝,可以确保一切无忧。” 楚平王:“爱卿啊,那些操心劳神的事情,寡人已经厌烦了。还是以有疾为由,让寡人落得个清闲。” 费无忌:“微臣明白,我让人赶紧将西宫收拾干净……” 楚平王摆了摆手:“不,一切照旧。” 费无忌:“一切照旧?” 楚平王:“只要该来问安的人,按时前来问安,寡人就心满意足了。” 侍者急匆匆进屋扑通跪下:“启禀大王,太子妃离家出走了……” 楚平王一惊:“出走多长时间了?” 侍者:“两个多时辰。” 楚平王:“太傅传寡人令,立即快马追回!” 费无忌:“大王放心,微臣绝不会让秦国公主离开楚国。” 场:08 景:河边·茅棚 时:夜 人:施福、施母、施夷光 猪油灯下,施福在擦枪矛等军械,施母在织布,床上熟睡的施夷光,脸上不时泛起淡淡的笑容。床旁边摆放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有一个陶罐,罐子中插满了鲜艳的荷花。 施母:“范将军领兵出征,为什么偏偏让你留守军营?” 施福:“范将军武艺高超,身先士卒,爱兵如子。得知你们母女来队探亲,特意安排我率领百名士兵,留守看护营房。” 施母:“唉,你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仍然是个小小的百夫长,还有什么干头。如今一家两地,相互挂牵,哪是人过的日子。这次跋山涉水,来到楚国,是想让你和我们一起返回越国老家,做耕田织布的普通百姓,过几天安宁日子。” 施福:“嗨,如果不是因为范将军一再挽留,我早就解甲回去了。” 传令兵跑步过来敲门:“百夫长,太子妃擅自逃往秦国,大王有令,星夜出发,追回公主,不得有误!” 施福:领命! 施福答应后,看了一眼女儿和妻子,迅速开门,持矛跃马,飞奔而去。 场:09 景:驰道 时:月夜 人:熊玉 皎洁的月光照射着大地。 熊玉骑着枣红马,在驰道上飞奔。 场:10 景:驰道 时:月夜 人:施福、士兵甲、士兵乙等 施福骑着高头大马,带领十多名士兵,在驰道上飞奔。 施福回头催促地:“快!” 场:11 景:驰道·重帷车 时:月夜 人:熊玉、孟嬴、驭手 熊玉骑着枣红马冲到孟嬴乘坐的重帷车前面,勒住马头:“嫂子,你不能这样就走了。” 孟嬴撩开布帘,左右看了看,发现就熊玉一个人:“熊玉妹妹,你不要多管闲事。我的事,你没法管,也管不了!如果你真的理解我,就不该阻拦我。” 熊玉:“嫂子,你不能这样返回秦国!” 孟嬴:“我的亲人都在秦国,不回秦国,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地?” 熊玉一个纵身,从马背跳上了重帷车。 场:12 景:驰道·重帷车内 时:月夜 人:熊玉、孟嬴、冬梅 熊玉:“冬梅,你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和嫂子单独谈。” 冬梅眼睛看着孟嬴,孟嬴示意冬梅下车。 熊玉看冬梅下车,一下子跪在了孟嬴的面前。 孟嬴赶紧起身拉熊玉:“熊玉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嫂子可担待不起。” 熊玉跪地不起:“嫂子答应让妹妹把话说完,妹妹才起身。” 孟嬴:“嫂子答应你。” 熊玉:“我猜想嫂子不辞而别的原因,肯定是因父王行为不检,作出了对不住嫂子、对不住哥哥、对不住楚国人民的龌龊事情。”抬头看了一眼孟嬴。发现孟嬴紧咬着牙,泪流满面,没有任何反映。规劝地:“妹妹请嫂子认真想一想,你这样回去,你在楚国的遭遇,就会大白于天下。秦国大王必将亲率大军,兴师问罪,楚国百姓,就会生灵涂炭。两国之间,不知有多少人丧失生命。” 孟嬴听了熊玉的话,脸上露出了犹豫表情。 熊玉:“我知道,嫂子所遭受的屈辱,确实让人无法忍受。不过,我想提醒嫂子的是,太子哥哥没有对不住你,熊玉妹妹没有对不住你,楚国人民没有对不住你!请嫂子为太子、为妹妹熊玉、为楚国百姓想想。为了他们,请嫂子现在就掉转马头返回郢都。” 孟嬴哭泣:“熊玉妹妹,不是我心太狠,郢都已成我伤心之地!” 场:13 景:驰道·重帷车外 时:月夜 人:驭手、冬梅 驭手拿着小扫把,默默地给远离车厢的稍马刷毛。 冬梅蹲在车子旁边,偷听孟嬴和熊玉的对话。 场:14 景:驰道·重帷车内 时:月夜 人:熊玉、孟嬴、冬梅 熊玉:“古人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太子没死,楚国未亡,嫂子怎能只身回国呢?妹妹也替嫂子想过,嫂子这样回去,秦王发兵,兴师问罪,对嫂子你来说,会有什么好处呢?有道是,屎不扬不臭啊!嫂子,请你认真为自己将来想一想,难道你想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孟嬴面无表情,眼神一片茫然。 熊玉看孟嬴仍然没有回郢都的表示,从头上拔下金簪:“嫂子,如果不答应我的要求,妹妹就死在你的面前!”说着,用金簪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孟嬴上前一把抱住熊玉,放声痛哭:“熊玉妹妹,如今的我,真不知道嫁的到底是鸡还是狗啊!” 熊玉:“嫂子……” 孟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一直在车帘外面偷听的冬梅,果断地登上车:“娘娘,熊玉公主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回去吧?” 孟嬴和熊玉依然抱头痛哭不止。 冬梅向前打开车厢前面的布帘,对驭手:“掉转马头,回郢都!” 场:15 景:驰道·重帷车 时:月夜 人:驭手 驭手将熊玉骑的那匹马的缰绳,拴在车子的后面。跳上御座,调转马头,重帷车开始向郢都方向慢慢行驶。 车内传出了轻轻的哭泣声。 几匹马一齐向天嘶鸣…… 场:16 景:驰道 时:月夜 人:施福、驭手、士兵等 施福带领的十多名士兵赶到时,发现太子妃的重帷车,已经在向郢都方向行驶。他向驭手打了个手势,指挥属下跟在重帷车的后面,慢慢行走。 驭手“嗨”了一声,甩了个响鞭。 场:17 景:河边·茅棚 时:日 人:施夷光、施母 施夷光一觉睡到大天亮。 施母开始给女儿穿衣服。 起床后的夷光,屋里屋外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爹。 施夷光:“娘,爹到哪儿去了。” 施母:“你爹执行公务去了。” 施夷光:“公务?是打仗吗?” 施母:“好像不是。” 施夷光:“那是干啥去了?” 施母:“秦国公主逃走了,你爹去把她给追回来。” 施夷光:“公主为什么要逃跑呀?” 施母:“因为公主长得太漂亮了。” 施夷光:“漂亮不好吗?” 施母一愣,停了片刻:“漂亮好!漂亮也不好!” 施夷光:“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什么叫也不好呀?” 施母苦笑了一下:“夷光,别傻问了,妈妈自己也说不清。” 场:18 景:楚平王书房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 清晨,楚平王在后花园散步。 费无忌匆匆赶来,施礼毕,禀报地:“虚惊一场,恭喜大王。” 楚平王:“孟嬴被追回来了?” 费无忌:“已经回到太子宫。” 楚平王:“赏赐黄金五十两,锦缎五十匹。” 费无忌:“一个小小百夫长,赏赐点柴米油盐足矣。” 楚平王:“以你之言。” 费无忌:“此次星夜追孟嬴,熊玉公主功不可没。” 楚平王:“熊玉?” 费无忌:“孟嬴出走,是熊玉首先发现,也是熊玉追回的。” 楚平王:“不是施福率军追回的吗?怎么把熊玉扯了进来?” 费无忌:“施福赶到之前,孟嬴公主已经掉转了马头。” 楚平王:“哦……” 费无忌:“这说明……” 楚平王:“说明什么?” 费无忌:“美女孟嬴接受了大王……” 楚平王微微一笑:“你在宽慰寡人……不过,熊玉是怎么说服美人放弃归国念头的呢?” 费无忌:“微臣也感到纳闷……思来想去,结论只有一个。” 楚平王:“快说。” 费无忌恭维地:“大王英武英明,美女不舍英雄!” 楚平王:“哈哈……” 费无忌神秘地:“下一步……” 楚平王:“不是说了吗,一切照旧。” 费无忌:“对对对,一切照旧。” 楚平王:“不过,要加上一条新举措。” 费无忌望着楚平王。 楚平王:“监国太子留在边关监军,楚国军政要务暂由太宰负责。” 费无忌:“太宰?我国历来没有设过太宰一职。” 楚平王:“没有的,可以有;有的,也可以没有。太宰官职,可设可不设,一切根据寡人需要。” 费无忌:“大王英明,英明大王。微臣冒昧问一句,太宰一职,由谁出任?” 楚平王:“你猜猜看?” 费无忌面露喜色,瞬间又被掩饰住:“微臣不敢妄猜。” 楚平王:“爱卿,你是寡人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太宰一职是寡人专为爱卿而设。” 费无忌立即跪地:“微臣叩谢大王,为大王效力,臣愿肝脑涂地。” 场:19 景:河边·茅棚 时:夜 人:施福、施夷光、施母 施夷光已经熟睡,施母缠线团,施福打下手。 施母:“大王后宫有那么多美女,为什么还对自己儿媳垂涎三尺。” 施福:“听说,秦国这位孟嬴公主长得比天仙还美。” 施母:“你见到啦?” 施福:“她坐在重帷车里,从外面看不到。” 施母故意地:“你不能掀开帘子,好好瞅一瞅?” 施福微笑地:“倒是这么想来着,可是不敢。” 施母放下线团,扭着施福的耳朵,小声地:“我叫你想,我叫你想!” 施福:“不敢了,不敢了。” 施母松开了手,拿起线团:“女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能美到哪儿去?” 施福:“嗯,听说大王见了儿媳孟嬴以后,魂不守舍,茶饭不思,卧床不起……” 施母:“儿媳长得再美,也不能混叨萝卜菜,乱了辈份!” 施福叹了一口气:“再这样闹腾下去,楚国非出大乱子不可。” 施母:“我说夷光她爹,咱们一起回老家算了,免得我们娘俩担惊受怕的。” 施福看着熟睡的女儿:“范将军有恩于我,我岂能一走了之。” 场:20 景:城父·太子殿 时:日 人:太子建、伍奢、范龙、伍尚(将军、伍奢长子,32岁左右)、伍子胥、侍者甲、侍者乙等 太子建在城父的办公场所。 费无忌派来的侍者甲前来传楚平王的命令。 太子建、伍奢、范龙、伍尚、伍子胥等跪在地上。 侍者甲:“大王诏曰,太子监国长于深宫,不谙兵事,现晋国大军侵我北土,城父要塞乃兵家必争之地,太子监国继续留守边城,不仅外慑敌国,内服臣民,功在千秋,亦可以历练本领,为日后承接大位、争霸中原、了却寡人宏愿,奠定牢固基础。钦此!” 太子建:“谢大王,臣太子建领旨!” 侍者乙上前从侍者甲手中接过用黄色丝绸书写的旨诏。 侍者甲退出大殿,匆匆离去。 太子建等起身回到座位。 伍子胥快人快语:“启禀殿下,这是新任太宰费无忌假传王诏,目的是将殿下等发配边关,太宰便可专权,祸害楚国。” 太子建一怔:“子胥伴读,切不可瞎猜,更不可妄言。父王在诏书上说得明明白白,让儿臣留守边关,目的是为日后承接大位、争霸中原、了却父王宏愿,奠定牢固基础。” 范龙:“微臣以为,诏书上冠冕堂皇的言语不可信。此诏书即便不是费无忌假传,也是费无忌给大王出的馊主意,其中似有不可告人之目的。” 太子建:“不就是将监国大权转交到费无忌手里吗?这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的。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目的?” 伍奢和范龙对视了一下眼神,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伍子胥正想说什么,伍奢使了个眼色,伍子胥欲言又止。 伍奢:“臣以为,晋军小股部队骚扰,被夸张为五万大军犯境,这一谎报军情行为,与此次诏书似有联系,请太子明察。” 太子建:“谎报军情?真有此事?” 伍尚:“启禀殿下,微臣在此驻防,时有晋军小股部队骚扰,成千上万的大军进攻,这些年从未发生过。” 太子建:“是谁谎报的军情?” 场:21 景:太子建书房 时:日 人:孟嬴、冬梅 满面愁容的孟嬴在竹简上刻着小字。 冬梅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进来。 孟嬴赶紧将竹简掩藏了起来。 场:22 景:城父·太子殿 时:日 人:太子建、伍奢、范龙、伍尚、伍子胥、奋扬(掌军政和军赋的城父司马,35岁)等 伍奢:“将城父司马奋扬押上来!” 两名膀大腰圆的士兵,架着奋扬走了进来。 太子建恼怒地:“晋国的五万大军呢?现在在哪?” 奋扬:“是派出的探子回来禀报的,本司马没做核实,匆忙上报,小的知罪了。” 伍尚:“胡说!前往晋国的探子都是本将军派出的,从来没有五万大军犯境之报告。” 伍子胥:“谎报军情,按律当斩,你还在此撒谎狡辩,罪加一等。” 范龙:“到底是受谁指派?如实招来!” 太子建:“拉出去重责五十大板!” 两名士兵架着奋扬就往外走。 奋扬:“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我招……我招……” 伍奢:“如实招来,恕你无罪。” 奋扬:“小的之前回郢都述职,顺便拜访太傅大人……不……太宰大人,太宰……不……太傅大人告诉小的说,大王有意历练太子殿下,如果晋军进犯,大王必派太子率军前往,如能得到太子的信任,将来太子一旦承接大位,小的必将前途无量。小的升迁心切,就……没想到,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奋扬上有八十岁老母,愿殿下恕臣死罪。” 伍子胥:“启禀殿下,奋扬谎报军情,导致太子监国被发配边关,佞臣费无忌掌管楚国军政大权,应当立即推出去斩首示众。” 太子建优柔地:“奋扬司马虽然谎报军情,但其目的不过是为了个人升迁,念其如实招供,且怀有孝心,理应履行太师诺言,恕其无罪,继续履行城父司马之职。” 奋扬:“谢太子监国,殿下今日之恩,奋扬没齿不忘。” 伍子胥生气地:“滚!” 场:23 景:太子书房 时:日 人:孟嬴、冬梅 孟嬴将两片小竹简,有文字那一面朝里,面对面地合在一起,缠上丝线,进行蜡封后,装进合适的黄色锦袋后,严肃地:“冬梅,你速到云梦观,将这封书信面交申包胥大人,拜托他将此信速送给夫君殿下。” 冬梅:“娘娘放心,冬梅知道轻重,一定不负娘娘所托。” 场:24 景:大洪山脉中某地 时:日 人:勾践、熊玉 勾践健步跃上一块陡峭的山岩。 熊玉紧跟在后,脚下一滑,赶紧抓住一支藤条,止住了下滑。 勾践一只手抓住一棵小树,回身把一只手伸向熊玉。 熊玉把握住勾践的手,攀登上一块巨大的岩石,两个人坐在岩石上,欣赏美丽的大自然风光。 勾践由衷地:“公主,你可是为楚国立了一个大功啊!” 熊玉淡淡地:“嫂子生气回娘家,小姑子把她劝回家,这种家长理短的事儿,家家都可能遇到。” 勾践:“这可不是一般的家常事,这可是关系到贵国生死存亡的大事啊!” 熊玉:“不说这些让人窝心的事了,还是说说特使你自己吧。” 勾践:“我有什么好说的?” 熊玉:“读书、舞剑、登山、会朋友,无忧无虑,好潇洒啊。” 勾践看着熊玉,叹了一口气:“公主真是这样认为?” 熊玉看着勾践:“难道不是吗?” 勾践:“表面看,我是越国特使,实质上则是楚国的人质。” 熊玉:“人质?” 勾践:“是啊,各国互派太子、准太子、公子级别的人当特使,意在结盟互帮。一旦撕破脸皮,首先遭殃的是特使。如果越国攻打楚国,楚国就会先斩杀了我。公主说说,我这位特使,不等于是人质吗?” 熊玉恍然大悟:“这么说,身在楚国的你,心情并不快乐。” 勾践:“为了楚越两国友好,为了越国百姓的安宁,我勾践心甘情愿。” 熊玉:“作为越国王储,长期在外出任特使,抛开个人风险不说,也不利于越国的未来呀。” 勾践惊奇地看着熊玉。 熊玉不好意思地:“如有得罪,还请太子海涵。” 勾践哈哈大笑。 熊玉更是纳闷,她呆呆地望着勾践。 勾践激动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拍着熊玉肩膀,眼睛里闪着泪花:“知我者,公主熊玉也!” 场:25 景:驰道 时:日 人:申包胥 申包胥骑着汗血马,在驰道上飞奔。长发飘逸,衣服已经汗湿。 驰道上过往的人员、车辆驭手惊异地看着申包胥疾驰而过。 一群鸭子在驰道上慢腾腾地走着。 申包胥一拉缰绳,汗血马腾空飞过鸭群,惊得鸭子们嘎嘎直叫。 场:27 景:太子寝宫 时:夜 人:孟嬴、冬梅 冬梅:“娘娘,前来接娘娘问安父王的车子,已在门前等候多时了。” 孟嬴:“你去回话,就说娘娘身体不适,让车子先回吧。” 冬梅:“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他们就是不回。” 孟嬴:“那就让他们等到天亮。” 冬梅:“恐怕不妥吧?” 孟嬴:“有什么不妥的?” 冬梅:“来人说了,费太宰有交代,就是硬抬也要把娘娘抬到大王寝宫。” 孟嬴:“看来,他们是想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冬梅:“娘娘千万不要这么想。熊玉公主不是说过,‘忍’字就是‘刀刃’插到‘心’上,撕心裂肺般的疼。但再疼,只要‘心’在,就有拔掉‘刀刃’的那一天,娘娘一定要忍下去。” 孟嬴:“她是楚国公主,大王的女儿,目的是维护楚国利益。你想想看,这事如果摊到她的头上,她会一味忍耐下去吗?” 冬梅:“我看熊玉公主看得远,想得深,很有主见,如果遇到这种事,她好像也能忍得下去。” 孟嬴:“这种事摊到谁头上,谁都难以忍受。” 冬梅:“娘娘,话不能说得这样绝对。” 孟嬴:“这事没有摊到你的身上,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冬梅听了孟嬴的话,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孟嬴:“冬梅,你干嘛脱衣服?” 冬梅下跪:“娘娘,冬梅愿意替娘娘去向大王问安!” 孟嬴大惊愕地:“不可,不可,你还是一个姑娘家,如果有什么不测,将来你怎么嫁人?” 冬梅:“冬梅跟随娘娘以来,娘娘待冬梅如同亲妹妹,今天娘娘遭遇不幸,冬梅心甘情愿地为娘娘分忧。” 孟嬴:“孟嬴谢谢冬梅,可这种事只能由孟赢来承受,决不能让你失去姑娘家的清白。” 冬梅:“娘娘今天身体不适,情绪厌烦,再去问安大王,冬梅担心会惹出新的麻烦。” 冬梅说着将自己的外衣放在椅背上,去解孟嬴的外套。 孟嬴非常感动地望着冬梅,泪水涟涟,一动也不动,既不合作,也不拒绝,心中呼唤:“太子啊!夫君啊!你在干什么?” 场:28 景:城父·太子殿 时:夜 人:太子建、申包胥 太子建已经睡下。 侍者:“启禀殿下,宫厩尹申包胥紧急求见!” 太子建立即坐起:“传!” 侍者:“宫厩尹申包胥觐见殿下。” 申包胥匆匆进屋,走到太子建床前,手持密封的竹简:“太子!” 太子建:“王叔星夜赶来,有何要事?” 申包胥将竹简递给太子:“孟嬴娘娘密简在此,包胥不敢耽搁片刻。” 太子建接过书简,启封,撤线,掰开…… 画外音(孟嬴的声音): 楚秦联姻求双赢, 南木西藤结同心。 鹊巢鸠占大祸至, 黄泉之下不忘君。 太子建沉默后,疑问地:“郢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申包胥:“这……”欲言又止。 太子建:“王叔不必顾虑,快快如实说来。” 申包胥下跪:“请殿下恕微臣死罪,包胥方敢如实禀报。” 太子建跳下床,扶起申包胥,眼中闪着泪花:“王叔风餐露宿,星夜赶来,为爱妃传递密简,只有大功,岂能谈罪?” 场:29 景:楚平王寝宫 时:夜 人:楚平王、冬梅、侍者等 楚平王在室内来回踱步,急切地等待着美女孟嬴的到来。 侍者进屋:“启禀大王,太子妃前来问安。” 楚平王亢奋地:“快,快……快宣!”说着赶紧躺在床上,假装生病的样子,还故意咳了两声。 侍者:“太子妃觐见!” 冬梅身穿孟嬴的衣服,徐徐走近楚平王的床前,下跪。 冬梅:“臣妾拜见父王,祝父王万福万寿!” 楚平王迫不及待地跳下床,走到冬梅跟前,伸出双手,将冬梅拉起。冬梅继续低着头,不让楚平王看到自己面孔。 楚平王:“爱妃快快请起。我不是说过吗,一家人不必拘礼。” 冬梅:“谢父王。” 楚平王一把将冬梅抱起,走到床边,把冬梅往床上一撂,如同饿虎扑食一样,将那肥胖的身体压向冬梅。 冬梅拳打脚踢,使劲挣扎。 楚平王吃惊地:“爱妃等到夜半才来,还如此嬉戏,你这不是要急死寡人吗?”说着,动手脱冬梅衣服。 冬梅看到楚平王如此疯狂,怒火中烧,用力将楚平王向外一推,呵斥地:“谁是你的爱妃?我是你的儿媳!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儿媳?什么父王,简直是猪狗不如的老东西!” 楚平王没有认出是冬梅,依然不顾一切地把冬梅往自己怀里拉,气喘吁吁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只要是……天下著名……美女,管她……是谁,寡人……都有兴趣。” 冬梅继续使劲挣扎,楚平王累得放松下来,乞求地:“寡人……老矣,请不要……和寡人……如此嬉戏了。” 冬梅:“荒唐无耻的老东西,谁和你嬉戏?” 楚平王:“孟嬴啊,有了初一,就有初五,太子远在边关,你真的一点就不想……”说着,拼命地亲吻冬梅。 冬梅一急,挥手给了楚平王一个响亮的巴掌。 楚平王给打清醒了,恼羞成怒:“你……你是谁?竟敢冒充太子妃……来打寡人?!” 冬梅:“我是秦女冬梅,打的就是你这个猪狗不如的老东西!” 楚平王高声地:“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秦女冬梅打入死牢!” 进来两名女侍者,将冬梅架起往外走。 冬梅回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这个扒灰的老东西不得好死!” 楚平王哭泣地:“啊……孟赢,你怎么能……设计这出戏?” 场:30 景:城父·太子寝宫 时:月夜 人:太子建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到屋子里。 太子建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他坐起身,拿起简版,仔细阅读。 画外音(孟嬴的声音): 楚秦联姻求双赢, 南木西藤结同心。 鹊巢鸠占大祸至, 黄泉之下不忘君。 太子建:“鹊巢鸠占大祸至……” 闪回: 文种:“一拜天地!” 太子建和孟嬴拜天拜地。 文种:“二拜高堂!” 