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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廉贞破军传:滇西传奇 |
【原创剧本网】作者:佚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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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时 日 【2014年】 景 内 某办公楼 人 老者(傻儿) 孩童 秘书
深圳市,某大楼公司会议室内,十余名身穿西装的公司董事正在桌前议事。 墙上的投影交替闪动着各种数据图表,董事们交头接耳讨论着年度的财政收益和预算、融资等事项。 会议室外,一名女秘书陪一位七、八岁的小少爷下棋。 会议桌上坐首席的老者,单手脱着下巴、睡眼惺忪看着桌上众人。 老者虽穿着高级西服,系着领带,俨然一副豪商气派,但眼角嘴角却不时闪着一丝狡狯的坏笑,与九十出头的年纪毫不相符。 老者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几枚白色小石子,似乎对眼下的话题感到颇为无趣。 会议室外,孩童【不耐烦地拍桌子】:我不要下棋了,我要叔公陪我抓鸟去! 女秘书:小少爷,求你别闹了。 女秘书起身泡了一杯咖啡,端着咖啡起身离开。
女秘书走进会议室,为老者端上咖啡。 室外,棋桌旁的孩童拿起女秘书遗忘在桌上的钥匙,一溜烟离开了棋桌。 老者【打个哈欠,对秘书道】:接下来的议程,按事先拟定好的来就行了。 会议桌上,董事们仍忙着议事。老者不声不响地站起身离开会议室。 老人来到室外棋桌旁,只见桌旁空无一人,孩童不知何处去了。 老人【在走廊上边走边呼唤】:我说侄孙儿,跑哪儿去了?楼里大的很,别跑丢了啊! 老人穿过几条走廊,来到楼内一处幽暗隐秘、罕有人至的角落。 走廊深处有一扇厚重的钢门,显然锁着什么珍贵隐秘的事物。 老人见走廊深处尽头,一扇密码锁钢门敞开着,便迈步走了过去。 老人推开厚重的钢门,来到室内,只见偌大的四堵白墙中央,只有两只齐腰的台座并排放置,一只台座上是一枚青玉雕刻成的海东青印玺,另一个台座是空的。海东青昂首展翅,栩栩如生。 孩童正站在台桌前,伸手抚摩着海东青印玺。 老人坐在空台座上,抱起孩童,放在自己膝上。 老人【笑着伸出两指刮着孩童脸颊】:小侄孙,淘气啊你!太不像你曾祖父了,倒跟你叔公我的性子差不离。 孩童【指着海东青印玺】:这是叔公你的东西?真漂亮。 老者:是啊,这可是无价之宝。 孩童:是祖上传下来的吗? 老者【假装板起脸正色道】:真不是!这是我在江里洗脸的时候捡到的。 孩童【用头撞老者胸口,手扯老者胡子】:叔公你胡扯!你就爱胡说八道! 老者【大笑道】:哈哈哈哈!小鬼头,这东西的来历,说来话长......
【1】时【1928年】夜 景 外 北平街头 人 曹翰臣 秦关 张作霖 秦朗 吴俊升 张作相 施林甫
【画外音·(老者)傻儿:1928年,张作霖与各路军阀大战于中原,不久后在北平即位陆海军大元帅。那时在北平,许多势力都在想法设法暗杀张张作霖。大帅被迫离开北平,返回东北。翰臣少爷和秦大哥的故事,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夜间,北京街头,街边一家大饭庄内,灯火通明。 透过大堂薄薄的纸门和屏风,只见大厅内觥筹交错,男人划拳声、女子劝酒声,十分热闹。大厅上,张作霖正与手下将领吴俊升、张作相、秦朗、施林甫等人正在把酒言欢。曹锟等北洋政府元老在下首相陪。 秦朗腰上挂着寒光闪烁的破军印玺和海东青匕首。 张作霖【对席上众人】:来来,再来一杯!今晚一醉方休! 曹锟【举杯】:大帅好兴致!来,干了! 张作霖【举起空酒杯】:没酒了?快取酒来! 陪酒女子:就来! 几名陪酒女子从庁中走出,一名浓妆艳抹的白衣女子夹杂其中,趁人不备,往二楼溜去。
酒店二楼雅室,透过走廊的纸窗可见室内灯烛通明,楼下宴会的声响隐隐传来,但这间雅内却鸦雀无声,只见两个人影在室内默默饮酒。 白衣女子沿着楼梯上了二楼,经过二楼雅室。室内两个人影停杯不饮,其中一人拿过蜡烛,将烛火吹灭,室内外顿时一片漆黑。 白衣女子走进二楼走廊深处,打开一道暗门,一队手持钢刀的黑衣人从藏身已久的密道内鱼贯而出,沿着走廊往楼梯摸去。 一行人经过二楼雅室,领头的黑衣人见走廊上一片漆黑,惊觉异样,止步不前。 雅室的拉门猛地打开,黑衣人首领一回首,只见一道冷冽寒光迎面刺来。
一楼大厅,张作霖等人听着楼梯间隐隐传来兵刃格斗与惨叫呻吟声,立即停杯不饮。 张作相【与吴俊升交换了一个眼色,向张作霖道】:大帅,我跟老吴上去看看。 张作霖微微点头,张作相、吴俊升离席向楼梯走去。 张作霖看着身旁的亲卫队首领秦朗,只见秦朗举杯谈笑自若,对刚才的动静恍若未闻,张作霖心中顿安。 张作霖:咱们明天起程回家,想不到临行前夜,还有人这么好兴致来给我送行。 秦朗:他们来得容易,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2】时 夜 景 外 北平街道 内 饭庄 人 秦关 吴俊升 张作相
北平街头,一片恬静。忽然一声砰然大响,路边饭庄二楼,两名黑衣人撞破窗户从二楼摔了下来,倒毙街头。路过的行人纷纷惊呼逃避。
饭庄里,吴俊升、张作相一前一后走上二楼,刚踏上二楼楼板,只见最后一名刺客眼中钉着一枚匕首,直挺挺倒下,额头重重砸在张作相脚边。 张、吴二人惊愕地抬头一望,只见黑衣刺客的尸体横七竖八躺满了走廊。二楼窗户大开,秦关独自一人手持短刀站在尸堆中,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滴鲜红的血珠,站在洒遍走廊的月光之中,瞪着窗外。 吴俊升惊魂未定,呆呆看着满地尸体。 张作相【对秦关】:曹家少爷呢? 秦关【看着走廊深处道】:他去追那几个漏网之鱼了。 张作相【顿足道】: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怎么让他独自一人去追刺客! 秦关看着张作相,微笑不语。
【3】时 夜 景 外 人 曹翰臣 两名刺客
两名刺客狼狈溜进密道,拼命奔逃。 曹翰臣来到密道入口,仔细打量(入口的尺寸大小和挖掘手法)。 两名刺客在密道内,继续奔逃。 翰臣边走边沿途敲击墙板,倾听墙内虚实,测度密道的走向。 两名刺客在密道内继续逃窜。 翰臣走出酒店,转过几处街角,伏身在道旁潜听地下的动静,只听两名刺客的脚步声正从地下经过。 曹翰臣【微微摇头道】:这地道挖的可不漂亮,绕远啦! 翰臣背着手,快步向前走去。 眼前,一座高楼建在河畔,与街道一水相隔,大门前悬着一道吊桥。 两名黑衣刺客来到地道尽头木梯下,隔着一堵墙传来淙淙流水声。两人匆匆循着梯子往上爬去。 翰臣来到高楼下,楼下淙淙流淌的河水,是北京通州大运河的一处分支水道。高楼顶上是一间小柴房。 翰臣抬头看着柴房,只见两名刺客从柴房内的密道开口爬出,推开柴房门,慌张地四处张望,寻路逃跑。 一队车马往高楼驶来,一名更夫来到楼下,摇动绞轮,吊桥缓缓降下,掩盖了河面。 翰臣【朝楼上的刺客挥舞双手示警】:哎!别跳!别跳啊! 两名刺客闻声更加惊惶,循着水声纵身一跃。 翰臣见警告迟了一步,不禁闭目叹息。 原本是水面的地方隔上了一条吊桥,两名刺客从高处摔在桥上,立毙当场,惊得过路者人喊马嘶。
秦关、吴俊升、张作相赶到,只见翰臣正站在桥边,审视两名刺客的尸体。 翰臣【摇头叹息】:唉,迟了半刻,又是两条人命。 张作相:这是? 秦关【看看周围的地势、建筑,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帮刺客显然没摸透周围的环境,这样行刺,自寻死路! 张作相【惊愕地看着曹翰臣】:可是…翰臣他怎么会知道…? 秦关【笑道】:翰臣这几个月早把北平城地上地下的地形记在心里了!【看着翰臣道】别管是人身上的奇经八脉还是京城里的一条小水沟,只要想记,没有他记不住的东西。 曹翰臣:唉,我本想抢先赶到救他们一命,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秦关【冷笑道】:几个杀手,何必可怜? 翰臣【叹道】:唉,都是人命啊!
大饭庄前,歌舞戏曲、猜拳行令之声仍弥漫在繁华的街道上。 施林甫停杯不饮,走出饭庄门外。夜深月冷,只见几名刺客的尸体躺在街边,血汩汩流入饭庄门前的阴沟里。
【4】时 日 景 外 北京火车站 人 秦关 秦朗 张作霖 曹翰臣 刘师爷等
1928年6月2日晨,北京车站前,人流车流熙来攘往,一名报童在车站外沿街卖报。 报童:号外号外!东北巡阅使军张作霖就任民国陆海军大元帅!号外号外!东北王张作霖就任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啦!买报啦! 街上行人云集,纷纷购报。 几辆黑色轿车在武装军车护卫下向车站驶来。 车队在火车站前停下,奉军士兵下车守在站前,将街上人群与轿车隔开。张作霖和张作相、施林甫等几位奉军将领下车,走进车站。
翰臣走下车,看见站外花坛里一丛白色槐花开得正好,顺手采下一株,放进怀里。
两辆大元帅专列停在北京火车站月台,大元帅亲卫队的亲兵将一箱箱日用物品和枪械、军火、军事资料和地图装进箱子,搬上列车。 刘师爷(曹家金匮堂主管)和曹家的几位青衣药师将一袋袋药材搬到列车上。 刘师爷【指挥众青衣药师】:新药和陈药分开放,煎好的汤剂和膏药再检查一下封好了没有,搬的时候多加小心。【张望四周】哎?这都快开车了,翰臣少爷哪儿去了?
【5】时 日 景 外 北京火车站外 人 曹翰臣 刘师爷
曹翰臣站在车站外一个花坛边,坛中长满槐花。翰臣从坛里采下槐花的白色小花和叶子,放进嘴里咀嚼。 刘师爷寻到站外,发现翰臣站在花坛前,忙赶上前来。 师爷:少爷! 翰臣【将刚采下的白花和叶子拿给师爷】:师爷你瞧,北平的槐花比滇西的高了足有半尺,花和叶子的味道也醇厚得多,清肝泻火的效果更好。以后咱们做当归槐角丸和槐花核桃酒这两味药时,改用北平的槐花吧。 师爷【匆忙边将槐花收入袋中】:好、好!少爷快进站吧,专列马上就要开了。
秦朗带着一个连亲卫队士兵在列车前等候张作霖。穿军服的秦关、王亚樵、张海天、林奕禹站在秦朗身后。 秦关:父亲。 秦朗:关儿,你带着亲卫队的人做好车上的警备。 秦关:明白! 此时,张作霖带着几位奉军将领和亲卫队士兵步入车站,身后跟着前来送行的一众北洋政府元老。 秦朗带着张作霖的亲卫队在专列前迎候。 霖向秦朗点头示意。 秦朗:大帅,东西都装上车了。 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堆满车厢的机密文件和物品】:好,启程吧。 张作霖向送行的一众北洋政府阁老们点头致意,众阁老摘帽鞠躬还礼。 张作霖【向北洋阁老挥手道别】:诸位,后会有期。 曹锟、顾维钧等众阁老【齐声道】:大帅一路保重。 张作霖转身正要迈步上车,一位提着皮箱的军官赶到车前,向张作霖立正敬礼。 军官:大帅,机密文件都在这里了。 张作霖【低声道】:把跟日本人二十一条相关的文件正本拿出来,副本全销毁! 军官:是,大帅。 秦朗从军官手里接过皮箱。军官行礼退下,秦朗随张作霖上车。 王亚樵和张海天微微鞠躬,目送秦朗和张作霖上车,之后两人与手下的亲卫队人员一起登车。 列车鸣笛,即将发车,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儿玉誉士夫)斜刺里冲出,趁人不备登上了列车。 两名跟在奉军士兵身后提着竹篮叫卖杂货的小女孩淞玉、蝉玉糊里糊涂地跟在士兵身后,也上了专列。 大元帅专列驶出了北平车站,往东北而去。
【6】时 日 景 内 大元帅专列 餐车 人 秦朗 曹翰臣 刘师爷 施林甫
餐车车厢里,施林甫、吴俊升、张作相等奉军军官正在用餐。 秦关掏出匕首在车厢对面墙壁上刻了个靶子,拿起桌上一把筷子,随手朝靶子上掷去,筷子百发百中射进靶心,牢牢钉在车厢墙壁的坚硬实木上。 车厢另一侧,刘师爷在车厢一角的小火炉上架锅,取出小刀将玄参削成细片放进砂锅中,点旺炉火熬煮参汤。翰臣坐在一旁,看着窗外远去的北平城。 秦朗满腹心事,走进餐车,与施林甫(用完午膳走出餐车)擦肩而过。 秦朗坐在翰臣和刘师爷桌旁,颇有深意地看着翰臣。 翰臣【不解地看着秦朗】:秦伯父? 秦朗【微笑道】:世间造化真是神奇。翰臣,我与你父亲相交多年,我们俩几乎是同年有了家眷和孩子。【看着车厢另一侧的秦关】想不到等孩子长大,你的性格却有几分像我,而秦关那孩子的脾性却跟你父亲有七、八分相似,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翰臣【脸红道】:伯父你真爱说笑话。 秦朗【板起脸来正色道】:翰臣,你们云南曹家和我们秦家世代交好,因为家传技艺文武有别,许多世代之前就约定,凡是两家嫡子,必送往对方家中住上四年,学习对方家传技艺。可惜这几年我跟着大帅南征北战,难抽出空闲,秦家的技艺连皮毛也来不及传授给你,实在愧对你父亲。 翰臣:伯父何必这么说,来日方长,等战事停歇,天下太平的时候,翰臣慢慢向伯父请教不迟。 秦朗【闻言感叹道】:天下太平...天下太平...是啊,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可是何年何月才能实现呢? 此时,林奕禹匆忙走进车厢。 林奕禹【对秦朗】:秦将军,出事了,刚才亲卫队集合唱名的时候,少了两个弟兄! 秦朗【与秦关、翰臣对视一眼】:不好,有外人混上车了!
【7】时 日 景 内 1、 2、东北关东军军营 人 神秘人(列车) 河本大作(军营)
专列车厢电报室内,施林甫趁四下无人,坐在电报发报机旁,开始操作机器发送电报。 关东军军营内,河本大作上校坐在电报室内,身旁一名日军电报员正在等待来电。此时电报机响了起来,河本大作通过电报员与神秘人通信。 河本:可等到你的消息了!你现在在哪儿? 施林甫:我已经在张作霖的专列上了。 河本:张作霖已经出发了? 施林甫:正在回东北的路上。 河本:太好了!张作霖永远回不了东北,我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施林甫:你打算在哪儿下手? 河本【看着桌上地图】:皇姑屯外三孔桥。
【8】时 日 景 内 人 秦关 曹翰臣 王亚樵 张海天 林奕禹
车厢内,王亚樵、张海天、林奕禹、曹翰臣在等待秦关。 半晌,秦关推门而入。 秦关:我的人正在逐个排查车上的人,刚才换车的时候肯定有外人混上来了。 张海天:咱们车上有多少人? 王亚樵:一百多人,除了亲卫队就是大帅府的仆人和厨子。 秦关:这列车原本是运物资的货车改造成的,车厢隔间太多了,没法一一搜查,咱们只能以守为攻了。 张海天【拍了拍腰间的手枪道】:准备好随时动手吧。 秦关:大帅的包厢在第二节车厢,咱们这是第三节。 【秦关指指大帅室的门,门开着,“张作霖”背对着众人,坐在桌前。】 秦关:餐车在第四节【秦关指指隔壁车厢的门】,咱们守住这两节车厢…… 此时隔壁餐车里传来锅碗掉在地上被砸碎的声音和厨师的惊呼声。秦关等四人一齐握紧手上的武器,望向餐车的方向。 秦关放轻脚步走到门边,向翰臣、王、张、林四人使个眼色,猛然地打开车门,四人刀枪齐出,对准躲在门后的两个人:只见蓬头垢面的蝉玉和淞玉各自抱着一棵玉米棒子在啃,看见全副武装的秦关等人,惊得呆了,手里啃了一半的烤玉米掉在地上。
【9】时 夜 景 内 专列2 餐车 人 翰臣 秦关 王亚樵 林奕禹 张海天 蝉玉 淞玉 厨子
餐车里,餐桌上摆着食物,翰臣、秦关等人坐在餐桌旁,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蝉玉和淞玉。 厨子【对秦关等】:这俩小家伙偷偷摸摸跑进来拿柜子里的东西吃,看见我就抱着吃的往外跑,看来是好些日子没吃饭了。 蝉玉吃太急差点噎住,翰臣端过一碗汤放在蝉玉面前。 翰臣【抚慰道】:别急,先喝口汤,慢慢吃。 秦关【打量着淞玉、蝉玉】:她们俩是? 翰臣:刚才亲卫队跟黑龙会的人动手时,我把她们拉进车里躲避。看来她们是吓坏了,一直躲在车厢里不敢出去。 王亚樵【为难道】:从这里到奉天路上无处停车,总不能把她们留在荒郊野地里。只好把她俩一路带到奉天去了。 张海天【问蝉玉】:你们是从哪儿来的?你们父母在哪里? 蝉玉:我们老家在山东,几年前老家闹饥荒,父母得病死了。邻居把我们俩卖给一个过路的人口贩子,我们一路贩卖杂货为生,就这样被带到北方来。 淞玉:这些年饥一餐饱一餐,好久没吃过饱饭了。 翰臣【叹道】:唉,这几年关内关外都不安生,可苦了老百姓了。
【10】时 夜 景 内 列车内 人 曹翰臣 秦关 王亚樵 张海天 蝉玉 淞玉
夜,列车行驶在漆黑的荒野里。 餐车厨房里,曹翰臣跟厨子们一起做菜。 秦关、林奕禹走进餐车内,坐在桌边等着开饭。 车门打开,马夫人带着刚沐浴更衣的淞玉、蝉玉走来。两个女孩穿上锦缎华服,一洗先前的尘土气,显得十分清丽可人。 马夫人:这两件衣服是我给两个小女儿做的,他们两个穿着正合适。 蝉玉和淞玉在桌前坐下,有些拘谨地看着秦关和曹翰臣。 王亚樵、张海天走进餐车。 王亚樵:我们排查了车上所有人,没发现有人混进来。 秦关:继续查,别放过一处车厢。 张海天:我和林奕禹带人轮番守夜,不会再出岔子。 秦关:明天中午就到奉天了。这一路总算有惊无险,算是保得大帅周全。 厨师端着炒饭、云吞、东北饺子、酸菜豆腐、红焖肘子上桌。 翰臣揭开锅盖,把狮子头盛上盘。 秦关已经等得望眼欲穿,淞玉、蝉玉则显得有些紧张拘谨。 关:开吃啦。 蝉玉:好香啊! 王亚樵和张海天闻见饭菜香味也不禁食指大动。 翰臣端菜上桌,秦关和张海天开始胡吃海塞,王亚樵吃相则颇为斯文有礼。淞玉蝉玉犹豫许久,不敢下筷子。 翰臣夹了两个狮子头放到淞玉、蝉玉碗里,两个女孩尝了一口,就再也停不下筷子了。 秦关【闻着狮子头】:哇晒,这什么啊这么香。 翰臣:我在北京两年没白呆啊,什刹海会贤堂饭庄的名菜红烧铁狮子头,能不好吃啊? 张海天:会贤堂不是清末专给京城王爷们办寿筵的大饭庄吗?听说那地方的菜,普通人一辈子也难尝到。这做法翰臣你是怎么学到的? 翰臣【笑道】:我拿药方跟会贤堂的大厨换的。 秦关【指着翰臣,对两个女孩笑道】:我说你们两个可把他看结实了。这辈子跟着他锦衣有没有不知道,玉食是有着落了。 众人闻言大笑。 翰臣: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跟我们去东北,还是回朝阳? 蝉玉:东北冷吗?我们要是在...在街上乞讨、卖艺,冬天会...会冻死吗?从山东和我们一起流浪到北平的人,去年冬天都冻死了。 众人听到此,都露出悲悯神色。 翰臣看看秦关。秦关点头会意道:帅府的花匠正想收两个学徒,你们愿意干吗? 蝉玉和淞玉一起点头。
【11】 时 夜 景 外 专列 人 儿玉 黑龙会众
专列2驶过一处崎岖山路时,放慢了速度。 藏在此处的黑龙会众趁机攀上列车,儿玉在车上接应。 一帮人趁着黑夜躲过巡检的亲卫队士兵,潜藏在车中,取出刀剑凶器准备行凶。
【12】时 日 【1940年】 景 内 云南鹤庆 曹家古楼 人:曹翰臣 林奕禹 茗照雪 曹家伙计 众药商
【茗照雪:曹家玉河书院院长,曹翰臣的义姐】 【林奕禹:曹家扶风楼主管】 【刘师爷:曹家金匮堂主管,曹家古楼总管】 【1940年,云南鹤庆曹家古楼,滇西药商一年一度齐集鹤庆曹家古楼,出售药材。】 秋日艳阳高照,正午时分,云南各乡各村镇收药的药商们,百多辆马车、骡车装运着大批药材来到曹家古楼大门前。 林奕禹【边走边招呼在门前等候的一众车夫、伙计、商行主簿】:请大家到大校场上来。鹤庆的马帮来这里,丽江和腾冲的马帮来这边!昆明的药商到那边等候!临沧、保山、大理和普洱的诸位客商请到这边来! 各地药商依序将生药材卸下车,堆放在曹家古楼前校场上。林奕禹带着曹家金匮堂的药师开始分类整理药材。 茗照雪:田七放这儿,穿山龙放这儿,玄参放这儿! 校场上排开几十口大斗,林奕禹和茗照雪与药师们一起指挥药师们分类理药、装袋。 茗照雪:这几斗分别存放解表清热药物;这几斗放祛风治湿、泻下消食药;这两斗存放开窍安神、补虚健体的药材。 林奕禹、茗照雪指挥医师和药商们分类理药,忙得不亦乐乎。 院子里摆着十余张大台子,药商们把大斗装的药材放在桌上,曹家金匮堂数十名医师和药僮分类遴选,挑出各种等级的生药材,整理分类,准备入库。 奕禹【对茗照雪】:这个季度滇西来的货都收完了。石斛、景天、昆布和水松还少了百十来斤。苍术、泽泻、灯心草各自多了三十多斤,是照价收了?还是让他们拉回去? 照雪:不妨,都收了吧,入秋后患风寒症的病人多了,苍术这几味药肯定缺。 奕禹【对众药商】:大家辛苦了,翰臣少爷在扶风楼摆了流水席,大家请过去用酒饭,少时过来,我给大家把银票准备好。 众药商:多谢翰臣少爷!林大夫、茗大夫,一会儿见!
