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90年代的军区医院

  （字幕）1990年下午4点，北京军区医院

  （淡入，远景）阳光斜射下的90年代的北京军区医院显得如此庄严肃穆。

  （溶入，近景）嘈杂的医院楼道上，穿白大褂的医生，端着医疗盘的护士，穿军装的军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都脚步匆匆的。突然一个穿着90年代刚流行的蓝色毛衣外套，下身穿着黑色裤子的中年妇女从楼梯上小跑上来，只见她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门上牌子上写着外科。

  （近景）办公室内一个里面穿着军装，外面穿着白大褂的妇女坐在办公桌旁，专心的写着病例。她是外科主治医师徐娜。

  （字幕）“老徐，快，跟我走。”

推门进来的中年妇女跑到办公桌旁边说边拉起正在写病历的徐娜，徐娜一时不及防被她拉的身子倾斜，（特写）钢笔在病例上划了重重的一笔，给洁白的纸上添上一丝狰狞。

  （字幕）“老杨，什么事情这么急，火烧眉毛了？我在上班呢。”（近景）徐娜看了看病例上失败的一笔，无奈的看着闯进来的杨泉说。

  （字幕）“你再不回家那就真的是火烧眉毛了，我家张烈说西藏招兵的名单区里武装部已经公布出来了，上面有苏木的名字，我想肯定是老苏和苏木瞒着你去报名了。”

  （字幕）“什么？”

  (近景）徐娜焦急的吼了一声，推开在她前面的杨泉，飞快的脱下白大褂，拿起挂在门口衣架上的黑色斜挎包匆匆跑出办公室，直冲到医院楼下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打开锁，骑上自行车。

  （字幕，远景）“老徐，骑慢点，别着急。”跟在徐娜后面跑出来的杨泉看着她的背影大喊。

                    二   军区大院，苏伯清家

  （淡入，远景）在兵人训练的场地旁边的路上，一个穿着军装，腰杆笔直的军人手背在后面，还拿着一张白色的纸快速的走着，脸上带着喜悦，来往的兵人对他敬礼，

  (字幕）“师长好”。

他也笑着一一回礼，然后又往前走去。

  （近景）他来到一幢房子前，推开门，在院子里就用军人特有的洪亮嗓门对着屋里喊。

  （字幕）“丫头，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近景）屋子的门开了，一个梳着两辫麻花辫，身穿红色格子衬衫，下边学生裙的少女跑了出来，跑到中年男人面前，接过男人手里的白色纸，看了看，又看了看，中年男人看着女孩的傻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字幕）“丫头，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

  （字幕）“爸爸，你哪里看到我对自己没有信心了，你是虎父，那我就是犬女。”

  （近景）女孩搂着男人的手臂笑着说，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放开搂着的手臂，严肃的站到男人前面，（特写）抬起手，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字幕）“苏伯清同志，从今天开始我也是一名军人了，很高兴能成为你的战友。”

  （字幕）“苏木同志，祝贺你。”说着也抬起手，立正站好，行了一个军礼。

  （近景）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女孩挽着男人的手进了屋，笑声不断。

  （远景）屋子是两层的，下面摆着沙发，沙发旁边是一个老式电话，前面是一张小型桌子，最前面摆着小型的黑白长虹电视，电视上的标签还很崭新，在里面是饭桌，厨房，墙上挂着毛主席相，旁边是一张黑白的全家福，（特写）上面有苏伯清，有徐娜，有小苏木，苏木旁边还有一个比苏木高的女孩。

  （近景）苏伯清坐在沙发上，笑容还挂在脸上，苏木端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苏伯清下面旁边的沙发上。

  （字幕）“爸爸，妈妈那里……我们瞒着她会不会有事？”

  （近景）苏木看着桌子上的入伍通知，喜悦变成了担心。

看着女儿担心的样子，周伯清也面色沉重起来，但是他还是宽慰苏木。

  （字幕）“丫头，你要记住，你是军人的后代，不要去吃不了苦，丢了你爸爸的脸。”

  （字幕）“爸爸，你女儿你还不了解，我会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吗？我，欧阳，宇妥.次仁旺杰我们都报名了，并且中午的时候就都打电话给我说都收到入伍通知了。”

  （字幕）“呵呵，看来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不服老都不行了。

  （字幕）“爸爸，你不老，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近景）苏木几步跨过去坐在周伯清身边，挽着他的手说，看着女儿重新带笑容的脸，苏伯清脸上也堆满了笑容，但是眼里隐藏着担心，笑的也有一丝丝勉强，心情大好的苏木，忽视了父亲眼里的担心，搂着周伯清的手臂亲热的说着，笑声一直不断，院子里，甚至更远的地方都能听到。

                      三  苏伯清家（连外面）

  （溶入，远景）徐娜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到院子外围，就听到从屋子里面传出的笑声，难看的脸色显得越发阴沉。她推开门放好自行车，快步冲进屋，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西藏军区入伍通知，脸色变幻莫测。苏木和苏伯清看着突然冲进来的徐娜。

  （字幕）“妈妈，出什么事了吗，急匆匆的？”

  （字幕）“我再不回家，这家里怕是没我什么事了吧。”

  （字幕）“妈妈，你说什么呢，家里的事不都是你管吗？”

苏木走过去想拉徐娜的手，徐娜推开了，她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通知。

  （字幕）“这是什么，啊，是什么，你们两父女瞒着我做了什么？”徐娜拿着通知书说。

  （字幕）“你不要无理取闹，我苏伯清的女儿去当兵，是天经地义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

  （字幕）“苏伯清，我不许，我告诉你，我不许，凭什么你苏伯清的女儿就要去当兵，那也是我徐娜的女儿。”

  （字幕）“你自己问女儿，问她愿不愿意，你问。”

  （字幕）“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了，我愿意去，成为一名军人，这是我的梦想。”

  （字幕）“愿意又怎么样，不愿意又怎么样。我明白告诉你，我，徐娜，不同意！”

  （字幕）“徐娜同志，你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我苏伯清是军人，军人的后代就该保家卫国，上战场。”苏伯清看着竭斯底里的徐娜说。

  （字幕）“苏伯清同志，我告诉你，我是一名军人，但是我还是一个母亲。”

  （字幕）“我还是苏木的父亲，军人的后代去当兵，天经地义。”

  （字幕）“我不许，总之，我不许。”

徐娜看着苏伯清和苏木，平淡的说。说完，她上了楼，进了离楼梯最近的屋子，关上门。苏木看着她的背影，似乎一下老了十岁。

苏伯清看着失落的女儿，叹了口气，摸着苏木的头。说：

  （字幕）“丫头，别太担心了，离入伍还有一周，还有时间。”

  （字幕）“爸爸，我知道，我不怪妈妈。”

苏伯清朝书房走去，在经过那张全家福时，他目光停留在苏木旁边的女孩身上，叹了口气，走进了书房。（特写）

  （近景）苏木也看着全家福上的女孩说：“姐，你放心，我连带着你那份一起活的。”然后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近景）徐娜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女孩的照片，（插入）照片中的女孩，穿着军装，胸前还带着红花，脸上的笑容那么灿烂，徐娜看着看着眼泪流了出来，她对着照片上的女孩说：

  （字幕）“清清，你妹妹也像当年的你一样，可是，这次，我不会再心软了。”

  （近景）苏伯清走进了书房，书桌上也放着一张女孩的照片，（插入）女孩穿着军装，立正，敬礼，表情严肃，但是眼睛亮亮的，似乎前面就是希望。苏伯清看着照片，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特写）

  （近景）苏木做好了饭，先到书房，叫了苏伯清，然后上楼，小声的敲了敲门，门开了，苏木看着拿着照片睡着的徐娜，（特写）脸上还有泪痕，叹了口气，拿起柜子里面放着的军毛毯，盖在了徐娜身上，然后轻声的出来卧室，关上门。

饭桌上，似乎陷入了某种沉默，良久，苏伯清才说话：

  （字幕)“丫头，一会该回学校了，多吃点，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不要上火了。”

(特写）苏木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开口。

  （远景）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了。（淡出）

                            四  北大未名湖

  （远景，淡入）北大未名湖旁，苏木和张雪拿着课本，在看着书。

  （字幕）“木，徐阿姨还是不同意你去吗？”

  （字幕）“小雪，你应该知道我们家情况，当年姐姐去当兵，家人满心欢喜的等着姐姐回家，可是却等来了烈士的称号……”

  （字幕）“木，徐阿姨也是怕了。”

  （近景）苏木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未名湖里面游过的鱼，大鱼在前面，一会又游到小鱼旁边。

  （字幕）“原来你们两个在这啊，真是让我和欧阳好找。”

  （由远景到近景）人未到声先到，苏木收回视线，看着走来的两个人，一个稳重，一个意气风发。

  （字幕）“小雪，看，你的旺杰来了。”张雪拿起手中的书，轻敲了苏木几下，也打趣道：

  （字幕）“欧阳也来了。”

