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场景：  街道     人物： 无     时间：白

刚刚升起的太阳照亮着这个城市，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生活。

镜头（真实镜头）检视着街道两旁的建筑，慢慢爬上一栋楼房，爬过其中的一个阳台。

2.场景： 家中      人物：顾笃    时间：白

镜头爬到屋内。

顾笃像往常一样洗漱，整理，吃早饭。

早饭之后，穿上灰色外套。

镜头悬在半空（真实镜头）。顾笃看了一眼镜头，便开门出去。

3.场景： 上班路上，公交车     人物：顾笃等     时间：白

顾笃乘公交车上班。他站在公交车上，看着上班的人们。

4.场景：公司       人物： 顾笃，同事们    时间：白

顾笃到了公司，进了电梯。刚要关电梯门，一个漂亮的女人急忙进入电梯。

女人：我是新来的财务部同事，请多多关照。

顾笃微笑点头示意，看着她漂亮的脸庞。

不久一会。

顾笃：你是月光里的人吗？

女人：（疑惑 紧张）嗯？不是。

顾笃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美丽的新同事直至电梯开了门同事走出去。

顾笃进了办公室。同事们也陆续来了，他们相互打招呼。只有邻座的同事向顾笃打招呼。

最后进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同事，口中称赞着女同事。

他们开始了枯燥无聊的工作。

（注：同事都西装革履，只有顾笃穿着普通灰色外套。）

5.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 ，杜菇    时间：夜

顾笃加班后很晚回到家。

看到对门的邻居，是一个美丽年轻的女人。她放下东西，拿着钥匙开门。

顾笃看着这个过程直到那女人进入房内。

他脱下外套一个人做饭吃饭。饭后他走到阳台，抬头望着月空，然后把目光移向隔壁的阳台。有灯光，窗帘被风吹动着，隐约能看到房内。充满神秘。站一会，坐到自己的书桌前开始写作。（旁边堆着一大堆自己的创作）

6.场景：上班路上   人物：顾笃，一位老人   时间：白

在走向公交车站的路上，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正在晨练，顾笃走向前去。

顾笃：你是月光里的人吗？是从月光里来的吗？

老人：（始终微笑着）月光？月光里怎么会有人呀。月光是地名吗？还是哪个单位？

顾笃：就是晚上的月光。

老人：年轻人月光里有什么人啊。

顾笃：可我觉得你是。

老人：（笑着）月光很美，我每天吃完晚饭总会在公园里散步，一抬头就能看见她。只要她肯出来。可我曾不见有什么人。

顾笃：（看着老人白发）她和你浓密的头发一样雪白。

老人：我的头发呀，二十年前就白了。今年八十多了，一根也没掉过，我每个月都要理一次呢。

顾笃：您看上去看上去很年轻。

老人；我每天都晨练，打打太极，跳跳舞。瞧，（指着不远处）那边的爷爷奶奶都在等着我呢。年轻人我要过去了。

顾笃看着老人慢跑着过去，自己也乘车上班去。

7.场景：公司办公室   人物：顾笃，同事，部门经理   时间：夜

已经很晚了，所有人忙碌的工作着，也抱怨着。

同事甲：看来今天加班又要到很晚喽。

同事乙：唉！是呀。肚子都快饿了，可是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同事甲：已经连续几天这样了。

同事乙：我的小宝贝还要等我做饭呢。

这时部门经理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所有人慌忙埋头工作着。他环顾

所有员工。

经理：好的！相同的工作，不知心情怎么样呢？我看今天的工作是做

不完了，不如明天再努力吧。 

同事甲：（胆怯）那现在是不是要下班了？

经理：（装严肃）不是！因为我们先去喝一杯再回家。

所有人都高兴着欢呼着，只有顾笃冷淡。

经理：现在就停下手上的工作吧，一起慰劳慰劳自己。

同事丙：是不是您（指经理）请客呢？

同事们鼓动着，请求着。

经理：好，是！不过不要再邀请别的部门的同事了，我怕把我吃穷了。

同事丙：那我们走吧。

所有人都放下工作准备出去，唯独顾笃坐在原位。邻座的那个女同事看到他。

女同事：你还不动作，一起去呀。

顾笃：我就不去了。

女同事：我们同事快半年了，还没有一起吃过饭呢。为什么每一次聚餐你都不去呀，都已经下班了。

甲    ：因为我还有事，所以……下次吧。

女同事：（失望）好吧。

所有人都到办公室门口，经理看到顾笃还在坐着。

经理 ：快点呀，为什么还在呢，我们是一个集体。

顾笃：（忸怩）嗯，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中年男同事：他不去就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走吧。

所有人都走了，经理看了顾笃一眼也走了。顾笃收拾了好东西，回家。

8.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        时间：夜

顾笃一个人回到家，吃了饭。

饭后顾笃来到镜子前，看着自己。

他躺在床上关灯睡觉。睡梦中打开灯走向书桌写起来，然后又回到床上。不一会，又打开灯写起来。一直到深夜才安睡。

9.场景：公司办公室  人物：顾笃，中年男同事  时间：夜

同事们陆续走了，只剩顾笃和中年男同事在办公室。男同事在打电话，顾笃注视着他。等他挂上电话，顾笃起身走向男同事跟前。

顾笃：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男同事侧坐着甲站在他身旁。

男同事：你不是问过了吗，我不是月光里的人。

顾笃：那段对话是三个月前了吧。

男同事：对，那是…我们最近一次对话吧。

顾笃：我想问另一个问题。

男同事：问吧。

顾笃：你喜欢我吗？

男同事疑惑，不知所措，没回答。

顾笃：你想到哪去了，我是在正经的问你。或许是我问的方式不对，你对我感觉如何，你喜不喜欢我？

男同事：说不上喜欢与不喜欢，没感觉。

顾笃：好吧，该你问我了。

男同事：我没打算问你什么。

顾笃：我知道，你问了我才能告诉你……我对你的想法。

男同事：（提了一口气看着顾笃，不情愿）你喜欢我吗？

顾笃：（悲愤）我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激动）你每天都在厕所里抽烟，烟雾缭绕。楼下就有吸烟区，为什么不去。我天天都能闻到烟味。你总是在领导面前拍马屁，阿谀奉承，无所不用其极的排挤同事，勾心斗角。对了，你刚才是和女同事打电话吧，你和公司的女同事都发生了关系吧。算了，那些不关我的事。可是你在背后议论我，诋毁、挖苦、讽刺，说我怪物、病态，你在每个同事面前都说过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们几乎天天见面，同一家公司，同一个办公室。我们的办公室才离多远，两步就到了。这是你的乐趣么？你每天拿着这些过活吗？你才是病态！

男同事：你憋了很久了吧。

顾笃：对，也许我不应该放在心上。

男同事：（转过椅子正对着顾笃）需要我道歉吗？

顾笃：你算什么，怎会影响我的生活。

顾笃说着离开。等顾笃走出办公室，男同事在原位。

男同事：（小声，轻蔑）怪物……

10.场景：住处     人物：顾笃，杜菇     时间：白

顾笃回到住处，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这时杜菇从楼上走下来。顾笃放慢脚步看着杜菇。杜菇没在意，匆忙下楼。顾笃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等着杜菇。一会，杜菇提着东西回来。顾笃看着杜菇一步一步走上来，杜菇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杜菇低着头，抬起脚步走上楼去。

11.场景：路上     人物：顾笃         时间：白

顾笃在车站等公交车。

公交车停住他面前，旁边的人上了车。顾笃从口袋里拿硬币，另一个硬币带了出来，掉到地上。硬币滚了出去。

硬币滚动着，变成了一只蝴蝶飞舞。

所有人都上了车，司机见顾笃看着硬币发呆，就关了车门开走。

顾笃一个人在原地。蝴蝶又变成了一个纸飞机向前飞着。

纸飞机又变成了一只飞鸟，飞鸟化成了一阵烟雾，消散了。

硬币停在了路边，顾笃才回过神来。

12.场景：公司办公楼 人物：顾笃，同事，公司总经理等  时间：白

办公室里有人在工作，有人在聊天，有人在打电话。

邻座女同事：（打电话）没时间呀……明天可能会加班哎。去旅行？我们又不是学生，有暑假寒假。最长的假期呀，可能要到过节吧……

这时公司的总经理来了，后面跟着部门经理和秘书。他瞪着一旁聊天的三位同事，同事们怯怯的回到自己办公桌。然后走到正在讲话的邻座女同事旁。

总经理：（严肃）你在干什么（女同事慌忙放下电话）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怒视着女同事，部门经理也地下头）。

大家都在认真的工作，只有顾笃看着这个过程。总经理从顾笃身边走过并瞅了他一眼。

顾笃：她打电话怎么了。

总经理在顾笃身后停住。

总经理：（坚决硬朗）上班时间不准打电话聊天。

顾笃：如果她把工作做完了呢？

总经理：她可以做其他的工作。

顾笃：做你的工作吗？那你应该把你的薪水的给她。

总经理走近顾笃，面色凝重。

总经理：她是公司的一员，应该全心全意的工作。这样公司才能强大，获得更多产值才能实现她的价值。

顾笃：价值，她的价值是为你的梦想而奋斗，为实现你的愿望而努力，她的价值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没思想没感情没有自己的生活而体现出来的忠诚，努力工作？

总经理：她是和公司紧密在一起的！

顾笃：讲得多漂亮，说简单不就是雇佣关系吗。为什么同一家公司，有人可以拥有不同颜色的豪车，而有人辛苦几年还不了房贷。

总经理：我听说过你，来公司半年，特立独行，被人说是怪物。大道理蛮多的啊！（顾笃看了一眼中年男同事）你刚才为她的错误辩解吗？

顾笃：对，是的。

总经理：什么原因？对公司不满，对我不满？

顾笃：也没其他的原因，自然而然我就这么做了。

总经理：好吧，我们公司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

顾笃：（从椅子上站起来）噢，这正是我想要的。你做了一件让我感激的事。

说完转身就走。

总经理：（大声）请把你的东西带走。

顾笃：那些东西留给自私贪婪虚伪的你吧。我只要把我的自由带走。

办公室只剩敲键盘的声音。顾笃推开公司的一个个门，走出公司。走到路上。

13.场景：街道，露天小吃摊  人物：顾笃，摊主等   时间：夜

顾笃一个人在路边走着。

看到旁边一家小吃店，就要了一份炒面。旁边有几个人喝着聊着，摊主忙碌着。

吃完炒面，摊主一边收钱一边收拾顾笃吃完的碗筷。

顾笃：你幸福吗？

摊主：还好。（把钱收好碗筷放一边又拿起抹布擦着顾笃坐的桌子）

顾笃：你劳累吗？

摊主：（微笑）还好。

顾笃：你一个人生活？

摊主：对。

顾笃：你多久没抬头看一下月光？

摊主：我每天都摆摊到很晚，抬头看一眼月光，说实话真的很少。要不要打包一份带回家当宵夜？

顾笃：不用了。

摊主继续炒着食物。顾笃看了摊主一眼然后离开了。一个人走在路上。

14.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母亲     时间：夜

顾笃正在写作，只能听见钟表在走动声。

这时传来敲门声，顾笃放下笔去开门，是顾笃的母亲。

顾笃：妈。

母亲：（走进房内）吃饭了吗？

顾笃：吃过了。

母亲：（看了看房子）不知道你有什么可挑剔的，非要分开来住。为什么住在这样简陋的房子。

顾笃：这里比较便宜，安静。况且只是我一个人住。

母亲：（在屋内走动）明天要上班吗？

顾笃：嗯……

母亲：嗯，是什么回答。

顾笃：不用上班。

母亲：是假期，还是以后都不用上班？

顾笃：（看着母亲）您都知道了。

母亲：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我要不问，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了。你这是为什么！这几年你都换了多少工作了，有十来个了吧？

顾笃：十三个。

母亲：你觉得光荣吗？值得炫耀吗？你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让我操心呢？好好工作，成个家不好嘛！为什么把自己的生活搞得那么糟呢。

顾笃：我一点都不觉得糟。我现在很好，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生活的环境，自己的感受……我有自己的选择。

母亲：你的选择是和妈分开住。我不想没了你爸，再离开你。（伤心流泪）这是关心，我希望你好。你从小就是一个让人担心的孩子，和别人不一样。我多么希望你能和别人一样健康成长。我多怕你受伤。长大了你还是和别人不一样，我怕你不能好好的生活。

顾笃：你不应该把你的思想强制给我，我应该按照我的方式生活。

母亲：那我呢？你就不在乎我这个妈了吗？我就不能为你考虑吗？

顾笃：我在乎，你对我当然重要！但不能束缚我，让我自己去生活。

母亲：（擦干眼泪轻声的）我没你那么任性，也没你那么固执，我还是走吧。

母亲离开了房间关上门，走下楼。顾笃走到窗户旁看着母亲的背影在路边拖着。直到母亲消失在黑夜中。

楼下一辆汽车停了下来，杜菇从车里出来。是一个男人载她回来。杜菇上了楼。

顾笃打开门站在屋内等着。杜菇慢慢走上来，顾笃看着杜菇，杜菇也看到了顾笃。杜菇打开门进了自己房间，顾笃才把门关上。

（注：开车的男人和顾笃长得一样，穿着不同，顾笃看不到那男人的脸。）

15.场景：路边    人物：顾笃，乞丐     时间：白

顾笃自由没负担的走在街道上。

看到一个乞丐，蓬头散发，凌乱的胡渣。穿着一个破旧的绿军装，用布条做的腰带。一只脚光着，另一只穿着破布鞋。顾笃站在乞丐面前，乞丐用一只手敲着摆在面前的破铁腕。

顾笃：（蹲下）你是月光里的人吗？

乞丐：（用手指着破碗）五毛钱能买个馍，一块钱能买俩，给个十万八万的，馍白又大。一块钱能买俩五毛钱只能买一个，多了不给。你弄啥来，带芝麻的，我怎么知道……（顾笃站了起来看着乞丐嘟囔着）别说了你对，你对，你能逮蚂蚁。（乞丐突然傻笑着）蚂蚁两个腿，三个腿，我都知道。干什么来，干什么来，明个买个新的。四毛钱买个馍……