奕禹走进主簿室取账簿。沿途只见医馆里,金匮堂众医师有的在给病人号脉,有的在开药唱名,一旁的学徒和药僮在持笔记录药方。 药库门前,曹家伙计和药僮熙来攘往。药房伙计把刚理出来的小包的中药运往库房。扶风堂众药师按照药方抓药、配药。药僮将在药房里配好的药取出,带给等在金匮堂外的病人。
庭院一角种着一坛白色槐花,曹翰臣手持小铲、剪刀和水壶,正给槐花修枝剪叶。 奕禹拿着账簿经过庭院,见到翰臣,驻足停步。 林奕禹:少爷? 曹翰臣【站起身看着眼前的槐花,感慨道】:从北方带回来的槐花,在这儿长得这么茁壮,真是难得。 林奕禹【走近前道】:是啊。槐花怀花,本是怀念故人之意。不知东北的故人,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时候。 翰臣【轻叹道】:见还是不见?也许还是不见为好。 此时茅裕安走进内庭。 茅裕安:翰臣,大事不好,大理爆发瘟疫了! 翰臣:奕禹,准备一下,咱们尽快赶到大理去。
【13】时 日 景 内 上海火车站 人 秦关 李纯宣(伪满洲国热河省军官) 司机(王毅雄)
月台上,伪满洲国军官李纯宣走下火车。 一辆黑色轿车在站前等着他。 司机(王毅雄)开门下车迎接李纯宣,秦关坐在轿车后座上。 司机:您是李旅长? 李:我就是。 司机向李纯宣立正敬礼,李纯宣开门上车。 李纯宣坐上车,秦关坐在后座上,李坐在秦关身边。车子开动,驶出车站。 李狐疑地看着坐在身旁的秦关。 秦关:对不住,上头叮嘱我们凡事谨慎,能看看您的军官证吗? 李纯宣掏出军官证,秦关接过看了 秦关:李纯宣……李旅长,您是特地从热河赶来,给许国良厅长祝寿的? 李:对呀。您是? 秦关:我是同来祝寿的。 李【向秦关伸出手道】:怎么称呼? 秦关与李纯宣握手。 秦关【看着李纯宣笑道】:我今天就叫李纯宣。 李纯宣一怔,知道情况不妙,想伸手拔枪,无奈右手被秦关紧握着抽不出来。秦关抢先一拳砸在李纯宣太阳穴上,把他打晕。 车子驶到僻静小巷里一处废旧小楼前,秦关架着李纯宣走进楼内。 半晌,秦关走出小楼,身穿李纯宣的军服、军靴,把李的军官证和宴会请柬拿来看了一看,收在怀中。 秦关【坐上车,对司机】:走吧,咱们给上海市警察厅长许先生祝寿去。
【14】时 日 景 内 上海法租界大世界娱乐场 人 秦关 顾竹轩 黄金荣 许国良
上海伪警察厅长许国良正在上海大世界酒店办五十大寿寿宴。 轿车停在大世界门前,穿着伪满洲国军服的秦关走下车,进入大世界。 黄金荣、顾竹轩两人正在娱乐场二层雅座上赌钱。秦关走进厅内。 赌台上的顾竹轩和黄金荣看见秦关进来,起身迎上前。 黄金荣【鞠躬】:秦少主,好久不见了。 秦关:顾兄弟、黄老板。 黄金荣掏出烟敬给秦关,秦关摆手拒绝。 秦关:戒了…戒了好几年了。 顾竹轩:有什么事需要我们照应?尽管吩咐。 秦关:一点小事,不算什么,你们不插手也罢。 黄金荣【与顾竹轩对视一眼】:不妨不妨,咱们也跟着你去看个热闹。
【15】时 日 景 内 大世界 人 秦关 顾竹轩 黄金荣 许国良
秦关、顾竹轩、黄金荣三人一同走进寿宴厅。 黄金荣:今天是上海警察厅长许国良五十寿宴,这前后几个大厅都被他包下了。 顾竹轩:许厅长在汪精卫手下红得发紫,上海黑白两道都不敢不给他面子。【指着厅内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你看,今天来的上海滩闻人可真不少。 宴会厅内的侍应生向秦关点头鞠躬,秦关脱下帽子和大衣交给侍者。
寿宴厅里,上海各界权贵名人云集,酒肴满桌,许国良高坐首席,正在接受宾客敬酒。 两人走进许国良的寿宴厅,秦关将请柬和军官证递给许国良的保镖。 保镖【看宾客名单】:满洲国新京卫戎军的李旅长到了,有失远迎,里边请。 顾竹轩【指指自己和黄金荣,道】:认得我们俩吧? 保镖【陪笑道】:哎呦,是黄老板、顾老板!在上海混的谁能不认识您二位呀? 黄金荣:我们来厅长寿宴上讨碗酒喝,不妨吧? 保镖【连忙鞠躬点头】:不妨不妨!快请,里边请! 秦关等三人在席上坐下。秦关夹了一筷子大闸蟹肉放进嘴里。 秦关:今年上海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刚十一月黄浦江上就漂冰渣子了。 顾竹轩【斜睨着坐在上首的许国良】:不要紧,冰渣子底下的大闸蟹还鲜活着呢。 秦关看着宴席上的许国良道:我来了,螃蟹马上就要变成热腾腾的蟹羹了。 秦关站起身往酒席上首走去,许国良起身相迎。 许国良【向座上宾客】:诸位,这是满洲国来的贵客。李先生,请上座。 坐下首的黄、顾两人打量着席上的秦关和许国良。 黄金荣:你看秦关是来祝寿的? 顾竹轩:不像。 黄金荣:是来喝酒赌博的? 顾竹轩:更不像了。 两人讪笑着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想到秦关是来干什么了。 黄金荣:我看咱们要不再回赌桌上玩两局? 顾竹轩: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起身离开寿宴厅。
秦关入席,许国良为秦关引见在座的上海滩闻人。 许国良:这位常玉清、这位蔡合尚,都是汪精卫先生身边的红人。听说李先生是满洲爱新觉罗皇上身边的心腹,真是见面胜似闻名。 秦关:诸位客气了,咱们都是为同一个主子做事的人。我敬两位一杯。 寿宴上觥筹交错,宾客相互敬酒,秦关酒到杯干。个把时辰之后,宾客喝得东倒西歪,能清醒坐着的人已经不多了。 许国良吩咐侍从应付场面,向秦关使了个眼色,起身走出寿宴厅。秦关随后起身离开。
【16】时 日 景 内 大世界 人 秦关 许国良
许国良在大世界里转了几圈,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走进一条没有人迹的后堂,七拐八弯,进了一间包厢。 秦关随后走进来,把门掩上,两人各自落座。 秦关不客气地坐下,边吃着桌上酒菜,边拿出一只口袋,解开袋口,露出里面满满的宝石、翡翠、钻石和金条。许国良看得目眩神迷、眼睛放光、口角流涎,恨不得扑上去把金子宝石一口吞下。 秦关【抬手示意】:我要的东西呢? 许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许国良:这是军统察哈尔站、奉天站、牡丹江站的情报员名单。 秦关:情报来源可靠吗? 许国良:这您就别问了。 秦关:我是不在乎啊,但上头从来不用来源不明的情报。 秦关伸手抓过牛皮口袋,作势放回怀中,许国良忙伸手阻挡。 许国良:等等,别啊。这是从我族兄那儿弄来的。 秦关:谁? 许国良:云南军统司令许奉节。 秦关【一怔、讶然道】:许奉节?几年前他不是上海军统分部的负责人吗? 许国良:是啊,要是他留在上海为汪总裁效力,现在他的官可比我还大了。可惜他去了云南,不然有他罩着,我在上海比现在更吃得开! 秦关:看来蒋公虽然决心对日作战,重庆国府跟你们上海政府还是藕断丝连啊。 许国良:重庆蒋公跟汪主席眼下虽然势不两立,但都是同源而出,两边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有什么稀奇?再说重庆国府也不是铁板一块,不少人都等着跟皇军握手言和呢。 秦关:哦?比如你哥哥许奉节? 许【忙摆手阻止道】:您可千万不要声张。 秦关眼光闪动,似笑非笑,拿起筷子接着吃菜。 许国良【压低声音道】:听秦旅长的意思,您难道认识我大哥? 秦关:不仅认识,还熟得很。我以前在你哥哥手下做过事。 许国良:真的?那咱们渊源不浅,以后还要多通声气。 秦关:好说、好说。 秦关点点头,把牛皮信封放进上衣口袋,作势把装宝石的袋子递给徐国良。半途,秦关装作手一滑,把宝石袋子连同一盘武昌鱼羹打翻在地。 玻璃盘子打碎一地,汤汁流了一地,宝石和金条也散落满地。
门外的侍者听见打碎碗碟的声音,想入室收拾,许国良忙喊道:站住,别进来!把门关上!走走,滚得越远越好! 侍者慌忙退出去,把门关上。 秦关:哎,我真是喝多了,失态失态,不好意思! 秦关边说边离开座位,俯身装作捡拾地上宝石,许国良拿起一条毛巾离座,帮忙擦拭地上的汤汁。 秦关趁许国良低头,迅速抓起地上一枚碎玻璃片,干净利落地刺进许国良心脏中。 许国良捂着胸部倒地,转眼断气。秦关的手掌也被玻璃割伤,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秦关拿起毛巾包裹好手掌伤口,拿起一张餐台布盖在已经咽气的许国良脸上,然后坐了下来。 秦关【看着满桌佳肴笑道】:这才刚开始咧。 秦关风卷残云般将整桌宴席上的菜全吃光,喝干一大瓶红酒,喝光鱼汤、吃光甜品,又把果篮里的水果吃干净,最后拿起水果篮里最后一枚苹果,边走边吃,走出屋外。只见刚才候在门外的伙计迎面走来,手里拿着秦关的军服、军帽。 伙计【陪笑着将衣物递给秦关】:军爷,您吃好了?许厅长呢? 秦关【戴上帽子穿上大衣】:许厅长喝高了,吐得满桌都是,你们先别进去打搅他。 伙计【惶恐道】:我才不进去呢!许厅长自夸海量,要是让我撞见他喝高了,日后说不定怎么整我呢! 秦关【掏出几枚银洋,赏给伙计】:嗯,过两个时辰等他酒醒了,再收拾不迟。 伙计接过银洋,满脸堆笑地走开了。 秦关优哉游哉地走出大世界正门,一辆黑色轿车在门外等待,秦关坐上车,把信封递给开车的司机。车子发动,离开现场。 车上,秦关从怀中摸出一只金色药盒,抓起一些药粉洒在手掌伤口上,疼痛立减,血也止住了。 秦关脱下军服,顺手把宴会请柬和军官证扔出车外。
【17】时 日 景 外 人 秦关 (金九的)白鹰
上海市区,一头白鹰在空中盘旋。 秦关下车,与王毅雄告别。王毅雄驾车远去,秦关向自己的寓所走去。 忽然空中一声鹰鸣,白鹰夹紧双翅,朝秦关俯冲而至。 秦关一惊,望空伸出右臂,白鹰稳稳落在秦关伸出的右臂上。 秦关:呦!【打量着雄健的白鹰】真是一匹好鹰!这是长白山上才能见到的白玉爪啊!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哎?这是? 秦关【见白鹰腿上绑着一封书信,取下打开,读道】:“施林甫在云南鹤庆。欲寻施林甫,先破马帮案。” 白鹰长鸣一声,振翅飞去。 秦关【望着远去的白鹰,疑惑道】:哼……这鹰的主人,究竟是谁?
【18】时 日 景 外 上海火车站
上海火车站,秦关上火车前往云南。 秦关看着车外的郊野景色,渐入梦乡。
【闪回 1928 大元帅专列】 【19】 时 夜 景 内 列车 人 儿玉誉士夫 亲卫队
儿玉誉士夫手持长刀,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黑龙会浪人朝车厢接近。 近卫队与黑龙会众在列车车厢里激烈交火。 车厢里空间狭窄,儿玉接着车内掩体接近亲卫队,挥刀搏斗。 儿玉刀法迅捷,当先的亲卫队纷纷毙命。黑龙会众步步进逼,亲卫队渐渐后退。
【20】时 夜 景 专列2 车厢内 人 秦关 翰臣 王亚樵 张海天 林奕禹
此时林奕禹掩着受伤的肩部推门而入。秦关和王亚樵上前扶起林奕禹。 军官:刺客攻上车来了! 秦关扶起林奕禹,翰臣给奕禹包扎伤口止血。 秦关:上来的是什么人? 林奕禹:关外的浪人集团黑龙会! 秦关【惊道】:黑龙会? 军官:秦大哥小心,他们的人里有一个用刀的高手。 秦关取出一对海东青匕首,王亚樵、张海天拔出手枪和短刀,三人与退到车箱内的亲卫队一起将翰臣和林奕禹围在中央,准备迎战。 淞玉、蝉玉躲到座椅下面,惊慌地朝外张望。 翰臣从衣袋中拿出一把袖珍手枪,放在蝉玉手里。 翰臣:这把手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万不得已时再用它。 蝉玉【流泪道】:大哥哥...我害怕。 翰臣【苦笑道】:其实我也一样怕得很。 翰臣双手微微颤抖,紧握着手里的驳壳枪,站在秦关身边。 门外脚步声渐渐接近。 秦关:来了!小心! 黑龙会众破门而入,双方一阵激烈交火,黑龙会留下满地尸体退出厢外。 黑龙会众将几颗冒着烟的手榴弹甩进餐车,秦关、王亚樵、张海天迅疾无比地伸手捡起手榴弹扔了回去。榴弹在隔壁车厢里爆炸,炸得黑龙会众一片惨呼。 爆炸的气浪冲来,餐车里的灯光烛火熄灭了大半,气浪过后,油灯再次亮起,翰臣惊觉身边的秦关消失了踪影。 秦关抓过一名倒在车厢里的会众尸体,撕开其人后颈部的衣服,只见颈背上纹着一条狰狞的黑龙纹身。 秦关:真是黑龙会的人……我父亲离开东北才不过两年,黑龙会就入关了! 儿玉带着黑龙会众再次冲上前,亲卫队弹尽援绝,王亚樵、张海天与黑龙会众近身肉搏起来。 翰臣手臂中刀,枪支脱手,不知落在了何处。 儿玉乘乱冲开人群,一把推开翰臣,翰臣额头撞在车壁上,鲜血长流。 儿玉朝张作霖的车厢冲去。 躲在座椅下的淞玉和蝉玉从座椅下冲出来,死命抱住儿玉大腿。 蝉玉【骂道】:坏蛋!你敢打翰臣哥哥! 淞玉张口往儿玉腿上咬去,儿玉吃痛,一把抓起淞玉,猛力抛出车外,此时列车正行驶在山涧悬崖间的桥上,蝉玉追到窗前,眼看着淞玉坠落山涧。 蝉玉【大呼】:姐姐!姐姐!快救救我姐姐。 翰臣捂着淌血的额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儿玉撞开守在门前的几名亲兵,一脚踢开张作霖车厢的大门。王亚樵和张海天被黑龙会众死死缠住,无法援手。
【21】时 凌晨 景 大元帅专列 车厢内 人 秦关 翰臣等
车厢内,“张作霖”拔枪朝儿玉射击,儿玉侧身闪开,一刀刺进“张作霖”手腕。霖一声惊呼,枪掉在地上。 儿玉冲上前抓住“张作霖”,举刀欲杀,忽然发现有些不对,眼前人有七分像张作霖,但却是化过妆、穿上大帅服的张作相。 儿玉:你不是张作霖,你…你是副帅张作相! 张作相一口吐沫喷在儿玉脸上,儿玉恼怒地将张作相摔在地上。 儿玉:张作霖藏在哪里? 此时秦关从一旁阴影里无声无息地闪身而出,一刀刺进儿玉侧腹。 儿玉大喝一声,一手抓住秦关,挥刀猛砍,秦关闪避不及,腿上中刀倒地。 蝉玉捡起翰臣落在地上的手枪,举枪瞄准儿玉,但双手因恐惧而颤抖,无法瞄准开枪。 翰臣握着蝉玉的手,两人一起扣下扳机,子弹重创儿玉,儿玉翻身摔下车。 此时列车已走上平地,儿玉在地上翻滚,摔得鼻青脸肿,但迅即爬起身来,恨恨看着远去的列车。 儿玉:可恶!张作霖不在元帅室里,他究竟在哪节车厢上? 车上,蝉玉丢下枪,大哭起来。翰臣抱着蝉玉,柔声抚慰。
毗邻的车厢里,施林甫一直暗中在注视着秦关、翰臣等人的动静。 【编注:据历史记载,张作霖与张作相并无血缘关系,但两人都留大八字胡、剃光头,相貌有八分相似。】
列车中央某车厢内,张作霖正与施林甫、秦朗、吴俊升在车厢里玩纸牌。桌上摆满了作为赌注的银元和金条。 张作霖看看自己的牌,抓起面前一把银洋,洒在赌桌上。 霖:再押一百大洋。 秦朗:跟了。 吴俊升:我也跟了。 施林甫【转头看看窗外,见黎明在即,将手中一副牌倒扣在桌上,道】:不跟。 吴俊升:施参谋这就不玩了? 施林甫:这几局手气糟透了。我到后车厢去透透气。 施林甫起身离开车厢,向车尾走去。 霖:开牌吧。 三人摊开手里的牌,张作霖的牌最大,是副小同花顺。 霖【大笑道】:哈哈!今晚上手气真顺。来,再来一局。 牌桌上,吴俊升看着施林甫扣在桌上的牌,翻开一看,是一条大同花顺,比自己和张作霖的牌好得多。 吴俊升看着远去的施林甫,脸上疑色渐起,起身跟踪施林甫而去。
【23】时 夜 景 内 车尾 外 山顶小屋(情报站) 人 吴俊升 施林甫
施林甫避开车上亲卫队士兵,来到列车车尾,拿起手电筒,朝车外荒野中发出灯光信号。 荒野中,山上一间小屋里,日军的情报特工听见远处有列车接近,忙举起望远镜察看,发现了等待已久的灯光信号。 情报员边观察灯光信号,边拿起纸笔记录下信号内容。 情报员开动电报机,向关东军总部发报。
【奉天城外日本关东军军营】 奉天城外,关东军营地,统帅部军帐内,河本大作上校在电报室前焦急地来回踱步,等待南满铁路情报站的消息。 电台响起,电台前等待已久的日军情报员忙提笔译出电报内容。 情报员:河本大佐,南满铁路情报站发来紧急电文,张作霖的专列已经接近皇姑屯三孔桥。张作霖不在车首的元帅室里! 河本【焦急催促情报员】:张作霖到底在哪一节车厢里? 情报员:目标张作霖,所在的位置是...【河本焦急等待】列车中央第七节车厢。 河本快步冲到办公桌上,拿起电话。 河本:通知南满铁路附近的部队,马上在三孔桥安置炸弹!
【皇姑屯郊外 三孔桥】 三孔桥上,几名日本工兵正在桥墩隐蔽处安置炸弹。 一队奉军巡逻队从桥上走过,日本工兵躲在桥墩后,等待巡逻队离开后,继续操作。 工兵在桥上装好炸弹,最后安上引信。 工兵队潜进夜色之中,消失无踪。
【列车上】 吴俊升跟着施林甫来到车尾,看见施林甫在举着手电筒发灯光信号,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 吴俊升:施林甫,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施林甫拿出手枪,转身举枪射击,子弹击中吴俊升。 吴俊升中弹,倒在血泊中。 火车奔驰正急,风声和引擎轰鸣掩盖了枪声,临近车厢守夜的亲卫队士兵正在打盹,半睡半醒之间抬头看看周围,见没有异状,便接着打起盹来。
【24】 时 凌晨 景 专列车厢内 人 翰臣 秦关 林奕禹等
秦关等人解决了儿玉和黑龙会的人。张作相扶起倒在地上秦关。翰臣安抚哭泣的蝉玉。王亚樵、张海天带领亲卫队整理收敛车上的尸体。 秦关【对张作相】:张将军?你怎么在大帅车厢里?大帅呢? 张作相【忍着伤痛,勉强答道】:大帅在车上,安然无恙,放心吧。 翰臣【对林奕禹】:天快亮了,前面是什么地方? 林奕禹:快到皇姑屯了,前面就是屯子外的三孔桥。 秦关【一惊,道】:南满铁路三孔桥?是列车到奉天前的最后一个桥洞吧? 林奕禹:对。皇姑屯是我的老家,我不会记错的。 秦关【急道】:快!快扶我到车头去! 曹翰臣和张作相忙扶起秦关朝车头走去,王亚樵、张海天也跟着向车头走去。 夜色中,只见列车车尾亮起了手电筒的灯光。 秦关和曹翰臣循着灯光的方向,朝远处的荒山上望去。初升的太阳恰好照在山头上的小棚屋屋顶。 秦关和翰臣对视一眼,心头不约而同地涌起大祸临头的感觉。 此时,列车已经进入三孔桥桥洞。车尾的施林甫迅速将手电筒扔在一边,俯下身子,死死抓住车尾的栏杆。 秦关【转向车厢方向,大呼道】:父亲!大帅…..! 秦关话音未落,列车在通过三孔桥时,桥上的炸弹轰然爆炸,将列车拦腰炸毁,张作霖和秦朗所在的第六、第七节车厢被炸得粉碎。 秦关、翰臣、蝉玉、林奕禹等人被爆炸的震荡波及,当场晕厥。
【25】时 日 景 皇姑屯三孔桥 人 秦关 曹翰臣 奉军部队 张作相等将领
被炸成两截的专列横在铁轨上,垮塌的大桥压在车顶。 大队奉军将被炸毁的列车残骸团团包围,救护队在第六、第七车厢残骸中搜索幸存者。 受伤的秦关、张作相在路轨旁紧张地注视着搜救现场。 翰臣【对秦关、张作相道】:我受伤不重,我进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等我。
半晌,翰臣和几名帮助搜救的奉军士兵从列车残骸中出来,满身血污的吴俊升和张作霖被救护队用担架抬了出来。 张作相:大帅他...? 翰臣表情凝重,伸手拦住了两人。 翰臣:大帅受了重伤,伤势很不乐观。吴将军他...他已经去世了。 秦关【急道】:我父亲呢? 翰臣移开目光,缓缓摇了摇头。 翰臣双手捧着在车内拾到的海东青印玺,交给秦关。海东青印玺上被炸缺了一角,除此之外尚属完好。 秦关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破军印玺。 初升的红日下,秦关手握印玺,望着漫山遍野鲜红的高粱地,仿佛有泪光在眼眶打转。
【26】时 日 景 外 朝鲜柳京 人 金九 尹奉吉 尹芳羽(李华莲)
被日军占领的朝鲜柳京街头,一队巡逻的日本宪兵喊着号子从柳京日报社外走过。 报社外停着一辆马车。金九提着行李箱从日报社出来,准备上车远行。 金九随身提着一个笼子,笼上笼着黑色布幔,笼中不时发出禽鸟叫声和扇动翅膀的声音,其中显然关着一只躁动不安的大型猛禽。 金九将笼子放在车后货箱中,准备上车离去。 尹奉吉和妹妹尹芳羽跑出日报社。 尹芳羽【牵着金九的衣襟,恋恋不舍】:先生别走,先生别走! 金九【微笑着摸摸尹芳羽额头】:复国志士们还在上海等着我呢,我不能失信于人。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尹奉吉:先生,带上我,我一定能助你达成心愿! 金九犹豫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尹奉吉解下自己腰上戴的白银怀表,挂在尹芳羽颈上。 尹奉吉【对芳羽】:放心,等到我们复国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回来的。 尹奉吉和金九坐上马车,骏马嘶鸣,拉着马车离去。 尹芳羽哭泣着目送二人离开。 【金九·朝鲜韩人复国会首领,韩人抗日复国领袖,两韩国父。二战期间流亡中国。】
【27】时 日 景 外 滇西中缅边境 密林中 人 宿帮主 史赞青 丫头(宿雅儿) 匪首卢世杰 太沧山土匪
滇缅边境野人山中,宿家马帮百余名人马在深山密林中跋涉。 几名滇西太沧山匪帮的斥候利用地形之便,在密林中悄悄跟踪宿家马帮。 马帮一路前进,匪帮斥候在后跟踪。 大群匪徒逐渐接近马帮,准备发起攻击。 宿帮主:前面就是蜈蚣岭索道,过了这条山涧,就快到家了! 两条山涧之间是一条铁索道。马帮的帮众卸下马背上一部分货物,背在身上,牵着马过索道,这时马帮最易遭受攻击。 卢世杰带领众土匪埋伏在山间,伺机而动。 八个持枪的帮众先过了索道,持枪警戒周围。八名帮众在索道另一头掩护准备登上索道的马队。 帮众三个人一组,宿帮主牵着马走在前,史赞青在后,丫头走在两人中间。其余马帮成员跟在三人身后。 索道摇晃不止,丫头年幼,身上背着沉重的行李,一时失手未能抓稳铁索,几乎失足跌下山崖。史赞青忙挽住丫头手臂。 史:小姐,留心! 丫头抓住史赞青的手迅速稳住身形。 宿【回头道】:她是我的女儿,将来要继承我的马帮,这点小事还挺不过去,不如摔死! 史:帮主,这年头兵荒马乱,要是有个万一,这马帮还需要小姐带呀。 宿【叹气道】:唉,别说了,快走吧! 匪帮斥候发出唿哨,埋伏在山涧里的大群土匪准备进袭。 马帮在索道上走到半途,山涧里传来一声呼啸,宿帮主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好。 宿【回头对身后的马帮帮众喊道】:糟!有土匪劫道!快退回去! 埋伏在山涧中的太沧群匪举枪向索道上的马帮射击。铁索桥摇晃不定,马帮众赶马人在索道上走到一半,进退不得,又要照顾马匹,双手又要抓紧铁索才能稳住身形、不掉进山涧,无法举枪还击,只能眼睁睁挨打。 卢世杰【招呼身边几名拿步枪的土匪,指着索道上的宿帮主】:先打死那个马帮头目。 【人物·细节:卢世杰留黑色络腮胡,只剩一只右眼,左眼已瞎。】 土匪开枪,宿帮主中枪掉下山涧,史赞青抱着丫头向索桥对面冲去,身上连中数枪仍不停步。 索桥上的马帮帮众陆续中枪倒毙,掉落深渊。土匪从山壁上纵身跳上索道,一边屠杀剩下的赶马人,一边追赶史赞青和丫头。 史赞青抱着丫头跑过索道,向密林中奔去,中途眼见就要被匪帮追上。土匪开枪,子弹打中史赞青腿部,史赞青腿上重伤,无法继续奔逃。 史【对吊桥另一端的丫头】:你快走,别管我。走! 丫头含泪奔逃,隐入密林中。 众匪赶上来,用枪顶着史赞青额头。 史:你们这些土匪......宿家马帮跟你们有什么过节,你们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卢世杰:怪不得我们,是你们身上带了不该带的东西,有人花钱要买你们性命。 众匪将史毒打一顿后押走。 卢世杰在山涧下找到宿帮主尸体,从尸体怀中搜到一个红色小木盒,却无法在盒上找到开锁的机窍。 卢世杰:这帮主贴身带着的东西,肯定特别宝贵。 卢世杰将木盒收在怀中,转身离去。
【28】时 日 景 外 中缅边境森林 人 纳西族猎人
一群纳西族猎人深入林中狩猎,在林间空地上生火煮食。 一名年轻纳西猎人用木棍拨烧烤猎物的柴火。一名老猎人抱着猎枪,半闭着眼睛坐在树下,吸着一杆水烟。 烧烤猎物的年轻猎人感觉头上滴下几滴血水,落在头上、脸上。 年轻猎人发觉不对,伸手摸摸头,竟然沾了一手血水。再抬头看上方,只见大树的枝叶中吊着一具被挖去眼睛的尸体。 年轻猎人【骇异惊恐】:是...是死人!没有眼睛的死人! 众猎人闻言,一起抬头观望上方的密林,只见周围的树上吊着数十具马帮成员的尸体,尸体都被挖去了双眼,用一根麻绳拴着颈部挂在树梢上来回摇晃,惨不忍睹。 老猎人【惊恐狂呼】:是独眼恶魔!太沧山的独眼恶魔卢世杰!
