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入。

1，寓言故事

王老师女声旁白：盘古酣睡在蛋壳一样的混沌世界里。他像婴儿那样安详，有的时候还拳打脚踢，似乎在表现他的不平凡。有一天，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大英雄，你是开天辟地的大英雄！

画面。盘古睁开左眼，这只眼睛，看上去就是太阳。盘古闭上左眼，又睁开右眼，这只眼睛，看上去就是月亮。

盘古的左眼和右眼都看不到东西，他的眼前是混沌一片。

盘古双手划动，混沌搅动，形成了旋涡，但是依然混沌一片。他从身后抽出一把大斧，左右挥劈，终于看到清亮。盘古继续左右上下挥劈，清亮的空间越来越大。盘古停止挥劈，分开的上下空间要合拢，他急忙用双手撑住，上面的混沌停止了下沉。他满意地微笑。可是他发现下面的混沌在上升，他张开双脚，踩住下面的混沌，混沌停止了合拢。盘古发出了胜利的大笑。他试着用力，发现自己长高大了，再次发力，又高大了一些。随着他长高大，清亮澄明的空间也越来越大。

终于，他感到一丝疲惫。他的表情开始发生变化。他的头发变化成为云彩，他的左眼变化成为太阳，向左边上面升腾，左边的天空变化成为更加明亮灿烂。他的右眼变化成为月亮，向右边升腾，右边的天空变化成为我们常常见到的月夜的天空。

盘古的身体向后倒下，天地间回荡着盘古豪迈的声音：我开天辟地了，我开天辟地了——

天地间阳光明媚，大地生机盎然，鲜花盛开，小鸟飞翔。

2，内，金凤家（平房房间），日

男声旁白：我12岁那年，妈妈的打扮是女运动员那样的短发，我觉得妈妈很漂亮。我把这个细节写进我的作文里面，老师在全班宣读了我的作文，我高兴。在这篇作文里，我还写了我爸爸和我妈妈的不同看法。这篇作文成为爸爸妈妈的心结，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画面。金凤满脸微笑，把一本作文本拿到胡天亮面前，说：你看看——我们儿子的作文！

胡天亮查看作文本，他读出了其中一个段落：那天，妈妈给了我两块钱，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零花钱。两块钱可以买二十个烧饼。我心里喜滋滋的。出门后我看到一个乞丐，他太可怜了，我把两块钱都给了他。回家后我告诉妈妈我学雷锋做了一桩这样的好事。妈妈说下次给乞丐两个烧饼就行了。爸爸后来知道了，说妈妈没有头脑，说我们显摆，装阔气，责怪妈妈和我都不好。我觉得妈妈和我都没有错。妈妈和爸爸一样，有工作，有收入。

胡天亮眉头越来越皱起，说：儿子支持你，反对我？

金凤说：儿子上学放学我接送，辅导功课也是我，关系自然好。

胡天亮：你们单位要改制了吧？！等我升职了，你们再大方！

金凤依然微笑着，回答：好吧。这一次算对他教育！

胡天亮继续数落：搞成这样？房子漏水了还遇到连夜下雨！

金凤：你做公务员，我以后也会找事情做——不用担心！

胡天亮焦躁地走来走去：你要下岗了——我不担心？

金凤：我能顶半边天呢！

3，内，金凤家，日

隔壁，金凤的婆婆走近这间房门，在外面听儿子媳妇的对话。

金凤：真不用那么担心。儿子一天天长大，好日子就在后头！

胡天亮来回走动，脸色难看，完全在另外一个频道上：我不担心？你说过，如果日子不好过，就会离开！像刀子一样的话！

金凤也怔住了，眼泪几乎要下来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胡天亮似乎意识到自己把话题引向了死胡同，结巴起来：我——我憋屈！憋屈！我在乡里，提拔机会渺茫，你又要下岗了！

婆婆走进房间里，对胡天亮说：好好说话！

金凤走到大院里，翻动大木盆里的衣物，开始洗全家人的衣服。

胡天亮抬头看母亲，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

婆婆说：你发誓，不会越搞越糟！

胡天亮回答：妈妈！我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她单位改制，集体下岗。我们要过苦日子了。

婆婆闻听这话大有意思，说：反正——我不许你欺负她。

胡天亮：还有，她和李娇娥那样的女人整天混在一起，就不行！

婆婆：你——发狠了？非要找岔？！

婆婆低声硬气地告诫：闹崩了，你哪里还找得她到一样的好婆娘！

婆婆出门走到金凤身边站定，金凤和婆婆交换了一下眼神。见金凤有些委屈，哀怨，婆婆说：金凤，你是个好媳妇！我认你！我做寡妇多年，凭的就是一相情愿！做个好妈妈，好婆娘！

金凤：妈！我一定会做个好妈妈！好婆娘！

4，外，平房大院，夜

月夜。四方形的职工大院，一律的平房。

李娇娥在院子门外的暗处等待着。她刻意散开烫过的头发，又从小包里拿出香水瓶，捏在手里。

胡天亮踏着醉意回家，就要进入院子，胡天亮嘴里唱着小调：今天，哎——好事成双，好事成双——

李娇娥看到胡天亮走近，往她自己的头颈锁骨处喷了一些香水，收拾妥当，迎上去，走到胡天亮面前。

胡天亮醉眼迷离。闻到香水味道，有些夸张的伸长头颈，用鼻子嗅问。嘴里说：好好闻的香水味道！有妖精！

李娇娥手指上带了个兰花指的手势，挥动胳膊触碰了胡天亮一下：享受了人家的香水，还骂人家妖精，有没有良心？

胡天亮镇定下来，回答：是娇娥姐！你这是——？

李娇娥：我刚刚回来！院子里没有灯！我怕！听到你声音，就等着你，一起进去。

胡天亮走进院子，李娇娥跟上。院子里没有任何一家人家有灯光，包括自己家里。他抬头看看路灯，不亮了。

胡天亮：路灯不亮，灯泡该换了！

李娇娥：灯泡坏了好换，要是夫妻感情坏了，就不好说了！

胡天亮惊奇地望着李娇娥。李娇娥凑近他，回应他的目光。

胡天亮立即感觉到了李娇娥的挑逗的目光和神态，有些语无伦次：娇娥姐——！

5，外，大院门口，夜

李娇娥：姐大你两岁，什么不知道！——姐待你怎样？

胡天亮结巴地说：我——，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很特别的东西！

见胡天亮低下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李娇娥动作更加大胆。李娇娥身体挨着胡天亮，胡天亮把持不住，抱紧李娇娥。胡天亮亲吻李娇娥的脖子，嘴唇。

李娇娥任他轻薄，她的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

胡天亮抱起李娇娥，看了看，走到院子外旁边的小路。

黑暗中，传来李娇娥的声音：姐知道你委屈！你掀了姐的麻将桌，不怪你！姐跟你好！你——动作要慢，言语要善！

歌声响起。歌词是：

新娘的礼服还没有褪色，儿子成长进步让我快乐，

生活突然起了波折，一见钟情变成一见堵塞！

我需要一个转折，去开始我的人生和事业。

为什么我们出现分裂？是不是我产生了错觉？

是不是我当初搭错了车？！生活应该向前永远不停歇，

我需要一个转折，去开始我的人生和事业。

6，内，王老师家，日

六年后，金凤和娘家人——父母，哥哥，妹妹银凤——全家围坐。

王老师对金凤说：胡天亮打来电话，要我说说你，不要和单位的同事整天瞎混！带好孩子！还有单位解散转制。你什么打算？

金凤逐一看过家人的脸，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她似乎感到了一种被家里人审查，又似乎在接受自己人的援助。金凤微笑回答：妈妈！我用心着呢！你外孙挺聪明！回头你自己考考！

哥哥：说你和胡天亮的婚姻！他做了副乡长，要维护他面子！

金凤试图淡化，假装轻松地说：没有矛盾啊！

校长爸爸冷峻地说：说来听听，我们给你分析分析！

金凤坦然说：我们现在矛盾不大——不考虑离婚！

哥哥：真要离婚，你得彻底放弃儿子！免得新家庭中有前面家庭的影子——拖泥带水！

金凤紧张地望着哥哥。哥哥：那叫完全隔离，才会有新的幸福！

妹妹：姐！你要想好了！那侄儿子，很聪明的！

王老师：不得了！我家要有个离婚的女儿了！

校长爸爸：你妈妈是打预防针啊！这个——要一分为二！

金凤感激地望着爸爸，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王老师：那个不知道好歹的臭小子！委屈了我的宝贝姑娘了！

旁白：妈妈回娘家没有争取到自己想要的支援，反而陷入了巨大的矛盾。那以后我明显感受到爸爸妈妈在我面前言语少了。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入睡觉以后，他们的夜晚更加冷漠，更加漫长了！

7，内，办公室，日

夏天。李娇娥穿了件崭新的花衬衣，出现在胡天亮的办公室隔壁，探头探脑张望。

李娇娥见到里面有人，就问：胡天亮副乡长在这里吗？

里面的公事人员起身，热情地说：我带你去？

公事人员：你找乡长什么事？

李娇娥回答：我是他亲戚。有个事，来问一句话。

李娇娥进入胡天亮办公室的时候，胡天亮正在开座谈会。

胡天亮见到李娇娥，略微诧异。

里面的几个人见来了个女客，识趣地离开。

胡天亮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说：你找到这里，一定有大事！

李娇娥：我陪了你六年，终于熬出头！给你看一样东西！

李娇娥掏出一本离婚证放在胡天亮的桌子上：我离婚了，算不算给你一个惊喜？！

胡天亮顿时愣住了。李娇娥：死鬼——你不高兴？

李娇娥起身要去开门。胡天亮赶紧安抚：别！我高兴！非常高兴！我回去办离婚！我——离婚！

李娇娥：真的吗？你对金凤说要她等到六十，再离婚？

胡天亮：她——人是绝对的好人，就是要强！我一直压着！

李娇娥：放手吧！就现在！

胡天亮点头，脑筋急转弯似的：我一直死抗着，像个倔强的大英雄！跟她斗，也跟我自己斗。真的放手？

8，内，办公室，日

胡天亮拿起离婚证，翻来覆去审视真假，又扒开窗帘看看外面。

外面，有人注意到这里，正在朝这个窗户张望，见到这里窗户帘子动了，立即没事人一样走开。

李娇娥：三个月，离婚，再和我结婚。

胡天亮起身转了一圈，试探地：我不点头，你会怎样做？

李娇娥故意刺激他：你一定会同意。——我找李书记！告诉他这六年你怎样风流快活！怎样虐待老婆！——你就到头了！

胡天亮立即示意她打住：好了！好了！我听你的！

李娇娥再次询问：只有三个月啊！

胡天亮舒了一口气：好吧！——我还是觉得突然。为了儿子——我一直在崩溃的边缘。

李娇娥：可怜的金凤！换了我，要等到六十岁才去办离婚，我死的心思都有了！

胡天亮阴笑，发问：放过她？

李娇娥坐到胡天亮的大腿上：有我呢！积阴德吧！

胡天亮乘机转移话题说：还有好消息吗？

李娇娥：当然——我新买了房子，我们以后一起住！还有，我哥哥换了车。我接收了，七成新！以后你开！我——是不是很爱你！

胡天亮：看你说的——你把我套住了！好吧——温柔乡！

李娇娥摸着胡天亮的脸和头，说：戴上了王冠，你得王者归来！

胡天亮和李娇娥一起得意地笑起来。

9，内，金凤家，日

金凤接到芳芳电话：老同学——振飞！从上海回来了！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

金凤：老同学振飞！？快三十年没有见过了。他什么情况？

芳芳：又要结婚了！你知道新对象是谁吗？

金凤故意取笑：不会是你吧？

芳芳：瞎说！我同学的前妻！一个霸王婆！

金凤：哦？

芳芳：要么是不知道真相！要么瞎了眼睛！你到底去不去啊？

金凤：那，我去！

芳芳：你老公那里，我打电话去，给你请假！

金凤放下电话，摇摇头，苦笑。

晚上，在豪华“KTV”包房里，金凤见到了振飞，还有芳芳和另外三个同学。在和振飞对视的时候，她觉得对方高大，整洁。

二人相互只说了一句话。金凤说的是：大城市让你变化很大！

振飞回答：你也可以到大城市发展！——带了礼物！大家都有份！

金凤接过，是玉石貔貅。芳芳走过来，拿自己的比较，是玉镯子。

振飞点歌开唱，振飞唱到：再见吧，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有一天我重回故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振飞回头对金凤挑了一下下巴。芳芳就坐在金凤身边，见状，拉了一下金凤：有情有义吧——？

