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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护国军歌 |
【原创剧本网】作者:王仕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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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 影 剧 本】《护国军歌》编剧:王仕厚根据同名小说《铁血护国》改编 (片头)【护国军军歌 护国军军旗猎猎 歌声高亢激昂【叠现棉花坡战场、护国军大州驿总反攻、护国岩画面【一把大刀由远渐近 刀尖滴血 迅速推出 带血草书片名 《 护国军歌》【字幕】【画外音】辛亥革命胜利以后,袁世凯窃取革命胜利果实,倒行逆施,对外投靠帝国主义,对内逐步复辟封建王朝专制。以蔡锷为总司令的讨袁护国军,于1915年12月挥师入川,翻雪山关,过江门峡,在泸州纳溪一带打响了护国讨袁的第一枪。《护国军歌》主要描写了泸纳战场上护国军历尽艰辛,与数倍于我和武器精良的北洋军,展开了一场场血与火的战斗。该片真实地再现了讨袁护国军在泸纳战场上悲壮惨烈的战争场面和最终取得护国战争伟大胜利的艰难历程。 1、雪山关 外 日【雪山关。【镜头缓缓推进 特写【字幕:蔡锷【蔡锷带领的讨袁护国军,一路疾进,来到雪山关。【大雪纷飞,朔风阵阵。蔡锷驻马关前,那匹枣红马也摇头摆尾,趁机抖着身上的积雪。【字幕:罗佩金【参谋长罗佩金骑着一匹白马,紧跟在总司令蔡锷的后面。【蔡锷见雪山关道路崎岖,山势险峻,不禁想起明代著名诗人杨升庵谪戍云南时路过雪山关的诗句,轻声吟诵起来:蔡锷:“雪山关,雪风起,十二月,断行旅......"。罗佩金:“总司令,当时杨状元过雪山关还是很凄凉啊。”蔡锷翻身下马,感慨地说:“嗯,雪花扑面,寒风刺骨,岁月苍桑啊。”【把缰绳交给卫兵,健步登上雪山关门前一块大石头,蔡锷:“佩金,你看这雪山关的对联:孤城万仞山,羌笛春风吹不渡;八月即飞雪,玉门春色可平分。这说明雪山关之险峻完全可与玉门关相媲美啊!”【罗佩金也随即下了马,紧走几步赞叹着。 罗佩金:“孤城万仞山,八月即飞雪,真是写绝了啊。” 蔡锷:“大军继续前进,我们顺便进山寨中的寺庙去看看吧。”2、关帝庙 内 日【罗佩金随同蔡锷步入寨后的一座寺庙.护国军讨袁布告:照旧中华民国,成立之五岁月。外经各国承认,内由人民公决。不想袁贼世凯,竟敢妄为帝制。私设筹安等会,倡议颠覆民国。只图一家尊荣,不顾全民亡灭。本军应天顺人,用特仗义讨贼。须知国家存亡,匹夫咸与有责。兵至秋毫无犯,人民各安生业。若或军士占霸,骚扰不守规则。均按军法从事,决不宽贷片刻。蔡锷:“佩金,这布告在部队中进行反复宣传了吗?”罗佩金:“总司令,你亲自草苡的讨袁布告,除广为张贴外,关键词句,军队中连伙夫也能记诵了。”蔡锷:为了战争的胜利,我们必须要建立新的军规军纪。罗佩金:兵至秋毫无犯,人民各安生业。我们的战争就是要护国安民啊。蔡锷:佩金啊,为了支持护国战争,你不顾家人拼死反对。毅然买掉辛辛苦苦积攒的祖业,把 10万大洋全部用来支持护国战争,确实令我感动啊。罗佩金:总司令放着高官厚禄不做,历尽千辛万苦,起兵讨袁,比起来,佩金算不得什么。【侍卫官递上情报【蔡锷匆匆看完蔡锷:佩金,我们先头部队董鸿勋已经抵达纳溪;罗佩金:他们行军速度也真快啊蔡锷:但是,他们因此已经使袁世凯惊动,得知我主力进军泸州,迅速调集吴佩孚、张继尧、曹锟等北洋主力,正在向泸州集结。罗佩金:刘存厚已经宣布起义了?蔡锷:他正在纳溪与我先头部队董鸿勋汇合,纳溪已经把全部武器弹药和粮晌已悉数支持护国战争了。罗佩金:纳溪人民如此地识大体明大义,可亲可敬啊。蔡锷:我军将克日发动对泸州重镇兰田的总攻击。罗佩金:如此看来,袁军大军压境,速胜已经不可能,我军需要建一个兵站 ,这件事情,非总司令不能担此重任啊蔡锷点头:嗯,前线已急需要人啊。罗佩金:佩金只好先行一步到前线,在纳溪恭候总司令了。蔡锷:好的,我准备在叙永迅速建好兵站后,马上前来参加战斗【罗佩金翻身上马,急急离去,【蔡锷豪情万丈,诗兴大发,挥毫写下: “是南来第一雄关,只有天在上头,许壮士生还,将军夜渡。作西蜀千年屏障,会当秋登绝顶,看滇池月小,黔岭云低。”【定格3、兰田坝 外 夜【泸州纳溪上空 繁星点点,勤务兵:“报告团长,董支队已进入南寿山战斗位置,只等团长总攻信号弹发起,即行发起全面进攻”。 【字幕:陈礼门陈礼门:发射信号弹。【四门退管大炮的炮弹出膛,护国军的九子枪,汉阳造一齐开火,南寿山、兰田坝的前沿阵地一片通红。【袁军的指挥官们基本已不顾士兵在怆惶奔逃,南寿山上的袁军又是潮水般地退了下来,一时大乱,争先恐后抢渡过江逃命。4 蓝田垻 外 日【天拂晓,护国军所属先头部队,开抵长江南岸【字幕:赵又新赵又新:罗总参谋长昼夜兼程,刚刚赶到。 罗佩金:这场战争形式已经急剧变化,袁世凯调集北洋军增援泸州,妄图一举钎灭我们。总司令正在叙永凑建一个后方兵站。 【字幕:刘存厚 刘存厚:建兵站不容易哦。 罗佩金:战场变化万端,因此,对面泸州城防司令熊祥生已经将重型火炮隐蔽在南城一带,我军如果渡江强攻,后果不堪设想。 刘存厚:我们可以从泰安渡过长江,经高垻攻击泸州。 罗佩金:目前蓝田垻阵地已非常重要,留陈礼门团守卫蓝田垻,我军主力避实就虚,从敌人防御薄弱的东线进军,完全可以。 赵又新:为了防止敌人攻击我蓝田垻阵,建议罗总参谋长将我军现仅有的四门德国伯虏厂造的先进的退管大炮留给陈礼门团。以便在袁军强渡长江攻击兰田坝和南寿山时,对他渡江启程时进行远距离的有效打击。 罗佩金:非常同意赵梯团意见。 刘存厚:“这家伙是杀手锏呀,陈团长,目前我军还没有这东西,赵梯团也只有这四门,是部队的命根子呀,你要好好保护它啊!” 陈礼门:“我保证做到人在炮在。” 刘存厚:“它是目前我军最先进的仅有的四门大炮,赵梯团为了整个战局着想才留下来。我是要你人不在,炮都要在呀!” 5、泸州城防司令部 内 日 【四川省督军陈宧亲自到场参加会议。 【字幕:陈宧 陈宧“诸位将军,兰田坝和南寿山失守了,可知责任重大,有失洪宪皇上对大家的厚望与重托。 【陈宧说完,严厉的眼晴把在座的熊祥生、曹锟、张敬尧和刚刚调来泸州参战的吴佩孚扫了一遍。 陈宧:眼下,本督军不想再追究哪位将军的责任,只想大家协力同心,共同剿灭逆贼,将功补过而已。” 【字幕:熊祥生 【熊祥生自知责任重大,不敢吭声。 【字幕:吴佩孚 吴佩孚:“眼下兰田坝、南寿山已经失守,但保住泸州至关重要,据目前逆军的计划来看,在夺得兰抢渡兰田坝和月亮岩两处渡口,我军必须调所有的重型大炮,置于隐蔽之处,对渡江之逆军猛烈炮击,务必使其不能窜过江来,否则,后患无穷。” 【字幕:曹锟 曹锟:“不然,目前逆军中刘存厚熟知泸州情况,知道这两处渡口江宽水急,又有南城一带三岩脑险阻,处于易守难攻的地方,逆军必然会放弃从兰田坝、月亮岩两处渡江,很可能把渡江地点选在罗汉场一带我军防御薄弱的地方,我军则应把目前战斗力最强之火炮调到沱江对岸的小市一带布防,方保泸州万无一失。” 吴佩孚:“目前逆军在南岸厉兵秣马,声言渡江,必须严防,如果舍弃南城一线,在小市一带重兵防控,逆军一旦渡江,其锐气正盛,如何抵挡?” 曹锟(笑了笑):“刘存厚,赵又新久经战阵,惯于用兵,此乃虚实结合之打法。” 陈宧:“诸位,叛贼渡江攻我泸州的可能性很大,其一是逆军一路进川以来,刘存厚里应外合,明是与逆军对垒作战,实则是把逆军带到了我们的家门口,其兵正骄;其二是逆军一举攻下兰田坝、南寿山,其锐气正盛,因此,从兰田坝、月亮岩渡江攻我泸州的可能性极大。另外,逆军考虑在两处渡口渡江作战的同时,分兵从太安场一带渡江,从侧翼击我泸州的事也会发生。因此,我仍应分兵一半,两处都同时加强防守,为此,命令吴佩孚、曹锟带一部分部队在小市一带布防,张敬尧及吴佩孚、曹锟的一部分队伍在泸州南城一带布防。 散会。” 6、熊祥生作战室 夜 内 【熊祥生正在愁眉苦脸地看泸州地图 【又回到办公桌前,拿出一瓶酒,一只脚踏在椅子上,满满地喝了一大碗,这一大碗,足足喝了大半瓶。 【字幕:李长泰 李长泰:报告 熊祥生:请进 李长泰:好香的酒哦 熊祥生:什么香啊,是借酒消愁 李长泰:借酒消愁,愁更愁,为什么不用别的方法消愁? 熊祥生:目前是没有办法,今天陈督军修理得不轻,还被北面来的部队瞧不起我们泸州城防司令部 李长泰:啧啧,凭什么瞧不起 熊祥生:因为首战败北,丢失兰田重镇 李长泰:别无办法啊 熊祥生:什么办法? 李长泰:我们可以这样办…… 【附耳低语 【特写 熊祥生脸色:渐渐由阴转晴 熊祥生:好计 【二人狂笑 【特写 淡出 7、长江 外 日 【李长泰率36名侨装打扮的难民登上3只小船,船舱内配有轻机枪 【李长泰身着破衣烂衫 李长泰:各位遇事不许惊慌,我自有主张,一切听从命令,违令者军法从事 众军士:听从指挥,服从命令 李长泰:靠岸后,动作要快,立即抢占放克虎门大炮阵地,接应反击部队过江,听明白没有? 众军士:明白了 李长泰:出发! 【3只小船离岸向长江南岸驶去。 8、长江南岸 外 日 【江风拂拂 波涛阵阵 【陈礼门正在巡视阵地 身后紧随刘靓 陈礼门:袁军只以为我们会强行渡江,没有想到我主力会从东线迂回进击泸州 。 【字幕:刘觐 刘觐:我们也要防守好阵地呀 陈礼门:袁军已经溃败过江,根本没有渡江作战能力,况且,我们有四门神威大炮,敌人一旦渡江,迅速地把他们击沉在对岸,我军阵地万无一失。 