【29】时 日 景 内 上海静园 人 张元奎 王亚樵 黄金荣 张啸林 杜月笙 顾竹轩
早春,上海,王亚樵的私家花园“静园”,正厅中,中式戏台上演着京剧,西式歌剧舞台上演着西式歌舞剧。园内,上海滩上流社会的名人、纨绔阔少、交际花如过江之鲫,灯红酒绿,一派奢靡。 后庭院里秀水青竹、小山亭榭,优雅恬静。上海滩四大亨黄金荣、张啸林、杜月笙、顾竹轩正在院中小亭里饮酒搓牌九,张元奎在旁喝茶观战。桌旁是堆积如山的金条、银洋等赌注。 张啸林第一个摇骰子,第一个开牌。 张啸林【看着牌九,皱眉大骂】:哎呦妈呀!一条红五一条白五,杂五!他奶奶的,大年初一摸到这一副臭牌,这一年运气臭到家了! 接着轮到黄金荣开牌。 黄金荣【揭开牌九,皱眉苦笑】:天牌配杂九,一副王爷。呵呵!马马虎虎吧。 接着轮到杜月笙。 杜月笙【朝桌上三人冷笑】:红六白六,双七!两副天牌!嘿嘿怎么样?我看不用继续开了吧? 黄、张【摇头摆手,指着杜月笙苦笑道】:你小子,算你狠! 旁观的张元奎开口道:小顾不是还没开呢吗? 黄、杜、张三人一起看着年纪最小的顾竹轩。 顾竹轩拿起骰子,摇骰开盅。 顾竹轩【微笑道】:瞧瞧! 众人围上一看,一齐张大嘴合不拢。 张:天地人和,梅板三! 杜:斧十猫高,下四烂! 黄金荣:丁二皇加天牌一对!俺的娘呀! 张元奎【抚掌大笑道】:丁三配二四,至尊宝,哈哈!诸位师侄,看来小顾才是今天牌桌上的大赢家! 杜月笙【笑道】:这是今年静园开出的第一副至尊宝,顾兄弟今年鸿运当头,可不能忘了我们哥几个呀! 顾竹轩起身稽首,正打算谦让几句,此时仆人传话道:静园主人王先生到! 只见身披狼裘、眼戴墨镜的王亚樵走进庭院中,四大亨和张元奎忙起身相迎。 王亚樵【抬手阻止】:各位,你们要迎接的不是我。 王亚樵【侧身闪过一边,深深鞠躬,目视长廊】:请——新破军印主人,秦家少主。 张元奎(青帮中辈分最高的长老)站在一旁,微微躬身。 顾竹轩等四人一齐面向门廊,低头下跪。 一身黑衣、臂上戴着黑色孝章的秦关迎着六人的目光,大步走进庭园。
【曹翰臣·画外独白】滚滚的怒江水汇入大川,东流入海,冬去春来,枯枯荣荣,不知不觉过去了许多岁月……
【30】时 日 景 外 鹤庆曹家古楼 人 翰臣 蝉玉 刘师爷
鹤庆郊外,遍野金黄色的油菜花。微风吹过花海,荡起阵阵涟漪。 翰臣、蝉玉和刘师爷牵着骡马,经过花田间的阡陌,走进鹤庆镇。 众人走过鹤庆的大街小巷,来到曹家古楼大门前。 蝉玉望着巍立于前的曹家古楼和围绕四周的建筑群,看得目定口呆。 翰臣【微笑着对蝉玉道】:这儿就是鹤庆曹家古楼。咱们终于到家了。 【闪回结束】
【31】【1940年时间线】 时 日 景 内 云南火车站 人 秦关 列车员
列车在站台前停下,秦关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地看看车内,只见车厢里的乘客都已下车,只剩自己一人还在座位上。 秦关【回想着刚才的梦】:唉,又想起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拿着扫帚清扫车厢的列车员疑惑地看着秦关,秦关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起身拿起行李,走出车厢。
秦关走出车站,野外正是农地,有一大片油菜田,正逢仲秋,金黄色的油菜花盛开。 秦关站在田垄上,看着郊野里一望无际的金色海洋。 秦关【看着眼前的美景,赞叹不已】:终于到了…这里就是滇西啊!
【32】时 日 景 外 鹤庆第一楼前 人 龙云 徐远朋
远离战乱的鹤庆镇,街市一片繁华景象。 鹤庆最大的酒楼第一楼前,滇西各地豪商会聚,准备举行滇西总商会新会长就任仪式暨省府禁烟令宣告大会。 两辆黄包车在第一楼前停下,微服出行的云南省主席龙云(带着墨镜)和五大家族中徐家主人徐远朋在街边下车,一起向第一楼走来,正巧傻儿捧着一口大水缸从路上跑过。 傻儿抱着水缸,擦碰到龙云腰部,水泼出来,溅在龙云、徐远朋身上。 徐远朋正待斥责傻儿,龙云伸手拦住。 龙云:算了算了,一个小乞儿,别跟他计较。 傻儿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回头盯着龙云打量。 龙云【被傻儿看得浑身不自在】:我说这位小兄弟,你看什么呢? 傻儿【凑近盯着龙云的脸细看】:前些年省府昆明阅兵的时候,我好像在昆明见过你,你那时坐在车上,那车不用马拉自己会走...对了,那时街上士兵都向你敬礼,叫你龙...龙什么来着? 街上行人都围上来观看,龙云和徐远朋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色。这时一只小布球斜刺里飞来,打在傻儿头上。傻儿回头一看,只见丫头在远处挥手。 丫头【手语】:要演顶缸了,快把缸拿过来! 傻儿【边喊痛边应道】:哎呦!来啦来啦!今天人多热闹,正好多演几场。 傻儿离开龙云,捧着缸向丫头走去,龙云和徐远朋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33】时 日 景 外 鹤庆街道 人 秦关 傻儿 丫头
秦关提着行囊在鹤庆街道上行走,傻儿和丫头正在街边卖艺,秦关停步驻足观看。 傻儿将小球和沙包发给围观的路人。 傻儿:来,大家把手里的球朝这儿【手指丫头】扔过来。若有一颗接漏了,不敢要您半分赏钱;要是一个不漏都接住了,【举起手上装钱的陶罐】请诸位捧场的赏几个银角子。【拱手】谢谢各位爷! 众人朝丫头投出手里的小球和沙包。 丫头双手接住四面八方如雨点般飞来的小球,边接边随手放入脚下竹筐中。 片刻间所有布球沙包一颗不漏的被丫头接住,放进了筐里。 旁观者连连叫好,傻儿捧着陶罐,接着众人打赏的铜钱和银角子。 秦关:这女孩子手上功夫可真不弱,只是看不出师承门派,倒有点像是南洋暹罗的武术。 表演完毕,丫头向傻儿做了几个(聋哑人的)手语。 丫头【手语】:今天街上人多,咱们换个地方再演一场吧? 傻儿【看着丫头】:换个地方再演一场?【对随行卖艺的乞丐】大家换个人多热闹的地方,再演一场! 秦关:哦?原来这女孩是个哑巴。能练成这般身手,真不简单。 人群散去,傻儿等人收拾东西离开。 秦关【摸摸肚子】:唉,先祭祭五脏庙吧! 秦关向鹤庆最大的酒店“第一楼”走去。
【34】时 日 景 内 鹤庆第一楼 人 刘师爷 秦关 汤钰龙等
第一楼内,宾朋满座,滇西总商会会长就职仪式即将开始。刘师爷独自一人坐在二楼雅座,面前摆着算筹和周易卦图,正在扔铜钱起卦。 师爷【算卦】:嘿,今天占得这幅卦象有意思,损卦六三: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得其友?这究竟是…… 汤家二爷汤钰龙走近刘师爷。 钰作揖道:这不是曹家金匮堂刘总管吗?许久不见了。 刘回礼道:汤三爷,好久不见了。汤家老爷安好? 钰:好,好得很。今天第一楼的盛会,不知曹家公子何时光临? 刘师爷【拍拍脑袋,似乎忘了这事儿】:哎呀,看我这记性,竟忘了今天是汤老爷上任滇西总商会会长的日子。翰臣少爷他去大理了,我要陪远来的贵客,这次由茗照雪总管代表我们曹家到会。
钰【脸色一变】:什么?今天是我家老爷召集滇西总商会各路豪商集会的大日子,你们曹家就让一个女流之辈来道贺? 刘师爷:茗小姐是曹家玉河书院总管,在滇西医界的名气也只有昆明曲先生和我家少爷能比,那还不是给足汤先生面子吗? 钰:哼! 钰低哼一声,满脸不悦,拂袖而去。刘师爷不悦地瞪着汤钰龙。
秦关走进第一楼,一眼看见了刘师爷,忙上前打招呼。 秦关:师爷! 刘师爷:哎呦!这不是秦少爷吗?我明白了,损卦六三的变卦是履卦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贞吉,中不自乱,是有朋自远方来,以助我扶危定乱。果然秦公子就来了。 秦关【大笑道】:师爷,你可太抬举我了,君子难道是说我?哈哈哈哈!说我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说我是君子。 刘:秦公子来得不巧,大理镇半个月前发了瘟疫,翰臣少爷赶去治瘟救人了。算来也去了十多天了。 秦关【叹道】:唉,这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只好去大理找他了。 师爷:你听说过滇西五大家吗? 秦关:滇西五大世家,我父亲在世时常听他提起,是滇西财势、权力最显赫的五个家族。 师爷:云南偏处西南,天高皇帝远,尤以滇西为最。这里土司和世家大族影响最深。自五百年前雍正皇帝改土归流以来,各地土司的势力渐渐衰弱,但世家大族实力依旧不减。 秦关:翰臣主掌的鹤庆曹家,也是五大家族之一。 师爷:正是。鹤庆曹家、大理茅家、临沧徐家、保山何家,还有腾冲汤家,近百年来这五大家在滇西显赫的地位从未动摇过。 秦关:我知道鹤庆曹家向来以医馆、药馆、学馆闻名西南,人称“三馆世家”。那另外四大家又各有什么惊人的基业?
此时,滇西五大家主人和家族代表陆续走进第一楼。 师爷:大理茅家世代经营酒店、客栈,他家的酒店开遍云贵川三省,在北平、上海也有分店。他家酒店里的滇菜堪称一绝。他家酒店供养的歌团、舞团、戏班子也是数以百计,滇戏有不少名角儿就是茅家捧红的。 【插入幕:大理茅家酒店,厨房里,众多厨子正在忙碌烹饪。第一楼总管总管在酒店大堂指挥伙计安排宴席。】 秦关【笑道】:我听翰臣提起过茅家,他家的厨艺冠绝西南,正合我胃口,有空可要见识见识。 师爷:茅家与曹家世代交好,【指着大厅内】你看,这第一楼就是茅家的产业。 秦关【观望周围,道】:看这第一楼的规模气派,放在上海滩也是数一数二的所在了。 师爷:茅家第一楼总店设在大理,但在鹤庆、成都、上海、北平都有分号。瞧,那就是茅家主人裕安。 此时茅裕安刚好快马赶到,风尘仆仆走进第一楼大堂,堂内掌柜忙上前迎接。
此时徐远朋和龙云上了二楼,在秦关和师爷对面一张桌上坐了,点了酒菜。 徐远朋在龙云耳边耳语几句,下楼走到会场上,与五大家其余几家相见。龙云独自一人留在二楼雅座。
秦关:保山何家,又是什么来头? 师爷:保山盛产铁矿,过去何家保山开锻铁铺的铁匠。何家先祖曾到欧洲游学,在德意志的兵工厂里当过技师,学到了锻造现代枪炮的技术。回国后正赶上左宗棠搞洋务,他进了汉阳兵工厂任职,后来成了工厂的股东,何家就是这么发达起来的。 【插入幕:1、何炅明指挥伙计将枪炮军火从火车上搬运下来。 2、何炅明指挥家丁将大批武器军火装车。 3、运送武器的何家马车队在路上行驶。】 师爷:不过何家近二十年来时运不济,家中后人能力平庸,几乎被挤出五大家之列。亏得近年战乱不断,何家通过各种渠道从洋人那儿买了不少走私军火,卖给西南各路军阀牟利,好歹还能在五大家族里勉强立足末位。 师爷指着一楼大堂上首席中一名身穿西洋礼服、三十岁上下的青年士绅,道:那就是这一代何家主人何炅明。 秦关【轻蔑道】:呸,一看就是个假洋鬼子。【看着一旁的徐远朋】他旁边的那位是哪家的人? 师爷:那位是徐家主人徐远朋。五大家中徐家是世代盐商,云南境内总共只有八口盐井,青盐历来由官商专营,徐家几百年来都是有品翊的官商。 秦关:这么说来徐家的实力可不能全拿财力来衡量。 师爷:是啊。徐家子弟在宣统皇帝退位后仍在云南政府里任职,这一代徐家主人徐远朋刚当上昆明城防军司令,他为人精明谨慎,据说是省主席龙云的左膀右臂。
【35】时 日 景 内 第一楼 二层雅座 人 汤孝良 秦关 等
此时第一楼前响起汤家马队的车声和马匹嘶鸣声。汤家主人汤孝良下车,在数十名衣饰鲜丽、全副武装的家仆簇拥下走进第一楼、身穿金黑、银黑长袍的汤袭爵、汤袭禄两人(汤孝良侄儿)在前开道。 刘师爷神色复杂地看着走进厅内的汤孝良。 师爷:财势冠绝滇西、稳坐五大家头把交椅的就是腾冲汤家,这位是汤家主人汤孝良。说起来以前汤家曾在鹤庆住过,二十年前才迁到腾冲去。 汤孝良走进厅内,闪烁的目光在庁中上下一扫,马上发现了僻处二楼一角的秦关和刘师爷。 孝良未理会抢上前来迎接的滇西各路豪商,先向刘师爷挥手致意,师爷起身抱拳还礼。两人间似是有极深渊源,却也有芥蒂心结。 秦关:真是好大的排场!不愧是富甲滇西的第一世家。 刘师爷:汤家多年前跟曹家一样开医馆、药馆,算得上是医界的同行。自从汤孝良掌控汤家,就退出了医界。因为做的生意太多太杂,没人说得清他是靠哪一种买卖发的家。不过汤家现在可是云南一霸,滇西五大家族论财雄势大,汤家首屈一指,在五大家中稳居头把交椅。
此时一名纳西族装束、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步入大厅。五大家族代表和滇西豪商们纷纷起立致礼,男子微笑着向众人一一还礼,入席在五大家主人身边坐下。 刘师爷:这一位是丽江府的木通判。木家原本是统治整个滇西和藏南广大地区的王爷,鼎盛时期带甲十万。自清末改土归流后,木家已降为丽江通判,势力局限于丽江府,但仍是滇西举足轻重的世家。对了,你还记得蝉玉吗? 秦关【想了想道】:十二年前火车上那个要饭的小女孩? 刘师爷【笑道】:对,就是她。后来她经翰臣少爷引荐,拜明师学了一手调药的技艺,现在已是丽江木府的女药师了。 秦关【感叹道】:世易时移,有些事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36】时 日 景 内 第一楼大厅 人 汤孝良 秦关 等
第一楼一层大庁中,司仪开始唱名,五大家族和滇西总商会各豪商开始对号入座。 司仪:先请滇西五大家、丽江府木通判入席! 五大家首领和代表、丽江木氏先后入席,此时茗照雪一身金黑长袍自偏厅走出。身材颀长匀称,小麦色皮肤,个头比何炅明、茅裕安等人还要高半尺,长发及腰。茗照雪一入庁中便吸引了厅内大半目光。 师爷:这是曹家玉河书院的总管茗照雪。 师爷见秦关看着茗照雪眼光发直,用手肘碰了碰秦关。 秦关:嘿,还是曹家的人物我看着最顺眼。 台上,何炅明【斜睨茗照雪,小声道】:曹家少主自己不来,只派一个女流之辈来!他也不把其他四大家族放在眼里了! 汤孝良【微笑劝道】:何兄弟可孤陋寡闻了!照雪小姐是玉河书院的总教习,年纪虽轻,云南国医界里可是当之无愧的头三把交椅之一。 何炅明【不屑地看着茗照雪道】:哼! 两人对话茗照雪虽听在耳里,但恍如未闻,丝毫不为所动,径自入席坐下。 司仪:请总商会其他成员入席!
【37】时 日 景 外 云南鹤庆 第一楼 人 刘师爷 秦关 汤孝良 汤袭爵 汤袭禄 茗照雪 等
第一楼内,五大家和各行业商会代表近百人已经就坐。 司仪:滇西总商会会长就职仪式暨滇西禁烟集会现在开始!有请今天就职的总商会新会长,汤家主人汤孝良! 汤孝良走上讲台,开始演说。
汤孝良【演讲】: 诸位商界同仁,诸位乡亲父老!许多年前,有一个男孩和他的家人,就生活在这个鹤庆镇上。三十年前有一个冬天,滇西下起了百年不遇的暴雪。诸位之中年长的可能还记得,那一年滇西冻死了多少人! 【台下响起一阵唏嘘哀叹声】 那时他家里还未发迹,家里只有一处小庄园。那年冬天大雪,他家的厨房里已经没有余粮下锅,也没有取暖的煤炭。这全是因为他的父亲长期吸食鸦片,不顾家计,家境一败再败,虽然表面光鲜,实则已到了无以为生的地步! 【台下响起一片同情的叹息声】 家里生计的重担都落在了这个男孩身上。他扛起这份重担,开始照顾自己和家人。他忍耐着严寒,穿着裹着破布的鞋子,在薄薄的外套里衬满了报纸抵御刺骨寒风。 那天下着大雪,男孩在齐胸的积雪里,艰难地向火车站走去,趁着夜色悄悄摸进车站的货仓里,想从堆积如山的货物里找些吃的给家人充饥,【叹气】可是他翻遍了货仓里每一个角落,却一无所获。 【台下再次响起一片同情声】 最后,他拿起货仓里的一把铁铲,打死了躲在货仓角落里的一窝老鼠。他把这几只老鼠做成一锅肉羹,给忍饥挨饿的父母和弟弟们吃下。可是他的父亲却因为烟瘾太重,在那年冬天最寒冷的时候死去了,接着他的母亲也忧愤而死。 【台下响起一片哀叹声】 严冬终于过去,这名孩童和他的家人度过危难,活了下来。而那个男孩呢?他【微笑着拍着胸膛道】今天正站在这讲台上,向你们诉说他小时候的事情。 【台下响起意外的惊呼声】 诸位,禁烟令是国家的希望,是滇西人的希望!从此往后,再也不会有被大烟土害得家破人亡的家庭!再也不会有被鸦片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连拿枪的力气都没有的军队!我们的国土就不会再被人侵略,我们的土地就不会再被人占领,我们的父老乡亲就不会再受人欺凌! 【台下欢呼声响起,掌声雷动】 谢谢大家!我如今得诸位错爱,荣任滇西总商会会长,没有诸位有识之士鼎力相助,我必将一事无成。希望各位父老、各位商界同人,从即日起响应省府号召,全力协助商会禁绝鸦片! 【台下掌声雷动,听众纷纷对汤孝良投以钦敬无比的目光。】 汤孝良在讲台上向众人鞠躬致谢。 司仪:会议结束,开宴席,布菜! 孝良:今天由我做东,大家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众人欢笑声中,宴席开始,美酒佳肴流水般上席,戏台上也开始唱起了滇剧。 孝良在一片掌声中走下讲台,茗照雪、茅裕安、何炅明、徐远朋与滇西各路豪商纷纷向汤孝良敬酒。
【38】时 日 景 内 第一楼 二楼雅座 人 秦关 刘师爷
第一楼,二楼雅座,秦关与刘师爷在进午膳。 刘师爷:五大家在滇西商界各擅胜场,汤家嘛,明面上青盐、马匹、茶叶什么都做,但暗地里做的究竟是什么,众说纷纭。街头巷尾的传言捕风捉影,都说他们做的是... 秦关:是什么? 师爷【俯首在秦关耳边低声道】:鸦片生意! 秦关【一惊,道】:国民政府刚下了禁烟令! 刘【摇头道】:汤家在滇西叶大根深,宁可去占阎王爷的炕头,也别去动汤家的生意,就算是国府的人也一样不敢查。再说汤家的生意做得极是隐秘,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底细,更不用说拿住证据了。 秦关看看楼下的汤孝良,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秦关:这姓汤的可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以后翰臣万一跟他成了对头,可真得多加小心啊。 刘师爷神情凝重地点头。 刘师爷:汤孝良至今没有子嗣,那两个穿青衣的双胞胎兄弟是汤家的侄少爷,汤袭爵、汤袭禄。他们两个是汤效良的内侄。这两人上过战场,能征善战。退伍之后帮汤家打理生意,是汤效良的左膀右臂。汤袭爵彪悍勇猛,汤袭禄文武兼备,都不可小觑。 秦关看着汤孝良身边袭爵、袭禄两人,暗暗记在心里。
【39】时 日 景 内 鹤庆 第一楼 大堂 人 汤孝良 汤袭爵 汤袭禄
汤孝良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下讲台,与豪商们相互敬酒后,回到自家餐桌上,汤家侄少爷汤袭爵、汤袭禄在桌旁等候孝良。 汤孝良的侄儿汤袭禄给汤孝良点烟。 袭禄:叔叔的演讲真是了不起。 袭爵:以前我们在前线打仗,军粮紧的时候抓狐狸、抓兔子吃,但还从没吃过老鼠。 袭禄:是啊,想不到咱家以前没发迹的时候,曾有过那么艰苦的时候。 孝良【吸一口香烟,冷笑道】:怎么,你们还当真了?也好!连你们都觉得是真的,【指指厅上众人】那他们更是照单全收了! 袭爵袭禄一怔,这才明白孝良刚才的演讲没有一句真话,全是即兴编出来的哗众取宠之言。 孝良:你们两个啊,还是太嫩了。千万记得,嘴上说一套,手上做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上有千尺高的王法,下有万丈深的阴沟。不懂这些道理,别当官,别做生意。【指着袭爵袭禄】你俩呀,还嫩着呢!好好学学吧。【举起酒杯】来,喝酒。 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袭爵:伯父,叔叔他已经带人去大理了,现在大概已经开始...【看看四周无人,接道】开始办事了。 良:好。这里人多耳杂,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到里头说事去。 三人离开前厅,向内堂走去。
【40】时 日 景 内 鹤庆 第一楼 外 第一楼外的街道 人 秦关 刘师爷 傻儿 丫头 胡屠户 其他
第一楼内,秦关和陈师爷正在用午膳。 一楼大厅,汤家请来的滇剧团正在唱滇剧《王彦章跑滩》。(后梁大将王彦章接朱全忠圣旨发兵迎击李存勖) 小二:两位爷要吃什么? 秦关:要酸菜猪肉饺子、茴香饺子、山楂蜂蜜饺子,再来碗红烧铁狮子头。 菜端上来,秦关拿起筷子开吃。 秦关【边吃边说道】:唔,这狮子头比起翰臣做的,可差太远了。 坐在窗口边的秦关发现楼外街道上的情况有些异样。 楼外街道上,傻儿和丫头在卖艺。 秦关:哟,是那个卖艺的傻小子和哑巴女孩。 傻儿拿着一筐小布球散发给围观众人。 卖艺场地旁,几名小乞丐正跟卖肉的胡屠夫争执。 胡屠户:这儿今天是我们的场子,你们这些小乞丐快滚! 乞丐:怪了,我们天天在这卖艺,怎么突然要赶我们? 丫头开始表演接球,但扔来的球里却夹着一把剔骨尖刀。丫头及时伸手接住了刀,但手掌被刀锋划破,鲜血直流。 刀射向丫头脸颊,丫头及时伸手接住,手掌被刀刃划破,鲜血直流。傻儿忙上前查看丫头伤势。 傻儿【赶上前扶起丫头】:丫头,你的手! 傻儿撕下衣襟为丫头包扎伤口。 傻儿转头一看,只见扔刀子的是街边开肉铺卖肉的胡屠户。看着丫头受伤流血,屠夫和一帮肉铺帮闲哈哈大笑。 傻儿和几名乞丐同伴毫不示弱,围上前去。 傻儿【骂道】:你这坏蛋,快跟丫头道歉,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胡屠户:呸!饶不了我?就凭你一个小乞丐? 众乞儿:快跟丫头道歉! 两边的人相持不下,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路人1:快走快走,这姓胡的杀猪匠是本地一个恶霸。 路人2:就是,可别卷进这种事里,伤了性命。 街上行人见胡屠户有意搞事,傻儿又不甘示弱,未免殃及池鱼,纷纷走避。 胡屠户:你们这帮乞丐挡在我铺子前头,碍着我做生意,不揍你们算是便宜的。快给我滚! 肉铺伙计捡起地上石头朝傻儿、丫头和小乞丐们扔去,丫头额头被石块打中,鲜血流下。 傻儿【怒道】:你敢伤丫头!你这死乌龟、烂泥鳅,你出门便给天打雷劈冰雹砸,你手背手掌上马上便生烂疮,烂穿你手,烂穿舌头,屁股下头生疮烂断你肠子! 胡屠户【举刀大怒骂】:你他妈的小王八蛋,找死!我砍死你! 胡屠户抡起杀猪刀砍傻儿,傻儿一矮身,钻进屠户胯下,手肘向上猛一撞,撞中屠户胯部,只痛得胡屠户哇哇怪叫。 胡屠户回身追赶傻儿,傻儿早已逃了开去,边跑边骂,两人渐渐接近第一楼前。 胡屠夫追上,在傻儿屁股上踢了一脚,将他踢得几个筋斗翻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墙上,接着又一步赶上前,抓住傻儿后领,将他提了起来,朝第一楼窗户扔去。
【41】时 日 景 内 鹤庆第一楼 人 秦关 刘师爷 傻儿 丫头 汤家三人 其他
酒楼窗户被傻儿撞破,傻儿撞翻了一桌酒席,挣扎爬起身来。胡屠户冲进第一楼,挥拳追打傻儿。 屠户肉铺里几个帮闲的混混和伙计抄起铁钩、砍刀追打傻儿,与傻儿一起乞讨的几个小乞儿纠缠追打。 混乱中,一个混混追着一名乞丐上了二楼,靠近秦关和刘师爷的酒桌,眼看就要打翻秦关的酒杯。秦关手握剑鞘一记横挥,把靠近桌边的无赖打得鼻血长流,昏倒在地。接着又一脚踢翻另一名混混。
戏台上,滇剧演员还在继续演戏,此时刚好演到王彦章持双枪于黄河岸边大战后唐元帅李嗣源,滇剧鼓点奏乐声与台下叫骂打闹声相谐成趣。
第一楼内堂,汤孝良正与两个侄儿议事。 此时一名家仆疾步闯进内堂。 家仆:老爷不好了!大厅里打起来了! 孝良等三人一惊,一齐离座站起。 孝良【大怒道】:你说什么! 胡屠户的肉铺帮闲和一群小乞丐把第一楼闹得天翻地覆,饭菜、锅碗瓢盆、桌子椅子横飞,带着汤汁的鸡鸭鱼肉在空中飞来飞去,宾客被打伤砸伤不计其数,纷纷惊呼着起身闪避。 茅裕安拿起随身的短杖,茗照雪随手捡起徐家总管的拐棍,两人打翻几个肉铺混混,护着五大家族的人和木通判退到大厅一角躲避。 隔间里的汤家叔侄听到外堂的嘈杂打闹声,孝良示意两兄弟出去看看。 爵、禄带上几个随从赶到外堂,只见大厅里早已乱成一锅粥。
龙云左闪右避躲过飞来的碗碟、菜肴。傻儿游鱼一般从龙云胯下滑过,拿起桌上一口瓷碗砸在一名伙计头上,然后飞也似的溜开,看得龙云目定口呆。 五、六名汤家家丁上二楼捉闹事的乞丐和肉铺伙计。秦关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暗中拿起刘师爷的水烟袋击倒、击晕数名汤家家仆。周围食客被周围打闹声吸引,完全没留意秦关做了什么,只有一旁的龙云和刘师爷看在眼里。 袭爵、袭禄两人带着汤家家仆走出堂外。 爵:哪来的混蛋敢跑到第一楼撒野放泼? 禄:我收拾那几个小乞丐,你对付另外那帮人。 袭禄袭爵分头带手下家仆制止两拨人马在第一楼捣乱,乞丐和肉店伙计都不是爵、禄两人的对手,被爵、禄及汤家家仆打得屁滚尿流,接着被连拖带拽轰出第一楼外。
孝良【朗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大家继续喝酒。戏也接着演。 厅里宾客渐渐回座。 戏台上,戏演到王彦章保卫中都,不敌被俘,押于李存勖座前,被唐庄宗李存勖斩首示众。戏完谢幕。
秦关和刘师爷相对而笑,回桌接着吃饭。 秦关:师爷,我想求你帮个忙。 师爷:哦?什么事? 秦关:帮我在鹤庆军警局谋个差事。
台下,一名茅家亲随与茅裕安交谈几句,茅裕安微微点头,与众商界领袖道别。 茅裕安:我有急事要回大理,诸位后会有期。
【42】时 傍晚 景 外 大理城外 医疗营地 人 曹翰臣 林奕禹 刘师爷 大理药农
夕阳下的大理古城,安详的黄昏时分。 城外不远是曹家设的数十处医疗帐篷围成的医疗营地。 医疗营地中央架起大缶熬煮药汤。 医疗营地外是大片药田,田七、白术、玄参的药田。几名药农在一名老药农带领下,正为金匮堂医师采药,翰臣等人在一旁帮忙。 午餐休息时,曹翰臣、林奕禹、刘师爷和众药农一起头戴斗笠、脚蹬草鞋坐在田垅上,边喝水吃干粮边交谈。 刘师爷:幸好大理周围盛产药材,用不着到别处找药了。 林奕禹:是啊,不然病死的人还要更多。 曹翰臣【面露忧郁之色】:这场瘟疫可不简单。我调配的静顺汤虽能暂时缓解疫情,可是已经病危的那几百位病人,要是没有合适的方剂,恐怕活不过这几天啊! 林奕禹:少爷,这病真的这么难治?