就在太子建和孟嬴上前跪拜之时,楚平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孟嬴。由于孟嬴盖着盖头,楚平王无法看到孟嬴的面貌。楚平王一着急,拿起那把龙头拐杖,一下子将孟嬴的盖头挑了起来。 楚平王的这个动作,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孟嬴,用眼睛看着楚平王。 蔡王后愤怒地看着楚平王:“大王,您这是怎么啦?” 眼疾手快的熊玉,从地上捡起盖头,迅速地盖在了孟嬴的头上。 看到美丽无比的儿媳,楚平王如同遭到电击一般,一个趔趄,从座椅上摔了下来,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闪回结束 太子建再次拿起简版。 太子建:“黄泉之下不忘君。黄泉之下……” 太子建趴在床上抽泣:“爱妃,爱妃……你可不能离我而去啊!” 场:31 景:城父·伍奢营帐 时:日 人:伍奢、范龙、申包胥、伍尚、伍子胥 伍奢在屋里来回踱步,大将军范龙、宫厩尹申包胥、将军伍尚、伴读伍子胥个字坐在几案前。 伍奢停住脚步:“没想到,施福这个小小的百夫长,竟然为楚国立了大功!” 范龙:“太子妃一旦越过楚国疆界,后果不堪设想。” 伍尚:“太子妃一旦归国,大王扒灰的丑事就会大白于天下,秦国国君必将举全国之兵,对我兴师问罪。” 伍子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君就是率军亲征,未必就能稳操胜券。” 伍奢:“伍员啊,可不能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表面上看,楚国是一个大国,也是一个富国,但却不是一个强国。特别是这些年来,大王近小人,远君子,腥臊并用,芳香不得接近。宫廷内部奢靡之风盛行,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大王好细腰,宫女强求美,减食忍饥饿,致死不后悔。” 申包胥:“长期以来,楚国武备废弛,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强秦一旦对我用兵,必将势如破竹,后果不堪设想。” 范龙:“太师所言极是。现在,虽然追回了太子妃,但国之忧患并未完全得以化解。” 伍奢叹了一口气:“老夫正在为此忧虑。办法不是没有,遗憾的是,太子过于懦弱……” 申包胥:“太师大人,包胥刚才的叙述有所遗漏。此次追回太子妃,熊玉公主当立首功。” 伍奢:“哦?” 申包胥:“太子妃出走是公主首先发现的。当施福率兵赶到时,熊玉公主已经成功说服太子妃掉转了马头了。” 伍奢:“熊玉是怎样说服太子妃回心转意的呢?” 申包胥:“包胥不得而知。” 伍奢:“可惜了,可惜了。熊玉若是一个男儿,该多好啊!” 申包胥:“启禀太师,如果这儿无要事,包胥这就告辞。” 伍子胥:“包胥老弟,一路走好。” 场:32 景:熊玉寝宫 时:日 人:熊玉、翠竹、玉兰 熊玉:“翠竹、玉兰,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翠竹:“有什么事情,主子你尽管说。” 熊玉:“事关你俩前途的大事。” 玉兰:“是不是玉兰做错了什么?” 熊玉:“没有,没有。” 翠竹:“那主子为什么……” 熊玉:“我是这样想的。你们俩跟随我多年了,一直想好好地报答你们,可没遇到机会。我是楚国公主,将来不知道会嫁到哪里。现在有一个新主子需要你俩侍奉。” 翠竹:“公主将来嫁到哪,翠竹愿意跟到那儿。” 玉兰:“公主说的这位新主子是谁?” 熊玉:“这位新主子目前遇到些不顺心的事,只要你们细心照顾好她,我保证你们将来会有美好前程。” 玉兰:“玉兰听主子安排。” 场:33 景:城父·太子大殿 时:日 人:太子建、伍奢、范龙、伍子胥、伍尚等 伍子胥:“事情已经完全弄清楚了。费无忌唆使奋扬谎报军情,欺骗大王将监国太子发配边关,自己乘机谋取太宰一职,实现其把持楚国朝政的卑鄙目的。” 范龙:“伴读子胥,一语中的。” 太子建:“本监国现在心急如焚,各位爱卿,说说眼下到底该怎么办?” 伍子胥:“启禀殿下,子胥认为,应该立即率军回朝。” 伍奢:“我们出征边关,有大王的派兵虎符;率军回朝,同样需要大王调兵虎符。” 伍子胥:“因谎报军情而派的兵,如今派兵理由已不复存在,率军原途返回,顺理成章。” 范龙:“伴读说的也有道理。” 太子建:“传令,即刻起兵,返回郢都。” 伍奢摇了摇头,没有啃声。 场:34 景:大狱·女牢房 时:日 人:冬梅、女看守甲、女看守乙 阴暗肮脏的女囚室,冬梅双手扒着木檩,期盼的眼神向外张望着。 女看守甲和女看守乙在过道上来回巡视。 冬梅用双手拍打木檩:“放我出去,太子妃身边不能没有人!” 女看守甲:“不要乱喊,好生呆着,留点力气。” 冬梅大声地:“楚国大王昏聩荒唐,发配太子,霸占儿媳,猪狗不如……” 女看守甲小声地:“此事世人皆知,大家都装聋作哑,就你非要逞能,不关你关谁?” 冬梅:“我是秦女冬梅,是太子妃的贴身侍女,你们都可以装聋作哑,我冬梅就是要大喊大叫!楚国大王,猪狗不如!” 女看守乙走过来,在女看守甲耳边小声地:“难怪呢,原来她是太子妃的侍女。嗨,这两名秦女真可怜。” 女看守乙走到冬梅跟前:“你在这儿喊,就是喊破天,也不会有人听到。” 冬梅愤怒地:“你们不是人吗?” 女看守乙微笑地:“我们是人也不是人。”看到冬梅惊讶,“我们能吃能睡会说话是个人,但看到听到不平不公事不敢吭一声,真不是人。”规劝地,“这儿是死囚室,安心呆着,该吃就吃,该睡就谁,如果运气好,会有大赦的那一天。” 冬梅扒着木檩的双手松了。 场:35 景:郢都·太子寝宫 时:日 人:孟嬴、熊玉、翠竹、玉兰 孟嬴面无表情,似乎泪已流干。哀莫大于心死。 熊玉:“嫂子,冬梅一时半时难以回来,我让翠竹和玉兰来陪伴你。她们俩跟我许多年,为人忠厚,手脚麻利,值得信赖。” 孟嬴:“谢谢熊玉妹妹,我这儿不需要侍女了,还是给她们找个好去处吧!” 熊玉:“嫂子,先不要这么说。俗话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嫂子的面相告诉熊玉,你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眼前的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 孟嬴:“熊玉妹妹,不要给嫂子吃宽心丸了。我的心已死,不会有明天了。” 熊玉:“翠竹、玉兰,过来拜谢太子妃!” 翠竹、玉兰走近,双双跪下:“翠竹、玉兰拜谢娘娘!” 孟嬴:“起来吧,难为你们了。” 场:36 景:楚平王书房 时:日 人:楚平王、文种、费无忌 楚平王在书房阅读竹简。侍者进屋。 侍者:“启禀大王,太宰费无忌求见。” 楚平王:“传。” 侍者:“太宰费无忌觐见!” 费无忌匆匆进屋,跪在楚平王面前,自责地:“秦女冬梅,擅闯大王寝宫,都是微臣的罪过。无忌罪该万死!” 楚平王:“爱卿平身。冬梅事休再提起。” 费无忌:“微臣明白。” 楚平王:“哼!都说秦国男人彪悍,没有想到秦女孟赢也如此倔犟!” 费无忌:“好驭手偏爱训烈马。要不了多久,烈马就会服服帖帖,成为大王称心如意的好坐骑。” 侍者进屋:“启禀大王,行人文种求见。“ 楚平王看了一眼费无忌:“他来干嘛?“ 费无忌:“可能是外交上的事吧?” 楚平王想了想:“传。“ 侍者:“行人文种觐见!” 文种匆匆进屋,跪拜:“行人文种拜见大王,祝大王万寿万福!” 楚平王:“平身。” 文种:“启禀大王……” 楚平王打断文种的话:“寡人不是说了吗,太子监国在边关监军期间,朝中军政要务,皆有太宰无忌全权处理。如果不是要事,就等明天早朝再议吧。” 文种:“大王!”看了一眼费无忌,“文种所奏,乃事关我楚国生死存亡之大事。” 楚平王:“唔?那就快快说来!” 文种:“启禀大王,文种出使吴国期间,发现自吴王僚登上大位之后,积极扩军备战,对我楚国虎视眈眈。现正向我居巢方向调兵遣将,眼下已经屯兵五万。目前我军精锐集中在北疆城父一线,若东南战事一开,再行调兵,恐怕远水难解近渴。居巢一旦有失,吴军必将长驱直入,直捣郢都。以微臣之见,应将太子监国所率精锐之师,立即调回郢都,以应不测。” 楚平王点了点头:“爱卿所言,颇有道理。太宰爱卿,你看如何?” 费无忌:“启禀大王,让太子前往边关监军,目的是历练太子,以便将来完成大王称霸中原之宏愿。郢都、城父、居巢三点三线,距离不相上下,吴军一旦进犯居巢,亦可从城父发兵救援。” 文种:“三点三线距离的确相当,可要将大王的调兵虎符送达城父,即便是快马亦需三日。援兵从城父到居巢又需四日,如此周折,必将贻误战机。” 楚平王:“嗯,言之有理。” 费无忌:“以微臣之见,可将城父的精锐之师一分为二,让伍奢和范龙率领右军移防居巢,如此这般,便可一举两得。” 文种:“启禀大王,分散用兵,乃兵家之大忌。只有集中优势兵力,方能一举克敌,战而胜之。” 楚平王看着费无忌。 费无忌:“可让伍奢、范龙率少量部队返回郢都,征召丁壮,加速训练,以应不测。” 楚平王:“此言甚妥,准!” 场:37 景:楚长城·缯关(今河南省方城县境内) 时:日 人:太子建、伍奢、范龙、伍子胥、守将甲、守将乙等 楚长城的缯关,是从城父返回郢都的必经之地。 长城巍峨,山峰夹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太子建率领队伍来到缯关前,关门紧闭。 数万大军,集聚在缯关门前,一步也前进不得。 守将甲和守将乙率领一排士兵,站在缯关门楼上。 伍子胥大喊:“快快打开关门,太子监国率军返回郢都!” 守将甲:“没有大王的调兵虎符,本守将不敢放行。” 伍子胥:“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监国太子之命!” 守将乙:“我们只认虎符,概不认人!” 看到守关将士不开关门,骑着枣红马的太子建,急得团团转。 伍奢和范龙看到这种局面,先后下了马。 范龙:“伍太师,如何是好?” 伍奢摇了摇头:“依我之见,还是返回城父,静候大王之命。” 范龙:“如此这般,佞臣费无忌岂不为所欲为。” 伍奢:“强行过关,必将视同反叛,伍家、范家数代忠君爱国之名声,便将毁于一旦。” 伍子胥呼喊:“两位守将听好了,再不打开城门,我们将踏平缯关,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守将乙:“没有楚国大王虎符,怎能给你们放行。连这点军规常识都不懂,本守将怀疑你们是冒充楚军的晋军!” 伍子胥:“睁开你的狗眼瞧瞧,太子监国、伍太师、范龙大将军皆在此等候多时了。再不开门,我就一箭射瞎你的狗眼!” 伍子胥说着弯弓搭箭,瞄准守将乙。 守将乙:“不管是太子,还是太师,你们胆敢动武,就是犯上作乱,必遭满门抄斩。” 伍奢看到伍子胥弯弓搭箭,跃马前来:“伍员,不可乱来!” 听到守将乙“满门抄斩”四个字,伍子胥圆睁怒眼,右手一松,箭矢飞出,正中守将乙的左眼。 守将乙一头栽下城来。 霎时间,城上守军,乱箭齐发。范龙立即率军后退。 伍子胥拨马返回。 伍奢:“伍员,你已闯下大祸,还不赶快下马向太子监国请罪!” 伍子胥来到太子建跟前,下马跪下,慷慨陈词:“启禀殿下,今上昏庸,亲小人,远君子,沉溺女色,荒废朝政,鸠占鹊巢,不顾人伦,引起天下共愤。请殿下下令,伍员亲率死士,踏平缯关,赶回郢都,废掉昏君,承接大位,拨乱反正,正本清源,拯救黎民,振兴大楚,争霸中原!” 太子建下马扶起伍子胥:“子胥伴读,你这不是要我背负弑父弑君之骂名吗?” 伍子胥:“启禀殿下,汤伐桀、武王伐纣,不是弑君,而是杀一独夫民贼也。后世之人,只听说纣王无道,从没有人说过周武王不是。” 伍奢听到儿子劝说太子造反,急匆匆地走上前来,重重地打了伍子胥一个响亮的巴掌:“你的曾祖父伍参曾辅佐楚庄王称霸诸侯,祖父伍举也是一代名臣,父亲我为楚国当朝太师,兄伍尚为将军,世代忠良。你小子怎能胡言乱语,毁掉我伍家世代之英名!” 太子建本来还想按照伍子胥建议,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听到伍奢对伍子胥的责骂,立刻软了下来,征询地:“太师,事已至此,如何是好?” 伍奢仰望蓝天,叹了口气:“返回城父,静候大王诏令。” 场:38 景:城父·太子殿 时:日 人:太子建、伍奢 伍奢:“启禀殿下,大王派信使传令,让我和范龙立即回郢都。” 太子建:“又是费无忌的鬼主意。他想方设法把太师和大将军与我分开,以便借大王之手,将我之置于死地而后快。” 伍奢:“我和范龙这一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太子建:“太师大人,自从我记事以来,太师就不断地告诫我,既为太子,当以文武定天下,仁孝行天下,行为有矩,举止有度,任何情况下,都不可失太子之风范。我一直以为,只要我遵循了你说的君王之道,就能够承接大位,成为万民敬仰的好大王。” 伍奢:“没有错啊,夫君王之道,仁为本,权为用,法为轨,术为诡,势为固权也,五者皆君王所必备。大凡成千古明君者,无不尊此五则,合之以化,则天下事成矣。” 太子建:“太师大人,你说的这些都是纸上谈兵。中看不中用。纵观历史与现实,哪位大王不是通过腥风血雨或者施以狡诈阴谋而登上宝座的?远的不说,我二伯是靠杀了我大伯而成大王的。我的父王,又是靠杀了我三伯、四伯而登上大位的。而太师却要我处处讲仁、讲孝,这不是让我拱手将到手的江山让给他人吗?” 伍奢惊讶地看着太子建,意外地:“殿下,你今天是怎么了? 太子建没有接伍奢的话茬:“费无忌从学识、武功、能力、品行上讲,那一点都无法和太师大人相比,可是他凭着灵敏的嗅觉,狡诈的手段,加上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几年下来,从一个乡村的私学先生,平步青云,登上了总理楚国军政要务的太宰之位,眼下正在对我们步步紧逼,企图置你我于死地而后快。我虽名为太子监国,却拿他毫无办法。什么仁义道德,什么忠臣良将,都是些骗人的东西!” 伍奢:“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自古以来,不孝的人很多,不忠的人也很多。但这是为人为臣的准则,人人尽孝,家庭就会和和睦睦;人人尽忠,国家就能长治安定。我伍奢,为了自己的人格和名节,矢志不渝,九死而不悔。” 太子建:“名节、人格、口碑,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然而,它却像绳索一样,束缚着人们的手脚。几天前,本太子如果听从伍员建议,踏平缯关,挥军郢都,今天我已是楚国大王,老师你也当上了楚国相国。遗憾的是,你我都被这些虚名捆住了手脚,如今只能任人宰割了。” 伍奢:“太子殿下,不应如此悲观,正义在殿下这一边,楚国人心在太子这一边,无道无德之人,最终是没有好下场的。” 太子建挥手:“好了,好了!太师赶紧准备准备赶路吧!祝太师一路顺风。” 伍奢跪拜:“殿下多多保重,伍奢去也!” 伍奢昂头挺胸,大步走出大殿。 场:39 景:楚平王书房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 楚平王正在阅读竹简 费无忌匆匆进屋,跪拜:“启禀大王,微臣有重要情况禀报。” 楚平王:“爱卿平身,快快说来。” 费无忌:“太子监国,因秦女之事,记恨大王,擅自率军攻打缯关,一名守将中箭毙命。幸缯关险要,守将履职,挫败了叛军阴谋。经查,太子监国,早就网罗工匠,在太子宫后院打造什么王者之剑,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楚平王:“即派城父司马奋扬捉拿叛军首领,令王宫卫队,查抄太子宫以及伍奢、范龙府邸。” 费无忌:“微臣遵旨!” 场:40 景:城父·太子寝宫 时:夜 人:太子建、信使 太子建手里拿着孟嬴的密简,在室内来回踱步。他走到案桌前,打开竹简。 画外音(孟嬴的声音): 楚秦联姻求双赢, 南木西藤结同心。 鹊巢鸠占大祸至, 黄泉之下不忘君。 太子建泪水涟涟:“爱妃,夫君对不起你……” 信使匆匆进屋,跪拜:“启禀殿下,这是城父司马奋扬的密简。” 太子建打开密简。 画外音(奋扬司马郑重提醒的声音):“太子急去,不然将诛。” 太子建:“下去吧。” 信使:“谢殿下。”退去。 太子建仰天长叹:“父王啊!你听信谗言,鸠占鹊巢,还对你的亲生骨肉以刀剑相逼……苍天啊,大地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泪流满面的太子建,取下挂在墙上的宝剑,抽出剑锋,慢慢地放在自己脖子上……刚一用力,便疼地眉头紧皱。这样来回多次,脖子上出现一点细微的血痕。 太子建心里说:“我这个人怎么如此无用,连结束自己生命的能力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当大王呢?太师啊太师,你满肚子的诗书,满嘴的仁德,真是害人匪浅啊!” 太子建将宝剑重新插入鞘中,挂回墙壁上。掀开被子,抓起床单,使劲地撕成一条条布条,拧成一个长长的绳索,挂在房梁上,并留一个活套子。他试了试绳索的牢固程度,搬来墩子,踩了上去,将脖子套进了绳索。用脚使劲登开墩子,双脚悬空…… 孟嬴的密简掉落在地上。 伍员匆匆走进…… (第三集完) 第四集 忠良被囚 场:01 景:郢都·平王宫殿 时:夜 人:楚平王、奋扬、费无忌 奋扬自缚进到殿内,扑通跪下:“大王,太子闻讯后自缢,臣来请罪!” 楚平王:“是谁事先告诉他的?” 奋扬:“是微臣。” 楚平王恼怒地:“故意泄露机密,你该当何罪?” 奋扬:“微臣无罪。” 楚平王:“寡人派你捉拿谋逆的太子,你反而给他通风报信,与谋逆罪等同!” 奋扬:“服从大王,效忠大王,何罪之有?” 楚平王哈哈大笑:“让你捉拿叛贼,你却向他通风报信,你就是这样效忠我的?” 奋扬:“微臣前往城父之时,大王命令我‘要像侍奉大王一样来侍奉太子’,如今太子有难,就如同大王有难一样,我怎能不迅速地向他通报呢?” 楚平王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停了片刻之后,楚平王故意清理了一下嗓子:“让你像侍奉寡人一样侍奉太子的话在先,命令你捉拿谋逆之臣的谕旨在后,你怎能颠倒时序,不分主次呢? 奋扬:“启禀大王,在微臣看来,大王金口玉言,您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认真贯彻执行,决不能以任何理由,对大王的重要指示进行搪塞和拖延。” 楚平王:“我后面的谕旨,已经否定了前面的指示,你这个人是不是故意装糊涂啊?” 奋扬:“大王,前一个谕旨是大王亲自面授,后一个谕旨是他人转述。在我看来,两条谕旨同等重要。所以就……” 楚平王:“你别跟我绕弯子,你直截了当地说,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不怕我把你的脑袋给砍了? ” 奋扬从容地:“当时我是这样想的。第一,把事情如实通报给太子,是遵大王先前旨意行事,自感无罪,我害怕什么?第二,如果大王责备微臣没有遵从您后来的旨意而把我杀掉,我是为贯彻大王旨意救太子被杀,虽死犹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同时,我了解太子并没有造反的形迹,让他逃走,是不屈杀无辜之人,如果我因此而被杀,虽死而无愧于心,那又何必害怕呢?太子无罪能够逃生,比我的生更有价值,我为他而死心甘情愿,那就更谈不上害怕了!没有想到,太子这个人是如此懦弱,竟自寻短见,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楚平王:“嗯。全是狡辩,但听起来似乎言之有理。奋扬之舌,善于狡辩;奋扬之心,情有可原。平身吧。” 奋扬起身。 楚平王上前解了奋扬背后的绳索:“你虽然有抗旨之嫌,但你的忠诚、直率值得嘉奖!寡人恕你无罪,继续担任城父司马!” 奋扬:“谢大王!” 楚平王:“尽快到任,护好边陲!” 奋扬:“是!”施礼后退下。 费无忌匆匆走进,和奋扬打了个照面。 楚平王对走近的费无忌厉声地:“马上搜捕太子余党!” 场:02 景:郢都·大街小巷 时:日 人:卫队士兵、慌乱的人群 皇宫卫队的士兵,手持兵器,跑步行进在郢都的大街小巷。 一个个货摊被搜查的士兵掀翻,各类蔬菜、瓜果桃李撒的满街都是。人们顾不上捡拾东西,只顾奔跑逃命。 场:03 景:郢都·太子宫·后院作坊 时:日 人:干将、工匠甲、工匠乙等 干将带着工匠们,仍在专心致志铸剑。 工匠甲、工匠乙等赤裸上身,汗流浃背。 干将在一个桌子上摆弄宝剑。他一手拿一把宝剑,仔细地观察着宝剑的锋刃,然后又将两把宝剑相互对砍了几下,再仔细观察锋刃有没有锛口。 一位体型和王宫皇甫标相似的蒙面人从高大的树上,慢慢地滑下,站在院子的围墙上,左右看了看,又跳下院墙,机敏地钻进作坊。 蒙面人对干将:“赶快逃命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说完,一个纵身跳上院墙,很快在视野中消失。 干将带领工匠甲和工匠乙,先后越过院墙逃走。他们刚刚跳下墙头,一队士兵包围了作坊,没来得及逃跑的工匠,被绳子捆上带走了。 场:04 景:郢都·范龙府·门前 时:日 人:范龙、范母、群众甲、群众乙、士兵等 范母提着菜篮子,拐过一个墙角,看到范龙被五花大绑地推出大门,一辆囚车停留在范府门前。范母手里的菜篮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呆呆地站在原地。 范龙一眼瞧见了妻子,示意她赶紧去找寻找范蠡等,并带着他们逃走。 范母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几步。范龙着急地再次示意。 群众甲:“这是怎么回事?” 群众乙:“大王说范龙将军犯了谋反之罪。” 群众甲:“谋反?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群众乙:“范家祖祖辈辈都是忠臣良将,他怎么会谋反呢?” 群众甲:“还不是太宰费无忌使的坏。” 群众乙:“大王真是瞎了眼,让这种人当太宰,楚国还会有安宁的日子?” 群众甲:“什么大王?霸占自己的儿媳,连猪狗都不如。” 范母听到了上述议论,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转过身,满脸惊恐,扔掉菜篮,疯狂地向前方跑去。 