  （近景）稳重的男孩迎着苏木走了过来，接过苏木手里厚重的书，看着苏木带有血丝的眼睛，心疼的说：

  （字幕）“木木，是不是这几天都木有睡好，别担心，苏伯伯说不定已经说服徐阿姨了呢。”

  （字幕）“对呀，苏木，你就不要担心了，也许明天放暑假回家就有好消息等着你了呢。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去我家，我好尽尽地主之谊。”旺杰说。

  （字幕)“要不我们明天放假的时候去苏木家吧，去劝劝徐阿姨。”张雪提议道。

 (字幕）“好，这个主意好。”欧阳和旺杰点头同意。（淡出）

                            五  区里武装部

  （近景，溶入）徐娜穿着军装，来到了李明办公室，敲门。

  （字幕）“请进。”

  （字幕）“徐娜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远景）徐娜看着眼前慈祥却又不失严厉的老领导，不知道怎么怎么把话说出口。老领导看了看徐娜，想起当年入伍时候的黄毛丫头现在已经是两个女儿的母亲了。老领导叫李明，是徐娜入伍时候遇到的第一个领导，直到徐娜去了军区医院。

  （字幕）“老领导……”徐娜不知道，她说出下面的话老领导会不会暴怒，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字幕）“是不是老苏欺负你了？老苏也越来越不像话了，你放心，我会找他好好谈谈。”

  （字幕）“老领导，不是，是我家苏木的事情。”

  （字幕）“徐娜同志，苏木丫头的各项检测都是最好的，有什么问题吗？”李明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表格，找到苏木的看着说。（特写苏木的表格）

  （字幕）“老领导，我请你取消苏木的入伍资格。”

  （字幕）“徐娜同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你作为一名军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是你的意思，还是老苏的意思？”

  （近景）徐娜抬起头，看着暴走的李明，愣愣的说：“老领导，我还是一名母亲，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我不想我的小女儿也离我而去。”（镜头主要是徐娜）

  （特写）李明看着徐娜，想批评的话想骂出口的话都说不出了，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又放弃了，办公室静了下来。看着坐在他前面的徐娜，徐娜此时也仅仅只是一个害怕再失去一个孩子的母亲，一个母亲而已。

  （字幕）“我理解你，可是，我不能开这个后门，开这个新例。”

  （近景）徐娜听完李明的话，眼泪就流了下来，看着徐娜这样，李明也于心不忍，想了想，说：（字幕）“我向上级汇报，再讨论一下。”（淡出）

                   六  苏伯清家里

  （远景，溶入，跟镜头）苏木，张雪，欧阳，旺杰，四人从北大骑着自行车去苏木家，穿过大道，穿过小巷，来到了苏木家。

  （近景）苏伯清正在看电视里面的战役，徐娜则骑上车，出去买菜。

  （字幕）“苏伯伯好，苏伯伯好，爸爸。”

  （字幕）“来了，快进来坐，你徐阿姨知道你们要来，出去买菜了，快坐下。”

  （近景）张雪，欧阳，旺杰坐在了苏伯清的侧面，苏木则去拿杯子，到了水过来给他们，然后拿起苏伯清的茶杯，添了热水。

  （字幕）“欧阳，旺杰，听丫头说你们也拿到入伍通知了，不错，看来我不服老不行了。”苏伯清眼里满是赞许的笑容。

  （字幕）“苏伯伯，你太折煞晚辈了。”

  （字幕）“苏伯伯，你是不知道，我也想去，可是我爸爸说我去了是丢了他的脸。如果我像苏木一样那该有多好。”张雪说。

  （字幕）“张伯伯说的是实话。”

  （字幕）“的确是。”客厅的人都被张雪逗笑了。

  （远景）徐娜买菜回来了。

  （字幕）“徐阿姨好。”张雪，欧阳，旺杰站起身，对进来的徐阿姨说。

  （字幕）“好，好，真是好孩子，你们玩一会，说会话，阿姨马上做饭。”说完走进厨房。

  （字幕）“徐阿姨，我帮你。”张雪和苏木也进了厨房。

一切似乎什么也木有发生。

  （远景）苏伯清看着坐在他旁边的两个男孩，越看越满意，脸上堆满笑容。

  （字幕）“好，不错，你们都不错，好男儿就是要去当兵。”

  （字幕）“苏伯伯，你是老军人了，就和我们讲讲你当兵时候的事情吧。”

  （字幕）“对呀对呀，苏伯伯，讲讲吧。”

  （字幕）“当年我当兵的时候还没有你们这么大呢……”

  （远景）客厅里面其乐融融。厨房里，徐娜系着围裙，站在锅边炒着菜，张雪坐在小凳子上捡着几颗大葱，苏木在水池边洗着碗。

  （字幕）“小雪，这次怎么没有报名呢？”

  （字幕）“阿姨，你就别打趣我了，我爸爸说我这样去了也是给他丢脸，他还说他怎么就生了我这样的女儿，一直念叨着我有小木一半好就好了。”

  （字幕）“老张也会说这样的话，还真看不出来。小木，收拾一下，开饭了。”

苏木把做好的饭菜端出来摆在了饭桌上，对着正在谈话的苏伯清、欧阳和旺杰说：

  （字幕）“爸爸，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过来吃饭了。”

  （远景）饭桌上

  （字幕）“多吃点，学校的肯定比不上家里，小木，去看看你妈怎么还不出来。”

  （近景）苏木刚要离开座，去厨房看徐娜。就见徐娜端着一大碗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字幕）“快吃吧，今天阿姨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

  （字幕）“阿姨，妈妈，快坐下，开饭了。”

  （近景）全体落座，徐娜夹了鸡翅在欧阳，苏木，旺杰，张雪碗里。众人开始吃饭。

  （字幕）“欧阳，你和我家小木的事怎么样了？”

  （字幕）“阿姨，我们打算退伍回北京就结婚。”

  （字幕）“嗯，这个想法好，欧阳，你能追到我家丫头，那是你的福分，我和你阿姨也不在乎你是孤儿，到时候和我们住一起，我和你阿姨还可以帮你们带带小孩。”

  （字幕）“嗯，这个主意不错。”徐娜附和道。

  （字幕）“苏伯伯，你就放心吧，这次欧阳和苏木都去西藏军区，就我可怜，和小雪分隔两地。”

  （近景）听到旺杰这句话，笑着的徐娜脸色变了，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变的紧张起来。张雪用手肘推了旺杰一下，旺杰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字幕）“阿姨，苏木她……”

  （字幕）“苏木是不会去的。”

  （字幕）“妈妈，你不能这样，我要去。”

  （字幕）“阿姨，你就让苏木去吧，我爸爸一直念叨着说苏木是当兵的好苗子，不去可惜了。”

  （字幕）“阿姨，你就让苏木和我们一起去吧，我和欧阳会照顾她的。”

  （字幕）“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把苏木好好带回来。”

  （字幕）“徐娜，就让丫头去吧，丫头心里也是想去的，再说我们是军人，这点思想觉悟还是要有的。”

  （字幕）“我不只是军人，我还是她的母亲。”

  （远景）徐娜说着，站了起来，离开了饭桌。

  （字幕）“徐娜同志，你怎么那么顽固，你该接受党的教育，你这是与党作对，要受国家批判。”

  （近景）徐娜走到楼梯口，转身回来说：

  （字幕）“苏伯清，我可以让小木去。”

  （近景）苏伯清心刚要松口气，徐娜接着说：（字幕）“让苏清回来，我就同意。”

  （近景）说完，走上了楼梯。苏伯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饭桌上一片沉默，苏清一直是这个家的高度禁忌。苏伯清看了苏木一眼，叹了叹气，走进了书房，关上门。

                         七  苏伯清家，书房

  （近景，溶入）苏伯清看着自己参加战役获得的军彰，（插入）军彰。他沉默了，他在战场上是所向披靡的，可是，他却不能在家里所向披靡。（插入回忆）他还记得自己送大女儿去军队时候大女儿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对大女儿说：“小清，等你回来，爸爸也在这接你。”可是他却再也没有接回自己的女儿，女儿在部队出任务的时候牺牲了，从那天开始，这个家里再也回不去以前了，妻子徐娜怨上了自己，苏伯清一直沉浸在回忆了。

  （字幕）“你们先回去吧，没事，别担心。”苏木对张雪三人说。

  （字幕）“小木，对不起，我们原本是想劝劝阿姨的，可是没想到会这样。”

  （字幕）“苏木，对不起。”旺杰愧疚的说。

  （字幕）“木木，你……”欧阳抬起手，似乎是想牵苏木的手，但是最终又垂了下去。

  （字幕）“没事，你们先回家吧，我会解决的。”苏木对着她们笑了笑，然后一直送着她们三个出了院子。她并没有直接回屋子里面，而是站在院子里，抬起头，看着蓝天，说：（字幕）“姐姐，我真的想和你一样成为一名军人，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更不怕牺牲，可是，姐姐，现在，我该怎么做。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说完在院子里站了会，回了屋子，收拾散落在桌子上的碗筷。