刘觐:团长,你看江面上飘过来三只小船。 陈礼门:是三只打鱼小船,不值得大惊小怪地 刘觐:是,团长 陈礼门:我滩头工事坚固,就是几个敌人奸细等他近岸时歼灭之 三只小 船渐渐驶过来 刘觐:怎么办,团长 陈礼门:喊话 刘觐:船上什么人,不许靠岸 李长泰:长官,我们是被袁军劫掠过去的难民,我们千方百计跑脱后,偷了三只小船回家的,长官,让我们靠岸吧 李长泰和36名军士全跑在小船上,举起双手 刘觐:不许他们靠岸,团长 陈礼门:听他们都是泸州口音,放他靠岸,纵然是奸细,通通活捉,如果不是奸细,我们误伤老百姓,就对不起护国军护国安民的宗旨了 刘觐:团长······ 陈礼门:(不耐烦地制止了刘觐的话) 【三只小船急驶靠岸,船上人突然抱起轻机枪就是一阵猛烈扫射,护国军阵地顿时大乱 【李长泰率一队敌军直扑大炮阵地,炮兵们正在喝酒打牌,全被打得呼天叫娘,死伤遍地,炮手吴小六冲过去抢住大炮,被李长泰击重阵亡 【李长泰向对岸连放数枪 【长江北岸,熊祥生率领队伍,浩浩荡荡,乘着大船蜂涌而来 【南田垻、南寿山阵地全被袁军攻占 陈礼门:弟兄们,顶住,炮兵,开炮、开炮! 刘觐:团长,大阵阵地都被占领了,大炮已经陷入敌手 陈礼门:啊! 刘觐:团长,我们只能撤退,已经别无选择了 【陈礼门(无可奈何地)啄了一下脑壳,同意下达撤退命令 9、班竹林 内 日 【班竹林,一向农家大瓦房,陈礼门在此搜集溃败的士兵,天下着小雨 【陈礼门看到满房子伤残狼狈的士兵,不禁暗然伤神 陈礼门:兄弟,伤得不轻吧 士兵:我右手还在,团长,我还能举枪射击 陈礼门:刘觐呢 士兵:刘参谋为了我们突围,他亲自断后,没能突出重围,已经牺牲了。 陈礼门:啊,刘参谋,讲武堂的高才生,你本应前程似锦,因为我没听你的建议,铸成大错,阵地丢失,大炮丢失,我对不起刘参谋,对不起护国军将领 刘司令对大炮叮嘱再三,我已经无颜见他们了 【陈礼门泣不成声 陈礼门:愿弟兄们保重 【陈礼门拔出战刀,自刎身亡 【弟兄们哭成一团 【屋外的云团翻滚着 【雨愈下愈大 10、大龙山 外 日 【护国军第一路军第一梯团的第三支队封锁消息,轻装前进,很快在太安场一带渡过长江,挺进大龙山, 【袁军扼守的是一大片开阔的冬水田,这片水田有上百亩左右,其中不少是烂包田,这种田人一踩上去,就会陷进去,直至淹没头顶。 【袁军指挥战斗的指挥官在水田的对面高声吼道:“有种的就过来吧,这片明晃晃的水田就是你们最好的墓地!” 【字幕:董鸿勋 【董鸿勋见士气正旺,命令一排二排进行攻击,两个排一冲进水田的田埂上,即被对方密集的炮火打得抬不起头来,有的就滚在水田里,顿时就有一个兵士死亡,一个兵士受伤,两个排只好退回来。 【董鸿勋紧急下令必须马上退回阵地。 战士们都怒吼起来:“副营长,我们不怕死,我们再冲,一定冲过去。为护国讨袁,战死疆场,马革裹尸,无尚光荣,似这样倒让大活人被尿憋死了!” 董鸿勋:弟兄们,我虽然也是心急如焚,但是想到入川讨袁的护国军,个个都是好弟兄,是护国讨袁的珍贵火种,作为指挥官,时时刻刻要爱护和保护你们,战事愈是艰险,我愈不能凭意气决断,更应该冷静。 董鸿勋:马上到附近的农户中找些拌桶和围折来。 【士兵们找来了十多个拌桶和十多张围折。董鸿勋叫他们在拌桶里装上泥沙,把围折围在上面,每一个拌桶后面三个士兵。中间一名机枪射手,两边选身强力壮的士兵推着拌桶在水田中前进。 【袁军密集的子弹射向拌桶,对拌桶后面的护国军无丝毫损伤,子弹的力量根本无法穿过几尺厚的绵沙土,有了拌桶,烂包田已可以安然渡过, 【“杂种,抱鸡婆来了(抱鸡婆,俗指杀伤力较强的机关枪),不得了啰!” 【袁军已军无斗志,纷纷夺路争相奔走逃命,死伤无数。 【队伍继续向泸州方向挺进。 【一匹马急驰而来 传令兵:支队长,司令部急电 董鸿勋:念! 传令兵:蓝田阵地已经失守,恐敌人切断你退路,电令你军速退回纳溪棉花坡。 董鸿勋:全支队停止前进,退守纳溪棉花坡! 11、棉花坡敌阵地 外 日 【特写 袁军在陈宧统一督战下,源源不断向棉花坡增兵 陈宧:熊司令在攻克兰田阵地中立了大功,我当 奏请洪宪皇上,为你加封。 熊祥生:都是托洪宪皇上和督军的福,才取得如此大捷。 陈宧:洪宽皇上深知蔡锷文武双全,非常器重。他竟然辜负皇上大恩,居然起兵造反。 吴佩孚:皇上要我们务必将其全歼在纳溪一带,以绝后患。 陈宧:命令各部集中火力,猛烈炮击敌阵地,各部队轮番冲过七块田,向敌朱坪阵地冲锋,务必三天内趁敌立脚未稳,攻上朱坪,全殊朱坪阵地守敌。 【特写:大炮 炮弹出膛呼啸飞向护国军阵地 【北洋军身着棉大衣,大头皮鞋,冒着绵绵细雨,轮番向朱坪护国军阵地攻击 12、棉花坡护国军阵地 外 日 【护国军黄鸿勋部队刚到,立即投入战斗,一边挖战壕,一边还击 罗佩金:敌炮火猛烈,注意躲避,减少伤亡。 赵又新:传达总参谋长命令。 【炮弹不断飞来,炸得树木连腰折断,有的甚至连根拔起 【罗佩金、赵又新走到正在挖战壕的董鸿勋部队前 【枪炮声震耳欲聋 董鸿勋:总参谋长,赵梯团长 罗佩金:你部东线进攻顺利,调你部回棉花坡,因战局发生了意外。 董鸿勋:我们已经知道了相关情况。 赵又新:目前敌方已投入熊祥生、吴佩孚、张敬尧、曹锟主力,夺取我棉花坡制高点,敌人是志在必得啊。 罗佩金:如敌人夺取我棉花坡制高点,这个计划得逞,我军在纳溪立足未稳,则会被敌穷追猛打,可能被敌追歼在江门峡内。 赵又新:因此,我们以数千人之部队,正在抗击敌数万强兵的轮番攻击,我军务必守住棉花坡阵地,其它别无选择。 董鸿勋:是,坚决守住阵地。 【敌再次发起冲锋 【罗佩金操起一支九子枪,准确射击进攻之敌人 【树枝被猛烈炮火不断击断,树木面目全非 【特写:敌穿着大头皮鞋,厚重军大衣,狂妄地吼叫着,向护国军阵地冲锋 【特写:护国军阵地,护国军利用刚刚挖掘的战壕,勇猛还击。 13、叙永城 外 日 【字幕:朱德 朱德:“总司令,第六支队朱德前来报到。” 【蔡锷见朱德身着灰色军装,腰上系着宽大的牛皮带,一双脚码子套着一双绒线草鞋,英姿勃勃地站在面前。 【蔡锷走上前去,为朱德抖抖身上的灰尘,高兴地 蔡锷:“来得真快呀,比预计提前两天到达叙永。况且目前威宁至毕节这几天都是大雪纷飞,道路泥泞,六支队真是训练有素啊。” 【朱德取下军帽,宽大的额头上还冒着阵阵热气。 朱德:“大家讨袁护国,激情高涨,接到你的急电,我们以每天以平均120里路的急行军,竟没有一个土兵掉队。现在,全支队已齐刷刷地到了叙永。” 【蔡锷拉着朱德的手 蔡锷:“前方战事相当频繁,目前纳溪一线情况危急,时下,我军除刘存厚司令部队外,实际在纳溪的部队已不足七千人,包括刚上火线的顾品珍梯团。” 朱德说:“听说罗总参谋长也亲自参加战斗了。”朱德说。 蔡锷:“是的,因为战事紧急啊。本来我要及时亲赴纳溪指挥战斗,无奈叙永拟建成护国军后方总兵站,诸事须我亲自协调,故推迟几日,我军以几千人的部队,正在抵抗袁军数万之精锐之师。前线告急,急需玉阶火速驰援纳溪战场啊。” 朱德:“总司令,既然前线如此紧急,我不得久留,急刻就出发上战场。 蔡锷:“本想留弟兄们在叙永休息一夜,既然如此,我已不便挽留。拿酒来。” 【卫兵递上酒壶与酒杯,蔡锷满满地斟上三杯酒,递给朱德。 蔡锷:“这是地道的叙永黄酒,是在明朝年代就开始酿造出名了。这三杯酒,祝支队长带领弟兄们,出师纳溪棉花坡,马到成功,凯歌高奏。” 【 朱德感慨万千,双脚一并,双手接过酒杯,分别一干而净,然后“啪”地一下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一字一顿地 朱德:“我玉阶当为讨袁护国尽职尽责,不完成任务,誓不生还!” 【特写:蔡锷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朱德的那双宽大的手,四目相视 ,目光信任,坚定。 朱德:“支队继续前进,紧急驰援棉花坡。” 【急行军队伍 叠现:草鞋 脚码子 脚步声 14、永宁大道 外 日 【永宁大道上,护国军第六支队正在急步前进。 【永宁大道穿过江门峡,全长20多里,两岸青山滴翠,流水淙淙,虽然是春寒二月,可是不少无名的野花早也迎着寒风率先开放。 扬如轩:“弟兄们,我们已经要到乐道子了,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可参加战斗了。” 【字幕:扬如轩。 朱德:“扬副营长,你知道不,乐道子是永宁河上最繁华的一个水陆码头,街道古色古香,河道清澈宽敞,无论从叙永下来的船只和在纳溪上行的商船,都要在这里驻脚歇息。” 扬如轩“我外公姓张,外公张二老爷,家就住在合面场,在我们云南沾益当过县令,我们儿时常到纳溪合面来玩,就知道有个乐道子。当时我还爱听唱山歌,如今还记得不少哩。” 朱德:“那你晓不晓得纳溪有首民歌很出名?” 扬如轩:“那我还不晓得?这首民歌就叫‘撵野猫’很出名” 【扬如轩揭下红边边军帽,向散发着热气的额头扇了几下风,兴致也就来了,说:“支队长,我不仅听说过,还唱得来哟。” 朱德:“这首民歌有意思哦,你唱得来,你唱给弟兄们听一下,提提精神”。 朱德:“欢迎扬副营长给大家唱川南民歌‘撵野猫’,把大家的精神提起来,大家说好不好?” 士兵们齐声吼道“好” 朱德笑呵呵地:“唱一下嘛,扬副营长,要用地道的川南方言唱哦。” 扬如轩:“好,我就唱,给弟兄们开开心。” 【扬如轩说完,就扯开喉咙唱起来: “十七十八年娇, 小妹也。 你在房中挑花绣朵哟。 做花鞋。 斗大一股黄风儿吹进来, 这股黄风儿吹得怪, 不知哪个老表儿带信来, 风不吹槐槐不动, 妹不招郎郎不哟来, 手头拿支笔儿写张柬帖, 帖齐明年二三月 十七十八的少年哥哥 天气凉快也 请来耍哈 【棉花坡前线司令部送来了十万急电。 “棉花坡战线已危在旦夕,阵地已经岌岌可危!着你支队轻装疾进,飞速驰援棉花坡……。” 【朱德来不及看罗佩金的落款署名及年月日,火速下达紧急命令: “只带武器弹药,所有棉被等生活用品,一律解放在原地,由警卫排负责就地收集运往前沿阵地,部队以每小时20里的速度,跑步增援棉花坡!” 【前线已经隐隐约约地传来越来越激烈的枪炮声。 15、棉花坡战场 外 日。 【朱德支队进入棉花坡战场,看到护国军的确难以支持,对面整个战场的茫茫水田里,沿坡坎的地方,横七竖八地都是袁军进攻时被击毙的尸体,有的头朝天,有的背朝地,还有的伸腿摆手,连呼救命,战斗之惨烈,使人不寒而粟。 【敌人仍然拼命组织冲锋 【支队长一改平时笑呵呵的形象,非常严肃、果敢、刚毅地 朱德:“杨副营长,我军虽然疲劳之极,至今未吃午饭,但我们为了护国讨袁,除了忍饥挨饿,还要舍死忘生,奋力拼杀,万不得已,要敢于打肉搏战,乘我锐气正盛,务必挫败袁军威风,长我们护国军的志气。” 朱德:“吹响冲锋号!轻机枪扫射前进!” 【护国军的冲锋号声突然响起,震得拉山地响。杨如轩以轻机枪冲锋扫射前进,使打得袁军一时晕了头。朱支队长拔出战刀,在半空中一挥, 朱德:“弟兄们,为了民主与共和,冲啊!” 【朱支队长虽然身材魁梧,但相当敏捷,纵身一跳,率先跃出战壕,冲向敌阵。 【护国军战刀闪闪,如离弦之箭,冲向敌阵。敌人尚在惊恐之中,朱支队带领的护国军全部冲进敌军阵地,短兵相接地展开了肉搏。 【扬如轩左腕中弹,没有声张,结挽袖口,挥刀肉搏。接连砍倒四名敌人。 【只见刀光闪闪,杀声震天,护国军都是穿的草鞋脚码,挪腾闪跃,冲刺灵活,而袁军的大头皮鞋,肉搏战上显得迟钝笨拙,十多分钟内即被大刀砍死二十多个敌人。 【袁军潮水般地败退下去。 【扬如轩摇晃峪倒地,朱德忙扶,扬如轩手腕落地,失血过多牺牲。朱德泪如雨下 【特写:扬如轩唱歌图像 护国军歌响起 16、叙永 外 日 【蔡锷和文理臣、刘三俊共同行进在从司令部出来的路上。 【字幕:文理臣、刘三俊 文理臣“总司令,今天上午,叙永各界人民代表和一些元老要拜见你。” 【蔡锷回过头来,对漫步在左右的文理臣和刘三俊 蔡锷:“这事安排一个会场,我也好作一次护国讨袁的演讲,使各界代表和元老都能理解我们举兵实属不得而已,并非好战哦,我也是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人。” 刘三俊:“是的,自古知兵非好战嘛。早就听说总司令十二岁时就考取秀才了的。” 文理臣“武侯祠我还没有去过,三俊到是去过许多次了。” 蔡锷“有朝一日狼烟尽,我带二位到武侯祠谈古论今。” 【大家都被蔡锷半生不白的京腔念白逗得笑了起来。 【一座高高的小楼,小巧玲珑,楼上三面栏杆,四周楼檐下很多的镂空雕刻、工艺精湛。 【蔡锷在文理臣和刘三俊的陪同下,走上小楼,蔡锷倚栏远眺,远处秀丽的山峦碧峰绵延相属,烟岚云树,姿态万千。俯看叙永城东南一带,田园相连,禾苗青秀,永宁河清澈见底,缓缓向东流去, 【小楼的两侧皆是垒砌的假山,山石上栽种着奇花异草, 【一座石建的曲桥,将小楼与前面的一池碧波相连,池中红鱼嘻戏,穿于莲叶之下, 【蔡锷抬头,见池亭四周的几根石柱上,镌刻着一幅对联: 上联是:澄波影入奇花度, 下联是:促坐樽开竹叶香。 蔡锷(看了看):“这对联写得好,促坐樽开竹叶香,今天大家一会儿还有重要事情要做,无闲顾及促坐樽开了。” 刘三俊:“等有空闲时,我请总司令喝泸州老窖。” 蔡锷:“这泸州老窖,我在北京时就听说了,是很有名气的,只是说一句二位不要见笑的话,我虽然走过东洋,喝过洋酒,却还没喝过泸州老窖。” 文理臣:“眼下,北洋军驻守泸州,据说防卫森严,商人都不好做生意,泸州老窖不好买呀。” 刘三俊:“理臣,我家里还珍藏两坛,有空和总司令痛痛快快喝一阵子。”蔡锷“这样看来,这上联的澄波影入奇花度不变,下联的促坐樽开竹叶香就可以改为促坐樽开老窖香了。” 【蔡锷说完,三人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17、叙永县衙 内 日 【会议室虽然宽大,因为有好几个人都是抽叶子烟的,那烟味儿很浓,满屋子都弥满着刺鼻的浓浓的叶子烟味。 【有的还不断地敲打着火镰,“咔哧、咔哧”的火镰声和着吹纸捻子“呼啦呼啦”的声音,嘈杂得令人有些发晕。 文理臣:“蔡总司令来啦!” 蔡锷也就势走上会议讲台,向大家拱手说道:“各位代表,各位长辈,松坡有礼了。” 【会场上有喊总司令免礼的,也有稀稀落落的在鼓掌的。 “各位代表,各位父老长辈,今天,松坡有幸和大家相会在这里,真是前世有缘,今生有幸。” 【蔡锷穿着笔挺的军装,头上戴着镶着红边的军帽,精神饱满,英俊潇洒,说话时声音洪亮,口龄清楚,威而不露,一下子就震住了嘈杂的会场,有几个敲火镰的马上就停止了敲击声。 蔡锷:“我名蔡锷,字松坡,湖南邵阳人,我早年间曾在日本留过学,就是现在的日本军官士官学校。曾经在外面受外国工业革命的影响,比如我们刚才有父老在点烟时,还在用原始的火镰来撞击鹅卵石取火,这方法既原始又落后,也不方便,工业发达国家用什么,用打火机,这东西就方便多了,一打就燃,一点就着。” 【大家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不少人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们现在要走的,就是一条工业化的路子,这条路子首先就要有一个好的国体。因此,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领导我们进行武昌起义,建立中华民国,中国的伟大复兴充满希望。可是,袁世凯这个窃国大盗,不要民主,不要科学,不要进步,妄想建立一个世袭的袁氏王朝,把光明的中国拉向黑暗,把进步的中国拉向倒退。” 【会场内鸦雀无声,一个老者想咳嗽,也使劲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1913年,我从云南都督任上,被袁世凯调往北京,他的复辟倒退阴谋日益加剧,任命我为陆军部编译总裁,暗中也对我防范和监视。次年又任我为参政院参政,全国经办督办等职,我看到辛亥革命成果将毁于袁世凯之手,不管他高官厚禄利诱,我革命之心仍不为之所动。为躲避袁贼监视,我假装胸无大志,自甘堕落,成日与名妓小凤仙斯混在一起,麻痹老贼,在小凤仙的帮助下,从天津转日本,再转日本海轮经香港,回到云南,随即组织讨袁护国军。” 蔡锷停了一下,接过文理臣递过来的茶碗,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蔡锷“我大军在泸纳战场上已与数倍于我之袁军激战十余日,为护国讨袁计,欲将叙永作为大后方,建立兵站,诸事希望得到诸位的大力支持。” 群众甲:“这个应该。” 群众乙:“应该尽力。” 【会场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激动起来了。 18、叙永县衙 内 日 【会场内出现一派激昂与欢欣的景象。正当大家都处于蔡锷演讲的高潮时,卫兵急匆匆地从大门进来,附身低语在蔡锷耳边说了几句,蔡锷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蔡锷忽然大声地命令卫兵,把人带进来,一瞬间,会场气氛陡转直下。大家都一时地没有了说话,没有了议论,更没有声响。 蔡锷:(声音平和中带着一股地威严)“你们为什么要强拉盐夫为脚夫?” 【被带进来的人军装有些不整,军帽耷拉下来,遮住了大半个额头。 “我们没有强拉,是要给他的脚力钱的。” 蔡锷(厉声):“给脚力钱?本司令已有布告在先,要所有部队一律不得强拉盐夫为脚夫,你可曾看到?” “看到了。” “为什么故意违反军纪?” “我们不是要故意违反,实在是出于无奈。” “出于无奈?嗯。”蔡锷敲击了一下桌子说:“出于无奈,你作何解释!” “我们背包太沉重,我们从昆明出来,因为碰上连日大雪,一路走来,已经脚板磨破,肩膀起泡。因此,不得已求盐夫的。” “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我们是护国讨袁部队的。” “护国讨袁部队里有你们这种不听号令的兵吗?” “究竟是那支部队的?”蔡锷一声喝问,“再不从实说清楚,拉出去军法从事!” 文理臣见蔡锷动了怒。又见那个被卫兵们拉来的兵还在吞吞吐吐地,忙走上前去说: “兄弟,你就讲实话吧!” “我们都是几个学生娃娃,实际上我们都还是昆明师范学堂就读的,在随刘云峰司令开往叙府的途中,掉队了。” “在那儿掉队的?”蔡锷语言缓和了些。 “一过沾益以后,雪更大,也更冷,我们几个又都是富家子弟,从小没受过磨难,也没吃过苦,渐渐支撑不住,过了沾益不远,就掉队了。”士兵很年轻,大家这才仔细看,还是一张白嫩嫩的瓜子脸。 “我们又从小未出过远门,掉队后,还是想追上部队,到前线杀敌立功,报效国家。路上问路,把刘云峰司令进军的叙府,路人全当成了叙永,我们一路到来,都是错上加错,无奈就走到了叙永来了。” 文理臣:“哦,怪不得,叙府叙永一字之差,一般的人都不好分辨,何况乡间农民。叙府在长江上头,长江第一城,叙永在长江小支流的永宁河源头。哈哈哈……” 【气氛一下乐了起来。大家都为这些热血娃娃受感动,看着他们走得多是脚上满是血泡,肩头红肿,反而心痛起来。 