场:05 景:郢都·街道·囚车 时:日 人:范龙、伍奢、士兵等 范龙坐在囚车中,身子被置放在木条做成的方型笼子里,脑袋被笼子上层固定在中间。囚车走到十字街口,从另一条路口也走出了一辆囚车。 范龙定睛一看,原来囚笼中站立的是太师伍奢。 伍奢也看到了范龙,彼此相视一笑。 街边的群众驻足观看,纷纷议论叹息。 场:06 景:河边 时:日 人:范蠡、独山、独玉、范母、官兵甲、官兵乙等 范蠡和独山在河边用泥土垒成了一个小土山。 独玉用泥巴捏了上百个大小不等的士兵样小泥人,形象各异,栩栩如生。 范蠡和独山用独玉的小泥人,在“山”下面摆兵布阵。 独山将泥人集中在一起,正面向范蠡的队伍发起进攻。 范蠡将泥人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排在独山队伍的正面,一部分藏在山下面,另一部分从山后绕道来到独山队伍后面,向独山的队伍发起了进攻。 独山的队伍腹背受敌,终于被击败。 独山又从独玉哪里“抢”刚捏好的泥人。 独玉:“刚刚给你那么多,都被你输掉了。你干脆向范蠡投降算了。” 独山:“你再给我拨一点兵,一定能赢他。” 范母疯了似的向河边跑来。 范母:“孩子们!快,快,跟我走!” 范蠡:“娘,出什么事了?” 范母:“你爹被官兵抓走了!” 范蠡:“官兵为什么要抓我爹。” 范母:“太宰诬陷你爹谋反!” 范蠡抬头一看,一队士兵正向河滩跑来,大声地:“独山、独玉,快,快,官兵追过来了!” 范母紧张地带着范蠡、独山、独玉,跑到了河边。 就在官兵即将追到的关键时刻,一条小船靠上岸边。 一个头戴草帽的渔夫向着范母招手:“将军夫人,快,快,快带着孩子上船!” 范母拉着范蠡、独山、独玉登上了小船。 渔夫将镐头一撑,小船快速离开河岸。 追兵眼看着小船向河中央驶去。 官兵甲对官兵乙:“我赶回去禀报。你给我盯着这只船。” 官兵乙:“是!” 场:07 景:武当山·密林·陨石坑 时:夜 人:孔钊、欧冶子、莫邪 孔钊、欧冶子、莫邪在充满荆棘的密林中艰难地跋涉着。 欧冶子拿着火把走在前面。他们在一个悬崖(与前面溶洞场景有点相似)前的开阔地停了下来,在原地转了几圈,就是找不到溶洞的洞口。 莫邪:“爹,是这个地方啊,怎么就是找不到溶洞口了呢?” 欧冶子:“师傅,不会是迷路了吧?” 孔钊:“再仔细察看察看。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只能说是天意。” 莫邪举着火把,小心地在荆棘丛中观察。 欧冶子的脚下一滑,掉进了一个大坑。莫邪赶紧上前,给欧冶子照明。 欧冶子艰难地爬了起来,发现脚下有一颗亮晶晶的小石块。他将其拣起来装进了兜里。拽着漫长的青藤,爬出了陨石坑。 欧冶子掏出那块小石块:“师傅,您瞧,这块小石头很特别。” 孔钊接过小石块:“莫邪,将火把靠近一点。 莫邪拿着火把走近孔钊。 孔钊多侧面地反复仔细地看了半天,显得异常激动。 孔钊:“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陨石。” 莫邪:“爹,你怎么知道它是天外的石头?” 欧冶子:“天上的石头与地上的石头有什么区别吗?” 孔钊:“天上石头经受过闪电炙烤,云雾淬火,冰雪冷冻,质地坚硬,分量沉重。是打造利剑的优质材料。” 莫邪:“爹,咱们就在这儿垒砌火炉,冶炼铜铁,打造神剑。” 孔钊:“欧冶子,你再下去勘察一下陨石储量的多寡。” 欧冶子再次跳下天坑。 场:08 景:郢都·太子寝宫 时:夜 人:孟嬴、翠竹、玉兰 孟嬴面色苍白,呆呆地坐在床边。 翠竹、玉兰坐在离孟嬴不远处的小蒲团上。 孟嬴:“挺晚了,你俩歇着去吧。” 翠竹出去抱了一床被褥进来:“翠竹今天陪娘娘一起睡。”说着,将被褥铺在了孟嬴床前的地板上。 玉兰起身,和翠竹交换了一下眼色,走了出去。 场:09 景:大河·小船 时:夜·雨 人:范母、范蠡、独山、独玉、渔夫等 渔夫驾驶着小船,冒着狂风暴雨,在波涛汹涌汉水江上,颠簸着,漂流着。 河的两岸,闪烁着点点火把,官兵叫喊声:“快快靠岸,不然你们会葬身鱼腹的!” 风越来越大,浪越来越高。瓢泼大雨,打得渔夫睁不开眼睛。 范蠡站在船头,手持木浆,帮助渔夫避浪。 范母、独山、独玉,相互依偎,蹲在小小的船舱内。黑夜之中,可以看到他们那闪烁着的期盼的眼神。 每当大浪扑来,渔夫都巧妙地调整小船姿态,用船头迎着巨浪。 场:10 景:郢都·太子寝宫 时:夜 人:孟嬴、翠竹、玉兰 屋外,电闪雷鸣。屋内,孟嬴辗转反侧。 孟嬴在闪光中看到翠竹已经熟睡,悄悄地起身,顺手从枕头下面抓起一个长长的白绫,蹑手蹑脚地向侧屋走去…… 场:11 景:大河·小船 时:夜·雨 人:范母、范蠡、独山、独玉、渔夫等 波涛滚滚的大河上,一叶小舟,在风雨中飘荡。 一队士兵,打着灯笼,沿着河堤,跟随着小船,在雨中奔跑着。 小船越漂越远。士兵累得瘫坐在烂泥地上。 场:12 景:郢都·太子寝宫 时:夜 人:孟嬴、翠竹、玉兰 一道闪电过后,紧跟着就是一个炸雷。 翠竹一惊,睁开了眼睛,往床上一看,发现孟赢不在,急忙起身,走向侧屋。看到孟嬴的两只赤脚在空中荡游着(说明孟嬴刚刚上吊不久)。 翠竹惊恐地:“啊!” 玉兰听到翠竹惨烈的叫声,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场景,玉兰显得异常沉着,迅速抱着孟嬴的双腿:“翠竹,赶快搬椅子,拿凳子,找剪子!” 翠竹火速搬来椅子、凳子,她将凳子摞在椅子上,欠着脚,用剪子剪断白绫,孟嬴下坠,带倒玉兰。玉兰迅速抱住孟赢,翠竹援手,将孟赢抬回床上。 翠竹、玉兰:“娘娘……娘娘……你醒醒……” 一声炸雷,震得屋子摇晃。 翠竹、玉兰哭声:“娘娘……娘娘……你醒醒……” 孟嬴慢慢地睁开眼睛:“你……你们……不该……” 玉兰:“娘娘,不管怎样,你也不能寻短见啊!” 孟嬴苦笑:“那是我最好的归宿……” 场:13 景:大河·小船 时:夜·雨 人:范母、范蠡、独山、独玉、渔夫等 又一个巨浪打来,蹲在船头上划船的范蠡,一个趔趄,掉进了滚滚的波涛。 范母失声地:“蠡儿,蠡儿……”急得要往水中跳,被渔夫一把抓住。 渔夫:“你们都蹲下,不许动!不然,大家一起喂鱼。”说着,跳进滔滔的水中,连续多次潜入水中,也没有能找到范蠡。 范母嚎哭:“蠡儿……蠡儿……” 独山、独玉哭叫:“范蠡哥哥……” 场:14 景:武当山·天坑 时:日 人:孔钊、欧冶子、莫邪、工匠甲、工匠乙等 天坑旁边,出现了一排用树枝搭建的茅棚。茅棚内有两个火炉,火炉的旁边,分别放置着水缸,缸里的水如同酱油汤一样。 工匠甲、工匠乙光着背,用力地拉着风箱,脸上和背上挂满了汗珠。 欧冶子、莫邪忙着向炉膛内加炭。 孔钊仔细地观察着炉膛内的火势。 场:15 景:河边·茅棚·营房 时:日 人:施母、施夷光、群众甲、群众乙等 施母在河边洗衣,施夷光在河边的草丛中捉蝴蝶(或者蜻蜓)。 一个美丽的蝴蝶,落在一朵花蕊上。施夷光蹑手蹑脚走近,刚要伸手去捉,蝴蝶闪动着翅膀飞了起来。 蝴蝶并没有飞远,又落在不远处一棵小草上。施夷光又追了过去。如此这般,这个蝴蝶将施夷光引到了小河边的草丛中。 正在想法捉蝴蝶的施夷光,突然发现,在水边的芦苇丛中,躺着一个小男孩。男孩脸色苍白,仰面朝天。这个男孩,就是溺水昏迷的范蠡。 施夷光惊叫:“娘……娘……水里有一个小男孩!娘……娘……” 施母听到喊声,把手中的衣服往石板上一扔,向夷光所在的方向飞奔过去。她趟着水,快步走到范蠡身边,翻了一下范蠡的眼皮,发现范蠡并没有死,一把将范蠡抱起,走到河堤上,将范蠡侧着身子,头朝下方脚朝上方地放在河堤的坡面,不停地捶着范蠡的后背。 施母吩咐地:“夷光,赶快去喊你爹过来。” 施夷光拼命地向营房方向跑去。 施夷光:“爹,爹……” 过路的人群围了过来,大家看着范蠡,议论纷纷。 群众甲:“赶快找头老黄牛,把这个男孩放在牛背上,老牛一走动,孩子的魂就回来了(实际上是将肚子里的水控出来)。” 群众乙:“一会半会的,上哪儿找老黄牛去呀?” 群众甲:“如果有高头大马更好,马跑得快,准能追上这个男孩的魂灵。” 群众乙:“军营里肯定有军马,可是……” 场:16 景:熊玉闺房 时:日 人:熊玉、玉兰 玉兰:“启禀公主,昨天晚上,太子妃寻短见了。” 熊玉大惊:“什么?出这样的大事,怎么现在才说?” 玉兰:“早就没事了。你不是交代过我们吗,要我和翠竹一刻也不能离开娘娘,睡觉都要睁着眼睛。我们岂敢疏忽。” 熊玉:“娘娘是怎么寻短见的?” 玉兰:“娘娘刚刚将脖子套在白绫带上,我们就把她救了下来。” 熊玉:“都把脖子套进了白绫带?你们是怎么搞的?娘娘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决不轻饶你们!” 玉兰看到熊玉那发狠的样子,吓得一惊:“没有,没有,娘娘刚刚将白绫带挂上房梁,我们就……” 熊玉起身:“走,带我去看看太子妃!” 场:17 景:河堤·原野 时:日 人:施福、施母、施夷光、群众甲等 施福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扒开人群,走近一看,大吃一惊。 施福:“这不是范……”蠡字还没出口,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故意吆喝:“这是哪家的孩子?淹成这样也没有人管!” 施母:“管他是哪家的孩子,救命要紧。” 群众甲:“军爷,救人一命,大善大德,必有好报。” 施福这才赶紧弯腰将范蠡轻轻地抱起,把他背朝上、脸朝下,放在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两腿一夹,枣红色的骏马飞奔起来。 原野上,骏马飞奔,马鬃飘荡,四蹄生烟。 范蠡的身体紧贴马背,就像被绳子捆在马背上一样,与奔腾的骏马融为了一体,稳稳当当。 水从范蠡的口中、鼻中一滴一滴地向外流淌…… 施夷光和施母远远地望着飞奔的骏马,一起默默为范蠡祈祷。 场:18 景:郢都·太子寝宫 时:夜 人:孟嬴、熊玉 熊玉:“嫂子,你不能死,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不仅要活着,而且要比所有的人活得更好!” 孟嬴:“熊玉妹妹,蝼蚁尚且惜生命,何况人乎?但凡是人,不到走投无路,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去寻死的。” 熊玉:“嫂子,任何事情,都是变化的,今天看起来是最坏的坏事,明天看起来,就不一定那么坏了,甚至还会相反。所谓否极泰来,苦尽甘来,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孟嬴:“妹妹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做不到。我是你的嫂子,你哥哥对我那么好……再说,现在的我,要活下去,就不能以你嫂子的名分活着。不知道妹妹有没有想到过这一层。” 熊玉:“嫂子,你只要坚强地活着,不管是以我嫂子的名义,还是以我晚娘的名义!” 孟嬴上前一把抱着熊玉,哭着说:“好妹妹,嫂子感谢你。我之所以决心和你哥哥相会黄泉,还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原因。” 熊玉大吃一惊:“谁都不知道的原因?无论什么原因都没有活着的理由更充足。即便有一百条寻死的理由,我也能帮你找到一百零一条活着的理由。” 孟嬴哭得更厉害了:“妹妹,我已经怀上了你哥哥的孩子!” 熊玉一把推开孟嬴:“嫂子,你说什么?跟妹妹再说一遍。” 孟嬴:“我肚里已经怀上了……你哥哥太子建的孩子!” 熊玉转悲为喜:“嫂子,这就更应该活下去了。” 孟嬴:“傻妹妹,不能以你嫂子的名义活着,将来这孩子就不能喊你姑姑,只能喊你姐姐。你难道没有想到这一点?” 熊玉:“我什么都想到了!不管将来这孩子是喊我姑姑,还是喊我姐姐,只要他是个男孩,你就是楚国的太后!” 孟嬴:“这不是乱了辈份了吗?” 熊玉:“父王都不怕乱了辈份,你怕什么?今天,太子建已经背上了弑父弑君的罪名,也已命赴黄泉,如果嫂子不顺从父王的荒唐要求,孩子即便出生,也会受到哥哥谋反罪株连,被斩草除根。” 孟嬴:“这就是我决心一死百了的根本原因。” 熊玉:“尺蠖之屈,以求伸也。今天顺从了昏聩的父王,明天你就可能得到楚国的江山,不就可以将那些奸佞小人一网打尽,替太子报仇了吗?” 孟嬴的眼神中闪现了一丝希望的神色。 场:19 景:宛邑·淯水·三户里 时:日 人:范母、独山、独玉 一条小船,缓缓地停靠岸边。 范母带着独山、独玉下了小船,走上堤岸。 范母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麦田,远方的土坡上,几间茅草屋,点缀其间。草房顶的烟囱,冒着缕缕炊烟…… 独山:“娘,这是什么地方?” 范母:“这是蠡儿的故乡,宛邑皇台港三户里。” 独玉:“娘,这条河叫什么名字?” 范母:“这条河名叫淯水,直通汉水,可达长江。蠡儿名字的寓意就是淯水中的蚌壳子。” 独山:“这儿离郢都有多远?” 范母:“孩子,我也说不清,少说也有上千里。” 独玉:“娘,官兵会追到这儿来吗?” 范母:“现在楚朝宫廷,纷乱不休,无人尽责。这儿是天高大王远,官兵不会追来的。娘一定将你们抚养成人。” 独山:“明天我就和独玉沿着淯水,去找范蠡哥哥。” 范母一把搂住独山:“孩子,娘一步也不让你们离开。蠡儿尽管有点疯癫,如果命不该死,他一定会来找娘的。” 场:20 景:郢都·楚国大殿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伯郤宛(楚国大夫、伯嚭父亲、50岁)、文种、工匠等 楚国大殿,庄严肃穆,群臣集聚。 楚平王亲自临朝,专门审查以太子建为首的谋反大案。 费无忌:“启禀大王,案情已经查明,太子建与太师伍奢、大将军范龙相互勾结,阴谋篡夺大位,铁证如山,罪不可赦。” 楚平王:“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把太子建所犯罪行及其证据一一道来,以正视听!以免有人私下乱传小道消息,非议寡人,混淆是非。” 费无忌:“经彻查,以太子建为首的乱党,犯有以下四宗死罪:其一,私造兵器,谋求什么王者之剑。早在一年多前,太子建就与伍奢二子伴读伍子胥前往武当山暗访民间铸剑高手,并将孔钊、莫邪、干将等请下山,在太子宫后院私设作坊,打造兵器。” 楚平王:“把人证物证带上来!” 四名士兵押解两名工匠进殿。 两名士兵抱着十几把宝剑走上大殿,把宝剑往地上一扔,发出了清脆悦耳金属碰撞的声音。 大殿内的空气顿时凝固了起来。 文种抬头看一眼楚平王,很快又低下了头。 伯郤宛看了一眼满地的宝剑,不屑一顾地笑了笑。 费无忌:“其二,太子建在城父监军期间,与伍奢、范龙、伍员、伍尚等叛贼相互密谋,以齐、晋为外援发动叛乱。其三,擅自率领楚国精锐之师,企图以武力夺取大位,缯关守将因没有见到大王调兵虎符,封锁城门,挫败其阴谋。太子建一怒之下,令伴读伍员一箭将城门守将射落城下毙命。”说着,拎起盔甲和军帽,向当朝的文武大臣展示:“这就是为保卫楚国江山而英勇献身的英雄将军遗物。其四,太子建在罪行败露后,不但不主动投案自首,反而负隅顽抗,派伍奢、范龙潜入郢都,企图制造混乱。走投无路之后,无颜面对大王,畏罪自杀。” 楚平王:“各位爱卿,都听清楚了吗?”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死一样的寂静。 楚平王:“太子建、太师伍奢、大将军范龙联合谋反之罪,件件属实!寡人已经将伍奢、范龙打入死牢,以侯监斩。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整个大殿,还是鸦雀无声,死一样的寂静。 楚平王:“退朝!” 楚平王的话音刚落,伯郤宛上前一步:“启禀大王,臣有话要说。” 楚平王很不耐烦地:“快快说来!” 伯郤宛清理了一下嗓子:“大王,你听信费无忌谗言,父纳子妇,礼仪全无,若是张扬了出去,如何向秦君交待?此事不仅国人窃议,而且已成为百姓私下的笑谈,如此这般,大王怎能成为天下霸主?太子监国,忠厚仁义,被逼无奈,自杀身亡。佞臣费无忌还借机诬陷栽赃,残害忠良,企图将大王的左膀右臂,一举剪除干净……” 楚平王:“伯……伯郤宛,你……你……你竟敢当中斥责寡人……”声音发颤,浑身发抖,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费无忌:“启禀大王,伯郤宛大夫祖上乃晋国公族,享尽了晋国的荣华富贵。伯郤宛之父伯州犁借机来到楚国,先王启用为大夫,现伯郤宛人在楚国,心系晋国,叛党与晋国勾结之事,就是通过伯郤宛从中穿针引线。如今伯郤宛见罪行败露,孤注一掷,当众为叛臣辩护,辱骂大王,是可忍,孰不可忍!” 伯郤宛见费无忌对自己进行栽赃陷害,怒不可遏,顺手捡起地上的宝剑,直刺费无忌,费无忌一闪,宝剑刺中了费无忌的右臂,鲜血直流。 费无忌捂着右臂,哭喊道:“大王可要为臣做主啊。”说着,跪在地上,不断地向楚平王叩首。 楚平王:“大胆狂徒,竟敢当朝行刺。太宰所奏在理,伯郤宛与叛党同罪,立即押入死牢,以侯监斩,诛杀满门!” 伯郤宛:“昏聩的大王,你霸占儿媳,行乱国之举,鸠占鹊巢,猪狗不如,必遭雷劈!”说完,一头撞向宫中立柱,顿时头破血流。 文种等慌忙上前扶起,已是昏迷不醒。 楚平王狂怒地:“退朝!退朝!” 场:21 景:伯郤宛府邸 时:日 人:伯嚭(伯郤宛之子,18岁左右)、嚭母(45岁)、蒙面人、佣人等 嚭母正在室内浇花,伯嚭在读书(竹简)。 蒙面人从房顶跳下,跑到嚭母面前,倒身下拜:“夫人,伯郤宛大夫当朝怒斥佞臣费无忌,被大王以间谍罪打入死牢,株连九族,你和公子赶紧设法脱身。” 嚭母:“敢问侠客,你是谁,敢于冒死报信。” 蒙面人:“大楚的爱国小民,不便多说。告辞!”说完,一跃跳上房顶,很快消失。 伯嚭:“娘,爹这不是瞎管闲事,引火烧身吗?” 嚭母:“不许埋怨你爹,武死战,文死谏。你爹做得对!” 伯嚭:“那……咱们怎么办?” 嚭母:“嚭儿,你快从后院逃走,我到前院看看。” 伯嚭:“娘……” 嚭母:“嚭儿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忽然想起,“家里的细软藏在你大舅家……” 伯嚭:“知道了!”转身跳窗逃走。 场:22 景:郢都·大狱 时:日 人:伍奢、范龙、伯郤宛 大狱的死囚室,地上铺着柴草,木窗棂粗大牢固,室内潮湿阴暗。 室内的伍奢、范龙、伯郤宛都戴着镣铐。 囚室门前通道,狱卒来回走动着。 伍奢蹲在墙角,专心致志地在竹简上写着什么。 范龙:“伯大夫,这事本来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干嘛引火烧身呢?” 伯郤宛:“看到费无忌这种佞臣小人,欺上瞒下,颠倒黑白,为非作歹,祸国殃民,令人忍无可忍。我本想骂一顿费无忌的,可是一开口,便连带大王一起骂了起来。 范龙:“听说你把百姓私下议论的那些话,当着大王的面都一起端了出来。’ 伯郤宛:”当时我想,与其整天唯唯诺诺,诚惶诚恐,小心谨慎,狗苟蝇营地活着,倒不如义正词严,痛痛快快地骂一顿,就是死,也要像个人样慷慨赴死。” 伍奢:“是啊,与其跪着生,不如站着死。目前楚国这个样子,就是死,也死的不放心哪!” 伯郤宛:“伍太师,既然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伍奢把竹简放在地上:“我放心不下我的那两个儿子啊!” 范龙:“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远忧。你的两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我的儿子范蠡刚刚十岁,吃饭还不知道饥饱,睡觉还不知道颠倒,我真是舍不得啊!”说着,泪流满面。 伍奢叹了一口气:“我担心的不是儿子自身,担心的是我们楚国。” 伯郤宛:“楚国是大王的,他不心疼,也不担心。我们作为临刑之人,替他担什么心?” 伍奢:“楚国不仅是大王的楚国,也是全体百姓的楚国。我家小儿子伍员,读书,过目成诵;习武,样样精通,有安邦定国之才。就是秉性耿直,嫉恶如仇,敢作敢为。哎,我担心我死后,他会想方设法,替父报仇。” 范龙:“替父报仇,君子之德,这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伍奢:“果真如此,那楚国可就要遭难了。” 范龙:“听你这么一说,还真让人有点放心不下。” 伯郤宛:“我儿伯嚭,机敏聪慧,灵活善变,长于察言观色,在父母面前,常常甜言蜜语,讨人欢心。就是有点贪嘴,时常偷藏家里好吃好玩的东西。我想,嚭儿的未来,必将衣食无忧。嗨,就怕他被官兵捉住。” 范龙:“都说三岁看大,十岁看老。可吾儿范蠡,年已十岁,虽聪明好学,但行为怪异,疯疯癫癫,将来如何,难以预料。” 伍奢:“思来想去,我决定给我两个儿子捎去书信,找个理由,让他们前来看我。” 范龙:“太师大人,万万不可。伍尚、伍员一旦回到郢都,必将被关进大狱,与你我一同赴难。” 伍奢:“果能如此,也算了却了我的心思。我伍家历代为楚臣,满门忠烈,可以说是有功先朝。我不想让伍员坏了伍家列祖列宗的好名声。” 伯郤宛:“伍太师啊,可不能做这种迂腐的傻事啊!” 场:23 景:楚平王书房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 费无忌:“乱党中的主要骨干伍奢、范龙,已经缉捕归案。伍奢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在城父,其长子伍尚将军还手握兵权,次子伍员文武双全,又都在边关,强行捉拿,恐生变故。如果不将他们抓捕归案,必将成为我们的心腹之患。” 楚平王:“寡人也曾听说过伍奢的两个儿子非同一般,既然抓捕了伍奢,就决不能放过儿子!有道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费无忌:“大王英明。臣有一计,可让伍奢两个儿子自投罗网。” 楚平王:“快快说来。” 费无忌:“伍奢是我大楚三代老臣之后,非常看中名节,大王可让他给两个儿子捎信一封,将他们诓到郢都,一举拿下,以绝后患。” 楚平王哈哈大笑:“书生伍奢,迂腐伍奢!此计甚妙。” 场:24 景:大狱·死囚室 时:日 人:伍奢、范龙、伯郤宛、费无忌、监狱长、狱吏等 监狱长和狱吏跟在费无忌的身后,走进大狱。 费无忌捂着鼻子,站了一会儿,等到适应臭气难闻的环境后,才继续向前走去。 狱吏打开了关押伍奢、范龙、伯伯郤宛三人的牢房,监狱长跟着费无忌走了进去。 费无忌:“监狱长,你知道不知道,他们三位祖上都是楚国的三代老臣,他们虽然跟随太子犯有谋反之罪,也不能把其关在普通刑事犯囚室。