【插入幕】 时 日 景 外 曹家古楼门外竹林 人 曹翰臣 林奕禹 茅裕安
竹林里,大棚马车停在路旁。 路旁草地上,白色布幔掩盖着已经死去的三名病人尸体。 两个病人卧在车板上瑟瑟发抖。车夫站在远处竹林里,远远躲开两名病人和三具尸体。 翰臣揭起遮盖死人的布幔。尸臭扑鼻、蚊蝇乱飞,林奕禹、茅裕安两人急忙掩鼻退开,翰臣也禁不住移开视线。 翰臣走近尸体,仔细打量三具尸体脸部、颈部和口鼻七窍。裕安在一旁神色焦虑地看着。 翰臣解开尸体上身衣扣,敞开衣襟,查看尸体前胸。 翰臣:胸前一片青紫,肺里的感染非常严重,这是烈性的热病。 【插入幕结束】
曹翰臣【摇头叹道】这种病在西南三省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时之间实在是难以配出合适的药方。 天色渐晚,翰臣等人将医疗营地移到教堂外,教堂外空地上架起大量帐篷,帐篷间点燃火炬,帐篷里点着油灯和蜡烛。帐篷内满是候诊的病人。翰臣和林奕禹、刘师爷带着众医师在各帐篷间来去。
翰臣诊治病人1: 翰臣【右手食指、中指放在病人颈脉处】:高烧已经退了,但你体质偏热,肾水阴虚。用贝母加甘草薏米炖汤服下,两天内就能康复了。
翰臣诊治病人2: 翰臣【看舌苔】:咳血太多气血中亏,加上本就肝郁,上寒下热阳气亏虚。汤药里要加熟地黄,能滋阴疏肝。
刘师爷诊治病人3: 刘师爷【号脉】:病虽好了,但原本肾阳气虚,服些附子地黄丸调理。三个月之内不能吃水产,防阴寒之气侵入肾脏,千万记得。
林奕禹诊治病人4: 奕禹【用玻璃杯放在病人背部,听病人的喘息声】:肺燥、火盛多喘,病好后吃些白木耳,能滋养肺阴,加快痊愈。
【43】时 夜 景 内 医疗帐篷 人 曹翰臣 (蝉玉 淞玉 儿玉誉士夫)
夜晚,医疗营地上,医生和病人们都已入睡,翰臣提着油灯进帐篷内小药库里取药。 翰臣提着一盏油灯来到内堂药库寻找药材,偶然翻到一格抽屉,里面是一把小手枪。 翰臣拿起手枪,发现正是当年在列车上拿给蝉玉防身的那一把小左轮。 翰臣拿起枪,在油灯下仔细端详,用袖子细心擦去枪上污迹,拿着枪反复抚摩,脑中回忆这十多年来的往事。
【短闪回】十二年前,列车上。 儿玉誉士夫抓起拦路的淞玉,扔出车外。淞玉惨叫着消失在桥下的深谷里。 儿玉手持战刀,向蝉玉和翰臣迫近。 蝉玉双手颤抖着拿起左轮,翰臣握着蝉玉的手,两人一齐扣下扳机。 子弹击中儿玉,儿玉闷哼一声,翻身摔下列车。 蝉玉奔到车窗边,看着桥下的深谷,恸哭失声。翰臣走上前,柔声抚慰。 【闪回结束】
油灯下,翰臣伸手进柜中,拿出几发子弹,打开左轮枪膛,将子弹装了进去。 翰臣【轻叹道】:唉,真希望这东西再也用不上才好。 将子弹上膛,谨慎地放回柜子里。 此时营帐外一片骚动,人声喧哗、火光闪动。曹翰臣忙提起油灯,赶出帐外。
【44】时 夜 景 外 医疗营地 人 翰臣等 汤碥龙(蒙面)大理民众 曹翰臣走出帐外,只见汤碥龙(黑巾蒙面)带了十几人蒙面家丁和许多地痞无赖拿着火把、汽油桶、枪支、棍棒等凶器闯进医疗营地旁的药田里,正在放火烧毁药地。 药田起火,火焰映红了夜空,药农们在田垅上眼看着辛苦耕种的药材化为灰烬,束手无策。 正在帐篷内救治病人的刘师爷、林奕禹和金匮堂众青衣医师出帐与汤碥龙的人对峙。 汤碥龙:你们把帐篷撤了快滚,我们已经把这周围的地都买下,你们不能呆在这儿,快滚! 林奕禹【怒喝】:这田里种的是救命的药材!为什么要烧药地! 汤碥龙:你们管不着!这地我们买了,我们要把药材烧了种别的! 刘师爷:大理城里无处收容这么多病人,现在病人都集中在我们的营地,你把我们赶走,让这些病人怎么办? 翰臣见汤碥龙脚下放着放着几麻袋黑色种子,上前抓起一把,放在鼻下一闻。 翰臣:你们要种的就是这个吧? 翰臣从袋中掏出一把罂粟种子,拿给周围的人看。 林奕禹:这是罂粟种子! 众药农【大惊道】:你们想把药田烧了种罂粟? 汤碥龙【大骂道】:种什么你管得着?快让开!再不滚蛋把你们的帐篷一起烧了! 碥龙示意手下动手烧毁帐篷,曹翰臣、林奕禹、刘师爷忙带着金匮堂青衣医师们上前阻止,但医师们挡不住一众手持凶器的恶仆,纷纷被打倒在地。 混乱中,汤碥龙掏出匕首,一刀割在翰臣额头上,划出一道深长的伤口,鲜血长流。 翰臣脸上满是鲜血,神智模糊,坐倒在地,刘师爷忙上前搀扶。 汤家家丁拆毁帐篷、砸了正在熬药的大缶,帐篷里的中药材也被堆在一起点火烧掉,病人们纷纷从着火的帐篷里逃出,四下哭喊奔逃。 茅裕安带着几名随身仆人赶到营地。 茅裕安:你们…为什么打人?谁放的火?快住手! 裕安带人上前阻止,与汤碥龙的人搏斗起来。 此时,大理城城门大开,老药农带着大批大理镇民往营地赶来。 老药农:你们这些害人的大烟贩子!不许你们在大理城外种这毒草! 镇民:不许在我们大理种鸦片!你们这帮毒枭从我们家乡滚出去! 众镇民【齐道】:滚出去!滚出去! 汤碥龙【抬头一看,只见黑压压的人群围了上来】:哎我的娘呀,这下麻烦大了! 汤家恶仆被大理镇民围住一顿痛殴,招架不住,落荒而逃。汤碥龙被老药农用药铲一击打中侧腹,重伤迸血,眼看就活不成。 翰臣【走近汤碥龙,一手捂着额头伤口道】:师爷,拿我针囊来。 林奕禹:少爷,你还给这王八蛋治什么呀?由他自生自灭吧! 翰臣:唉,他是个频死的伤者,而我是医生,我明明能救他,怎么能不救。
茅裕安:快找水救火,快! 裕安和老药农指挥众人从附近的小溪里担水救火。众人一齐努力之下,大火终于渐渐熄灭。 此时,一名身穿纳西族彩衣的少女骑一匹马驹进了营地,见营地里如此惨状,吃了一惊,举目张望寻找翰臣踪影。
师爷拿过针囊,翰臣摸出银针,【师爷扶着摇摇欲坠的曹翰臣】施针刺下汤碥龙伤口周围的穴道,流血立止。 汤碥龙脱离险境,而翰臣头上伤口流血越来越多,渐渐失去知觉之际,只见眼前彩衣一晃,彩衣少女和刘师爷一起扶住翰臣。 翰臣失血过多,终于在彩衣少女怀中失去了意识。 【*人物细节】本剧由此直至剧终,曹翰臣额头上的疤痕一直保留。
【45】时 夜 景 外 鹤庆治安局牢房 刑讯室 人 傻儿 狱卒
两名狱卒架着傻儿走进刑房。 傻儿被狱卒脱光了衣服绑在行刑架上,鞭子一计计抽下去。 抽到三十几下傻儿已经失去知觉,脸朝下摊在地上。 狱卒换上木板子接着打,板子雨点般打下来,昏迷的傻儿又被打醒,呻吟惨嚎。 狱卒泼了一桶水在傻儿身上,冲去满身血迹,然后接着打。 傻儿【骂】:哎呦!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你们颈上生疮、脚底流脓,天天回家跪搓板、出门戴绿帽!乌龟王八蛋...哎呦! 狱卒怒道:小兔崽子,嘴上还不干净! 傻儿【骂】:哎呦妈呀!你娘的寿头!刮皮!偎灶猫!巴子!……(全国各地骂人方言) 狱卒接着打,傻儿接着骂。 狱卒1:这小东西说啥呢? 狱卒2:不知道,反正不像好话。接着打。 傻儿【骂】:哎呦呦呦!小瑟子!哈怂!你个宝批!各老子!哈巴留!小八腊子!……(全国各地骂人方言) 傻儿嘴里继续胡言乱语,但受伤太重,声音越来越小,话语越来越模糊,究竟说的什么渐渐听不见清了。 傻儿再一次被乱棍打昏,如一团死肉般再也不动了。
【46】时 夜 景 外 (大雨) 治安局门外 人 傻儿 丫头 军警
治安局门外,丫头站在屋檐下等待傻儿。 日升、日落,车马行人从局子门前经过,一名行人在衣衫褴褛的丫头面前扔下两个馒头。 丫头捡起沾满泥污的馒头吃下。 傍晚时分,天上下起大雨,丫头全身湿淋淋站在雨里,看着治安局大门缓缓打开。 被打成一滩烂泥的傻儿被两个狱卒抬出治安局大门,扔在路边水沟里。 丫头等狱卒关上大门,冲进水沟把傻儿捞上来。 丫头抱着被打成重伤的傻儿抽泣。 傻儿醒转,但也只剩下一口气,一条命被打掉了九成。 傻儿:别哭了,看你脸上脏的……【伤痛呻吟】哎呦… 傻儿伸手想擦拭丫头腮边的眼泪,但手臂骨头被打折变形,无法伸直。 傻儿叹了口气,放下手臂。 大雨冲刷着路面,街道上空无一人。丫头扶着傻儿,在鹤庆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47】时 夜 景 外 (大雨) 治安局门外 人 傻儿 丫头 茗照雪 药僮
雨渐渐止息,月光照着夜幕下鹤庆的街道。 时值深秋,两人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傻儿:看来老天爷开恩,不会让咱们冻死了。 傻儿咳出了几口血,再没有力气说话了。 丫头抬头看着前方一座建筑物,楼上牌匾写着“玉河书院”。 丫头敲响了书院的门。 书院大门打开,开门的是茗照雪。 照雪打开大门,让两人进入院中。
书院内室里,茗照雪将傻儿放在床上,查看傻儿伤势。丫头站在一旁,忧心如焚地看着傻儿。 一名药童端来热茶,丫头接过喝下。 茗照雪拿起傻儿寸口,给傻儿把脉,吃了一惊。 茗照雪:我的天,这孩子竟然还能活着。他受的内伤、外伤都足以致命,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只是伤成这样,能不能治好,我可真没有把握。 照雪拿出银针、火罐、火绒,斜刺傻儿穴道,用火绒烧过火罐按上皮肤,给傻儿拔出身上的淤血。只见傻儿脊背上大片淤青,伤口黑肿,不知有多少废坏的血肉淤在皮下。 傻儿脸色青灰,气息奄奄,半昏半醒低哼着。 茗照雪【叹气道】:唉,除非有活血化瘀、去腐生肌的灵药,不然他的性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一旁的丫头开始无声地哭泣起来。
【48】【闪回】 时 日 【1939年(一年前)】 景 外 日军占领下的上海公共租界 某大酒店门前 人 李华莲 山下昭武
上海,日本YAMATO大和酒店外,日军卫兵在门口严密警戒。 身穿旗袍、挽着发髻的李华莲依偎在穿着军服的山下昭武身旁,两人相携走入酒店。 【编注:大和酒店是二战时期日本在占领区各地建的连锁酒店,装潢豪华,专招待高官贵宾和外国记者。】
【49】时 日 景 酒店房间内 人 李华莲 山下昭武
酒店房内,昭武宽衣解带,取下身上钥匙,放进衣柜里一个暗格。 李华莲在一旁偷眼看清了昭武收藏钥匙之处 两名日军士兵在房间外看守。 窗外,朝阳初升。 床上,两人云收雨住。 昭武起身打开衣柜,取出军服准备着装。 李华莲假装熟睡,等待山下昭武走进洗漱间。 山下昭武进入洗漱间,关起门洗浴更衣。 李华莲趁昭武在洗漱间内,起身拿走衣柜暗格中的钥匙,藏在身上。
【50】时 日 景 内 日本军车里 人 李华莲 山下昭武
李华莲和昭武走出酒店大门,乘车离开大和酒店。 两人在车上余韵未尽,卿卿我我,继续交谈。 昭武:皇军已经攻占江浙,我马上要回东京大本营商议接下来的情报工作,你要一个人在上海呆上一段日子了。 华莲【娇声道】:快些回来,别让我等太久。 山下昭武【大笑道】:我怎么舍得啊? 车停在一条罕有人到的偏僻小巷内,一座荒废的大宅(上海日军秘密监狱)前。 昭武:在车里等我一下,我去一会儿就回。 华莲一脸不舍看着山下昭武。 华莲【嗔怒道】:我一刻也不要跟你分开,我要跟你一起去! 昭武【无奈道】:好吧,你也一起来。
【51】时 日 景 上海市区 废楼 人 华莲 昭武 龙骧
李华莲和山下昭武下车走进废楼(车停在小巷出口,离宅院尚有一段距离),楼内的日本士兵带两人入内。 两人行至地下室入口,昭武示意华莲在此等候。 昭武走进地下室,只见犹太人西格玛被绑在地下室中央的木椅上,两名特工正在拷打西格玛。 华莲在地下室入口等待,偷眼看着漆黑的地下室内,听见地下室内不时传来殴打声和惨叫声。 片刻,昭武返回,边走边用手帕擦拭拳头上的血迹。 昭武与华莲一同走出楼外。
数百米外,屋顶上,一名龙骧举起狙击枪,调整瞄准镜,枪口对准步出废楼的山下昭武。
华莲、昭武两人打开车门即将上车时,埋伏在远处房顶上的龙骧瞄准山下昭武开枪。 第一颗(实弹)子弹堪堪擦过昭武脸颊,打在背后砖墙上。 山下昭武大吃一惊,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日军卫兵:有刺客!保护将军! 龙骧打出第二枪,(空包颜料)【华莲冲上前,挡在昭武身前,为山下昭武挡下一颗子弹】子弹射在华莲背部,“血”溅在昭武脸上身上。 华莲“中弹”倒在路旁,生死难辨。 龙骧打出第三、四、五颗子弹(实弹),将包围昭武的三名日本卫兵当场击毙。 山下昭武惊慌失措,想要去拉倒在路边的华莲,但被卫兵拉住。 日本士兵:将军,逃命要紧,别管她了,快上车! 山下昭武咬咬牙,丢下华莲逃上了车。 昭武:开车!快走!快! 剩下的卫兵发动汽车匆忙逃去,没人理会倒在路边的李华莲。 龙骧见昭武的车开走,便收起枪下楼,坐上一辆与山下昭武的车一模一样的黑色轿车驶近“死”在路边李华莲。 龙骧将华莲抬上车,躺在座椅上的李华莲迅速坐起来,擦去脸上“血迹”。 华莲:你的枪法真是了得。 龙骧:打在你身上的是注进染料的空包弹,后面几发才是真子弹,果然顺利骗过了他们。 华莲【指着废园】:骗不了多久的,抓紧时间赶快救人。把车开进院子去。 车开进废宅院,华莲(满身血迹)走出轿车,迎面遇上冲出楼外的几名持枪日本特工。 日本特工【向华莲】:刚才的枪声怎么回事?山下将军怎么样了? 华莲【装作身受重伤、指着轿车】:救命啊!我们刚出去就被人开枪暗算,山下将军中枪了! 特工(先前曾见华莲与昭武一同出入)不疑,忙收起枪,往轿车奔去。 车内的枪手举枪连射,三五下就把全没来得及反应的特工们解决干净。 龙骧、华莲等人冲进废楼,看守的卫兵没来得及拔枪就被一一打倒。 李华莲推开地牢的门,只见地下室里,犹太裔密码专家西格玛·尤里被绑在一张木椅子上,满身伤痕,显然刚受过刑。 华莲撕去贴在西格玛嘴上、脸上绑的黑布。 华莲:你就是共产国际的密码专家西格玛教授? 西格玛:我是。你...你们是什么人? 李华莲:我们是国民政府的特工,负责把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西格玛:等一下。 西格玛指着地下室一角的保险柜。 西格玛:那里面的东西必须带走。 保险柜被一把大铁锁锁着,锁链十分坚固,龙骧和华莲取出手枪,打了好几枪才打断铁索。 华莲取出保险箱里的东西:红黄蓝绿四本书册,上面分别有梅兰竹菊四种徽记。 龙骧:这是? 西格玛:组织里的同志从东京大本营得到了日本联合舰队的电报源码。有这些情报,再加上我的解码技术,破解了日军的电报密码,解密的资料都记录在这几本册子里。 李华莲珍而重之地将四本小册子收进袋中。 李华莲:我一定妥善保管,咱们快点离开吧。 李华莲一行人带着西格玛回到车上,汽车向上海市外开去。
【52】时 日 景 内 昭武的车内 人 山下昭武
军车在上海街道上行驶,昭武惊魂未定,想起刚才的袭击仍觉得后怕,想起“死去”的李华莲又觉得颇为可惜。 昭武定下神来,忽然觉得刚才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又说不清哪里不妥。恰好李华莲身上几滴“血迹”溅在昭武脸上,昭武用手指蘸起,放入嘴里尝了尝。 发现口中的根本不是血,昭武意识到自己中了的圈套,怒不可遏。 昭武【回头看着车外】:妈的,这支那婊子把我耍了! 昭武转念一想,马上明白了华莲的目标和意图。 昭武:哼,我知道那女人和她的同伙是冲着什么来的!【对军车司机】:把车开到皇军司令部去!马上! 汽车一个急转弯,向日本占领军司令部开去。
【53-1】时 日 景 外 郊外农舍 人 华莲一行
车在郊外一座农舍前停下车,李华莲开门下车。 华莲:我在这里等军统总部的人来接应,你们一路走好。 龙骧:后会有期。 两人挥手道别,龙骧开车带西格玛离开,李华莲往农舍走去。
李华莲坐在乡村农舍中等待军统的人来接应。 接应的人久等不至,李华莲拿出白银怀表,不时看上两眼,心急如焚。 门外车声响起,一辆车停在农舍外。 李华莲站起身,打开门。两名便衣特工走进农舍,拿出证件给李华莲过目。 特工:李华莲,祝贺你顺利完成任务,东西呢? 李华莲放松下来,右手从枪柄上移开。 李华莲:交给龙骧他们带走了。 两名特工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名特工迅速拔出手枪,对准李华莲腹部开了一枪。 李华莲不敢相信地看着两名特工,捂着腹部倒下。 两特工搜身,在华莲身上没搜到四册密码。两人出门乘车离去。
【53-2】时 日 景 外 上海码头 人 龙骧 宿帮主 西格玛
上海码头,西格玛上了一艘远洋客轮,与码头上送行的龙骧挥手道别。 路边,日本宪兵设了哨卡,凡是过路行人,都要翻开行李自己检查。【宪兵双手比划着四本小册子的形状,讯问路人】龙骧见状,赶忙绕行,幸好未被发现。
夜晚,龙骧独自一人离开码头,在路边茶楼找了当街的茶座坐下。 龙骧边喝茶边打开怀中包裹,看着怀中“梅、兰、竹、菊”四本密码册子发愁。 龙骧:日本人在上海到处找这东西,如何想个办法,把这个带出上海? 龙骧听见茶馆旁的货栈前一阵马嘶,只见一帮身穿滇西马帮衣装的赶马人在宿帮主带领下,正在装运货物,准备出发。(丫头跟在宿帮主身边) 龙骧:是滇西的马帮…… 龙骧灵机一动,忙放下茶杯,上前打招呼。 龙骧【招呼宿帮主】:诸位马帮的好汉!不知你们能不能帮我运一样东西?