金凤手里抚摩玉貔貅，对芳芳说：暗恋女同学！

10，外，街道，夜

“KTV”房间楼下，胡天亮正在徘徊。

一个男声正在唱着：再见吧，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有一天我重回故里，来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胡天亮低头，又仰头，叹息，又驻足闭眼，神情矛盾而且沮丧。

一只脚迈动，另外一只脚迈步，是女人的皮鞋。

是李娇娥走过来。她站在身边胡天亮，倾听着，等待他说话。

胡天亮发现是李娇娥。胡天亮：金凤就在里面。

李娇娥：谁家没个人模狗样，衣锦还乡的亲朋好友？变化大了的，现身说教！再说，能够帮助你离婚！好事呢！

胡天亮看着李娇娥，理解了她的意思，重重地点头，说：走吧！

晚上，金凤回到家里，胡天亮正在等她，桌子上摊着一张纸。

胡天亮指了指，说：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

金凤拿起“离婚协议”看了看，说：放过我了？

胡天亮：强扭的瓜不甜！

金凤：是拉尿——把夜壶带回家了吧！

胡天亮震惊，金凤气愤地说：我早就知道了你都干了什么！

胡天亮语气缓慢地说：现在儿子上了大学！该了结了！

金凤无言，拿起笔，签字，两张纸，各签一次。她脸色坚强。

胡天亮收好一张纸张，留下另外一张，摔门而去。

金凤抽出头上的发夹，头发很凌乱，一会后，重新整理清爽。

金凤看着那张纸，说：自由了！——我要活的好好的！

120，外，小区道路，日

一辆崭新的大额头C型房车停在小区马路上，振飞和金凤正在往车子上搬运行李物品。

一位路过的邻居询问振飞：这就出发了？

振飞：对！去欧洲！

邻居惊讶：欧洲啊——！

越来越多的邻居出现在房车四周，指点着，称赞着。

金凤进入驾驶室发动车辆。二人继续聊天。

振飞振奋地说：去欣赏——诗和远方！

金凤满脸微笑着：我最初的理想是做一个贤妻良母，现在，哎——！你说我，我是回归了自我，还是升华了自己？

振飞：和我在一起，做回良母贤妻！前任不看好你——我看好你！You rise me up！

金凤：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同桌，你经常越过三八线！

振飞：不调皮的男孩没有出息，太死板的女孩也不行！要敢于进步！Gone with the wind！然后You rise me up！

金凤：想不到我们的儿女都到了恋爱结婚的年纪了！

振飞：我们所做的一切能够成为儿女们的榜样！

超超的旁白：妈妈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困苦，终于赢得了新的生活。妈妈是我前进的楷模。祝福我的妈妈！

淡出

完

 淡入。

1，寓言故事

王老师女声旁白：盘古酣睡在蛋壳一样的混沌世界里。他像婴儿那样安详，有的时候还拳打脚踢，似乎在表现他的不平凡。有一天，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大英雄，你是开天辟地的大英雄！

画面。盘古睁开左眼，这只眼睛，看上去就是太阳。盘古闭上左眼，又睁开右眼，这只眼睛，看上去就是月亮。

盘古的左眼和右眼都看不到东西，他的眼前是混沌一片。

盘古双手划动，混沌搅动，形成了旋涡，但是依然混沌一片。他从身后抽出一把大斧，左右挥劈，终于看到清亮。盘古继续左右上下挥劈，清亮的空间越来越大。盘古停止挥劈，分开的上下空间要合拢，他急忙用双手撑住，上面的混沌停止了下沉。他满意地微笑。可是他发现下面的混沌在上升，他张开双脚，踩住下面的混沌，混沌停止了合拢。盘古发出了胜利的大笑。他试着用力，发现自己长高大了，再次发力，又高大了一些。随着他长高大，清亮澄明的空间也越来越大。

终于，他感到一丝疲惫。他的表情开始发生变化。他的头发变化成为云彩，他的左眼变化成为太阳，向左边上面升腾，左边的天空变化成为更加明亮灿烂。他的右眼变化成为月亮，向右边升腾，右边的天空变化成为我们常常见到的月夜的天空。

盘古的身体向后倒下，天地间回荡着盘古豪迈的声音：我开天辟地了，我开天辟地了——

天地间阳光明媚，大地生机盎然，鲜花盛开，小鸟飞翔。

2，内，金凤家（平房房间），日

男声旁白：我12岁那年，妈妈的打扮是女运动员那样的短发，我觉得妈妈很漂亮。我把这个细节写进我的作文里面，老师在全班宣读了我的作文，我高兴。在这篇作文里，我还写了我爸爸和我妈妈的不同看法。这篇作文成为爸爸妈妈的心结，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画面。金凤满脸微笑，把一本作文本拿到胡天亮面前，说：你看看——我们儿子的作文！

胡天亮查看作文本，他读出了其中一个段落：那天，妈妈给了我两块钱，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零花钱。两块钱可以买二十个烧饼。我心里喜滋滋的。出门后我看到一个乞丐，他太可怜了，我把两块钱都给了他。回家后我告诉妈妈我学雷锋做了一桩这样的好事。妈妈说下次给乞丐两个烧饼就行了。爸爸后来知道了，说妈妈没有头脑，说我们显摆，装阔气，责怪妈妈和我都不好。我觉得妈妈和我都没有错。妈妈和爸爸一样，有工作，有收入。

胡天亮眉头越来越皱起，说：儿子支持你，反对我？

金凤说：儿子上学放学我接送，辅导功课也是我，关系自然好。

胡天亮：你们单位要改制了吧？！等我升职了，你们再大方！

金凤依然微笑着，回答：好吧。这一次算对他教育！

胡天亮继续数落：搞成这样？房子漏水了还遇到连夜下雨！

金凤：你做公务员，我以后也会找事情做——不用担心！

胡天亮焦躁地走来走去：你要下岗了——我不担心？

金凤：我能顶半边天呢！

3，内，金凤家，日

隔壁，金凤的婆婆走近这间房门，在外面听儿子媳妇的对话。

金凤：真不用那么担心。儿子一天天长大，好日子就在后头！

胡天亮来回走动，脸色难看，完全在另外一个频道上：我不担心？你说过，如果日子不好过，就会离开！像刀子一样的话！

金凤也怔住了，眼泪几乎要下来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胡天亮似乎意识到自己把话题引向了死胡同，结巴起来：我——我憋屈！憋屈！我在乡里，提拔机会渺茫，你又要下岗了！

婆婆走进房间里，对胡天亮说：好好说话！

金凤走到大院里，翻动大木盆里的衣物，开始洗全家人的衣服。

胡天亮抬头看母亲，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

婆婆说：你发誓，不会越搞越糟！

胡天亮回答：妈妈！我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她单位改制，集体下岗。我们要过苦日子了。

婆婆闻听这话大有意思，说：反正——我不许你欺负她。

胡天亮：还有，她和李娇娥那样的女人整天混在一起，就不行！

婆婆：你——发狠了？非要找岔？！

婆婆低声硬气地告诫：闹崩了，你哪里还找得她到一样的好婆娘！

婆婆出门走到金凤身边站定，金凤和婆婆交换了一下眼神。见金凤有些委屈，哀怨，婆婆说：金凤，你是个好媳妇！我认你！我做寡妇多年，凭的就是一相情愿！做个好妈妈，好婆娘！

金凤：妈！我一定会做个好妈妈！好婆娘！

4，外，平房大院，夜

月夜。四方形的职工大院，一律的平房。

李娇娥在院子门外的暗处等待着。她刻意散开烫过的头发，又从小包里拿出香水瓶，捏在手里。

胡天亮踏着醉意回家，就要进入院子，胡天亮嘴里唱着小调：今天，哎——好事成双，好事成双——

李娇娥看到胡天亮走近，往她自己的头颈锁骨处喷了一些香水，收拾妥当，迎上去，走到胡天亮面前。

胡天亮醉眼迷离。闻到香水味道，有些夸张的伸长头颈，用鼻子嗅问。嘴里说：好好闻的香水味道！有妖精！

李娇娥手指上带了个兰花指的手势，挥动胳膊触碰了胡天亮一下：享受了人家的香水，还骂人家妖精，有没有良心？

胡天亮镇定下来，回答：是娇娥姐！你这是——？

李娇娥：我刚刚回来！院子里没有灯！我怕！听到你声音，就等着你，一起进去。

胡天亮走进院子，李娇娥跟上。院子里没有任何一家人家有灯光，包括自己家里。他抬头看看路灯，不亮了。

胡天亮：路灯不亮，灯泡该换了！

李娇娥：灯泡坏了好换，要是夫妻感情坏了，就不好说了！

胡天亮惊奇地望着李娇娥。李娇娥凑近他，回应他的目光。

胡天亮立即感觉到了李娇娥的挑逗的目光和神态，有些语无伦次：娇娥姐——！

5，外，大院门口，夜

李娇娥：姐大你两岁，什么不知道！——姐待你怎样？

胡天亮结巴地说：我——，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很特别的东西！

见胡天亮低下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李娇娥动作更加大胆。李娇娥身体挨着胡天亮，胡天亮把持不住，抱紧李娇娥。胡天亮亲吻李娇娥的脖子，嘴唇。

李娇娥任他轻薄，她的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

胡天亮抱起李娇娥，看了看，走到院子外旁边的小路。

黑暗中，传来李娇娥的声音：姐知道你委屈！你掀了姐的麻将桌，不怪你！姐跟你好！你——动作要慢，言语要善！

歌声响起。歌词是：

新娘的礼服还没有褪色，儿子成长进步让我快乐，

生活突然起了波折，一见钟情变成一见堵塞！

我需要一个转折，去开始我的人生和事业。

为什么我们出现分裂？是不是我产生了错觉？

是不是我当初搭错了车？！生活应该向前永远不停歇，

我需要一个转折，去开始我的人生和事业。

6，内，王老师家，日

六年后，金凤和娘家人——父母，哥哥，妹妹银凤——全家围坐。

王老师对金凤说：胡天亮打来电话，要我说说你，不要和单位的同事整天瞎混！带好孩子！还有单位解散转制。你什么打算？

金凤逐一看过家人的脸，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她似乎感到了一种被家里人审查，又似乎在接受自己人的援助。金凤微笑回答：妈妈！我用心着呢！你外孙挺聪明！回头你自己考考！