如此这般,我费太宰怎么对得起为楚国作出巨大贡献的前辈!” 监狱长跪地:“太宰大人,请饶恕小的不知之罪。” 费无忌:“好了好了,你出去吧。” 伍奢继续在竹简上写字,伯郤宛和范龙转过身去,根本不理会费无忌。 费无忌走到伍奢的身边,蹲了下来,满脸堆笑:“伍太师,让您受苦了。看在你我多年的情份上,无忌已说服大王赦你无罪,只是你要写封书信将你的两个儿子召回郢都,你不仅可以官复原职,大王很可能还会让你出任相国呢!” 伍奢:“我知道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根本就没安好心。不过,我早就想好了,我家祖上三代,都在楚为臣,满门忠烈。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了忠于楚国,报效人民,伍奢心甘情愿召回可能因我的冤案而埋怨大王和楚国的两个儿子,让他们和我一起赴难,以免将来给楚国带来灾难。” 费无忌听了伍奢的话,感到很吃惊,讪笑着:“无忌受大王差遣,本属无奈,还请太师体谅。请你将书信写了,无忌也好回去交差。” 伍奢顺手将已经写好的书信(几片竹简)往地上一扔:“你要的书信,我早已写好,拿去向大王讨赏吧!” 费无忌从地上捡起竹简,匆匆阅读了一遍,脸上出现了掩饰不住的微笑。瞬间他脸上又出现了十分惊讶的神色。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伍奢为什么要写这样一封信,难道他事先就知道我会给大王出这样的主意?费无忌倒抽了一口凉气。回头:“如果你的儿子能够被召回郢都,大王肯定不会亏待你的!”说完,转身就走。 范龙和伯郤宛起身,两人一起伸手,从木檩外抓住费无忌。 费无忌:“范龙、伯郤宛,你们想干什么?” 伯郤宛:“费太宰,请把太师的书信留下!” 费无忌:“为什么?” 范龙:“我们不想看到伍尚、伍员也被你们杀害。” 费无忌嬉皮笑脸地:“范将军,郤大夫,你们想到哪里去了。你们要是嫉妒,也可写信将你们的儿子召回郢都,我保证让大王,也赦你们无罪。” 伯郤宛:“你以为我们都是小孩子,不知道你玩的是什么鬼花招?” 伍奢起身拉开了范龙和伯伯郤宛:“范龙、伯郤宛,不要难为太宰了,让他回去邀功领赏吧!他就是不来,我也会捎信召回两个儿子的。” 费无忌乘机大步走出囚室。 范龙、伯郤宛不解地看着伍奢:“太师,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伍奢:“只有让两个儿子和我一起赴难,才能对得起伍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养育伍家的楚国人民。” 范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样一来,你们伍家就断了烟火了呀!” 伍奢:“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两害相比取其轻。只能如此了。” 场:25 景:大狱·囚室外 时:日 人:费无忌、监狱长 费无忌大步前行,监狱长紧跟向前。 监狱长:“太宰大人,真的要给伍奢等人更换条件好一点的囚室?” 费无忌停住脚步,瞪着眼睛看着监狱长:“你这个监狱长是怎么当上的?” 监狱长吓得哆哆嗦嗦:“小的……不敢……不敢说……” 费无忌:“我看你这些年是白混了。你说换不换?” 监狱长:“小的愚钝,不知道太宰的真实意图。” 费无忌挥手打了监狱长一个巴掌:“你懂不懂,有些事只说不办;有些事,只办不说。”说完转身就走。 监狱长挠了挠头:“原来是只说不办……” 场:26 景:城父·伍尚营帐 时:日 人:伍尚、伍子胥 伍子胥匆匆走近营帐。 伍子胥:“哥哥,找我何事?” 伍尚:“好消息,大王已经赦父亲无罪。听说,还可能让他老人家出任相国呢!” 伍子胥:“你听谁说的?绝对不可能!” 伍尚:“你不相信?” 伍子胥:“难道你相信?” 伍尚:“我当然相信。” 伍子胥:“凭什么?” 伍尚神秘地将竹简朝伍子胥面前一亮:“父亲的手书在此!”说着翻开竹简,递给伍子胥。 伍子胥仔细阅读起来…… 画外音(伍奢的声音) 伍尚、伍员,父因太子一事,忤犯大王,身陷囹圄,几为丧命。然,由于群臣上表陈情,大王念伍家祖上有功先朝,遂免父一死,又欲让父出任相国,封你兄弟为侯,此乃祖上庇荫,所以才能因祸得福。为父感激涕零,特捎信召你兄弟一同面见大王谢恩,你兄弟见信当速来郢都,不得迟疑。 伍子胥看后,合上书简:“父得免死已属万幸,何能官至相国?况且你我二人无尺寸之功,岂能凭空封侯?” 伍尚:“此信是父亲的亲笔手书,不可能是伪造的呀!” 伍子胥:“也许是父亲担心我们因父亲获罪,进而记恨大王和楚国,将来为报父仇,危害楚国,编出理由,诓我俩回去。” 伍尚:“你我都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难道父亲真的会害我们?” 伍子胥:“父亲愚忠观念根深蒂固,他把伍家的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所以想把我们俩召回郢都,和他老人家一起赴死,进而成全我们伍家祖祖辈辈都是满门忠烈的传统。” 伍尚:“我看这是你的凭空想象。如果父亲写的都是实情,我们不回去,不就成为不忠不孝之人了吗?” 伍子胥想了想:“哥哥不要着急,先让我占上一卦,看看凶吉如何?”说着,走到窗台拿起一个龟壳,扔进炉子里。待龟壳冒烟后,取出来仔细查看龟壳上面的裂纹。伍子胥自己看了一会儿,又递给哥哥伍尚。 伍尚接过龟壳,仔细看了起来。 伍子胥:“今日甲子,时在于巳,日下山河,阴接暮气,主君欺臣,父欺子,何封侯之有?” 伍尚仰天长叹一声道:“弟弟啊,你哥哥我并非是贪图爵位,实是想念父亲,如果不回郢都,恐怕今生再也见不到父亲大人了。” 伍子胥:“哥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你我现在都在边关城父,你手里掌握着兵权,如果坚持不回郢都,大王还会担心我们举兵造反,父亲可能还会多活几天。如果你我一起回到郢都,我们父子一个也活不了。” 伍尚:“能见父亲一面,哥哥就是死了,也死而无憾。” 伍子胥:“与父亲一起被昏君和奸臣杀掉,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先逃往他国,观察观察动静再说。” 伍尚想了一想:“哥哥认为,能够和父亲一道赴死,就算尽了做儿子的孝道了。你认为,将来有一天,能够给父亲报仇雪恨,才算尽了孝道。你我观点不同,从此各行其志,谁也不强迫谁。” 伍子胥:“哥哥,看来我说服不了你。有道是,人各有志,不能勉强。”说完,扑通一声跪在了伍尚面前,磕了四个头,然后起身,掉头大步走出伍尚的营帐。 场:27 景:武当山·悬崖小道 时:日 人:伍子胥 悬崖,峭壁,密林。 伍子胥背着一个布袋,手持砍刀,独自行进在充满荆棘的山间。他一边用砍刀劈断荆棘,一边艰难地向前跋涉着。 他的手臂、腿上到处都是被荆棘划伤的血痕。 他抬头看看太阳,擦了擦汗,满怀信心地前行。 场:28 景:驰道·缯关 时:日 人:伍尚等 伍尚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在驰道上飞奔。 枣红马拐过一个山口,蜿蜒的楚长城由远到近。 “缯关”,两个暗红色的大字,镌刻在一处城门楼的上方。 策马飞奔的伍尚,右手持着一个小小的杏黄旗,三角型的旗帜,随着快马的奔跑,猎猎飘扬。 伍尚边跑边喊:“将军伍尚,奉召回都,沿途关隘,打开关门!” 守卫缯关的卫兵,看到快马上的杏黄旗,又听到了伍尚的喊声,急急忙忙地打开城门。 骑着枣红色高头大马的伍尚,风驰电掣般地通过缯关关门…… 场:29 景:武当山·天坑·作坊 时:日 人:孔钊、欧冶子、莫邪、干将、工匠等 疲惫不堪的干将,踉踉跄跄走到作坊门前,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从山下挑水回来的莫邪,看到倒在地上的干将,放下水桶,走上前去,扶起干将。 莫邪:“爹,爹,二师兄来了。” 孔钊和欧冶子从作坊内跑了出来。 孔钊舀了一瓢水,递给干将,干将接过瓢,咕咚咕咚……一口气,将一瓢水喝完,将水瓢恭恭敬敬递给了孔钊。 干将:“谢谢师傅!干将对不住师傅。” 孔钊:“弟子没有错,是这个时代错了。” 干将:“师傅,弟子今后再也不会为五斗米折腰了。” 孔钊:“民以食为天。吃不饱肚子,什么事也干不成。” 欧冶子:“师傅,如果羡慕富贵,三心二意,永远也铸造不出王者之剑。” 孔钊:“饭要吃,剑要炼,即便有理,不可走偏。” 干将:“师傅,干将懂了,我们匠人,一定要远离繁华,远离财富,远离官场……” 欧冶子:“还要耐得住贫穷,耐得住寂寞,耐得住失败和挫折……” 孔钊:“莫邪,拿酒来!” 莫邪:“爹,今天又没有开炉,为何要喝酒?” 孔钊:“你两位师兄的话,都听到了?” 莫邪:“听到了?” 孔钊:“你再重复一遍。” 莫邪:“我们匠人,一定要远离繁华,远离财富,远离官场……还要耐得住贫穷,耐得住寂寞,耐得住失败和挫折……” 孔钊:“这说明,我们离王者之剑已经不远了!” 场:30 景:大狱·女囚室 时:日 人:监狱长、狱吏、伍奢夫人(55岁)等 一个比较大的女犯囚室,既有年轻的女孩,也有中老年妇女。 狱吏打开囚室的大门,监狱长走到门口。 监狱长:“哪位是伍太师的夫人?” 伍尚的母亲理了一下花白的头发,平和地回答:“我是。” 监狱长:“恭喜夫人,大王特赦了你。现在你就可以回家了。” 伍奢夫人将信将疑:“我的夫君伍奢呢?” 监狱长:“你先回家等着,等你的两个儿子到家之后,伍太师就会被特赦回家。” 伍奢夫人一听,立刻警觉起来:“请你转告太宰和大王,就说我谢谢他们一片好心。老妇愿意继续呆在囚室。” 监狱长:“我说夫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伍奢夫人:“不管是敬酒,还是罚酒,只要没安好心,都是毒酒。” 监狱长把嘴一歪,两名狱吏冲进囚室,架起伍奢夫人就往外走。 场:31 景:伍奢府邸·大门外 时:日 人:伍尚、伍奢夫人、便衣等 伍奢府邸的大门外,冷冷清清。几名便衣,在路边来回走动着。 伍尚骑着枣红马,从家门前飞快跑过。快速通过家门前时,伍尚扭头一看,发现自己家的大门敞开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伍尚冲过家门口以后,赶紧勒住马头。枣红马前蹄高高扬起,等到前蹄落地时,马已经稳稳地停了下来。 伍尚调转马头,枣红马迈着轻盈的步子,向伍奢府邸的门前走去。接近大门,伍尚翻身下马,牵着马缰绳,跨进了大门。 伍尚:“娘……娘……”话音刚落,几名便衣一拥而上,将伍尚捆绑起来。另外两名便衣,推着伍奢夫人,走了过来。 伍尚看到母亲,使劲挣脱便衣,跪在母亲的面前,泪流满面:“娘,孩儿想您啊……” 伍奢夫人气得直跺脚:“你比你爹还傻啊!” 场:32 景:大狱·死囚室 时:日 人:伍奢、范龙、伯郤宛、伍尚、狱吏等 一名狱吏打开囚室的门,两名狱吏架着伍尚,走近囚室的门以后,把伍尚往地上一推,掉头就走。 狱吏咣当一声,关上了囚室的门。 伍尚看到了范龙、伯郤宛点头施礼。范龙、伯郤宛也点头回礼。 伍奢一转头,发现了长子伍尚:“你的弟弟伍员呢?” 伍尚:“弟弟说,父亲的书信不可信,所以没有回来。” 伍奢气得大声呵斥:“你为什么不把伍员带回来?” 伍尚:“孩儿反复劝说,弟弟就是不肯。他说,不报父仇,死不瞑目。” 伍奢痛哭不止:“苍天啊,大地啊,楚国啊,我伍家可不能出现叛逆啊!伍员啊,伍员,你可不能毁掉伍家世代忠良的好名声呀!” 伍尚:“孩儿愿意和父亲一同赴死!” 伍奢:“伍员没回,你我即便赴死,也放心不下大王,放心不下楚国啊……” 范龙叹气。 伯郤宛摇头,心里说:“老子傻,儿子也傻,旷世罕见。我儿子伯嚭不会这么傻。” 场:33 景:武当山·天坑·小道 时:日 人:伍子胥 伍子胥背着布袋,沿着羊肠小道,转过一个弯,看到前面一排茅棚,茅棚上方有着缕缕青烟。 伍子胥加快步伐,又往前走了一程,再仔细一看,发现了茅棚内火炉,以及鼓风的风箱。 伍子胥眼睛一亮。他将背上的包袱往上掂了掂,跑步向前。 场:34 景:武当山·天坑·作坊 时:日 人: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伍子胥、工匠等 三名工匠在使劲地拉风箱,欧冶子、干将和莫邪在忙着向炉膛内添碳。 孔钊在观察着每个炉膛内的火焰。孔钊看了看这个炉膛,又看了看那个炉膛。突然,一个炉膛内窜出一连串的绿色火苗,接着发出了奇怪的鸣笛声。 孔钊:“停止鼓风!” 这时,炉膛内冒出滚滚浓烟。 孔钊:“快撤!快撤!” 伍子胥刚刚走到茅棚前,突然听到孔钊那沙哑的声音,一个前滚翻,跃进了天坑。 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工匠等,跟随孔钊,飞速地逃出作坊,跳进了天坑。 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巨大爆炸产生的热量,将茅棚的顶盖掀到了天上。 就在这时,天气突变,狂风大作,闪电,雷鸣,暴雨,一起袭来。 倾盆大雨,浇灭了眼前的熊熊火焰,一片浓烟,一片焦糊。 伍子胥不顾倾盆大雨,艰难地向孔钊躲避的地方挪进。 孔钊并没有发现伍子胥,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时刻在关注着被炸的破烂不堪的茅棚。 大雨中,孔钊抓住地上的杂草,艰难地往上爬。伍子胥紧跟在孔钊的后面。 爬出天坑,孔钊拼命扒着泥土瓦砾。突然,在变形的炉膛内,孔钊发现了一块黑亮黑亮的东西。孔钊拿起,在手里掂了掂,又用手仔细地摸了摸,又用嘴巴舔了舔,再用牙齿咬了一下。只听咯噔一声,孔钊的犬齿被崩掉了,顿时满口都是血。可是,孔钊不仅没有任何疼痛和痛苦之状,而是仰天大笑。 伍子胥背着包袱,呆呆地站在哪里。 莫邪和欧冶子、干将赶紧上前。 莫邪:“爹,你怎么啦?” 孔钊极度兴奋地大声喊道:“神铁,神铁!” 欧冶子:“师傅,你说这是神铁?” 孔钊:“对,这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神铁!” 干将:“师傅,这么说,王者之剑有望了?” 孔钊突然冷静了下来:“只能说,我们向王者之剑的目标,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伍子胥用悲凉的声调:“太子监国已经归天,王者之剑还有何用?” 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一齐将眼神转向伍子胥,对他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都感到大吃一惊。 孔钊:“伴读大人,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伍子胥上前一步,倒头便拜:“大师在上,请接受伍员一拜!” 孔钊上前,弯腰扶起伍子胥:“伴读大人,小民可担当不起!” 伍子胥:“太子被大王定为叛党首领,我父兄皆被打入死牢。伍员也成为在逃要犯,无家可归。” 孔钊:“大人有贵人之相,这儿不是你的久留之处。” 伍子胥:“伍员不敢连累大师,此次前来,只是想向大师求一把宝剑,以作防身之器。” 孔钊哈哈大笑。 伍子胥:“大师在笑什么?” 孔钊:“神人和神铁,一起出现,天意!天意!” 场:35 景:街道·囚车·人群 时:日 人:伍奢、伍尚、范龙、伯郤宛、申包胥、文种、狱吏等 伍奢、伍尚、范龙、伯郤宛分坐在囚车,经过郢都的中心街道,两边看热闹人群,挤满了街道。有的摇头,有的叹息,有的好奇。 伍奢等死囚犯,表情自然,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他们微笑着看着两边的人群。 费无忌坐在一个重帷车上,表情严肃。在他后面的敞篷平板车上,坐着四名膀大腰圆的刽子手。 行刑车队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申包胥和文种骑马路过这儿,看到伍奢等囚车和太宰费无忌率领的行刑队伍,大惊失色。 文种和申包胥拍马上前,来到费无忌重帷车前,翻身下马,上前施礼。 申包胥:“太宰大人,伍家、范家世代忠良,所谓谋反之事,乃属以讹传讹,不足为凭。还请太宰手下留情。” 文种:“伯郤宛祖父伯宗曾经出任晋国大夫,后遭诬陷致死。伯郤宛的父亲伯州犁逃到楚国,被先王重用,出任楚国大夫,有功于楚。伯郤宛入朝以来,忠心耿耿,功劳卓著。里通外国之说,纯属揣度。” 费无忌:“太子谋逆一案,乃大王亲自审断,他人岂敢干预?大王令本官率五百军士押解谋逆要犯,前往西街执行监斩。无忌岂敢怠慢,还请二位大人快快让道。” 申包胥:“启禀太宰大人,包胥这就去面见大王,为伍奢等人求情,请太宰多等片刻。” 费无忌:“好,你们去吧。”强调地,“过时不候啊!” 场:36 景:楚平王书房 时:日 人:楚平王、文种、申包胥、皇甫标等 文种和申包胥跪在楚平王面前。 楚平王:“两位爱卿有所不知,寡人已经查明,伍奢父子和范龙、太子建串通一气,意图谋反,不杀不行啊!伯郤宛当众辱骂寡人,刺伤太宰,分明是受晋国指使,里通外国,理当死罪。” 申包胥:“伍奢、范龙祖上三代都是楚国重臣,有功于先王。再说,伍奢是太子老师,范龙跟随太子镇守边关,在他们的眼里,太子已经出任监国,将来必将承接大位,忠于太子,就是忠于楚国,也是效忠大王。说太子谋反,证据牵强。太子急于返回郢都,事出有因,后已知不妥,以死谢罪。臣以为,将太子之罪定为监军不力,伍奢等人,负有失察之责,一律罢免官职,令其告老还乡,永不录用。如此这般,有利于稳定人心,有利于楚国的安定,也有利于维护大王的威信。请大王三思。” 文种匍匐向前:“启禀大王,文种以为,即便伍奢、范龙、伯郤宛都该当死罪,也不宜立即斩杀。因为,伍奢次子伍员、伯郤宛之子伯嚭都已逃亡,范龙之子范蠡下落不明。特别是伍奢次子伍员,文能定国,武能安邦,且秉性耿直,人称虎痴。如果斩杀其父,其必对大王怀恨在心,伺机复仇。如今天下之势,群雄争霸,英雄皆有用武之地。伍员一旦被敌国重用,比将成为楚国最大隐患。” 楚平王来回踱步,听到文种所奏,感到句句在理,于是停下脚步,询问地:“既然犯有死罪,又不斩杀,你让寡人如何处置?” 文种:“打入死牢,长期囚禁。如此这般,即便伍员被敌国重用,手握重兵,为了其父性命,也不敢轻举妄动。” 楚平王:“两位爱卿,快快平身。来人!” 皇甫标跑步进屋。 楚平王:“火速传令,刀下留人!” (第四集完) 第五集 三子逃亡 场:01 景:街道 时:日 人:皇甫标 皇甫标手持令旗,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在街道上飞奔…… 皇甫标:“大王有令,刀下留人!” 马到之处,人群纷纷躲闪。 骏马四蹄生烟,一片扬尘。 场:02 景:刑场 时:日 人:伍奢、范龙、伯郤宛、伍尚、费无忌、刽子手等 刑场就是一个广场。 被五花大绑的伍奢、范龙、伯郤宛、伍尚,分别被两名士兵架着胳膊,跪在地上。 刽子手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各自站在他们身后。 广场的中央,有一个高高的平台,平台上摆放一排桌子,桌子上有一个陶罐,陶罐中插着令牌。 费无忌坐在监斩台的中央,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伍奢、范龙、伯郤宛、伍尚的表情。 费无忌的身旁,摆放着一个日规(利用太阳投射的影子来测定时刻的装置。也称日晷),日规的刻度盘有一个明显的午时三刻的标识。 费无忌看了一眼日规,发现影子离午时三刻还有一定距离,趾高气扬地走下监斩台,首先来到范龙和伯郤宛面前。 范龙和伯郤宛不屑一顾地把头扭转过去。 费无忌无趣地又来到伍奢和伍尚的面前。 架着伍奢和伍尚的士兵,看到费无忌走来,用手抓着伍奢、伍尚的头发,强迫父子俩抬起头。 费无忌:“伍太师,怎么样啊?马上就要送你上路了,此时此刻,有何感想啊?” 伍奢瞪了费无忌一眼:“呸!”吐了一口吐沫,转过脸去,不再搭理费无忌。 费无忌:“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当初你为太师,我为太傅。你仗着学问深,水平高,根本不把我费无忌放在眼里。太子也被你的满腹经纶给迷糊住了,以为按照你的那一套,就能成为一代明君,号令天下。结果怎么样?现实说明了一切。” 伍尚:“费无忌,你这个乡里小儿,谗言惑主,包藏祸心;为一己之私,违背人伦;妒贤嫉能,残害忠良;罪恶累累,罄竹难书…… ” 伍奢:“尚儿,无需和这种人多费口舌。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见危授命,人臣之职。相信光天化日,必将涤荡一切乖邪之气;朗朗乾坤,奸佞小人定会现出原形;煌煌史书,谁忠谁奸,一切都会记载得明明白白!” 伍奢那铿锵有利的话语,使得费无忌感到无地自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快步走上监斩台,正要发令,又回头看了看日规,发现太阳的投影还没有到达午时三刻。正在犹豫之间,发现远处一骑正在飞快驰来。 (注:古代午时三刻,推算是今日的中午十二点。此时是地面上阴影最短的时候。古人认为“午时三刻”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时候,并认为杀人是“阴事”,无论被杀的人是否罪有应得,他的鬼魂总是会来纠缠判决的法官、监斩的官员、行刑的刽子手以及与他被处死有关联的人员。所以在阳气最盛的时候行刑,可以抑制鬼魂不敢出现。这是古人习惯在“午时三刻”行刑的最主要原因) 场:03 景:刑场外 时:日 人:皇甫标 皇甫标手持令旗,向刑场飞驰而来…… 皇甫标:“大王有令,刀下留人!” 围观的民众急速躲避。 场:04 景:刑场内 时:日 人:伍奢、范龙、伯郤宛、伍尚、费无忌、刽子手、皇甫标等 费无忌赶紧从陶罐中抽出令箭。 费无忌:“时辰已到,开刀问斩!”说着,把令箭往地上一甩。 司命刽子手,举起大刀,分别向伍奢、范龙、伍尚、伯郤宛的脖子上砍去…… 皇甫标快马冲进刑场,发现四个人头,已经滚落在地。 皇甫标指着日规:“时辰未到,太宰为何提前问斩?” 此时,天上飘来一块云彩,将日光遮住。 