顾笃在嘟囔声中同情而又失望的离去。

16.场景：路边    人物：顾笃，杜菇     时间：白

顾笃从乞丐那离开后准备回家，在街角碰到了杜菇，便向前走去。

顾笃：很少在白天看到你

杜菇没理会，只是看了顾笃一眼。

顾笃：你是月光里的人吗？

杜菇：（停下来）你是不是每天都偷窥我？

顾笃：我没有偷窥，我是毫无掩饰的看，正大光明。也不是每天，因为有时会看不到你，我也想每天都可以见到你。

两人对视很久。

顾笃：我很期待你向我说的第二句话。

杜菇什么也没说，向前走去，上了楼。

17.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       时间：夜

顾笃全裸身体坐在书桌前，一边思考一边写着。

他放下笔在房间走动。站在钟表前看着秒针一秒一秒走动。又回到书桌前发呆。他在旁边一堆纸稿里翻找，拿出了一个剧本。

18.场景：电影公司   人物：顾笃，编审甲   时间：白

顾笃拿着准备好的剧本向一家电影公司投稿。顾笃在一间接待室等了很久才有一个人来。

那人随便翻了几页。

编审甲：你以前在哪个公司工作过？

顾笃：很多公司，基本上什么都干过。

编审甲：我指的是影视公司。

顾笃：没有过。

编审甲：你有投过作品吗？

顾笃：有过，不过已经是几年前了。

编审甲：有被用过吗？

顾笃：没有。

编审甲：为什么？

顾笃：我不知道，也许他们不识货。

编审甲：（讥笑）他们不识货？

顾笃：我在等你给我个机会。

编审甲：我们有很多剧本。

顾笃：好剧本不多吧？

编审甲：（讥笑 看着顾笃）好剧本？

顾笃：你刚才应该认真的看，而不是随便翻一翻。这样就不会错过一个好剧本。你不能用这种方式对我。

编审甲：（身体向前面对顾笃）我已经用委婉的方式拒绝你，你为什么要挑明。

顾笃：我只是希望你认真的看一看，或者给你们的老板，导演。我了解过你们公司一年拍了几部电影，大部分票房与投资持平，少有盈利。我想是没有好作品。你们公司要以何种方式生存下去。

编审甲：（激动）你确定了解？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怎会用那种高傲自负的姿态来谈论电影！

顾笃：这不是自负，是自信！

编审甲：你算什么！你可以走了。

顾笃：（看着编审 一丝泪光）真可惜。

顾笃转过身要走。

编审甲：把你的纸拿走，以免被人扔进垃圾桶里。

顾笃从桌子上把剧本拿走，眼里闪烁着泪光。

19.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     时间：夜

顾笃回到家，打开门，开了灯，倚在门后开始啜泣。

他走到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眼泪。

顾笃：你为什么要哭泣？这样你就哭了，你太脆弱了……你为什么要哭泣……

顾笃裸着上身来到阳台。正直明月当空，他抬起头望着月亮，脸上还有泪水。他闭上双眼，过了很久很久。月亮从东边移到了西边。他睁开眼来，夜晚比之前安静。他看到杜菇的窗台还有光，微风吹动着窗帘。

这已是下半夜了。

20.场景：电影公司   人物：甲，编审乙    时间：白

顾笃去了很多影视公司无果，来到一家。

两人握了手坐下。编审乙认真的看着剧本，顾笃讲述梗概。

顾笃：这是一个科幻片。人处在不同的空间，这些空间交织在人的意识上，主人公用大脑中的粒子重构这些空间，使宇宙万物根据人们的意识变动。主人公在各种空间内遭受不同挑战，这些挑战的结果都被附着在宇宙的曲线中。那些千年前死去的人，百年前死去的人，昨天死去的人根据大脑中粒子思想运动的痕迹而复活。主人公自我斗争，解释宇宙与人的关系……无穷大与无穷小重叠………人类可以用情绪思想来影响控制宇宙……

编审乙看了顾笃一眼。

顾笃：我没打扰到你看剧本吧。

编审乙：没有。

沉默了一阵。

顾笃：中国没有科幻片。

编审乙：对，确实没有。

顾笃：你知道最近的一个敢于想象的人是谁吗？

编审乙：谁？

顾笃：吴承恩。人神佛，天堂地狱，妖魔鬼怪……

编审乙：那是神话。

顾笃：可都是想象力呀。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应该…套一句话，解放思想，敢于想象。我就不批评那些古板无聊的编剧了，他们什么也写不出……鲁迅说过：没有冲破一切传统思想和手法的闯将，中国是不会有真的新文艺的。

编审乙又瞅了顾笃一眼。

顾笃：可以拍吗？

编审乙：（放下剧本）一个剧本要拍，要经过制片、导演、而且要组织剧组，选演员等一大堆，不是说拍就拍的。况且我只是粗略的看一下，我还要花时间仔细阅读，还要给公司看，讨论。总之不是简单的事。

顾笃：（失望）我知道……还有这剧本是我写的没人比我更了解它，更懂得诠释它，所以我可以去导演，和主演。

编审乙：（再一次看着顾笃）我会留意的。不过要看看这第一步能不能走好。嗯……你可以先走了，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

顾笃：好，要保护它（指剧本）。

编审乙：我会的，如果它是一条鱼我们当然要会打渔的渔夫。

顾笃：谢谢你。

编审乙点头。

顾笃拿着其他剧本又去了几家。

21.场景：街道    人物：顾笃，摄影师   时间：白

顾笃提着带有剧本的包，走在街上。看到一位摄影师在路边（趴在摄影架）拍着东西。顾笃走向跟前。

顾笃：你在拍什么？

摄影师：（起身）你看了才知道，每个人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也不同。

顾笃将身子探过去看着照相机里的人群。

摄影师：你看到了什么？

顾笃：人群。

摄影师：你看到了什么？

顾笃：人群。

摄影师：你看到了什么？

顾笃：人群。

摄影师：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世界，一个虚幻的世界，什么都没有。

顾笃一直探着身看着。

顾笃：真的什么都没有？

摄影师：可能视界太窄，我没见过其他。

顾笃：人群，我能听到他们讲话。有人悠闲有人匆忙。他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要干什么？不知有何意义，但真实存在。也许有人在这样看着我们，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叫什么名字。他们也不在意，就像我们不在意他们一样。（轻声）你是月光里的人吗？

摄影师：（目光从人群中移到看照相机的顾笃身上）什么？

顾笃：你是月光里的人吗？

摄影师：我是镜头里的人，就像你说的，也许有人在这样看着我。

顾笃：可你就在我身边，我的手还触摸着你的相机，你还和我对话，我听得很清楚。

摄影师注视着顾笃，然后把顾笃推到在地，包里的纸稿被风吹向人群和马路中间。两人对视着。

摄影师：我以为你会发怒。

顾笃：和你交谈我内心不知道多么喜悦。

摄影师：为了那些纸呀，我以为你会疯狂的去追逐。

顾笃：不值得。

摄影师：你不担心它们会丢掉？

顾笃 ：丢掉的只是纸，那些东西还会跑到我的脑袋里。写下来只是为了别人不用把我的脑袋打开就能看到那些东西。

摄影师收拾脚架要走。

顾笃：为何不拍一张就走？

摄影师：没什么可拍的。

顾笃：可以拍我，我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们相遇也是这宇宙时间内最伟大的奇迹。

摄影师没理会顾笃，远去。顾笃站在原地，背后是人来人往。

22.场景：住处     人物：顾笃，杜菇     时间：夜

顾笃在屋内徘徊。

又站在阳台看着杜菇的窗户。

在杜菇的门口徘徊，最终敲了门。杜菇开了门，美丽的站在杜菇面前。

顾笃：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杜菇：我已经吃过了。

顾笃：那喝杯茶呢？

杜菇微微点头。

两人拿着茶杯在门口靠着墙，喝着茶，沉默着。

直到杜菇把茶喝完。

顾笃：我帮你再倒一杯吧。

杜菇：不用了，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杜菇把茶杯给了顾笃，关上门。顾笃拿着杯子站在门外。

23.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编审乙     时间：白

顾笃接到编审乙的电话。

24.场景：电影公司     人物：顾笃，编审乙     时间：白

顾笃来到电影公司坐下。

顾笃：怎么样？

编审乙：先放一放。

顾笃：什么意思？

编审乙：公司有公司的计划。

顾笃：要等多久？

编审乙：你要知道有些电影从筹备到拍摄有几个月，几年的也有。况且你的作品还没定下来。先等一等。

顾笃：（着急）三个月？一年？三年？十年？

编审乙：不知道你为何这么着急，你应该实际一点，也别那么自信！

顾笃：（激动）为什么戏院那么多烂片，却不拍好作品。

编审乙：你这么着急缺钱吗？

顾笃：（站了起来）我缺一百亿！那样我就不用在这费口舌了，我就自己拍了。

编审乙：那……你就另谋高就吧。

顾笃看着编审乙，呼了一口气离开了。

25.场景：街道     人物：顾笃，母亲   时间：白

顾笃在路上遇到了母亲。两人坐着长凳上，母亲放下买的菜。

母亲：你在找工作？

顾笃：不是。

母亲：（看见包里的纸稿）家里还有你以前写的不拿过来吗？

顾笃：不用了，留在那吧。妈，你一个人还好吧？

母亲：用不完的退休金，经常和那些阿姨们打打牌，在合唱团唱唱歌。

唯一担心的就是你。

顾笃：你不应该担心，那会破坏你的生活。

母亲：可你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呀，而且是很大一部分。

母子沉默一阵。

顾笃：我多希望你不爱我，那样你生活中就不会有担心操劳的事了，我也不会看到你对我失望的样子。

母亲：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就像你爸刚去世的时候，我感觉灵魂被掠夺了去。后来我就没这感觉了，因为我觉得你爸一直在我身边，只要我还爱着他。每晚我都回想我们的过去，很开心，非常乐意去回忆留恋。如果让我不再爱了，我会很难受，不知道该依靠些什么。一旦回忆起，就感觉将要发生似的，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所以，孩子，别这样说。

顾笃沉默着，忧伤着。

母亲：（拿出一袋菜）这是我刚买的菜，你拿一点。有空回家一趟吧，不是很远。你也很久没吃过我做的菜了。

母亲放下一袋菜就离开了，顾笃默默的看着。

26.场景：杜菇房内   人物： 杜菇，顾笃   时间：夜

顾笃站在杜菇门外，犹豫中敲了门。两人像上次那样对视。

顾笃：我……抑不住……要见你的冲动。

杜菇：（微笑）喝茶？

顾笃笑着。

杜菇：我想喝酒，好吗？

顾笃：可我没酒啊。

杜菇：我有，可以陪我吗？

顾笃带着惊讶与喜悦跟着杜菇进入房间。

顾笃：你经常喝酒？

杜菇：（拿酒）并不是经常，想起来才喝。你呢？

顾笃：我几乎不喝，我怕会影响我的思考，想象。如果喝醉了还会在别人面前出丑。

杜菇：听起来你好像时刻要做什么事一样。

顾笃：也没有。

杜菇：人家都说喝酒能壮胆，激发潜能，助兴，也可以忘掉一切。你醉过吗?

顾笃：没醉过。

杜菇：那你应该醉一次。

顾笃：今晚吗？能进你的房间已经是我意料之外了，还要大醉一场？

杜菇：（笑着）恐怕我这儿的酒也不够你醉的，我只是随便一说。

杜菇把倒好的酒给顾笃，两人笑着，喝了一口。

顾笃：我原本以为你话不多。

杜菇：你了解我？

顾笃：不了解，也不了解你为何愿意请我进来喝酒。

杜菇：你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

顾笃：不一样，你了解我？

杜菇：不了解，关于你的任何我都不了解，只知道你住在哪。（两人笑着）你什么时候住在这的？

顾笃：这也是我想问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住在这，给我的感觉是很久，久在我之前。也好像是突然之间。每次回到家全世界只剩下我，整个房间也是这个世界的全部，有一个地方让我感到神秘，使我好奇，向往。就是在。（来到窗前指着）窗户总开着，晚上灯总亮着，窗帘总被风吹着，有时向里拂动，有时向外。我会看着入神，并想象女主人的样子，她的仪态。有时在镜子前扎着马尾，有时盘起头发喝着咖啡看着书，有时散着头发走来走去。

杜菇：那应了我的直觉。总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厨房、客厅、卧室，那双月光一样的眼睛无处不在。

顾笃：你为什么用月光形容那双眼睛？

杜菇：（相互看着对方的眼睛）清澈、神秘、温柔、亲切、静谧。

顾笃：你喜欢被那样盯着吗？

杜菇：我只能像陈述事实一样陈述出来，无法用喜欢不喜欢来判断。

两人又喝了一口，在屋内走动。

顾笃：你的爱好呢？

杜菇：我喜欢音乐，她和酒一样令人沉醉，让人成瘾。这个世界不能没有音乐。你呢？

顾笃：音乐也是我的至爱。她是振动，是运动，是流动的物质。她会和我融为一体，无法阻止她进入我的身体，然后不可抑制的从我的身体里喷发。不是我离不开她，是她离不开我，一旦离开我她就无法生存。她时忧伤哀怨，让人心疼，时欢快激昂，让人振奋。

杜菇：你会唱吗？

顾笃：当然会，你呢？

杜菇：只会哼。

顾笃：哼？

杜菇：我通常记不住词，只能哼。

顾笃：那是怎么哼的。

两人笑着，杜菇一边哼着一边走动。顾笃看着听着。

等着杜菇哼完一段。杜菇有些害羞。

顾笃：你的房间一直这样吗？

杜菇：什么？

顾笃：颜色单调，陈设简单，没有丝毫刻意。

杜菇：它们（指陈设）总是沉默着，只有我在这穿梭，脚步声，咳嗽声，开门关门声。它们像观众，时刻观看我上演的生活，不过没有反应。所以我开着窗户，希望风能唤醒它们，给它们一丝生机，即使很失望，也能听到风声风动。