                 八  大院路上

  （近景，镜头紧跟）在回去的路上，张雪，欧阳，旺杰推着自行车并排走着。

  （字幕）“你们两个说，阿姨会同意苏木去吗？”旺杰问。

  （字幕）“我想，阿姨应该不会。”

  （字幕）“可是苏木一直以来都想去当兵的，你们不知道，她从小就和大院里面的军人一起训练，人家每天早上5点起床跑步，苏木跟在他们后面，她小，跑不快，可是她每天都去，一直到大学，她每天都在为去军队做准备，现在通知书也收到了，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会不会受不住？”

  （字幕）“我相信木木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倒的。”

  （字幕）“嗯，对，我们应该相信她。”（淡出）

                     九  李明办公室

  （淡入，声音）“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了，苏伯清接起电话。

  （字幕）“你好，苏伯清。”

  （字幕）“师长，李明领导让你去武装部一趟。”

  （字幕）“好，马上到。”

苏伯清挂了电话，拿上挂在进门衣架上的军帽，走出了家门。

“咚咚”。苏伯清敲了敲门。

  （字幕）“请进。”

  （字幕）“老领导，你打电话让我过来有事吗？”

  （字幕）“伯清，这么快就到了，快坐下，我还真有事情要告诉你。”苏伯清满脸疑惑的看着李明。

  （字幕）“经过组织讨论决定，关于苏木这次的西藏招兵入伍通知作废。这也是开了先例了，不过组织也了解你家里的情况，理解你们的心情。”

  （字幕）“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苏伯清站起来，动作幅度大的带动了椅子，椅子倒了。

  （字幕）“怎么，你不知道？徐娜哭着来找我说让我取消苏木去西藏军区的资格，我还以为徐娜和你商量了”

  （字幕）“她怎么能这样？”苏伯清气急败坏的冲出了办公室。

李明觉得事情变得严重了，也跟在苏伯清后面追了上去，

                               十  苏伯清家

  （远景）苏伯清气呼呼的回了家，还没有进门就大声喊着“徐娜，你给我出来。”

  （字幕）“徐娜，你下来。”

  （字幕）“怎么了？发这么大火。”徐娜从楼上走了下来。

  （字幕）“你说，是不是你去找了老领导，让他取消了苏木的入伍资格？”

  （字幕）“还以为多大事呢，发这么大火，是我去找的，又怎么样？”

  （字幕）“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你怎么不告诉我？”

  （字幕）“告诉你，告诉你之后你会让我去吗？你会让我去吗?”

  （字幕）“对，我是不会让你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你说你对得起你身上穿的这身军装吗？”

  （字幕）“苏伯清，对，我就对不起这身军装了，怎么的吧，总之我是不会让苏木去军队的，不会。”

  （字幕）“我苏伯清一生无愧于国家，我是军人，我的女儿去当兵那是天经地义，我的女儿为国牺牲，那也是她的荣幸，是我们的光荣，我为我的女儿自豪。”

  （字幕）“自豪，说的好听，我是要光荣，也不要女儿拿生命换的光荣，我就只要我活生生的女儿在我身边。”

  （字幕）“徐娜，我告诉你，不管你说什么，做了什么，总之苏木是一定要去军队的，我苏伯清的女儿，哪有不去当兵的道理。”

  （字幕）“苏伯清，你敢，这次你敢再送苏木去军队，我就和你离婚。”徐娜指着苏伯清，气急败坏的说。

  （字幕）“就算离婚，我也会把苏木送去军队。”

  （字幕）“说什么呢，离婚？谁说要离婚？”李明赶到了。

李明拉开在激吵的徐娜和苏伯清。

  （字幕）“老领导，他苏伯清要是敢在把我的女儿送去军队，我就和他离婚。”

  （字幕）“我苏伯清的女儿就是要上战场，能牺牲在战场上那是她们的光荣。”

  （字幕）“你，你……”徐娜手指颤抖的指着苏伯清，眼泪流了下来。

  （字幕）“你们两个别吵吵了，像什么样子，还师长，还优秀进步军人，这像什么话，老苏，你也要理解徐娜同志，徐娜，你也理解理解老苏。”

李明把苏伯清和徐娜拉开，把他们按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都互相不看对方，谁也不理谁。

  （字幕）“你们好好聊聊，吵架不能解决办法，关键是苏木自己是怎么想的。”

  （字幕）“总之我是不会送我的女儿去军队的。”

  （字幕）“总之，我苏伯清的女儿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苏伯清边说边站起来，向书房走去，门重重的关上了，声音回荡在客厅。

  （字幕）“老领导，你看看他，如果他敢把苏木送去，我就离婚，离婚。”

李明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微微叹了口气，说：“徐娜，问问苏木吧。”

  （溶入，近景）苏木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躺着，看着自己和姐姐的照片，（插入照片）听着下面客厅爸妈的争吵，（插入回忆）想起小时候姐姐带着自己每天5点起床跟在大院军人后面跑步，想起姐姐说的：“小木，以后我们都要去当兵，去部队，苏家的女儿，是要上战场的。”还想去姐姐去部队时候拉着自己的手说：“小木，我在部队等你。”部队，是苏木的梦想，成为一名军人，是她的追求，可是一切在姐姐牺牲之后就变了，这个家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

叩叩叩，门响了。

  （字幕）“丫头，我可以进来吗？”徐娜在门外说。

  （字幕）“妈妈，进来吧。”苏木急忙把照片藏到枕头下面。

  （字幕）“丫头，你怪妈妈了吧？”徐娜摸着苏木的头，对苏木说。

  （字幕）“妈妈，我怎么会怪你呢？”

  （字幕）“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心里一定怪妈妈了，你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你。虽然你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说，可是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有主意的孩子。”

  苏木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徐娜拉起苏木的手，握着。

  （字幕）“丫头，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像你姐姐一样去部队，你从懂事开始每天5点起床开始锻炼，还让你张叔叔训练你，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想去部队，我都懂，可是，小木，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姐姐已经这样了，你还忍心让我们失去你吗？”

  （字幕）“妈妈，不会有危险的，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有足够的能力。”

  （字幕）“小木，你一直都很乖，听妈妈一次，就这次不行，以后你想做什么妈妈都同意，难道你忍心让我和你爸爸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字幕）“妈妈，我真的很想去部队……”

  （字幕）“小木，就当妈妈求你了，行吗，妈妈求你了。”说着徐娜眼泪流了下来。

  （字幕）“妈妈，你就让我去吧，我答应你，我会让自己完好无缺回来的。”

  （字幕）“小木，就当妈妈求你了好吗？”说着徐娜突然跪了下去。

  （字幕）“妈妈，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着边去扶起徐娜。

  （字幕）“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小木，妈妈求你了，别去，妈妈再也承受不住失去女儿的滋味了。妈妈求你了。”

  （字幕）“妈妈，起来吧，我答应你。”

  （字幕）“真的？小木，不骗妈妈？”

  （字幕）“真的，我不去了。”苏木扶起徐娜，对徐娜说。

  （字幕）“小木，是妈妈对不起你。”徐娜抱着苏木，哭着说。

  （字幕）“妈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字幕）“嗯，好，那妈妈去做你最爱吃的炸酱面给你吃。”徐娜擦了擦眼泪，担心的看了看苏木。

  （字幕）“妈妈，我没事，别担心我。”苏木强颜欢笑的对徐娜说。

  （特写）徐娜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在门口站了会，叹了叹气，走下了楼梯。

  （近景）苏木一下跌坐在床上，呆呆的，仿佛生命一下子从身体里面抽离了。她拿出藏在枕头下面的照片，看着，然后扑在床上哭了出来，她一只手拿着照片，（特写，镜头跟随）一只手捏成拳头，指甲陷入了肉里，像是要尽全力抓住什么，哭了好一会，苏木平静下来了，又看了照片好一会，然后把照片压在枕头下，站起来，走到门口挂着的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着镜子，强笑了下，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苦笑，她抬起手，用手指推了推脸颊，直到自己露出和平常一样的笑容，然后苏木推开了书房的门，看着坐在椅子上沉思的苏伯清，苏木走了进去。

  （字幕）“爸爸，我来了。”

  (字幕）“小木。”苏伯清抬起头，脸上的皱纹越发明显了。

  （字幕）“爸爸，你老了。”

  （字幕)“死丫头，不是还说爸爸不老，是你心目中的英雄。”

  (字幕）“爸爸，我不去了。”

  （字幕）“丫头……”苏伯清一脸愧疚看着苏木。

  （字幕）“爸爸，你不会说我是一个逃兵吧。那样我可不依。”苏木露出刚才的联系过的笑容。

  （字幕）“丫头，委屈你了。”