【闪回结束】
【54】时 夜 景 内 鹤庆军警局 人 秦关
夜,秦关来到治安局档案室查阅资料。 秦关进档案室,在档案柜里找到几年前宿家马帮案件的档案。 办公室里,秦关挑灯坐在办公桌前,阅读马帮案的案卷。 秦关【翻读案卷】:宿家马帮在滇缅边境遇土匪抢劫,马帮近百人无一生还。但当地人只找到九十多具尸体...都被挖去左眼,用绳索绞死。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如此残忍! 秦关【继续翻读】:帮主的女儿宿雅儿、副帮主史赞青生死不明……唉,这案子看来是个死案,这些年来毫无进展,破案无望啊。
【55】 时 日 景 内 鹤庆军统分部 人 许奉节 李华莲
鹤庆一处隐秘的公寓中。 李华莲走进许奉节房中,许奉节正坐在桌前,边点着大烟吞云吐雾边等待华莲。 许奉节【愠怒地望着李华莲,用力拍桌子】:你失踪两年了!我在全国各省六十多份报纸上登了暗号消息,你难道都没有看见?你真是让我好找啊! 华莲:我当然看到了。但是军统里有人背叛了我,是军统内部的人。我不得不在外面躲了两年。 许:哦?那你现在回来干什么? 华莲【咬牙道】:我只想隐退,退出军统。我…我只想当个歌女,在这里、在上海…在任何一个能平安生活的地方终老一生! 许【威胁道】:哼!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是我手下最好的特工,现在的形势你要知道,我和我的人在国民政府里里四面受敌,正是用人之际。你要现在退出,退出的只能是你的尸体。【柔声道】我只需要你再给我干一年,再给我做一件事,然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你爱去哪里、做什么,我都管不着。 华莲默然不答,许奉节继续劝说道:况且这件事,与你不无关系,你了解详情之后,一定不会置身事外的。 华莲【犹豫良久,挣扎道】: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许【喜道】:很好,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许在桌上扔下一张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是秦关。 华莲【一见照片,悚然一惊,道】:是...是他! 许:不错,正是他,秦关。他现在就在鹤庆。你去接近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随机应变。如果你发现他找到了我们要找的那样“东西”,就杀了他,把东西拿来交给我。 华莲:你要从他那儿拿什么东西? 许奉节:四本册子,上面用金线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 华莲颤抖着双手接过照片。 华莲:我要亲手杀了他。 许: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没拿到东西之前千万不能动手。等时候到了,我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华莲取过秦关的照片离去。许奉节看着华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嘴边浮起一丝狡笑。
【56】时 夜 景 内 第一楼 人 秦关 李华莲 众纨绔
秦关坐在第一楼一层离舞台不远的桌旁小酌,边喝酒边翻看马帮案的材料。 马帮案件疑窦丛生,颇多不得其解的问题,秦关眉头微皱,有些郁闷地自酌自饮。 舞台上的滇剧告一段落,演员退场,司仪走上舞台宣告下一台节目。 舞台司仪:下面有请上海来的歌手李华莲小姐。 李华莲盛装登台,演唱上海滩名曲《梦中人》。 歌词: 月色那样模糊 大地笼上夜雾 我的梦中的人儿呀 你在何处 远听海潮起伏 松风正在哀诉 我的梦中的人儿呀 你在何处 没有蔷薇的春天 好像竖琴断了线 活在没有爱的人间 过一日好像过一年 夜莺林间痛哭 草上溅着泪珠 我的梦中的人儿呀 你在何处 没有蔷薇的春天 好像竖琴断了线 活在没有爱的人间 过一日好像过一年 夜莺林间痛哭 草上溅着泪珠 我的梦中的人儿呀 你在何处
舞台下,酒桌上的客人们统统都被歌声吸引,色授魂与地盯着台上。低头看案卷的秦关听见歌声悠扬动听,也不禁放下案卷,抬头向台上看去。 秦关虽不解音律,但曲子声色极美,一曲听罢,心中暗赞。 华莲接着一曲《君再来》,边唱边走下舞台走入观众席上。 酒客们见貌美如花的李华莲走近,更是大声叫好。 华莲唱到“来来来,喝完了这杯再说吧”,捧着一杯酒敬给秦关。秦关逢场作戏般接过酒杯饮干。 华莲唱到“唉,再喝一杯,干了吧”时,为秦关斟第二杯酒。秦关也甘之如饴,又饮一杯。 这两杯酒下肚,酒量极豪的秦关也颇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秦关的眼神一直落在华莲身上未曾移开。 李华莲边唱在酒桌间漫步,好色的酒客们纷纷伸手揩油,李华莲边笑着边巧挪莲步,躲开一众“咸猪手”。酒客们不能得逞,既气恼又心痒,连连拍桌子跺脚,但又不好发怒。 此时一阵大风吹来,华莲颈上纱巾被风吹走。华莲脸上微露窘态,一众酒客趁机大喝倒彩。 又一阵风吹来,李华莲的裙摆被吹了起来,酒客里的纨绔子弟见状大声起哄,一拥而上围住,意图上下其手。华莲大窘,面脸飞红,一手忙压住裙摆,一手挡在胸前推挡。 秦关揭起桌布,覆在李华莲身上,护着李华莲往后台走去。几名纨绔子弟拥上前来拦路,秦关脚上用力,暗中踏断了几人的脚掌,几个闹事的人倒地惨叫,秦关趁机与李华莲走进了后台。 华莲【感激涕零看着秦关】:谢谢你!
【57】时 日 景 内 医疗帐篷 人 曹翰臣 蝉玉 林奕禹 刘师爷
翰臣半睡半醒躺在病床上,恍惚之间看见一位彩衣女子用蘸水的手帕拭去自己额头的血迹和汗水。 翰臣伤口疼痛,徘徊在意识清醒与迷失的边缘,过了许多时日。 晨,微风吹开帐篷布帘,阳光闪烁,射在翰臣床头。 翰臣坐起身,感觉额头的伤口疼痛大减,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 翰臣走出帐篷,只见营地内火烧营地的痕迹依旧,但已井然有序,恢复旧观。 营地旁不远处山岭下的茶花林里,茶花盛放,花丛中似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翰臣迈步朝茶花林走去。
【58】时 日 景 外 大理茶花林 人 翰臣 蝉玉
大理郊外花林中,茶花烂漫,一名彩衣女子在盛开的茶花林中采花。 翰臣走近茶花林,远远看着远处茶花丛中的女子,觉得女子似曾相识。 此时蝉玉捧着一丛山茶花转过身来。 蝉玉:翰臣哥。 翰臣【惊叹】:啊!这...这不是蝉玉吗... 蝉玉走近翰臣,一手捧着山茶花,一手握着翰臣的手。翰臣从花束中拣出最艳丽的一朵,插在蝉玉鬓角。
【59】时 日 景 外 云南大理郊外 山道 人 曹翰臣 曲蝉玉
翰臣和蝉玉并肩走在大理郊外的茶花林中。 翰臣:这么多年了,难得见你一面。 蝉玉【微笑道】:你在全国各地操劳奔波,连呆在云南的时候都少,哪儿还能有空来看我呢? 翰臣:我真想在云南过两年安生日子,只是全国各地都不平静,这些年战乱不断,天灾频繁,战乱和天灾之后就是大疫,我和金匮堂的医师也就难得清闲。像这次大理的瘟疫,就很是棘手。 蝉玉:我在木府当药师十年了,也许能帮上你呢。 翰臣【皱眉道】:这场瘟疫可不寻常,我已经试过几种治这类热病的药方,都不管用。 两人走到山岭高处一道山崖边,看着山下盛放的茶花林。 翰臣:滇西山水灵秀,异于中原,自古就是珍稀药材的产地,任何疾病都应该能在这里找到对症的药材,只是疫情来得太急,我手上的方子没有一个真正适用。 蝉玉拿出个小瓶,瓶中摇晃着鲜亮的青色药液。 蝉玉:我这几年在滇西的名山大川中搜集了不少不同寻常的药材,炼了几道方子出来,其中这一道也许能用得上。 翰臣看看瓶中青色的液体,打开瓶口一嗅,【神情丕变,连连点头】马上心中有数。 翰臣【赞道】:亏你能琢磨出这道药方来,了不起!这可是一道清热止血、去腐生肌的妙方,而且内用外用皆可,对内热出血症一样有效。 蝉玉【*得意微笑道】:可不是吗!你还不相信,【嗔道】我这几年整天就是跟药材打交道,都快变成药炉子里的蚱蜢了! 翰臣【点头道】:这药虽好,可是其中还缺了两味关键的药材,恐怕难见全效。 蝉玉【佩服道】:不愧是翰臣哥,你能说出是哪两味药吗? 翰臣:一味是丽江木府秘制的“九炼金蚕”,还有一味是…… 蝉玉:玉龙景天!
【60】时 日 景 内 军警局 外 鹤庆街道 人 秦关 其他
鹤庆军警局,秦关从局长手上接过警服和警枪。 秦关随手将警枪扔在桌上,换上警服,骑马出门。 早晨,鹤庆的街市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百工、杂耍、小吃摊纷纷开业。 秦关走在鹤庆市面上,见街市繁华热闹丝毫不比战前逊色,只因鹤庆是少数从来未受战火波及的人间乐土。 秦关【感叹道】:跟战火弥漫的中原比起来,这里真像人间天堂一样! 秦关在一个小吃摊档前坐下,买了碗漂满鲜红辣子的羊肉手搓粉当早餐,三两口吃完,出了一身汗,喝干一碗鹤庆乾酒,上马继续前行。 秦关路经花市,市场上满是整株的山茶树排放在一起,像个小山茶树林。 秦关在街市上走了一会儿,上马朝第一楼而去。 路边,一家人烟寥寥的风铃店里,白发弯腰、戴着眼镜的老店主抬起头,眯着眼瞅了瞅秦关,又低下头去把接着玩铺里的风铃。
【61】时 夜 景 内 鹤庆第一楼 人 李华莲 秦关 李虞姗 汤袭爵
深夜,李华莲在第一楼三层私室。 华莲坐在镜前梳妆打扮,屡屡望向室门。
第一楼一层大堂,客人们正在翻点小姐的名牌。身穿警服的秦关欲上楼,被姨娘(老鸨)李虞姗阻拦。 李虞姗【鄙夷道】:你这公门皂隶臭捕快也想点华莲小姐的牌,你算了吧。跟你说,华莲小姐已经是汤家侄少爷的人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秦关看看身上警服,笑道:我看不是因为我是公门皂隶,是因为我给你的银子没别人多吧? 李虞姗怒道:走走走,老娘没空跟你啰嗦。 汤袭爵走上前,李虞姗忙笑脸相迎。 李虞姗【谄媚道】:汤家侄少爷来啦? 汤袭爵:李小姐的牌今天晚上还没人点吧? 李虞姗:没有没有,就等着您呢。 李虞姗提着大红灯笼、拿起写着李华莲姓名的金牌在前引路。汤袭爵跟李虞姗上楼。
李虞姗推开华莲房门。 李虞姗:华莲,侄少爷来了,好好伺候人家啊。 华莲【背对两人满脸鄙夷道】:就来! 袭爵掏出两根金条放在李虞姗手里,李鞠躬离去。
秦关离开喧嚣热闹的一层大厅,绕到第一楼后院。 秦关上下打量了一下墙壁的结构,伸展活动手脚,攀援而上。
私室内,华莲陪着笑脸给袭爵敬酒。 袭爵酒过三巡,满面昏红,借酒壮胆想要拉过华莲强行非礼。 华莲使巧劲推开袭爵,袭爵又跌坐回椅上,兀自傻笑。 华莲:我在厨房备下了几盘小菜和参汤,这就去取来给侄少爷下酒。 袭爵死死拉住华莲手臂道:你...你想走?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华莲无法,与袭爵一起向一层的酒店厨房走去。
秦关在第一楼后墙攀爬,冷不防楼上泼下一盆冷水。 秦关攀在墙上无法躲避,被淋得一身湿透,不禁打了几个喷嚏。
华莲和袭爵一起来到一层大厨房,正是晚饭时间,厨房内厨师、伙计们正忙得不可开交,谁也无暇顾及两人。 华莲带着袭爵左绕右绕,把袭爵弄得一头雾水,不知身在何处。 两人来到厨房一角屠宰牲畜的屠房外,只见屠房内虽掌着灯烛,但偌大的屠房内仍显得十分昏暗。 华莲将袭爵引到屠房门外,指着房内道:侄少爷,你看那是什么? 袭爵探头到屠房内道:什么? 华莲趁机将袭爵绊倒,袭爵倒地一滚,扑通一声掉进了清洗牲畜的大水池子里。 【第一楼为了保证食材新鲜,所有牲畜都在屠房大水池里清洗干净、即时屠宰】 大水池里正好泡着一头正等着被屠宰的大白猪,见袭爵突然冒出来吓了一大跳,尖叫着在水里扑腾起来。袭爵更是吓得失声惨嚎,一人一猪在水池里缠斗在一起。 池内黑蒙蒙看不清东西,池边伙计只闻水声,以为又来了一头待清洗的牲口。 伙计1:哦?这是头猪还是只羊? 袭爵喝了几口恶臭的脏水,闻着池内气味几欲作呕,半天说不出话来。 伙计2:嗨,管他是什么,赶快洗干净宰了好做菜。 两伙计一个拿杆子按住袭爵,一人拿起刷子开始清洗。袭爵被按住无法爬起身来,不停呛水无法说话,只能泡在池子里和猪一起挨洗。 华莲大笑着顺手关紧屠房的门,进厨房里拿了参汤和酒菜,回房去了。
回到私室的华莲将酒菜放在桌上。 华莲听见窗外有人在轻轻敲窗棂,打开窗户,只见秦关站在窗外露台上,头发衣服被淋湿,颇有些狼狈。 华莲看见秦关的窘状不禁莞尔。秦关也露出一脸苦笑。 华莲转身示意秦关进来。 背对秦关的李华莲脸上露出七分冷漠敌视,却又有三分真心欢喜的矛盾表情。 秦关进入李华莲的私室,窗户在秦关身后关上,鲜红的烛火透过窗户的缝隙依然闪亮。 第一楼的灯火彻夜闪亮,直至晨曦来临。
【62】时 日 景 外 鹤庆街道 内 鹤庆总商会 人 汤孝良 卢世杰
腾冲街上,一群身穿皮衣,头戴毡帽的人向鹤庆总商会而去。领头一人是太沧匪首卢世杰。一行人穿街过巷,沿途神情鬼祟地留意有没有人随行跟踪。
卢世杰走进鹤庆总商会大厅里,只见大厅桌上摆着丰盛酒肴,汤孝良举杯迎候卢世杰。 汤孝良:世杰,好久不见。 卢世杰:汤兄请了! 两人落座,开始饮宴,边喝酒边议事。 汤孝良:什么?你想带着队伍下山抢地盘?我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就凭你手下那群山贼的武装,也就能折腾几个运货的马帮,还能干嘛? 卢:不瞒汤兄,我手下弟兄是有的,【做了个枪的手势】就是手上没有好家伙,施展不开啊。 孝:这个好说,五大家里的何家跟我交厚,他家专做武器生意,枪都是从印度运过来的欧洲货,比中央军的装备一点不差。 卢世杰【喜道】:那可太好了! 汤孝良:占了城池之后,城外所有的农地都归我汤家。那一带土质十分稀罕,既能种出好药材,又能培植上好的罂粟,我汤家正需要这样一片地方。 卢世杰【忧虑道】:可是事成之后,省府必定派人围剿,省主席龙云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汤孝良:不用担心,只要时间算的恰到好处,我敢担保省府拿你没辙。 汤孝良伏在卢世杰耳边低语一番。 卢世杰【吃惊道】:什么?是他!袁世凯进北平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听说他曾是北洋政府的高官,在许多大军阀身边呆过。 孝良:我和他合作多年了,不过他到底什么来头,我真搞不清楚,也没人能搞清楚。我只知道从袁世凯刚入主京师北平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是北洋政府的黑衣宰相。 卢世杰【抹去额头冷汗】:你胆子真不小,这样一个幽灵一样的家伙,你也敢放在身边? 孝良【呲之以鼻】:只要能成大事,有何不可?
【63】时 日 景 内 风铃店 人 汤孝良 施林甫
鹤庆闹市区里,诸多顾客盈门的店铺中,有一家人烟冷清、无人问津的风铃店。店门口没有伙计招徕生意,只有一个驼背、戴眼镜的白须老者在内室的阴暗角落里点着油灯,喝茶读书。 汤孝良走进风铃店里,把玩着玲琅满目的各色风铃饰品。 汤孝良【朝店里道】:先生真是好雅致啊! (店内暗处)施林甫:没办法啊,我这辈子就是跟这东西有缘。来,汤老板里边请吧。 汤孝良走进内堂,在施林甫的八仙桌旁坐下。 孝:烟土专卖局的事情全靠施先生了。 施林甫:汤兄客气了,我们也多承汤兄支持才能在云南立足。来,敬你一杯。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施林甫:只是咱们的生意眼下可万万不能公诸于众。 孝:这我心里有数。 施林甫:等到皇军入滇的时候,一定重重谢你。 孝压低声音道:日本人的军队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施林甫:如不出意外,就在下个月! 孝:要是我能帮皇军入滇,你们肯给我什么地位? 施林甫:云南省省主席、滇军都督,如何? 汤孝良满意地点头微笑。 施林甫:皇军南亚部队已经秘密进驻缅甸,屯兵中缅边境的野人山,伺机而动。 汤孝良:好!一旦卢世杰得手,你就让领队的山下将军带着秘密屯驻边境的队伍渡过怒江,直逼省府,与卢世杰的匪军联手,省府昆明肯定一鼓而破! 施林甫:只怕凭山下昭武的兵力,渡不过怒江。 汤孝良:放心,我还在丽江府预备了另外一招棋。
【64】时 日 景 外 大理医疗营地 人 茗照雪 丫头 傻儿 曹翰臣
茗照雪赶着大篷马车载着丫头、傻儿来到大理医疗营地。 茗照雪走进帐篷,解去翰臣头上纱布,看见翰臣额头一道长长的伤疤。 照雪【痛心道】:这道伤疤,只怕一辈子都去不掉了! 翰臣【笑道】:不碍事,又没伤到我的手,不妨碍我用针用药。 照雪【闻言苦笑不已】:唉,你才多大年纪,还没娶亲,又不是七八十岁儿孙绕膝的人,怎么能不碍事? 刘师爷:【看见傻儿】哎?这不是前几天在第一楼惹事的那孩子吗?怎么成这幅模样了? 茗照雪走来。 雪:治安局的胡四下手真狠。这孩子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丫头朝照雪和师爷做手语求他们救傻儿,但两人根本看不懂手语,一头雾水地望着丫头。 翰臣拆开包裹傻儿伤口的纱布,看得皱眉不已。 翰臣:内伤外伤都很严重,用刑的人下手真残忍。这孩子挺了这么久,生命力也实在顽强,也许并非全没指望。【对师爷】来,拿针来。 师爷取过针袋,翰臣拿起一枚银针在傻儿身上逐个穴位试过去。 翰臣【摇头表示情况不乐观】:内伤太重,大半穴位都没有反应,全身奇经八脉气血流动凝滞,运化失常,气血不能流通,这样下去可不妙。 师爷、奕禹和照雪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色 ,都觉得傻儿注定无力回天。 照雪:看来救不活了。 翰臣【转念道】:那也未必。
【65】时 日 景 外 大理医疗营地 人 曹翰臣 茗照雪 蝉玉 刘师爷 林奕禹
曹翰臣、林奕禹指挥金匮堂众青衣带上登山器具和食物干粮、穿上保暖衣物,准备出发去玉龙雪山。 两名青衣将重伤意识昏迷的傻儿放在担架上,准备带着傻儿一起上山。 蝉玉在桌前挥笔写就一封书信,交给茗照雪。 蝉玉:照雪姐,拿着我的亲笔信到丽江木府找木通判,向他求取九炼金蚕。 照雪接过书信,点头答应。 蝉玉带着丫头共乘一匹马,准备跟随翰臣出发。 翰臣【带队出发】:咱们出发,到大雪山上去找玉龙景天! 翰臣(蝉玉、丫头、林奕禹同行)、照雪两路人马从大理城外开拔,分头向玉龙雪山和丽江而去。 刘师爷在营地前与翰臣等人挥手道别,留下看守营地。
【66】时 日 景 内 第一楼 人 秦关 李华莲
晨,第一楼李华莲的私室里,秦关从李华莲床上下来,迎着初升的太阳伸个懒腰。 华莲睡眼惺忪醒来,见到秦关身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无数伤疤,全身上下几乎每处都受过重伤,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简直触目惊心。 李华莲【惊呼一声,摸着秦关身上疤痕】:天哪!你这是…… 秦关【指着身上各处伤疤】:这处枪伤是中原大战时留下的,这道刀疤是在上海刺杀青帮大亨时被砍伤的,这处拳伤是在津门与人打擂台比武时留下的……要不是有一位医术出神入化的发小常随左右,任哪一次都能要我的命。 华莲【惊叹】:这么重的伤都能治好,真了不起。 秦关:他眼下就在滇西,可惜我来了这么些时日,还没能跟他见上一面。
秦关穿上黑衣,离开第一楼。华莲看着秦关的背影,若有所思。
【67】时 夜 景 内 大理茅家酒店 人 卢世杰 汤袭爵 罗丰林 大理军警
卢世杰和汤袭爵、汤袭禄带着十数名太仓土匪进入大理城。一行人在茅家酒店吃晚饭。 卢望着窗外纷飞的风雪道:见鬼了,老子在滇西呆了一辈子,已经有四十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今年的天气真他妈邪门。 此时一队大理治安局的军警从正门进入,在卢世杰等三人对面桌子坐下,带头的警长罗丰林打量着邻桌的卢世杰等三人。 罗丰林【对手下军警】:瞧瞧,这三个人真有意思。 众军警的目光都集中在卢等三人身上。 罗丰林【指着卢世杰道】:这个独眼大胡子,你是从山上来的吧? 卢:你怎么知道? 罗【抽抽鼻子道】:你身上一股土腥味,不是整天在山上打滚的能有这味儿吗? 罗丰林身边的军警哈哈大笑。 卢世杰瞪了他一眼道:你鼻子真灵光,还闻见什么了? 罗【边吃边说道】:我问你,你那只眼睛是怎么瞎的? 卢瞪着罗丰林,默然不语。 罗:该不会是让狗啃的吧?啊?哈哈哈! 卢:不是让狗啃的,是让猪拱的! 众军警哄堂大笑,周围的食客也好奇地望向卢世杰。 卢慢慢放下手里的酒杯,露出一脸如狂怒容,继而脸色一转,竟跟着军警一起呵呵大笑起来。 袭爵微笑着着看热闹,袭禄脸色严峻、冷眼旁观。 卢世杰笑声震天,意态若狂,他一人的笑声渐渐淹没了所有人的笑声,军警们见状,笑容渐渐冻在了脸上,笑不出来了。 食客和军警们笑声停歇,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被恐惧代替,最后连警长罗丰林也笑不出来了。 罗丰林【小声骂道】:妈的,这独眼龙是个天杀的疯子!走走走,跟疯子一起哪有胃口吃东西? 罗丰林等人扔下吃了一半的饭菜,离座而去。卢世杰看着众军警的背影,仍像看见了世上最好笑的东西般,疯狂地笑个不停。 【68】时 夜 景 外 大理警署门外街道 人 罗丰林 大理军警
夜晚,大理大街上,罗丰林和一帮军警抓了几个农民和小贩,五花大绑押回警署。 四个军警押着两个犯人走在前面,后面一群军警扛着没收的几头猪、羊和几筐蔬菜水果等“战利品”。 罗丰林【俯下身逐个拍着小贩和农夫的脸颊】:在这镇子里做买卖,就得给我们交份子钱,不交就是这个下场。 两个被绑着双手的犯人敢怒不敢言地瞪着罗丰林。 罗丰林【对路上经过的几个行人道】:瞧瞧啊,这镇子是我管着的地方!都得听我的!谁敢不给例钱,不守我的规矩,就是这个下场,都看清楚了? 几名行人厌恶地看了一眼罗丰林一行,快步走开。 罗丰林【对手下军警】:把这几个人下大牢,通知他们家里人花银子保出来。 罗丰林和众军警押着犯人,带着没收来的东西进入警局。
【69】时 夜 景 外 大理警署门外 人 卢世杰 袭爵袭禄
警局对面巷子里,一直隐在巷子里的卢世杰、袭爵、袭禄、儿玉誉士夫和几十名太沧土匪、黑龙会会众一起走了出来。 警局旁路边上,一名小商贩推着一辆油车沿街叫卖。 小贩【叫卖】:卖油啦!卖油啦!上好的灯油,点灯用的灯油,快来买! 卢世杰【迎向小贩】:你这车上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小贩:灯油,点灯用的。 卢【取出一把大洋】:这一车我都要了。 小贩【惊讶道】:大爷,你家里...点这么多灯呀? 卢:我不点灯,我买这油来烧猪肉用。 小贩:大爷,这油不能吃。 卢【朝小贩冷笑道】:谁说我要吃了?我就喜欢点起灯来,看猪在火堆里跳舞。 小贩不寒而栗地看着卢世杰,颤抖着手接过钱,不敢再问,鞠躬道谢离去。 卢【向袭爵、袭禄和众匪徒道】:弟兄们,开始干活了!