顾笃：为何不扯开窗帘，那样风会大些。

杜菇：扯开就开不见风了。

杜菇：（看着杜菇）你的过去呢？

杜菇：（看着顾笃）你好想象，就帮我想象一个能发展到现在的过去吧。

两人又和了一口。杜菇带着顾笃走进厨房。

杜菇：有时候我会花一个下午准备晚饭，在别人看来是一种麻烦，可我却看成一种乐趣。

杜菇：乐趣在哪？

杜菇：就像给它们（指食材）准备葬礼。（顾笃看着杜菇）那些芹菜、菠菜、南瓜、猪肉、牛肉、鸡蛋。它们生而无人知晓，死也顺应天理。给它们整理遗容，切成丝或块。然后把它们推进焚烧炉，并不是焚烧殆尽，而是让它们变得美味。再把它们送上桌，也就是它们的墓地。人们再给它们立了碑，好吃，难吃。整个过程充满乐趣。

顾笃：它们愿意吗？

杜菇：没人愿意死，当然，生也不是它们的意愿。

顾笃：你为何要跟我谈论生死？

杜菇：（笑着）没有，那只是比喻。

两人把酒喝完，放下酒杯，杜菇带着顾笃走进卧室。

顾笃：你的闺房和我想象的一样温暖。

杜菇：可我觉得冰冷。

顾笃：你的美足以融化这一切。

两人深情相对。

杜菇：可是，却没有……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顾笃深情地看着杜菇慢慢靠近，两人拥抱在一起。越拥越紧。两人闪烁着泪光。

杜菇：一下子这房间……就……

顾笃：这是我自小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拥抱……

杜菇：虽然陌生，但温暖………也渐渐熟悉。在我心脏的右边还有一颗心在跳动。

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外面月亮，明亮。

27.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     时间：白

早晨，顾笃醒来。来到阳台看着楼下的人群。

又看一眼杜菇的窗户。然后在书桌上写作。

放下笔，又在钢琴旁弹奏。在屋内徘徊很久，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拿着剧本出去了。在锁门时看了一眼杜菇的门。

28.场景：咖啡店外    人物：顾笃，编审丙    时间：白

顾笃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着。

编审丙来到坐了下来。

顾笃：你要喝什么？

编审丙：不用了，（拿起放在桌上的剧本）这是你写的剧本？

顾笃：对。

编审丙读了起来，顾笃喝着咖啡看着。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编审放下剧本。

顾笃：你看完了？

编审丙：恩。

顾笃：（坚定的看着编审丙）谢谢你能读完。

编审丙：我可以一目十行。每个星期我都会读完两本书。何况是这字数不多的剧本。

顾笃：你很喜欢读书。

编审丙：对。

顾笃：这个……剧本怎么样？

编审丙：佳作。相信我，因为我本身也是个编剧。

顾笃：噢？你写过哪些电影？

编审丙：电影没被拍过，和同事……一起写过多部电视剧。

顾笃：你现在有多少个剧本？

编审丙：十个。

顾笃：你在你们公司几年了？

编审丙：五年了。

顾笃：你在你们公司五年了，你写了十个剧本，一个都没拍，让你去写电视剧？

编审丙：这些对我们来说是艺术的东西，对那些自诩是企业家的商人来说是商品。编剧……（有些哽咽）是……一部电影最重要的创作者是编剧和导演。但是……没人重视编剧。

两人沉默一阵。

顾笃：这个剧本你打算怎么做？

编审丙：我会带回给公司看。

顾笃：然后像你十个剧本那样。

编审丙：那也应该试一下，这是个好作品。

顾笃：（手去拿剧本）谢谢你能来。

编审丙：我不想错过每一个好剧本。

顾笃：那些商人可没有你这么想。你应该换公司。

编审丙：或许应该再努力。

顾笃：我没有你那么有耐心。

编审丙：我可以介绍你到公司工作，那样可以碰到很多导演，制片。

顾笃：打卡上班的日子我受够了。

说完拿着剧本起身便走。

编审丙：我们可以交流创作！

顾笃：（回头）真的谢谢你。

29.场景：路边商店   人物：顾笃，店主    时间：白

顾笃消沉的走在路上。

路过商店，驻足一会，进了进去。

顾笃：我想要瓶酒。

店主：什么酒？

顾笃：最烈的酒。

店主拿了酒给他，塞进装剧本的包，回家。

30.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    时间：夜

顾笃回到家中。找来杯子，到了一杯一口喝下。又在屋内走动，一杯一杯的喝着。他坐在书桌旁，看着剩下的半瓶，对着瓶一口喝完。在桌上抖着酒瓶，慢慢趴在桌上睡了下去。

31.场景：街上     人物：顾笃          时间：白

顾笃一个人孤独的走在路上，在城市中游荡。

32.场景：路边     人物：顾笃 小女孩   时间：夜

顾笃一直游荡晚上。

顾笃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蹲在路边的墙边哭泣着。小女孩眼前是一汪水，里面倒映着月亮。小女孩手里有一个小木棍，不时的拨动那汪水。顾笃走到小女孩面前。

顾笃：你是月光里的人吗？

小女孩没回答，依然哭泣着。

顾笃：（坐在小女孩身边）你为什么要哭泣？

小女孩看了顾笃一眼，没回答。

顾笃：（看着水里的月亮）我从小也爱哭，长大还保持着这个习惯。受到委屈，遇到伤心总是躲在一个角落里哭泣。有时候什么原因都不为，就是想哭，哭比笑舒服得多，也容易得多。你是否这样？

小女孩：大人们从不顾及我们的感受，难道不爱我？不爱我为什么还要生我？

顾笃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我爸爸对我十分冷漠，总用冰冷的带有嫌弃的眼神看着我。而我的妈妈总对我又打又骂。我总感觉我是多余的，可他们为何不把我丢掉。等我每次流完眼泪回到家，他们连问都不问我一下。你的爸妈呢？

顾笃：我童年时就失去了父亲，记忆中父亲几乎就没出现过。母亲深深的爱着我，我也深深的爱着她。但是这种爱在我长大后就变了……

小女孩：你有女儿吗？你爱她吗？

顾笃：没有，我还是和你一样只能用眼泪承受一切的孩子……这么晚了，你该回家了。

小女孩：反正有没有人关心我。

顾笃：那就应该自己爱自己。回家吧，至少不会像外面这么冷。

小女孩：嗯，那你呢？

顾笃：对我来说，这还不算晚。

小女孩：那我回家啦。

女孩站起来，离开了。顾笃还坐在那里。

33.场景：路边     人物：顾笃 等    时间：夜

顾笃依旧在街上忧伤孤独的走着。月光明亮。

他走到一个拐角处，看四周无人，便在墙边哭起来。

时而掩面，时而甩手，时而转头，时而仰面朝天，时而作女人状，时而抽搐，时而忍，时而放。（带有表演性的哭）

直到一个人从他身边走过，看到了他，他才停止哭泣。擦了眼泪，略带有羞地离去。

34.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    时间：夜

顾笃回到家中，便到镜子面前看着自己。

之后坐在书桌旁，先是发呆，后趴在桌上，咬着桌上的纸，手里揉搓着。翻来覆去。并把桌上的纸稿推撒了出去。

他来到阳台看一眼月光。又从柜子里拿出早就买好的碳，放在盆里点了。

他平躺在床上，这时烟已经冒起来。他慢慢入睡。

35.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    时间：白

早晨，盆里的碳已成灰。

顾笃醒来，他走到碳盆旁看着已成灰的碳渣。又走了几步，看到窗户没关，还有微风吹着。失望。

顾笃从衣柜里拿了几件内衣，放在手提包里。他锁上门，下了楼。

房内只剩昨天退在地上的纸，还有烧完的碳。

36.场景：火车上    人物：顾笃等      时间：白

顾笃乘上火车。看着车内的乘客和车外的风景。风景从车窗外划过，也逐渐远离他的住处。

37.场景：乡村农家乐      人物：顾笃    时间：白

顾笃来到一个乡村农家乐，住在农家庭院里的一间客房。这里有人很多，风景优美。

38.场景：乡村农家乐 ，山上 人物：顾笃等  时间：白

第二天，顾笃走出房间，看到游人在玩各种农家游戏。他驻足看了会。

顾笃远离了人群，来到一个半山腰上。看到有连绵的山，也有农田。

顾笃欣赏着这田园风光。来到一颗孤零零的大树前，仔细看着大树。他模仿者大树站着，同大树一起欣赏眼前的景色，直至夜晚。

39.场景：山上      人物：顾笃    时间：夜

明月当空，繁星点缀，顾笃依然模仿大树站着，纹丝不动。

40.场景：山上     人物：顾笃   时间：白

早晨，顾笃与大树一同迎来日出。当太阳逐渐升起来时，顾笃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41.场景：农家乐客房  人物：顾笃，中年女老板 时间：白

顾笃在客房中苏醒。这已到午后。他起身走到窗前，这时女老板端了食物进来。

女老板：你醒了，我是这家农家乐的负责人。

顾笃转过身，点了头。

女老板：吃点东西吧。

顾笃：谢谢。

女老板：你昨天晚上没回到房间，今天又被人发现你倒在上坡上，本来不该问游客的行程，但为了安全，还是要关心一下。

顾笃：噢，昨天……到处游玩，后来迷了路。

女老板：为什么会倒在地上？

顾笃：可能……在晚上找路绊倒石头了吧。

女老板：你被人发现时并未受伤，只是晕厥。所有没送你去离这很远的医院。

顾笃：我很好，没事的，只是有点累。

顾笃坐着喝了一口粥。

顾笃：这粥很好喝。

女老板：我想你是饿了。已经到下午了，你就别处去玩了。这些粥你先垫着，晚上尝尝我们这儿的农家菜。

顾笃：好。

女老板：那你休息吧。（离开房间关了门）

42.场景：农家院内   人物：顾笃，女老板等  时间：夜

游客们在院中吃着喝着玩着。另一边厨师在一旁的厨房里做菜。女老板招呼着，看到顾笃走出来，便上前。

女老板：你的同伴呢？就你一个人？

顾笃：我一个人。

女老板：有时一个人蛮自由的。如果不介意，厨师们抄完那两个菜，和厨师们一起吃吧。

顾笃：（犹豫）好吧。

顾笃和四五个农家乐员工坐在一起吃饭。

女老板：你是做什么的？

顾笃：我没在工作。

女老板：不工作也好，可以到处走走看看。

顾笃：对，去一些没去过的地方。

女老板：为什么不跟家人或朋友一起。

顾笃：一个人就不会被其他人的意见左右，想去哪就去哪。……（看着游客）你们这生意不错。

女老板：城里人都想体验农家生活，到了节假日会更多人来玩。（夹了一块肉）来尝尝我们这圈养的野味。

顾笃：谢谢。

43.场景：农家乐     人物：顾笃     时间：白

顾笃到处走了走看了看。

44.场景：农家乐住房走廊  人物：顾笃，女老板  时间：白

已到下午，顾笃游玩过后回到住房。经过一条走廊，走廊两边挂满了画，他停下来欣赏。当顾笃凝视一幅画时，女老板无意间看到他看画，走上前来。

女老板：你喜欢这些画？

顾笃：（看到女老板）嗯，这些画非常漂亮……非常……美。

女老板：现代人可以用各种摄影工具拍摄，很少再用画的方式画下景物。

顾笃：（盯着画）那些机器只能拍出自然界已有的景物。但是画家能画出这世间没有的景物。就像这些画，自然界很难找到。我能问这些画从哪里买的吗？又是出自哪位画家之手。

女老板：这些不是买的，是一位游客留下来的。

顾笃：能给我讲讲他吗？

女老板：（走到画前看着画）他四十多岁，背着背包。总是从包里拿出纸和不同颜色的笔，走到哪画到哪。不过他画的景物和他看到的根本就不一样。我们就问他为什么会不一样，他就指着原有的景物让我们盯着看。他说：你放松，集中注意力，看久一些就能看到我画的画了。我们在这几十年了，每一寸都知道。我们不懂他的话。他还说：你知道一棵树上停留过多少只鸟吗？试想一下它们停留过的痕迹，还有起飞时划过的痕迹，多么不同。试想一块大石头上有多少人在上面歇息过，情侣、青年、老人、小孩、孤独的旅客、画多么丰富。你应换个角度去看。或试着闭上眼睛，原有的景物变得飘忽不定，逐渐模糊。你试着努力还原，这时景物慢慢从一个条纹逐渐扩散变得清晰。记忆只是底板，而生命力不断喷涌。然后你睁开眼原来的景物在你面前，可和你闭眼时的景物有了很大差别。这时你便青睐你闭眼时的景物要找回来，我便画了下来。之后总以为这个景物会在某处，然后我去找以便身临其境。

顾笃：原来这些画是这样来的。

女老板：他在这住了足足两个月，一个三月一个四月。走之前他把这些画都留了下来，并建议挂在这墙上。我觉得这房子没什么装饰，这些画画的又很美，就找人挂了起来。他还说如果有人喜欢就送给他吧。