  （字幕）“爸爸，我不委屈，倒是你和妈妈，老了。”苏木走过去抱着苏伯清，把头埋在了苏伯清的怀里，忍不住眼泪又落了下来。（淡出）

                          十一  军区大院

  （近景，淡入）（早上5点，院子里的起床号吹响了。）苏木起床洗漱好，穿着运动服，跑了出去，先跟着跑早操的兵人后面跑步，然后在双杠上锻炼着。苏伯清远远的看着苏木，眼泪滑落了下来。（音乐）

之后每天早上5点，苏木准时出现在了操场上。

  （字幕）半个月之后。

  （字幕）“小木，今天是新兵入伍的日子，去送送欧阳他们吧。”苏伯清对着锻炼回来进门换鞋的苏木说。（特写）苏木拿着鞋的手一怔，鞋子掉了，然后又快速捡起来。

  （字幕）“好，我一会过去。”

  （远景，溶入）新兵入伍，许多新兵穿着军装，带着红花，在和家人说着什么，家人也在交待着什么，在一个角落，欧阳，旺杰，张雪一起在找着什么。

  （字幕）“看，来了来了，小木，我们在这里。”张雪跳起来看着从远处跑来的苏木叫着。

  （字幕）“苏木，木木，快来。”欧阳，旺杰也加入了喊话。

正在人群中寻找人的苏木听到声音，看到了他们，跑了过去。

  （字幕）“我还以为我来迟了。”苏木气喘吁吁的说。

  （字幕）“苏木，你没事吧？”旺杰小心翼翼的问。

  （字幕）“没事啦，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苏木一拳打在旺杰胸前。

  （字幕）“欧阳，去了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字幕）“木木，你等我，等我回来就娶你。”

  （字幕）“哎呀，你们两个酸死了。”张雪轻轻敲打着苏木，笑着说。

  （字幕）“你们去了要照顾好自己，我和苏木等你们回来。”张雪拉着苏木的手说。

  （字幕）“旺杰，等你们回来了，我们一起举行婚礼，怎么样？”苏木说。

  (字幕）“恩恩，这个主意好。”欧阳附和道。

  （字幕）“新兵排队准备上车……”广播响起了。

  （近景）欧阳和旺杰说好之后快步跑过去集合地点，然后上车，车开动了，苏木张雪手拉着手，跟着车跑着说：“要写信回来。”直到追不到车，车逐渐远去。苏木和张雪一直站着，直到周围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们两人。

  （近景，特写）苏木看着军车越走越远，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抱着张雪，哭了出来，哭的天昏地暗，最近的委屈通通释放了出来，张雪抱着苏木，什么也没有说，任由苏木释放自己的情绪。（淡出）

                       十二  张雪家门口

  （近景，镜头跟随，淡入）苏木穿着碎花裙子，骑上自行车去了张雪家。

  （字幕）“杨阿姨，张雪在家吗？”苏木骑在车上对正在院子里面浇花水的杨泉说。

  （字幕）“是苏木啊，快进来，小雪在看电视呢。”杨泉放下手里的东西，向苏木走了过去，拉开了院门，对苏木说。

  （字幕）“阿姨，我不进去了，我叫张雪去邮局呢。”

  （字幕）“小雪，苏木来了，快出来。”杨泉对着屋里喊。

张雪打开屋门，跑了出来，边跑还边穿鞋，嘴里说着“来了来了。”张雪推出院子角落的自行车，来到了院门，对杨泉说：“妈妈，我和苏木出去一下。”说着骑上自行车出了院子。

  （字幕）“小心点。”杨泉对着骑车远去的苏木和张雪说。

  （字幕）“小木，我还以为你会晚点过来呢。是不是急着想看到你家欧阳写的信呀？”

  （字幕，镜头跟随）“我就不信你不着急，”说着用自行车去撞了一下张雪的自行车，张雪一时没有防备，车子撞的歪了，差点跌倒，张雪起稳了车，也向着苏木撞去，苏木早有防备，加快了速度，张雪不甘示弱，向苏木追去。穿过小巷，再过条街，邮局到了，两人进去，不一会，两人手里拿着封信出来了。

                         十三  苏木卧室

  （近景，溶入，字幕）“快看看，都写什么了？”张雪心急的撕开旺杰的信，坐在苏木床上开始看了起来。苏木也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撕开信。

  （字幕）“木木，最近好吗，我和旺杰被分到了那曲军区，开始的时候还有高原反应，现在已经适应了，这里一切都好，班长对我们也很好，我们每天都训练的很辛苦，但是我不怕苦，我只有想到退伍回去就能和你结婚，我什么苦都不怕。木木，这里天很蓝，景色很好，附近的藏民们也很好客，我时常在想，如果你来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木木，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苏木看着信，虽然只有那么几行，苏木却看得格外认真。张雪看得苏木这样，轻轻走了过去，抽出了苏木手里的信，闹着说：

  （字幕）“我看看，欧阳写什么了，让我家小木看得这么入神。”苏木忙起身去和张雪强信。闹了好一会，苏木抢回了信。

  （字幕）“旺杰说他的家乡很美，我想去看看。”

  （字幕）“我也想去。”苏木说

  （近景，溶入）晚上，苏木躺在床上，拿出欧阳写的信，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最后把信放在自己的胸口，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溶入，近景）又到拿信时间了，苏木张雪骑着车，拿回了信，苏木看了信，把信放在了书桌上的盒子里，盒子里的信已经有好几封了。苏木张雪每过半个月都会骑着车，或者走路去邮局，拿回欧阳旺杰的信，苏木的盒子里面已经装了满满一沓。欧阳还寄来了西藏的格桑花束，苏木把花束放在了窗边。（淡出）

                     十四  北大教室

  （字幕）一年后

  （字幕，近景，淡入）“小木，知道通知没有，国家要选一批大学毕业生到西藏支教，你要报名吗？”

  （字幕）“肯定要啊，欧阳和我说西藏怎么好，我也想去看看，不能已军人的身份去西藏，我也要用另一种方式去西藏。”

  （字幕）“你呢，去不去？”苏木问张雪。

  （字幕）“我也想去，可是我妈妈不许，她已经帮我找好工作了，只等我毕业之后接她的班。再说旺杰和我讲西藏条件很艰苦的，特别是要去支教的地方，你可以吗？”

  （字幕)“我不怕苦，我要去姐姐牺牲的地方。”(淡出）

                        十五  苏伯清家

  （淡入，远景）晚上，徐娜和苏伯清的卧室。苏伯清睡着了，徐娜翻来覆去睡不着，几次过后，苏伯清醒了。

  （字幕）“怎么还不睡觉？”

  （字幕）“睡不着，我就不该答应小木去西藏，就算支教也不同意。”

  （字幕）“你呀，就是太操心了，孩子想去就让她去。”

  （字幕）“你说的好像女儿只是我一个人的一样。你还有没有良心？”

  （字幕）“快睡吧，别折腾了。”

  （近景）苏伯清又睡着了。徐娜不一会也睡着了。（淡出）

                  十五  苏伯清家

  （淡入，近景）徐娜愁的都睡不着，半夜起床，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早上6点不到，就进了厨房开始为苏木准备早饭。吃过饭，苏伯清和徐娜穿着军装，把送苏木上了从北京开往西藏的火车。

徐娜看着远去的火车，扑在苏伯清怀里哭了出来。

  (溶入，近景）苏伯清想起苏木拿到入伍通知书时候开心的笑容，看看书房桌子上放着的苏清照片，重重的叹了口气。（淡出）

                         十六  拉萨教育局

  （字幕，远景，淡入）“你们自己想去哪里，自己报名，有阿里，林芝，那曲，拉萨……”负责人拿着广播站在前面喊。

  （插入）确定好一个出去一个，最后只剩下苏木了。

  （字幕）“哪里离那曲军区最近，我就去哪。”

  （字幕）“离那曲军区最近的就只有茶列村，不过茶列村环境是最恶劣的，都没有人去，小姑娘，你确定要去？”

  （字幕）“那我就去那曲。”苏木信心满满的说。（特写）

  （字幕）“决定了？别到时候又哭着回来。”负责人打趣道。

  （插入）几天时间，苏木看着一起来的大学生都坐上各县的车走了，只剩下苏木一个人了，苏木去了负责任办公室询问。

  （字幕）“苏木同志，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招待不满意？”

  （字幕）“没有，我只是想问一下我什么时候走？”

  （字幕）“不要着急。要不我叫小赵带你到处转转。”

  （镜头跟随，远景）苏木出了办公室，回到了住处，拿出信纸，给徐娜苏伯清写了家信。

  （淡入）次日，小赵带着苏木来到了拉萨街上，找到了邮筒，把信放进去。然后小赵带着苏木去转了古老的巷子，看到了坐在巷子旁的老人，玩闹的小孩，还去了情人墙，去了寺庙，看到了转经筒……小赵带着苏木回到住处的时候，负责任已经等在了门口，一起的还有三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18多岁的小伙。

