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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七宗罪 |
【原创剧本网】作者:这样的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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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宗罪作者:这样的陆离 作品类型:电影剧本 1.行驶的警车 日 内 坐在副驾驶的王警官熟悉地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 回头问坐在后车窗的少年:“要不要来一根,在里面可没有这种硬通货。” 少年低头看了看被手铐束缚住的双手,阳光反射在手铐上,刺的他双眼微微眯起。他转脸看向窗外逐渐远去的风景,沉默不语。王警官似乎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自顾自的抽着烟。 镜头缓慢地聚焦在王警官放在腿上的档案上,上面赫然是少年的照片,名字那里写着:陈殃。 2.看守所外的大院 日 外 随着警车慢慢的停稳当,王警官下了车,打开后车门对着陈殃说:“下来吧,跟着我们去里面做个体检。”说着指了指身后看起来像是小药房的建筑物。陈殃低着头走下车,然后跟在两个警官中间走进了医院。 3.看守所的医院 日 内 王警官带着陈殃登记过后领着他进了旁边做检查的屋子里,正在玩手机的医生抬起头拿过资料,对着陈殃说“把外套脱了。”陈殃脱下了外套,漏出来里面的背心。少年单薄的肩膀上黑色的图案在这阴暗的房间里很是显眼。 王警官注意到了陈殃的纹身,但是没有说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医生偏头问道:“之前有没有什么身体上的疾病?” 陈殃摇摇头。 医生在陈殃的资料上简单画了两笔,然后让陈殃躺在检查的仪器上。 躺在仪器上的陈殃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好了,下来吧。”又在资料上写了几笔的医生说道,然后把资料递给王警官。 陈殃走下仪器后,王警官说到:“检查完了,走吧。” 陈殃点了点头,跟着王警官走了出去。 4.看守所大厅 日 内 陈殃看着前方的铁门,一阵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快要充斥了他的整个脑海,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看向王警官。 王警官似乎是感受到了陈殃的目光,回头说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然后朝一边走开了,剩下另一个警官看着陈殃。 就在陈殃四处打量的时候,那位有些年迈的警官突然开口打破了这里冷清的气氛:“如果现在承认的话,你还是有机会不进去的,进去的话,再说什么就都晚了。里面的日子可不好熬啊。” 然而换来的,却是一片沉默。办完手续的王警官很快就回来了。用他的证件贴在铁门旁的感应器上,领着陈殃走进了黑暗。 5.看守所更换衣服的地方 日 内 陈殃跟随王警官走了进来,王警官把陈殃的资料递交给坐在桌子后的警察。 陈殃站在桌子前的空地上。 警察翻开资料,用电脑进行登记,对着陈殃问:”姓名?“ 陈殃:”陈殃。“ 警察:”身高?“ 陈殃:”178cm。“ 警察:“体重?“ 陈殃:”嗯……65kg。“ 然后坐在一旁的警察走到小屋里,掏出一身衣服还有一个黑色塑料袋,把塑料袋递给陈殃,命令道:“把衣服脱了,放进里面。” 王警官替陈殃解开手铐。 陈殃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按照要求放在了黑色塑料袋里。 王警官接过黑色塑料袋。 坐在桌子前的警察:“蹲下。” 陈殃先是看了旁边的王警官不以为然的样子,然后按照要求赤裸着身子蹲在了地上,慢慢变了脸色。 警察仔细的看了蹲在地上的陈殃后:“起来吧,把衣服换上。” 陈殃如释重负地快速站了起来,换上了衣服。 警察在陈殃的资料上盖完章,让陈殃签上名字,按好了手印。 王警官替陈殃拷上了手铐后接过资料。领着陈殃走了出去。 6.询问室外的走廊 日 内 被王警官安排留在这儿的陈殃站在走廊里,手里端着里面有发配给自己的生活用品的盆。