哥哥：说你和胡天亮的婚姻！他做了副乡长，要维护他面子！

金凤试图淡化，假装轻松地说：没有矛盾啊！

校长爸爸冷峻地说：说来听听，我们给你分析分析！

金凤坦然说：我们现在矛盾不大——不考虑离婚！

哥哥：真要离婚，你得彻底放弃儿子！免得新家庭中有前面家庭的影子——拖泥带水！

金凤紧张地望着哥哥。哥哥：那叫完全隔离，才会有新的幸福！

妹妹：姐！你要想好了！那侄儿子，很聪明的！

王老师：不得了！我家要有个离婚的女儿了！

校长爸爸：你妈妈是打预防针啊！这个——要一分为二！

金凤感激地望着爸爸，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王老师：那个不知道好歹的臭小子！委屈了我的宝贝姑娘了！

旁白：妈妈回娘家没有争取到自己想要的支援，反而陷入了巨大的矛盾。那以后我明显感受到爸爸妈妈在我面前言语少了。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入睡觉以后，他们的夜晚更加冷漠，更加漫长了！

7，内，办公室，日

夏天。李娇娥穿了件崭新的花衬衣，出现在胡天亮的办公室隔壁，探头探脑张望。

李娇娥见到里面有人，就问：胡天亮副乡长在这里吗？

里面的公事人员起身，热情地说：我带你去？

公事人员：你找乡长什么事？

李娇娥回答：我是他亲戚。有个事，来问一句话。

李娇娥进入胡天亮办公室的时候，胡天亮正在开座谈会。

胡天亮见到李娇娥，略微诧异。

里面的几个人见来了个女客，识趣地离开。

胡天亮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说：你找到这里，一定有大事！

李娇娥：我陪了你六年，终于熬出头！给你看一样东西！

李娇娥掏出一本离婚证放在胡天亮的桌子上：我离婚了，算不算给你一个惊喜？！

胡天亮顿时愣住了。李娇娥：死鬼——你不高兴？

李娇娥起身要去开门。胡天亮赶紧安抚：别！我高兴！非常高兴！我回去办离婚！我——离婚！

李娇娥：真的吗？你对金凤说要她等到六十，再离婚？

胡天亮：她——人是绝对的好人，就是要强！我一直压着！

李娇娥：放手吧！就现在！

胡天亮点头，脑筋急转弯似的：我一直死抗着，像个倔强的大英雄！跟她斗，也跟我自己斗。真的放手？

8，内，办公室，日

胡天亮拿起离婚证，翻来覆去审视真假，又扒开窗帘看看外面。

外面，有人注意到这里，正在朝这个窗户张望，见到这里窗户帘子动了，立即没事人一样走开。

李娇娥：三个月，离婚，再和我结婚。

胡天亮起身转了一圈，试探地：我不点头，你会怎样做？

李娇娥故意刺激他：你一定会同意。——我找李书记！告诉他这六年你怎样风流快活！怎样虐待老婆！——你就到头了！

胡天亮立即示意她打住：好了！好了！我听你的！

李娇娥再次询问：只有三个月啊！

胡天亮舒了一口气：好吧！——我还是觉得突然。为了儿子——我一直在崩溃的边缘。

李娇娥：可怜的金凤！换了我，要等到六十岁才去办离婚，我死的心思都有了！

胡天亮阴笑，发问：放过她？

李娇娥坐到胡天亮的大腿上：有我呢！积阴德吧！

胡天亮乘机转移话题说：还有好消息吗？

李娇娥：当然——我新买了房子，我们以后一起住！还有，我哥哥换了车。我接收了，七成新！以后你开！我——是不是很爱你！

胡天亮：看你说的——你把我套住了！好吧——温柔乡！

李娇娥摸着胡天亮的脸和头，说：戴上了王冠，你得王者归来！

胡天亮和李娇娥一起得意地笑起来。

9，内，金凤家，日

金凤接到芳芳电话：老同学——振飞！从上海回来了！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

金凤：老同学振飞！？快三十年没有见过了。他什么情况？

芳芳：又要结婚了！你知道新对象是谁吗？

金凤故意取笑：不会是你吧？

芳芳：瞎说！我同学的前妻！一个霸王婆！

金凤：哦？

芳芳：要么是不知道真相！要么瞎了眼睛！你到底去不去啊？

金凤：那，我去！

芳芳：你老公那里，我打电话去，给你请假！

金凤放下电话，摇摇头，苦笑。

晚上，在豪华“KTV”包房里，金凤见到了振飞，还有芳芳和另外三个同学。在和振飞对视的时候，她觉得对方高大，整洁。

二人相互只说了一句话。金凤说的是：大城市让你变化很大！

振飞回答：你也可以到大城市发展！——带了礼物！大家都有份！

金凤接过，是玉石貔貅。芳芳走过来，拿自己的比较，是玉镯子。

振飞点歌开唱，振飞唱到：再见吧，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有一天我重回故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振飞回头对金凤挑了一下下巴。芳芳就坐在金凤身边，见状，拉了一下金凤：有情有义吧——？

金凤手里抚摩玉貔貅，对芳芳说：暗恋女同学！

10，外，街道，夜

“KTV”房间楼下，胡天亮正在徘徊。

一个男声正在唱着：再见吧，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有一天我重回故里，来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胡天亮低头，又仰头，叹息，又驻足闭眼，神情矛盾而且沮丧。

一只脚迈动，另外一只脚迈步，是女人的皮鞋。

是李娇娥走过来。她站在身边胡天亮，倾听着，等待他说话。

胡天亮发现是李娇娥。胡天亮：金凤就在里面。

李娇娥：谁家没个人模狗样，衣锦还乡的亲朋好友？变化大了的，现身说教！再说，能够帮助你离婚！好事呢！

胡天亮看着李娇娥，理解了她的意思，重重地点头，说：走吧！

晚上，金凤回到家里，胡天亮正在等她，桌子上摊着一张纸。

胡天亮指了指，说：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

金凤拿起“离婚协议”看了看，说：放过我了？

胡天亮：强扭的瓜不甜！

金凤：是拉尿——把夜壶带回家了吧！

胡天亮震惊，金凤气愤地说：我早就知道了你都干了什么！

胡天亮语气缓慢地说：现在儿子上了大学！该了结了！

金凤无言，拿起笔，签字，两张纸，各签一次。她脸色坚强。

胡天亮收好一张纸张，留下另外一张，摔门而去。

金凤抽出头上的发夹，头发很凌乱，一会后，重新整理清爽。

金凤看着那张纸，说：自由了！——我要活的好好的！

120，外，小区道路，日

一辆崭新的大额头C型房车停在小区马路上，振飞和金凤正在往车子上搬运行李物品。

一位路过的邻居询问振飞：这就出发了？

振飞：对！去欧洲！

邻居惊讶：欧洲啊——！

越来越多的邻居出现在房车四周，指点着，称赞着。

金凤进入驾驶室发动车辆。二人继续聊天。

振飞振奋地说：去欣赏——诗和远方！

金凤满脸微笑着：我最初的理想是做一个贤妻良母，现在，哎——！你说我，我是回归了自我，还是升华了自己？

振飞：和我在一起，做回良母贤妻！前任不看好你——我看好你！You rise me up！

金凤：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同桌，你经常越过三八线！

振飞：不调皮的男孩没有出息，太死板的女孩也不行！要敢于进步！Gone with the wind！然后You rise me up！

金凤：想不到我们的儿女都到了恋爱结婚的年纪了！

振飞：我们所做的一切能够成为儿女们的榜样！

超超的旁白：妈妈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困苦，终于赢得了新的生活。妈妈是我前进的楷模。祝福我的妈妈！

淡出

完

 淡入。

1，寓言故事

王老师女声旁白：盘古酣睡在蛋壳一样的混沌世界里。他像婴儿那样安详，有的时候还拳打脚踢，似乎在表现他的不平凡。有一天，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大英雄，你是开天辟地的大英雄！

画面。盘古睁开左眼，这只眼睛，看上去就是太阳。盘古闭上左眼，又睁开右眼，这只眼睛，看上去就是月亮。

盘古的左眼和右眼都看不到东西，他的眼前是混沌一片。

盘古双手划动，混沌搅动，形成了旋涡，但是依然混沌一片。他从身后抽出一把大斧，左右挥劈，终于看到清亮。盘古继续左右上下挥劈，清亮的空间越来越大。盘古停止挥劈，分开的上下空间要合拢，他急忙用双手撑住，上面的混沌停止了下沉。他满意地微笑。可是他发现下面的混沌在上升，他张开双脚，踩住下面的混沌，混沌停止了合拢。盘古发出了胜利的大笑。他试着用力，发现自己长高大了，再次发力，又高大了一些。随着他长高大，清亮澄明的空间也越来越大。

终于，他感到一丝疲惫。他的表情开始发生变化。他的头发变化成为云彩，他的左眼变化成为太阳，向左边上面升腾，左边的天空变化成为更加明亮灿烂。他的右眼变化成为月亮，向右边升腾，右边的天空变化成为我们常常见到的月夜的天空。

盘古的身体向后倒下，天地间回荡着盘古豪迈的声音：我开天辟地了，我开天辟地了——

天地间阳光明媚，大地生机盎然，鲜花盛开，小鸟飞翔。

2，内，金凤家（平房房间），日

男声旁白：我12岁那年，妈妈的打扮是女运动员那样的短发，我觉得妈妈很漂亮。我把这个细节写进我的作文里面，老师在全班宣读了我的作文，我高兴。在这篇作文里，我还写了我爸爸和我妈妈的不同看法。这篇作文成为爸爸妈妈的心结，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画面。金凤满脸微笑，把一本作文本拿到胡天亮面前，说：你看看——我们儿子的作文！

胡天亮查看作文本，他读出了其中一个段落：那天，妈妈给了我两块钱，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零花钱。两块钱可以买二十个烧饼。我心里喜滋滋的。出门后我看到一个乞丐，他太可怜了，我把两块钱都给了他。回家后我告诉妈妈我学雷锋做了一桩这样的好事。妈妈说下次给乞丐两个烧饼就行了。爸爸后来知道了，说妈妈没有头脑，说我们显摆，装阔气，责怪妈妈和我都不好。我觉得妈妈和我都没有错。妈妈和爸爸一样，有工作，有收入。

胡天亮眉头越来越皱起，说：儿子支持你，反对我？

金凤说：儿子上学放学我接送，辅导功课也是我，关系自然好。

胡天亮：你们单位要改制了吧？！等我升职了，你们再大方！

金凤依然微笑着，回答：好吧。这一次算对他教育！

胡天亮继续数落：搞成这样？房子漏水了还遇到连夜下雨！

金凤：你做公务员，我以后也会找事情做——不用担心！

胡天亮焦躁地走来走去：你要下岗了——我不担心？

金凤：我能顶半边天呢！

3，内，金凤家，日

隔壁，金凤的婆婆走近这间房门，在外面听儿子媳妇的对话。

金凤：真不用那么担心。儿子一天天长大，好日子就在后头！

胡天亮来回走动，脸色难看，完全在另外一个频道上：我不担心？你说过，如果日子不好过，就会离开！像刀子一样的话！

金凤也怔住了，眼泪几乎要下来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胡天亮似乎意识到自己把话题引向了死胡同，结巴起来：我——我憋屈！憋屈！我在乡里，提拔机会渺茫，你又要下岗了！