  （字幕）“苏同志，今天玩的开心吧，来，介绍一下，这是茶列村的村长，还有来接你的人，明天出发，今晚好好休息。”

  （字幕）“苏同志，路不好走，还有翻过两座大山……”

  （字幕）“没事，我会做好准备的。”苏木对来的人说。（淡出）

                     十七  茶列村

  （淡入，近景）村长直接带着苏木到了自己家，苏木看着眼前三层的房子，第一层养着牲畜，村长带着苏木来到第二层，第二层是住人的，村长家人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酥油茶和饼。

  （字幕，溶入，近景）（用藏语）村长出了门，门外站着许多人，村长说：“看到了吧，那就是苏老师，来几个人跟我去把学校宿舍收拾出来。”

  （字幕）“村长，苏老师会留下吗？”“村长，我们一定要好好招待苏老师，不能让苏老师走了。”说着来到了学校，学校只有三间教室，一个正在上课的女教师。

  （字幕）“卓玛，苏老师来了。我们来收拾一下苏老师要住的房间。”村长对正在上课的那个女老师说。

  （字幕）“苏老师，怎么会有支教老师愿意来我们这里，是不是弄错了？”卓玛放下课本，走了出来，对村长说。

  （字幕，近景）“没错，人都来了，在我家呢。”村长带着人走进了旁边的小屋，把里面的杂货帮了出去，打扫了一下，帮了一张破旧的桌子进来房子窗子旁当做办公桌，最里边的是一张床，床上的褥子，被子都是黑的，但是这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了。

  （溶入，远景）晚上，全村人都聚在一起，围着篝火跳起了锅庄，男人弹着扎木年，唱着歌，小孩在周围跑着，闹着，叫着，苏木在旁边看着，然后被跳舞的女人拉进了跳舞的圈子，苏木也学着她们跳了起来。（淡出）

                         十八  学校

  （淡入，近景）翌日，村长带着苏木去了学校，苏木看着眼前几乎要倒的教室，看着教室里面用木板搭的课桌，几乎不敢相信，村长带着苏木走到了收拾好的宿舍，苏木看着床上的被褥，怔住了。

  （字幕）（普通话）“苏老师，这已经是我们村里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的。”村长手捏着藏袍，（特写）不好意思的说。

  （字幕）“苏老师，学校里面还有一个老师，其实也不算真正的老师，叫卓玛，是村里人，她在拉萨上了高中，考起了西藏公学，家里没有钱供就回到村里教村里的娃。村里有三个班学生，教室不够，都挤在一起。”村长交待好苏木之后就走了。苏木拿起课本，走进了教室。教室里的同学看着新来的老师，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字幕）“同学们好，我是新来的老师，可以叫我苏老师。”

  （字幕）（不标准的普通话）“老师好。”同学站起来，规规矩矩的对苏木鞠躬，然后坐下。苏木开始了她的第一节课。

  （插入）中午放学的时候，学生们校园里面吃着从家里带来的食物，有的眼巴巴看着，没有吃任何东西。

  （溶入，近景）晚上，苏木看了看床上的被褥，拿出行李里面的衣服，铺在床上，拿了一件军大衣盖在自己身上，熄了灯。（淡出）

  （淡入，近景）苏木躺在床上，脸色潮红，还干呕，起床的力气都木有，醒了一会又睡去了。模模糊糊只知道有人抱着她给她喂了什么东西，然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她手动了一下，睁开眼睛。

  （字幕）“苏老师，你醒了。”一个穿着藏袍的小男孩守在苏木床前，看到苏木醒来，对苏木说。

  （字幕）“老师头痛的厉害。”苏木说着边挣扎着坐了起来。男孩过去扶着苏木，拿起旁边碗里的水喂给了苏木。

  （淡入）苏木更加瘦弱了。苏木每天上课，和卓玛一起送同学回家，然后回学校自己用村长拿来的锅和炉子做饭吃。

                           十九  学校

  （远景，淡入）苏木正在上课，两个穿着军装的人走进了学校，在苏木的宿舍门口等着，苏木下课回宿舍。

  （字幕）“木木。”

  (字幕）“欧阳，旺杰？你们怎么来了？”

  （字幕）“苏木，真不够朋友，一个人来了那曲也不告诉我们，还是小雪写信说你来那曲支教了我们才知道。”旺杰说。

  （字幕）“木木，你瘦了。”欧阳看着苏木心疼的说。

苏木打开了宿舍门，欧阳，旺杰走进了宿舍，旺杰看着简陋的屋子，满脸诧异。

  （字幕）“木木，你受苦了。”欧阳对苏木说。

  （字幕）“我不怕，再苦也就是两年，等你们退伍我们一起回北京。”

三人在苏木宿舍做好饭，吃好之后苏木带着他们在学校周围转了转，也学着藏民用石头堆了玛尼堆。欧阳，旺杰要走了，苏木把他们送到了村口，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回学校。（淡出）

                    二十  学校

  （近景，淡入）苏木看到学校的孩子早上来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树枝，疑惑的拉住一个平时经常送花给苏木的同学用不标准的藏语问：（字幕）“平措，你们拿树枝做什么？”

  （字幕）“苏老师，今天是学校的大扫除日，要用树枝打扫。”

  （字幕）“为什么不用扫把？”

  （字幕）“老师，什么是扫把呀？”

  （近景）苏木愣住了，她从来不知道，地球上还有人连扫把都不知道。平措看老师半天没有回话，拿着树枝离开了。

  （远景）大扫除开始了，同学们没有扫把，拿着树枝扫了起来，顿时学校里面飞尘扬了起来，苏木也拿起树枝，和同学们一起扫。没有撮箕，同学们用手捧起垃圾，把垃圾清理干净。打扫好学校后，卓玛带着同学们到了河边清洗。苏木看着枯黄的草地，看着草地上的经幡，看着放牧的藏民，看着在河里面笑的灿烂的同学，她想起在北京时候的日子，想起北京的同龄孩子，看着眼前的孩子，她沉默了。

  （溶入）下午放学的时候，卓玛送着同学走了，苏木也送着一批同学走了。返校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苏木没有走平坦的路，她爬上山，找到有树枝的地方，她费力把有小臂粗壮的树枝折断，再弄断一些树枝，拖着树枝下山，走走停停，苏木回到学校，锁好门，吃好饭之后，开始弄扫把，然后拿出连衣裙上的腰带，绑紧了树枝。（淡出）

  （淡入，近景）第二天，苏木把自制的扫把拿到了教室，还拿了装行李的纸盒，同学们都围着这个有他们一半高的东西，新奇的看着。

  （字幕）“同学们。这个是扫帚，以后大家扫地就用这个，然后把垃圾放在盒子里面，知道吗？

  （字幕）“老师，这是扫帚吗？”

  （字幕）“这不是扫帚，真正的扫帚，等同学们走出大山，就可以看到，同学们还会看到电灯，电视……”

  （字幕）“老师，电视是什么？什么是电灯？”

  （字幕）“电灯是……”同学们都在专心的听着，露出向往的表情，只有其中一个同学心不在焉的，这个同学叫扎西。

                      二十一  扎西家

  （溶入，近景）扎西家也是木石房子，屋顶还插着五色旗，苏木敲了门，扎西出来了。

  （字幕）“苏老师，你怎么来了？”说着把苏木带去了二楼。二楼就只有一张桌子，唯一大的东西就是床了。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字幕）（藏语）“是苏老师来了？”床上的男人听到响声挣扎着起来，男人身穿藏袍，身上盖着一张发黑的毛皮，连被子也木有。

  （字幕）“扎西爸爸，我来看看扎西。”

  （字幕）“扎西，快出来。咳咳。”然后像支撑不住一样有睡了下去。

扎西端着青稞饼出来了，还有牛奶，放在床上的桌子上。

  （字幕）“老师，还没有吃饭吧，吃点吧。”扎西说。

  （字幕）“扎西爸爸，你怎么了？”苏木坐在床边说。

  （字幕）“没事，就是难受得紧，苏老师，吃点吧。”

苏木摸了摸扎西爸爸的头，看了看，说：

  （字幕）“扎西爸爸，你咳嗽有没有痰，带血吗？”

扎西爸爸疑惑的看着苏木，扎西也看着苏木，苏木恍然大悟，对扎西说：

  （字幕）“快去，请卓玛老师过来。”扎西跑了出去。

  （字幕）“苏老师，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字幕）“卓玛老师，扎西爸爸听不懂我说的话，我的藏语水平也不好，请你过来翻译翻译。”

  （字幕）“好。”

  （字幕）“扎西爸爸，你平时有没有胸闷？咳嗽带血了吗？神志模糊、烦躁、嗜睡、昏迷？”苏木说，卓玛翻译。

  （字幕）“对，就是这样，苏老师怎么知道的？”扎西爸爸说，卓玛翻译。

苏木问了很多，最后对卓玛说：

  （字幕）“卓玛老师，是肺炎，还很严重。快送医院。”