顾笃：他是哪里人？是月光里的人吗？

女老板：我也健忘，只对这些画印象深刻。月光里是地名吗？

顾笃：（迟钝）噢……是吧。

女老板：不过他画过一幅很大月亮的画。

顾笃：在哪？

女老板：（指着右方的一块空缺）就在那，之前有个游客非常喜欢就被他拿走了。

顾笃：那幅画大概什么样子？

女老板：那幅画我印象最深，因为那是唯一一幅最贴近实景的画，几乎没有任何修饰，和我们看到的月亮一样。

顾笃：应该是那样。

女老板：我们觉得那幅画最普通，不知为何那位游客偏偏选了那幅带走。如果你喜欢，可以挑一幅带走。

顾笃：不用了，这些画我都记住了，深深的张贴在我的心里。况且如果我拿走这些画，其他来这的游客就看不到了。

女老板：听柜台说你明天就走了。

顾笃：对。

女老板：为什么不多玩几天？

顾笃：不了，我想多去些地方。

两人看着这些画。

45.场景：农家乐     人物：顾笃    时间：夜

晚上顾笃从外面商店买来纸和画笔，在窗前照着月亮画了一幅画。画好之后走到走廊，贴在被拿走画的空缺上。

其余的画在走廊灯光照耀下真实的呈现在顾笃的视线里。

46.场景：农家乐      人物：顾笃     时间：白

第二天，顾笃提着包离开了这家农家乐。继续他的旅行。

47.场景：火车站宾馆  人物：顾笃  时间：白

顾笃下了火车，来到另一个陌生而又雷同的城市。在一家宾馆住下。

48.场景：街上     人物：顾笃    时间：夜

晚上顾笃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中四处游荡。

49.场景：酒吧    人物：顾笃，陌生女人等  时间：夜

顾笃走进一家酒吧。很多人在喝酒跳舞。

无意间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独自坐在一旁。（穿着时尚光鲜亮丽）她看着一个方向，冷酷、艳丽、高傲。顾笃就注视着那个美女。

一个人从顾笃面前走过，那美女不见了。

50.场景：街边    人物：顾笃陌生女人   时间：夜

顾笃追了出去，跟在美女后面。

走了几十米，美女回头。

美女：今天我很累，有什么要搭讪的话赶快说。然后我拒绝你，再然后不要再跟着我了。

顾笃：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应该有十几个男人向你搭讪了吧？

美女：（炫耀高傲）是的，没错。

顾笃：可我没想要跟你搭讪，是你走过来向我讲话。你大可不理我把我甩了。

美女：你是有“图谋”的不是吗？

顾笃：我看到你时，你就保持美的状态。现在依然是，我就这样静静的欣赏你的每一个迷离的眼神。一次捋头发，一次抿嘴，我都细细的品尝。是你破坏了这幅画，毫无声息的走掉。我就很本能的追了出来。我知道你一定还会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果然。

美女：说完了，还不是花言巧语，这些话每个需要性的男人都会说。

美女在顾笃面前扭动一下身体，然后走掉。顾笃站在原地。

顾笃：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不是搭讪，也不是竭力争取。你是月光里的人吗？

美女走了二十米远停了下来，走向顾笃。

美女：嗯，你比别人进步一点，问了一个特别的需要思考的问题。不是你住哪，做什么的，一个人嘛，喝杯酒之类的。你的搭讪语言很新鲜。

顾笃：我不是在搭讪，虽然在见到你第一眼时，想要和你上床的念头是有闪过。可我也清楚地知道，我没有那个能力跟手段让你在黎明前跟我上床。我不会说谎，更不懂怎么去诱骗一个人。你回答我的问题吧。

美女：你不是没想过要跟我讲话吗，怎么会有这个问题？

顾笃：就在你回头走到我身边如此近距离跟我讲话的那一刻。你的美太强烈了……让我问了这个问题。

美女：（得意）为什么我要回答！

说完转身离开。走着。

顾笃：第一次你从我面前走出去就可以不用回头，可是你回了。

美女转头走向顾笃。

顾笃：你刚才说你思考了，那就应该告诉我。

美女：（抬头看一眼月光）你会认为我是从月光里来到吗？我刚才思考一下是因为我觉得这不应该从一个想得到我身体的人说出来。他应该是一个小孩……哲学家，疯子。

顾笃：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美女：小孩？疯子？哲学家？噢！我感觉我掉进你的陷阱里了。用一个奇怪的问题来问我，我觉得好奇，然后继续这个话题。或许你是一个搭讪高手。而且表现的那么诚恳、严肃、认真。再见！

美女再次转身离去。

顾笃：至少也应该兑现你的承诺吧。

美女：（停下站住）承诺？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何时许过你的承诺？

顾笃：再见的承诺。

美女走到顾笃的面前。

美女：你开始像一个小孩子了，幼稚。

顾笃：也像一个疯子不是吗？你以何种方式兑现你的承诺。没有联系方式，靠缘分？也太冒险了。

美女：那不是承诺，是拒绝。还有，你现在开始要我电话了吗？我对你没任何感觉。

顾笃：没有人会对自己不喜欢的人郑重的说再见。也不会花时间三次回头浪费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你开始有一点喜欢我了，恐怕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今天拒绝十几个富二代，大帅哥，浮华，你习惯了，毫无新鲜感。可我是平凡的，也是你追求者里面特别的。你看我没有向你搭讪，你着急了。因为你觉得以我的美貌他怎么不向我搭讪？你主动过来讲话。而且又耐烦的三次走到我身边。也是因为我的平凡，你自己告诉自己不会对我有好感，但站在我面前跟我交谈的舒服感却真实存在。可是又不能解释这种舒服感，你陷入了一个莫名的矛盾状态。

美女：（被说中后的心虚）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搓着手背）

顾笃：讽刺的是我真的没有要追求你的意思，我对你的感觉一直保持第一次在酒吧里看到你的时候的那种状态。没有喜欢你的原因是因为你全身是物质的。浓妆，漂亮的衣服，精巧的包，高跟鞋，还带着高傲冷酷。当然我也矛盾，就是这些表现出来的美。还有漂亮衣服下包裹的身体。美和性在你身上结合体现。

美女：（失望疑惑）仅此而已？

顾笃：仅此而已。

美女失望地离开，顾笃跟上去。美女没再回头，走到街口，顾笃停下脚步，美女逐渐消失在人群中。

51.场景：街边   人物：顾笃，人群，司机  时间：夜

在美女消失后，顾笃走向人群，逢人就问你是月光里的人吗。人们各种反应。

他累了，也失望了。他站在路边看着月光，嘴里说些什么，还做着各种手势，各种表情。一个人在那“表演”。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身边，他才停止动作和表情。他和司机对看了会。

（顾笃本想晚些再回宾馆，既然出租车停在自己面前，就坐了上去）

52.场景：出租车内   人物：顾笃，出租车司机   时间：夜

顾笃坐在后座。

司机：你要去哪？

顾笃：宾馆。

顾笃从后面看着司机，司机不时的从视镜里看顾笃。

顾笃：你是月光里的人吗？

司机：我一直是车子里的人……从早到晚我用眼睛丈量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景物。所有的街口，商店门口，饭店门口，郊区的每个路灯下，我都停泊过。我即是在车子里，也在这城市里。

顾笃：（一边看着窗外一边看着司机）车子里，城市里？

司机：看到商店，高楼，车辆就像和抽屉里的零钱一样。

顾笃看着司机。

司机：也拥有过一些别人不曾有的体会，是从车子里的角度。我曾经载过一个乘客一天搭我三次车。我们彼此都觉得非常巧合。在最后一次乘车时，我们以这个话题为引子谈了一路，直到她家。那也是我开这个车讲话最多的一天。

顾笃：她是一个女人。

司机：（惊讶）你怎么一猜就对？

顾笃：我不知道……

司机：她身上有一股香味，从她一上车我就闻得到，之后满车都是香味。那段路明明很长，可我感觉只有三秒。三，二，一，她下了车那味道越来越远，可是我一直闻得到那么一点。我就开着车逛着。突然那味道越来越浓，她上了车。这是我们第二次相遇我很惊讶，除了她告诉我她要去哪之外我们什么也没交谈。显然她没在意。三，二，一，她又下了车味道远去。可我闻得到。终于在太阳落之前那味道扑鼻而来，我激动喜悦。她看到我说：你是之前的那位师傅吧。我说我不仅是之前的那位师傅，也是之前那位师傅之前的那位师傅。我当然不知道她乘过三次出租车，可她当天确真当天只乘过三次出租车。我们就这样聊了下去。最后一次正直下班高峰，堵车。可她没有丝毫抱怨，我们一直绕到十点钟才到她家。我算了下，三次我们共同跑完了这座城市。她下了车从我车前绕过，车灯打在她的裙子上，裙子飘动着。她就坐在你坐的位置我没太在意她的容貌只沉浸那味道之中，后来味道就消失了。但就在这城中。

顾笃：你知道她住哪为什么不找她？

司机：那样太刻意。

顾笃：这是你最有体会的事？

司机：对于我来说是，对于听众来说也许其它的事可能难忘。

顾笃：听众，你跟别人讲起过？

司机：是乘客，不过他们都在玩手机，或者听一半就露出不耐烦地表情。

顾笃：你说还有其他的事难忘？

司机：自从开出租车以来我亲眼看过大大小小五十多次车祸。有当场死亡的有断手断脚的，什么场面都有。有一次就发生在我车旁，鲜血溅到我的前面车窗上，我呆住了看着雨刷刷着鲜血，从流动到斑迹，再到消失。

顾笃没说话看着司机。

司机：今天也很难忘。

顾笃：今天？

司机：对，今天是除了和那个女人之外的第二次这么长的讲话。

顾笃：可我说的不多。

司机：你是一个很好地聆听者。

顾笃：我就像溅在车窗玻璃上的血迹，在我下车后就会被雨刷刷掉。

司机：你不是一直存在嘛，也许明天我们就会相遇。

看着司机沉默着。

顾笃：你喜欢月光吗？

司机：喜欢，她是唯一不会被雨刷刷掉的。

53.场景：宾馆    人物：顾笃，出租车司机  时间：夜

宾馆外出租车停了下来，顾笃下了车。司机开下车窗。

司机：你是我第七千个乘客，是个整数。

顾笃：看来我很幸运。

出租车远去。顾笃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路上。他站了会就进了宾馆。

54.场景：火车    人物：顾笃     时间：白

顾笃离开宾馆，也离开这座城市，踏上火车继续他的旅行。

55.场景：理发店   人物：顾笃，女店员 时间：白

顾笃来到另一个地方。这时的他已满脸胡渣，头发也长长了。还穿着那件灰色外套。

顾笃走进一家理发店，只有一位女店员坐在椅子上读杂志。

女店员：要剪头发吗？

顾笃：帮我洗洗就好。

女店员：（洗好头帮顾笃擦着）头发很长了为什么不剪一剪呢？

顾笃：（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样子）让它顺其自然吧。

女店员：胡子要刮吗？

顾笃：不用了，也让它长着吧。

女店员把顾笃的头发用吹风机吹干，整理着。顾笃付了钱提这包走了。

56.场景：旅店    人物：顾笃，旅店店员，游客等 时间：白

顾笃路过一家旅店。这家旅店正在搞一个活动，他走了进去坐在一旁。里面坐满了人。

店员：本店在做一个活动，凡是今日入住本店的游客，可以参加本店为感谢旅客做的一个大奖比赛，赢了比赛可以在本店免费入住一个星期。

游客甲：什么比赛呀，影响我们游山玩水吗？

店员：当然不会影响大家的游玩，只是在大家游玩时多一些期待和乐趣。就是大家在各景点游玩时找到本店的介绍卡，上面有本店的名字，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谁就赢得本次大奖哦。

游客乙：那在赢得大奖前入住的费用呢？

店员：之前的费用可半价。希望大家都可以入住本店，来参加这个比赛赢得大奖。

游客们大多数入住，有的离开。顾笃也入住这家旅店。

57.场景：旅店门口    人物：顾笃，小强等  时间：白

第二天游客纷纷走到旅店门口准备出发。顾笃也在其中。

店员：首先感谢大家入住本店，希望大家玩得愉快。别忘了找一找大奖哦。

游客：有没有提示呀。

店员：就在这各景点中的一个景点中，大家可以多走走多玩玩。

游客们各自散去。一个男青年走到顾笃面前。

小强：喂，兄弟。我看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不如我们做个伴吧。

顾笃冷淡想开口拒绝。

小强：一个人，连拍照的都没有。

顾笃勉强答应了。

58.场景：一个景点    人物：顾笃，小强   时间：白

两人来到一个景点逛着。

小强：你是从哪来呀？

顾笃：（顿了一下）东土大唐。

小强：（笑着）这是个笑话嘛，挺好笑的。

顾笃：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我就顺着我的感觉脱口而出了。

小强：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小强。

顾笃：你可以叫我哎！喂！嘿！或者其他也可以。

小强：（笑着）这又是个笑话嘛，那我随便好了。你似乎不乐意跟我聊天。

顾笃：事实上我原本一个人到处欣赏美景。

小强：那为什么没有拒绝我。

顾笃：你说你一个人连拍照的人都没有。如果在某处要拍照还要大老远找别人帮忙是挺麻烦的。所以我就同意了。

小强：（惊讶）就因为这个，你好善良，我以为你和我一样需要同伴呢。（拿出手机）好吧，让我们来拍照。

59.场景：一处景点  人物：顾笃，小强      时间：白

两人在景点拍拍照，找了找介绍卡。顾笃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景物。

顾笃：（感叹）快到秋天了，万物要开始凋零了。

小强：你说什么？（顾笃没答）看来不在这个景点，我们到别处吧。

60.场景：景点路上一个饭馆 人物：顾笃，小强，算命师  时间：白

两人走在景点的路上。小强看到一个饭馆。

小强：一个地方除了美景就属它的美食了，一起吃点东西吧。

两人走进饭馆点了东西吃。这时一个有点年纪的算命的从另一桌走过来坐着。

算命师：两位年轻人，要算命吗？

小强：贵不贵呀？

算命师：不贵，就十块钱。

小强：好吧，帮我算一个。

顾笃：（对着小强）为什么花钱听人胡说八道。

小强：反正又不贵，听听嘛。

算命师：没算过怎么知道我是胡说八道。

小强：那怎么测呀，是摸骨抽签，还是看手相呀？

算命师：我都会，你想怎么测？

小强：测字吧，“饭”字

算命师：一生平庸。

小强：（愣着）就这四个字就完了？起码把“饭”字解释下吧，这十块钱也太好挣了吧。

算命师：你长那么大没有过大事吧。

小强：对呀，除了高中辍学。

算命师：你的父母很健康。

小强：是呀，我全家都没有什么大病哎，这个你怎么知道？

算命师：看你呀，从你的头发、眼睛、皮肤、体格就知道。

小强：看我怎么知道我父母？

算命师：首先我可以看到出你很健康。一个人的健康来自于他父母的基因，还有环境，饮食等。你和你父母住的时间最长，所以大概可以判断出你父母的健康。

小强：那感情呢？

算命师：你交往过多位女友，但还不愿结婚，因为你还没玩够。这次出来我想也是因为逃避感情吧？

小强：这个你都知道？

算命师：你很能说，性格外向，一定会骗很多女孩子。还有，你不是会游山玩水的人，整天泡在夜店，来到一个偏远的地方肯定是逃避。

小强：（认真惊讶）那事业呢？

算命师：你哪会有什么事业，替别人打一辈子工，但足够生活的。

小强：你说我不会成为有钱人。

算命师：性格如此，不求上进，庸庸碌碌一辈子。

小强：你讲的还……还挺有道理。再给你十块讲讲他（顾笃）。

算命师：（看着顾笃）需要我讲吗？

顾笃：一个人的命运是注定的吗？是可以被算出来的吗？你凭什么短短几分钟就可以看透一个人？

算命师：科学！

小强：科学和算命是两码事。

算命师：你们应该听过基因学，心理学。也听过性格决定命运吧。通过一个人讲话的逻辑判断一个人的智商也不是难事。表情，肢体，还有他的喜好，都可以了解这个人。他当下所做的事，就决定他的未来。等等等等。不能说百分之百，也有十之八九。还有，我现在加上统计学，进行分类对比各种人。再加上环境学，大脑神经学等等学科。命运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当然人也是可以解释的。