【70】时 夜 景 外 大理警署 人 袭爵袭禄 卢世杰 罗丰林 大理军警
一帮匪徒放轻手脚,将罐子里的灯油洒在大理军警局外墙上和大门前。 袭爵、袭禄点起火把,与一群匪徒在警局外围成一圈,堵住警局所有出口,拿着枪准备狙杀逃出来的军警。儿玉站在远处,笑吟吟地准备旁观看好戏。 卢对着警局门口大声喊话:罗探长!罗探长在吗? 罗丰林正和一帮军警在局里围着炉子喝酒吃宵夜,听见有人喊他名字,从二楼探头出来张望。 罗:呦,这不是酒店里那个大胡子独眼儿龙吗? 卢一脸冷笑,朝罗点点头。 罗【朝卢世杰举起杯子】:怎么?要不要上来一起喝一杯? 卢:不用了,我是来烤猪肉的,不是来喝酒的。 罗【疑惑道】:烤...烤什么? 卢世杰二话不说掏出手枪,抬手一枪射中罗丰林肩膀。 罗吃痛,惊叫着摔倒在地,军警们纷纷拔枪准备火并。 军警:你们吃了豹子胆啊? 卢示意袭爵袭禄和众匪徒放火。爵、禄等人先后扔出手里的火把。 火把点着灯油,整个警局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事出突然,局里的军警们顿时乱成一团,争先逃命。 军警1:哎呀不好,烧起来了! 军警2:这火怎么烧得这么快? 军警3:快往一楼逃! 卢【吩咐手下】:拿枪的,看好出口,有出来的就杀。 由大门逃出的军警纷纷被匪徒开枪射杀。 军警1:跳窗户出去。 想从窗口逃出的军警,未及攀上窗沿就被袭爵、袭禄开枪射死,冒死闯出大门的,没逃几步也没匪徒们乱枪射杀。 火海吞没了整栋治安局,所有的军警全被打死、烧死。 罗丰林全身被火烧着,惨叫着从警署二楼跳下,身上着火,在地上缓缓爬行。 罗丰林【身上被火烧得劈啪作响,爬到卢世杰脚边,抱着卢世杰大腿哀求道】:大爷,饶…饶命! 卢世杰解开裤裆,一泡尿撒在罗丰林脸上。只剩最后一口气的罗丰林终被活活烧死。 卢【仰天狂笑】:哈哈哈哈!从此以后,大理这地方是谁说了算,你们现在都清楚了吧?
【71】时 日 景 外 大理郊外 宿家马场 人 秦关 老翁
秦关骑着马来到大理郊外寻找宿家马场。 秦关敲开郊外一家人家大门,一名老翁前来应门。 秦关询问宿家马帮所在。 老翁【指着大理城西郊】:就在前面,我领你过去。
秦关走进西郊宿家马场的遗址内。只见马场已经破落,建筑虽在,但荒无人烟,马厩里也已经没有一匹马剩下。 秦关在老翁陪同下,走在废弃的马场里。 老翁:宿帮主早年丧妻,只有一个独生女雅儿相依为命。马帮出事后,宿家马场从此没落了。 秦关走进废楼一楼大厅,只见墙壁已残破不堪,房顶则早已没有了。 老翁:雅儿虽然下落不明,但肯定没死。 秦关沿楼梯走上二楼。 老翁:听从滇西偏远地方回来的人说,在滇缅边境的佤族寨子里,曾有一个相貌极像雅儿的少女。 秦关从二楼走廊俯瞰废弃的马场。 老翁:但几年后那人再去佤寨时,少女已经离开佤寨,不知去向了。 秦关站在马场门口,最后看了一眼废旧的宅子,转身离去。 天上,阴云密布,暴风雷雨即将来临。李华莲站在远处山岗上,看着秦关离开宿家马场向大理城走去。
【72】时 日 景 外 大理附近官道 人 太沧匪帮 赤膀匪首 过路客商 秦关
大理城外官道上,太沧匪帮设了路卡,沿途收取买路钱。许多赶着马车的商旅被拦在关卡前,正与一个赤膀、斜跨长枪的匪首争论不休。 赤膀匪首:我们卢老大说了,凡是过路的,抽五成的货物和例钱,【摆手】不给的统统把货拉回家去吧! 车夫1【骂道】:你们也太毒了,五成例钱是要扒光我们的皮呀! 赤膀匪首:我们卢老大说了,此树非我栽,此路非我开,但你要不给钱,你就过不去! 车夫2:这是滇西通往外面的唯一一条官道,不从这儿过我们的货物根本运不出滇西,让我们怎么养家糊口啊? 车夫1:你们这帮臭土匪!不交!不交!快让路! 车夫2:你们这帮山贼胡作非为!等省府的官兵来了,叫你们好看! 赤膀匪首【暴怒】:我不用等官兵来,我现在就叫你好看!【号令手下土匪】开枪!开枪! 土匪拿着武器朝商旅们开火,手无寸铁的商旅纷纷中枪倒地。 匪首打开车厢,翻出了车里的财物、货物。 匪首【大笑道】:好,都是好东西,【挥手】都拉回去!
秦关路过土匪设的关卡,此时土匪已经离去,只剩满地客商的尸体和倾倒翻覆的马车。 秦关看着满地尸体,一股无名狂怒涌上心头。 天上阴云密布,开始飘起小雨,云层中夹着隐隐蓄势待发的闪电和隆隆雷声。 秦关拔出许久不曾出鞘的一双海东青匕首,朝雷云密布的大理城走去。
【73】时 夜 大雨倾盆 景 外 大理郊外 天:黑夜 大雨 人 秦关 傻儿 运输军火的匪徒 汤家家丁
大理郊外,汤家车队在向大理方向行进,进入大理附近的密林中。 太沧匪帮的队伍在密林中等待已久,两队人马在林中相遇。 此处道路四周都是深山密林,人迹罕至,原本林荫阴影就浓密,此时天色昏暗、黑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李华莲欲进入大理城,但两帮人刚好挡住往大理唯一的官道,只好伏身在百步外的丛林中,看着两帮人马交接生意。 匪首【警觉地审视四周的环境】:约好是黄昏时分交接钱货,这都三更半夜了。 汤家家丁头目:山路难走,怒江又发了洪水,渡江艰难,因此迟了好几个时辰。 匪首: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点起火把来照个亮。 匪徒拿出火柴点火,几次都被大雨浇灭,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匪徒【抱怨】:唉!这鬼天气! 几名匪徒点着了火把,众匪徒围到汤家车队前。 一名匪徒揭开大车上的防水布,只见车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各种枪支。 匪首拿起一支步枪把玩一番,道:货色不错啊,是把好枪! 家丁头目:这是最后一批货。汤家的枪都是国外进的货,现在洋鬼子们在西边自己互相打得不可开交,枪支弹药自己用都嫌不够,洋枪是越来越难买到了。 匪首:没关系,我们现在占了大理,以后坐地收钱不愁买不到枪,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向手下众匪徒】收货吧! 家丁头目【伸手拦阻】:等等!我家主人汤先生吩咐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匪首:对不住了,咱家老大手头紧,要过些时日才能付钱。 家丁头目【怒道】:这可不行!你们要是不付现银,这批货我们就得原封不动运回腾冲汤家总舵去。 匪首也急了:你不能走!你让我怎么回去跟卢老大交待? 双方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
密林中,李华莲拉上枪栓准备开枪。 一声枪响,一名土匪倒毙在地。 匪首【惊叫着看着周围的密林】:有埋伏!汤家这帮王八蛋暗算咱们! 紧接着两声枪响过后,又有两名手持火把的土匪应声倒毙。 家丁头目【急道】:不不!我们没开枪!不是我们的人开的枪! 匪首目掏出枪来准备火并,此时拿火把的人只剩两名土匪,火光照不到远处,没人能看清是谁在开枪。 此时又是两声枪响,两名持火把的匪徒倒毙,最后两只火把熄灭,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家丁头目:误会!别开枪!大家都别开枪! 此时天上打雷,一阵响雷炸起,马匹惊嘶声中响起一片枪声。众匪徒和汤家家丁心理承受已到极限,以为双方已经翻脸大打出手,不由分说各自抽出枪来开始火并。 电闪雷鸣、雷声、雨声大作之下,家丁头领喝止群斗的喊声被压下来,根本听不见。情势顿时失控,匪徒和家丁各自抽出刀枪大打出手,火并起来。 【黑暗中打斗的声音效果,闪电时出现片段影像】
距双方交接地点百步外,李华莲躲在密林深处观察着两帮人马交恶,手里的两把手枪枪口冒着青烟。
此时,华莲看见大路另一头寒光一闪,手持匕首、满身杀气的秦关正朝这边走来。 华莲倒吸一口凉气,趁秦关尚未发现自己,忙潜身躲进树林深处。 连续几道闪电划过天际,匪首借着光亮审视四周,只见汤家家丁大半倒地不起,只剩下太沧匪帮的人马。
此时匪首才注意到大雨中如死神般逼近的秦关,一声尖叫梗在喉中。 一道闪电,映出匪首惊惶的面孔。 【漆黑,雷声,惨叫】 匪首:有人!什么人? 一道闪电掠过,一名土匪捂着淌血的喉咙,挣扎着倒下。 【漆黑,雷声,金铁交击声】 一道闪电掠过,另一名土匪捂着腹部的伤口踉跄着走了两步后倒下。 【漆黑,雷声,枪声】 一道闪电掠过,秦关冷峻的面孔、迎面刺来的匕首。 【漆黑,雷声,刀刃破空声】 土匪【惨叫】:啊!怪物!怪物!救命啊! 一道闪电掠过,三名扔下枪转身仓惶逃命的土匪被三把飞刀逐一钉死在树上。 【漆黑,雷声,有人摔倒溅起水声】 一道闪电掠过,匪首捂着喷血的喉咙,躺在地上垂死挣扎。 【漆黑,雷声,频死的粗重喘息声】 一道闪电掠过,匪首倒毙在地,双目圆睁。 【漆黑,雷声,死寂】 最后一道闪电,映出林中遍地尸首,只剩秦关一个活人站在林中,雨水混着血水,顺着秦关手中的海东青匕首汩汩流下。
【74】时 夜 雷雨 景 内 大理公署楼 二楼内室 人 卢世杰 巡夜匪徒
大理城,公署楼已成了太沧匪帮的老巢。 深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镇公署楼二层卢世杰的内室,窗口透出闪烁的灯火。 二楼走廊上,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走廊狭窄、灯火昏暗,给人莫名的压抑和恐怖感。 一名在公署楼内巡夜的匪徒经过卢世杰房间门口,忽然门内传来一声巨响,吓得巡夜匪徒后退几步,坐倒在地。 门内又传来几声巨响,匪徒手忙脚乱地爬起身来,赶忙逃走。 室内,卢世杰一边痛苦地大声吼叫,一边猛捶桌子。 卢世杰撕下右眼的眼罩,空洞的眼眶里流着浑浊的脓血。 卢世杰【狂吼】:啊——! 卢世杰捂着右眼,疼得浑身抽搐,猛力一拳锤在桌上,将桌子砸得粉碎。 卢世杰【捂着眼睛嘶吼】:我这眼睛...每到狂风暴雨的时候都疼得无法忍受,简直让人发疯! 卢世杰推开窗户,恶鬼一般冲着电闪雷鸣的天空嚎叫。 卢世杰一脚踢开大门,拿起枪冲出公署楼,众匪徒呼喝着拿起武器,紧随卢世杰而去。
【75】时 日 景 内 大理茅家酒店 人 李华莲 茅裕安 卢世杰 大理士绅 太沧土匪
茅家酒店里,许多大理城的商人、士绅聚集此处,众人正与大理商界的领袖、五大世家之一的茅裕安商量对策。 裕安妻子:裕安,快跟大家一起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 掌柜:少东家,快走吧,这帮土匪随时都会封锁城门,此时不走就来不及了! 茅裕安: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茅家酒店开了上百年了,就这样一走了之,如何对得起祖宗基业? 门外大雨滂沱,李华莲长途赶路,冒雨走进酒店,气喘吁吁坐在桌旁,摘下沾满雨水的斗笠放在桌上。 小二【捧着一杯热茶放在桌上,对李华莲】:客人,你来的不是时候,大理城刚来了一帮杀人不眨眼的煞星。喝了这杯茶,吃些热饭,赶快出城去吧! 此时酒店门口传来卢世杰一声暴喝:去哪啊?我看你们哪都不用去了! 茅裕安闻声大惊,登上酒店二楼往外一看,直吓得腿脚酸软。只见大群土匪手持枪支,已把茅家酒店围住。店外大街上,整条马路被血染得殷红,许多镇民惨被杀戮。 两名酒店保镖鼓起勇气欲擒卢世杰,被卢世杰一手一个抓住脑袋按在墙上,像压柿子般挤得稀烂,多名想要反抗、逃跑的乡绅都被卢世杰和手下匪徒当场残杀。 卢世杰大开杀戒后,眼眶中的疼痛似乎缓解不少,揉揉眼罩,长长舒了口气。 卢世杰【大笑着摇晃脑袋、舒展筋骨】:呵呵!舒服多了。把剩下的绑了带回去! 酒店内众人摄于卢世杰的凶残狂暴,吓得鸦雀无声、大气也不敢喘。李华莲、茅裕安等人见四下已被武装的土匪围得密不透风,也无计可施,只能束手就缚。
暴雨中,秦关站在大理城头,俯视茅家酒店前的情状。只见众匪徒和黑龙会会众押着一群五花大绑、拴着铁链的囚犯们走出茅家酒店,在大理街道上游街示众。 卢世杰骑马挺枪,在队首开道,带着大队武装土匪和黑龙会众,招摇过市。 囚犯中多是妇女、小孩和老人,沿途哭喊饮泣,形容凄惨。 华莲也被绑上双手、堵上嘴,夹在被押解的人群中。 两名黑龙会会众挥着皮鞭,劈啪作响,在囚徒背后驱赶。有人稍微落后,便被呼啸的长鞭打得皮开肉裂。 大理城上百姓聚在路边旁观,其中许多是囚犯的家人亲友,纷纷哭喊着游街队伍中家人名字,但摄于匪徒威胁,一时没人敢冲上前解救。 秦关一眼望见被驱赶游街人群中的李华莲。 华莲偶一抬头,看见站在城头的秦关,现出求救的神色。 秦关现出关切神色,但强忍怒火,并未轻举妄动,转身隐没进黑暗之中。
【76】【闪回】 时 日 景 外 云南玉龙雪山 人 曹翰臣(青年) 蝉玉(少年) 曹愈山(翰臣的父亲,中年)
(十年前,约1930年前后)严冬,玉龙雪山上白雪皑皑。 曹愈山将一块大石上的积雪擦拭干净,坐在石上,点起烟斗。蝉玉坐在石头边的雪地里,拿着一枚药椿和一口小碗,正在研磨碗里的药材。 翰臣背着药筐,手上还捧着一大把药草,向曹愈山走来。 翰臣【兴奋道】:师傅你看,我在山下树林子里找到的! 曹愈山【将翰臣抱起,放在大石上坐定】:嗯,我看看。【接过药草仔细打量】好,玄参是上好的成色,采摘手法也熟练得很。辩药的眼光、采药的技法都进步了。 翰【开心笑道】:哈哈哈哈! 蝉玉凑上前来,好奇地看着翰臣刚采来的药材。 曹愈山:不过啊,上好的玄参要满十年才能采摘,这一株只有八年,入药还欠着点儿火候。下次记着。 翰臣:记着了。
【77】【闪回】 时 日 景 外 云南玉龙雪山山顶 人 曹翰臣 蝉玉 曹愈山
大雪下个不停,曹翰臣、蝉玉和曹愈山冒着风雪向山顶攀去。 三人人翻山过岭,朝山顶爬去。山路陡峭,三人人手脚并用。翰臣几次险些失足摔下山坡,曹愈山扶起翰臣,翰臣牵着蝉玉,三人继续向山顶爬去。 三人历经辛苦攀上山顶,大雪初晴、阳光绽露。山顶一片空地上,一小丛朱红夺目的景天长在白色雪地里。 翰臣【指着雪地中的红色药草】:父亲,你看! 曹愈山【兴奋道】:这就是玉龙景天!花了我好几年的功夫,终于找到了! 蝉玉【拍手道】:红艳艳的像火一样,好漂亮! 曹愈山采下一株景天,对着阳光仔细端详。 曹愈山:玉龙景天十分罕有,只在严寒的玉龙峰上才能开花生长。十多年来我走遍了西南的高山都没能见到一株,想不到这次竟能找到。【对翰臣】故老相传,玉龙景天是稀世之珍,除非是有缘人,不然想见到一、两株都难。能找到这一大片景天田,看来还是托了你这个小福将的福气。 翰臣【笑道】:哈哈哈哈!父亲以后采药都要带着我! 曹愈山:我找了这么多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对翰臣】来,帮我堆起石头做个记号,下次来就容易找了。 两人用石头叠了一个小石塔,用泥土堆实底部,曹愈山取出一小盒黄漆,将石头漆成黄色,以便将来辨认。 【闪回结束】
【78】时 日 景 外 玉龙雪山 人 曹翰臣 蝉玉 林奕禹 丫头 众金匮堂医师
玉龙雪山上,曹翰臣一行在风雪中策马奔驰,但不久马蹄深陷雪中,难以前进。 翰臣停下马,对众人道:山上积雪比平地快得多,现在马蹄已经深陷雪中,不如弃了马徒步前进。 众人弃马,徒步上山,在山腰上一处空地停了下来。 翰臣看了看前方山势,只见眼前尽是陡峭的山崖。 翰臣:从这里往上,徒步无法上去,咱们要手脚并用攀登上去。 蝉玉:人上去多了也没用。金匮堂的医师在此扎营,等我们采药下来。 山上风大,吹得蝉玉的长发飘散,难以收拢。为免碍事,蝉玉拿出小刀,咬咬牙,将一头齐腰的青丝一刀削断,扔在雪中;翰臣看在眼里,感叹一声,惋惜不已。
众人准备好攀山的绳索、铁镐,一切就绪,准备登山。两名青衣医师在傻儿的担架上绑上绳索,裹上棉被,要带着傻儿一起上山。 曹翰臣:风雪越来越大,你们小心了。 林奕禹:你们俩先上,我来殿后。 林奕禹:听说玉龙雪山上长着许多珍奇药草,但山势险峻异常,在滇西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上去过。 翰臣:我小时候跟我父亲来过一次。至于能不能找到玉龙景天【看看昏迷不醒的傻儿】还要碰碰运气。 翰臣看着周围的山岭,怀念起多年前跟着父亲来玉龙雪山采药的日子。 翰臣望向蝉玉,两人目光相触,相视一笑,心中明了对方忆起了同一件事情。 蝉玉望着皑皑雪峰,眼泛泪光,轻轻叹了口气。 翰臣【对跟随在后的金匮堂众医师道】:你们在这里就地扎营,准备好研磨药材的工具,等我们下来。 蝉玉:走,咱们上去吧。 翰臣在前领路,蝉玉居中,林奕禹殿后,三人向山顶攀去。 同时,在大理医疗营地,师爷一手拿罗盘测量方位,一手拿手帕观察风向,脸现忧惧之色。 师爷【焦急万分】:唉,坏了坏了!玉龙山上要出事!
【79】时 日 景 内 大理城公署 牢房 人 卢世杰 狱中犯人 李华莲 儿玉
卢世杰、儿玉和几名匪首走进镇公署地下监狱,只见监狱里的牢房挤得满满的,牢内的人大多衣衫整齐,甚至颇为华贵,全是大理城上的民众。 监狱门口堆着小山似的银元、金条、珠宝玉器和书画古董。 卢世杰一脸凶相,举起铁棍猛敲监牢门上的铁栏。牢狱内的民众吓得纷纷哭喊着向牢房内退缩。 卢世杰:你们家人都是镇上的富户,我把你们“请”来,知道是为什么吗? 众人颤抖着摇头。 卢世杰:当时要钱啊!让你们家人拿出钱来赎人,这还不明白? 众人:可是...可是我们家人已经把值钱的东西都送来了。 卢世杰【指着狱门前堆积如山的珍宝财物】:这么点东西就想让我放了你们?做梦! 李华莲被关在二楼的单人囚室里。 华莲双手被绑在柱子上,头发散乱,怒目瞪视着在门外巡视的卢世杰。
【80】时 夜 景 外 人 大理民众
夜幕下,大理城街道上,手持锄头、铁耙、木棍等临时武器的镇民们正手持火把从四面八方聚集。 老人【悲愤道】:天杀的土匪,抢了我家小孙儿勒索钱财,家里金银全给了他们还不肯放人,我跟他们拼了! 中年男性【怒吼】:我的女儿被他们抓了游街,不知生死,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我女儿救出来! 妇女【哭喊】:我的老父亲也被他们抓了! 众人:走!去端了这帮土匪的老巢! 大群镇民手持火把向被土匪霸占的镇公署涌去。 秦关隐身在在迷茫的夜色中,尾随着镇民们向大理公署而去。
【81】时 夜 景 内 大理城公署 人 秦关 华莲 卢世杰 儿玉
秦关趁夜色潜入大理城公署,只见大群村民正围在公署门外与众土匪僵持。 一名镇民持棍冲进匪群中,其余镇民紧跟着冲上去,与土匪打成一团。双方在公署院子里大打出手。 卢世杰腰挎双枪呆在一楼大厅里,看着门外镇民与匪徒们缠斗。周围围着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匪徒。 匪首:卢老大,开枪把他们收拾了吧? 卢世杰摇摇头,示意暂不动手。
秦关隐藏在公署门外暗巷中静观其变。 这时另两批镇民翻过公署围墙,向公署楼涌来,卢世杰示意身边几名匪首带人前去迎击。 匪首们领命而去,卢世杰带着几名亲信回到公署大堂。
囚室内,李华莲被绑着手脚坐在卢世杰身旁椅子上。 秦关绕到治安署后院,在黑暗中接近一名巡哨匪徒,用短刀从背后将其刺杀。 秦关用衣角抹去刀上血迹,抬头看看一楼摇曳的火光,从地上捡起几枚石子,瞄准二楼的火光掷出。 囚室内,几枚石子穿窗而入,击灭桌上的油灯。 室内一片漆黑,匪徒们乱成一团。 一片黑暗中,秦关破窗而入。室内传出惊叫、呻吟、挣扎垂死、利刃刺入肉体、人倒地撞击地面的声音。 嘈杂声过后,一切安静下来。 卢世杰点着火捻子,照亮室内。 只见匪徒们躺倒满地,没死透的还在呻吟求救。秦关满身血污,站在大厅中央,瞪着卢世杰。 卢世杰惊疑不定地望着秦关。 卢:这是哪来的点子啊,身手这么硬。 秦关与卢世杰相互忌惮,保持距离伺机试探对方。
此时,大理城公署二楼,儿玉誉士夫带着一帮黑龙会众进入卢世杰放置财宝的密室。 儿玉命人砸开箱子,先抓起一把金银放进怀里,其余黑龙会众也依样葫芦照办。 儿玉:不用细看,放火全烧了吧! 黑龙会众扔火把点着了密室墙壁、地板,连卢世杰的财宝一起烧成灰烬。
一楼大厅内,摇曳的火光映着秦关沾满血污的冷峻面孔。 秦关举刀割断华莲的捆缚。 华莲揉揉僵硬的手脚,在地上捡起一把手枪,枪口指着卢世杰,缓缓扣下扳机。 卢世杰处在下风,眼看丧命,满脸冷汗,手中的火折子摇摇晃晃几欲熄灭。 儿玉与黑龙会帮众在楼上放完火,由楼梯走下,看见厅内秦关与卢世杰两人对峙,儿玉举起两把日本刀砍向秦关,华莲指向卢世杰的枪转向黑龙会帮众,开枪射击。 两名帮众中枪倒下,但后面赶来的帮众和匪帮成员成员接踵而至。 秦关用两把海东青匕首力压儿玉的双刀,在儿玉身上划出不少伤口,但一时无法重创儿玉。 秦关:这头东洋黑熊,多年不见,身上的皮肉比以前更结实了。 华莲不断扣动扳机,很快子弹便打光了。华莲从地上再捡起两把手枪,继续射击。 秦关掷出匕首逼退儿玉,拦腰抱住华莲,从窗口掠出。
此时二楼的大火已透过地板烧到了一楼。 卢世杰:坏了坏了!二楼藏宝室起火了!快来人,救火!我的宝贝啊! 卢世杰见状大惊,忙向二楼冲去。
【82】时 夜 景 内 大理城公署庭院 人 儿玉 卢世杰
秦关和华莲两人落在公署院子里,院中匪徒早被秦关收拾干净,尸横遍地,其余土匪在跟镇民殴斗,无暇顾及二人。两人趁乱毫无阻碍的逃进公署外庭院中。 华莲【向秦关】:谢...谢谢你。 秦关【警觉地打量四周】:先活着逃出去再说。 此时,公署二楼大火已经蔓延开来。秦关抬头一看。只见卢世杰怀抱一口红色小箱子从二楼跳下,落在二人不远处,在地上翻滚着灭去身上的火焰。 华莲上前举枪逼着卢世杰交出怀中的红色小木盒,卢世杰不得已只好屈从。 秦关:快走! 秦关拉着华莲逃进镇公署附近的树林子里。
【83】时 夜 景 内 大理城公署外 人 儿玉 卢世杰
卢世杰须发被火舌撩得焦黑卷曲,身上衣服千疮百孔,愤怒如狂。 卢世杰【向庭院中匪徒喊道】:开枪!开枪! 太沧土匪拔出抢来对着镇民乱射,镇民抵挡不住,留下地上几具尸体逃离了镇公署。 卢世杰【对手下大吼】:快救火!站着干嘛?赶快救火啊! 匪徒们忙担起水桶抢上二楼救火。 儿玉走出镇公署,扶住元气大伤、摇摇欲坠的卢世杰。 儿玉:卢老大,你还好吧?【指着树林】那个女娃和她的同伙往这边跑了。 卢世杰【惊魂未定道】:今天真邪了门了,刚才那个黑衣人是何方神圣?从哪儿跑出个这么硬的点子来?【挥手招呼部下】快!带上家伙跟着我追!