卓玛愣住了，扎西一家人也愣住了。

  （字幕）“愣着做什么，快叫医生。”苏木说。

  （字幕）“苏老师，我们这里没有医生。”

  （字幕）“那生病怎么办？”

  （字幕）“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再说，苏老师，去医院也没有钱。”说完都沉默了。

  （字幕）“哥哥，你回来了。”扎西说。

门口的链子掀开，露出了一个头，然后进来了，苏木一看，是次仁。

  （字幕）“苏老师，卓玛老师，你们怎么过来了？”次仁说。

  苏木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焦急的用刚学的藏语对次仁说：

  （字幕）“次仁，快去学校，拿一个放在地上的纸箱，快拿过来。”

  （镜头跟随）次仁一听，转身出去了。次仁一路飞奔，来到学校，到苏木宿舍抱着纸箱，又急忙跑回家。

  （字幕）“苏老师，快看，是不是这个？”

  （字幕）“对。”苏木接过纸箱，在箱子里面翻了起来，其他人站在旁边看着。

  （字幕）“快，拿去，给你爸爸用热水服下。”苏木翻了好久，拿出几盒药，对扎西说。

  （字幕）“次仁，快去用热水清洗一遍吃饭的东西，为了以防万一，以后你爸爸用的东西还是要分开，每天都要用热水清洗。”次仁应了话，也行动了。

  （近景）扎西端着水出来了，看着桌子上的药，不知道怎么弄。苏木拿起药，打开，拿出几颗，放在扎西手上。扎西拿着药喂扎西爸爸服下。

  （字幕）“苏老师，这怎么可以，这么贵重的东西。”扎西爸爸说。

  （字幕）“扎西爸爸，好好休息，扎西，这个药每天三次，每次4颗，记得让你爸爸服下，我和卓玛老师回学校了。”说着脱下自己身上穿着的军大衣盖在扎西爸爸退上。

  苏木抱着纸箱和卓玛离开了，次仁进来了，看着桌子上的药说：“这是？”

  （字幕）“这是苏老师留下的。”说完三人看着药沉默了。

  （溶入，近景）苏木回到学校，看看床上她从来没有盖过的被子，收起了床上的衣服，第一次盖着村民送来的被子睡觉了。（淡出）

                      二十二  学校

  （淡入，字幕）“欧阳，旺杰，你们怎么来了？”

  （字幕）“苏木，大雪封山，我和欧阳要出任务了，在出任务之前来看看你。”

  （字幕）“木木，还有一年，你支教时间也到了，我们就可以回北京了。”

  （字幕）“苏木，小雪给你写信来了。”旺杰拿出一封信对苏木说。

  （字幕）“欧阳，旺杰，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张雪都在等你们回来，回北京。”三人没有说话了，都在憧憬着回北京的生活。

  (溶入，近景）晚上，苏木拿出笔和纸，在纸上记下了回北京的时间，算着还有几天。（淡出）

                     二十三  苏伯清家

  （淡入，字幕）“老苏，快来看，小木来信了。”徐娜刚进门就对着书房的苏伯清喊。苏伯清打开门，小跑了出来。苏伯清和徐娜坐在沙发上，撕开信，徐娜边看边哭了出来。

  次日，张雪和杨泉过来了。

  （字幕）“徐阿姨，苏木是不是写信回来了，说了什么呀？苏木都木有给我写过信呢。”

  （字幕）“小雪来了，快坐下。老杨，你也来了，唉，还是你家小雪好，在你身边，我家小木……，唉，算了，不说了，你们喝水。”

  （字幕）“阿姨，这是我带给苏木的书，还有给旺杰的东西，阿姨帮我寄给苏木吧。”

  （字幕）“嗯。好，小雪放着吧，我一会就去寄。”

夜里。徐娜翻来覆去睡不着，苏伯清也睡不着。徐娜起来了，翻箱倒柜的，找出衣服，还有药，还有……苏伯清也起床了，去书房拿了几本书，也放在了包裹里，灯一直亮到半夜。（淡出）

                     二十四  雪山

  （近景）欧阳和旺杰小队深入了雪山，突然，雪崩了，眼看大块雪快冲着欧阳旺杰砸了下来，班长跑过去推开了欧阳和旺杰，欧阳被班长推了出去，欧阳和旺杰转过脸，看到的就是班长被压在雪下了，旺杰一个不及时，也被压了，欧阳顿了顿，急忙跑了过去，用手扒开雪，拖出了离他最近的旺杰，欧阳又去扒班长，可是班长埋的太深了等旺杰缓过来和欧阳扒开班长的时候，班长已经被冻死了。整个小队就只剩下了欧阳和旺杰，欧阳拖着旺杰找到了山洞，旺杰的腿越来越不能动了，发起了高烧，欧阳抱着旺杰，揉着旺杰的腿。

  （字幕）“旺杰，坚持住，张雪还在等你，张雪还在等你。”欧阳说。（淡出）

                      二十五  扎西家

  （字幕，近景，淡入）“苏老师，苏老师，扎西爸爸去了。”卓玛敲开门，对苏木说。

  （近景）苏木穿上大衣，和卓玛一起赶到了扎西家。村里人都来了，扎西爸爸的尸体已经用白布裹好，放置在屋内一角的土坯上，还有请喇嘛来念经超度，并且在家门口挂一个围有白色哈达的红色陶罐，罐内放有食物，出殡结束，扎西和次仁终于哭了出来，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就只剩下两兄弟了，

(字幕）“扎西，次仁，你们要记住，我们遇到的苦难都是为了能让我们能更好的成长。”苏木看着哭的伤心的扎西和次仁，

  （字幕）“别哭，以后姐姐照顾你们。”

扎西和次仁哭的更伤心了。

  （字幕）“苏老师，你怎么了？”卓玛看着闷闷不乐的苏木说。

  （字幕）“卓玛，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生命这么容易就会失去，肺炎也会让人死亡。”

  （字幕）“苏老师，你别太伤心了，这在我们村子里很正常的。”（淡出）

                   二十六  学校

  （字幕，近景，淡入）“苏老师，你的包裹。”村长来到了学校，给苏木带来了很多东西。苏木打开包裹，有书，还有衣服，有吃的，有药，还有张雪寄的吃的，给旺杰的东西。窗户外围了很多同学，每个人都看着苏木拿出来那么多新奇的东西。苏木把吃的分给了同学。

  （字幕）“扎西，这个给你，放学的时候记得带回去。”苏木把徐娜寄过来的面粉拿给了扎西。

  （字幕）“老师，我不要。”扎西怯怯说。

  （近景）苏木拉出扎西的手，把面粉袋子放到了扎西的手上。

  （溶入，近景,字幕）“欧阳，你怎么来了，旺杰呢？”苏木把欧阳带到宿舍。“这是张雪带给旺杰的东西，他怎么没来？”苏木去翻着寄来的东西。

欧阳沉默，不一会，苏木才发现欧阳不对劲，停止了翻东西的动作走到苏木面前坐下。

  （字幕）“木木，我有事和你说。”

  （字幕）“说吧，欧阳。”苏木不以为然的说。

  （字幕）“木木，我决定了，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

  （字幕）“为什么？欧阳，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

  （字幕）“木木，你知道吗，班长为了救我和旺杰，自己被雪压死牺牲了，旺杰的左腿也不能走了，你知道吗，班长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没有班长，就没有我。”

  （字幕）“欧阳，我们可以换另一种方式报答班长，不需要这样。”

  （字幕）“班长家就他一个孩子，我的命是班长给的，我打算把班长的父母当做自己的父母，我要替班长尽孝。”

  （特写）苏木拉着欧阳的手臂，竭斯底里的说：

  （字幕）“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幻想的回北京，就这么突然，被打破了。

  （字幕）“木木，你支教也快结束了，到时候就回去，回北京，开始你的新生活，旺杰也会留在这里。木木，能让你展翅高飞的天空不是这里，我希望你回去。”欧阳说完，抱了抱苏木，跑了出去。苏木失落的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纸上圈的回北京的日子，眼泪滴落下来。（淡出）

                    二十七  学校

  （淡入，远景，字幕）“村长，上面来通知了，说支教已经结束了，让苏老师回北京。”

  （字幕）“村长，苏老师走了村里的娃怎么办？”

  （字幕）“村长，怎么办？”

  村长带着村里的人来到了学校，刚好遇到拿着行李走出学校的苏木。

  （字幕）“苏老师，你不要走，你走了孩子怎么办？”

  （字幕）“苏老师，你别走，我一个人负担不下这么多孩子，你不是经常说要孩子们走出大山吗，你怎么能抛下这么多同学？”卓玛带着同学也赶来了。

  （字幕）“苏老师，别走。”

  （字幕)“苏老师，请你留下。”村民们说。

  (字幕）“你们别说了，苏老师留在这里，是毁了苏老师，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村长对村民说，村民一下安静了下来。