小强：哇！你这么厉害，那岂不是挣很多钱。

算命师：做研究才是我真正目的，收点钱只是伪装，这样做研究会更真实。

顾笃：那所有人在你面前都是透明的了。

算命师：（看着顾笃的眼睛）不是，人们会隐藏。有时人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小强：你为什么会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呢？

算命师：（回头看背后的刚才算过的一桌人）我每个人都会告诉，不只是你们。给我十块钱吧，我要走了。

小强：哦，好。（拿出十块钱给算命师）

顾笃想叫住算命师，但没有。看着算命师离开饭馆。

61.场景：路上    人物：顾笃，小强    时间：白

两人走在路上。

小强：他可真厉害！这是我第一次被人看到那么准。

顾笃：我也是。

小强：他都在说我呀，对你说的很少。

顾笃：可我觉得他把我的一生都读完了，让我赤裸的曝光着。（开始乱说）那怎么能……存在又有何意义……是我看透了我……人生就是这？命运……生活………

小强；（疑惑的看着顾笃）你说什么？

顾笃没回答。

小强：其实有些人蛮厉害的，花一生在研究一些很平常的事。真耐得住寂寞。

62.场景：一处景物   人物：顾笃，小强    时间：白

已快到傍晚，两人再回去的路上。小强拍着景物，顾笃在一旁的树木下。有树叶落下，顾笃不由自主的忧伤起来。作着诗一边流泪。

顾笃：（做着手势表情忧伤）看呐，凉风催促着树叶，它们彼此招手作别。坚强隐忍或无奈悲伤。间隙里哀怨四起，树梢上相互抚慰。远处连绵无尽，近处凄凄惨惨戚戚惨惨。衰草跪地而嚎，落日掩面而泣。云彩撑起满天白幡，群山悲怆，万物悲悯。又是无声无息，静静陌陌。一片树叶黯然落下……击碎了我的心。夜幕降临，秋日降临，死亡降临……

小强看到顾笃在那悲伤流泪又吟诗感到莫名其妙。在顾笃吟诗时小强对顾笃拍了一下照。顾笃双手捂住脸，自我抑制又害羞。

小强：你还好吧，怎么了？

顾笃：（擦拭眼泪）再过一个月这些树叶大部分都会落下，这是多么震撼，像世界末日的前兆。这是多么令人伤心的事。

小强：真搞不懂你了，四季更替很正常呀。

顾笃：可它就是令人伤心。

顾笃擦干眼泪，小强疑惑的看着顾笃，两人回去了。

63.场景：药店   人物：顾笃，女店员    时间：夜

夜晚顾笃从旅馆出来，来到一家药店。顾笃在外面站了会才进去。这时一个女店员正在摆放药品。

顾笃：（凝重）给我一些安眠药。

女店员：（放下手中工作来到顾笃面前）是一瓶吗？

顾笃：嗯……两瓶好了……三瓶吧。

女店员打量了一下顾笃。然后走到里面去拿药。

女店员：（背对顾笃弄着药）你是第一次买安眠药吗？

顾笃：对。

女店员装好了要放在袋子里，走向顾笃。

女店员：（把药给顾笃）里面有服用说明，你根据自己的情况服用。药也不能依赖。

顾笃：（付了钱）谢谢。

女店员看着顾笃走出药店。

64.场景：旅店客房   人物：顾笃   时间：夜

顾笃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准备好水，打开药瓶。又把窗帘拉上，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顾笃拿起药瓶到了五颗服下，躺好。又坐了起来，又倒了一些服下，躺好。又起来把剩下的一瓶服完，躺下。然后又起来，把剩下两瓶也服完。他关了灯，双手放在小腹上躺好。

外面月光皎洁。

65.场景：旅店客房    人物：顾笃  时间：白

早晨一束阳光从没拉严的窗户边射了进来，整个房间也被反射的通亮。顾笃的手已放在两边。顾笃慢慢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眼睛里充满泪水。他坐了起来，药瓶还在旁边。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

66.场景：药店     人物：顾笃，女店员  时间：白

顾笃来到昨晚那家药店外。他站着，透过玻璃门窗看着那位昨天卖给他药的女店员。女店员无意间看到了顾笃。两人对视着。

女店员把视线移开，继续工作。

顾笃退了几步离开了。

67.场景：一处景点   人物：顾笃，小强 游客时间：白

两人又到了另一个景点。

小强：昨天的心情还没平复吗？不至于吧，你可真奇怪。

顾笃：（吸了一口气）我们这是在哪？

小强：这是离旅店最远的景点。我想这家旅店想利用景区的大，而让游客多住些时间。所以那个介绍卡应该在最远的景点。我们先找到介绍卡，住房就可以免费了。然后我们在玩其他的景点。

顾笃：好吧。

小强：不如我们分头找吧，这样快一些。

顾笃：嗯。

他们俩分开，小强认真的在找，顾笃四处游玩欣赏。

顾笃在山坡上看到一只野兔，兔子惊吓回头看了顾笃一眼慌忙逃窜。顾笃追了起来，一边追逐一边欢喜，像孩子般跳跃着。越追越远。

小强从另一边喊他。

小强：你在干什么？

顾笃停止追逐，回头看了小强。再回头用目光找时，兔子已经不见了。

68.场景：一群古建筑  人物：顾笃，小强，游客   时间：白

两人来到一个古建筑旁。小强一边拍照，一边寻找那张介绍卡。顾笃无意间看到介绍卡在一个石碑后，没去拿。

两人累了坐在石凳上。

小强：找了一整圈，居然不在这里，看来还得去其他景点。我们走吧。（起身，看顾笃还在坐着）你为什么不走？

顾笃：我找到了。

走向石碑，拿起张贴在石碑后的介绍卡。

小强：怎么会在这里，难怪找不到，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呀？

顾笃：我以为你始终会找到。

小强：什么意思？

顾笃：（把卡给了小强）这个给你吧。

小强：为什么？这是你找到的呀，一个星期免费入住哎。

顾笃：你比我更渴望得到它。

小强：那你为什么要住这家旅店呀？

顾笃：当时我也没有主意，不知去哪里游玩，也不知住哪。听到宣传声我便入住了。况且我也不住那么久，所以给你吧。

小强接过介绍卡，有些喜悦，看着顾笃走在前面。

69.场景：旅店    人物：顾笃，小强   时间：夜

晚上两人坐在旅店旁边的饭馆。

小强：这顿我来请，谢谢你让我可以免费入住七天。

两人举起酒杯喝了。

顾笃：那你应该把这逛一遍，然后把这的美食在吃一遍。

小强：这个当然会的。你明天就走了吗？

顾笃：是，我原本打算就住两天。

小强：那你去哪？

顾笃：我不知道。

小强：（笑着）说说你吧，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顾笃：嗯……我没什么好……说的。

小强：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顾笃：不知道也好，忘记也快。

小强疑惑中带些失望。

顾笃：我回去了，有点晕。

顾笃回去了，小强看着顾笃没喝完的酒杯。

70.场景：旅店  人物：顾笃，小强   时间：白

第二天早上，顾笃退了房。走过旁边的饭馆时，看到小强正在吃早餐，顾笃避开小强的视线低着头走过。小强假装没看见顾笃。

顾笃继续他的旅行。

71.场景：外    人物：顾笃   时间：白

顾笃走过山川河流，市井人群，高楼古迹。走到哪睡在哪。胡子头发也长长了。

72.场景：外    人物：顾笃   时间：白

冬天顾笃在野外一棵树下醒来，天空已下起了大雪。顾笃站了起来，看着雪花轻柔地飘下来。顾笃兴奋着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他用手接住雪花，雪花立刻融进他的身体。他仰着头看着天空落下的雪花，雪花密集的落在他的脸上，胡子上，头发上，落进他的眼睛里。他开始张开嘴去含雪，在雪里疯狂地跑动起来。累了站在树边，看着雪花落下。有时看着其中一片，有时同时看着所有的雪花。雪花如此慢，如此慢……有序……无序……说话……笑着……淘气……秘密……美丽……可爱……

73.场景：小卖部   人物：顾笃，母亲，小卖部店主 时间：白

顾笃经过一个小卖部。跟店主打过招呼后拨了母亲的电话。

母亲：（另一边母亲家中）喂？

顾笃：妈，是我。

母亲：（哭泣）你终于要知道给我打电话了。

顾笃：妈，对不起。

母亲：（落泪）为什么一声不说，自己就走了。

顾笃沉默。

顾笃：妈你身体还好吧？

母亲：我很好……你走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回家？

顾笃：不知道，我还不能……确定。

顾笃听见电话里传来的母亲的哭泣声。

顾笃：妈，你哭了……

母亲用一只手捂住电话，倒抽一口气。

母亲：没，没有。

顾笃：您知道我不能听见有人哭……尤其是妈您……这样我会很难受。

母亲：你要早点回来，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知道你去哪了，干什么去了……最重要的是平安。

顾笃：妈，我……（哭泣）对不起……您知道我是爱您的……可是……

母亲：孩子……

顾笃：我会在打给您的。

母亲：嗯。

顾笃挂了电话离开小卖部，母亲在另一头抱着电话哭着。

74.场景：外     人物：顾笃     时间：白

已到初春，但绿叶还未长出。顾笃穿过一个村庄，来到一片树林。一条小溪穿过树林。顾笃放下包，枕在小溪旁的一棵树下睡了起来。

75.场景：外    人物：顾笃    时间：夜

到了夜晚，明月当空，顾笃熟睡着。

（梦，想象）身边的景物开始变化。小草不断从土壤里长出来，树也青翠起来，慢慢长出树叶。溪水也涨了快要漫到自己的脚。有虫子在飞，在鸣叫，有动物在奔跑。顾笃站在其中。从远处一朵五颜六色的花开始伸展起来，越来越大，穿过树木不断向眼前逼来，充满整个空间。快要触碰到顾笃的脸时，其中一片白色花瓣擦到了顾笃的脸，在顾笃脸上留下了一块白色花粉。顾笃感到十分舒服，又把脸伸向花，花朵开始变小周围也逐渐恢复到原来样子。

顾笃醒来，环顾四周，只有月光是真的，小溪里还倒影着月光。他来到树林中间四处探望。看到月光穿过树枝在地上留下的影子，顾笃开始扯着衣服，双脚不断跳着跺着。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发泄。

他累了就倒在一边睡着，直至第二天早上。

76.场景：江南小镇巷中   人物：顾笃等    时间：白

顾笃来到一个江南小镇，到处翠绿盎然，掩映着古朴的房屋天空中细雨霏霏。他没撑伞，身上有些湿，走在一处小巷中，看着两旁的建筑。一个女人从远处走来，撑着花纸伞，带一丝笑容向顾笃走来。顾笃看得入神。那美丽女人越来越近，随着一声“卡”顾笃才缓过神来。原来旁边有一群人拿着各种机器正在拍摄，几个人跑到那女人身旁补妆。这时雨越下越大。

77.场景：江南小镇屋檐  人物：顾笃，杜菇   时间：白

雨越下越大。顾笃跑了一段，躲进一个房屋的屋檐下。放下包，拍打身上的雨水，然后欣赏着雨水落在这小镇的屋上路上绿荫上。不一会，有一个女人匆匆忙忙也来到这屋檐下。那女人穿着朴素，也开始抖落拍打身上的雨水，头发衣服都有些湿。待女人抬头转过身顾笃才发现是杜菇。杜菇看着顾笃有些吃惊。两人又有些惊喜和渴望，深情相对。

顾笃：（深情）你是吗？

杜菇：（深情）是。

顾笃：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菇：我也正想要问，怎么那么巧合……你的胡子差点让我没认出你。