婆婆走进房间里，对胡天亮说：好好说话！

金凤走到大院里，翻动大木盆里的衣物，开始洗全家人的衣服。

胡天亮抬头看母亲，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

婆婆说：你发誓，不会越搞越糟！

胡天亮回答：妈妈！我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她单位改制，集体下岗。我们要过苦日子了。

婆婆闻听这话大有意思，说：反正——我不许你欺负她。

胡天亮：还有，她和李娇娥那样的女人整天混在一起，就不行！

婆婆：你——发狠了？非要找岔？！

婆婆低声硬气地告诫：闹崩了，你哪里还找得她到一样的好婆娘！

婆婆出门走到金凤身边站定，金凤和婆婆交换了一下眼神。见金凤有些委屈，哀怨，婆婆说：金凤，你是个好媳妇！我认你！我做寡妇多年，凭的就是一相情愿！做个好妈妈，好婆娘！

金凤：妈！我一定会做个好妈妈！好婆娘！

4，外，平房大院，夜

月夜。四方形的职工大院，一律的平房。

李娇娥在院子门外的暗处等待着。她刻意散开烫过的头发，又从小包里拿出香水瓶，捏在手里。

胡天亮踏着醉意回家，就要进入院子，胡天亮嘴里唱着小调：今天，哎——好事成双，好事成双——

李娇娥看到胡天亮走近，往她自己的头颈锁骨处喷了一些香水，收拾妥当，迎上去，走到胡天亮面前。

胡天亮醉眼迷离。闻到香水味道，有些夸张的伸长头颈，用鼻子嗅问。嘴里说：好好闻的香水味道！有妖精！

李娇娥手指上带了个兰花指的手势，挥动胳膊触碰了胡天亮一下：享受了人家的香水，还骂人家妖精，有没有良心？

胡天亮镇定下来，回答：是娇娥姐！你这是——？

李娇娥：我刚刚回来！院子里没有灯！我怕！听到你声音，就等着你，一起进去。

胡天亮走进院子，李娇娥跟上。院子里没有任何一家人家有灯光，包括自己家里。他抬头看看路灯，不亮了。

胡天亮：路灯不亮，灯泡该换了！

李娇娥：灯泡坏了好换，要是夫妻感情坏了，就不好说了！

胡天亮惊奇地望着李娇娥。李娇娥凑近他，回应他的目光。

胡天亮立即感觉到了李娇娥的挑逗的目光和神态，有些语无伦次：娇娥姐——！

5，外，大院门口，夜

李娇娥：姐大你两岁，什么不知道！——姐待你怎样？

胡天亮结巴地说：我——，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很特别的东西！

见胡天亮低下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李娇娥动作更加大胆。李娇娥身体挨着胡天亮，胡天亮把持不住，抱紧李娇娥。胡天亮亲吻李娇娥的脖子，嘴唇。

李娇娥任他轻薄，她的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

胡天亮抱起李娇娥，看了看，走到院子外旁边的小路。

黑暗中，传来李娇娥的声音：姐知道你委屈！你掀了姐的麻将桌，不怪你！姐跟你好！你——动作要慢，言语要善！

歌声响起。歌词是：

新娘的礼服还没有褪色，儿子成长进步让我快乐，

生活突然起了波折，一见钟情变成一见堵塞！

我需要一个转折，去开始我的人生和事业。

为什么我们出现分裂？是不是我产生了错觉？

是不是我当初搭错了车？！生活应该向前永远不停歇，

我需要一个转折，去开始我的人生和事业。

6，内，王老师家，日

六年后，金凤和娘家人——父母，哥哥，妹妹银凤——全家围坐。

王老师对金凤说：胡天亮打来电话，要我说说你，不要和单位的同事整天瞎混！带好孩子！还有单位解散转制。你什么打算？

金凤逐一看过家人的脸，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她似乎感到了一种被家里人审查，又似乎在接受自己人的援助。金凤微笑回答：妈妈！我用心着呢！你外孙挺聪明！回头你自己考考！

哥哥：说你和胡天亮的婚姻！他做了副乡长，要维护他面子！

金凤试图淡化，假装轻松地说：没有矛盾啊！

校长爸爸冷峻地说：说来听听，我们给你分析分析！

金凤坦然说：我们现在矛盾不大——不考虑离婚！

哥哥：真要离婚，你得彻底放弃儿子！免得新家庭中有前面家庭的影子——拖泥带水！

金凤紧张地望着哥哥。哥哥：那叫完全隔离，才会有新的幸福！

妹妹：姐！你要想好了！那侄儿子，很聪明的！

王老师：不得了！我家要有个离婚的女儿了！

校长爸爸：你妈妈是打预防针啊！这个——要一分为二！

金凤感激地望着爸爸，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王老师：那个不知道好歹的臭小子！委屈了我的宝贝姑娘了！

旁白：妈妈回娘家没有争取到自己想要的支援，反而陷入了巨大的矛盾。那以后我明显感受到爸爸妈妈在我面前言语少了。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入睡觉以后，他们的夜晚更加冷漠，更加漫长了！

7，内，办公室，日

夏天。李娇娥穿了件崭新的花衬衣，出现在胡天亮的办公室隔壁，探头探脑张望。

李娇娥见到里面有人，就问：胡天亮副乡长在这里吗？

里面的公事人员起身，热情地说：我带你去？

公事人员：你找乡长什么事？

李娇娥回答：我是他亲戚。有个事，来问一句话。

李娇娥进入胡天亮办公室的时候，胡天亮正在开座谈会。

胡天亮见到李娇娥，略微诧异。

里面的几个人见来了个女客，识趣地离开。

胡天亮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说：你找到这里，一定有大事！

李娇娥：我陪了你六年，终于熬出头！给你看一样东西！

李娇娥掏出一本离婚证放在胡天亮的桌子上：我离婚了，算不算给你一个惊喜？！

胡天亮顿时愣住了。李娇娥：死鬼——你不高兴？

李娇娥起身要去开门。胡天亮赶紧安抚：别！我高兴！非常高兴！我回去办离婚！我——离婚！

李娇娥：真的吗？你对金凤说要她等到六十，再离婚？

胡天亮：她——人是绝对的好人，就是要强！我一直压着！

李娇娥：放手吧！就现在！

胡天亮点头，脑筋急转弯似的：我一直死抗着，像个倔强的大英雄！跟她斗，也跟我自己斗。真的放手？

8，内，办公室，日

胡天亮拿起离婚证，翻来覆去审视真假，又扒开窗帘看看外面。

外面，有人注意到这里，正在朝这个窗户张望，见到这里窗户帘子动了，立即没事人一样走开。

李娇娥：三个月，离婚，再和我结婚。

胡天亮起身转了一圈，试探地：我不点头，你会怎样做？

李娇娥故意刺激他：你一定会同意。——我找李书记！告诉他这六年你怎样风流快活！怎样虐待老婆！——你就到头了！

胡天亮立即示意她打住：好了！好了！我听你的！

李娇娥再次询问：只有三个月啊！

胡天亮舒了一口气：好吧！——我还是觉得突然。为了儿子——我一直在崩溃的边缘。

李娇娥：可怜的金凤！换了我，要等到六十岁才去办离婚，我死的心思都有了！

胡天亮阴笑，发问：放过她？

李娇娥坐到胡天亮的大腿上：有我呢！积阴德吧！

胡天亮乘机转移话题说：还有好消息吗？

李娇娥：当然——我新买了房子，我们以后一起住！还有，我哥哥换了车。我接收了，七成新！以后你开！我——是不是很爱你！

胡天亮：看你说的——你把我套住了！好吧——温柔乡！

李娇娥摸着胡天亮的脸和头，说：戴上了王冠，你得王者归来！

胡天亮和李娇娥一起得意地笑起来。

9，内，金凤家，日

金凤接到芳芳电话：老同学——振飞！从上海回来了！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

金凤：老同学振飞！？快三十年没有见过了。他什么情况？

芳芳：又要结婚了！你知道新对象是谁吗？

金凤故意取笑：不会是你吧？

芳芳：瞎说！我同学的前妻！一个霸王婆！

金凤：哦？

芳芳：要么是不知道真相！要么瞎了眼睛！你到底去不去啊？

金凤：那，我去！

芳芳：你老公那里，我打电话去，给你请假！

金凤放下电话，摇摇头，苦笑。

晚上，在豪华“KTV”包房里，金凤见到了振飞，还有芳芳和另外三个同学。在和振飞对视的时候，她觉得对方高大，整洁。

二人相互只说了一句话。金凤说的是：大城市让你变化很大！

振飞回答：你也可以到大城市发展！——带了礼物！大家都有份！

金凤接过，是玉石貔貅。芳芳走过来，拿自己的比较，是玉镯子。

振飞点歌开唱，振飞唱到：再见吧，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有一天我重回故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振飞回头对金凤挑了一下下巴。芳芳就坐在金凤身边，见状，拉了一下金凤：有情有义吧——？

金凤手里抚摩玉貔貅，对芳芳说：暗恋女同学！

10，外，街道，夜

“KTV”房间楼下，胡天亮正在徘徊。

一个男声正在唱着：再见吧，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有一天我重回故里，来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胡天亮低头，又仰头，叹息，又驻足闭眼，神情矛盾而且沮丧。

一只脚迈动，另外一只脚迈步，是女人的皮鞋。

是李娇娥走过来。她站在身边胡天亮，倾听着，等待他说话。

胡天亮发现是李娇娥。胡天亮：金凤就在里面。

李娇娥：谁家没个人模狗样，衣锦还乡的亲朋好友？变化大了的，现身说教！再说，能够帮助你离婚！好事呢！

胡天亮看着李娇娥，理解了她的意思，重重地点头，说：走吧！

晚上，金凤回到家里，胡天亮正在等她，桌子上摊着一张纸。

胡天亮指了指，说：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

金凤拿起“离婚协议”看了看，说：放过我了？

胡天亮：强扭的瓜不甜！

金凤：是拉尿——把夜壶带回家了吧！

胡天亮震惊，金凤气愤地说：我早就知道了你都干了什么！

胡天亮语气缓慢地说：现在儿子上了大学！该了结了！

金凤无言，拿起笔，签字，两张纸，各签一次。她脸色坚强。

胡天亮收好一张纸张，留下另外一张，摔门而去。

金凤抽出头上的发夹，头发很凌乱，一会后，重新整理清爽。

金凤看着那张纸，说：自由了！——我要活的好好的！

120，外，小区道路，日

一辆崭新的大额头C型房车停在小区马路上，振飞和金凤正在往车子上搬运行李物品。

一位路过的邻居询问振飞：这就出发了？

振飞：对！去欧洲！

邻居惊讶：欧洲啊——！

越来越多的邻居出现在房车四周，指点着，称赞着。

金凤进入驾驶室发动车辆。二人继续聊天。

振飞振奋地说：去欣赏——诗和远方！

金凤满脸微笑着：我最初的理想是做一个贤妻良母，现在，哎——！你说我，我是回归了自我，还是升华了自己？

振飞：和我在一起，做回良母贤妻！前任不看好你——我看好你！You rise me up！

金凤：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同桌，你经常越过三八线！

振飞：不调皮的男孩没有出息，太死板的女孩也不行！要敢于进步！Gone with the wind！然后You rise me up！

金凤：想不到我们的儿女都到了恋爱结婚的年纪了！

振飞：我们所做的一切能够成为儿女们的榜样！

超超的旁白：妈妈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困苦，终于赢得了新的生活。妈妈是我前进的楷模。祝福我的妈妈！