  （字幕）“苏老师，你等等，我去叫人，然后送你去拉萨。”村长跑开了。

（近景）苏木呆呆的，什么话都没有说，周围一片安静。同学们站成几排，看着苏木，眼睛里泪水流了下来。

  （字幕）“我们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的世界和我们家乡有何不同，看看什么是电视，什么是电话，什么是电灯……”寂静的学校响起了学生们的朗读声。这是苏木第一节课教孩子们的，苏木想起自己在这里的日子，看着一双双流泪的眼睛，看着村民一双双祈求的眼睛，苏木手里的包裹掉在了地上，抱着离她最近的那么同学哭了出来。

  （字幕，近景）“老师，请你别走，我们需要你。”被苏木抱着的孩子说。孩子们哭了，村民也哭了。

（字幕）“老师不走，老师不走，老师还要教你们知识，看着你们走出大山。

村长带着人赶着车来了，看着哭成一团的孩子和苏木。他也流泪了，用沙哑的声音说：

  （字幕）“苏老师，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远处的次仁在苏木说出留下的话时，捏的紧紧的手松开了，手心红了一块。（特写）

（插入）村民送来了很多东西，有的是家里舍不得吃的面，有的是准备来年吃的手掌大的肉，有的是买了牲口去拉萨买的一尺布。苏木拿着这些东西，一一还了回去，她对每家每户只说了一句话：

  （字幕）“从此之后，我就是那曲村的人了，我不再是那曲村的客人。”

  同时，军营，

  （字幕）“旺杰，你说木木回去了吧，今天是支教结束的日子，她该回去了吧。”

  （字幕）“欧阳……”旺杰看着他截止的左腿，无话。(淡出）

                     二十八  军队门口

  （字幕）“同志，请站住，请问你找谁？”卫兵拦住了苏木和次仁。

  （字幕）“同志，我找欧阳和旺杰，请你通报一下。”苏木说。

  （字幕）“请等一会。”哨兵去打了个电话。

  （字幕）“木木。”

  （字幕）“欧阳。”

欧阳快步跑了过来，抱起苏木转了好几圈，似乎不敢相信是苏木。  （字幕）“木木，我以为你走了。”

  （字幕）“欧阳，我留下了，我也要像姐姐一样，留在西藏。”

（近景）次仁看着这一幕，眼睛里的眼神暗了。

  （字幕）“旺杰，你……”苏木看着旺杰拄着拐出来了，不敢相信。

  （字幕）“苏木，我们都留下了。”

  （字幕）“旺杰，小雪知道了吗？知道了吗？”苏木眼睛一直盯着旺杰的腿。

  （字幕）“我已经写信给小雪了，告诉他我不回北京了，我已经和一个藏族女孩结婚了。”旺杰说

苏木趴欧阳怀里哭了出来。（淡出）

                    二十九  拉萨

  （淡入，近景，字幕）“伯父伯母，对不起。班长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我对不起你们。”苏木和欧阳跪在老人面前说。

  （字幕）“孩子，快起来，这是你们的福气，也是他的劫数，不怪你们。”老人扶起了欧阳和苏木。

  （字幕）“以后就让我们照顾你们吧，我们做你的儿子和儿媳。”

  （字幕）“受不住受不住，孩子。”

  （字幕）“阿爸，阿妈。”欧阳和苏木叫了老人。老人进屋拿出了红布包着的银手镯，帮苏木带上。

苏木和欧阳去邮局寄了信，还去帮学生们买了写字本和笔。老人带着两人去了寺庙朝圣，然后请喇嘛算好了吉日，为苏木和欧阳举行了藏族婚礼。

（溶入）准备回去的时候，欧阳拿出了这两年的积蓄，放在了老人的手里。（淡出）

                  三十  草原

（淡入，近景）晚上，苏木，欧阳和旺杰坐在草地上喝了一夜的青稞酒。

（字幕）“旺杰，把真相告诉小雪吧，小雪是不会介意的，她一直在等着你回北京。”苏木开口说话了了。

（字幕）“不要，苏木，不要告诉他，这样的我配不上她，她应该找更好的，我不能拖累她。”

  （字幕）“旺杰，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的，我知道，你心里苦啊。”欧阳拍着旺杰背说。

  苏木喝醉睡在草地上，

  （字幕）“旺杰，真的不把真相告诉小雪吗？”

  （字幕）“不告诉他，瞒着她。”

  欧阳也醉了，睡了，夜深了，旺杰看着月亮，哭了。（淡出）

                         三十一  苏伯清家

（淡入，字幕）“老苏，小木来信了。”

（字幕）“快看看，写了什么？”苏伯清放下手里的军棋从书房走了出来。

看完信，徐娜和苏伯清沉默了半天，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

（字幕)“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同意她去，都快要回来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徐娜说。

（字幕）“别这样，小木有自己的选择。”

（字幕）“都怪你，当初不是你劝我让小木去了，现在就不会是这样，我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徐娜说完气冲冲的上了楼，苏伯清坐在沙发上。（淡出）

                       三十二  学校

  （淡入，近景）欧阳把耳朵贴在苏木隆起的小腹，激动的说：

  （字幕）“木木，孩子动了，孩子动了。”

  （字幕)“那是胎动，这孩子是个好的，也没有折磨我，以后肯定是个听话的孩子。”

  (字幕）“木木，委屈你了。”欧阳抱着苏木说。

  （字幕）“说什么傻话呢，是我自愿留下的，有时间想东想西的话就帮孩子起个名字。”

  （字幕）“那就叫小牧吧。（淡出）

                     三十三  苏伯清家

  （淡入，近景，字幕）“小木怀孕了。”苏伯清对沙发上徐娜说。

  （字幕）“关我什么事，我没有这样的女儿。”徐娜上了楼。

半夜，徐娜又睡不着了，起来翻箱倒柜的。

  (字幕）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苏伯清说。

  （字幕）“你睡你的。”徐娜翻出了相册，坐在桌子旁，点起台灯，看着。

  （镜头跟随，溶入）次日，徐娜下班回家时候去街上买了布，买了肉，还有奶粉……

  （字幕）“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苏伯清对拿着东西上楼的徐娜说。

  （字幕）“不用你管。”徐娜没好气的说。

  （溶入，字幕）“老头子，你看，我买的这小衣服多好看。”

  （字幕）“对，是好看，什么时候去邮局寄了。”

  （字幕0“寄什么呀，我要送过去。”

  9字幕）“什么，你不是再开玩笑吧？”

  （字幕）“谁跟你开玩笑了。那地方医疗条件那么不好，我当然要过去照顾我女儿了，老人常说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不去我怎么放心。”

  （溶入，远景）苏伯清目送徐娜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挤上了去拉萨的火车。（淡出）

                          三十四  学校

  （淡入，近景）烈士证送到了苏木学校，苏木看到烈士证，承受不住打击，孩子早产了

  （字幕）“快去叫产婆。”

  （字幕）“快去烧热水。”

  （字幕）“快去……”村子里一片混乱，一夜过去，天刚刚亮的时候，孩子生下来了。村里的人在屋外守了一夜，听到孩子哭，才逐渐散去，次仁到了苏木宿舍外面，从窗子外面看到苏木和孩子，才转身走了。

苏木呆呆的躺在床上。

（字幕）“苏木，你想想孩子，看，这是你和欧阳的孩子，你看看。”旺杰抱着孩子坐在苏木床边，对苏木说。次仁已经把放在桌子上的粥热了好几遍。

  （字幕）“苏老师，你吃点东西吧，为了孩子，你吃点吧。”卓玛也在一旁说。

苏木只是呆呆的躺着，不看孩子一眼，像是没有听到。

  （溶入，字幕）“苏老师，看看是谁来了?”村长带着徐娜来到了苏木住处。徐娜看着床上躺着的苏木，手里的东西滑落了下来，跑了过去，抱着苏木，哭了出来。

  （字幕）“小木。”

  （字幕)“妈妈。”苏木挣扎着起来，看着已经有白头发的徐娜，扑在徐娜怀里，哭了出来。

  (字幕）“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啊。”

  （字幕）“妈妈，欧阳他走了，他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字幕）“傻丫头，妈妈知道，妈妈都知道。”苏木哭的越发伤心了。

苏木哭好了好一会，只剩下抽泣。

  （字幕）“别哭了，注意身体。”徐娜用手抹着苏木脸上的泪珠说。

  （字幕）“妈妈，你怎么……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字幕）“傻丫头，母女哪有隔夜仇啊，你爸爸也想过来，可是没有请到假。”徐娜让苏木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字幕）“徐阿姨。”旺杰把孩子递给了徐娜。

  （字幕）“旺杰，不是说你……”徐娜看到了旺杰截止的腿，眼泪流了下来。

徐娜拿出从北京带过来的肉，还有面粉，开始做饭给苏木吃。

次日。

  （溶入，字幕，近景）“旺杰，小雪结婚了，你别怨她，她也不好受。”