顾笃：要不是这场雨，我们可能不会相遇。

两人走近一些，彼此看着对方。雨渐渐停了。

78.场景：茶馆     人物：顾笃，杜菇   时间：白

在一家古朴的茶馆里两人对坐着，桌上两杯冒着热气的茶。外面雨又下了起来。

顾笃：这雨刚停了会又下了起来。

杜菇：（喝口茶放下茶杯）你那扇门快两年没开过，你搬走了？

顾笃：没有，我连我母亲也没告诉就毅然就去旅行，没计划，没目的没有时间表，随着心流浪……你呢，你搬走了没有？

杜菇：（坚定地看着顾笃）我也没有，总感觉……

顾笃：什么？

杜菇：总感觉心里面有些空缺。

顾笃：是因为我的不辞而别吗？

杜菇：我也不知道，这感觉一直变化着。

顾笃：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什么原因？

杜菇：我想你来帮我回答。

顾笃：工作出差？来这旅游？还是跟随我的足迹来找我的？

两人笑着。

杜菇：有一种意念指使我来到这里，它能控制我的思想，肢体，语言。

顾笃：什么时候开始的？

杜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就由着它吧。

两人喝了口茶。

杜菇：你什么时候回去？

顾笃：你知道心是自由的，无法捉摸的，那时间有多长我也无法丈量得出来……你什么时候回去？

杜菇：雨停之后。

顾笃：为什么会那么急？我可以为你停下脚步。

杜菇：我说了，那不是我能决定的。

这时雨突然停下，两人看着茶馆外。顾笃看着杜菇，杜菇站了起来，两人走到门外。

顾笃：多希望这雨下得久一些。

杜菇向前一步转过身，两人深情相对。

杜菇：我等着你来敲我的门。

说完转过身去，这时顾笃伸出手，用手心贴在背后（背中间）感受杜菇。

顾笃：你还是那么神秘。

杜菇转过身来，把一只手搭在顾笃的那只手上。两人相互揉搓，深情相对。

杜菇：再见……

顾笃：……再见……

两人松开手，顾笃看着杜菇走在湿漉漉的石板上，直至走远。

79.场景：外    人物：顾笃，老人   时间：白

顾笃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山林。在一边田地旁，一个老人正在割草，黄牛一旁吃草，一个板车在小道边。顾笃盯着老人割草，老人看了顾笃，把镰刀递向顾笃，示意让他割几把。顾笃接过镰刀照着做。

割好草老人把草放在板车上，架上牛走了。顾笃跟在后面。

老人：（回头）年轻人干嘛跟着我呀？

顾笃：我不知道。

老人：你要去哪？

顾笃：我也不知道。

老人：来这干嘛来了？

顾笃：游玩。

老人淳朴的笑着。

顾笃：我来到这时看到树林间有一块空地，空地里有一个木屋，是您住在里面吗？

老人：不是，我住的地方天黑才能到。那是别人住的，我和他只碰过几次面，那木屋建造快十年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顾笃：我只是好奇。

老人笑着赶着牛车走了，顾笃望向那个木屋。

80.场景：林中木屋    人物：顾笃，五十多岁的男人   时间：白

顾笃来到木屋，看到四周有种菜，屋旁有很多木制工具，门是关上的。顾笃走近，敲了门，无人应，又敲了敲，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扛着农具走来。

男人：你是口渴了要水喝的吗？

顾笃：（没来得及反应）是。

男人推开门进入屋内，顾笃跟了进来。屋内简单，桌椅﹑床都是用木制的。一个木制书桌特别显眼，桌上有些书。男人用看上去很旧的铁杯从木桶里舀了一杯水给顾笃。

男人：今天烧的热水被我喝光了，只有凉水。

顾笃：没关系……你做什么去了？

男人：在东边空地上种了些庄稼，我去锄了锄草。

顾笃：这木屋是你建造的？

男人：对，快十年了。

两人沉默一阵。

顾笃：（看着男人）你好像美国的陶渊明。

男人疑惑地看着顾笃。

顾笃：不好意思，我有些混乱。我指的是《瓦尔登湖》那本书，作者也是主人公。

男人：噢，我也看过那本书，不过这里没有湖，唯一的水源是几里外的一口泉水，我与鸟兽同饮。

顾笃：那这水（指杯中）还挺珍贵的。

两人又沉默一阵。

男人：这方圆百里人烟稀少，你应该在天黑之前找到你住的地方。

顾笃听出男人要让顾笃要走的意思。

顾笃：我可以睡着一棵大树下，一堆草丛里，或者石头上。

男人：今天晚上可能要下雨。

顾笃放下杯子，提着包。

顾笃：好，谢谢你。

顾笃走出木屋，关上门。走了几步然后又走进木屋内，揪着男人的衣边。

顾笃：（眼里闪烁泪花）你写过《百人之屋》那本书？

男人不知所措地看着顾笃。

顾笃：（激动）封面有你的样子，你是那本书的作者吧，是你对吧？

男人惊讶地看着顾笃。

顾笃：那是我十六岁时看得一本书，一次看完，是因为之前我也有那样的构思，只是还没动笔写，既然有人提前五年出版了。那本书大部分和我思考的相同，我觉得惊奇，情节如此吻合。怎么会？怎么会？你是怎么写出来的？

男人：你冷静点，那本书的确是我多年前前写的，和你想的内容情节相同只是巧合罢了。

顾笃：（放开手）你不觉得神奇吗？怎么会？

男人：我们生活在同一空间，具有相同属性，会想到一起虽然困难，但也合理。？

顾笃：那我写还是不写了？如果写了，被人看到以为我抄袭。若不写就像一个婴儿胎死腹中……《百人之屋》讲述一个隐士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独自建造一个木屋过着田园般的生活。在他死之前有一百个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在他木屋里过夜。都会与隐士促膝而谈，用语言讲尽人事。你居然像你书中的人物那样建造一个木屋去生活。

男人：是的，我也不相信我会像我自己写的书里……那样生活。

顾笃：是什么让你这样？

男人：或者是乐趣，或者是意义，或者什么都不为，就是这样做了，你明白吗？

顾笃：我明白！原本我也想这么做，可我其他的作品都没有条件实现原有的场景。我明白……我想也只有我明白……别人肯定以为……这是疯了。已经有几个人在这木屋中过夜了？

男人：至今一个人也没有。有过写生的人，有行者，有偷猎者，有村民，他们只是口渴来这喝口水罢了。

顾笃：可你为什么急着让我走？

男人：书中一百个人里没有像你这样的人，若你在这过夜一切都乱了。

顾笃：我知道，你来这已经十年了，一个人也没有，不已经和你写的相悖了吗？或许你在这老死也不会有人像书里那样。

男人：我也知道，不过我习惯了这种生活，我也知道现实总滞后于幻想，不过我还没死。

顾笃：我记得书中第一个在这过夜的人是一个受了脚伤的人。

男人：是的，你没记错。

顾笃把脚歪着，用力使自己的脚受伤。一声疼痛。

男人：你在干什么！那样会骨折的！

顾笃：（疼痛着）骨折还会好的。

男人：你为什么这么做？

顾笃：这样就符合《百人之屋》的第一章了。

男人：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顾笃：内容情节不只是你的，也是我想出来的，只不过你比我提前写出来，让我们一起完成第一章吧。

男人扶着顾笃坐在椅子上，端来凉水，拿来布条帮顾笃处理。

81.场景：林中木屋   人物：顾笃 男人    时间：夜

夜晚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顾笃坐在椅子上抬着受伤的脚，男人坐在桌子旁书写着。一根半截蜡烛燃烧着，光微微晃着。

顾笃：你说的没错，今晚果然下了雨。白天天朗气清，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我在这住了十年了，大部分时间都在蓝天白云下，看着云的形状就能辨别天气了。

顾笃：一个人孤独吗？

男人：我曾经三个月一句话也没说过，记得一次半年也没见过人影。但能感受到真正的自己，也有了存在感。还拥有大量时间，以前这些时间都花在毫无意义地社交上。

顾笃：你决定在此终生？

男人：我的书中“我”就是这样的。

两人沉默一阵。

男人：你要去哪？

顾笃：我要去哪？很多人这么问过。我要去哪，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哪里是我的归处。

男人：按照第一章你要讲你的过去。

顾笃：我是讲自己的过去还是书中的？

男人：你先说你自己的吧。

顾笃：（看着男人）我的过去和书中的一样。

男人：（惊讶）你没骗我吧？

顾笃：是的！这也是我觉得惊奇的地方，一定有谁安排过，是老天爷！

男人：真不感相信！那我自己就誊抄一遍吧。

两人沉默着，蜡烛燃烧着。顾笃看着木窗外的雨。

顾笃：我们去淋雨吧，外面的雨真热闹！真精彩！

男人：你疯了，你的脚有伤，况且生病了这里没有医生。

顾笃看着正在誊抄的男人呢喃着：那岂不是更好……

82.场景：林中木屋   人物：顾笃，男人   时间：白

第二天早上两人走出木屋。顾笃跛着脚，提着包。

男人：你的伤还没好，应该修养，走动好得会非常慢。

顾笃：《百人之屋》里面每个人只能有一晚，不要浪费了我的伤脚，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希望剩下的九十九个人能陆续来到这木屋。

男人：你觉得有可能吗？

顾笃：你昨天不是说，现实总滞后于幻想，至少你还没死。

顾笃忍着痛走了步。

男人：今晚还会下雨，照你这样走，天黑之前你是到不了最近的村庄的。

顾笃：整个房屋你都能建造，能很快帮我做一根拐杖吗？

男人拿起斧头砍了一个木棍，做了一个简单的拐杖给了顾笃。顾笃拄着拐杖走进树林。木屋也渐渐远去。

83.场景：外      人物：顾笃           时间：白

顾笃拄着拐杖，提着包走过森林田野。

顾笃脚伤好了，就把拐杖插在地上，继续远行。

84.场景：外    人物：顾笃      时间：白

他遇见草地就在草地上疯狂的打滚；遇见河流就下水游泳；遇见高山就脱掉衣服站在山顶。胡子头发继续长长。

85.场景：外    人物：顾笃     时间：白

顾笃走在戈壁的一条路上。看看前方无尽的路和无尽的“风景”。他放下包，原地转着……转着……顾笃转晕倒在包上。眼睛看着路面，一动不动。

86.场景：火车     人物：顾笃等   时间：白

顾笃坐上了火车，火车开向自己的家。

87.场景：母亲家中   人物：顾笃，母亲   时间：白

顾笃在傍晚回到母亲家。母亲听到敲门声去开门，母亲打开门，儿子拎着包站在门口。

顾笃：妈……

母亲抓住顾笃的手臂，仔细看着满脸胡子长头发的儿子，眼里闪烁泪花。

母亲做好饭母子俩在桌上吃着。母亲看到儿子狼吞虎咽感到一丝欣慰，看到儿子长发胡子穿着旧的灰外套又有一些伤心。

母亲：在外面吃得好吗？

顾笃：还好，只是这味道（指母亲做的饭）……只有在妈这才能吃得到。

母亲：衣服都这么旧了，为什么不换？

顾笃：我跟它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脱掉它我会……也是因为懒得换。

母亲：你黑了，也瘦了。

顾笃吃着饭，母亲看着。

吃完饭，顾笃看着墙上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还有自己写的稿子堆放在

一边。母亲走了过来。

母亲：你到底去了哪，干了什么？

顾笃：旅行……

母亲满脸怀疑地看着顾笃想要追问。

顾笃：妈，我要走了。

母亲没再追问。

母亲：带些吃的东西走吧。

顾笃：不用了，妈。

顾笃提着包，母亲把他送到门口。

顾笃：妈，您回去吧。

母亲：好。

母亲在门口看着顾笃离开，又回到房内伤心着。

88.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杜菇   时间：夜

顾笃打开门。房内有些灰尘，钟表也停了。被弄掉在地上的纸稿和烧炭留下的炭渣与走时一样。

顾笃把包放下打开，把里面的内衣拿出来，剩下的全是纸稿。他把纸稿拿出来放到那一堆纸稿上。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开始打扫起来……

顾笃走出门外，走到杜菇的门前，敲了杜菇的门。场景和第一次杜菇开门一样，杜菇美丽的打开门。两人对视着，有些喜悦。

杜菇：你刚回来？

顾笃：是……

杜菇：你的头发又长长了许多。

顾笃：你一点没变。

89.场景：街上     人物：顾笃，杜菇   时间：夜

顾笃和杜菇走下楼梯来到街边，车辆行人很多。

杜菇：我们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

顾笃用眼神肯定。

90.场景：公园路边    人物：顾笃，杜菇   时间：夜

顾笃和杜菇来到公园路边。一排整齐地路灯和跟在身后的月亮伴随着两人。

杜菇：是什么让你决定回来的？

顾笃：是孤独。我原本想摆脱孤独，也想化解这城市中的抑郁。我原本以为是……可却又陷入无限的孤独中。我品尝着无时无刻的孤独，它不是换了环境就能改变的。是我自己，不变的永远是我自己，和永远的孤独。

杜菇：听起来是天生的，注定的。

顾笃：对！就是注定的。在旅行中我试着找到路的尽头，才发现延绵无尽才是尽头，永恒才是尽头。我一边极度的失望又非常欢喜，就像看到人类的丑陋一样觉得悲哀可又欢喜，这很矛盾却是讽刺……你有没有过一个人走进黑暗，没有路灯，没有月光，静寂，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杜菇：那样我会害怕，恐惧，我会闭上眼，捂住自己的耳朵。

顾笃：你选择逃避？

杜菇：是……置身于黑暗之中，只有自封起来，才能消磨恐惧……只要黑暗不侵蚀我。你那……不是心的放逐吗？

顾笃：我始终不知道自己去哪？停在哪？哪里能让我处的位置符合这完美世界。我不能像星星那样永恒的挂在夜空，它们的排列刚好，精妙，容不得任何。只能像流星那样被排挤出来，划过天空剧烈燃烧，耀眼。但时间如此短暂，稍纵即逝，没人看到我燃烧的残骸，又将撞击何处。稍纵即逝比起永恒是那么可怜可悲……我不知道该如何结局。