淡出

完

 淡入。

1，寓言故事

王老师女声旁白：盘古酣睡在蛋壳一样的混沌世界里。他像婴儿那样安详，有的时候还拳打脚踢，似乎在表现他的不平凡。有一天，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大英雄，你是开天辟地的大英雄！

画面。盘古睁开左眼，这只眼睛，看上去就是太阳。盘古闭上左眼，又睁开右眼，这只眼睛，看上去就是月亮。

盘古的左眼和右眼都看不到东西，他的眼前是混沌一片。

盘古双手划动，混沌搅动，形成了旋涡，但是依然混沌一片。他从身后抽出一把大斧，左右挥劈，终于看到清亮。盘古继续左右上下挥劈，清亮的空间越来越大。盘古停止挥劈，分开的上下空间要合拢，他急忙用双手撑住，上面的混沌停止了下沉。他满意地微笑。可是他发现下面的混沌在上升，他张开双脚，踩住下面的混沌，混沌停止了合拢。盘古发出了胜利的大笑。他试着用力，发现自己长高大了，再次发力，又高大了一些。随着他长高大，清亮澄明的空间也越来越大。

终于，他感到一丝疲惫。他的表情开始发生变化。他的头发变化成为云彩，他的左眼变化成为太阳，向左边上面升腾，左边的天空变化成为更加明亮灿烂。他的右眼变化成为月亮，向右边升腾，右边的天空变化成为我们常常见到的月夜的天空。

盘古的身体向后倒下，天地间回荡着盘古豪迈的声音：我开天辟地了，我开天辟地了——

天地间阳光明媚，大地生机盎然，鲜花盛开，小鸟飞翔。

2，内，金凤家（平房房间），日

男声旁白：我12岁那年，妈妈的打扮是女运动员那样的短发，我觉得妈妈很漂亮。我把这个细节写进我的作文里面，老师在全班宣读了我的作文，我高兴。在这篇作文里，我还写了我爸爸和我妈妈的不同看法。这篇作文成为爸爸妈妈的心结，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画面。金凤满脸微笑，把一本作文本拿到胡天亮面前，说：你看看——我们儿子的作文！

胡天亮查看作文本，他读出了其中一个段落：那天，妈妈给了我两块钱，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零花钱。两块钱可以买二十个烧饼。我心里喜滋滋的。出门后我看到一个乞丐，他太可怜了，我把两块钱都给了他。回家后我告诉妈妈我学雷锋做了一桩这样的好事。妈妈说下次给乞丐两个烧饼就行了。爸爸后来知道了，说妈妈没有头脑，说我们显摆，装阔气，责怪妈妈和我都不好。我觉得妈妈和我都没有错。妈妈和爸爸一样，有工作，有收入。

胡天亮眉头越来越皱起，说：儿子支持你，反对我？

金凤说：儿子上学放学我接送，辅导功课也是我，关系自然好。

胡天亮：你们单位要改制了吧？！等我升职了，你们再大方！

金凤依然微笑着，回答：好吧。这一次算对他教育！

胡天亮继续数落：搞成这样？房子漏水了还遇到连夜下雨！

金凤：你做公务员，我以后也会找事情做——不用担心！

胡天亮焦躁地走来走去：你要下岗了——我不担心？

金凤：我能顶半边天呢！

3，内，金凤家，日

隔壁，金凤的婆婆走近这间房门，在外面听儿子媳妇的对话。

金凤：真不用那么担心。儿子一天天长大，好日子就在后头！

胡天亮来回走动，脸色难看，完全在另外一个频道上：我不担心？你说过，如果日子不好过，就会离开！像刀子一样的话！

金凤也怔住了，眼泪几乎要下来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胡天亮似乎意识到自己把话题引向了死胡同，结巴起来：我——我憋屈！憋屈！我在乡里，提拔机会渺茫，你又要下岗了！

婆婆走进房间里，对胡天亮说：好好说话！

金凤走到大院里，翻动大木盆里的衣物，开始洗全家人的衣服。

胡天亮抬头看母亲，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

婆婆说：你发誓，不会越搞越糟！

胡天亮回答：妈妈！我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她单位改制，集体下岗。我们要过苦日子了。

婆婆闻听这话大有意思，说：反正——我不许你欺负她。

胡天亮：还有，她和李娇娥那样的女人整天混在一起，就不行！

婆婆：你——发狠了？非要找岔？！

婆婆低声硬气地告诫：闹崩了，你哪里还找得她到一样的好婆娘！

婆婆出门走到金凤身边站定，金凤和婆婆交换了一下眼神。见金凤有些委屈，哀怨，婆婆说：金凤，你是个好媳妇！我认你！我做寡妇多年，凭的就是一相情愿！做个好妈妈，好婆娘！

金凤：妈！我一定会做个好妈妈！好婆娘！

4，外，平房大院，夜

月夜。四方形的职工大院，一律的平房。

李娇娥在院子门外的暗处等待着。她刻意散开烫过的头发，又从小包里拿出香水瓶，捏在手里。

胡天亮踏着醉意回家，就要进入院子，胡天亮嘴里唱着小调：今天，哎——好事成双，好事成双——

李娇娥看到胡天亮走近，往她自己的头颈锁骨处喷了一些香水，收拾妥当，迎上去，走到胡天亮面前。

胡天亮醉眼迷离。闻到香水味道，有些夸张的伸长头颈，用鼻子嗅问。嘴里说：好好闻的香水味道！有妖精！

李娇娥手指上带了个兰花指的手势，挥动胳膊触碰了胡天亮一下：享受了人家的香水，还骂人家妖精，有没有良心？

胡天亮镇定下来，回答：是娇娥姐！你这是——？

李娇娥：我刚刚回来！院子里没有灯！我怕！听到你声音，就等着你，一起进去。

胡天亮走进院子，李娇娥跟上。院子里没有任何一家人家有灯光，包括自己家里。他抬头看看路灯，不亮了。

胡天亮：路灯不亮，灯泡该换了！

李娇娥：灯泡坏了好换，要是夫妻感情坏了，就不好说了！

胡天亮惊奇地望着李娇娥。李娇娥凑近他，回应他的目光。

胡天亮立即感觉到了李娇娥的挑逗的目光和神态，有些语无伦次：娇娥姐——！

5，外，大院门口，夜

李娇娥：姐大你两岁，什么不知道！——姐待你怎样？

胡天亮结巴地说：我——，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很特别的东西！

见胡天亮低下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李娇娥动作更加大胆。李娇娥身体挨着胡天亮，胡天亮把持不住，抱紧李娇娥。胡天亮亲吻李娇娥的脖子，嘴唇。

李娇娥任他轻薄，她的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

胡天亮抱起李娇娥，看了看，走到院子外旁边的小路。

黑暗中，传来李娇娥的声音：姐知道你委屈！你掀了姐的麻将桌，不怪你！姐跟你好！你——动作要慢，言语要善！

歌声响起。歌词是：

新娘的礼服还没有褪色，儿子成长进步让我快乐，

生活突然起了波折，一见钟情变成一见堵塞！

我需要一个转折，去开始我的人生和事业。

为什么我们出现分裂？是不是我产生了错觉？

是不是我当初搭错了车？！生活应该向前永远不停歇，

我需要一个转折，去开始我的人生和事业。

6，内，王老师家，日

六年后，金凤和娘家人——父母，哥哥，妹妹银凤——全家围坐。

王老师对金凤说：胡天亮打来电话，要我说说你，不要和单位的同事整天瞎混！带好孩子！还有单位解散转制。你什么打算？

金凤逐一看过家人的脸，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她似乎感到了一种被家里人审查，又似乎在接受自己人的援助。金凤微笑回答：妈妈！我用心着呢！你外孙挺聪明！回头你自己考考！

哥哥：说你和胡天亮的婚姻！他做了副乡长，要维护他面子！

金凤试图淡化，假装轻松地说：没有矛盾啊！

校长爸爸冷峻地说：说来听听，我们给你分析分析！

金凤坦然说：我们现在矛盾不大——不考虑离婚！

哥哥：真要离婚，你得彻底放弃儿子！免得新家庭中有前面家庭的影子——拖泥带水！

金凤紧张地望着哥哥。哥哥：那叫完全隔离，才会有新的幸福！

妹妹：姐！你要想好了！那侄儿子，很聪明的！

王老师：不得了！我家要有个离婚的女儿了！

校长爸爸：你妈妈是打预防针啊！这个——要一分为二！

金凤感激地望着爸爸，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王老师：那个不知道好歹的臭小子！委屈了我的宝贝姑娘了！

旁白：妈妈回娘家没有争取到自己想要的支援，反而陷入了巨大的矛盾。那以后我明显感受到爸爸妈妈在我面前言语少了。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入睡觉以后，他们的夜晚更加冷漠，更加漫长了！

7，内，办公室，日

夏天。李娇娥穿了件崭新的花衬衣，出现在胡天亮的办公室隔壁，探头探脑张望。

李娇娥见到里面有人，就问：胡天亮副乡长在这里吗？

里面的公事人员起身，热情地说：我带你去？

公事人员：你找乡长什么事？

李娇娥回答：我是他亲戚。有个事，来问一句话。

李娇娥进入胡天亮办公室的时候，胡天亮正在开座谈会。

胡天亮见到李娇娥，略微诧异。

里面的几个人见来了个女客，识趣地离开。

胡天亮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说：你找到这里，一定有大事！

李娇娥：我陪了你六年，终于熬出头！给你看一样东西！

李娇娥掏出一本离婚证放在胡天亮的桌子上：我离婚了，算不算给你一个惊喜？！

胡天亮顿时愣住了。李娇娥：死鬼——你不高兴？

李娇娥起身要去开门。胡天亮赶紧安抚：别！我高兴！非常高兴！我回去办离婚！我——离婚！

李娇娥：真的吗？你对金凤说要她等到六十，再离婚？

胡天亮：她——人是绝对的好人，就是要强！我一直压着！

李娇娥：放手吧！就现在！

胡天亮点头，脑筋急转弯似的：我一直死抗着，像个倔强的大英雄！跟她斗，也跟我自己斗。真的放手？

8，内，办公室，日

胡天亮拿起离婚证，翻来覆去审视真假，又扒开窗帘看看外面。

外面，有人注意到这里，正在朝这个窗户张望，见到这里窗户帘子动了，立即没事人一样走开。

李娇娥：三个月，离婚，再和我结婚。

胡天亮起身转了一圈，试探地：我不点头，你会怎样做？

李娇娥故意刺激他：你一定会同意。——我找李书记！告诉他这六年你怎样风流快活！怎样虐待老婆！——你就到头了！

胡天亮立即示意她打住：好了！好了！我听你的！

李娇娥再次询问：只有三个月啊！

胡天亮舒了一口气：好吧！——我还是觉得突然。为了儿子——我一直在崩溃的边缘。

李娇娥：可怜的金凤！换了我，要等到六十岁才去办离婚，我死的心思都有了！

胡天亮阴笑，发问：放过她？

李娇娥坐到胡天亮的大腿上：有我呢！积阴德吧！

胡天亮乘机转移话题说：还有好消息吗？

李娇娥：当然——我新买了房子，我们以后一起住！还有，我哥哥换了车。我接收了，七成新！以后你开！我——是不是很爱你！

胡天亮：看你说的——你把我套住了！好吧——温柔乡！

李娇娥摸着胡天亮的脸和头，说：戴上了王冠，你得王者归来！

胡天亮和李娇娥一起得意地笑起来。

9，内，金凤家，日

金凤接到芳芳电话：老同学——振飞！从上海回来了！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

金凤：老同学振飞！？快三十年没有见过了。他什么情况？

芳芳：又要结婚了！你知道新对象是谁吗？

金凤故意取笑：不会是你吧？

芳芳：瞎说！我同学的前妻！一个霸王婆！

金凤：哦？

芳芳：要么是不知道真相！要么瞎了眼睛！你到底去不去啊？

金凤：那，我去！

芳芳：你老公那里，我打电话去，给你请假！

金凤放下电话，摇摇头，苦笑。

晚上，在豪华“KTV”包房里，金凤见到了振飞，还有芳芳和另外三个同学。在和振飞对视的时候，她觉得对方高大，整洁。

二人相互只说了一句话。金凤说的是：大城市让你变化很大！

振飞回答：你也可以到大城市发展！——带了礼物！大家都有份！

金凤接过，是玉石貔貅。芳芳走过来，拿自己的比较，是玉镯子。

振飞点歌开唱，振飞唱到：再见吧，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有一天我重回故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振飞回头对金凤挑了一下下巴。芳芳就坐在金凤身边，见状，拉了一下金凤：有情有义吧——？