费无忌随机应变,指着日规:“谁说时辰未到,你看……” 皇甫标一看,日规上根本看不清太阳的投影,丧气地:“这……” 费无忌抬头看天,心里说:“天助我也!” 场:05 景:天坑 时:日 人:伍子胥、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工匠等 孔钊带着欧冶子、干将、莫邪、工匠等,在天坑地面与竖直峭壁结合部开挖窑洞,作为铸剑的作坊。 大家干得十分卖力。伍子胥挥舞铁锹,和工匠一起挖土、抬土。 孔钊:“伴读大人,快歇歇,快歇歇!你是贵人,那能让你干这样的力气活。” 伍子胥:“大师,收我做你的徒弟吧。”说着跪地就拜。 孔钊:“伴读大人,你是经天纬地之人,我这个小池塘,放不下你这条大鱼。” 伍子胥:“大师过奖了。伍员若有出头之日,一定给大师建一个宫殿一样的铸剑房,让大师打造出真正的王者之剑,使大师的名字和名剑永续流传。” 孔钊:“伴读大人这话,小民爱听。” 场:06 景:楚平王书房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 费无忌跪在楚平王面前,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楚平王:“行人文种、宫厩尹申包胥到我这儿给伍奢等求情,我感到他们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就立即传令,让你刀下留人。可你,为什么擅自提前问斩?“ 费无忌:“大王啊,当时云彩遮住了太阳,日规根本就看不清楚,加上围观的人很多,闹哄哄的,微臣担心胆大妄为者乘机劫持法场。为防万一,就……“ 楚平王:“好了好了,平身吧。” 费无忌:“大王之恩,重于泰山,微臣感激不尽,当以死报之。” 楚平王:“杀头如同割韭菜,割掉无法接起来。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费无忌:“将功补过?” 楚平王:“不抓住伍奢次子伍员,寡人就很难睡个安稳觉,楚国也难以安宁。” 费无忌:“大王请放心,伍员没有走远,我立即派兵,全面搜捕。” 楚平王:“伍员和伍尚均在城父,伍尚那个傻小子上了我们的当。狡猾的伍员恐怕早就远走高飞了。” 费无忌:“臣以为,伍员是个孝子,一定在想法子营救父兄。文种和申包胥向大王求情,可能与伍员的活动有关。” 楚平王:“可不能乱联系。申包胥是先君后裔,说起来还是寡人堂弟,他对王室和楚国的忠诚,不可置疑!” 费无忌:“微臣明白了!我是说伍员并没有走远,微臣已经在郢都内外布下了天罗地网,伍员就是长上翅膀,也难以飞出大王的手心。” 楚平王:“如果这小子根本就没有回到郢都,那怎么办呢?” 费无忌:“微臣已经下令,将缉拿伍员的通缉令,发到楚国的城乡大地,伍员就是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初五。” 楚平王点头。 场:07 景:河边·茅棚 时:夜 人:施福、施母、范蠡、施夷光 范蠡和施夷光躺在地铺上,已经睡熟。 施母在织布,施福在擦拭兵器:“看来,楚国要出大乱子了。” 施母一惊:“要出大乱子?!你可不要吓唬人。” 施福叹了一口气:“连范将军这样的忠臣良将,都被大王斩杀了,你说这个国家还能好吗?” 施母:“为什么要斩杀范将军?” 施福:“说他和太子一起谋反。” 施母:“既然已经被立为太子,早晚是要当大王的,怎么会谋反呢?” 施福:“听说大王霸占了太子妃,加上小人使坏,所以就……” 施母:“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也难怪。” 施福:“你知道我们救的这个男孩是谁吗?” 施母:“我怎么能知道?” 施福:“他就是范将军的儿子,名叫范蠡。” 施母:“难怪那天你一看见他,就大吃一惊,后来又故意问是谁家的孩子,原来你是……” 施福:“谋反之罪,满门抄斩。必须尽快将范蠡转移,这样也好给范将军留一个传宗接代的根。” 施母:“干脆一块回老家算了。” 施福:“我也是这么想的。” 施母:“那就快走!” 施福点头。 场:08 景:天坑·作坊 时:日 人: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伍子胥等 孔钊师徒卖力地开挖窑洞,以建造铸剑作坊。欧冶子挖到一块大石块,撬开石块以后,发现石块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空洞,淙淙的流水声从洞内传出。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钻进石洞,发现洞内有一条暗河,十分清澈,奔腾不息。河边有七个天然水池,仔细看去,成北斗七星状列。欧冶子非常激动,高兴地钻出溶洞:“师傅,师傅!发现一个溶洞,洞内有一条暗河,河边还有北斗七星状的七个水池。” 孔钊:“北斗七星状的七个水池?走,带我去看看。” 欧冶子:“好!”下洞。 孔钊、干将、莫邪、伍子胥以及几名工匠,跟着欧冶子先后钻进了溶洞。 孔钊绕着七个水池来回走了两遍,又弯下腰捧起池中的水,喝了一大口,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此条暗河,弯曲绵延,形如蛟龙。七个水池,成北斗七星状列,池中之水,水位稳定,水质纯净,甘冽醇厚,看来是春不涸,夏不溢,四季滢然。这就是老夫梦寐以求的神水啊!” 欧冶子、干将:“这就是师傅常说的圣水?” 孔钊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们以天上的陨石为矿,又经天帝降雨淬火,炼出了神铁,再加以圣水浇筑,必将铸成削铁如泥的传世宝剑!” 欧冶子、干将、莫邪、伍子胥及几名工匠都兴奋起来。 场:09 景:越国·河流·小船 时:傍晚 人:施福、施母、范蠡、施夷光 晚霞映红了半个天,一条静静的河流上面,飘着一只小船。 远远望去,一个男子(施福)头戴斗笠,在船后使劲地摇橹。 船头上站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是范蠡,女孩是施夷光。 坐在舱内的施母看着两个孩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范蠡平视着小船的前进方向,眉头紧缩。 《范蠡毕生立潮头》歌起: 一只小船江中走, 少年范蠡站船头。 凝思未来前行路, 披荆斩棘壮志酬。 小船徐徐水中走, 范蠡毕生立潮头。 治国安邦兴商业, 富行其德人长寿。 场:10 景:楚国·云梦观附近·猎场 时:日 人:勾践、熊玉 熊玉、勾践并马前行。 熊玉:“如今郢都到处充满杀气。一看到抓人杀人,我心里就难受。” 勾践:“大王之位是靠杀人夺取的,要巩固自己的大位,同样需要杀人。” 熊玉:“如今杀的都是有功于楚国的忠臣良将!” 勾践:“站在贵国百姓的角度,那些人都是忠臣良将。但在贵国大王看来,他们都是碍事绊脚、让大王不舒服的麻烦制造者。” 熊玉:“亲小人,远君子,忠良遭屠,佞臣当道,最终必将导致国家破败,祸殃自身。” 勾践:“你说的都是遥远的事情。能当上大王的人,都是有着坚定意志、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当年大王,为了得到王位,不惜欺骗和杀死两个亲哥哥。如今大王,最想得到的就是天下第一美人,谁妨碍大王实现这一目标,他就会除掉谁,包括他的亲生儿子。” 熊玉吃惊地:“我说越国特使,有一天你当上了大王,也会像我的父王这样残忍吗?” 勾践坦诚地:“就现在的我来说,不会。当上大王以后,特别是在当腻烦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我自己也不知道。” 熊玉:“假如这样,还是不当这个大王为好!”看到前面草丛中有一只小野猪,拍马冲了过去。 场:11 景:道路·桥边 时:日 人:伯嚭、官兵甲、官兵乙等 一队官兵押解着一批刚刚抓到的犯人。 这些在押犯的手被拴在一根长长的粗绳上,伯嚭行走在在押犯的中间。 押解的士兵有的手持长枪,有的手持皮鞭,行进在囚犯队伍的两边。一名正在行走的犯人,只因偏离了队伍,就被官兵甲狠抽几鞭子。 队伍行进到小桥上。伯嚭认真地观察一下周边的环境,发现这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于是突然弯下了腰,作出一副异常痛苦状。官兵冲上来,啪啪啪,接连抽了伯嚭几鞭子,伯嚭的脸上背上,顿时出现鲜红的血印。 官兵甲:“找死啊,还不赶紧回到队伍中!” 伯嚭:“大人,小的内急,憋得要死了……”说着干脆躺在了地上,无论官兵怎样抽打,一动也不动。 官兵乙上前,拍了拍伯嚭的脸,发现他满头是汗,又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发现伯嚭的裤裆潮湿了一片,而且还有一股恶臭味。官兵乙捂着鼻子,跑到官兵甲跟前:“这小子拉稀了,臭得难闻。” 官兵甲:“解开绳子,你跟着他,让他找个地方出恭。” 官兵乙给伯嚭揭开了绳子,跟在伯嚭的后面,向前走去。 伯嚭越走越快,官兵乙紧跟在后。 伯嚭跑到小桥的下面,解开裤带,蹲了下来。 官兵乙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 伯嚭乘机一个纵身,跳进波涛汹涌的河中。 官兵乙:“不好了,这家伙跳水了!” 官兵甲带领十几名士兵一起跑到桥下,站在波涛滚滚的河边,根本找不到伯嚭的影子。 官兵甲打了官兵乙一个响亮的巴掌:“混蛋!饭桶!” 官兵乙:“这家伙想喂鱼,我有什么办法!” 场:12 景:天坑·作坊 时:日 人: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伍子胥等 欧冶子从七星池中间那个最大的池中,捞起一个硕大模具,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打开模具,一把透着寒光的宝剑,呈现在众人面前。 孔钊上前,拿起宝剑,仔细瞧了瞧剑柄处,看到剑柄处花纹,眼睛放亮,立即拿给欧冶子、干将、莫邪、伍子胥等人看,高兴地:“你们看,这儿有七颗小星星,排列形状如同北斗。” 欧冶子等上前仔细观看,每个人都感到十分惊讶。 孔钊拿着剑走到了暗河边,拔剑处且,挥剑劈向河水,刚刚还是平稳的河流,顿时巨浪滔天。 伍子胥等人大惊。 孔钊立将剑入鞘,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宝剑。 孔钊:“上天啊,您将七星龙渊宝剑赐予小民,小民终身不求闻达,不贪富贵,只愿炎黄子孙拥有领先天下、镇守东方、告慰祖先之器物。并以此激励后来之人,奋发进取,勇攀铸器之巅峰!”祈祷完毕,巨浪平息,起身转向,双手捧剑,递到伍子胥面前,慨然地:“巍巍中华,山河壮丽;灿若繁星,人才济济;时逢乱世,英雄交替;惟楚有材,等待发迹。” 伍子胥立即跪地,感动地辞谢:“启禀大师,楚人伍员,才智平凡;父兄遭难,狼狈不堪;此剑天价,旷世仅见。身无分文,岂敢岂敢!” 孔钊:“富贵闻达,过眼云烟;智勇兼备,伴读伍员;忠孝节烈,文武双全;此剑与汝,似有天缘;恣意挥舞,乾坤扭转;书写历史,人剑名传。” 伍子胥起身,激动地从孔钊手里接过宝剑,拜了三拜,转身大步走出洞外。 场:13 景:大河·高山 时:日 人:伯嚭 奔腾的大河,卷着巨浪,呼啸而下。 波涛之中,伯嚭一会儿被大浪涌出水面,一会儿又被波涛埋进水里。 几名士兵沿着堤岸,注视着在水中挣扎的伯嚭。 伯嚭奋力地挣扎着,他刚刚拼命浮出水面,突然发现前面的高山峭壁挡住了奔腾大河,但河水依然奔腾不息。奔腾河流在此处,打了几个漩涡,钻进了高山峭壁之中。 伯嚭惊叫:“有暗河!”奋力向岸边游去……漩涡把他吸入水流,又漩进了水底。 几名士兵,站在岸边,看着汹涌的漩涡,哈哈大笑。 场:14 景:云梦观·马厩 时:日 人:伍子胥、申包胥 申包胥为躲耳目,在马厩内招待伍子胥。石桌上摆着几个黑色的粗碗,碗里是一些临时准备的酒菜。 申包胥:“子胥兄在如此为难时刻,还能相信小弟,包胥不胜感激。”端起酒杯(觞):“这第一杯酒,我先敬令尊大人和尊兄。”说着起身将酒洒在地上,默哀片刻。接着,又举起第二杯酒:“这第二杯酒,祝子胥兄顺利躲过此劫,找到安身立命之处,等待时机,继续报效楚国。”将酒杯举到伍子胥的面前,伍子胥却迟迟不端酒杯。 申包胥用眼睛看着伍子胥:“子胥兄,怎么了?想啥呢?” 伍子胥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子胥遭难,申大人不弃,仍以兄弟情谊待之,子胥没齿不忘。然,贤弟刚才要子胥继续报效楚国,子胥实难应允。” 申包胥:“子胥兄,你我都生在楚国,长在楚国,是楚国的山水养育了我们,把我们的才智献给楚国,有什么不对呢?” 伍子胥:“楚王戮(lù)我父兄,残害家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告别贤弟以后,伍员将投奔他国,求取功名,施展抱负,若有时机,必将率兵踏平郢都,将楚王和费无忌碎尸万段!” 申包胥放下酒杯:“子胥兄可不能把话说得如此绝对。大王虽然听信谗言,作出了许多对不起楚国和人民的事情,特别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你父兄处以极刑。但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楚国子民,不能把对奸臣和昏君的怨恨,转变成对母国的仇恨。更不能带领他国军队来攻打楚国。假若如此,楚国人民就会遭受巨大的劫难。你千万不能这样做啊!” 伍子胥听了申包胥的说法,十分生气,把酒杯子往桌上一摔:“夏朝和商朝臣子们,杀掉了荒淫无耻的暴君夏桀王和商纣王,受到后人的广泛称赞。今日的楚王,受费无忌蛊惑,霸占自己儿媳太子妃,逼死了监国太子,杀戮忠臣良将,与夏桀商纣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朝一日,我率兵攻打楚国,目的就是为父兄报仇雪恨。杀父之仇,如不能报,我伍子胥就枉为人子,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申包胥停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我如果同意你的说法和做法,就是对楚国不忠;我如果反对你的说法和做法,又会使你无法尽孝。这事还真的有点难办。作为朋友,我不会向大王报告你的行踪;作为楚国子民,我也要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将来你率兵攻打楚国,我就会毫不犹豫站出来保卫楚国!” 伍子胥:“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们走着瞧吧!”说完,扬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迅速起身:“包胥贤弟,多谢关照,如若天随人愿,你我后会有期。” 申包胥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子胥老兄多多保重,一路平安。”说完,从马厩中牵来一匹枣红马,把缰绳递到伍子胥的手里。 伍子胥接过缰绳,挎上七星龙渊剑,跃身上马,在马背上给申包胥抱拳施礼,待申包胥还礼后,伍子胥双腿一夹,骏马飞奔而去。 申包胥看着伍子胥的背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场:15 景:郢都·街巷 时:日 人:士兵、群众 郢都城的大街小巷,到处是搜寻抓人的士兵。 行人惊慌失措,到处奔跑。 两名士兵在追捕一个小男孩。抓住小男孩后,对照手中的范蠡图像,反复辨认,一看不是要抓的对象,便一脚将小男孩踹倒坐地,继续向前追去。 场:16 景:费无忌府邸 时:日 人:费无忌、武城黑(楚国将军、35岁) 武城黑:“太宰大人,整个郢都都搜遍了,还没有查到伍员的影子。” 费无忌:“伯嚭和范蠡抓到了吗?” 武城黑:“伯嚭抓到了。” 费无忌一下子来了精神:“在哪,快把他带过来!” 武城黑:“在路过一个大桥的时候,他跳水逃走了。” 费无忌挥手给了武城黑一个巴掌:“你这个将军是怎么当的?” 武城黑:“启禀太宰,据追击的士兵报告,伯嚭被大水裹进悬崖底下的暗河,恐怕早就葬身鱼腹了。” 费无忌:“大王最担心的就是伍奢的小儿子伍员。如果不抓住伍员,我必将拿你是问。” 场:17 景:崎岖山道 时:日 人:伍子胥、沈尹戌(左司马、30岁)、士兵甲、士兵乙等 崎岖的山路,伍子胥骑着枣红马在前面飞奔。 沈尹戌带领士兵在后面紧紧追赶。 道路越来越窄,追兵越来越近。 伍子胥拐过一个山坳,发现面前是一条奔腾的大河,左看看,右转转,发现根本无法越过河去,只好翻身下马,将马拴在河边的一棵小树上,自己呆呆地望着奔腾的大河。 追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伍子胥跪在地上,仰天长啸:“上天啊!难道真的要将伍家斩草除根吗?父兄啊!不能报如此冤仇,子胥死不瞑目啊!” 一群乌鸦嘎嘎叫着飞过。 伍子胥脱掉鞋子,卸下佩剑,正要跳河,突然又停了下来。他拿起七星龙渊剑,拔剑出鞘,寒光闪闪。他试着朝自己的脖子上抹去,突然又停了下来。 闪回 孔钊:“智勇兼备,伴读伍员;忠孝节烈,文武双全;此剑与汝,似有天缘;恣意挥舞,乾坤扭转;书写历史,人剑名传。” 闪回完 伍子胥:“乾坤扭转……人剑名传……”迅速将宝剑入鞘,挂在腰间。又脱下所穿外衣,挂在树上,把鞋子摆在江边。又在脚上缠了一些衰草,沿着河边向前跑了一段,一个闪身,躲进了茂密的芦苇丛中,手握剑柄,从芦苇缝隙中观察官兵的动静。 沈尹戌追至江边,看了看挂在树上的衣服,又看了看摆在河边的鞋子,站在原地沉思。后面的追兵一一赶到。 沈尹戌对着士兵甲乙:“眼看就能活捉伍子胥,到大王那里领赏,没想到碰到这条倒霉的大河,到手的金银财宝没了。” 士兵甲:“将军,我们再好好地搜一搜,说不定……” 士兵乙:“看样子是投河自尽了。” 沈尹戌:“算这小子明白,不然有他的罪受呢!” 士兵甲:“将军,我们怎么办?” 沈尹戌:“你说怎么办?” 士兵乙:“打道回府,报告大王。” 场:18 景:天坑·作坊 时:日 人: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等 欧冶子、干将带着工匠在清理炉膛。 莫邪:“爹,好不容易铸成七星龙渊剑,你却把它无偿送人了,你不心痛吗?” 孔钊:“孩子,你知道爹为什么要带着你们铸剑吗?” 莫邪忽闪着眼睛:“为什么……铸剑?为了钱……不是,为了官……也不是。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摇了摇头,“爹,我真的闹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辞劳苦,要带着我们在这深山老林中铸剑。” 孔钊:“孩子,你如果明白了你爹铸剑的目的,就不难理解我为什么要把七星龙渊剑白白地送人。” 莫邪:“爹,你就告诉女儿吧?” 孔钊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道可道,非常道。” 莫邪:“爹,什么道啊道的呀?女儿听不明白。” 孔钊:“将来你一定会明白的。”说着,起身走到火炉边,查看炉膛清理的情况。 干将背着一筐炉渣往外走,孔钊上前。 孔钊:“把筐放下。” 干将:“都是炉渣,我去给倒了。”说着把筐放在了地上。 孔钊弯腰翻起了炉渣,在炉渣里见到了几小块黑黝黝的东西,用手掂了掂。欣喜地:“这可都是宝贝啊!”说着蹲下来,挑拣炉渣中的颗粒状的碎金属。 莫邪、干将、欧冶子也蹲下来开始挑拣。 场:19 景:楚平王书房 时:日 人:楚平王、费无忌、沈尹戌 沈尹戌拿着伍子胥的外衣和鞋子,走进楚平王书房,跪拜:“伍员被末将追到大河边,走投无路,跳河自尽了。” 楚平王:“好,伍员一死,了却了寡人的一桩心思。” 费无忌:“启禀大王,伍员发誓报仇,怕是不会自寻短见。” 楚平王:“嗯,太宰说得有道理,传我的话,沿着大河,给我好好地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尹戌:“是!” 场:19 景:天坑·作坊 时:日 人: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伯嚭、工匠甲等 欧冶子从七星池中捞出一把短剑,不到一尺长短。 孔钊接过短剑,反复看了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拿着短剑,走到弯曲暗河边,将短剑放进暗河中,用水冲了冲,暗河顿时又掀起一阵浪花,浪花飞过,一条大鱼跃上了岸,在地上鲜活地蹦跳着。 孔钊用剑一刺,刺中鱼腹,整个短剑,几乎全部陷入鱼腹之中。 大鱼停止了蹦跳。 孔钊三下两下,把鱼鳞刮得干干净净,吩咐地:“莫邪,快拿去,今天有下酒的菜了。” 莫邪拿着鱼走到一边做饭去了。 干将:“师傅,这么小的短剑,战场上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欧冶子:“我看它的最大用处,就是在餐桌切切鱼肉。” 工匠甲:“寻短见之人,也可以用到它。” 孔钊意味深长地:“可别小看这把鱼肠剑!自古以来,扭转乾坤的,并非都是靠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拼杀,有时,饭桌上的谈笑之间,就会让乾坤倒转。” 场:20 景:大河边 时:日 人:伍子胥、武城黑、官兵甲、官兵乙等 武城黑骑着马,带领一群士兵,拼命地追赶伍子胥。 伍子胥穿着草鞋,背着包裹,拼命地向前跑着。 步行的速度没有马快,眼看武城黑等就追到了。 伍子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看。 武城黑挥舞着大刀,直奔伍子胥而来。 伍子胥索性住步回头,怒目相视。 武城黑喝道:“要犯伍员,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给你留下一副全尸,免得成为我的刀下之鬼!” 伍子胥:“大王无道,霸占儿媳,实在是一头不知廉耻的老畜生!武城黑,你可不能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武城黑:“作为楚人,我食楚俸禄,就得报效楚国。” 