杜菇：我不知道该安慰你，还是继续聆听，这是值得同情的。

顾笃：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的美丽，谢谢你的温柔。使我的孤独被冲淡一些。

杜菇：我是你要回来的原因之一吗？

顾笃：也是，你是我的药，能让我减少疼痛。可你不能时刻在我身边，我不能诉求在旅行中再次与你巧遇，回来能离你更近。

两人相对。

这时一只白色狐狸出现在两人前面的一个路灯下。这只狐狸原地转着。两人停下脚步看着这只狐狸。突然从拐角处一群人走来，说着话，吵闹着。那只狐狸便隐藏起来。两人继续走着，等那群人走远，两人回头，那只白色狐狸又出现在路灯下。狐狸转了一圈，向旁边草丛窜去。

顾笃：你看见了吗？

杜菇：我看见了。

顾笃：只有我们能看得见……

顾笃和杜菇继续向前走着。

91.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   时间：白

第二天房间已被顾笃打扫干净，钟表上的时间也正常走着。

已到下午满地铺满了纸稿，自己坐在中间写着。他放下笔走到里面拿出酒，又坐回原地。喝了两口，又在嘴里含了一口，喷向前方，酒雾洒在纸稿上。又喝了一口喷向前方，酒洒在纸稿上。顾笃向前挪一步躺在纸稿上喝了一口喷向上方，酒洒了纸稿上也洒在顾笃脸上。又往嘴里倒酒，酒撒到满脸都是，他把头转向一旁看着纸稿和那一堆纸稿。

顾笃爬向那堆纸稿，翻着，找了一摞本子……又倒在上面一动不动……

92.场景：咖啡馆外   人物：顾笃，编审丁等  时间：白

顾笃和编审丁坐在咖啡馆外。编审丁一个接一个翻阅着十来个剧本。

顾笃：这只是一小部分，家里还有很多，如果要看的话我再拿给你。

编审丁：这些剧本怎么说呢，有些偏，古怪。有没有一个当下潮流的剧本。

顾笃：什么是当下潮流？

编审丁：就是大家喜欢的，符合大众口味的，流行的，有票房的。

顾笃：说白了就是随大流！跟在别人后面走，人家拍什么你就拍什么！

编审丁：也……不能这样说。

顾笃：人们吃大白菜，不是有多么喜欢吃，而是没有其他可以吃的，只有大白菜！况且引领潮流的都是新颖的独特的，你刚才说的偏，就是开拓新的题材，新的方式，新的故事，有异才能不同。

编审丁：我只是站在电影公司的角度……

顾笃：那就错了，卖菜的，最重要的是菜好，够新鲜！

编审丁：嗯……或许是这样吧。

顾笃：你能找到你们老板吗？我想和他当面谈。

编审丁：这个方法也不错，我会联系的。不过我们老板通常都是很忙的。

顾笃看着编审丁要走，从包里拿出又拿出一摞纸。

顾笃：你认识音乐公司的人吗？这里是一百首歌曲，这也是一小部分，家里还有。

编审丁：抱歉，我没有认识的音乐公司。

顾笃：（对方换了一个人）我九岁时就创作了我的第一首曲子，从那天起我几乎每天都要创作一首曲子。有时灵感太多有过一天写过十首曲子的记录。至今已经有几千首不同的风格的歌曲。我曾用同一个乐句发展成二十首不同的曲子，也有着用三个音写成八分钟的进行曲，是三个音不是三个和弦。每首曲子都有歌词。说到词的创作（对方又换了一个人）它是先早于曲。当时我七岁对于旋律的感知还没有那么强烈。第一首词是仿照古代诗词写的律诗，是因为课本上的诗，我就仿照写了。随着年龄增加我的诗词更加丰富，后来作词都往曲子里填。（对方又换了一个人）我也是一个数星星的孩子，每当繁星布满天空我就抬头仰望着，我对宇宙万物充满了好奇，在我十八岁时我就读完我就附近的书店图书馆里的自然科学书籍。在二十一岁时我就“构建”了自己的“宇宙”，在前人的基础上进一步解释时间空间。当然这都属于理论我相信它将都会被证实。这些理论都写在一百二十万字的书里，这是我最劳累的一次创作花了我整整三年。（又换了一个人）共产主义是一个……事实！就像太阳从东方升起一样，这是真理。除非地球消失，经过漫长黑夜太阳一定会从东方升起。（又换了一个人）关于经济我没有长篇累牍的去写，只是围绕着生产力写了一篇文章，生产力的发展将改变我们现有的经济生活。（又换了一个人）剧本是我这几年才写的，以前都是写小说，后来我觉得应该用画面的方式呈现出来，电影是一门综合艺术，包罗万象，所有艺术门类都可以用电影的方式糅合起来……因为剧本字数没有小说那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写了多少个剧本了。

最后一个人吃惊疑惑，顾笃装起自己的纸稿失望的离开了。

93.场景：路上    人物：顾笃，街头艺人  时间：白

顾笃在回去的路上听到歌声。是一个街头卖唱的。光着上身头发蓬乱，面带灰色，旁边一个破旧的音响手里一支旧话筒，面前一个破盘子。街头艺人尽情的演唱。在他一首歌唱完后，顾笃走到他面前，从包里拿出那摞纸放在盘子里。

顾笃：你能看懂谱吗？

街头艺人：能。

顾笃：试着唱这个（指放在盘子上的纸稿）。

街头艺人笑着点着头。顾笃离开了。

94.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母亲    时间：白

顾笃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有笔，手里捧着茶杯思考。电话响了。

顾笃：喂，妈。

母亲：我给你介绍个人，他是我以前同事的儿子，现在在一家公司做主管，我安排了你们见面。

顾笃：我不是说我不找工作了吗？

母亲：既然安排了，就见下面吧。

顾笃无奈挂了电话。

95.场景：一家公司走廊  人物：顾笃，母亲，主管  时间：白

顾笃和母亲走在公司的走廊。

顾笃：妈，你为什么还要麻烦我的事。

母亲：一点都不麻烦，我有时间。

顾笃：你应该跟我商量一下。

母亲刚要开口主管走过来。

主管：你好伯母。

母亲：没有打扰到你吧？

主管：没有，我们不是安排好了嘛。

母亲：那真谢谢你了，这是我儿子。

主管跟顾笃握了手。

顾笃：接下来要是面试吗？

主管：虽然伯母跟我说了你，我们还是要了解你，所有单独聊一聊。

母亲：你们去吧，我在这等着。

顾笃和主管进来一间会议室，这时顾笃已有了怀疑。

96.场景：一间会议室   人物：顾笃，主管，母亲   时间：白

顾笃和主管在房内面对坐下，主管拿出纸和笔。

主管：因为我们的工作比较特别，需要知道员工的详细情况。

顾笃点头，有些怀疑。

主管：你睡眠如何？（说着一边用纸笔记下）

顾笃：很好。

主管：通常几点睡？

顾笃：到了夜晚几点都能睡着，很容易入睡。

主管：醒来之后会想到什么，会意识到什么？

顾笃：就是洗脸刷牙吃饭。

主管：有没有一些事让你揪着不放的？

顾笃：我会揪着一些事。

主管抬头看了顾笃。

顾笃：可这些事我很快就能看透。

主管和顾笃一问一答谈了一会。

主管：（调整一下姿势）有四样东西，一张床，一张白纸，一杯水，一堆食物。你首先会选择哪一个？

顾笃：白纸。

主管：选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解释。

顾笃：在纸上可以写自己要表达的东西，也可以画。

主管：（看着顾笃）为何要留这样的胡子，还有这么长的头发？

顾笃：这不是刻意，很随意……不过要干净，要理顺。

主管：能预测一下你的寿命吗？

顾笃：（怀疑）……八十岁。

主管：你现在二十九岁对吧？

顾笃：对。

主管：以后的五十一年，如果用颜色形容的话，你希望会是什么颜色？

顾笃怀疑着，也思考着。

主管：白色？黑色？蓝色？黄色？灰色？绿色？红色？

顾笃打断，且敷衍：红色。

主管：好……我们先聊到这，你在这等着，我去拿我们公司的资料给你。

主管走出门外，顾笃跟了上去。看到主管跟母亲交谈，顾笃在门窗后看着，听着。

母亲：怎么样？

主管：他精神心理都没问题，很健康。

母亲放松。顾笃听得一清二楚，悲伤。

母亲：他没察觉你吧？

主管：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看起来很精明。不过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母亲：你先在门口等我，我跟他说你有事要忙。

主管：好吧，我在门口等你。

母亲：谢谢你了医生。

母亲一转身看到顾笃站在门窗后。母亲愧疚慌张看着儿子，儿子伤心的看着母亲。

97.场景：一家公司走廊落地窗  人物：顾笃，母亲  时间：白

顾笃和母亲站在走廊落地窗前。

顾笃：你怕伤害我才这么做的……

母亲：对不起……孩子，妈不应该瞒着你。

顾笃：你应该告诉我呀，什么我们不可以说呢。

母亲：我只是不确定，我是担心，我希望我的儿子可以正常健康的生活。

顾笃：（委曲哭泣）你怎么怀疑自己的孩子有精神问题？我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呀！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我也是你唯一的亲人啊！

母亲：正因如此，妈才要深深地爱着你……你长那么大，不与人交往，不交朋友。工作一个换一个，整天就呆在那个房子里，最近索性不工作了。这两三年你跑到哪里去了，到外面不知都做了什么，走时连说一声都不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告诉妈……

顾笃：我很好，妈，我很好……不是你想得那样。

母亲：我看到的不是那样，你看看你到样子，我很伤心……

顾笃：你不了解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没理解过我。我非常清楚我自己，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怎样去生活。如果你要爱我就别那么深，会把我困住。我会担心你的担心，伤心你的伤心。所以，妈……试着别那么用力。

母亲：妈做不到，你是我的希望，情感的依赖……怎么能淡化……

顾笃：妈何尝不是我情感的依赖……（轻声）但是爱如阳光，感受得到看得见，就在那里。但她承载不了任何东西，承载不了我和我的心，（做着手势）只要放置其中就会掉下来……她只要在那就好。

顾笃从母亲身边走掉。

母亲：（哭）你要干什么！是要离开我吗？

顾笃：（走了几步转过头满脸泪水哭着）是！我要离开你，我受不了了……

母亲：（哭）你要我怎么办？让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怎么办？你不要这个妈了吗？

顾笃：你是你！我是我！你的爱不能……不能让我……难受……

顾笃带着泪水走了，母亲一个人站在透过窗的阳光下，哭泣着……

98.场景：公司门口   人物：顾笃，主管   时间：白

顾笃带着没流完的泪走下楼，来到公司门口。主管站在门口，看到顾笃还流着泪。

主管：对你的欺骗我很抱歉。你母亲真的很担心你，我原本不能也不可以这么做的，可你母亲很执着，一再请求我。

顾笃沉默一会。

顾笃：如果我真的有病……或许……这世间所有人都应该有病……

顾笃说完便走出大门。

99.场景：路边    人物：顾笃    时间：夜

晚上顾笃在回去的路上走着，镜头一直拍着他的背影。顾笃停住面朝着镜头走来逼近镜头，看着镜头十秒钟（诉说的眼神）。然后转过身继续走。

100.场景：住处楼下   人物：顾笃，杜菇等  时间：夜

顾笃走到住处楼下，一辆车开了过来，杜菇从车里面出来。杜菇急匆匆的走向楼内看到顾笃停了下来。

杜菇：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顾笃：会。

杜菇：为什么会？

顾笃：你在我的生活里太深刻，没有任何方式可以忘记你，包括永恒的时间……你为什么这么问？

杜菇没回答上了楼，车子也开走了，顾笃站在墙边。

（注：开车的是像顾笃的男人，穿着不一样，也没有胡子长发）

101.场景：路上    人物：顾笃    时间：白

顾笃提着包走在路上，穿过人群。

102.场景：火车站售票厅   人物：顾笃，售票员等  时间：白

顾笃提着包在火车站售票厅排队买票。一个接一个轮到顾笃。

顾笃：（把身份证给售票员）我要到月光。

售票员疑惑看了顾笃一眼，在键盘上敲打。

售票员：不好意思，没有这个站。

顾笃：是月光里，月光，月亮。

售票员：（又敲打一下键盘）先生，真的没有这个站，它是一个村庄名吗？

顾笃：它不是一个村庄。

售票员：那你买到它就近的车站。

顾笃：就是月光。

售票员：（不耐烦）先生，真的没有这个车站。

顾笃：（大声）怎么会没有！

后面排队的人：她都说了没有，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顾笃从队前拿着生份证挪开，看着都向他看着的人。他失望地走出售票厅。

103.场景：火车站广场   人物：顾笃，小偷等   时间：白

顾笃失望地提着包在火车站外走着。一个小偷从他身旁走过，掏了顾笃的钱包。顾笃一把手把他抓住了，小偷没有反抗，看着顾笃。顾笃放下提包，去拿小偷手里的钱包，然后放开了小偷。小偷走了两步顾笃叫住小偷，从钱包里拿出全部现金递给小偷，小偷接着现金。

顾笃：以后不要再偷别人的东西。

小偷点了头把钱放进口袋，然后走了。顾笃看着小偷走了两步，跑到小偷后面勒住小偷的脖子。

顾笃：你还会偷的对吧！还会的！嗯？你还会偷的！

小偷挣扎着。这时几个警察赶来过来，拉开顾笃和小偷，把他们控制住。

顾笃：（继续叫着）你还会偷的对吧！你还会的……

104.场景：马路出租车  人物：顾笃，出租车司机  时间：夜

顾笃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晚上。独自走在路上，月光明亮。

顾笃上了一辆出租车。他看着车窗外，慢慢打开车窗，靠近车窗，风吹着他的头发。顾笃抬头看着月亮，头慢慢伸出车窗外，面朝着夜空，看着跟着他走的月亮。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顾笃把头伸出车窗外。