金凤手里抚摩玉貔貅，对芳芳说：暗恋女同学！

10，外，街道，夜

“KTV”房间楼下，胡天亮正在徘徊。

一个男声正在唱着：再见吧，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有一天我重回故里，来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胡天亮低头，又仰头，叹息，又驻足闭眼，神情矛盾而且沮丧。

一只脚迈动，另外一只脚迈步，是女人的皮鞋。

是李娇娥走过来。她站在身边胡天亮，倾听着，等待他说话。

胡天亮发现是李娇娥。胡天亮：金凤就在里面。

李娇娥：谁家没个人模狗样，衣锦还乡的亲朋好友？变化大了的，现身说教！再说，能够帮助你离婚！好事呢！

胡天亮看着李娇娥，理解了她的意思，重重地点头，说：走吧！

晚上，金凤回到家里，胡天亮正在等她，桌子上摊着一张纸。

胡天亮指了指，说：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

金凤拿起“离婚协议”看了看，说：放过我了？

胡天亮：强扭的瓜不甜！

金凤：是拉尿——把夜壶带回家了吧！

胡天亮震惊，金凤气愤地说：我早就知道了你都干了什么！

胡天亮语气缓慢地说：现在儿子上了大学！该了结了！

金凤无言，拿起笔，签字，两张纸，各签一次。她脸色坚强。

胡天亮收好一张纸张，留下另外一张，摔门而去。

金凤抽出头上的发夹，头发很凌乱，一会后，重新整理清爽。

金凤看着那张纸，说：自由了！——我要活的好好的！

120，外，小区道路，日

一辆崭新的大额头C型房车停在小区马路上，振飞和金凤正在往车子上搬运行李物品。

一位路过的邻居询问振飞：这就出发了？

振飞：对！去欧洲！

邻居惊讶：欧洲啊——！

越来越多的邻居出现在房车四周，指点着，称赞着。

金凤进入驾驶室发动车辆。二人继续聊天。

振飞振奋地说：去欣赏——诗和远方！

金凤满脸微笑着：我最初的理想是做一个贤妻良母，现在，哎——！你说我，我是回归了自我，还是升华了自己？

振飞：和我在一起，做回良母贤妻！前任不看好你——我看好你！You rise me up！

金凤：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同桌，你经常越过三八线！

振飞：不调皮的男孩没有出息，太死板的女孩也不行！要敢于进步！Gone with the wind！然后You rise me up！

金凤：想不到我们的儿女都到了恋爱结婚的年纪了！

振飞：我们所做的一切能够成为儿女们的榜样！

超超的旁白：妈妈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困苦，终于赢得了新的生活。妈妈是我前进的楷模。祝福我的妈妈！

淡出

完

 淡入。

1，寓言故事

王老师女声旁白：盘古酣睡在蛋壳一样的混沌世界里。他像婴儿那样安详，有的时候还拳打脚踢，似乎在表现他的不平凡。有一天，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大英雄，你是开天辟地的大英雄！

画面。盘古睁开左眼，这只眼睛，看上去就是太阳。盘古闭上左眼，又睁开右眼，这只眼睛，看上去就是月亮。

盘古的左眼和右眼都看不到东西，他的眼前是混沌一片。

盘古双手划动，混沌搅动，形成了旋涡，但是依然混沌一片。他从身后抽出一把大斧，左右挥劈，终于看到清亮。盘古继续左右上下挥劈，清亮的空间越来越大。盘古停止挥劈，分开的上下空间要合拢，他急忙用双手撑住，上面的混沌停止了下沉。他满意地微笑。可是他发现下面的混沌在上升，他张开双脚，踩住下面的混沌，混沌停止了合拢。盘古发出了胜利的大笑。他试着用力，发现自己长高大了，再次发力，又高大了一些。随着他长高大，清亮澄明的空间也越来越大。

终于，他感到一丝疲惫。他的表情开始发生变化。他的头发变化成为云彩，他的左眼变化成为太阳，向左边上面升腾，左边的天空变化成为更加明亮灿烂。他的右眼变化成为月亮，向右边升腾，右边的天空变化成为我们常常见到的月夜的天空。

盘古的身体向后倒下，天地间回荡着盘古豪迈的声音：我开天辟地了，我开天辟地了——

天地间阳光明媚，大地生机盎然，鲜花盛开，小鸟飞翔。

2，内，金凤家（平房房间），日

男声旁白：我12岁那年，妈妈的打扮是女运动员那样的短发，我觉得妈妈很漂亮。我把这个细节写进我的作文里面，老师在全班宣读了我的作文，我高兴。在这篇作文里，我还写了我爸爸和我妈妈的不同看法。这篇作文成为爸爸妈妈的心结，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画面。金凤满脸微笑，把一本作文本拿到胡天亮面前，说：你看看——我们儿子的作文！

胡天亮查看作文本，他读出了其中一个段落：那天，妈妈给了我两块钱，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零花钱。两块钱可以买二十个烧饼。我心里喜滋滋的。出门后我看到一个乞丐，他太可怜了，我把两块钱都给了他。回家后我告诉妈妈我学雷锋做了一桩这样的好事。妈妈说下次给乞丐两个烧饼就行了。爸爸后来知道了，说妈妈没有头脑，说我们显摆，装阔气，责怪妈妈和我都不好。我觉得妈妈和我都没有错。妈妈和爸爸一样，有工作，有收入。

胡天亮眉头越来越皱起，说：儿子支持你，反对我？

金凤说：儿子上学放学我接送，辅导功课也是我，关系自然好。

胡天亮：你们单位要改制了吧？！等我升职了，你们再大方！

金凤依然微笑着，回答：好吧。这一次算对他教育！

胡天亮继续数落：搞成这样？房子漏水了还遇到连夜下雨！

金凤：你做公务员，我以后也会找事情做——不用担心！

胡天亮焦躁地走来走去：你要下岗了——我不担心？

金凤：我能顶半边天呢！

3，内，金凤家，日

隔壁，金凤的婆婆走近这间房门，在外面听儿子媳妇的对话。

金凤：真不用那么担心。儿子一天天长大，好日子就在后头！

胡天亮来回走动，脸色难看，完全在另外一个频道上：我不担心？你说过，如果日子不好过，就会离开！像刀子一样的话！

金凤也怔住了，眼泪几乎要下来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胡天亮似乎意识到自己把话题引向了死胡同，结巴起来：我——我憋屈！憋屈！我在乡里，提拔机会渺茫，你又要下岗了！

婆婆走进房间里，对胡天亮说：好好说话！

金凤走到大院里，翻动大木盆里的衣物，开始洗全家人的衣服。

胡天亮抬头看母亲，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

婆婆说：你发誓，不会越搞越糟！

胡天亮回答：妈妈！我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她单位改制，集体下岗。我们要过苦日子了。

婆婆闻听这话大有意思，说：反正——我不许你欺负她。

胡天亮：还有，她和李娇娥那样的女人整天混在一起，就不行！

婆婆：你——发狠了？非要找岔？！

婆婆低声硬气地告诫：闹崩了，你哪里还找得她到一样的好婆娘！

婆婆出门走到金凤身边站定，金凤和婆婆交换了一下眼神。见金凤有些委屈，哀怨，婆婆说：金凤，你是个好媳妇！我认你！我做寡妇多年，凭的就是一相情愿！做个好妈妈，好婆娘！

金凤：妈！我一定会做个好妈妈！好婆娘！

4，外，平房大院，夜

月夜。四方形的职工大院，一律的平房。

李娇娥在院子门外的暗处等待着。她刻意散开烫过的头发，又从小包里拿出香水瓶，捏在手里。

胡天亮踏着醉意回家，就要进入院子，胡天亮嘴里唱着小调：今天，哎——好事成双，好事成双——

李娇娥看到胡天亮走近，往她自己的头颈锁骨处喷了一些香水，收拾妥当，迎上去，走到胡天亮面前。

胡天亮醉眼迷离。闻到香水味道，有些夸张的伸长头颈，用鼻子嗅问。嘴里说：好好闻的香水味道！有妖精！

李娇娥手指上带了个兰花指的手势，挥动胳膊触碰了胡天亮一下：享受了人家的香水，还骂人家妖精，有没有良心？

胡天亮镇定下来，回答：是娇娥姐！你这是——？

李娇娥：我刚刚回来！院子里没有灯！我怕！听到你声音，就等着你，一起进去。

胡天亮走进院子，李娇娥跟上。院子里没有任何一家人家有灯光，包括自己家里。他抬头看看路灯，不亮了。

胡天亮：路灯不亮，灯泡该换了！

李娇娥：灯泡坏了好换，要是夫妻感情坏了，就不好说了！

胡天亮惊奇地望着李娇娥。李娇娥凑近他，回应他的目光。

胡天亮立即感觉到了李娇娥的挑逗的目光和神态，有些语无伦次：娇娥姐——！

5，外，大院门口，夜

李娇娥：姐大你两岁，什么不知道！——姐待你怎样？

胡天亮结巴地说：我——，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很特别的东西！

见胡天亮低下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李娇娥动作更加大胆。李娇娥身体挨着胡天亮，胡天亮把持不住，抱紧李娇娥。胡天亮亲吻李娇娥的脖子，嘴唇。

李娇娥任他轻薄，她的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

胡天亮抱起李娇娥，看了看，走到院子外旁边的小路。

黑暗中，传来李娇娥的声音：姐知道你委屈！你掀了姐的麻将桌，不怪你！姐跟你好！你——动作要慢，言语要善！

歌声响起。歌词是：

新娘的礼服还没有褪色，儿子成长进步让我快乐，

生活突然起了波折，一见钟情变成一见堵塞！

我需要一个转折，去开始我的人生和事业。

为什么我们出现分裂？是不是我产生了错觉？

是不是我当初搭错了车？！生活应该向前永远不停歇，

我需要一个转折，去开始我的人生和事业。

6，内，王老师家，日

六年后，金凤和娘家人——父母，哥哥，妹妹银凤——全家围坐。

王老师对金凤说：胡天亮打来电话，要我说说你，不要和单位的同事整天瞎混！带好孩子！还有单位解散转制。你什么打算？

金凤逐一看过家人的脸，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她似乎感到了一种被家里人审查，又似乎在接受自己人的援助。金凤微笑回答：妈妈！我用心着呢！你外孙挺聪明！回头你自己考考！