蔡锷心也软了起来:“盐夫有损失没有?” 卫兵回答:“没有,他们正在截住几个盐夫纠缠时,就被我们抓获了,盐夫没受损失,仍然背盐去了。” 蔡锷:“既然如此,还得关三天禁闭。另外还没有带进来的两个也一同关禁闭,让他们闭门思过,让大家知道我护国军实实在在地是保国安民,是令出法随的。” 【听说要被关禁闭,这个士兵一下子就泪流满面,向蔡锷请求说:“我不要关禁闭。” “这是违反纪律最轻的处分,为什么不关禁闭?”蔡锷说。 “什么处分我们都能接受,关禁闭就是不能接受。”士兵倔强地说。 “受处分还有讲价钱的,你个娃娃兵真是太荒唐稚嫩了。”蔡锷一下子反倒笑了。 蔡锷转而又轻声说:“不关禁闭,说出个理由来?” 士兵低着头,嘟嘟咙咙地说:“长官,因为,因为……” 蔡锷说:“说吧,说吧,因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是女兵。” “怎么是女兵?” 【士兵一下子摘掉军帽,打开了盘在头上的头发,散开来,一头秀发下,立即现出了一张美丽的瓜子脸。 “真名叫什么?”蔡锷问。 “我叫柳梅,曲靖人。父亲是医生,为了讨袁护国,我约了另外两个读书时的女同学,说服了父亲,一人背了一大包药品和器械,本是追随刘云峰司令到叙府的,不想掉了队,怕路上发生意外,只好女扮男装,一路走来,路越问越错,方向越走越反,脚上磨得满是血泡,肩膀又被背包勒肿了。无奈之中,才想请个脚夫,那晓得又冒犯了你的军令……”, 【柳梅刚才的勇敢渐渐不存在,说着说着一下子委曲地流下了眼泪。 “另外两个叫什么名字?”蔡锷问柳梅。 “叫于玲和吴惠,都是我的同学。”柳梅回答 “好了,好了,既然是这样,本司令也不处分你们了,你们也不用去刘云峰司令那里了。”蔡锷回头对侍卫官说:“你安排几匹马,把柳梅她们送到纳溪战地医院去吧,就安排在战地医院救治伤员,纳溪战地医院缺药少医,情况紧急。” 蔡锷又对柳梅说:“去吧,那里急需你们。” 【侍卫官带走了柳梅他们,大家都觉得这些女兵精神很动人。 【蔡锷环视了一下会场圈,这时,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愿意极尽全力支持护国战争,愿意帮助建好叙永兵站,有钱出钱,无钱出力。” 【蔡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几天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正在这时,通讯兵急急地跑过来,一个立正,从文件夹内取出一张十万火急的急件,蔡锷展开后,首先跳进眼帘的就是十万火急四个字, 【特写 :袁贼已从重庆方面调一万部队,驰援棉花坡战场,另将有四架飞机直接参战,战况万分紧急……” 【蔡锷随即写了委托文理臣为兵站总办,刘三俊为兵站副总办的委任状,蔡锷:“前方战事紧急,我马上启程赴纳,兵站一切由你们继续全权办理。” 文理臣、刘三俊:“我们一定尽职!” 19、棉花坡战场 外 日 【罗佩金走在蔡锷的后面,他们正从陶家大院出来,径直向棉花坡战场走去。 罗佩金:“总司令,你一路鞍马劳顿,刚刚到来,还没喝上一口茶,就这样忙着上前沿阵地去视察,真使我们有些过意不去呀。” 【蔡锷的枣红马还刨着蹄子,喘着粗气。 【蔡锷一身戒装,走得很矫健稳重,他一边走一边说:“此去还有多远?” “总司令,从陶家大院出来,基本上都是上坡路,到七块田棉花坡主战场有两里路。”梯团长赵又新回答总司令的问题。 “哦,真是站得高,才看得远啊。” 【蔡锷回过头来,放眼望去,纳溪县城和万里长江尽收眼底,春风微微吹过来,蔡锷和罗佩金、赵又新都感到很兴奋。 “总参谋长,赵梯团长,长江奔流不息,波澜壮阔。,真是很壮丽啊!”蔡锷指着远处滚滚奔流的长江说。 “是啊,我和梯团长都是土生土长的云南人,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长江的雄伟,真的是有一种特别的心情。”罗佩金前进一步又转过身来,把蔡锷簇拥在正中间。 “大家看看吧,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可是袁大脑壳却总是要复古,要变更民国的国体,想当已经被世界历史进步所唾弃的封建皇帝,他妄想阻挡中国的历史车轮向前。” 赵又新:“他是注定要失败的,袁军所到之处,都会遭遇到纳溪人民锄头和砍柴刀的袭击,头些天三个北洋兵在牛背石的菜地边追妇女,就被十多个农民用锄头活活地把他们打死了。” 蔡锷:“足见人心之向背啊,古往今来,得民心者得天下,这话是亘古不变的一句真理。” 罗佩金:“是的,失民心者失天下。纳溪人民识大体明大义,值得称道啊。”罗佩金说。 【蔡锷回过头来,继续向棉花坡埂子走去。 “朱支队长现在如何?”蔡锷问。 罗佩金说:“哎呀,朱支队长的队伍从本月17日奉命驰援棉花坡战场,当时战事异常吃紧,朱支队长奉命到达后,来不及吃饭,立即投入战斗,朱支队长身先士卒,带头挥舞大刀,率先冲向敌阵,砍得袁军人仰马翻,闻风丧胆。已经到今天为止,激战六天,没下过火线,弟兄们一直没换洗过衣服,衣服上都生满虱子了。” “总参谋长,莫揭弟兄们生虱子的短了,我们身上也有几个排了吧。”赵又新这句话,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战争异常地惨烈 ,张敬尧是个对手,这个家伙有点份量。”罗佩金说。 蔡锷说“目前,袁世凯主要精力是对准我们,因为广东广西原来说好的,我们一动,他们随即打响。现在,他们总是说这样准备不充分,那样条件不具备,还在迟迟按兵不动。”蔡锷说。 “是不是有点坐观虎斗!”赵又新说话有点气愤。 “话不能这样说,或许他们的确还未准备成熟。”蔡锷说。 “等到都成熟了,袁世凯的羽毛都长丰满了,那时再要推翻他,就更难了。”罗佩金说。 【走着走着,已经看见前面军士在战壕中走动的身影了。 “总司令,我们走前面,你放慢一点,这里往往有敌军射来的流弹。”罗佩金上前一步说。 蔡锷边走边说:“不要紧,既为军人和指挥官,哪怕是高级指挥官,就更不能贪生怕死。上级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下属,我们时时都只能给他们做榜样,时时都只能给他们鼓士气,就像刚才你们讲到的那个朱支队长那样。” 【蔡锷走进了山顶的松树林间,抬眼望去,所有的松树都被枪弹打得枝桠全无,一些粗大的树干皮子全被打掉,露出了白花花的树干来。 地上脚下踩着的都是软绵绵的,蔡锷躬下身仔细一看,感慨地说:“这松毛和松枝都有一尺多厚了”。 “战斗双方较上劲了,对面进攻我阵地的是张敬尧的精锐部队整编第十七师,武器不但精良,弹药充足,而且又有重金奖赏,这些家伙打起仗来真不要命。”罗佩金说。 “我军战况如何?”蔡锷问。 “在敌军强烈的进攻面前,我军暂取守势,战斗已经从朱支队到棉花坡阵地来时,打了六天六昼夜了,今天早上,双方都打得疲于奔命,就像两个格斗士都筋疲力尽了,不得不各自暂时休息一下。”赵又新梯团长动情地说。 【战壕挖得很深、很大,战壕前的地方,没有一棵有生命的草芽,更不能说找着一根小树,全是一尺多的被子弹炮弹打松了的土壤。 “随便伸手抓进土里去,就会抓出几枚弹头来。”赵又新说。 【战士们有的歪斜在战壕里,满脸油泥,军服不整,有的吃完半碗饭,手头还端着半碗就沉沉地睡着了。看来,这么多天没日没夜的战斗,确实使战士们没有睡上一个好觉啊。 【好几个战士熟睡在战壕中间,挡住了蔡锷前行的路,赵又新走上前去想叫醒他们,被蔡锷制止了。 【蔡锷回头示意大家轻轻地从他们的身上跳过,千万不要随便惊醒他们。 赵又新:“对面就是张敬尧的最精锐的部队,吴心田的十七师,他们给养充足,武器精良,是整个棉花坡战场的劲敌。” 【赵又新一边说一边将战壕里一枝还在燃烧未尽的松枝捡起来,用力地甩出战壕。 “我军与之对抗的部队呢?”蔡锷看着脚下被炮火烧焦的土地,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头问。 “驻防这里的,就是我们护国军的第六支队。” 参谋长罗佩金回答。 “最近战况如何?”蔡锷看了一眼仍然横七竖八地躺在战壕里,和衣抱枪而呼呼入睡的战士们。 罗佩金:“这朱支队长可算得上是一员智勇双全的虎将,极会带兵。你看,总司令,我方在棉花坡埂子,对面就是七块田埂子,中间就是开阔地,名字就叫七块田。敌军在近五天的时间里,先后对我六支队阵地发起了数十次进攻,每次都是敌军在攻近我阵地的前沿时,朱支队长把袖口往胳膊上一挽,大刀一挥,大喊一声:弟兄们,冲啊! 朱支队长率先跳出战壕,与敌人展开肉搏战。这种战况,我军又节约了大量弹药,敌军在两军肉搏混战时,枪炮也失去作用,袁军最怕近战和肉搏战,每次都被朱支队长杀得鬼哭狼嚎,败退回去。” 蔡锷:“朱支队长真是好样的,他深深地懂得目前我军在补充枪支弹药和粮草方面的困难。从云南昆明起义入川时,我充分估计到了袁贼枪打出头鸟使我们会遭到前所未有的困难,没想到困难如此之大,主要在于全国各省尚未一致响应,使我军遭遇如此之大的困难。” “总司令,我们前方的粮草枪支弹药也经相当地不足了。”参谋长罗佩金小声说。 “我正在叙永极力筹办,不几天就可运来前线,请大家尽管放心。”蔡锷说。 “总司令,你看,那个就是朱支队长。”赵又新手指战壕转拐处,一个身材魁梧的手拄着大刀睡觉的军官说。 “认不出来了,像是从泥土头爬出来的一样的。”蔡锷开着玩笑说。 赵又新:“朱支队长从叙永一路急行军,到棉花坡立马投入战斗。