伍子胥:“大王听信谗言,残害忠良,我父兄以及范龙、伯郤宛都是忠于楚国的栋梁之臣,遭受如此悲惨命运,难道你是铁石心肠,没有一点同情怜悯之心?” 武城黑:“我武城黑是一名军人,军人就是大王的一条狗,他让我咬谁就咬谁。”说着挥刀砍向伍子胥。 伍子胥急忙躲闪,不巧,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倒。 武城黑趁机砍向伍子胥,大刀劈到伍子胥身边的大石头上,石头被齐刷刷地削去了一大块。 伍子胥大惊,迅速跃起。 武城黑再次挥刀砍向伍子胥,伍子胥急忙拔出宝剑抵挡。在宝剑和大刀碰撞的瞬间,闪过一道亮光,亮光过去,只见武城黑的大刀少了一截。武城黑定睛一看,吓了一跳。 武城黑的大刀尽管还剩半截,仍不死心,挥刀又砍,伍子胥再次用剑抵挡。又是一道亮光。亮光过去,武城黑手中还剩一段刀柄。 武城黑大惊失色,拨马就走。 伍子胥并不追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一个雕塑。 紧随而来的士兵甲和士兵乙,看到武城黑手里还剩一节刀柄,很是惊奇。 士兵甲:“将军,你的大刀怎么了?” 武城黑惊愕地:“伍员手里有一把神剑,削铁如泥。我武城黑的这把大刀,砍石头如切豆腐,与伍子胥的那把宝剑相遇,刷时间就被切掉一截。” 士兵甲:“莫非伍员有神人相助?” 士兵乙:“将军,天意不可违呀!” 武城黑:“快回去禀报太宰,尽快派大军前来捉拿伍子胥!” 士兵甲有点犹豫。 武城黑:“还不快去!” 士兵甲拨马就走,向回飞奔…… 场:21 景:天坑·作坊 时:日 人: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伯嚭、工匠甲等 被波涛卷进暗河的伯嚭,随波逐流,跌跌撞撞,漂进孔钊铸剑作坊的河床边。 到河边洗菜的莫邪,一眼看到河边水洼里躺着一个人。 莫邪:“爹,这儿有一个人,手脚还在动弹。” 孔钊和欧冶子等,一起走向河边,从水洼中将伯嚭扶起,抬到岸上。 场:22 景:大河边 时:日 人:伍子胥、渔夫 伍子胥看武城黑等官兵站在远处,既没有离去,也没有再来追赶,心里说:“看来是搬兵去了。”回头沿着大河继续前行,走到大山脚下,绝壁悬崖挡住去路。 伍子胥望着波浪滔天的大河,但见水天一色,烟雾浩渺,波涛万顷,无舟可渡。他扑通跪在河边,双手捧着七星龙渊剑,祈求地:“苍天啊,请你给伍员插上翅膀,让我飞过河去,摆脱追兵,顺利地到达吴国,好为父兄报仇!” 话音刚落,只见一只鱼船从眼前经过。 伍子胥别好宝剑,双手抱拳,呼喊:“喂!渔父大伯,求你把我渡过河去!” 渔夫听到了喊声,摇着小船靠向岸边,突然发现岸边不远处集聚着不少士兵,便掉转船头,往大河的中心划去。一边划着,一边唱着:“火辣辣的太阳啊,晒的人焦急心慌;远方的朋友啊,何不躲进芦荡?” 伍子胥听到渔夫的歌声,下到河滩,趟水躲进了芦苇丛中。 场:23 景:天坑·作坊 时:日 人:孔钊、欧冶子、干将、莫邪、伯嚭、工匠甲等 伯嚭狼吞虎咽地吃着,孔钊微笑地看着。 干将:“先生的胃口可真大呀!” 伯嚭嘴里嚼着鱼肉:“老兄啊,我可是一个多月都没有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了。” 莫邪:“那也不能吃得太多,小心被撑死。” 伯嚭:“妹子,我的胃口可好了,没事的。” 欧冶子:“有道是,贪多嚼不烂,早晚得完蛋。” 伯嚭不好意思地放下了筷子。 孔钊端起酒杯:“饥之与食,不待甘旨;寒之于衣,不待轻暖。伯先生,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祝先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伯嚭端起酒杯:“大师搭救之恩,伯嚭永世不忘。将来伯嚭如有出头之日,定将厚报。” 两人碰杯,各自一干而尽。 孔钊:“救危扶困,人之常情。施善图报,非君子也。” 伯嚭倒身下拜:“伯嚭性命,乃大师所赐,望大师收伯嚭为徒,以了伯嚭报恩之心愿。” 孔钊:“今日相逢,实乃天意。先生时运,未现转机;老夫无能,还望先生赶紧寻求安身立命之地。” 伯嚭听说自己时运未现转机,大吃一惊,立刻起身:“谢大师点播,在下这就告辞。”说着,便快步向洞口走去。 孔钊:“且慢!”拿起鱼肠剑,走上前去,递给伯嚭:“我看先生有大富大贵之相,带上这把鱼肠剑,你将终生不缺鱼肉吃。” 伯嚭转身,欣喜地接过鱼肠剑,拜了三拜,转身离去。 场:24 景:大河边 时:傍晚 人:伍子胥、渔夫 夕阳西下,月上柳梢头,渔父划船靠岸,却不见伍子胥。 渔夫唱道:“西边的太阳即将落山,东边的月亮已上三竿;未曾相识的好友啊,为何还不快快前来登船?” 伍子胥听见渔父的歌声,慢慢地从芦丛中走了出来。 渔父看见伍子胥,便将小船划进芦苇丛中。 伍子胥急忙涉水登船。 渔翁将船一篙撑开,轻轻划桨,小船飘然向对岸驶去。 场:25 景:郢都·太子寝宫 时:傍晚 人:孟嬴、费无忌、玉兰、翠竹 费无忌在太子宫院子里东看看,西看看。 屋内传出忧郁的琴声。 玉兰从屋内出来,上前施礼:“奴婢拜见太宰大人。” 费无忌:“秦国公主在哪?” 玉兰:“回太宰大人,娘娘正在弹琴。” 费无忌:“哪个娘娘?” 玉兰:“太子妃啊!” 费无忌:“记住,从今日起,楚国郢都,只有秦国公主孟嬴,再也没有什么太子妃娘娘了!” 玉兰:“那……” 费无忌:“转告秦国公主,太子监国起兵谋反,罪行败露,畏罪自杀。大王有旨,罢黜监国太子建的一切职务和待遇,对于孟嬴,以秦国公主之名待之,你们好生侍候,不得怠慢。” 玉兰:“奴婢明白。” 费无忌:“转告秦国公主,此处宫殿,将挪作他用,大王已安排秦国公主到楚国风景名胜之地云梦观别宫居住,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玉兰:“是!” 场:26 景:大河边 时:傍晚 人:伍子胥、渔夫 小船靠岸,渔夫抛锚,锁定小船后,和伍子胥一起登上河岸。 伍子胥:“感谢老伯搭救,伍员没齿不忘。” 渔夫一惊:“你就是官府通缉全国、悬赏千金、要捉拿的要犯伍员?” 伍子胥:“在下正是。老伯若想领赏,子胥甘愿与你一起投案自首。” 渔夫愠怒:“老夫虽穷,绝不贪图不义之财。壮汉为何如此小瞧老夫。” 伍子胥鞠躬:“一句玩笑,老伯何必当真。老伯的救命之恩,伍员铭记在心,将来若有出头之日,必将加倍重谢。” 渔夫仰天大笑:“老夫昨夜梦见将星落于吾舟,想来今日必有异人问渡,所以荡桨而出,纯属自愿,不求恩谢。” 伍子胥:“知恩不报,非君子也。”双手抱拳,拜了三拜,转身要走。 渔夫:“壮汉且慢!” 伍子胥停住脚步:“老伯还有何事 ,尽管说来。” 渔夫:“我看壮汉面有饥色,想必还未用饭,我家离此处不远,你稍作等待,我这就去给你拿一些饭菜来。” 伍子胥:“不瞒老伯,我已是两天米粒未进了。老伯如此慷慨,子胥不知如何是好。” 渔夫:“老夫虽不富裕,粗茶淡饭还是供得起的。”说着,将小船拴在了树上,快步上了堤岸。 场:27 景:郢都·太子寝宫 时:傍晚 人:孟嬴、玉兰、翠竹 孟嬴满脸泪痕,以手抚琴,又弹了一段相思之曲。 玉兰:“公主,云梦观山川秀丽,风景如画,是我们楚国的风水宝地。” 孟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生是太子妃,死是太子鬼。我就住在太子宫,哪里也不去。” 翠竹:“公主,俗话说,人遇弯腰树,不得不低头。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顺了大王之意吧。” 孟嬴:“你们给我住嘴!” 翠竹和玉兰对了一下眼神,不再说什么。 场:28 景:大河边 时:傍晚 人:伍子胥、渔夫 渔夫一手提着装着饭菜的篮子,一手提着酒壶,来到树下,却没有发现伍子胥。左看右望:“芦中人,芦中人,我不会害你的,快出来吃饭吧。” 伍子胥从芦苇丛中探头向外看了看,发现只有渔夫一人手提竹篮站在树下,才放心地走出芦苇丛。解释地:“子胥担心的不是老伯您。怕有人走漏消息,连累老伯您。” 渔夫:“老汉一生不做欺朋卖友之事,你尽可放心。” 伍子胥:“这些天来,屡遭官兵追赶,几次都险些丧命。心中惶恐,故而暂避,还请老伯见谅。” 渔夫:“壮士不用解释,如今世道,人心莫测,老夫完全理解。”说着,打开篮子里的饭菜,拿出两只大碗,斟满了酒,两人对饮起来。 场:29 景:山道 时:日 人:伯嚭 伯嚭背着布袋,在崎岖的山道上,警惕地匆匆前行。他看到有三个人迎面走来,马上躲进山道边的树丛中。 场:30 景:大河边 时:傍晚 人:伍子胥、渔夫 伍子胥跪下拜谢渔夫,渔夫弯腰扶起伍子胥。 伍子胥抱拳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解下七星龙渊剑,回头走向渔夫,诚恳地:“此剑是用上天的陨石炼出的神铁打造,削铁如泥,价值千金,请老伯收下,略表伍员不胜感激之情。” 渔夫笑着说:“古人有言,君子无剑不游,宝剑是你所需,于我则无一用,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伍子胥:“老伯是不是担心剑是假货,根本就不值钱?” 渔夫:“楚王有令,‘得伍员者赐粟五万石,爵上大夫’,老夫不图上卿之赏,难道还要你的剑吗?” 伍子胥当即下拜:“老伯既不受剑,还请将姓名告诉在下,日后也好找机会报答。” 渔夫:“我知你含冤负屈,才渡你过江,如果图你报答,那我就不是一个大丈夫了。” 伍子胥继续跪在地上:“老伯,你虽然施恩救人,不图报答。可是对于救命的大恩人,连您的名字都不知道,也让我于心不安啊!” 渔夫上前扶起伍子胥:“今日相逢,你逃楚难,我纵楚贼,何必过问姓名?况且我以舟楫为生,浪迹天涯,虽有姓名,何日才能相会?万一天遣相逢,我呼你为‘芦中子’,你呼我为‘渔丈人’,不就相认了吗?” 伍子胥点头,依依不舍离去。 渔夫刚刚掉转船头,又看到伍子胥气喘吁吁跑了回来,渔夫把船划向岸边。 伍子胥拱手:“今日老伯救我性命,我感激不尽,只是还请老伯守口如瓶,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如若走漏了消息,官兵得知,把我抓走,您老人家不是白白地搭救我了吗?” 渔夫仰天长叹:“我真心实意搭救你,你却还是怀疑我,如果官兵从别的地方渡江去追你,我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吗?” 伍子胥见渔翁满脸不高兴,怔在那里,也不离去。 渔夫一气之下,挥篙撑船,前行不远,便拔舵放桨,将船翻了个底朝天,自己被压在船舱之中。 伍子胥热泪盈眶:“老伯啊,不是我狠心逼你,只是为了报仇雪恨,不得不如此啊!说完从树上撇下三棵树枝,插在岸边,以树枝做香烛,跪在地上,频频叩首:“我得丈人而活,丈人为我而死,呜呼哀哉!我愧对丈人。若有出头之日,定来此寻访丈人家,以重金相报。” 《感动伍员寸肠断》歌起: 江水泪水难分辨, 父兄被诛冤复冤。 邂遘相遇即永别, 渔丈守口自覆船。 凛然大义世少有, 感动伍员寸肠断。 激发英雄复仇心。 期盼明主得升迁。 场:31 景:苎萝村 时:日 人:施母、施夷光等 一条弯弯的小河,从两个村庄之间穿过。河水清清,哗哗流淌。 河西的村庄叫苎萝村,河东的村庄叫鲈鹚湾村。 身着彩色服装的大姑娘、小媳妇,分别在河的两岸洗衣、浣纱,形成了一道独特的美丽风景线。 一群一群的野鸭子在河面上嬉戏。 一叶小舟,漂在河面,一个渔夫站在船头,渔夫的胳膊、肩膀上站着三只鱼鹰。渔夫一耸肩,一只鱼鹰飞向空中,然后一个急转,一头扎进水中。片刻之间,鱼鹰嘴里叼着一条大鱼,飞回小船。渔夫从鱼鹰的嘴里取下大鱼,顺手拿起身边的一条小鱼,递到鱼鹰嘴边,鱼鹰一口将小鱼吞了下去。 小河的西岸,在一字排开浣纱的妇女中,施母将苎麻纱收拢,理顺卷好。施夷光趟着水走近施母身边。施母将卷好的苎麻纱交给女儿,施夷光接过母亲递给的苎麻纱,跑回岸上,将苎麻纱放进箩筐中。 场:32 景:山道 时:傍晚 人:范蠡 夕阳西下,群鸟入林。 弯弯曲曲的山道,一大捆柴薪在慢慢地挪动着。 范蠡背负着一大捆柴薪,拄着一根木棍,满头是汗,艰难地往山下走去。 场:33 景:苎萝村 时:傍晚 人:范蠡、施福、老妇、老翁等 一片错落有致的茅屋,散落在苎萝山坡下,小河岸边。村西头的一间茅屋门前,有一个硕大的柴堆。旁边几家门前的柴堆,相对矮小得多。 柴堆旁边,是范蠡刚刚背回的那捆柴薪。施福从范蠡手中接过柴薪,将其码在高大的柴堆上。 一个老翁从柴堆旁走过:“施福啊,你家的柴堆堆得这么高,怕是一个冬天也烧不完啊!” 施福笑呵呵地看着范蠡:“这孩子,不管干什么,都容易走火入魔。不知为什么,这一阵子,砍柴砍上了瘾,我拦都拦不住。” 老翁:“上天给你送来的一个好儿子,你就偷着乐吧。” 老妇听到老翁和施福的谈话,走了过来。 老妇:“老头子,你在和施福说啥呢?” 老翁:“老婆子,你瞧,施福家的柴垛子堆得多高啊!”老翁指着旁边的一个柴垛子,“我们家的两个孙子,砍的柴加起来还不到他家的一半呢!” 老妇:“范蠡这孩子,干什么成什么,将来一定能成大事!” 施福:“范蠡他爹就……”连忙改口,“蠡儿能砍柴,会放羊,大不了是个持家好手,能有什么大出息。” 老翁拽文地:“嗯,话可不能这么说。舜发于畎(qǔan)亩之中,傅说(yùe)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自古天道酬勤,只要自强不息,必将干出一番波澜壮阔的宏伟事业。” 施福听了老翁的话,心里很高兴,但故意平淡地:“庄户人家,能够做到衣食无忧,足矣。” 场:34 景:宛邑·三户里·麦田 时:日 人:范母、独山、独玉等 火辣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范母头戴白毛巾,正在田间用镰刀割麦子。独山、独玉在往小车上装麦子。 范母埋头割麦,满头是汗。她艰难地直起腰,用毛巾擦汗,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正装麦子的独山和独玉,看见范母倒在了地上,把麦子往地上一撂,飞跑了过来。 独山:“娘!娘!您怎么啦?” 范母淡淡地:“突然有点头晕。孩子,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独山:“娘,你怎么头晕呢?” 独玉:“娘是饿晕的。平时娘把饭都省给咱俩吃,她吃的都是野菜和草根。” 独山点头:“来,快把娘送回家歇歇。” 独山和独玉将范母抬上板车,拉了回去。 场:35 景:诸暨·柴薪市场 时:日 人:范蠡、施夷光、卖柴者甲、卖柴者乙、买柴者甲、买柴者乙等 市场上摆放这许许多多成捆成捆的柴薪,到处都是叫卖的声音。 范蠡带着施夷光,站在街边,面前摆放着两大捆柴薪。 卖柴者甲:“干柴,干柴,干柴出烈火,上等的干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卖柴者乙:“卖柴,卖柴,枣木干柴,烤鸡烤鸭,香味独特。价格便宜,不买后悔!” 买柴者甲走到范蠡面前:“小弟弟,你这两捆柴要多少钱呀?” 范蠡:“大伯,这都是我自己上山打的柴,便宜一点给您,就给六个铜钱吧。 卖柴者甲走上前来:“大哥,他的柴是刚刚打的,烧火不旺,还冒黑烟,呛死人的。还是买我的吧。” 卖柴者甲把买柴者甲揽了过去。施夷光生气地瞪了卖柴者甲一眼。 买柴者乙走到范蠡面前:“小兄弟,你的柴都是什么木的?” 范蠡:“大叔,我的柴既有枣木的也有柳木的。” 买柴者乙:“你这两捆柴要多少钱呀?” 范蠡:“柴都是我自己上山砍的,便宜点卖给您,就给六个铜钱吧。” 卖柴者乙走上前来:“大哥,他的柴柳木多,枣木少,我的柴全是枣木的,很适合烧火做饭,烤鱼烤鸭了。” 买柴者乙又被卖柴者乙拉了过去。 范蠡看了一眼卖柴者乙,什么话也没说。拿起扁担,挑起两捆柴,走开了。施夷光跟在范蠡的后面:“哥哥,你不卖柴了?” 范蠡不理施夷光,挑着柴大步往前走。 (作者注:中国在殷周时期以齿贝为货币,后因真贝不够,用铜钱取代贝币,称作“铜贝”。越国此时使用的是青铜铸造的戈形货币,称作“戈币”。秦始皇统一中国后,统一了币制。废刀、布、贝等货币,规定只用外圆中间有一方孔的方孔铜钱。本剧为了便于今日观众理解,笼统地称作“铜钱”) 场:36 景:范母家·草屋 时:日 人:范母、独山、独玉等 范母躺在床上,头上裹着毛巾。 独山给范母喂药。 独玉翻箱倒柜,在找东西。 场:37 景:街道·住户 时:日 人:范蠡、施夷光、管家等 范蠡挑着柴,走到一个大户人家门口,放下柴担,敲门。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开门。 范蠡:“大叔,要柴火吗?晒透的干柴,便宜……” 管家摆了摆手。 范蠡挑起柴担,继续向前走去。 场:38 景:范母家·草屋门前 时:日 人:独山、独玉 独玉:“哥哥,家里卖粮换的那点钱,都给娘买药用完了。娘的病还是没见好转,这可怎么办呢?” 独山:“你到屋里陪着娘,我去邻居那儿,看看能不能借点钱。” 场:39 景:街道·餐馆 时:日 人:范蠡、施夷光、餐馆掌柜等 范蠡挑着柴走进街边的一家餐馆的后院,放下柴担,从柴捆中抽出两根干柴,相互敲打着,吆喝:“晒得透干透干的干柴,点火就着的干柴……” 餐馆掌柜听到范蠡的叫卖声,走了出来。 小掌柜:“小伙子,送柴上门了。刚好,我的柴快烧完了。”说着,小掌柜接过范蠡手中的两根柴棍,一边敲打,一边认真地听着敲打的声音,询问:“小伙子,你这两捆柴要多少钱?” 范蠡:“掌柜,你先看看柴的成色和分量。” 小掌柜上前,分别拎了拎柴捆:“你说多少钱吧?” 范蠡:“不多要,就给七个铜钱吧。” 小掌柜:“六个铜钱,你卖不卖?” 范蠡:“我把柴送到了你的伙房,到现在,我们兄妹俩早饭还没有吃呢!掌柜,就算您请我们兄妹俩吃顿早饭了。” 小掌柜:“小兄弟挺会说话。”说着掏出钱袋,一二三……数了七个铜钱,交给了范蠡。 范蠡向小掌柜鞠躬:“谢谢大叔!“说完,拉着施夷光掉头就走。 小掌柜:“小伙子,过三天,再给我送一担柴来。” 范蠡转身:“大叔,一定送来,一定送来!” 场:40 景:三户里·草屋内 时:日 人:范母、独玉 范母躺在床上,拉着独玉的手,眼里噙着泪水。 范母:“孩子,娘得病有一个多月了吧?” 独玉:“娘,您不要着急,很快就会好的。” 范母:“打得那一点粮食,都卖钱换药吃了,今年冬天可怎么过呀!” 独玉:“娘,我和独山又开一片荒,秋天如果收成好,能熬过冬天的。” 范母摸着独玉的脑袋:“孩子,真是难为你们了,如果蠡儿回来,或许还能减轻你哥俩的一点负担。”说着,泪如泉涌。 独玉:“娘,你又想蠡哥哥了。您放心,蠡哥哥肯定会回来的。” 范母:“蠡儿,如果你再不回来,恐怕就见不到你娘了。” 第六十集 最高境界 场:01 景:越国·姑苏·冬梅住处 时:日 人:冬梅、春花 春花:“俗话说,船破还有三千钉呢!文种大人当了那么多年相国,过手的钱财成千上万!家里怎么会一点留存都没有呢?” 冬梅:“他这个人啊,说起国家大事来,总是头头是道。什么兴越灭吴啊,什么廉洁奉公呀,什么士为知己者死呀,什么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呀……一套一套的,就是不知道如何给自己和家人留点后路。” 春花:“俗话说,千里去当官,为了吃喝穿。哪有什么清官不清官。现在看来,天下还是有清官的。远的不说,伍子胥和文种,就是当代的清官。”叹气,“比我那口子伯嚭强。” 冬梅:“嗨,清官死,贪官生,今后谁还敢当清官?” 春花:“总会有的吧。” 场:02 景:越国·东瓯·蠡园 时:日 人:翠竹、灵玲、石虎 蠡园内外,被翠竹收拾的干干净净,有条有理。 石虎从室内走出,翠竹和灵玲出来送行。 石虎:“王后说了,范大将军作为灭吴的第一功臣,大王和王后批准他云游山水,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你们一定要把蠡园管理好,保护好。说不准哪一天,大将军会突然出现在蠡园。” 翠竹:“请将军转告王后,我们一定牢记王后教诲,保证把蠡园管理好。” 石虎看了一眼灵玲:“灵玲妹妹的剑法,是不是大有长进,啊?” 灵玲:“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请哥哥转告王后,灵玲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石虎:“太好了。我一定如实禀告。” 场:03 景:齐国·临淄·街道 时:日 人:范蠡、公孙拐 范蠡带着草帽,背着牛皮酒壶,优哉游哉地走在齐国首都临淄的大街上。 正在饭店讨饭的公孙拐,一回头,看到了范蠡身影。他的眼睛一亮,快步走出饭店,在后面悄悄跟着范蠡。 范蠡感到后面有人跟随,故意拐进一个小巷。这个巷子是个死胡同。当范蠡走进小巷时,公孙拐诡秘地一笑。 公孙拐走进小巷,看到范蠡已经走到巷子的尽头。公孙拐站到墙角,作出了撒尿的姿势。 范蠡大步从公孙拐身边走过。就在他走近公孙拐时。公孙拐主动地:“疾医大人,给小民提供一个吃饭的地方吧!” 范蠡:“你认错人了,我是鸱夷子皮,一个酒鬼而已。”说着,拿起酒壶,喝了一口。 公孙拐:“有酒喝的人,肯定不缺饭吃。我的话没错吧?” 范蠡:“你若也是个酒鬼,就跟我走吧!”说着,大步向前走去。 公孙拐微笑着在后面紧紧跟随。 场:04 景:齐国·临淄·韶院 时:日 人:范蠡、李木石、冬梅、文新、越吉、越利等 一处新建的三间草房,依山傍水,坐北向南,光线充足。 李木石陪着范蠡查看了门窗,摸了摸被子,又走进厨房,看了看锅灶。冬梅领着文新、越吉、越利,跟在后面。范蠡走出厨房,回头面对冬梅:“嫂子,这儿就是你的新家。好好地将三个孩子培养成人,好继承文种大人未尽的事业。” 冬梅按着文新的脑袋:“文新,越吉、越利,快给叔叔跪下,谢谢叔叔,一定不辜负叔叔的期望,长大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 文新,越吉、越利扑通跪地:“谢谢叔叔,一定不辜负叔叔的期望,长大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 范蠡上前一个个地将三个孩子拉了起来:“从今以后,你们就喊我干爹,我把你们当作亲生孩子一样看待。对你们的未来,我一定负责到底!” 冬梅感动地跪在范蠡面前:“范大将军,文种如果地下有知,他也会像我一样,感动不已。” 范蠡:“嫂子快快请起。我与文种是生死兄弟,这是我也该做的。” 冬梅起身:“大将军,你不能总是一个人生活啊!