哥哥：说你和胡天亮的婚姻！他做了副乡长，要维护他面子！

金凤试图淡化，假装轻松地说：没有矛盾啊！

校长爸爸冷峻地说：说来听听，我们给你分析分析！

金凤坦然说：我们现在矛盾不大——不考虑离婚！

哥哥：真要离婚，你得彻底放弃儿子！免得新家庭中有前面家庭的影子——拖泥带水！

金凤紧张地望着哥哥。哥哥：那叫完全隔离，才会有新的幸福！

妹妹：姐！你要想好了！那侄儿子，很聪明的！

王老师：不得了！我家要有个离婚的女儿了！

校长爸爸：你妈妈是打预防针啊！这个——要一分为二！

金凤感激地望着爸爸，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王老师：那个不知道好歹的臭小子！委屈了我的宝贝姑娘了！

旁白：妈妈回娘家没有争取到自己想要的支援，反而陷入了巨大的矛盾。那以后我明显感受到爸爸妈妈在我面前言语少了。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入睡觉以后，他们的夜晚更加冷漠，更加漫长了！

7，内，办公室，日

夏天。李娇娥穿了件崭新的花衬衣，出现在胡天亮的办公室隔壁，探头探脑张望。

李娇娥见到里面有人，就问：胡天亮副乡长在这里吗？

里面的公事人员起身，热情地说：我带你去？

公事人员：你找乡长什么事？

李娇娥回答：我是他亲戚。有个事，来问一句话。

李娇娥进入胡天亮办公室的时候，胡天亮正在开座谈会。

胡天亮见到李娇娥，略微诧异。

里面的几个人见来了个女客，识趣地离开。

胡天亮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说：你找到这里，一定有大事！

李娇娥：我陪了你六年，终于熬出头！给你看一样东西！

李娇娥掏出一本离婚证放在胡天亮的桌子上：我离婚了，算不算给你一个惊喜？！

胡天亮顿时愣住了。李娇娥：死鬼——你不高兴？

李娇娥起身要去开门。胡天亮赶紧安抚：别！我高兴！非常高兴！我回去办离婚！我——离婚！

李娇娥：真的吗？你对金凤说要她等到六十，再离婚？

胡天亮：她——人是绝对的好人，就是要强！我一直压着！

李娇娥：放手吧！就现在！

胡天亮点头，脑筋急转弯似的：我一直死抗着，像个倔强的大英雄！跟她斗，也跟我自己斗。真的放手？

8，内，办公室，日

胡天亮拿起离婚证，翻来覆去审视真假，又扒开窗帘看看外面。

外面，有人注意到这里，正在朝这个窗户张望，见到这里窗户帘子动了，立即没事人一样走开。

李娇娥：三个月，离婚，再和我结婚。

胡天亮起身转了一圈，试探地：我不点头，你会怎样做？

李娇娥故意刺激他：你一定会同意。——我找李书记！告诉他这六年你怎样风流快活！怎样虐待老婆！——你就到头了！

胡天亮立即示意她打住：好了！好了！我听你的！

李娇娥再次询问：只有三个月啊！

胡天亮舒了一口气：好吧！——我还是觉得突然。为了儿子——我一直在崩溃的边缘。

李娇娥：可怜的金凤！换了我，要等到六十岁才去办离婚，我死的心思都有了！

胡天亮阴笑，发问：放过她？

李娇娥坐到胡天亮的大腿上：有我呢！积阴德吧！

胡天亮乘机转移话题说：还有好消息吗？

李娇娥：当然——我新买了房子，我们以后一起住！还有，我哥哥换了车。我接收了，七成新！以后你开！我——是不是很爱你！

胡天亮：看你说的——你把我套住了！好吧——温柔乡！

李娇娥摸着胡天亮的脸和头，说：戴上了王冠，你得王者归来！

胡天亮和李娇娥一起得意地笑起来。

9，内，金凤家，日

金凤接到芳芳电话：老同学——振飞！从上海回来了！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

金凤：老同学振飞！？快三十年没有见过了。他什么情况？

芳芳：又要结婚了！你知道新对象是谁吗？

金凤故意取笑：不会是你吧？

芳芳：瞎说！我同学的前妻！一个霸王婆！

金凤：哦？

芳芳：要么是不知道真相！要么瞎了眼睛！你到底去不去啊？

金凤：那，我去！

芳芳：你老公那里，我打电话去，给你请假！

金凤放下电话，摇摇头，苦笑。

晚上，在豪华“KTV”包房里，金凤见到了振飞，还有芳芳和另外三个同学。在和振飞对视的时候，她觉得对方高大，整洁。

二人相互只说了一句话。金凤说的是：大城市让你变化很大！

振飞回答：你也可以到大城市发展！——带了礼物！大家都有份！

金凤接过，是玉石貔貅。芳芳走过来，拿自己的比较，是玉镯子。

振飞点歌开唱，振飞唱到：再见吧，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有一天我重回故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振飞回头对金凤挑了一下下巴。芳芳就坐在金凤身边，见状，拉了一下金凤：有情有义吧——？

金凤手里抚摩玉貔貅，对芳芳说：暗恋女同学！

10，外，街道，夜

“KTV”房间楼下，胡天亮正在徘徊。

一个男声正在唱着：再见吧，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有一天我重回故里，来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胡天亮低头，又仰头，叹息，又驻足闭眼，神情矛盾而且沮丧。

一只脚迈动，另外一只脚迈步，是女人的皮鞋。

是李娇娥走过来。她站在身边胡天亮，倾听着，等待他说话。

胡天亮发现是李娇娥。胡天亮：金凤就在里面。

李娇娥：谁家没个人模狗样，衣锦还乡的亲朋好友？变化大了的，现身说教！再说，能够帮助你离婚！好事呢！

胡天亮看着李娇娥，理解了她的意思，重重地点头，说：走吧！

晚上，金凤回到家里，胡天亮正在等她，桌子上摊着一张纸。

胡天亮指了指，说：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

金凤拿起“离婚协议”看了看，说：放过我了？

胡天亮：强扭的瓜不甜！

金凤：是拉尿——把夜壶带回家了吧！

胡天亮震惊，金凤气愤地说：我早就知道了你都干了什么！

胡天亮语气缓慢地说：现在儿子上了大学！该了结了！

金凤无言，拿起笔，签字，两张纸，各签一次。她脸色坚强。

胡天亮收好一张纸张，留下另外一张，摔门而去。

金凤抽出头上的发夹，头发很凌乱，一会后，重新整理清爽。

金凤看着那张纸，说：自由了！——我要活的好好的！

120，外，小区道路，日

一辆崭新的大额头C型房车停在小区马路上，振飞和金凤正在往车子上搬运行李物品。

一位路过的邻居询问振飞：这就出发了？

振飞：对！去欧洲！

邻居惊讶：欧洲啊——！

越来越多的邻居出现在房车四周，指点着，称赞着。

金凤进入驾驶室发动车辆。二人继续聊天。

振飞振奋地说：去欣赏——诗和远方！

金凤满脸微笑着：我最初的理想是做一个贤妻良母，现在，哎——！你说我，我是回归了自我，还是升华了自己？

振飞：和我在一起，做回良母贤妻！前任不看好你——我看好你！You rise me up！

金凤：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同桌，你经常越过三八线！

振飞：不调皮的男孩没有出息，太死板的女孩也不行！要敢于进步！Gone with the wind！然后You rise me up！

金凤：想不到我们的儿女都到了恋爱结婚的年纪了！

振飞：我们所做的一切能够成为儿女们的榜样！

超超的旁白：妈妈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困苦，终于赢得了新的生活。妈妈是我前进的楷模。祝福我的妈妈！

淡出

完

 淡入。

1，寓言故事

王老师女声旁白：盘古酣睡在蛋壳一样的混沌世界里。他像婴儿那样安详，有的时候还拳打脚踢，似乎在表现他的不平凡。有一天，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大英雄，你是开天辟地的大英雄！

画面。盘古睁开左眼，这只眼睛，看上去就是太阳。盘古闭上左眼，又睁开右眼，这只眼睛，看上去就是月亮。

盘古的左眼和右眼都看不到东西，他的眼前是混沌一片。

盘古双手划动，混沌搅动，形成了旋涡，但是依然混沌一片。他从身后抽出一把大斧，左右挥劈，终于看到清亮。盘古继续左右上下挥劈，清亮的空间越来越大。盘古停止挥劈，分开的上下空间要合拢，他急忙用双手撑住，上面的混沌停止了下沉。他满意地微笑。可是他发现下面的混沌在上升，他张开双脚，踩住下面的混沌，混沌停止了合拢。盘古发出了胜利的大笑。他试着用力，发现自己长高大了，再次发力，又高大了一些。随着他长高大，清亮澄明的空间也越来越大。

终于，他感到一丝疲惫。他的表情开始发生变化。他的头发变化成为云彩，他的左眼变化成为太阳，向左边上面升腾，左边的天空变化成为更加明亮灿烂。他的右眼变化成为月亮，向右边升腾，右边的天空变化成为我们常常见到的月夜的天空。

盘古的身体向后倒下，天地间回荡着盘古豪迈的声音：我开天辟地了，我开天辟地了——

天地间阳光明媚，大地生机盎然，鲜花盛开，小鸟飞翔。

2，内，金凤家（平房房间），日

男声旁白：我12岁那年，妈妈的打扮是女运动员那样的短发，我觉得妈妈很漂亮。我把这个细节写进我的作文里面，老师在全班宣读了我的作文，我高兴。在这篇作文里，我还写了我爸爸和我妈妈的不同看法。这篇作文成为爸爸妈妈的心结，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画面。金凤满脸微笑，把一本作文本拿到胡天亮面前，说：你看看——我们儿子的作文！

胡天亮查看作文本，他读出了其中一个段落：那天，妈妈给了我两块钱，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零花钱。两块钱可以买二十个烧饼。我心里喜滋滋的。出门后我看到一个乞丐，他太可怜了，我把两块钱都给了他。回家后我告诉妈妈我学雷锋做了一桩这样的好事。妈妈说下次给乞丐两个烧饼就行了。爸爸后来知道了，说妈妈没有头脑，说我们显摆，装阔气，责怪妈妈和我都不好。我觉得妈妈和我都没有错。妈妈和爸爸一样，有工作，有收入。

胡天亮眉头越来越皱起，说：儿子支持你，反对我？

金凤说：儿子上学放学我接送，辅导功课也是我，关系自然好。

胡天亮：你们单位要改制了吧？！等我升职了，你们再大方！

金凤依然微笑着，回答：好吧。这一次算对他教育！

胡天亮继续数落：搞成这样？房子漏水了还遇到连夜下雨！

金凤：你做公务员，我以后也会找事情做——不用担心！

胡天亮焦躁地走来走去：你要下岗了——我不担心？

金凤：我能顶半边天呢！

3，内，金凤家，日

隔壁，金凤的婆婆走近这间房门，在外面听儿子媳妇的对话。

金凤：真不用那么担心。儿子一天天长大，好日子就在后头！

胡天亮来回走动，脸色难看，完全在另外一个频道上：我不担心？你说过，如果日子不好过，就会离开！像刀子一样的话！

金凤也怔住了，眼泪几乎要下来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胡天亮似乎意识到自己把话题引向了死胡同，结巴起来：我——我憋屈！憋屈！我在乡里，提拔机会渺茫，你又要下岗了！