到如今已经五、六天时间没下过火线,当时这处主阵地已经几乎被敌军突破,朱支队长正是在这样特别危急的情况下投入战斗,从而使整个战局转危为安,整个战场化险为夷。” “这个主战场反复争夺,反复拼杀,吴心田以数十倍的兵力想突破这个主阵地,至今没能前进一步,为此,吴心田据说还遭到了张敬尧几次拍桌子的臭骂。”罗佩金说。 “朱支队长勇冠三军,前途无量。”蔡锷赞叹说。 【蔡锷站在朱德面前,看他睡觉时也是笑咪咪的,鼾声很大。虽然睡去,仍有一股子一旦遇到情况,就会立即冲锋杀敌的警觉姿态。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没有部队换防让他们休息吗?”蔡锷问。 “总司令,我们的部队都投入一线战斗了,”赵又新说。 “叫醒朱支队长吗?”罗佩金问。 “不,不用惊醒他,让他多睡一会儿。”蔡锷小声说。 【蔡锷蹲下身去,默默地注视了这员虎将,只见他双手仍拄着大刀,蔡锷觉得他这样睡法很不安全,睡得也不舒服,便轻轻地将朱德的手松开,把大刀拿来放靠在战壕壁上。对罗佩金和赵又新说:“我们再朝前走走,继续了解一下整个战场情况,以便对战斗作出一个正确的全面布署。” “就到这里吧,前面的战壕修得不好,且敌人占据对面一个制高点,常常有冷枪放过来,很危险。”赵又新说。 “作为三军主帅,就应该临危不惧,深入前线,充分了解敌情,撑握情况,制定克敌制胜的作战方案,怕什么危险的。”蔡锷说。 “话虽然是这样的,但是整个护国军,你才是主心骨,可以没有我和赵又新,护国战争照样能取得胜利。但总司令一旦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啊!”罗佩金语重心长地劝说。 “我的刀呢?” 【大家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吼叫,这才看见朱德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大声呼叫找他的战刀。 蔡锷一步跃过去,把战刀递给朱德说:“刀在这里呀,支队长。” “哎哟哟,报告总司令,朱德刚才玩忽职守,睡大觉了,请求总司令给予处分。”朱德笑呵呵地一个立正,行了一个军礼说。 蔡锷一下拉住了朱德举在帽沿上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深情地说:“你呀,说什么处分这些话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一个星期没有下火线了,我的好兄弟。” 蔡锷用手为朱德端正了红边边的军帽,又把那满是尘土的灰军装抖抖灰尘,随即又拉了拉朱德腰上的牛皮带说:“皮带都松了几扣了,人也瘦了,为了护国讨袁,浴血奋战,真正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啊。”蔡锷说。 “总司令横竖要到前面阵地去观察敌情,我们差点劝不住。”赵又新说。 朱德(咧着大嘴,笑呵呵地)说:“总司令,你就暂时不要去了,因为前面七块田埂子上,有一个坡嘴地势高,视线好,常常会有冷枪打过来,整个情况,你已经视察了这么久的阵地了,有情况,我们向你报告吧。” “那我也就只好尊重大家的意见了,那样吧,就定在今晚八点钟,我们召开前线军事会议,地点看在哪点最合适?”蔡锷回过头来征求罗佩金的意见。 “我认为还在陶家大院,那里房屋宽敞,进出方便,并且又是朱支队长的临时指挥所,那里好些。”罗佩金说。 蔡锷:“好,就这样定了,请佩金通知顾品珍梯团长、禄国藩支队、金汉鼎支队、朱德支队、何海清支队和李文汉营长,另外通知刘存厚司令准时参加,其余还有需要参会的人员,由佩金和又新酌情商定。” 20、棉花坡陶家大院 内 夜 【棉花坡陶家大院,窗明几净,一座大客厅成为会议室。 【会议室里桐油灯吊起了十多盏,把个会议大厅照耀得通体透明,陶家大院门口戒备森严,荷枪实弹的警卫严格地盘查进出人员。 蔡锷:刚才各支队汇报了近期作战情况,总司令部也作了下步作战设想。多的不讲,我主要感动纳溪和叙永人民对护国战争在人力物力的支持。叙永兵站也基本筹建完毕,叙永站近期将有二十万饷银,五千枪弹运抵纳溪。 目前,朱支队把劣势轻化为优势,采用近战夜战的战术,已经打得袁军不敢贸然出击。其战略战术各支队可以借鉴学习。 总司令部研究决定:我们一边加强对敌正面攻击,一边抽调一部份兵力避实就虚。渡过长江,经方山袭击龙透关,攻取泸州。下面由佩金作兵力部署调整。 罗佩金:司令部决定的这个作战方案完全可以。现在我命令:董鸿勋 董鸿勋:到 罗佩金:着你部从棉花坡正面战场悄悄撤出,经方山袭击龙透关,从西面攻取泸州 董鸿勋:是。 罗佩金:请刘存厚司令考虑一个团配合作战 刘存厚:由我部田颂尧团协同作战 罗佩金:田颂尧。 田颂尧:到。 罗佩金:着你团配合董支队,从西面攻取泸州。 田颂尧:是 罗佩金:兵贵神速,董鸿勋支队和田颂尧团即刻出发未必在今天午后3点翻越险峻的鹰嘴岩。 其余部队,坚守阵地,不断对敌进行攻击骚扰,务必不使敌人看出我已经抽兵袭击龙透关的真象。 各将领:是 21、泸州白塔 外 日 陈宧:“诸位,你们知道今天这么一个重要的军事会议,为什么不在泸州城防司令部召开,而在这里召开吗?” 【四川省督军陈宧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一股洋洋自得的气息。 【参加会议的张敬尧、熊祥生、吴佩孚、李长泰都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开腔,全都又把疑惑的目光转向督军陈宧。 陈宧: “因为这对面就是我们泸州有名的报恩塔,儿时我就听说泸州有座大白塔,离天只有一尺八,在儿时的想象中,泸州白塔是何等的高耸云天。会场选在这里,自有它的特殊意义,首先就请泸州城防司令熊祥生给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这座闻名川南的泸州大白塔吧。” 【熊祥生也不知陈宧的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看了一眼陈宧的眼睛,陈宧的眼神要他作白塔的介绍也不容置疑, 熊祥生一个立正。指着窗外雄伟壮丽的报恩塔介绍说: “大白塔即报恩塔,建于南宋绍兴十八年,即公元1148年。明弘治年间,这座报恩塔坐西向东,砖石结构,双檐七级楼阁式,通高33.2米。塔身呈八角形,层层上收,107级踏道经塔心盘旋至顶,塔内90龛256尊深浮雕石刻造像,人物线条流畅,栩栩如生。塔基为八角形,边长4.1米。底层高4.5米,檐下砖砌仿木斗拱,第二、三层檐下有负重鸟兽类雕塑,保存完整。 白塔是一名叫冯楫的泸州州官所造,冯楫在出生时为两个连体婴儿,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太差,又值金兵大举入侵南宋,国破家亡之时,冯楫母亲慌乱中用一把锋利的菜刀将婴儿连背处割开,冯楫处偏多了一点,所以另一个死去,冯楫存活下来。 此后,金兵南下铁蹄踏破汴梁城,冯楫母子随着人流逃难,母子俩相依为命。母亲每次都把乞讨得来的一口饭一口汤全给了儿子冯楫,后来的一天母亲饿的实在走不动了,冯楫和母亲被金兵铁骑冲散,从此各自逃命于乱军之中,杳无音讯。 冯楫天资聪明,在乱军中被人收留,幼年勤奋好学,始有建树,从而官至泸州安抚使。 那年大旱,适逢冯楫四十大寿,冯楫不为自己庆寿却搭棚施粥,广济四方逃难灾民,以此来寄托自己对慈母的思念,慰籍自己感恩的心愿。其间,一瞎眼老妇人在领取粥时放声痛哭,说吾儿如在,今已四十矣。其话传至冯楫,冯楫亦有思母之念,于是请其老妇人入堂,盛情款待,遂问瞎眼老妇人,原籍何处,儿子叫什么名字,瞎眼老妇人回答说原籍汴梁,将连体婴儿事诉说一遍。 对儿子的名字,老妇人说当初吾儿名姓与大人名姓犯讳了,不敢说,冯楫请问再三,老妇人只好回答说吾儿也叫冯楫,对不起大人。 冯楫骤然大惊,跪曰:母亲,我就是你苦苦寻找的儿子啊,你摸摸我背上的疤痕吧。 此后,冯楫极尽孝道,天天早上为母亲舔眼睛,终于一日,母亲忽然双目复明,冯楫欣喜若狂,遂建白塔,取名报恩塔。” 【大家听了,都唏嘘不已。 陈宧: “各位将军,我之所以把今天这个重要的军事会议选在这里,又请泸州的城防司令熊祥生作介绍,是因为本人用意在于,要各位将军在此逆军大举进攻之时,要有一颗忠孝之心。试想当时任泸州刺史的冯楫,没有效忠皇上的忠心,怎么能在泸州广施救济?冯刺史肯定治州有方。另外,冯刺史如果没有孝心,为瞎眼母亲舔眼睛,又怎能使母亲双目复明,最终建造报恩塔,流芳千古呢?因此,忠孝是各位将军须谨记在心的啊。 各位将军就是要在这危难时刻,尽忠尽孝,忠于洪宪皇帝,把泸州保卫好治理好,不负皇上重托。” 【陈宧环顾了一下四周, 陈宧:“诸位,你们面对的是当今一位文武全才的将领,这个人大总统都是非常仰慕和器重的,我们对这个人万万不可小视。” “我认为蔡锷不过是书生意气十足,全凭着一时的意气,贸然起兵造事。其实就是秀才造反,干不了大事的。”吴佩孚略带对蔡锷不屑一顾神气地说。 “我认为,棉花坡之战场旷日持久,双方伤亡过大,前些天,双方进入了短暂的相持阶段,这几天,逆军忽然又不断发起多次进攻,就我阵前仔细观察来看,其进攻并非动真格的,这其中恐怕另有诡计。”熊祥生分析说。 陈宧嗯了一声,不住地点头附和。 熊祥生停了下来,陈宧鼓励说:“继续讲。” “据我估计,逆贼罗佩金得蔡锷耳提面命,定非等闲之辈,这个家伙反叛是铁了心的。