要不要嫂子给你张罗张罗。” 范蠡:“嫂子,以后千万别再喊我什么大将军,范蠡早就死了。我的名字就叫鸱夷子皮。” 冬梅点点头:“知道了,鸱夷掌柜。” 场:05 景:越国·姑苏·后宫 时:日 人:鹿郢、左丘谋、玉兰 鹿郢拿个弹弓,在树林中打鸟。 玉兰手里拿着几片竹简,跟在鹿郢的后面,追赶鹿郢:“太子,下午太师要考试,你得好好复习才是,如果再考不及格,王后娘娘又要骂我了。” 鹿郢:“你告诉太师,我在捉麻雀呢。今天不打下一个麻雀,我绝不去念书。”说着,拉开弹弓,对着树梢,开始瞄准起来。 突然,墙角后面“嗖”地一声。紧接着,一个麻雀从树上坠落在地上。麻雀在地上扇动了几下翅膀,很快就停止了挣扎。 鹿郢赶紧上前,从地上捡起麻雀:“奇怪,我的弹弓还没弹出,麻雀为什么自己掉下来了呢?” 玉兰:“好了,好了,这不是捉到麻雀了吗?走,回到书房念书去。” 左丘谋手里提着弹弓,从墙角后面走了出来:“太子殿下,你要是好好地读书学习,我能给你捉到许许多多小鸟。” 鹿郢:“真的?” 左丘谋:“来,咱们拉勾。” 左丘谋伸出小指,和鹿郢拉起勾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场:06 景:齐国·临淄·韶院·范蠡府院 时:日 人:翠竹、冬梅 范蠡府院是一座别具特色的民间四合院,堂屋的两侧,各有两间侧屋。 冬梅在侧屋抹桌子,翠竹走了过来。 翠竹:“冬梅嫂子,快把抹布放下,擦擦洗洗,都是我的事情,哪能麻烦你。” 冬梅:“今天,你休息休息。明天,侍候鸱夷掌柜的事情,就由你和灵玲包下了。” 翠竹:“鸱夷掌柜?谁是鸱夷掌柜?” 冬梅:“独玉没有告诉你们,范大将军早就更名换姓了。他现在的名字叫鸱夷子皮,我们都喊她鸱夷掌柜。” 翠竹:“明白了。” 冬梅:“你和灵玲来了,我就放心了。这些年来,鸱夷掌柜就是单身一人。我一直想给他张罗个媳妇,他总是推三阻四的不答应。我寻思着,他是不是对灵玲有点意思。” 翠竹小声地:“就我以前的观察,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迹象。” 冬梅:“是灵玲没有这个想法?” 翠竹:“这丫头挺怪。刚到大将军,不,鸱夷掌柜身边,倒是挺主动的。鸱夷掌柜根本不给机会。” 冬梅:“现在……那你就让灵玲再主动一些。” 翠竹:“就我的观察,鸱夷掌柜好像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冬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翠竹:“我寻思,西施的事情对他刺激太大。” 冬梅:“你的意思是说,西施早已占据了他整个心灵。在他的脑子里再也不会容纳下任何女人。” 翠竹:“你的意思是说,除非西施再次到来,鸱夷掌柜此生不会再爱任何女性。” 冬梅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你和灵玲一定要吧鸱夷掌柜的生活安排好。保证他吃得好,睡得香。” 翠竹:“这一点,你放心。鸱夷掌柜是最好侍候的人。” 场:07 景:越国·姑苏·园林景观(今狮子林取景) 时:日 人:勾践、伯嚭 伯嚭和勾践相互搀扶着,在布满假山的园林中,沿着弯弯的溪水,慢慢地向前走着。他们走到长廊边,艰难地坐了下来。 伯嚭指着前面湖心亭:“当初啊,夫差就是在这个地方看上秦国美女孟柳的,并当场决定,大婚与册封王后典礼同时举行。” 勾践:“夫差的确是一个男人。敢爱敢恨,这一点比我都要强得多。” 伯嚭:“夫差开始跟孟柳爱的要死要活,还得了一场大病。伍相国说他得的是脱阳之症,硬是把这对如胶似漆的新婚男女掰了开来。” 勾践:“伍子胥真是一个忠臣,忠得有点愚蠢,也有点可爱。” 伯嚭:“从这件事开始,夫差与伍子胥之间就有了隔阂。” 勾践:“夫差和孟柳如此恩爱,为什么又会对西施一见钟情呢?” 伯嚭看了一眼勾践:“这还用问吗?” 勾践:“什么意思?” 伯嚭:“难道大王看见西施,胸口没有被小鹿撞击的感觉?” 勾践:“哈哈,看来国公也是深有体会!” 伯嚭:“遗憾的是,我不是大王,我要是大王,也会想尽办法,把西施抢到手!” 勾践叹了一口气,眼角渗出几滴泪水:“西施是越国,不,是华夏有史以来,第一位美女谍侠。我没能保护好她,这是我一生中最为遗憾的一件事。” 伯嚭:“事情都过去了,后悔药就不要再吃了。找个机会,我陪着大王一起到浦阳江边上,去寻找西施去。” 勾践:“国公,你真的不知道西施已经被……” 伯嚭:“越国是盛产美女的地方。浦阳江边一个小小村庄,就出了西施、郑旦两个大美女。咱们沿江而行,不信就寻觅不到西施、郑旦那样的美女?” 勾践捋了捋胡子,呵呵一笑:“恐怕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西施那样的天仙般的美人喽。” 伯嚭:“年轻漂亮。女子只要是年轻,看上去都会有一点姿色。” 勾践:“实话不满国公,孤如今看到一般的漂亮女孩,也不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伯嚭:“一岁年纪一岁人,大王和微臣这把年纪的人,哪怕是多看看美女,饱饱眼福,也是有益于健康的。” 勾践:“这么说来,美女不仅养眼,而且还能养身。” 伯嚭:“这可不是微臣的发明,《黄帝内经》上早有记载。” 勾践望着伯嚭,傻笑不止。 伯嚭:“大王,那咱们就择机出游去?” 勾践叹了一口气:“作为大王,就是出游,也是前呼后拥的,一点也不自由。得了,得了。” 伯嚭眼珠子转了转:“大王如果真想寻访西施,何不尽早将王位传给太子鹿郢,大王也好过几天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好日子。” 勾践:“也是,如今天下大局已定,越国再难以向北向西扩展,百姓也需要休养生息。孤对打理朝政也确实厌倦了。”起身,“好,听你的。孤回去就办。” 场:08 景:齐国·临淄·韶院·范蠡府院 时:日 人:李木石、翠竹、灵玲、李巢、武胜、游民甲、游民乙等 一辆重帷车,从范蠡府院的大门口飞奔而去。 李木石、翠竹、灵玲、李巢、武胜、游民甲、游民乙踮起脚,望着远去的重帷车。马蹄扬起的尘埃,挡住了大家的视线。 游民甲:“这么漂亮的车子,不是君主的,就是相国的。” 游民乙:“这么说,是齐国君主请我们鸱夷掌柜了。” 李巢:“我们大掌柜从来没有同王室有过任何来往,怎么会派专车来请我们的掌柜呢?” 武胜:“嗨,你打听打听,整个临淄城,谁不知道鸱夷子皮的大名。养牛,牛兴旺;养鱼,鱼满塘。做生意,只‘逐什一之利’,不与合作方争利,追求双方的互惠双赢。鸱夷子皮早就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商了。” 听着大家的议论,灵玲眉头越锁越紧。 李木石:“我们估摸着,弄不好齐国君主要请我们的大掌柜出任相国呢!” 翠竹:“灵玲,你我的命真好!这辈子命该侍奉相国大人。” 灵玲:“嗯。”头也没回,径直向侧屋走去。 场:09 景:越国·姑苏·熊玉书宫 时:日 人:熊玉、鹿郢、左丘谋 鹿郢身穿大王袍,坐在模拟的金銮殿上。 左丘谋站在一旁,手把手地教授上朝的礼仪:“太子殿下,看到满朝文武大臣,都跪在地上,祝福‘万福万寿’的时候,殿下就起身,微笑着说:各位爱卿,快快平身!” 鹿郢起身。 左丘谋跪在鹿郢面前:“祝大王万福万寿!” 鹿郢看着左丘谋,嘿嘿地笑。 熊玉上前:“快说,快说呀!” 鹿郢:“娘,到底让我说什么呀?” 熊玉:“就说,各位爱卿,快快平身!” 鹿郢:“就说,各位爱卿,快快平身!” 熊玉:“就说,就不要说了,只说各位爱卿,快快平身!” 鹿郢:“就说,就不要说了,只说各位爱卿,快快平身!” 熊玉把脚一跺:“嗨!怎么连这两句话都说不好!” 鹿郢把脚一跺:“孤王就是不想叫你们平身!” 熊玉、左丘谋惊愕地看着鹿郢。 场:10 景:齐国·临淄·韶院·范蠡府院 时:夜 人:范蠡、独玉、灵玲 深夜,范蠡府院正屋一侧的房间里依然亮着灯光。 灵玲手持宝剑,悄悄地走到窗前,蹲下身子,偷听房间内的对话。 独玉的声音:“齐君让你当相国,这是一件大好事。” 范蠡:“说说看,怎么个好法?” 独玉:“你当相国,我们的生意不就更好做了吗?子贡不就是这样发大财的吗?” 范蠡:“你想搞官商不分、官商勾结那一套?” 独玉:“我总感到哥哥你,做生意有点太屈才了。” 范蠡:“独玉啊,你作为一个商人,自己看不起自己,这可不应该!” 独玉:“希望哥哥能够考虑我的意见。独山哥哥活着,也会是这个想法。” 范蠡默然。 独玉:“哥哥再好好想想。” 范蠡:“我已经想好了,你早点歇着吧。” 独玉:“田恒说了,明天就得给他们回话。” 范蠡:“不用着急。” 独玉出门。 灵玲靠近墙根。 独玉走了出院子。 灵玲一闪身,持剑走进堂屋,接着冲进范蠡房间,挥剑就向范蠡刺去。 范蠡一个躲闪:“灵玲,你要干啥?” 灵玲:“我要结果你的性命。” 范蠡:“越王后真是用尽心机,竟然让你,越国英雄的女儿,担当你根本无法担当的任务。” 灵玲:“无法担当?鸱夷子皮,我早就看出来了,在你的眼里,压根儿就看不起我灵玲。” 范蠡:“灵玲,实话告诉你,从王后领着你进蠡园大门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有使命在身。” 灵玲:“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杀死我?” 范蠡:“我想等你自己觉悟起来,能够分清善恶美丑。” 灵玲:“在我的眼里,凡是可能对越国造成危害的人,都是恶人,是我的死敌。不管你是治国良臣,兵家奇才,还是富行其德的商人。” 范蠡:“这么多年了,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今天动手?” 灵玲:“经商致富的鸱夷子皮,不会给越国带来伤害。可你一旦出任齐国的相国,就会以向越王和王后讨要西施、惩治杀害文种的凶手为借口,率领齐军,攻打越国。” 范蠡:“如果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出任齐国的相国呢?” 灵玲冷冷地一笑:“你骗不了我。那有给官不坐的。”说着,一个飞跃,凌空持剑,直刺范蠡的胸膛。 范蠡一个躲闪,接着翻身跃上案面,伸手从墙上取下夏禹轩辕剑,拔剑出鞘:“灵玲,你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我不想伤害你。请你赶紧把剑收回。要想回到越国,我敬奉重金,派人护送。要想留在这里,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灵玲:“我没有完成任务,无法面见王后。” 范蠡微笑:“那就请动手吧!” 灵玲挥剑,砍向范蠡。范蠡用剑一挡。只听当啷一声,灵玲的宝剑被削去一半。 灵玲大吃一惊,顿时脸色煞白。她手持断剑,朝自己脖子割去…… 范蠡扔下宝剑,一把抓住灵玲手腕:“灵玲,你不能这样!” 灵玲用尽全力,使劲地一抹。断剑在灵玲的脖子上抖动了一下。 灵玲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注。 范蠡:“灵玲!灵玲!” 灵玲:“鸱夷子皮,对不起。想起对王后的允诺,我不能再苟活于人世!不然,就不配做灵姑浮的女儿!”倒在地上,脸上露出安详笑容,口中喃喃:“王后……” 场:11 景:越国·姑苏·熊玉寝宫 时:夜 人:熊玉、勾践 勾践坐在桌子边,手持刀笔,在竹简上写字。写完最后一个字后,用嘴吹了吹竹简,笑眯眯地走到床边,坐在熊玉身边:“先念给你听听,有不妥之处,再做修改。” 熊玉:“不就是两句话的事吗,不用太复杂了。” 勾践:“不复杂,不复杂。”清理了一下嗓子,“传位旨诏:孤王年迈,体弱多病,精力不支,为保持越国强劲发展势头,从即日起,将越国大王之位传给太子鹿郢。钦此!” 熊玉眨巴了一下眼睛,想了想:“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好像还缺点什么?” 勾践:“你说,孤把它加上不就行了。” 熊玉:“你想想看,鹿郢这孩子性子野,脾气坏,刚刚跟着太师读了几册书,要独立治国理政,一会半会儿还不成。” 勾践:“不是说好的吗,孤退位后,主要任务就是游走名山大川,专心致志养病。越国的一切军政要务,最后都由你来拍板。” 熊玉:“对对对,一定要把这个意思加上去。不然,会有人以母鸡司晨,说三道四的。” 勾践:“好。”立即回到桌边,拿起刀笔,在竹简上写了起来。 场:12 景:齐国·临淄·韶院·山坡 时:日 人:范蠡、独玉、李木石、翠竹、冬梅、游民甲、游民乙、李巢、武胜等 山坡上是一个新修的坟墓,墓前有一个高大的墓碑,白色墓碑上镌刻着三排黑色的大字。 两边分别是:侠女守诺诚信;美人精忠报国。 墓碑中间写的是:越女灵玲之墓。 墓碑的前面是一个大香炉,香炉中烟火缭绕。 范蠡带领着独玉等人,在墓前的开阔地上,追悼灵玲。 范蠡:“也许你们会问,灵玲要谋害你,为什么还要追掉她,纪念她,还要求我们向她学习?”环视全场,“这是因为,灵玲是一个守诺诚信的人,是一名精忠报国的女英雄!他和西施一样,都是在越国遭受吴国侵略时期应征入伍,并成为军中女谍的。西施以她的大智大勇精神,圆满完成了越国交给的历史使命,成为兴越灭吴的第一功臣。” 游民甲:“鸱夷掌柜,西施是越国的大英雄,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可是,灵玲她善恶不分,竟然……” 范蠡:“你说的,是另一个问题。灵玲作为越国军人,领受越王后交付的使命任务后,他坚持讲诚信、守诺言、重信义,把守诺诚信,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这是值得我们悼念的,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场:13 景:越国·姑苏·大殿 时:日 人:熊玉、鹿郢、舌庸、左丘谋、石虎、侍者等 身穿大王袍的鹿郢,坐在大王之位,显得很不自在。 鹿郢的身后有一道亮丽的珠帘,熊玉的身影清晰可见。 左丘谋等文武大臣,在台下依次排列。 整个大殿,异常肃静。 侍者:“传位旨诏:寡人年迈,体弱多病,精力不支,为保持越国强劲发展势头,从即日起,将越国大王之位传给太子鹿郢。鉴于新王年纪尚幼,越国的一切军国要务,太后拥有最后定夺权。钦此!” 台下的文武大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幕帘背后的熊玉小声地:“鹿郢,快说,肃静!” 鹿郢起身:“肃静!”说完后,回头看看幕帘后面的熊玉。 熊玉小声地:“各位爱卿,谁有本奏?” 鹿郢:“各位爱卿,谁有本奏?” 台下鸦雀无声,文武官员,面面相觑。 熊玉小声地:“退朝!” 鹿郢:“退朝!”大声地,“拿弹弓来,我要打鸟!” 场:14 景:齐国·临淄·韶院·山坡 时:日 人:范蠡、独玉、李木石、翠竹、冬梅、游民甲、游民乙、李巢、武胜等 面对灵玲墓碑,范蠡举着拳头,带领众人宣读誓言。 范蠡:“顾客至上,信誉第一。” 众人:“顾客至上,信誉第一。” 范蠡:“宁可亏本,绝不食言。” 众人:“宁可亏本,绝不食言。” 范蠡:“秤高斗满,尺够码足。” 众人:“秤高斗满,尺够码足。” 范蠡:“产销环节,严格把关。” 众人:“产销环节,严格把关。” 范蠡:“宁吃小亏,保证质量。” 众人:“宁吃小亏,保证质量。” 范蠡:“诚信互济,劳资双赢!” 众人:“诚信互济,劳资双赢!” 场:15 景:越国·诸暨·山下湖·珠宝市场 时:日 人:女摊主、伯嚭、勾践等 勾践和伯嚭装扮成乡下老人,拄着拐杖,被山下湖镇珍珠交易市场的繁荣景象所吸引。 勾践和伯嚭走到女摊主的货柜前,看着柜台里各色各样的珍珠项链,十分激动。 勾践:“真没有想到,不到二十年光景,原先凋敝的农村,竟然发展成如此繁荣的珠宝市场。” 女摊主正在用尖刀修理楠木镯,她抬头看了一眼勾践、伯嚭:“两位老爷子,不是本地人吧?” 伯嚭:“听说山下湖的珍珠享誉天下,我们是专程从姑苏来的。” 女摊主:“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做生意?” 勾践:“不,我们这叫做旅游。到处走走,到处看看。” 女摊主发现两个老人没有购货的意思,又低下头来,修理手中的楠木镯。 伯嚭:“请问店主,你这儿有这么多的珍珠项链,珍珠手镯,你为什么还在打磨木镯呢?” 女摊主:“现在日子好了,不愁吃,不愁喝,可许多人反而感到日子过得没意思。回想当年卧薪尝胆,奋发图强,团结抗吴时,条件那么艰苦,人人精神振奋,斗志昂扬,生活充满着幸福和快乐。” 勾践:“是啊,是啊!我们也有同感。” 女摊主摇晃着手中的楠木镯:“有些人非常怀念过去的红火岁月,这个楠木镯可以给他们带来许多美好的回忆,带来精神享受,这就是楠木镯的价值所在。” 勾践:“有道理,有道理。”说着从兜里掏出几个金币:“来,就把你手上的那个楠木镯卖给我吧。” 女摊主:“看着你们两位老人真心想要,我就赠送给你们了。” 勾践:“做生意,那能让你亏本呢?”硬要把钱交给女摊主。 女摊主上前一步,从勾践手里夺回楠木镯:“你非要给钱,这个木镯就不给你了。” 伯嚭:“我说,你这个摊主,怎么不识好歹呢?给你钱,是对你劳动的尊重。” 女摊主:“实话告诉你,我这个楠木镯是无价之宝。给多少钱,我都不卖。” 勾践摇摇头,拉着伯嚭,悻悻而去。 场:16 景:齐国·临淄·韶院·范蠡府院 时:夜 人:范蠡、独玉、李木石、公孙拐、翠竹、冬梅、游民甲、游民乙、李巢、武胜、文新、越吉、越利等 范蠡赶着一辆牛车准备出发。独玉、李木石、公孙拐、冬梅、翠竹、文新、越吉、越利都坐在车上。 范蠡刚要挥鞭,李巢、武胜、游民甲、游民乙一起跑上前来,跪在了地上,拦住了范蠡的去路。 李巢:“鸱夷掌柜,你把价值千金的庄园白白地送给我们,我们受之有愧啊!我们四人反复商量,决定放弃这个庄园的所有权,继续跟在师傅身边,听从驱使。” 范蠡:“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们的任务不仅是要把这个庄园农场经营好,而且要向当地的百姓传授养牛、养羊、养鱼的专门技术,最后带动韶院乃至临淄的百姓共同致富。” 李巢等满面泪水,呆呆地望着范蠡。 公孙拐跳下车,拉起李巢:“你们怎么不明白呢?为了躲避王室的纠缠,师傅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什么财产,什么金钱,这对于师傅来说,只是符号而已。你们都娶上媳妇,都过上好日子,就是对师傅最好的回报。” 李巢等起身,退到路边。范蠡轻轻地挥了挥鞭子,老牛举步向前走去,“哞哞”地叫声回荡在田园山庄。 李巢等看到牛车远去,齐声:“鸱夷子皮——范蠡!” 场:17 景:越国·姑苏·熊玉书宫 时:日 人:熊玉、石虎、舌庸 石虎递给熊玉一个绢帛:“太后,这是根据实景绘制的齐国临淄韶院后山上的灵玲墓。” 熊玉接过绢帛,在书案上展开:“侠女守诺诚信;美人精忠报国。越女灵玲之墓。对灵玲的评价蛮高嘛!”说着,将绢帛递给舌庸:“舌大人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舌庸:“那个鸱夷子皮,很可能就是范蠡。” 熊玉:“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石虎:“那我们就继续寻找?” 舌庸:“既然这个鸱夷子皮拒绝了齐君出任相国的邀请,说明他决心此生不再从政,一心经商。” 石虎:“齐国是当年的霸主,现在依然是华夏大国。范蠡如果想替西施、文种报仇,这是最好的机会。” 熊玉:“你们的意思是说,范蠡已经不会对我们越国构成实质性威胁了?” 舌庸:“范蠡如果想从政,有野心,就不会主动放弃大将军的兵权,只身出走了。” 熊玉:“这样,收回搜寻范蠡的眼线,集中精力,训练好水陆大军,为将来的北伐做准备。” 石虎、舌庸立即起身:“是!” 场:18 景:齐国边境·陶山·陶朱公庄园 时:日 人:范蠡、独玉 负阴抱阳的陶山,遍身披翠,伟岸挺拔,山前的湖面,波涛荡漾,秀丽的风光,令人痴迷。 一个宏大的庭院,青砖红瓦房,甚是气派。范蠡和独玉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聊天品茶。 独玉:“哥哥,现在经常有人给我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来到陶山不到三年时间,当初两手空空的鸱夷子皮,又积累了万贯家产?盖起了‘陶朱公庄园’。” 范蠡:“这个问题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独玉:“别人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还是请哥哥摘其要点,启发启发愚弟的思维。” 范蠡抿了一口茶:“经商做生意,首先要选择好地方。陶地东邻齐、鲁,西接宋、卫、秦、郑,北通晋、燕、北狄,南连楚、越,是最佳经商之地。其次,要根据时节、气候、民情、风俗等,做到人弃我取、人取我与,顺其自然、待机而动。第三,劝农桑,务积谷,农末兼营,夏则资皮、冬则资絺(chī)、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 独玉:“就这三条?” 范蠡:“主要是这三条,其它因素多着呢。我曾经编了一个顺口溜,大概意思是:生意要勤快,懒惰百事废。用度要节俭,奢华钱财竭。赊欠要证人,滥欠血本亏。货物要面验,滥入质价减。期限要约定,马虎失信用……” 场:19 景:齐国边境·陶山·珠宝商行 时:日 人:范蠡、李木石、售货员甲、售货员乙等 两名售货员正在向柜内摆放珠宝样品。售货员甲在拿珍珠项链的时候,一不小心,一个楠木镯掉在了地上。 范蠡刚好从这里经过,看到楠木镯,他的眼睛一亮,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楠木镯,在手里把玩一会:“这个楠木镯是哪来的?” 售货员甲:“我……我……我也不知道。” 售货员乙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李木石赶紧跑上前来:“这是我上次去越国诸暨进货时,店掌柜送的。” 范蠡:“店掌柜送的?是男掌柜,还是女掌柜?” 李木石:“是女掌柜。” 闪回 范蠡把用丝线串起来的楠木镯子戴到了施夷光的手腕上,又拉着施夷光的手,晃了晃:“夷光妹妹,喜欢吗?” 施夷光点了点头:“真好看。” 