婆婆走进房间里，对胡天亮说：好好说话！

金凤走到大院里，翻动大木盆里的衣物，开始洗全家人的衣服。

胡天亮抬头看母亲，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

婆婆说：你发誓，不会越搞越糟！

胡天亮回答：妈妈！我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她单位改制，集体下岗。我们要过苦日子了。

婆婆闻听这话大有意思，说：反正——我不许你欺负她。

胡天亮：还有，她和李娇娥那样的女人整天混在一起，就不行！

婆婆：你——发狠了？非要找岔？！

婆婆低声硬气地告诫：闹崩了，你哪里还找得她到一样的好婆娘！

婆婆出门走到金凤身边站定，金凤和婆婆交换了一下眼神。见金凤有些委屈，哀怨，婆婆说：金凤，你是个好媳妇！我认你！我做寡妇多年，凭的就是一相情愿！做个好妈妈，好婆娘！

金凤：妈！我一定会做个好妈妈！好婆娘！

4，外，平房大院，夜

月夜。四方形的职工大院，一律的平房。

李娇娥在院子门外的暗处等待着。她刻意散开烫过的头发，又从小包里拿出香水瓶，捏在手里。

胡天亮踏着醉意回家，就要进入院子，胡天亮嘴里唱着小调：今天，哎——好事成双，好事成双——

李娇娥看到胡天亮走近，往她自己的头颈锁骨处喷了一些香水，收拾妥当，迎上去，走到胡天亮面前。

胡天亮醉眼迷离。闻到香水味道，有些夸张的伸长头颈，用鼻子嗅问。嘴里说：好好闻的香水味道！有妖精！

李娇娥手指上带了个兰花指的手势，挥动胳膊触碰了胡天亮一下：享受了人家的香水，还骂人家妖精，有没有良心？

胡天亮镇定下来，回答：是娇娥姐！你这是——？

李娇娥：我刚刚回来！院子里没有灯！我怕！听到你声音，就等着你，一起进去。

胡天亮走进院子，李娇娥跟上。院子里没有任何一家人家有灯光，包括自己家里。他抬头看看路灯，不亮了。

胡天亮：路灯不亮，灯泡该换了！

李娇娥：灯泡坏了好换，要是夫妻感情坏了，就不好说了！

胡天亮惊奇地望着李娇娥。李娇娥凑近他，回应他的目光。

胡天亮立即感觉到了李娇娥的挑逗的目光和神态，有些语无伦次：娇娥姐——！

5，外，大院门口，夜

李娇娥：姐大你两岁，什么不知道！——姐待你怎样？

胡天亮结巴地说：我——，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很特别的东西！

见胡天亮低下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李娇娥动作更加大胆。李娇娥身体挨着胡天亮，胡天亮把持不住，抱紧李娇娥。胡天亮亲吻李娇娥的脖子，嘴唇。

李娇娥任他轻薄，她的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

胡天亮抱起李娇娥，看了看，走到院子外旁边的小路。

黑暗中，传来李娇娥的声音：姐知道你委屈！你掀了姐的麻将桌，不怪你！姐跟你好！你——动作要慢，言语要善！

歌声响起。歌词是：

新娘的礼服还没有褪色，儿子成长进步让我快乐，

生活突然起了波折，一见钟情变成一见堵塞！

我需要一个转折，去开始我的人生和事业。

为什么我们出现分裂？是不是我产生了错觉？

是不是我当初搭错了车？！生活应该向前永远不停歇，

我需要一个转折，去开始我的人生和事业。

6，内，王老师家，日

六年后，金凤和娘家人——父母，哥哥，妹妹银凤——全家围坐。

王老师对金凤说：胡天亮打来电话，要我说说你，不要和单位的同事整天瞎混！带好孩子！还有单位解散转制。你什么打算？

金凤逐一看过家人的脸，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她似乎感到了一种被家里人审查，又似乎在接受自己人的援助。金凤微笑回答：妈妈！我用心着呢！你外孙挺聪明！回头你自己考考！

哥哥：说你和胡天亮的婚姻！他做了副乡长，要维护他面子！

金凤试图淡化，假装轻松地说：没有矛盾啊！

校长爸爸冷峻地说：说来听听，我们给你分析分析！

金凤坦然说：我们现在矛盾不大——不考虑离婚！

哥哥：真要离婚，你得彻底放弃儿子！免得新家庭中有前面家庭的影子——拖泥带水！

金凤紧张地望着哥哥。哥哥：那叫完全隔离，才会有新的幸福！

妹妹：姐！你要想好了！那侄儿子，很聪明的！

王老师：不得了！我家要有个离婚的女儿了！

校长爸爸：你妈妈是打预防针啊！这个——要一分为二！

金凤感激地望着爸爸，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王老师：那个不知道好歹的臭小子！委屈了我的宝贝姑娘了！

旁白：妈妈回娘家没有争取到自己想要的支援，反而陷入了巨大的矛盾。那以后我明显感受到爸爸妈妈在我面前言语少了。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入睡觉以后，他们的夜晚更加冷漠，更加漫长了！

7，内，办公室，日

夏天。李娇娥穿了件崭新的花衬衣，出现在胡天亮的办公室隔壁，探头探脑张望。

李娇娥见到里面有人，就问：胡天亮副乡长在这里吗？

里面的公事人员起身，热情地说：我带你去？

公事人员：你找乡长什么事？

李娇娥回答：我是他亲戚。有个事，来问一句话。

李娇娥进入胡天亮办公室的时候，胡天亮正在开座谈会。

胡天亮见到李娇娥，略微诧异。

里面的几个人见来了个女客，识趣地离开。

胡天亮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说：你找到这里，一定有大事！

李娇娥：我陪了你六年，终于熬出头！给你看一样东西！

李娇娥掏出一本离婚证放在胡天亮的桌子上：我离婚了，算不算给你一个惊喜？！

胡天亮顿时愣住了。李娇娥：死鬼——你不高兴？

李娇娥起身要去开门。胡天亮赶紧安抚：别！我高兴！非常高兴！我回去办离婚！我——离婚！

李娇娥：真的吗？你对金凤说要她等到六十，再离婚？

胡天亮：她——人是绝对的好人，就是要强！我一直压着！

李娇娥：放手吧！就现在！

胡天亮点头，脑筋急转弯似的：我一直死抗着，像个倔强的大英雄！跟她斗，也跟我自己斗。真的放手？

8，内，办公室，日

胡天亮拿起离婚证，翻来覆去审视真假，又扒开窗帘看看外面。

外面，有人注意到这里，正在朝这个窗户张望，见到这里窗户帘子动了，立即没事人一样走开。

李娇娥：三个月，离婚，再和我结婚。

胡天亮起身转了一圈，试探地：我不点头，你会怎样做？

李娇娥故意刺激他：你一定会同意。——我找李书记！告诉他这六年你怎样风流快活！怎样虐待老婆！——你就到头了！

胡天亮立即示意她打住：好了！好了！我听你的！

李娇娥再次询问：只有三个月啊！

胡天亮舒了一口气：好吧！——我还是觉得突然。为了儿子——我一直在崩溃的边缘。

李娇娥：可怜的金凤！换了我，要等到六十岁才去办离婚，我死的心思都有了！

胡天亮阴笑，发问：放过她？

李娇娥坐到胡天亮的大腿上：有我呢！积阴德吧！

胡天亮乘机转移话题说：还有好消息吗？

李娇娥：当然——我新买了房子，我们以后一起住！还有，我哥哥换了车。我接收了，七成新！以后你开！我——是不是很爱你！

胡天亮：看你说的——你把我套住了！好吧——温柔乡！

李娇娥摸着胡天亮的脸和头，说：戴上了王冠，你得王者归来！

胡天亮和李娇娥一起得意地笑起来。

9，内，金凤家，日

金凤接到芳芳电话：老同学——振飞！从上海回来了！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

金凤：老同学振飞！？快三十年没有见过了。他什么情况？

芳芳：又要结婚了！你知道新对象是谁吗？

金凤故意取笑：不会是你吧？

芳芳：瞎说！我同学的前妻！一个霸王婆！

金凤：哦？

芳芳：要么是不知道真相！要么瞎了眼睛！你到底去不去啊？

金凤：那，我去！

芳芳：你老公那里，我打电话去，给你请假！

金凤放下电话，摇摇头，苦笑。

晚上，在豪华“KTV”包房里，金凤见到了振飞，还有芳芳和另外三个同学。在和振飞对视的时候，她觉得对方高大，整洁。

二人相互只说了一句话。金凤说的是：大城市让你变化很大！

振飞回答：你也可以到大城市发展！——带了礼物！大家都有份！

金凤接过，是玉石貔貅。芳芳走过来，拿自己的比较，是玉镯子。

振飞点歌开唱，振飞唱到：再见吧，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有一天我重回故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振飞回头对金凤挑了一下下巴。芳芳就坐在金凤身边，见状，拉了一下金凤：有情有义吧——？

金凤手里抚摩玉貔貅，对芳芳说：暗恋女同学！

10，外，街道，夜

“KTV”房间楼下，胡天亮正在徘徊。

一个男声正在唱着：再见吧，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有一天我重回故里，来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胡天亮低头，又仰头，叹息，又驻足闭眼，神情矛盾而且沮丧。

一只脚迈动，另外一只脚迈步，是女人的皮鞋。

是李娇娥走过来。她站在身边胡天亮，倾听着，等待他说话。

胡天亮发现是李娇娥。胡天亮：金凤就在里面。

李娇娥：谁家没个人模狗样，衣锦还乡的亲朋好友？变化大了的，现身说教！再说，能够帮助你离婚！好事呢！

胡天亮看着李娇娥，理解了她的意思，重重地点头，说：走吧！

晚上，金凤回到家里，胡天亮正在等她，桌子上摊着一张纸。

胡天亮指了指，说：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

金凤拿起“离婚协议”看了看，说：放过我了？

胡天亮：强扭的瓜不甜！

金凤：是拉尿——把夜壶带回家了吧！

胡天亮震惊，金凤气愤地说：我早就知道了你都干了什么！

胡天亮语气缓慢地说：现在儿子上了大学！该了结了！

金凤无言，拿起笔，签字，两张纸，各签一次。她脸色坚强。

胡天亮收好一张纸张，留下另外一张，摔门而去。

金凤抽出头上的发夹，头发很凌乱，一会后，重新整理清爽。

金凤看着那张纸，说：自由了！——我要活的好好的！

120，外，小区道路，日

一辆崭新的大额头C型房车停在小区马路上，振飞和金凤正在往车子上搬运行李物品。

一位路过的邻居询问振飞：这就出发了？

振飞：对！去欧洲！

邻居惊讶：欧洲啊——！

越来越多的邻居出现在房车四周，指点着，称赞着。

金凤进入驾驶室发动车辆。二人继续聊天。

振飞振奋地说：去欣赏——诗和远方！

金凤满脸微笑着：我最初的理想是做一个贤妻良母，现在，哎——！你说我，我是回归了自我，还是升华了自己？

振飞：和我在一起，做回良母贤妻！前任不看好你——我看好你！You rise me up！

金凤：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同桌，你经常越过三八线！

振飞：不调皮的男孩没有出息，太死板的女孩也不行！要敢于进步！Gone with the wind！然后You rise me up！

金凤：想不到我们的儿女都到了恋爱结婚的年纪了！

振飞：我们所做的一切能够成为儿女们的榜样！

超超的旁白：妈妈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困苦，终于赢得了新的生活。妈妈是我前进的楷模。祝福我的妈妈！

淡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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