【84】时 黎明 景 外 大理郊外滇越铁路 人 李华莲 秦关 黎明,朝阳万道,大雨已停,阴云散去。 秦关和华莲在树林中奔逃,儿玉和卢世杰带人追来,眼看就要赶上二人。 华莲指指森林的北方,从树林北方隐隐传来汽笛的声音,大理附近的滇越铁路上正有一辆列车经过。 华莲【指着车声传来的方向】:那是滇越铁路的方向,往那边跑! 秦关和华莲在黑暗的密林中摸索着朝汽笛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二人在黎明的密林中奔逃,背后黑龙会众和太沧土匪手持机枪、步枪,边追赶边向两人扫射。 华莲边跑边还击,手上两把枪的子弹陆续射空。 华莲扔掉手枪,与秦关一起拼命奔逃。 汽笛声越来越近,远处遥遥可见模糊的火车车头灯光。 华莲气力不济,跪倒在地不断喘息。 秦关【扶起华莲】:别停下! 两人身后,儿玉指挥手下架起一门步兵榴弹炮。 儿玉调整好炮口角度,填弹、发射。 榴弹在秦关身旁数尺处爆炸,秦关和华莲被巨大的爆炸冲击波掀倒在地,滚下山坡。 秦关头昏眼花,几乎昏迷过去,耳边嗡嗡直响,什么也听不清楚。朦胧中只见满脸灰尘的华莲在朝他呼唤。 华莲:秦关,起来!快起来!火车... 秦关挣扎起身,只见两人摔倒处已离铁轨不远,一辆火车正从二人面前驶过。 火车上装满货物,行驶速度不快。秦关与华莲互相搀扶着走近列车,秦关双手将华莲推上列车。 华莲接着秦关一推,登上列车稳住身形,转身伸手欲拉秦关上车。 华莲:秦关,快! 儿玉【命令手下】:开枪!开枪 此时卢世杰举起一杆狙击步枪,瞄准即将登车的二人。 秦关飞身登车,一手抓住李华莲伸出的手,同时扭腰回身掷出一把飞刀,此时卢世杰也同时开枪。 秦关被卢世杰一枪击中右肩,同时卢世杰被秦关的飞刀刺进小腹,哇地一声呕血倒地。 华莲将中弹昏死的秦关拉上车。 匪徒和黑龙会众乱枪齐发,华莲抱着不省人事的秦关躲进车厢深处,避开如雨般射来的子弹。 背后的追兵眼见两人已将成功逃走,便停止了追赶,儿玉(用日语)大声咒骂,无奈地看着列车渐渐远去。
【85】时 夜 景 外 丽江郊外 金沙江滩岸上 火把节篝火营地 人龙骧 茗照雪 木府向导
夜,来到丽江城外的茗照雪看着远处江岸上如万亿繁星的点点篝火,被眼前美景深深震撼。 城内小运河上,一名艄公撑着船朝曹家车队而来,一名纳西族打扮的向导下船朝照雪走来。 向导【抱拳向茗照雪道】:茗姑娘好!几天前通判大人接到蝉玉医官的信,让我来江边迎接曹家车队。 照雪【指着江岸上】:这是? 向导:这几天正是丽江的火把节,这原本就是滇西各族最隆重的节日,今年又赶上十年一度的木府大祭风仪式,云南各族的土司、寨主们都带着家眷赶来参加,因此热闹非比寻常。 照雪【童心骤起,微笑道】:真巧!能带我去逛逛吗? 向导:好。 向导带照雪沿着丽江江岸前行,只见丽江古城里,每家每户门前都点着松木火把。照雪等人在丽江城街头行走,只见各民族的男男女女都盛装打扮,举着火把、扛着各式货物赶往郊外,参加火把节狂欢。 照雪等人跟着拿火把的人群,来到丽江郊外金沙江江岸上。 丽江郊外,金沙江边,一块开阔地,在空地中央竖立着一根高二十多米的大青松木,青松顶端横放一根挂满红色纸花的木棒,缘青松四周用柴草堆砌成一个宝塔形大火炬,旁边是一个祭祀台,此处是火把节祭礼的活动场所。 江岸滩头上,夜色中,围绕着大青松升起了千百堆篝火,每堆篝火旁围着盛装的各族男女,纳西族、白族、傣族、佤族,身穿各族服装的人们或站或坐,或演奏乐器,或随月而舞。 老人在火堆边拉着月琴,旁边的小伙子吹着笛子。火边的年轻姑娘在乐声中起舞。 一帮纳西族乐师拿着纳西乐器在演奏喑哑低沉的纳西古乐。 一队彝族女孩跳起节奏欢快的“大三弦”舞。 在人们围起的大圆圈中,两头凶悍结实的大牯牛角抵着角,在主人的吆喝中、观众的呐喊声中搏斗。 向导带着照雪来到勇猛好武的佤族人群中。只见一群佤族人围着两名赤裸上身、红布缠腰的青年摔跤手。两名摔跤手在激烈搏斗。 照雪边看边拍手叫好。 胜出的摔跤手在人群的喝彩声中举起奖赏给他的一坛好酒,打开坛上的封泥,举坛痛饮。 两人走到傣族的人群中。在人们围起的大圆圈中,两头凶悍结实的牯牛角抵着角,在主人的吆喝中、观众的呐喊声中拼命搏斗。 照雪跟着向导,在人群中边走边看,兴奋不已。
照雪来到会场一侧,只见身穿一身白色唐装的龙骧捧着钢叉,使出“卷钢叉”的武技,让一柄钢叉在面前旋转飞舞,旁观者云集,大声叫好。 龙骧放下钢叉,双手舞起三支飞去来器,越舞越快,如同长出三头六臂一般,旁观者越集越多,喝彩声越来越密。 龙骧放下钢叉,使开一把两丈长鞭,长鞭画圈飞舞,噼叭咋响,在空中舞得滴水不漏。 照雪【看得目眩神驰,喝彩道】壮士好身手! 龙骧见照雪走近,长鞭一卷,将周围几家卖茶花、兰花、牡丹花的小摊前的花朵全卷上空中,无数鲜花被龙骧长鞭的劲力带动,在劲力笼罩下如炫彩旋风般漫天飞舞,旁观者全看得目定口呆、屏息静气,连喝彩都忘记了。 接着噼啪一声大响,龙骧运力一鞭抽下、将空中飞舞的繁花震成了满天碎碎飞散的花瓣,漫天花雨随风飙舞散落,如万花聚顶,在空中徘徊良久,方才飘散。 此时人群里轰然一片喝彩声如雷而起。 龙骧接下空中尚完好的数十朵鲜花,取下束腰的缎带,随手扎成一大束缤纷锦簇的七彩花团儿,献给照雪。 照雪【脸色嫣红接过或花束】:请问壮士是何方人士? 龙骧:我从暹罗来这儿,跑江湖买手艺吃饭的。 向导:咱们一路缺个保镖的武师,壮士可愿意担当? 龙骧【笑道】:总比风餐露宿到处卖艺强。 龙骧随照雪等而行,行至某处墙边,趁人不备,随手撕去墙上两道(印着龙骧名字和画像的)悬赏通缉令。
龙骧和照雪走到一群白族人中,只见空地上搭了一个箭场,白族青年正在举行射箭比赛,只是箭垛上插着的数只箭矢都没有命中靶心。 龙骧脸现怀念的神色:在曼谷的唐人街我们经常玩这个,我们骑在马上射,比这还要困难。 龙骧拿起一张弓,搭上箭拉满弦射出,连续五箭命中靶心。 旁观者们和茗照雪欢呼叫好。 照雪在纳西族的篝火前看着一队白衣纳西舞女边唱着“送火歌”,边跳丰收舞。
照雪和龙骧站在滩头金水大桥上俯瞰热闹的篝火营地。远处,汉族、纳西族、白族、傣族等身穿各族服装的人们一起围成一圈,绕着篝火跳舞。 照雪:这个夜晚真让人难忘。 龙骧:是啊,在一个战火纷飞的世界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和平安宁的乐土。 向导:火把节一共三天,今天只是开个头儿,明天、后天会更热闹的。 照雪脸上现出淡淡的忧愁神色。 照雪【叹息道】:唉,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怕过一天,就少一天了。
【86】时 日 景 外 昆明街头 内 昆明省府大楼龙云办公室
昆明街头,一名报童正在卖报。 报童【叫卖】:号外!日本军队占领武汉机场,昆明已在日本飞机轰炸范围内!号外!
昆明省府大楼省主席办公室内,徐远朋从龙云手中接过一张通缉令。 徐远朋【看着手中的通缉令】:龙骧?这是什么人? 龙云:这人来历不明,有人说他曾经是在南洋跑船的华侨。军统下令重赏通缉他,生死不论。 从已知的履历看来,这是个背景复杂的人物,跟西南抗联脱不了干系,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徐远朋【沉吟道】:西南抗联?我只知道东北抗联的张海天、上海的王亚樵,都是黑白两道上响当当的人物,日本人和汪伪害怕他们甚于害怕重庆政府。 龙云【沉声道】:我警告你,你这话可别让人第三个人听见,不然你头顶上的乌纱就得丢掉。你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你徐家偌大的家业打算一下。 徐远朋撇撇嘴,看着通缉令,神色十分不以为然。 忽然,昆明市区内防空警报大作,日军轰炸机呼啸而至,吵闹之中的人群和省府大楼建筑投下炸弹。 徐远朋:小心! 炸弹在省府大楼侧翼爆炸,徐远朋忙将龙云扑倒在地。 气浪将办公室内窗户、灯具震得粉碎,地板簌簌颤抖,墙壁龟裂破损。 炸弹将省府楼的墙壁炸塌了一整面,龙云的办公室开了天窗,大楼临街的一面墙壁整个被爆炸掀掉,房间一面暴漏在了街面上。 徐远朋和龙云狼狈万分地爬起来,看着窗外日军机群在毫无抵抗的昆明市区上空肆虐。
【字幕】1940年,日军占领武汉,日本飞机从武汉机场起飞,对云南进行大轰炸。 【播放记录片段】数百架次日军飞机对昆明市轮番轰炸,军民伤亡惨重。炸弹在昆明市大街小巷爆炸,民居被炸起火,昆明军民死伤枕籍,大街小巷成为焦土,景况惨不忍睹。
【87】【闪回 1932年 上海】 时 日 景 外 上海市区 上海港口 人 施林甫 白川义则
车辆、行人熙来攘往的上海街头,报童在卖报。 报童:号外!号外!日本关东军舰队进驻上海!号外!
上海外滩港口,以旗舰“出云号”居首,一队日本海军的军舰正在驶近上海。 出云号战舰上,关东军司令白川义则正与施林甫、山下昭武一起站在舰首,眺望渐渐接近的上海。 白川:短短半年时间,皇军就取下了大连和旅顺,现在上海也是咱们的囊中物了,真是战绩可喜! 施林甫、山下昭武满脸笑容,颇有得色。
【88】时 夜 景 内 十六铺“静园” 王亚樵私家花园 人 秦关 王亚樵 金九 尹奉吉
第一分幕 静园 上海滩,深夜,王亚樵设在黄浦江边的露天私家花园“静园”内,灯火通明,酒香四溢,一片灯红酒绿的奢靡气象。 衣着光鲜的上海滩名流、大亨、青帮流氓白相人、政客、交际花们在会所里来往穿梭。 静园一侧开流水宴,一侧开西洋鸡尾酒宴。中式茶师傅和西洋调酒师分踞两侧案头为客人斟茶、调酒。两头的大舞台一个演京剧《捉放曹》,一个在演百老汇歌舞剧《风流寡妇》。 院内人虽多,客人和仆役皆举止温文,谈话也刻意压低声音,颇具上流社会交际场所的气象 秦关坐在静园西舞台一角,手里端着香槟,正与几名身穿旗袍和晚礼服的美女腻在一起。 带着墨镜的王亚樵在秦关邻桌,正与几名斧头帮首领交谈。 秦、王两人不时相互敬酒、碰杯。 秦关【醉熏熏道】:静园不愧是大上海的脂粉坑,销金场,我真喜欢这地方。来,亚樵兄,干了。 王亚樵【微微摇头道】:少主今晚要是兴致好,不妨多喝几杯,只是……不要伤了身体才好。 秦关【酒醉,口齿不清道】:你看你...真...真扫兴。 王亚樵:今晚韩人复国会的会长金九先生要来商量一件要紧事...【望向静园入口,只见金九带着尹奉吉、朴冬梅进入】哦!瞧啊,他们已经到了。
第二分幕 静园 上海韩侨首领金九带着尹奉吉和朴冬梅进入静园,向王亚樵、秦关走来。 王亚樵远远看见金九,忙起身迎接。 王亚樵:金九先生。 金九:王帮主好。 金九、尹奉吉与秦关、王亚樵同席坐下。 秦关和王亚樵坐席周围的闲杂人等都被屏退,清出一块十余步开外的空间,王亚樵手下的斧头帮成员分驻在坐席四周警戒。 侍者给尹奉吉倒酒,尹奉吉用手掌盖住杯口,摇头拒绝,陪酒的女郎也被尹轻轻推开。 一旁的秦关美人在怀,酒到杯干,脸泛潮红,貌似已有七八分醉意,但双目神采依然,装作吊儿郎当,实则毫无醉意。 尹奉吉皱眉看着秦关,认为秦关是酒色乱性之人,脸上现出不屑的神情。 王亚樵:我来介绍,这位秦兄是此道中的高手,这次的事有幸请到他帮忙,成功的可能又多了几成。 尹:哼,像这样贪图享乐的人,也能做大事?真是笑话,他可不要坏了我们的事情。 关【举杯道】:人嘛,生要尽欢,死当无憾。不知生,焉知死?【指着尹奉吉】像你这种凡事放不开的人,只能当烈士,当不了杀手,死的时候恐怕也难瞑目啊。 尹【瞪着秦关】:哼!像你这样酒色乱性之人,懂得什么? 关:那好,你告诉我,你到底收拾过多少日本人? 尹【涨红了脸】:我...我... 关【笑道】:我明白了,你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你根本没有杀过人。 尹奉吉被激怒站起,怒视秦关。金九拍拍尹奉吉手掌,示意他稍安勿躁。 尹缓缓坐下,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把一杯白酒喝下肚,剧烈咳嗽了几声,不再言语了。 王亚樵:金先生,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次行动,在阅兵现场,全副武装的关东军就有一万多人,事成之后,少主和尹兄弟恐怕难以互相照应,到时生死就要各安天命了。 尹:我既然决意要做这件事,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要光复祖国必须要有人牺牲,就用我的血来给仁人义士们引路吧。 王亚樵【举起酒杯】:好。白川两天后来上海,祝义士们马到成功! 秦关、尹奉吉、金九、王亚樵一起举杯,秦、金、王将酒一口饮干,尹奉吉则红着脸把酒放回桌上。
第三分幕 静园(打烊后) 金九、尹奉吉走后,静园打烊,灯火熄灭、空无一人,只剩秦关和王亚樵仍坐在空空的酒席上。 秦关:这位尹奉吉确实是个热血志士,可他是个新手,刺杀白川这么大的事,让他做恐怕不妥,不如由我来... 樵:唉,我说你呀!这次阅兵到场的关东军有一万多人,况且阅兵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你当过少帅的近卫队长,这几年你又杀了这么多关东军的要员,日本军官有几个不认识你这张脸?这件事要成功,非得要一张他们从没见过新面孔不可。 秦关闻言,点点头,无言以对。
第四分幕 静园密室 密室中,金九将一张虹口公园附近地形图摊开在桌上,秦关和尹奉吉等人在旁,听金九指点行动计划。
第五分幕 静园密室 王亚樵和秦关单独在密室中会面。 王:我听说当年在皇姑屯谋划刺杀张大帅的那帮人,白川义则也是其中之一。 秦关【点头道】:施林甫、白川义则、头山满、河本大作,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跑。我迟早要把他们都干掉。 【89】时 日 刺杀白川当日 景 内 上海金九公馆 人 秦关 尹奉吉 白川义则
凌晨,东方初白,尹奉吉在韩侨首领金九的公馆内预备行装。 尹与金九一起吃最后一顿早饭。 尹摘下自己(表壳上刻着莲花)的白银怀表,放在金九手里。 尹:再过几个小时,我再也用不上这东西了,留给先生做个纪念吧。 金九眼泛泪光,将银色怀表攥在手里。 尹奉吉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金九。 尹奉吉:这信,劳烦先生…带给我的妹妹。 金九接过信,含泪点头。 金九送尹奉吉到公馆门外,与尹奉吉道别,尹奉吉乘车离去。
【90】时 日 景 内 上海国民党军统情报处 人 秦关 许奉节
凌晨,东方初白,秦关与走进上海军统秘密指挥部办公室。 许奉节正在室中等待秦关,桌上放着海东青印玺。 关:许局长召我来此,有何吩咐? 许:秦关,这次刺杀,只许失败,不许成功! 秦关诧异、愤怒、不解地看着许奉节。 关:你说什么?为什么... 许:别多问,你现在的身份是军统的特工。我是你的长官,你身为我的部下,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许将一个包着铁壳的炸弹交给秦关。 许:这炸弹的引信已经拔去,是一枚哑弹。把它交给那个姓尹的韩人。 许拍拍桌上的海东青印玺。 许:这是你父亲的东西,暂且放在我这里,只要你为我忠心效力,我再过两年就将这印玺还给你。 秦关看着桌上的印玺,脸上泛起怒意。 许奉节:你当初托少帅的关系要求加入军统,这破军印玺就是证明你忠心的投名状,你忘了吗? 秦关【愠怒】:没忘。 许:那就好。记着千万不要接近公园大门,今天虹口周围区域对中国人全面戒严,中国人进入公园五百米内都要带走盘查,光天化日之下,你绝对无法接近,让韩人去行刺是有原因的。【摆手道】走吧走吧,记着照我的话去做。 秦关含愤退出。 许【搓着手在屋中踱步,笑道】:呵呵,这下白川司令欠了我一个大人情。改日跟日本人谈判的时候应该能讨到不少好处,至少一个省长的职位应该给我了吧! 许【握着桌上的海东青印】:这东西这么宝贵,究竟有什么用处?下次可要找这姓秦的小子问清楚了。
【91】时 日 景 外 上海街头五金铺 人 秦关 五金店主
秦关走出许奉节办公室,在上海街角一处僻静的五金铺前找到相熟的老板。 秦关:老板,早啊。 老板:哦,是秦兄弟,里边请啊。上次王帮主订的那批武器已经运来了,你是来取货的? 秦关【取出铁壳炸弹交给店主】:不,我想让你看看这个东西。 老板取过炸弹仔细观看,然后取出工具将炸弹拆开。 老板:这是雷汞炸弹,威力非常强大,但是没装引信,根本不能引爆,跟废铁无异。 秦关:能想办法安上引信吗。 老板:这倒不难,您稍等。 老板进入铺子里半晌,拿着一枚炸弹引信出来,在炸弹上安置妥当。 老板:这东西异常危险,用起来千万小心。 秦关点点头,转身离开。
【92】时 日 刺杀白川当日 景 上海虹口公园门前 人 秦关 尹奉吉
尹奉吉和朴冬梅坐的车停在虹口公园外一个僻静角落。远处公园入口处,日本士兵和侨民已经渐渐聚集,陆续入场。 秦关来到车前,打开车门,钻进车内。 秦关将炸弹安装在一个铁制便当饭盒里交给尹奉吉。 关【递给尹一张身份证件】:这是军统伪造的身份证明,进去的时候用得着。 尹【看着手里的炸弹和身份证,道】:谢谢。虽然我不太喜欢你,但还是感谢你的帮助。 秦关心情复杂,只好尴尬地笑了笑糊弄过去。
【93】时 日 刺杀白川当日 景 上海虹口公园门前 人 秦关 尹奉吉 朴冬梅
秦关和尹奉吉在虹口公园外,隔着栅栏看着远处公园内等待阅兵的大批日本军队和穿着和服的数千日本侨民。 关递给尹一支纸烟,擦火柴为他点燃。 尹拿烟的手指有些颤抖,脸上表情也很紧张。 尹深深吸了一口纸烟,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手指的颤抖也渐渐停了下来。 尹:这是长白山的土壤才能种出来的香魁...真是好东西,我很多年没吸过了。【再吸一口】这味道真像我家乡种出来香魁。 秦关:这是长白山上种的烟草,土质自然接近。你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尽力。 尹:我在朝鲜柳京有一个妹妹,我已经请金九先生把她送到中国云南,那里远离前线,暂时应该还安全。以后如果她遇上凶险,请你尽力帮她。 秦关:你妹妹,她叫什么名字? 尹:她叫... 此时公园中响起震天的军乐声,掩盖了尹奉吉说出的名字。 随着军乐响起,尹奉吉的刺杀目标——关东军总司令白川义则大将进入了虹口公园,阅兵开始了。 尹抛下剩余的香烟,拿起内里装着炸弹的铁餐盒放进背包,转身离去。 园内喧声、军乐声大作,两人的对话已经听不清楚。尹径直走向虹口公园大门。公园大门有日军驻守,秦关只好停步。
【94】时 日 刺杀白川当日 景 上海虹口公园门前 人 秦关 尹奉吉 朴冬梅
公园门口,尹拿出伪造的证件给守门日军。 【尹奉吉身着笔挺的西装,提着餐盒和水壶,穿和服的朴冬梅一身日本贵妇的装束挽着尹的手臂,两人乘着轿车到来,一副日本富商阔少和少奶奶的派头。】 尹奉吉用流利的日语向卫兵说明身份。 日军【看证件】:是岛原家的少爷和少夫人,放行。 尹奉吉和朴冬梅走进公园。 公园外,秦关混在看热闹的行人中,注视着公园内的动静,伺机而动。
尹奉吉、朴冬梅进入虹口公园。日军占领上海的庆祝仪式和阅兵式持续一小时后,全部结束。 白川义则等人走上主席台,公园内的日军士兵和日侨全体起立,在军乐队带领下唱起日本国歌《君之代》。 尹奉吉手持食盒炸弹,逐步接近白川所在的主席台。 公园外,秦关绕到园外日军主席台背后方向,隔着近一公里的距离观看着整场仪式。 尹奉吉接近主席台,举起食盒炸弹朝台上的白川投去。 守卫主席台的日军士兵莫名其妙地看着落在白川等人面前的食盒。 白川和主席台上一众日本军官也被突然扔到面前的铁食盒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士兵走上前想要捡起铁盒,此时炸弹轰然爆炸,近前的士兵全被轰成碎片。几名日本将军和日本公使重光葵被当场炸死,白川义则被冲击波轰倒在地,腹部受伤,一时未死,捂着腹部在地上艰难爬行。
此时会场外的人潮目睹爆炸,开始四下逃避。在场外观望的秦关趁乱进入虹口公园,直奔向阅兵式主席台。 阅兵现场乱成一团,日本侨民向园外逃命,日军士兵冲进园内、涌向主席台,与逃命的侨民双方互相冲撞,行动受阻,场面混乱不堪。秦关趁乱混在人群里,朝主席台摸去。 秦关穿过混乱的人群,走向主席台。主席台上硝烟弥漫,看不清人影,爆炸威力巨大,扬起的粉尘遮蔽了方圆数十步的范围,台子中央位置被炸弹炸开一口大洞。 几名被炸伤的日本军官在台上挣扎,秦关拿出海东青匕首,随手补刀,所到之处倒地的日本军官都匕首刺中要害而亡。 白川义则已经爬到主席台边缘,眼看就要脱离险境。 秦关揪着白川领口,将他拽回主席台上,一刀钉进白川腹部。 台上烟雾渐渐散去,大批日军正在涌来,秦关不能久留,迅即离开。 烟雾散去,尹奉吉原地站立,大声说:“来抓吧!我叫尹奉吉,炸弹是我丢的,一切由我承担!” 原本在园外等待阅兵的大批日军纷纷涌进园内,一万人的部队几乎挤满了整个公园。秦关在远处看见大群日军将尹奉吉重重包围,知道此时已经无法解救,只好离开公园,走到虹口街上,消失在人流中。
【闪回结束】 【95】时 夜 1941年时间线 景 内 滇越铁路 火车上 人 秦关 李华莲
火车上,受伤的秦关躺倒在地,血流如注。 华莲撕开秦关背部衣服,露出中弹之处。 华莲脱下秦关的大衣,从内襟里取出秦关随身带的刀具,从中选了一把柳叶尖刀。 华莲审视四周,见车厢里有许多装着货物的箱子,一角还有许多口黑色棺材。 华莲【自言自语道】:这……难道是运死人的灵车吗? 华莲打开棺材,其中一口是装炸药的,两口装的是弹药军火,一旁箱子里装着各种杂货。 华莲撬开一口箱子,见箱子里装的都是白酒。 华莲打开一瓶白酒,嗅嗅瓶中酒的气味。 华莲:是烧酒。 华莲点着火折子,烧灼短刀消毒,用短刀切开秦关背上弹孔,用白酒浇在伤口上洗尽血污。然后解开发髻,取下两枚发夹,做成一把简易钳子,刺进秦关的伤口中,将子弹取出。 华莲松了一口气,擦擦头上汗水。 华莲撕下衣袖,为秦关包扎伤口。 秦关脸色苍白,依然不省人事。 华莲将秦关的大衣盖在秦关身上,自己靠着货箱躺下,昏昏睡去。
【闪回 1932年】 【96】 尹奉吉刺杀白川义则翌日 时 日 景 内 上海沉香阁路 金九公馆 人 日军士兵 许奉节
许奉节和几名部下在上海市街道上行走。 路上的报童在叫卖:号外!号外!日本关东军总司令白川被刺!号外!日本大将虹口被刺!日本司令,军舰进来,棺材出去!买报啦! 路人纷纷围上报童,掏钱购买报纸。 许奉节给报童一个银角子,拿过当天的早报。 许奉节驻足看报,满脸怒色,看完后将报纸揉成一团,撕碎扔在路边。
【97】 尹奉吉刺杀白川义则翌日 时 日 景 内 上海沉香阁路 金九公馆 人 日军士兵 许奉节 上海街头,小雨。 上海沉香阁路城隍庙外,一队日军部队将一片居民区封锁起来,拉开铁丝网戒严。 铁丝网外,日本士兵在严格盘查每一个进出戒严区的人。 上海沉香阁路金九宅邸,已经被日本兵围得水泄不通。 许奉节在两名日军陪伴下,不受拦阻的进入戒严区。 许奉节和日军一起进入金九宅邸,翻箱倒柜到处搜索。 日军砸开一道道门查找,只见宅里人去楼空,一个人也没有。 金九的书房里,许奉节摸摸油灯的灯罩,发现灯罩还有余温。 许【对随行的日本兵】:这灯还是热的,刚熄不久。人肯定没走远。 日军闻言,马上出宅,调动人马展开追捕。 单独留在金九书房里的许奉节逐一打开金九的抽屉,里面都是空空如也,直到开到最后一个,许在抽屉角落发现一个红布小包裹。 许打开包裹,发现了包中的银怀表和尹奉吉写给尹芳羽(李华莲)的信件。
【98】尹奉吉刺杀白川义则翌日 时 日 景 内 车上 人 金九
大队日本宪兵驾车驶往沉香阁路金九别墅。 别墅内,金九收拾行李,准备逃亡。 金九坐上轿车,行驶在上海街道上。 轿车内,金九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坐在后座上。 金九脸色忧郁愁闷,看着窗外雨中的上海。 忽然,金九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打开包裹,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 东西全翻了一遍,金九仍找不到他要找的东西。 金九捶胸顿足,懊悔不已,回头向自己宅邸的方向张望,只见日本宪兵已经包围沉香阁路,开始设置路障,已经无法回头。 金九:走得太匆忙,把信忘在宅子里了!