  （字幕）“徐阿姨，我知道，我都懂，都懂。”

  （字幕）“旺杰，回北京吧，回北京治疗，一定会好的。”

  （字幕）“阿姨，就这样吧，没有小雪，我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字幕）杰：“孩子，你受苦了，你受苦了啊。”（淡出）

                           三十五  学校

  （淡入，字幕，近景）“苏阿妈，听村长说你是医生，苏阿妈帮我们看看。”苏木宿舍坐满了村里的村民。

  （字幕)“苏阿妈，我这手自从去年摔了之后就一直使不得劲，苏阿妈帮我看看”。坐在徐娜前面的一个藏族妇女说。（苏木用汉语复述了一遍女人的话，又用藏语说给女人)

(镜头拉远至屋外，俯瞰，淡出）

                             三十六  苏木宿舍

（淡入，近景）徐娜在收拾行李，苏木抱着孩子坐在床上。

  （字幕）“小木，妈妈明天就回去，要照顾好自己，欧阳的事想开些，你还有孩子，村里的人都是好人，还有旺杰，卓玛老师，有他们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字幕）“妈妈，你不怪我吗？”

  （字幕）“傻丫头，什么怪不怪，只是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都离开家，看着别的人家儿女环绕，自己家里只剩下我和你爸爸，心里难受，不过雏鹰大了总要离巢的，只要儿女好好的那就是我们做父母最大的期盼了。”

苏木把孩子放在床上，向徐娜走了过去，抱着徐娜。

  （字幕）“妈妈，是小木不孝。”

  徐娜转身，摸着苏木的头，说：

  （字幕）“傻孩子，说什么呢，开始不让你离开是想把你拴在妈妈身边，妈妈为你遮风挡雨，可是丫头大了啊，总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选择，妈妈不能留你一辈子，小木，你要知道，现在的你已经是个母亲了，你有了孩子，你必须坚强，才能为孩子遮风挡雨。”

孩子哭了。

  （字幕）“快去哄孩子吧，没想到我的丫头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啊。”

次日，苏木抱着孩子，看着徐娜坐着牛车离开了那曲，苏木抱着孩子，哭了。

  （溶入，近景）“欧阳，我来了，我带孩子来看你了。”苏木抱着孩子说。

  （字幕）“欧阳，我来看你了，看，我带来了酒，我们兄弟两个好好喝一杯。”说着举起手里的酒。

  苏木抱着孩子，坐在欧阳墓前，一夜无眠。

  不远处，次仁也看着苏木，直到天亮。（淡出）

                           三十七  路上

  （远景，淡入）周围草地上开满了格桑花，经幡在微风中拂动。卓玛扶着旺杰送学生回家。

  （字幕）“卓玛，有没有想过再去读大学？”旺杰说。

  （字幕）“什么，读大学？”卓玛反问。

  （字幕）“对呀，当初你不是考上了吗，难道你想一辈子呆在大山里面，不想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你还年轻。”

  （字幕）“曾经我也梦想走出大山，可是现在不想了，就这样吧。”

  （字幕)“卓玛，试试吧，去拉萨参加成人高考，我相信你。”

  (字幕）“旺杰老师，你希望我走出去吗？”

  (字幕）“是，毕竟这也是你当初的梦想。”

卓玛没有回答，哼起了一首藏歌。(镜头转到路边的格桑花）

  （溶入，远景，字幕)“卓玛，卓玛，卓玛在家吗？有信。”

  (字幕）“吱呀”，门开了。

  (字幕）“村长，谁的信？”

  （字幕）“卓玛，你的信。”说着递过去手中的信。

  （字幕）“啊，通知书，我被录取了。”卓玛撕开信，顿了一会，高兴的说，边说边跑进家。

（镜头跟随）突然想起什么，停下了脚步，转身向学校跑去。

（溶入，近景）放了假的学校一片寂静，仅有的声音可能就是小孩的哭声了，断断续续

苏木坐在窗前的办公桌上写着什么，一只手摇着旁边摇篮里的孩子。

  （字幕）“苏木老师，苏老师，看，我收到通知书。”卓玛才刚到学校，就开始喊着。

苏木抬起头，就看到卓玛手里拿着通知书，跑了进来。

  （字幕）“卓玛，是录取了吗？”

  （字幕）“苏木老师，看，这是通知书。”说着递过了通知书。

苏木接过通知书，看着（镜头停顿在通知书上几秒）：

  （字幕）“这真是太好了，卓玛，恭喜你。”

卓玛低下头，（诺诺的）说：（字幕）“苏木老师，我不想去。”

  （字幕）（疑惑的）“卓玛，这不是你一直的梦想，为什么不想去呢？”

  （字幕）“苏木老师，旺杰老师他……”

  （字幕）“卓玛，这是两件事，我也希望旺杰幸福，同时也希望你去，相信旺杰老师也希望你去，对吧？”

  （字幕）“嗯，是的，苏木老师，既然是旺杰老师希望的，那么我决定去。”

  （字幕）“快把这好消息告诉旺杰老师吧。”

  卓玛拿着通知书，向家跑去。

                          三十八  村口

  （溶入，字幕，近景）“卓玛，去了之后好好照顾自己。”

  （字幕）“旺杰老师，你和苏木老师照顾好自己。”

苏木把卓玛的行李放在牛车上，说：

  （字幕）“卓玛，上车吧，记得写信回来。”

  （字幕）“卓玛，上车吧，要走了。”村长说。

卓玛坐上了牛车，其中一个村民以挥鞭，车子向前走了。

卓玛打开行李，就看到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是一毛的钱，还有一块的，有十块的。卓玛手捏着纸包，哭了出来。（淡出）

                     三十九  学校

  （字幕)四年后

  (淡入，近景）卓玛穿着汉族的衣服，拿着行李，站在教室外面，看着旺杰上课。

下课了。

  （字幕）“你好，请问你找谁？”旺杰拿着课本走了出来。

  （字幕）“旺杰老师，我回来了。”

  （字幕）“卓玛，你……”（淡出）

                        四十  苏伯清家

  （淡入，近景）苏伯清坐在沙发上，抱着孩子，拿着相册。

  （字幕）“看，这是妈妈，妈妈。”

  （字幕）“妈妈，妈妈，爸爸，爸爸。”孩子用稚嫩的嗓音说着。

徐娜拿着黑色皮包，推开门，看着沙发上的苏伯清和孩子，走了过去，瘫坐在苏伯清旁边。

  （字幕）“老苏，我退了。”

沉默了

  （字幕）“退了，退了好，退了好啊，退了就有时间带孙子了。退了好啊。”苏伯清苍老的声音显得越发悲凉了。

徐娜靠着苏伯清，哭了出来。孩子用手摸着徐娜脸上的泪珠，稚嫩的说：

  （字幕）“奶奶不哭，奶奶不哭。”徐娜哭的越发伤心了，苏伯清也留下了浑浊的泪滴。（特写，淡出）

                      四十一  拉萨

  （淡入，远景）拉萨街上游人越来越多，人挤人的，卓玛扶着旺杰走进了一家书店。

  （字幕）“卓玛，这是今年六年级升级考试需要的书，买一本，一会我们去买纸，回去之后抄下来，给同学们做。”旺杰指着书架上的一本书对卓玛说。

  （字幕）“好。”卓玛踮起脚，拿下书。

卓玛一只手扶着旺杰，一只手抱着书和纸。

  （字幕）“旺杰。”张雪看着熟悉的背影，叫了出来。

旺杰身体僵硬了一下，回头，看着赵雪，似乎不敢相信，好久才恢复了神色。

  （字幕）“小雪，这是你丈夫吧。”旺杰指着旁边扶着张雪的男人。

  （字幕）“旺杰，这就是你妻子吗？”张雪看着卓玛问。

  （字幕）“这是我妻子，卓玛。”旺杰紧握着卓玛的手，看着张雪说。

                       四十二  村里

  （溶入）张雪跟着旺杰回了学校，旺杰带着张雪和张雪丈夫来到了苏木上课的教室外，教室里苏木正在讲着课。

  （字幕）“小雪，是苏木。”

  （字幕）“苏木。”看着教室里面上课的苏木，看着她和蔼讲课的样子，看着教室里面破烂的桌子，看着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张雪环视了四周，眼泪流了下来。苏木抬起头，看到窗外的张雪，手里的书掉落地上，苏木向张雪走来。

  （字幕)“苏木。”

  (字幕）“小雪。”

  （溶入，近景）三人坐在欧阳墓前，拿着酒，欧阳墓前也放了一瓶青稞酒，看着远处藏民弄的玛尼堆，看着经幡，喝着酒。（音乐）

  （字幕）“苏木，你说，，如果我和你一起来了，是不是会是另一种结局？”

  夜深了，三人都喝醉了，睡在了那曲开满格桑花的草地上。（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