范蠡:“哥哥没有钱给你买珍珠,只能给你做一个楠木手镯。以后,哥哥一定挣很多很多的钱,给你买一个世界上最漂亮的手镯,戴在你的手上。” 施夷光:“不,我就喜欢这个楠木手镯。” 闪回完 范蠡:“老李,你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到诸暨进货去!” 李木石:“好。” 场:20 景:齐国边境·陶山·陶朱公庄园 时:日 人:冬梅、翠竹 冬梅和翠竹在室内纳鞋底。 翠竹:“冬梅姐,三个孩子,一下子都放了出去,你真的不想他们?” 冬梅:“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怎能不想呢?” 翠竹:“不管怎么说,身边也得留一个。一下子,都出去打工做生意了,连我都感到这个院子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更不用说你这个当娘的了。” 冬梅:“朱公说了,温室里是长不出万年松的。孩子要尽早地出去锻炼,就像小鸟一样,翅膀长好了,就得让它们飞出去。” 翠竹:“朱公的想法有道理。” 冬梅:“俗话说,疼儿不让儿知道,打儿不跟儿子笑。只要对孩子的成长有好处,就是再心疼,也得忍着才是。” 场:21 景:越国·诸暨·山下湖·茅屋前 时:日 人:西施、阿娇、皇甫标 西施和阿娇都在用尖刀刻楠木镯。 皇甫标拿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他将西施和阿娇刻好的楠木镯,一只一只地放进了木盒。 皇甫标:“听掌柜的说,现在怀旧成了一种风尚,连购买楠木镯的人都多了起来。” 西施叹了一口气:“真正能够懂得楠木镯意义的人,天下恐怕也就一两个而已。” 阿娇:“姐姐,你放心,只要楠木镯销量能够上去,总有一天,那个真正懂得其中意义的人,会亲自来到楠木镯产地的。” 西施:“但愿如此。” 场:22 景:越国·诸暨·山下湖·珠宝市场 时:日 人:女摊主、范蠡、李木石 商人打扮的范蠡和李木石走到女摊主的货柜前,范蠡一眼就看到柜台里摆放的那只楠木镯。 范蠡:“掌柜的,请把这个楠木镯拿给我看看。” 女摊主:“那是我自己戴的,不卖。” 李木石:“你开个价,要多少钱都行。” 女摊主:“哟,口气好大呀!我知道你们财大气粗,你给再多的钱,我不卖可以吗?” 范蠡:“掌柜的,货物摆在柜台内,就是出售的,这是普通常识。” 女摊主:“做生意,讲的是买卖自由。刚才我是想卖的,可是现在又不想卖了,不可以吗?” 范蠡:“当然可以,我们尊重您的想法。” 女摊主:“嗨,你听听,这位老先生的话就十分中听。别看我是做生意的,我真没把那些财大气粗的大官大款放在眼里。你的钱再多,我不卖 总可以吧。” 范蠡看着女摊主,发现有点面熟。 闪回 女摊主拿起一个用小珍珠穿好的项链,走到范蠡和施夷光面前。 女摊主:“小兄弟,多亏你了。要不然,我今天可就亏大发了。”说着将项链挂在了施夷光的脖子上。 女摊主:“这位小妹妹长得真好看,这个项链就送给你了。” 施夷光用眼神看了看范蠡。范蠡努了努嘴。施夷光赶紧从脖子上取下项链,递给女摊主。 施夷光:“谢谢姐姐,夷光不要。” 范蠡:“好妹妹,等你长大了,哥哥一定让你戴上世界上最美丽的项链。” 闪回完 范蠡:“我看这样吧,你这柜台的货物我都要了。请店主给核个价钱,我们明天就来付款取货。” 女摊主:“这位先生,我刚刚还说您的话中听。我可实话告诉你,你就是把我柜台内的货物全包了,这个楠木镯也是除外的。” 范蠡:“除外就除外,我绝不夺人所爱。”转身又回身,“我这里有一只楠木镯,不过,是个复制品,看你这么喜欢楠木镯,放在你这儿,也好留个念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楠木镯,放在柜台上,掉头就走。 女摊主:“哎?哎!” 李木石不悦地:“哎什么呀?” 场:23 景:越国·诸暨·浦阳江边 时:日 人:勾践、伯嚭、浣纱女甲、浣纱女乙等 沿江两岸,无论大姑娘,还是小媳妇,个个喜笑颜开,一边浣纱,一边说说笑笑,有的还哼着乡间小调。 勾践和伯嚭拄着拐杖,坐在浦阳江边的石阶上,欣赏着沿江的秀美风光。注视着站在江边、一边浣纱、一边对歌的如花似玉般的美女们。 浦江西岸。 浣纱女甲赤着脚站在哗哗流淌的江水中,手中的麻纱,一半在水中,一半在空中……雪白的麻纱,随着她那纤纤手指和白嫩的手腕飞舞着,麻纱伴着水雾,在阳光下照耀下,水中、空中不时出现七色的彩虹…… 浣纱女甲看着碧波荡漾的江水,望着远处鹅鸭嬉戏的情景,不由自主地唱起了越语小调:“江水清清哟,流向远方……” 浦江东岸。 浣纱女乙:“群山绵延哟,迎接阳光……” 浦江西岸。 浣纱女甲:“苎麻高高哟,皮韧丝长……” 浦江东岸。 浣纱女乙:“鸬鹚嘴长哟,不用鱼网……” 浦江西岸。 浣纱女甲:“女子勤劳哟,浣纱正忙……” (可以闪回当年西施和东施对歌的镜头) 勾践:“好地方,好风光啊!” 伯嚭:“大饱眼福,大饱眼福啊!” 场:24 景:齐国边境·陶山·陶朱公庄园 时:日 人:冬梅、翠竹、范蠡、越吉(更换演员,25岁左右) 冬梅哭得死去活来。翠竹在一旁劝解。 冬梅:“自古都是杀人偿命,借债还钱。越利呀,这让你娘怎么办呀!” 翠竹:“冬梅姐,独玉不是去叫朱公了吗?等他回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范蠡走进屋,蹲在冬梅面前:“嫂子,越利犯的是人命案,不好办哪!” 冬梅擦拭了一下眼泪:“朱公,我想请你悄悄地回楚国一趟,找到孟嬴太后,我想这点面子,他们肯定会给的。” 范蠡:“你是说让我用范蠡之名去求楚王释放越利? ” 冬梅点了点头。 范蠡:“冬梅嫂子,实话跟你说,我不想再用范蠡之名,去做任何事情。” 冬梅:“你不是说过,要把三个孩子当成亲生孩子一样对待吗?为什么用一下名字都不行呢?” 范蠡:“嫂子,范蠡名字都是用来救国救民的,不是用来治家的,更不是用来谋私的。我怎能为一个死囚玷污范蠡二字!让后人觉得没有一个官是清廉的!一个人赢得好名声不易,损坏它易如反掌。我宁可让越利骂我无情,也不能让后人骂我无义!” 冬梅:“现在,陶朱公的名气也大得很,能不能花点钱,把越利捞出来。” 范蠡:“嫂子,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心疼钱。只是不愿意用钱去做那些不符合规矩的事情。嗨,这次,就破个例吧。让文新带一千镒黄金,尽快赶到楚国,我再给申包胥和南宫图分别写上一封信。” 越吉从里屋拎着菜刀走了出来:“干爹,我是家里老大,现在二弟犯了案子,爹不派我去,却派小弟,说明我是不肖之子。”说着,拿起菜刀,就要抹自己的脖子。 冬梅看着范蠡:“朱公,现在派老三去,未必能救老二的命,但眼看老大说自杀就自杀,该如何是好?” 范蠡:“那就让越吉去吧。”面对越吉,“还不快把菜刀放下!” 越吉放下菜刀。 范蠡拉着越吉的手,交代地:“你到楚国后,把金子全部交给开珠宝店的南宫图,一切听从他吩咐,千万不要与他发生争执。” 越吉点了点头。 场:25 景:楚国·郢都·珠宝店 时:日 人:越吉、南宫图 越吉拎着一个皮箱,走进玉店。南宫图走上前来。越吉递上一个写着字的绢帛。南宫图扫了一眼,立刻将越吉领到内室。 越吉打开箱子,露出了满箱子的黄金。越吉立即盖上箱子,递给了南宫图。南宫图将箱子放进壁橱。 越吉:“二弟越利的事情就全托付给您了,请您老多多费心。” 南宫图:“你现在赶快离开,千万不要留在这里,即使在你利得到释放,也不要问是什么原因。” 越吉:“好的。” 场:26 景:越国·诸暨·山下湖·草屋 时:日 人:西施、阿娇、女摊主 西施和阿娇都在忙着刻楠木镯。 女摊主走了进来:“你们俩别刻了。” 阿娇看着女摊主:“为啥?” 女摊主:“想要的人,再高的价格都愿意买。不想要的人,白送也不要。所以呢,刻多刻少,效益差不多。” 西施:“婶子,顾客最高愿意出多大价钱?” 女摊主:“把我们店里的所有的珠宝都买去了,我也没把楠木镯给他。” 阿娇:“什么?把店里的东西全给买走了?就是为了这个楠木镯。” 女摊主:“前不久,来了两个有钱的老头,看上了楠木镯。我没卖。昨天,来了两个富商,其中一个,口气大得很。说,你开个价,不管多高,我都买了。” 西施:“婶子开了多高的价?” 女摊主:“无价。” 西施:“无价?是白送,还是没卖?” 女摊主:“那个年纪好像大一点的,说话文质彬彬的。指着柜台说,这店里的货物全包了。我说,你就是把我柜台内的货物全包了,这个楠木镯也是除外的。你猜他怎么说?” 阿娇:“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女摊主:“他说,除外就除外,我绝不夺人所爱。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楠木镯,放在柜台上。说我这里有一只楠木镯,是个复制品,看你这么喜欢楠木镯,放在你这儿,也好留个念想。” 西施关切地:“他留下的楠木镯呢?” 女摊主:“在这儿。” 说着,女摊主从怀里掏出了范蠡留下的那只楠木镯。西施一眼就认出这只楠木镯出自范蠡之手。西施用颤抖的手,从女摊主手里接过楠木镯,紧紧攥住,生怕它会跑掉似的。 西施:“就是他……就是他……”顿时泪流满面。 女摊主:“他,他,他是谁?” 阿娇:“娘,这还有问吗?就是范蠡大将军!” 女摊主:“范蠡大将军?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 闪回 女摊主斥责地:“小子,告诉你,耍无赖,请到别的地方去,你姑奶奶可不吃这一套!” 游民乙看到游民甲已经将女摊主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便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布袋,从珍珠筐中掼了半袋子珍珠,拔腿就跑。 女摊主一看自己上当了,立即大声喊道:“抓贼啊!抓贼啊!快!” 范蠡一直在盯着游民乙。游民乙刚要逃走,范蠡一个前空翻,跳在游民乙的面前。 范蠡义正词严地:“光天化日之下,岂能乱抢东西。难道没有王法了?” 游民乙:“小兄弟,不要多管闲事,免得自讨苦吃!” 范蠡:“这个闲事,我管定了!”话音没落,游民乙便一拳向范蠡的眉心打了过来。范蠡一个闪身,来了一个“顺手牵羊”,游民乙一下子摔了个嘴啃泥。 闪回完 阿娇:“娘,发货地是哪儿?” 女摊主从怀里掏出货单:“齐国陶山。” 阿娇一回头,发现西施已经瘫软在地上:“姐姐,姐姐!” 女摊主:“西施,西施,让阿娇明天就陪你去陶山!” 场:27 景:楚国·郢都·云梦观·申包胥草庐 时:日 人:申包胥、越吉 申包胥在草庐内接待了越吉。 越吉将一把竹简递给申包胥。申包胥展开仔细阅读,连连点头。 申包胥面对越吉:“这样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就赶快离开楚国。关于越利的事情,我会尽力的。” 场:28 景:楚国·郢都·昭王书宫 时:日 人:昭王、奋扬 奋扬:“老夫昨日夜观天象,北极星暗淡无光,偏偏北斗七星最末一颗,闪亮异常,此乃新王即将上任的征兆。” 昭王大惊:“这意味着楚国又要出现祸乱?” 奋扬:“如果更改年号,大赦天下,不仅能够规避此次祸乱,而且还能乘势而上,使楚国再次振兴崛起。” 昭王:“大赦天下?伍奢、范龙、伯郄宛的案子也要一起平反?” 奋扬:“理应如此。” 昭王:“太后那里,由谁去说比较合适?” 奋扬:“我已经跟包胥大人交换过意见。包胥大人愿担此重任。” 昭王:“但愿这一次能够让寡人如愿以偿。越国那边有什么新消息?” 奋扬:“谍报说,勾践把大位传给了太子鹿郢。” 昭王:“鹿郢行吗?” 奋扬:“其实是太后熊玉当家。” 昭王:“熊玉姐姐……姑姑当家了。好!” 场:29 景:楚国·郢都·孟嬴书宫 时:日 人:孟嬴、申包胥 孟嬴:“不用借什么天象来说话。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一风吹就一风吹吧,反正我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申包胥:“听说齐国有一位巨富大商,富行其德,一心向善,创办了一个养老院,聘请天下名厨和名医,使得养老院的老人们,老有所养,老有所乐,病有所医。” 孟嬴:“自古都是养儿防老。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天下竟有这等好事?” 申包胥:“千真万确。” 孟嬴:“本宫不相信。” 申包胥:“要不,太后和我一起去齐国看看?” 孟嬴:“嗯,昭王壬儿要大赦天下,还要翻那些历史旧账。我最好是眼不见,心不烦。” 申包胥:“大赦之前,我们离开郢都,如何?” 孟嬴:“也许我早就该离开郢都了,壬儿早就想彻底断奶了。” 场:30 景:齐国边境·陶山·陶朱公庄园 时:日 人:西施、阿娇等 西施和阿娇打扮成中年妇女,来到齐国陶山。 阿娇向路边的行人打听着什么,行人用手指着坐落在半山腰上的陶朱公庄园。 阿娇笑着跟西施说着什么。 西施和阿娇拉着手,径直向陶朱公庄园大门走去。 场:31 景:楚国·郢都·玉店 时:日 人:越吉、南宫图 越吉走进玉店。 南宫图:“你怎么还没有离开郢都?” 越吉:“申包胥大人告诉我,楚国很快就要大赦天下,越利很快就会被释放。” 南宫图:“是吗?我怎么没有听说呢?” 越吉:“这件事已经是满城风雨了,你作为路路通,怎么会不知道呢?” 南宫图:“你的意思是……” 越吉:“你也是生意人,挣点钱不容易……” 南宫图赶紧把越吉拉到室内,打开壁橱,将那个装满黄金的箱子推到越吉的面前,打开箱盖:“东西一点没少,不信你点点。” 越吉:“不用了。不好意思,啊!” 越吉拎着箱子,走出玉店。 场:32 景:齐国边境·陶山·养老院 时:日 人:孟嬴、申包胥、冬梅、翠竹、秋菊、公孙拐等 养老院内,老人们有的在打太极,有的在舞剑,有的在下棋,有的在遛鸟,有的在吊嗓子……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范蠡领着申包胥、孟嬴、秋菊走进养老院时,公孙拐正领着女护士在给老人发药丸。一个护士拿着药箱发药丸,一个护士发小牛皮袋装的牛奶。 公孙拐指着护士拿出的药丸:“这是补钙丸,老年人容易骨质疏松,用牛奶服下补钙丸,保证所有的老人,腰板子越活越硬朗。” 孟嬴和申包胥走上前去:“我们是刚入院的,能发给我们补钙丸吗?” 公孙拐:“欢迎,欢迎!” 范蠡与申包胥、孟嬴三人相视一笑。 秋菊看到冬梅,两个人相互对视了半天。 冬梅:“你是……” 秋菊:“你是……” 冬梅:“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秋菊:“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冬梅:“我……” 秋菊:“我是陪着太后,不,那位新入院的老太太一起来的。” 冬梅看到了孟嬴,孟嬴也看到了冬梅。 孟嬴呆呆地望着冬梅…… 闪回 孟嬴:“冬梅,你干嘛脱衣服?” 冬梅下跪:“娘娘,冬梅愿意替娘娘去向大王问安!” 孟嬴惊愕地:“不可,不可,你还是一个姑娘家,如果有什么不测,将来你怎么嫁人。” 冬梅:“冬梅跟随娘娘以来,娘娘待冬梅如同亲妹妹,今天娘娘遭遇不幸,冬梅心甘情愿地为娘娘分忧。” 孟嬴:“孟嬴谢谢冬梅,可这种事只能由孟赢来承受,决不能让你失去姑娘家的清白。” 冬梅:“娘娘今天身体不适,情绪厌烦,再去问安大王,冬梅担心会惹出新的麻烦。” 冬梅说着将自己的外衣放在椅背上,去解孟嬴的外套。 孟嬴非常感动地望着冬梅,泪水涟涟,一动也不动,既不合作,也不拒绝,心中呼唤:“太子啊!夫君啊!你在干什么呢?” 闪回完 看着,看着,孟嬴感到眼前天旋地转,晃悠了两下,瘫软了下来。 公孙拐眼捷手快,上前搀扶住孟嬴,两个女护士上前架着孟嬴,向医务室走去。 场:33 景:楚国·郢都·昭王书宫 时:日 人:昭王、奋扬 奋扬:“街上有人议论,说齐国陶朱公的孩子犯了命案,陶朱公给我们楚国调拨了一批救灾粮,条件就是要我们释放嫌疑犯。” 昭王:“不要说我们没有见到什么救灾粮,就是有人愿意支持我们粮食,我们也不能戏弄法律。” 奋扬:“大王,我们还要不要大赦天下。” 昭王:“要想实现楚国振兴,就必须坚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更不用说那些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了。” 奋扬:“大王的意思是……” 昭王:“先把那个身负命案的富二代越利杀掉,然后再大赦天下。” 奋扬:“明白。” 场:34 景:齐国边境·陶山·陶朱公庄园 时:日 人:西施、阿娇等 西施和阿娇站在半山腰,远远地望着陶朱公庄园,发现庄园里面,翠竹在院子里扫地,冬梅在院子里喂鸡。 西施犹豫了一会儿,掉头向山下走去。 阿娇迟疑了一下,快步赶上西施。 场:35 景:楚国·郢都城·北门 时:日 人:越吉 越吉赶着牛车,走出郢都城北大门,车上拉着一口棺材。 越吉一边走着,一边流着眼泪。 场:36 景:齐国·陶山·宾馆 时:夜 人:西施、阿娇 西施:“我在想,如果范蠡已经有了家小,我莽莽撞撞地与范蠡见面,相互之间不是有点尴尬吗?” 阿娇:“我都打听清楚了,院子里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文种的妻子冬梅,一个皇甫标从楚国带到越国的宫女翠竹。” 西施:“不是说,灵玲一直都在范蠡身边吗?” 阿娇:“嗨,灵玲是王后安排在范大将军身边的刺客。大将军离开吴国不久,就在雁荡山训练出数万精兵。为了安抚范蠡,大王在东瓯为范蠡建造了蠡园,王后将灵玲和翠竹送到范蠡身边,假惺惺地说,专门给范蠡派两个做饭的女佣。” 西施:“怎么没见到灵玲?” 阿娇:“她听说齐君要让范蠡出任相国,就动手谋杀范蠡,结局是自杀身亡。” 西施:“范蠡啊,范蠡,你是命大福不大呀!” 阿娇:“有人告诉我,范蠡每天傍晚,都要到山边的那棵大枣树下,面向南方,挥舞着他那削铁如泥的夏禹轩辕剑。” 西施:“大枣树?” 闪回 西施破涕为笑,她指着满树的香榧:“范蠡哥哥,等到香榧果熟了的时候,你就该回来了吧?” 范蠡:“傻妹妹,你知道这香榧果什么时候才能长熟吗? 西施:“大概一个月吧。” 范蠡:“香榧果三代同树,需要三年才能长熟。” 西施:“三代同树?三年才能长熟?” 范蠡:“是啊,听砍柴的老人讲,香榧树不像别的树,当年开花、当年结果、当年成熟。它也是当年开花、当年结果,但果子三年后才熟。一棵树上,一年、两年、三年的果子都有。” 西施:“啊!是这样啊!那,刚才说的不算。” 范蠡:“我只要采到了紫灵芝和三七,就会回来的。” 西施:“范蠡哥哥,我就在这棵香榧树下等你。” 闪回完 西施:“树?树!” 场:37 景:齐国边境·陶山·大枣树下 时:日 人:西施、范蠡 范蠡在大枣树下舞剑。 西施带着斗笠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 范蠡收了剑,插剑入鞘,登上一快大石头,举目南望。 西施慢慢走到范蠡身边。 西施:“请问先生,枣树几年才能结果啊?” 范蠡没有回头:“桃三年,梨五年,枣树当年就卖钱。” 西施:“香榧树呢?” 范蠡:“香榧……”赶紧转身,四目相望,久久地,久久地…… 西施的瞳孔中出现了范蠡年轻时的音容笑貌…… 范蠡的瞳孔中出现了西施年轻时的美丽与天真…… 场:38 景:齐国边境·陶山·养老院 时:日 人:孟嬴、冬梅、秋菊 孟嬴、冬梅、秋菊三人拥抱在一起,痛哭不止…… 场:39 景:越国·姑苏·大殿 时:日 人:熊玉、鹿郢、舌庸、石虎、左丘谋等 鹿郢坐在王位上,熊玉坐在幕帘的后面。 熊玉那双毒辣警惕的眼睛,始终在盯着鹿郢,盯着大殿内的文武大臣…… 场:40 景:齐国边境·陶山·大枣树下 时:日 人:西施、范蠡 西施和范蠡坐在草地上,两对眼睛,望着碧蓝天空下的广阔原野。 范蠡:“西施,你还记得吗?” 西施:“记得什么?” 范蠡:“那次,我出门采药,两年多后才回到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悄悄地跟在我的后面…… 闪回 西施如同疯了一样,一下子从侧后死死抱住范蠡,一句话也不说。 甩掉了柴捆的范蠡,用手轻轻地攥住了西施的胳膊。 范蠡似乎闻到了西施身上散发的沁人心肺的芳香,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顺势趴在了地上。 西施趴在范蠡的背上,热泪盈眶,用头使劲地拱着范蠡的后背。 范蠡的双手慢慢地背了过来,从下面反过来搂住了西施的双腿。 喜极而泣的西施,一口咬着范蠡的肩膀,用力地咬着,死死地咬着。 闪回完 范蠡叹了一口气:“我们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心心相印。有意思的是,那是我们俩唯一的一次最亲密接触。” 西施侧过身来,看着范蠡,范蠡也看着西施,四目相视,泪光闪烁。 西施突然趴在范蠡的肩头,张开嘴巴,咬住了范蠡肩头那突起的肌肉,用力……用力……再用力…… 范蠡肩头渗出了血丝。 闪回 范蠡:“欲仙,是许多已婚男人一生之中从没有达到过的美妙境界。” 夫差扳着手指:“一……二……三……四……欲仙,还不是最高境界?” 范蠡:“比‘欲仙’更高一级的叫做‘共享’。要达到‘共享’境界,不仅要有关心、爱慕等众多的情感因素,还对相貌、身材、环境、文化、修养、情绪、身体、力量、速度等,都有着极高的要求。古往今来,普天之下,很少有人能够享受到这种只有神仙才能享受到的快乐。” 夫差叹了一口气:“一个男人,如果达到如此境界,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闪回完 范蠡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西施的眼泪流了下来。 《天下的男人都会想你》歌起: 都说你是清水孕育, 所以才那样高洁美丽, 让天下的男人心醉! 都说你是荷仙转世, 所以才那样高洁美丽, 让天下的男人心醉! 啊,夷光,夷光! 你的高洁无人能比, 你的美丽万代生辉。 大地上只要还有荷花, 世界上只要还有清水, 天下的男人都会想你! (第六十集完) ——全剧终—— 2011年12月14日 (第五集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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