从前几次攻击来看,逆贼再想从太安场一线袭击我泸州可能性也不大,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战线较长,行动不便,二是我前次在大龙山一带对逆军之打击,也还使其心有余悸。因此,我认为,逆军从北面袭击我泸州的可能性不大,而从西线袭击我泸州则不能不防。”熊祥生说。 “愿闻理由。”吴佩孚两眼直逼熊祥生。 熊祥生:“理由有三,其一是逆军田颂尧部队在马腿津打了一个大胜仗,陈兵大渡口一线,骄气正盛;其二是逆军经数日激战猛攻,要想摧毁我军正面防线也倍感艰难,因此在近日佯攻中,足见罗佩金、赵又新也在战术上作调整,似乎在声东击西;其三是逆军渡过长江,经过石棚方山,从龙透关一带袭击泸州,因为逆军认为我重点在棉花坡一线正面战场,唯独这一带布防空虚,袭击的可能性最大。” “嗯、嗯、嗯。”陈宧晃着脑袋,不住地叫喊着,脑门上光秃秃的,晃得出了几滴汗珠子,说,“我看祥生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不愧是守泸州的老将了。” 陈宧:“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和看法,都请发表。熊司令的分析正确,蔡锷、罗佩金用兵确实有一套,他们在麻痹我们,从方山一带偷袭我龙头关一带可能性极大,因此,各部队听令: 着熊司令从棉花坡正面战场,悄悄抽李长泰一个旅的兵力,在泸州龙透关前十公里处鹰嘴岩险要处布防,务必于今天下午四点进入阵地。 着熊司令进入龙透关驻防,从侧后支持前方战场,倘鹰嘴岩部队吃紧,则立即驰援,如前线战况稳定,则固守龙透关。 着吴佩孚将军全部兵力投入棉花坡战场,我原有驻防棉花坡部队,一律坚守阵地,严阵以待。” 2、方山脚下 外 日 【方山脚下,董鸿勋和田颂尧并肩行进。 【方山云峰寺金碧辉煌,大雄宝殿在青翠欲滴的桢南林中凸现一角。方山林木葱茏,云蒸霞蔚,山门前的大牌坊,也渐渐呈现在眼前。 董鸿勋:“田支队长,这方山拔地而起,且四四方方,风景如此之美丽,真是巧夺天工啊,我生在云南,也曾见过一些名山大川,像这样依山带水的仙山胜境,真是叹服了。” 田颂尧:“董支队长,这四川据说就是因此而得名呢,方山是一个天然的四四方方的四字,而紧靠方山的长江,有头脊梁、二脊梁和三脊梁,三道雄伟险峻的石梁子,从河岸直插河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川字。因此从唐朝以后,这巴蜀大地就有以方山和紧靠方山的长江三道脊梁而正式取名四川之说。” 【田颂尧走得浑身冒着热气,由于他的脖子短,不得不把嗓子震得很响地说。但愈把声音震大,声音反倒更显沙哑。董鸿勋:“田支队长,我想在我大军即将偷袭龙透关之前,不妨进佛门圣地,一则浏览一下云峰胜境,以解我平生之愿,二则在大雄宝殿前求佛祖保佑,我此去一战成功,回来为佛祖重塑金身,再修庙宇,如何?”董鸿勋向田颂尧说道 田颂尧:“董支队长的想法,我倒是很理解,只是罗总参谋长、赵梯团长叮嘱再三,务必隐蔽消息,轻装疾进,于今天下午三点左右翻越险峻的鹰嘴岩,如我们进庙烧香许愿,恐怕会误了偷袭的最好时机。” 董鸿勋:“有时往往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不佑我,费尽心机也枉然。如我进香许愿,得佛祖保佑,一战夺取龙透关,天助我成功,岂不美哉。”董鸿勋说。 田颂尧(伸长脖子看了看天空)说:“现在已近中午时分了,我们离前面鹰嘴岩尚有四十余里,如果敌军有所察觉,在鹰嘴岩重兵布防,我们就会功亏一篑呀!” 董鸿勋:“我护国军以一当十,英勇善战,再则,袁军根本没有预料到我们会袭击他的龙透关的。” 田颂尧:“这样吧,我们只带几人上云峰去烧香许愿,其余大部队暂作原地休息,董支队长你看如何?”田颂尧说。 董鸿勋:“可以。” 董鸿勋(面露喜色):部队不得喧哗,原地休息。 23、方山云峰寺 内 日 【方山云峰寺,一座牌坊巍然矗立,气势恢宏。上面全是镂空雕刻,董鸿勋连声称赞,见两侧对联对仗工整,笔力遒劲。 “数仞高坊石砌坚, 迎龙桥畔虎溪边。 镂空花草檐重叠, 喜见镌图明佛缘。”董鸿勋不觉朗声念道。 董鸿勋又把两边的长联读了一遍: “云雾环山禅院静,峰峦拥寺客寮幽, 云绕丛林,法继破山之一系。 云涌上方依佛祖,峰高万丈隐老彭, 峰萦古刹,誉著巴蜀不二山。” 【二人并肩拾级而上,大雄宝殿金碧辉煌,正殿中端座三尊大佛,佛眼微闭,似看着大千世界,欲普渡万千众生。 “诸佛上方,这里乃非常世界。 三泸古刹,此间是何等乾坤!” 【这幅上等珍贵名木的雕刻对联一下映入董鸿勋的眼帘,不觉令董鸿勋重重地“嗯”了一声。 【大雄宝殿内香烟缭绕,董鸿勋跨进去,点燃一柱香,插入香炉,然后双手合十,跪下去,心中默念道:“佛祖在上,今我董鸿勋为反对帝制复辟,从昆明带兵远道来川,并非心存杀生之念,只为护国安民。此次造访宝刹,一来为请罪,只俟战争一结束,我董鸿勋立即皈依佛门;二来望佛祖大发慈悲,佑护我不费一枪一弹,不伤一兵一卒,一举夺得龙透关。佛祖慈悲,待我大军凯旋之日,定重建古寺,再塑金身……” 【木鱼敲响,罄声悠扬。 “报告董支队长,司令部十万急电。”随着一声响亮而急促的报告声,董鸿勋从清静无为的境界中清醒过来,匆匆接过电文,展开一看: (一)敌情如昨 (二)本军及蜀军在你部越过鹰嘴岩后,棉花坡主战场同时发起总攻击。 (三)本军左面战场,着由朱支队长率你部杨池生营和该支队,附炮一连、机一连,由菱角塘向吴佩孚阵地发起总攻击。 (四)本军右面战场,着何支队长率周、蒋两营、炮两门、机一连,从主战场右侧发起总攻。 (五)着你部务必于今天下午三时越过鹰嘴岩。据悉,袁军有增兵加固龙透关一带的迹象,兵贵神速,切切。 (六)本参谋长、梯团长现在棉花坡主战场。 罗佩金 赵又新 【董鸿勋急忙把电令揣入怀中,与田颂尧一道,快步走下云峰寺,命令部队即刻启程,快速向鹰嘴岩挺进。 24、鹰嘴岩上 外 日 【初春的下午,太阳是暖洋洋的,而光秃秃的鹰嘴岩,仍然是凸兀的青石,闪着幽幽的光。鹰嘴岩,是通往龙透关的必经之路,因其形状像一只老鹰,鹰头为山顶,只有一条在青石上艰难打造出来的路,才能翻上山顶,在被称为鹰耳朵处的地方,险峻得只能放上一只脚,才能翻上山顶。 已经抢先到达鹰嘴岩的是熊祥生部李长泰率领的一个营。 李长泰累得满身大汗,索性脱了衣服,光着上身喘着粗气,这个老练的家伙仍然指挥兵士们赶紧构筑工事,布置火力。 “弟兄们,不要歇息,也不能歇息,战场上往往是多流汗,才会少流血。只有把防御工事修筑好,才能有效保存自己,最有效地打击敌人。” 【兵士们虽然应付着,但总觉得这里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况且,又不见护国军的踪影,更因为急行军也累得浑身酸痛,都把修筑工事没当成一回事,在那里懒洋洋的磨蹭着。 25、鹰嘴岩行军路上 外 日 【远处几株枯树,孤零零地挺立着。突然,枯树上几只老鸦发出了几声悲惨凄厉的叫声,叫声划破长空,震得董鸿勋心中蓦然产生一种不详的预兆。 【他命令部队加快前进的步伐,见一个老兵跑得一跛一跛的,非常地吃力。 “怎么样呀,跑不得吗?”董鸿勋关切地询问老兵。 “风湿病发了,脚杆有些不听使唤了,支队长。”老兵回答。 “来,把背包给我,轻装前进。”董鸿勋说。 “不行,支队长,我自己背。”老兵回答。 “老兄,不用客气,我们从云南挥师入川,弟兄们已打过了不少大仗和恶仗了,共同离妻别子,在外出生入死,我年轻,身强力壮,我来替你背!老兄,叫什么名字?老家在哪个地方?”董鸿勋问。 “叫阮和顺,家住云南燕子洞。”老兵回答说。 【董鸿勋不由分说,抢过阮和顺的背包,一同加速前进。 26、鹰嘴岩 外 日 【鹰嘴岩。 【整个山体已经展现在眼前,董鸿勋背上背着阮和顺的背包,确实吃力不少。他急忙想站下来观察一下,而部队急进的人流,搅得他没能停下来,随着队伍,很快行进到了鹰嘴岩脚下。 【傍晚的鹰嘴岩在夕阳的映照下,到达时已超过作战命令一个小时多一点。更加险峻,光秃秃的鹰头更显现出了狰狞与可怕。其时正是4点15分。 “支队长,我求你了,把背包还给我,你要指挥部队,我的风湿已犯过了。”阮和顺拉住了董鸿勋的背包,背包就势滑给了老兵,董鸿勋已无可奈何,只得挥了一下手,表示向阮和顺的致意。 【“弟兄们,一鼓作气,翻过鹰嘴岩,直取龙透关。”队伍已经爬行在半山腰,董鸿勋振臂高呼。 “哒哒哒……”董鸿勋话音未落,岩顶上李长泰指挥部队,集中火力,射向行进在半山腰的护国军队伍。 【护国军处在毫无遮掩的半山腰,那是草木不生的光滑的岩石,兵士们纷纷中弹,顿时如倒柴块子似的倒了下来。 【鲜血,犹如红色山泉,直淌下山脚!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这突如其来如此惨重的伤亡,让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弟兄们,就这样永远地静静地躺在了鹰嘴岩下! 董鸿勋一刹时被气得脑袋发胀, “吹响冲锋号,不惜牺牲一切,夺取鹰嘴岩阵地!”董鸿勋右手挥舞手抢,对准鹰嘴岩连放三枪,随着枪响,冲锋号声排山倒海地骤然吹响。 “田支队长。”董鸿勋一看,田颂尧没有回声,他也被眼前的景象吓昏了头。从带兵以来,他还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烈的大仗和硬仗。 “我……”田颂尧的声音更显沙哑,又用手指着自己的喉咙,用手切了一下,意思是川军殿后,滇军打冲锋。 【董鸿勋苦笑了一下,苦笑中也带着对田颂尧的一丝同情,他果断地再次指挥自己的部队,向鹰嘴岩顶冲锋。 【士兵在冲锋的路上一排一排地倒下,在董鸿勋的督战下,又一排一排地冲上去,冲到鹰颈子处,那几丈高的悬岩,始终无法逾越。 【董鸿勋随着最后的号兵和勤务兵也一同冲上前去,董鸿勋丢掉自己的手枪,在牺牲的兵士手中捡起遗留下来的杀伤力强的轻机枪。号兵和勤务兵看看已经打昏了头的董指挥官,已经不再用冲锋号壮胆,不断向上冲去,随着岩顶的枪声响处,一个个无一例外地应声倒下。 【董鸿勋见自己的部队已经伤亡得只剩下自己,听着岩顶机枪的嚎叫声,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董鸿勋看见一个身影在岩壁上向上攀爬,腰间系着手榴弹,身上背着一支冲锋枪。 【啊!是自己部队的兵,而且就是自己替他背背包的老兵阮和顺!董鸿勋想起来了,他说他老家在云南燕子洞,他肯定就是经常攀援绝壁悬崖去取燕窝的蜘蛛人! 【这个老兵终于爬上了山顶,董鸿勋听到了几声手榴弹闷雷般炸响,袁军机枪已经没有向岩下射击,董鸿勋一时清醒过来,以极快的速度,踩过兵士们的遗体,翻上岩顶一看,竟然惊呆了。 【老兵将袁军机枪调转来,打得袁军尸横遍地。而老兵被流弹穿破肚皮,肠子已经掉了下来,仍然靠在机枪上,艰难地把一串串子弹准确有效地射向袁军。 【董鸿勋几步窜到老兵身旁,轻轻推开老兵,填满弹夹,打得反扑上来的袁军尸体如小山似地堆积在阵地前面。 “老兄,老兄,我们胜利了,老兄!”董鸿勋一边疯狂地射击着,一边喊着老兄。 【董鸿勋一边使劲在喊,见没有回声,一边用另一只手一摸,阮和顺已经断气了。 【阵地上双方已经拼尽了士兵,双方已经没有了喊杀声,只有傍晚的雾霭和着战争的隆隆硝烟,在阵地上不停地翻滚,翻滚…… 【忽然,李长泰手握一把战刀,魔鬼般地出现在董鸿勋面前,董鸿勋随手也操起一把战刀,跳出掩体,与李炳之展开激烈地肉搏。 【李长泰是皮鞋,董鸿勋是草鞋,两主将拼杀,而且阵地上已经伤亡得就只剩下这两个主帅。李长泰刀法娴熟,直砍杀得董鸿勋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这时的董鸿勋,巴不得田颂尧部队赶快冲上山来,而他哪里知道,就在战斗最惨烈的时刻,田颂尧已经带着他的部队独自撤退了。 【董鸿勋挪腾跳跃,胜过李长泰,渐渐地反败为胜。董鸿勋对准李长泰头上虚晃一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刺中李长泰的胸部,李长泰应声倒地,血流如注。 【阵地仍然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董鸿勋浑身无力,一下子瘫倒在李长泰身旁。 【过了好一阵,李长泰醒了过来,见身旁躺着的正是仇人董鸿勋,李长泰突然回光返照,竟然操起刀来,翻身刺中了董鸿勋的胸部。 【董鸿勋胸口上捅着锋利的大刀,他已经无力呻吟,带着未竟的抱负,睁着一双眼睛,牺牲在阵地上。 【李长泰也鲜血流尽,身体僵直地横在那里。 【远处,老鸦发出一声又一声惨叫。阵地上没有了任何动静,硝烟和着雾霭在阵地上翻滚,被炮火撕裂烤焦的战旗在夜风中发出惊涛拍岸般的声响。 【护国军军歌响起 雄壮 悲苍 27、鹰嘴岩阵地 外 日 【熊祥生站在鹰嘴岩阵地上,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 【熊祥生紧锁眉头,他反复察看阵地,百思不得其解,这么险要的阵地,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居然能被攻上山来,这真是奇迹,真是奇迹!熊祥生喃喃自语。 【晨风吹动着熊祥生的披风,他依次巡视了护国军和自己部队不计其数的将士尸体。走到董鸿勋和那个老兵阮和顺的尸体面前,熊祥生仔细察看,原来冲上来的就只有这么两个护国军将士,董鸿勋还是两眼圆睁。作为军人,熊祥生久久地为之动容,他竟然在他们两个牺牲的将士面前,蹰立良久,然后蹲下身去,亲自为董鸿勋把眼皮合拢,为老兵阮和顺端正了一下已经破烂的军帽。 “勇士英灵,魂归故土,各为其主,各尽其责。”熊祥生说完,又转身对勤务兵说:“将护国军两位将士就安葬在这里,以棺木厚葬,勿使其暴尸荒野。这两位滇军将士要与我军阵亡将领李长泰一视同仁。” 【兵士随即抬来两具棺木,熊祥生命找来木牌,又吩咐兵士找来油漆,亲自书写了“滇军二位阵亡将士之墓”。 【熊祥生书写时,手已在微微地发抖。 28、陶家大院护国军总司令部 内 日 【清晨,雨还在细细地下着。 罗佩金:“总司令,你又起得这么早啊。” 蔡锷:“彼此都一样,心事重重难以入眠啊,除了鹰嘴岩袭击失败,董鸿勋阵亡,你不知道,昨晚刘云峰司令给我打来电话,叙府已经失守了。” 罗佩金:“叙府失守?” 蔡锷:“真的,是深夜刘云峰向我亲自报告的,真是祸不单行,我军弹尽粮绝,叙府又失守。上前天从叙永发来的弹药饷银本可再支持一段时间,可惜已被田颂尧部队的一个排打起发全部席卷而去,拿不走的弹药全部沉入永宁河中。因此,我军情况已经处在万分危急的关头。” 罗佩金:“前几天,我军在各战场战果累累,朱支队和李文汉已分兵将敌之黄土坡一带阵地夺取,使敌渐渐陷入孤立无援之中,计划在这两天内突击猛攻。完全可以击败袁军。现在,我们已经真正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了” 蔡锷说。“弹药,弹药,想不到的困难,俗话说一钱难死英雄汉,目前是子弹难死英雄汉了。” 罗佩金:“我们只能撤出战斗,已经别无选择,在这个时候,趁枪中还有几粒子弹。” 蔡锷:那就只好下达撤退命令。为了保存实力,以图再战,决定暂时撤退到大州驿一带。 通知各部队退却时,务必保密,只称另有作战任务,以免造成其它想法,动摇军心,撤退时务极肃静,同时要渐次撤退,以防敌人觉察后追击。 炮兵和战地医院可提前二个小时先行撤退。我最后同愿意撤退的纳溪老百姓一同撤退。” 29、大州驿嘉乐店 内 日 【1916年3月13日下午2时30分,蔡锷在叙蓬溪的嘉乐店,召开了全军支队长以上的军事联席会议。 蔡锷:我大军经过休整,特别是弹药粮食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们从明天起,立即组织第二次反攻,现在我命令: “赵又新梯团长。” 赵又新站起来大声回答:“到!” “命令你梯团即日起开赴白节滩,于17日午时,全力攻击敌之侧背。”蔡锷拉开作战地图帷幕指着地图说,“你梯团从这个位置开始进击,这里是雪坳,经龙潭子进击金凤山,花背溪之敌,最后集中兵力,猛攻棉花坡阵地,突破棉花坡阵地后,不宜固守。可放弃这一长期双方力争的棉花坡埂子,转变战略方案,可直接攻击蓝田坝和南寿山,在蓝田坝和各部队会合后,准备渡江攻击泸州。” “是!”赵又新坚定地回答。 “顾品珍梯团长。” “到!”顾品珍应声答道。 “着你梯团即日起占领茶塘子一带高地,威胁打击鹞子岩阵地之逆军,由纳溪本道经三百坎一带,稳打稳扎向前推进,务必于本月23日凌晨前,从左面进击,直接与赵又新梯团会师蓝田坝,克日强渡长江,全歼泸州守敌。” “坚决执行命令。”顾品珍大声回答。 “骑兵连长吕维周。” “到!”吕维周大声回答。 “着你骑兵连,从即日起,你率全连骑兵由大州驿出发,经合面铺、牛滚场、底棚、红桥坝、水口寺处宣传和激励士气,你连因为系最近从云南抽调充实的骑兵连,对鼓舞我军威斗志,震慑敌人都将起到一定作用,同时对江安和叙府敌情详为侦探,并将沿途经过地方编绘图略,加以说明报告,完成任务后,即刻投入蓝田坝的集结,参加对泸州的渡江战斗。” 吕维周:“保证完成任务。” “李文汉营长。” “到!”李文汉回答。 “着你营明日起,进入三层铺,占领附近高地,严密防守,保证大州驿司令部后勤基地和叙蓬溪后方战地医院和纳溪撤离群众的安全,此责任重大,必须提高警惕,万万疏忽不得。”蔡锷语重心长地下达了命令。 李文汉:“理解总司令的意思,坚决扼守三层铺及附近高地,使敌军不能越雷池半步。” “朱支队长,董支队长。” “到!”二人齐声回答。 “你两个支队拟于十七号,由顾梯团一部由本道佯攻,在占领茶塘子高地后,着董支队由三百坎攻逆军阵地右翼,朱支队主力攻占牛背石后。然后董支队再攻朝阳观。朱支队再占领棉花坡主阵地,此处得手后,回师纳溪城,如纳城逆军向蓝田坝退走,勿扼其归路,两支队合力宜从侧面猛击,使之溃走,乘胜追击。 此次全面反击,将转变总体战法,此次战略构想及指导原则是攻坚大不易,徒挫锐气。逆军如筑有坚固之防御工事,务从其侧背击之。此着虽属较为冒险,然对此顽于守,钝于攻之逆军,使用此种战术,是较为正确的,对于攻击准备,各支队准备应十分注意,俾无遗算,计划无疏漏,稳操胜券。” “执行总司令的作战方案,早日会师蓝田坝。”朱德和董鸿铨异口同声地回答。 蔡锷:“各位弟兄们!” 【蔡锷的口已经有些干噪,喉咙又在隐隐发痛,他张开嘴,喝了一口茶。“唰”地一下从腰间拔出两把战刀,战刀闪着逼人的寒光。 “现在,我宣布这次战前纪律,各支队必须按刚才的命令执行,不得擅自更改!前者,我军衣单食薄,弹药屡屡供应不上,有时是衣不敝体,食不裹腹,尚且能坚持战斗数月之久。这次,我军经过休整,粮饷弹药已经筹足,解除了后顾之忧,凡有临阵私自脱逃退缩者,一律军法从事!” “梯团长赵又新、顾品珍——” 二人应声站了起来。 “你二人身为本军两个梯团的梯团司令官,如有在战场上不靠前指挥,不身先士卒,临阵畏缩不前或仓惶溃逃者,授权总参谋长就地按军法从事。”蔡锷严肃地说。 “我们明白,决不临阵脱逃,决不畏缩不前。”赵又新、顾品珍齐声说。 “如总参谋长罗佩金临阵脱逃,本总司令受全体护国军将士授权,也一视同仁,本总司令代表全体护国军将士给予军法严惩。”蔡锷脸色铁青。 “我们护国讨袁,历经千难万险,敌人以数十倍于我之兵力,妄图在泸州纳溪地区消灭我们,而我们在全国尚处于观望的情况下,首举护国讨袁的这杆大旗,在泸纳战场不能倒,万万不能倒。这次将是我军在泸纳战场上和袁世凯反动军队的最后一次大决战。这次战斗,只能胜利,只能前进,别无退路。 为此,本总司令愿与全军将士同生死,共患难。如本总司令贪生怕死,率先脱逃,本总司令当众宣布,由护国军总参谋长罗佩金,护国军川军司令刘存厚,对蔡锷实行军法严惩!” 【蔡锷神情异常庄重,双手把两把指挥刀举过头顶,向会场连鞠三个躬,转身将一把刀递给了罗佩金,另一把刀递给了刘存厚。 30、牛背石 外 日 【朱德支队长带领全支队乘胜向牛背石正面猛攻。 【团长魏明山正躺在烟馆里抽大烟,听到前后激烈的枪炮声,这个行伍出身的团长知道是护国军打过来了,他从烟铺里一下蹦起来,随即到场头主阵地督战。 【朱德支队被魏明山密集的火力打得抬不起头来。 卫兵:报告!有一个老头儿要面见朱支队长。 “给老辈子讲,等下了战场再和他摆龙门阵。”朱德干脆用四川方言给通讯兵说。 很快,通讯兵又回来,说:老头儿必须要见你。 朱支队长只好收回驳壳枪,将还在冒烟的手枪插在腰间,随通讯兵到了老人身边:“嗳,老人家这么地倔犟呀。” 【这是一个衣不遮体的老年人,背也驼了,头发雪白,胡子很长,也白了,很是脏乱。 朱德:“老人家,你怎么冒着枪林弹雨,来找我,危险啊。” “啊,你就是朱支队长吗?我是早就闻听你的大名了,你是最爱老百姓的军官,不像北洋军,那些遭五雷打的,把我孙女和我的老婆都糟蹋死了,我原来曾经写过一份金学诚血泪书。” 朱德:“嗳呀呀,你就是金学诚老人家?” 金学诚(热泪盈眶,抽泣着)说:“我一家被北洋兵全害了,被他们全害死完了。如今我是孤独一人,从双河场又流浪到了这里,听说朱支队长正在攻打牛背石,又听说你是象棋高手,我就赶来了,想和你整两盘。” 朱德:“老人家,我们正在组织全面大反攻。这里枪弹如雨,危险万分,你要保重身体,无奈我今天军务缠身,不能和你把龙门阵摆久了,这要你老人家多原谅,等这场仗打完了下来,我一定和你下两盘象棋。我身上仅有一块大洋,是我从昆明带过来的,没有用它。我们入川过后,蔡锷将军带头,当官的不发饷银,就这么一块,你拿去买碗茶喝。” 朱德看见警卫员面带怒色,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金学诚,朱德忙示意警卫员不要这样。朱德忙走过去,将身子遮住警卫员,然后笑咪咪地对金学诚说:“现在,你老人家可以离开火线了吧, 这里万分危险。” 金学诚(慢条斯理地):“我还要和朱支队长摆下龙门阵。” “这里是战场,支队长还要去指挥战斗。”警卫员终于忍不住了,从朱德身后冲出来大声说。 朱德:“你老人家还有什么话要说,只管讲,只要我朱德能够办得到的,都愿意帮你老人家的忙。” 金学诚:“我要喝口水,我的口干。” 朱德:“可以,可以。” 【金学诚接过水壶,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够,末了,还呛了一口水,一下喷出去,把朱德的脸上也喷得满是水珠。然后,抹了一下嘴巴,将水壶递给朱德,朱德又递给警卫员,警卫员干脆把余下的一点水倒了个干净,还把水壶头的水滴甩了又甩。 金学诚:“你们不能这样硬打了,魏明山的火力强得很,这样打下去,你们只能增加伤亡。” “你老人家拜托、拜托。支队长,前面还等着你指挥呢。”通讯员又沉不住气了,大声地吼起来。 【金学诚假装没听见,朱德用手示意通讯员不要发火。 朱德:“老人家,你有话就直说吧。” 金学诚:“硬攻不行,这牛背石的牛耳朵地方,有当年防长毛贼入川时挖的一条暗道,这暗道从场上直通山脚,从这儿爬上去,就是牛背石的牛背处,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直击前面主阵地,一路直击后面牛屁股处的后面阵地,保准能大获全胜。” “可是,我们怎么熟悉这条暗道呢?” 金学诚:“这条暗道,唯有我才知道,也最熟悉,我今天愿意撇下这把老骨头,为你们带路。” 31、牛背石场 外 日 【通过暗道,部队果然很快地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牛背石的场中间。 朱德:“司号员,吹响冲锋号,轻机枪扫射前进。” 【朱支队长兵分两路,自己亲自带一路冲向主阵地,金学诚看见轻机枪响处,袁军一排一排地倒了下去, 金学诚:大喊:“冲啊,打死这些遭天雷打的畜牲啊!” 【朱支队长见状,正要制止金学诚,袁军的一串子弹射来,把金学诚打了个正着,他身子连歪了几下,终于倒下去了,从胸部穿出的几个弹孔血流如注…… 【朱德指挥部队猛打猛冲 朱德请董鸿铨负责战场清理,他的心里还惦记着金学诚,他快步跑过去,看见金学诚眼睛已经闭了,手中是不知哪个时候从衣袋里掏出的那枚银元。 “老人家,老人家”朱德俯下身子,轻声喊道。 金学诚(微微睁开眼,异常吃力地)说:“仇报了,报了,这银元,仍然给你,支队长,你保重……” 【朱德眼眶一热,实在不忍心去接那枚银元,金学诚终于无法支持,手一松,银元一下掉下地来,发出了“哐咣”一声响亮的脆响。 【朱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 朱德(回头吩咐警卫员):“用这枚银元,给金学诚买一副棺木,要把老人家好生安葬。” 朱德:部队继续前进! 32、护国战争战场 外 日 【特写:双方炮火射击异常激烈,我军突发冲锋,吹响冲锋号发起冲锋,敌人溃败。 【特写:纳溪人民用扒梳、锄头、砍刀支援护国军,歼灭北洋军。 【特写:护国军不断取得胜利,勇猛前进。 【张敬尧和熊祥生飞速从蓝田坝渡口上船,逃回泸州。 【泸州蓝田坝、南寿山一带,护国军胜利汇师,杀声震天,炮声震地,黄尘滚滚。 【张敬尧不禁长叹一声,就要纵身跳入长江自尽,好在熊祥生抓住了张敬尧的衣角。 33、泸州城防司令部 内 日 【张敬尧、熊祥生逃到泸州,张敬尧一见陈宧,痛哭流涕。 张敬尧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督军,我无能,致使十万大军被蔡锷歼灭,泸州已经旦夕不保,我请求督军给我军法制裁。” 陈宧:“蔡锷这次决战胜利,顺利调动和促进了两广、陕西和湖北等军队的讨袁决心,已经纷纷独立了,这几天的战况我每天急电上报洪宪皇帝,几省致命的催促其退位,让洪宪皇帝重病缠身了,不是你无能,而是蔡锷太凶悍狡诈。” 【陈宧还没讲完,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陈宧走过去,接过电话, 陈宧(神情沮丧地走过来)说:“完了,完了,袁世凯对泸纳战场的惨败,又惊又怕,各省持观望的看到护国战争胜利在望,已经纷纷通电讨袁。更加重了袁世凯病情,已宣布取消帝制。无可救药了,大势已去,我们只有停战投降了。” 陈宧: “你们先向蔡锷提出请求停战一段时间,我们做好投降的相关事宜,求他们不要打进泸州了——。同时通知所以部队,做好停战投降准备……”陈宧垂头丧气的说。 大家有气无力地回答: “是。” 34、大州驿广场 外 日 【护国军大旗弹痕累累,在大州驿广场上迎风招展。 【护国军各营营长以上的军官参加庆祝大会,文理臣、刘三俊他们专程从叙永赶来参加庆祝大会。 【鞭炮齐鸣,鼓乐喧天。 【蔡锷今天穿上一套洗得已经退色的整洁的军装。 蔡锷(高声读道): “护国之要,惟铁与血。 精诚所至,金石为裂。 嗟彼袁逆,炎隆耀赫。 曾几何时,光沉响绝。 天厌凶残,人诛秽德。 叙泸之役,鬼泣神号。 出奇制胜,士勇兵骁。 鏖战匝月,逆锋大挠。 河山永定,凯歌声高。 勒铭危石,以励同袍。” 蔡锷提议:“为护国讨袁战争中的死难将士默哀三分钟。” 【全场起立,默哀,没有任何声响,只听见护国军战旗飘扬的声音。 “弟兄们,乡亲们,护国战争已经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我们得到叙永人民和纳溪人民的大力支持,他们的事迹感天动地,我们不会忘记为护国战争作出巨大牺牲和贡献的叙永、泸州、纳溪人民以及全国人民。 今天,我就要离开你们,我除了自己的书卷文稿,其它一律不要,我将去日本东京治病去了,永宁河、叙永、纳溪——” 【蔡锷也泣不成声,他一下跪下去,捧起了一捧黄土,把额头久久的贴在上面…… 【蔡锷的枣红马牵来了,他的书卷已经绑在马背上,蔡锷和罗佩金、刘存厚、赵又新、顾品珍、朱德、郑森、李文汉、何海清、吕维周、杨池生、文理臣、刘三俊等一一握手道别,然后翻身上了枣红马,大家相拥而泣,特别是罗佩金更是抓住缰绳,痛哭失声。 【夕阳衔山,霞光闪闪,蔡锷和他的战马,在夕阳的簇拥和辉映下,一片金黄,渐渐地远去,远去……。 【护国军歌 【叠现护国战争主要场面 【镜头:拉近护国岩 定格 ---剧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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