司机：你在干什么？那样很危险！

顾笃没理司机，依旧看着。

司机：先生我说那样很危险！

顾笃还没理，司机把车停止路边，面向后。

司机：你知道那样有多危险！

顾笃才把头缩回车内。

司机：我说第一遍时你就应该停止那样做。

顾笃：对不起……

顾笃调整好坐姿，关上车窗。司机继续开着车。

105.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杜菇    时间：夜

顾笃在房内沉思。一会靠着墙，一会盯着钟表看，又在原地转着。

顾笃打开门站在杜菇的门口，举起手去敲门，没下去手。他回到自己房内靠着门。这时有人敲门，顾笃开了门，是杜菇。

杜菇：我们相识这么久，离这么近，我还没有进过你的房里。

顾笃：说来也是。

杜菇进来屋内，顾笃关上门。

顾笃：你知道吗，除了我母亲没有人进过这间房子。

杜菇：你也是进入我房间的第一人……至今。

顾笃：（深情）不知为什么我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你，一直在我心里，不知什么时候起的。但又很飘渺。

顾笃用手抚摸杜菇的脸颊，注视杜菇的眼睛。

两人走到书桌前，桌上有刚停下的纸和笔，旁边是堆得很高的纸稿。

杜菇：这些都是你写的？

顾笃：是。我有时打算不再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驱离它们。试着像其他人一样生活，让自己无知一些。但看得越多，听的越多，好像给它们准备了食材一样，它们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牢固。以为旅行能清洗自己的大脑，心灵，身体。事与愿违那灵感如万般虫子钻进我的大脑，它们促使我记下来，我用懒惰与它们抗争，不过它们并没有放弃选择，与我做持久战。它们指使我，操控着我，占据着我。我想我只是一个介质，它们通过我宣泄。

杜菇：有很多人求之不得。它们就躺在这？

顾笃：我只是个孕妇自然而然的分娩，但无力养育它们。

两人走到阳台。

顾笃：我就是站在这个位置，每天朝着透着灯光的窗户，看到窗帘在飘动，偶尔有你的身影……有时候你会晚点回来，都是什么人送你回来？

杜菇：每个人都可以和我发生一段故事，是喜剧或是悲剧，不过我都是配角，用我来证明他们还是正常的生活着。

顾笃：他们爱你吗？

杜菇：他们爱的是自己。

顾笃：那你为何还陪他们演绎不同的故事。

杜菇：身不由己，很多人很多事不能跟随自己的想法走，无奈成了唯一状态。

顾笃：那你爱他们吗？

杜菇：爱……我爱每一个人。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很可怜，不管是沦于困苦之中的人，还是功成名就的人，他们的行为事迹容貌表情或慈祥委屈善良愚昧脆弱都让我升起怜悯之心……但我比他们跟可怜是最值得怜悯的人。

顾笃：（看着杜菇）你还没有回答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你是月光里的人吗？

杜菇：不是。我只是芸芸众生的一个，没什么不同，躲在世界的一个角落，安静。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顾笃：（看着月亮流泪）月光……我总以为会有另一个世界，那里会有和我一样的人。在那里能得到自由，能让心释放。我们会像精灵一样纯真，简单。在爱的森林里……飞……偏偏我落入这凡间。月光不是光，是召唤，召唤我走，去那里……在月光下会失去自我，陶醉在这美丽之中，无法自拔……月光穿过你的头发洒在你的肩上，你赤裸身体，精神沉浸在空灵里。你的身体会被解散，与万物融为一体，不分你我，毫无感觉，没有意识，随物动而动。你知道我有多矛盾吗？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但世界并不完美，事事与完美相悖，我试着改变它们，才发现我的心是多么脆弱！多么渺小！如尘埃一般。可是这世界又处处都是美。我最承受不了的就是美……她就像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双手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我没有挣扎，是享受，我知道她快要把我掐死了，可我还是冒着生命享受美。宇宙中，星系的美，运动、碰撞、流焰、喷发五彩斑斓的粒子；和地球上的花朵、风景、衣服上的花边纹络，蓬起的雾气、光晕；和我内心的美，完美的统一起来。时而浓缩成一点，时而扩展全部空间，她让我停止思考，无所谓生成，湮灭。我不知道是本来就有的美，还是心中创生的美。总之她时刻都想要了我的命……总会有人在月光里……可我找不到……我一个人……难道只有我一个人……（顾笃满脸泪水）

杜菇：（一直看着顾笃的眼睛）我也不知说什么了……你比我可怜的多……

顾笃：谢谢你能理解……我又累了（闭上眼睛站着）……

杜菇看着顾笃一动不动，走到房间内看着房内的一切，然后看了顾笃一眼就开门出去了。在走到自己门口时又看了一眼顾笃的门。

106.场景：路边咖啡馆  人物：顾笃，编审丁，老板   时间：白

顾笃和电影公司老板还有编审丁坐在咖啡馆外。

顾笃：他（指编审丁）说你很忙，通常见不到你，你怎么会来见我。

老板：我的确很忙，今天刚好有时间。

顾笃：你是如何起家的，刚开始是做什么生意的？

老板：我一开始就是拍电影的，我也一直是个电影导演。

顾笃：拍出自己想拍的电影感觉如何。

老板：很好。

顾笃：然后呢？

老板：什么然后呢？

顾笃：就是拍出之后，观众看过之后。

老板：这不就好了吗。你喜欢拍，观众喜欢看。

顾笃：然后呢？

老板：（不耐烦）你的剧本呢？听他说你写很多剧本，而且很急迫的样子。

顾笃：我没带。

老板：你不是要见我吗，你怎么没准备好？

顾笃：因为我不需要了。

老板：你的急迫感呢？

顾笃：我也不知道之前的急迫感从何而来。不过现在没有了，我应该像水一样缓慢的流淌着。

老板：好，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把一张名片放在桌上）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直接打给我。

顾笃：我要谢谢你们，谢谢。

老板：我先走了。

老板和编辑丁两人离去。一阵风吹来，把名片吹掉在地上，吹走了。也吹着顾笃的头发衣服和周围的一切。顾笃凝视远方。

107.场景：路边    人物：顾笃，街头艺人    时间：白

顾笃再回去的路上听到歌声，很熟悉，他凑了过去。一群人围着，原来是那个卖唱艺人，正在唱自己给他的歌。

顾笃听的认真，看着周围一个个欣赏这首歌的人们。

还没等那艺人唱完，顾笃默默离开这歌声。

108.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     时间：白

顾笃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模样，注视自己。

顾笃拿起剪刀剪自己的头发和胡子。

他把头发胡子乱剪一通。

最后刮完自己的胡子，头发也剪短了一些。擦完脸，看着自己。

109.场景：住处    人物：顾笃，杜菇   时间：夜

顾笃走到杜菇门口敲门。一声没人应，二声没人应，三声没人应。顾笃又回到自己房内站在阳台去看杜菇的窗户，有灯光，窗帘飘动。

顾笃再次去敲门，用力的敲，依然没有人应。顾笃开始用尽力气去踹门，直至把门踹开。客厅没人，顾笃冲进卧室。杜菇安静的躺在床上，顾笃慢慢走到床边看着杜菇的脸庞，坐在床边。手伸向杜菇的脸庞感受杜菇的温度。顾笃把手收回，泪光闪烁。身体滑下床延，趴在床边，脸贴在被子上哭着翻来覆去，双手也搓着床被子。

顾笃：（哭着）是什么让你选择死去……

顾笃哭了一会把被子掀开，把杜菇抱起来往外跑。

110.场景：外     人物：顾笃，杜菇等    时间：夜

顾笃抱着杜菇走下楼。跑到街上，逢人就问哪里可以把死人救活。路人对顾笃感到莫名其妙。顾笃抱着杜菇穿过人群车辆，闯过红灯。几乎穿过所有街道巷口。顾笃抱着杜菇跑到一个无人的十字路口四处张望，迷茫，急促。他又朝着月光的方向奔去……他已经跑到郊外，不断跑着。最后跪倒在一片空地上，月亮很大，杜菇躺在顾笃怀里，顾笃哭着……

111.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杜菇    时间：夜

顾笃把杜菇抱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坐的椅子放到房中间，把杜菇放坐在上面，看着杜菇，亲吻了她的脸庞。然后把那一堆纸稿搬到杜菇的周围，不断摆放起来。所有纸稿摆放完，都快淹没杜菇。顾笃又把桌上的几张刚写的纸稿拿来，点燃，引着所有的纸稿。又把钢琴，桌子，家具等往中间挪放。顾笃看着杜菇，火不断蔓延燃烧，已经烧到杜菇。顾笃走出门外向楼上走去。

112.场景：楼顶    人物：顾笃     时间：夜

顾笃站在楼顶边上看着远处。然后又坐下了，开始对着月亮哭泣，夸张的表情，还做着不同的手势。

楼下出现一条覆盖马路的光芒，并向四处展开，城市的街道高楼不断被光芒淹没。从中伸出一条条五彩藤条，上面盘着各种花朵，藤条慢慢爬满天空，蝴蝶，飞鸟，金鱼从中飞越。自己身在其中，慢慢下落。自己满脸笑容，在下落过程中不断 碰到飞鸟的翅膀，五彩的花朵，快乐的人们。掉到一个蒲公英上，蒲公英散开了。又掉到一条丝绸上滑了下来。又掉到沾有水滴的大叶子上，随着水珠弹了下来。又掉到一块长有花草的地上，杜菇穿着美丽的衣裳面对着他微笑，顾笃抱住杜菇亲吻了杜菇。又掉到花瓣上，又掉到五彩的漩涡里。

顾笃睁开眼来，从天台下来。

113.场景：家中   人物：顾笃     时间：夜

顾笃下楼梯走一半，看到大火已经烧到门口，（房内一切尽毁）火焰不断从门里涌出。 顾笃靠着墙壁极度难过，扭动着身体。

顾笃快步又向楼顶冲去。

114.场景：楼顶    人物：顾笃    时间：夜

顾笃飞快地从楼顶冲出去，落到路中间。

（注：从不同角度拍摄顾笃跳下楼，最后一刻落到镜头上）

115.场景：母亲家中     人物：母亲     时间：夜

母亲这在家中看电视，电视里放的是一场电影颁奖礼的直播报道。

突然电话响了，母亲去接电话。

母亲：喂……我是……

母亲呆住，眼泪流了下来。

母亲：（哭着）什么时候……

母亲听完挂上电话，不停地哭了起来。

另一边电视里：下面是本台记者在采访区采访本届获得最佳电影和最佳编剧的直播报道。

116.场景：电影颁奖礼采访区 人物：编审乙，记者，警察等 时间：夜

接上面，编审乙在采访区接收一群媒体采访。

记者甲：首先恭喜你写的这个剧本获得最佳电影，也恭喜你获得最佳编剧。

编审：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爱。

记者甲：评委说这个电影不仅是本届最佳，而且是最近几年来最佳，你是什么时候有灵感写这个剧本的？

编审乙：嗯……忘记了是什么时候，不过创作花了很多精力。

记者乙：那花了多长时间？

编审乙：（心虚）大概两个月吧。

记者丙：这个电影票房这么好，又获奖，是不是要拍续集呀？

编审乙：续集……嗯……这个我还……没考虑。

记者丁：那你下个剧本是什么题材能不能透露下？

编审乙：（停顿一会）这个不方便说……就聊到这里吧。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问着）在说一下吧。

编审乙离开采访区，记者们追问被保安拦住。编审乙走了几步停下来，后面是记者和闪光灯。编审乙回想了两年多前顾笃给他投剧本的画面。

他又回到采访区，拿起记者手中的话筒。

编审乙：（看着众多媒体）这个剧本不是我的，不是我写的！

记者们：（哗然）你是抄袭？还是用枪手？还是偷别人的作品？

编审乙：事情原由我会写在我的个人网页上，至于法律责任，就交给警察吧。

记者不断追问，编审乙在保安的保护之下离开采访区。

在编审乙离开采访区后拿出手机给顾笃打电话。

电话在顾笃房内响起，房内一切完好如初。一个警察接起来电话。

警察：你是他什么人……他已经坠楼身亡了，就在今晚。我们初步判断是自杀……喂？

编审乙放下手机发着呆。

117.场景：住处    人物：警察，邻居等   时间：夜

那警察也挂了电话。顾笃房内钟表走着，钢琴、桌子、柜子、还有那一大堆纸稿都完好。房间进进出出一些办案的警察。

门口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和警察交谈着。

对门内（杜菇的门）站着一名警察和两位夫妇，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十来岁，一个五六岁。

警察：你们一家离死者最近，你们相处的好吗？

夫妇男：事实上我们并没有过交往，我们很少碰面，他通常呆在房内。

警察：平时有什么不寻常地吗？

夫妇女：对我们来说已经没什么不寻常，他总穿着同一件衣服，很孤僻，我们和他打过几次招呼，他只是点点头。

夫妇男：他住在这很多年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警察：今晚对门没有任何动静吗？

夫妇女：和往常一样非常安静……

118.场景：路中间    人物：顾笃，警察等   时间：夜

顾笃躺在血泊中，警察在四周围了警戒线，有路人……

119.场景：家中 母亲家中  人物：无    时间：夜

风吹着顾笃住处的那堆纸稿，在母亲家中的一堆纸稿静静地……

120.场景：外    人物：顾笃   时间：夜

月光明亮，镜头（真实镜头）从顾笃阳台慢慢移到躺在血泊中的顾笃，向月亮推进。

（画外音）孤独，天生孤独……美丽，天生美丽……死亡，天生死亡……死亡是最高艺术，死亡是最高科学……抑郁中有美相伴，美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也是唯一奉命者。是力造就了美，雕塑了美。但力又是什么？我又什么？这一切又是什么？巧合又是什么？这结果又是什么？存在？好像抬头看着月光……似乎……我全身都是物质……我逻辑乱了……不过……就差一点……或者说……差一点就……思考……我不能再思考了……想象……我不能再想象了……

镜头一直推向月亮，越来越亮，月亮也越来越大。

121.场景：月球上   人物：顾笃  时间：夜

越来越大之后，不再那么亮了，看到真实的月球。顾笃一个人在月球上背着镜头走着，前面黑暗一片。

122.场景：宇宙       人物：无       时间：无

镜头转向后面，扫了一下地球，然后转向上，望着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