【99】 尹奉吉刺杀白川义则翌日 时 日 小雨 景 内 军统秘密办公楼 人 许奉节 秦关 斧头帮帮众
许奉节回到办公室,刚要坐下处理事务,忽然听见楼下一阵骚乱。 守卫士兵:你...你们想干什么?哇! 小楼里的军统士兵来不及出声示警,就被秦关和一批斧头帮帮众打翻在地。斧头帮众守在楼梯口,秦关上楼闯进许奉节的办公室。 许奉节听见门外动静,站起来想去开门,正撞上一脸怒色的秦关破门而入。 秦关满脸杀气,秦关步步进逼,许奉节不寒而栗,步步退往办公桌边。 许【惊恐万状】:你...你干什么? 许打开办公桌抽屉,拿出手枪。 秦关不等许奉节瞄准,伸手抓住许拿枪的手。 许奉节被秦关捏住的骨节发出碎裂的咯咯声。许的脸因剧痛扭曲,连声惨叫,手枪落在地上。 许【惨叫】:啊啊啊! 秦关松开许奉节的手,捡起地上的手枪。 关:我父亲的印玺在哪? 许:你...你别想! 秦关举起枪对准许奉节,许奉节吓得跌坐在地板上。 许:别杀我!印玺在柜子里。 许交出钥匙,秦关用钥匙打开保险柜,取出海东青印,珍而重之地放进怀里。 办公桌下用胶带绑着一支应急用的小手枪,许奉节趁秦关不备,取下手枪向秦关射击,秦关闪身躲过,回手甩出一把飞刀钉在许奉节大腿上。 许【惨叫】:哎呦! 关【用枪指着许太阳穴】:我从不用枪,这次怕是要破例了,杀你污了我的刀子。 许【双手乱摆,作揖求饶】:别!别... 远处,几辆军车向军统楼驶近。 楼下的斧头帮成员:秦大哥,有军车往这边来了! 秦关一记重拳打在许奉节脸上,许奉节吐血倒地。 秦关把枪扔在地上,转身出门,与斧头帮的人出了小楼,乘车离去。 捡回一条命的许奉节瘫倒在地,长长吐了一口气。 【闪回结束】
【100】时 夜 1940年时间线 景 内 滇越铁路 火车上 人 秦关 李华莲
夜,银色月光洒在敞开门的火车车厢里。 秦关从怀中拿出金色药盒,华莲接过药盒,取出药粉,为秦关上药,重新清洗、包裹伤口。
列车行驶在青色山野间,月光下的金沙江越来越近,如银色飘带在月下闪烁。李华莲坐在敞开的车门边,陶醉地看着车外美景。 火车上,昏迷的秦关头枕在李华莲膝上。华莲轻抚着秦关的头发,唱起《梦中人》。 秦关听着悠扬歌声,渐渐醒转,看见眼前的李华莲,咳嗽了几声,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又接着咳嗽,咳出几口鲜血。 华莲:你还笑?不疼吗? 秦关:我杀过许多人,【华莲原本满是怜惜的脸上瞬间笼罩上一层严霜,转过脸去,强忍住眼中泪水】却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哪里、如何死去,你相信吗? 华莲:你这么重的伤,活着就是庆幸了。 秦关吃力地握着华莲的手。 秦关:我一直想问你,这首歌是在哪里学会的。 华莲:我...我以前曾在满洲国呆过。【眼神闪缩着避开秦关】别……别再问了好吗? 秦关【轻叹道】:我想那绝不会是一段开心的日子,是吧? 华莲抬头看看天上的满月,沉默不语。
【101】【闪回 1932年 上海】 刺杀白川义则一个月后…… 时 夜 景 内 上海日本特务机构七十六号 狗栏 人 日本特工 囚犯 猛犬
夜深月圆,上海日本特务机构七十六号。两名囚犯被伪军特工扒光衣服扔进兽栏里。 两名囚犯惊惶地看着兽栏外牵着狗的日本特工。 狗栏门被打开,日本特工松开狗带,几头猛犬冲进栏内,扑向两名俘虏。 两名俘虏在惨叫声中被猛犬撕咬成碎片。 特工在狗栏外微笑着观看犬决。
【102】时 夜 小雨 景 内 上海日本特务机构七十六号门外 人 秦关 日本特工 猛犬
两名特工牵着两头猛犬守在76号门外,两头刚咬死人的猛犬嘴边和胸前还留着血迹,卧在门前龇牙咆哮。 特1:听说吃过人肉的狼犬都会上瘾,以后见人就咬,这两头畜生以后还是少带到街上去。 特2:哈哈!这里的囚犯难道还不够它们吃吗? 特1【打个寒战】:这天气,冷的要命。走,喝一杯去暖和暖和。把这两头狗留在这儿,谁也进不来。 特2:好。 两名特工离开,留下两头猛犬守门。
潜在76号门前阴影里的秦关现身,一群王亚樵手下锄奸队的成员紧随其后。 两头狼犬见有生人接近,低声咆哮,揉身欲扑上前撕咬。 秦关举目扫了两头狼犬一眼,两头狼犬与秦关眼神一触,眼中凶光尽敛,显出一副求饶神态,停止咆哮,尾巴耷拉在两腿之间,垂下耳朵趴在地上,发出顺从、乞怜的呜呜声。 秦关笑着摸摸两只大狼犬的脑袋。 锄奸队成员们在门口把风,秦关独自一人从正门进入七十六号。
【103】时 夜 景 内 上海日本特务机构七十六号 狗栏 人 秦关 尹奉吉 两名日本拷问官
刑讯室内传来叫骂和殴打声。尹奉吉被绑在座椅上,两个刑讯人正在严刑拷打,试图逼供。 拷问官1:这混蛋真是嘴硬,打了这么多天还不说话! 拷问官2:今天先到这儿,明天继续。 刑讯室的灯关上,两名日军拷问管从室内出来。 走廊上灯火忽然熄灭,漆黑一片,紧接着刑讯室外传来两名刑讯官中刀身亡时的闷哼声。 走廊上的灯火重燃,秦关在两个死人衣服上擦净匕首上的鲜血,从其中一人腰间取下牢房钥匙。 刑讯室门外响起脚步声,钥匙插进匙孔里的声音,钥匙转动声。 门打开,一身日本宪兵装束的秦关叼着一只香烟走进刑讯室。 秦关走到尹奉吉身边。 尹奉吉:秦关? 秦关一手扶着尹奉吉后脑,一手掏出刀子。 刀子刺进心脏的声音。尹奉吉的头垂落,燃着的烟头掉在地上,接着鲜血滴落。 秦关小心地将尹奉吉的头枕在椅背上,合上他的双眼,踩灭烟头,离开刑讯室。
【104】【闪回 1932年 上海】 时 日 景 内 军统秘密办公楼 人 许奉节
办公楼内一派残破景象,被斧头帮和秦关打烂砸毁的器物还没有修复。 许奉节手上、脸上包的全是绷带、纱布,鼻青脸肿,腿上也打着夹板。 许一脸怒意,望着敞开的空空如也的保险柜,里面原本放着的海东青印已被秦关抢走了。 许取出从金九住处拿到的红布小包袱,取出里面的一封信件和一只刻着莲花的白银怀表。 许拆开信阅读【展开信一看,冷笑道】:哼,原来是这么回事。 许奉节【摇响电话,拿起话筒道】:戴司令,我想申请一个涉外任务…对…朝鲜柳京...谢谢您。
【105】时 日落 1941年时间线 景 内 滇越铁路 火车上 人 秦关 李华莲
黄昏,日落。 秦关仍沉睡未醒。华莲拿出白银莲花怀表一看,只见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天上的月亮也已西沉。 华莲探探秦关的呼吸,感觉秦关呼吸平缓,脸上露出稍许安心的神色。 华莲走到车厢门前,听见隔壁车厢里传来说话声。 华莲悄悄将车厢门打开一线,朝隔壁车厢窥视。 只见隔壁车厢里坐着一群人,席地而坐,正在推牌九赌钱。其中几人穿着黑衣,腰间别着手枪,另几人赤着上身,背上、颈上纹着黑龙。旁边地上放着几把步枪和日本刀。 赌博的几个人用日语大声吆喝着下注,旁边几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牌局胜负。车厢里其他地方堆满了枪支弹药和长刀。 华莲:这是一辆运军火的列车! 华莲小心翼翼想关上门,但铁门还是发出吱呀一声锐利刺耳的响声。 正在赌钱的黑龙会众立即警觉,拿起刀枪向华莲和秦关所在的车厢走近。 李华莲大惊,忙向后退去。
【106】时 日 景 外 玉龙雪山 人 曹翰臣 蝉玉 丫头 林奕禹等
玉龙雪山上,下着小雪,天气阴霾,翰臣等人在山路上前行。 翰臣忽觉额上微湿,伸手一抹,手上湿漉漉的,这才发现脸上出了细密的一层汗珠。 翰臣看看身后行进的蝉玉等人,见蝉玉面色微红,脸上冒汗,似乎颇为闷热。 翰臣【舒解领口】:奇怪,怎么越往上爬,空气反而越潮湿? 蝉玉弯腰拂拭地上积雪,只见常年不化的冰雪层上出现了薄薄一层水渍。 蝉玉:今年天气异于寻常,先前寒冷刺骨,忽然就变得潮湿闷热,真怪…… 翰臣:这是玉龙雪山上罕有的倒阳春天气,多年难得遇上一回。 丫头忽然止步不前,警觉地看着山顶的方向。 翰臣和蝉玉一怔,一齐看着丫头奇怪的举动。 丫头猛然回身,神色惶急恐惧,朝翰臣和蝉玉拼命挥手,示意众人赶快逃命。 山顶方向,隐隐传来闷雷般的轰隆声,伴着雪层滑落的簌簌声。 翰臣【大惊道】:雪崩!
【107】时 日 景 外 雪山 人 曹翰臣 蝉玉 丫头等
雪崩从雪山山顶席卷而下,气势令人闻之色变。曹翰臣见山脊旁有一条小路,通向一口小山洞,忙侧身一跃踏了上去。 丫头、蝉玉和抬着傻儿的金匮堂医师纷纷跟随翰臣,一路疾奔,朝山洞跑去。 奔跑中,翰臣腰间带的金匮堂白鹤银牌掉在了洞口不远处。 【编注:曹家金匮堂、扶风堂的医师和药师都持有一枚白鹤银牌作为身份标记。玉河书院的中医学童持有一枚雏鹤银牌。】 众人埋头狂奔,堪堪在被雪崩活埋前逃进山洞。大量积雪掩埋了洞穴出口,将众人封死在山洞里。 丫头守着放傻儿的担架走在最后,被涌进洞口的大雪埋了半个身子,在雪堆里挣扎。翰臣和蝉玉忙上前将丫头从雪中挖出来。 丫头拍去身上的雪,检视傻儿的情况,庆幸傻儿并无大碍。 翰臣【摸着洞口厚厚的积雪】:嗨,咱们被困在这儿了。
【闪回 1933年】 【108】时 日 景 内 日占朝鲜柳京港(平壤) 日军旗舰出云号 人 山下昭武 许奉节
【字幕:日本于19世纪末占领朝鲜。但韩人抵抗运动数十年来一直不绝,给日本占领军造成很大破坏。抵抗组织中尤以金九领导的韩人复国会最令日军头痛...】
1933年,日军旗舰出云号上,身穿海军将官军服的山下昭武和身穿长袍马挂的施林甫坐在舰桥上看着平静的柳京港。 一名海军士官领着许奉节走进舰桥。 施林甫向山下昭武使个眼色,与士官一道退出舰桥,留下许奉节和山下昭武单独交谈。 山下昭武狐疑地打量着许奉节。 山下昭武:阁下是中国派驻朝鲜的情报官员?你到联合舰队来,有何贵干? 许奉节:你想知道韩人复国会的总部所在吗? 山下昭武闻言两眼放光,马上来了兴趣。
【109】时 日 景 内 日占朝鲜柳京(平壤) 韩人复国会总部 人 许奉节 尹芳羽
柳京市,日军军官带着大批日军士兵包围了柳京日报社。 日军军官:这里是韩人复国会的大本营。冲进去,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许奉节在不远处的街道上,混在人群里围观抓捕行动。 日军军官【向日军部队】:进攻! 报社内传来枪声、惨叫声、榴弹爆炸声,硝烟和火焰透过震碎的玻璃窗户,在街道上清晰可见。楼内韩人复国会成员持枪反抗,日军与楼内的武装人员激烈冲突。 良久,枪声止息,日军押着残存的复国会成员走出大楼。 几名或伤或残的韩人志士身后,满身血污的李华莲(14岁)被两名日军押出大楼。 许奉节马上盯上了华莲,目送其一路被押解着走向军车。 华莲被两名日军架着,兀自顽抗,一名日军挥起枪托砸在华莲脸上,华莲被砸昏后押上军车。 军车启动,囚犯被押走。
【110】时 日 景 内 柳京 日军临时监狱 人 李华莲 日军狱警 人口贩子 许奉节
监狱内,韩人复国会成员惨遭拷打后被分别单独囚禁。 一名日本狱警在监狱门口单独看守犯人。 李华莲一身是伤,双手抱膝蹲坐在囚室里,呆呆盯着高墙上的窗户。 许奉节和一名人口贩子来到监狱门前。许奉节站在狱门前等待,人口贩子走进监狱。 人口贩子走进监狱,走近看守的狱警。 人贩子:最近有什么好货色没有? 狱警:唉,最近清乡扫荡的机会不多,而且全是缺胳膊断腿的,能出手的真不多。眼下只有一个,年纪还嫩了点。 狱警指指对面囚室里的李华莲。人贩子走近囚室,仔细打量了华莲一番。 人贩子:也算将就吧,满洲的酒吧和夜总会正缺姑娘呢。她叫什么名字? 狱警取出囚徒名册翻了翻,道:她的名字是...尹芳羽。 人贩子【拿出支票簿,签下一张支票】:要了吧。 【闪回结束】
【111】时 黄昏 景 内 滇越铁路列车上 人 秦关 华莲 黑龙会
黑龙会会众走进车厢,秦关和李华莲忙躲进棺材,轻轻盖上棺材盖子。
黑龙会守卫走出放置棺材和军火的车厢。 李华莲推开棺材盖子,扶着秦关出了棺材。 秦关推开列车拉门,久违的阳光照在脸上,秦关看着车外缓缓后退的景色,深深吸了口气。 列车正驶在金沙江边,两人看着车外令人叹为观止的山野景色和清可见底的江水。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禁为大难不死而感庆幸。
【112】时 日 景 内 滇越铁路列车上 人 秦关 华莲
旭日东升,阳光照在车厢西壁。 华莲为秦关重新包扎伤口。 夕阳西下,阳光照在车厢东壁。 列车在路上缓缓行驶,不觉又过去了一天时间。 秦关舒展四肢,挥动手脚,伤处虽仍疼痛,但已无大碍。 华莲拿出干粮,与秦关一起食用。 华莲看着车外连绵的山野,回想起六年前在满洲国的往事。
【闪回 1935年 伪满洲国首都 长春】 【113】时 两年后 1935年 夜 景 内 伪满洲国 长春 大和酒店 人 李华莲 许奉节 酒店内人等
伪满洲国新京长春,冬夜,大雾。 大和酒店,酒吧内舞台上,李华莲在献唱。台下舞池内,一对对男女在跳舞。 在大和酒店两年,李华莲已经成长的身材高挑、成熟艳丽。 台下一名喝醉的豪客(带着数名贴身保镖)垂涎华莲美色,踉跄走上台上欲非礼华莲。 华莲一怒之下打了客人一个耳光。豪客捂着脸坐倒在地,众保镖冲上前欲殴打华莲,酒吧内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许奉节走进酒吧,见店内乱成一团,便站在门口观看动静。 许奉节的目光落在台上的李华莲身上,脸上泛起笑容。
深夜,大和酒店内室,酒店管事手持藤条,抽打跪在地上的李华莲。 华莲背上一片鞭痕,一声不吭,脸上木无表情瞪着前方。 管事:两年了,吃了多少藤条、板子,还死性不改。就在这儿跪倒天亮吧。 管事将藤条扔在地上,快步离开。
酒店管事独自呆在内室,许奉节推门进入。 管事:你...有何贵干? 许奉节:我要向你买一个人,你酒店里一个歌女,价钱你随便出,不用客气。
【114】时 凌晨 景 内 大和酒店内室 人 李华莲 许奉节
凌晨旭日初升时,李华莲仍跪在室中,纹丝未动。 许奉节走进室内,扶起华莲。 华莲一脸疑惑看着许奉节。
大和酒店会客室内,许奉节和华莲坐在桌前。 大和酒店的日本侍应生为两人斟茶。 侍应:两位请慢用。 华莲对侍应生对自己的态度大为惊讶。 许奉节:不用奇怪,你已经不是他们的奴隶了。我从酒店老板手里把你赎了出来。现在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华莲【茫然道】:我想去哪里...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许奉节取出当年从金九住所得到的书信,李华莲展开信阅读,神色突变。 许奉节:你哥哥奉吉通三国语言,(指着书信)他的中文和日语说得很好,写得也很好。所以三年前他志愿担任刺客,我和金九先生同意了。 华莲不解地看着许奉节。 许奉节:三年前白川义则在上海遇刺身亡,就是你哥哥下的手。 华莲【惊讶道】:真的? 许奉节:你哥哥临行前写了这封书信,将你交付给金九先生。可惜事后不久,金九先生也不知所踪,恐怕已经死在了日本人手里。我辗转打探多年,才终于找到了你的下落。 华莲:我哥哥他...? 许奉节拿出尹奉吉的白银怀表给华莲。 许奉节:这是你哥哥的遗物。 华莲接过怀表,不禁垂泪。 许奉节:他刺杀白川后被日本人所擒,我们原本能救他出来,可是我手下有一名叛徒,因为害怕受此事牵连,事后出手将你哥哥杀死灭口。你哥哥他...已经死在了他手上。 华莲【擦去眼泪,决绝道】:杀我哥哥的人...是谁? 许:害死你哥哥的人是个极可怕的杀手,他的手段太过高强,连我和金九先生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告诉你他的名字,你急于找他挑战,只能自寻死路。 华莲觉许奉节说得有理,低头不语。 许奉节:你现在已是自由身,走出这家酒店,天高海阔,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也可以继承你哥哥尹奉吉的事业,跟我回上海受训,成为我手下的特工,成就抗日复国的大业,并伺机为你哥哥报仇。 华莲抬头直视许奉节道:我跟你回上海。 许奉节:既然你想为你哥哥报仇,从今往后就要听我命令行事,凡事不得有违! 华莲点头道:我一定谨遵先生吩咐!我一定...要手刃仇人,为哥哥报仇。
【115】时 日 景 外 上海港外 轮船上 人 许奉节 李华莲
许奉节和李华莲乘的邮轮驶近上海港,李华莲和许奉节站在甲板上远眺上海。 李华莲站在船舷边,看着渐渐接近的海港。 邮轮靠近上海港口,汽笛鸣响,准备入港。 华莲取出尹奉吉的银怀表挂在颈上,解开束发的绳结,长发在风中飘舞。 许奉节:出任务时不能用真名,你自己取一个化名吧。 李华莲握着挂在颈上白银怀表上刻的莲花,道:李华莲。
【闪回结束】
【116】时 黄昏 景 内 车站 人 秦关 华莲 黑龙会成员
车厢外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和谈话声,秦关和华莲忙躲进棺材内。 秦关悄悄将棺材口打开一条缝隙,从棺口打开的缝隙里窥视车厢里的情况。 黄昏,夕阳斜照在车厢内。 列车缓缓停下,汽笛鸣响,似乎已经停下。 守在车厢里的黑龙会众向秦关和华莲所在的棺材走来。 秦关忙将棺材盖推平。 十余名黑龙会成员开始将棺材和装武器的箱子抬出车厢。 秦关和华莲所在的箱子也被搬走,但沉重的棺材盖子仍盖得很是严实。 火车停在丽江府附近的荒野里,棺材和箱子被装在马车上运走。 马车队在途中分为两路,装军火箱子的马车驶进丽江古城,装棺材的箱子向丽江郊外火把节篝火营地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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