他望向窗外,看着那堵被铁丝网侵蚀着的高墙。不时有“1、2、3、4”的喊声从墙后传来。他不由得望着窗外的高墙楞楞发神。 镜头先是转到陈殃的第一视角 纪录着高墙 再转回 走廊尽头的铁门就在这时被打开。两个警官带着跟他穿着同样服装的人向他走来。陈殃看着这些眼神中失去色彩的人们,不知道复杂的心情如何表达。这些犯人在警官的指挥下,在陈殃的旁边依次站好。陈殃细细的打量着他们,这些犯人们除了失去了光亮的眼睛外,清一色的都是寸头,还有那为了应付差事而剪的指甲。 当陈殃的目光还停留在他们身上时,有位警官从屋里走出,对着陈殃说到:“你,跟我去9号询问室。” 陈殃点了点头,跟着这位警官走去。当他们走到门旁带有数字9的房间的时候,这位陌生的警官示意陈殃进去。陈殃迟疑了一下,跟着走了进去。 7.9号询问室 日 内 一道铁栅栏横在房间中间,王警官和他的同事就坐在对面。警官进来后打开座椅上的铁铐,让陈殃坐上去。陈殃坐上后,警官为他解开了手铐,又铐上了座椅上的铁铐,然后走了出去。 王警官开口说道:“陈殃,你现在还是不承认这件事是你做的吗?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道栅栏阻隔的,可是两个世界。” 坐在铁板凳上的少年摇了摇头:“我说了很多次,不是就不是。” 王警官苦笑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下次来看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个态度。” 然后翻开了桌子上的资料,对陈殃进行了询问。旁边的同事用电脑做着记录。十几分钟后,陈殃在王警官递来的纸上签好了名字,按好了手印。王警官接过纸张,和同事站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对这个一意孤行的少年应该说些什么。刚刚领着陈殃进来的警官从门外走进,替他打开了铁拷,又为他拷上了手铐。领着他向门外走去。王警官和他的同事也走出了另一个门。 镜头从记录两人各自走出转到房间中间,记录两人背影从两个门消失。 8.高墙里面的院子 日 外 镜头给到在远处拔杂草的犯人,再延长到高墙外荒芜的山丘。 镜头转回 陈殃一路跟着警官走进了前方有点庞大的建筑物。 9.号房外的走廊 日 内 随着警官慢慢停下了脚步,陈殃也停在了带有105字样的门外。警官掏出钥匙,打开了两道门锁。 镜头转到陈殃第一视角 门慢慢朝一边打开,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个长长的走道,随着门慢慢开启,走道旁的大通铺也显露出来。上面坐着十几个跟陈殃差不多年龄的少年。少年们也在看着这个新来的小伙子。 镜头转回 身旁地警官有些不耐烦的对着陈殃说道:“进去吧。”陈殃走进门内。“把手伸出来。”警官关上门后打开门上的小口子说。陈殃把手伸出后,警官替他打开了手铐,恢复了自由。 10.105号房 日 内 刚解开束缚的陈殃摆了摆双手,转过身与少年们四目相对,不知道如何打破这沉闷的气氛时。少年中一人挥挥手对着他说:“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啊。”陈殃随即朝着那名说话的少年走去。 镜头转到陈殃第一视角 随着他与那些少年的距离越来越近,视线也慢慢变得清晰。这些少年有的靠在墙上,有的坐在通铺边缘。刚刚说话的,正是坐在通铺最边上,看起来似乎比他还要小的一个。虽然看起来比较小,可是周围的少年对他却是有点尊敬的样子。陈殃心里有了底。 镜头转回 陈殃走到了为首的那名少年跟前。“蹲着。”那名少年傲慢的开口。陈殃没有多说,蹲了下来。 为首的少年问:“叫什么名字?” 陈殃答:“陈殃。” 为首的少年再问:“哪里人?” 陈殃答:“西堂的。” 这时旁边听着两人对话的少年里有人开口:“我也是西堂的,你是西堂哪里人?” 陈殃答:“老家是蔷薇的。” 旁边的少年点了下头,看了一眼为首的少年,不再开口。 为首的少年问:“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陈殃迟疑了一下,随即滑头地答:“贪婪罪。” 为首的少年笑了一声,说:“我才进来一年多,外面就连贪婪都算是犯罪了啊?”旁边的少年们也笑了起来。见陈殃不愿多说,也就停止了询问。 那名同是西堂的少年见势给陈殃介绍到:“这是我们的值班员,大眼。我叫黄毛。旁边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叫黑驴。剩下的几个你自己去认识吧。” 陈殃依次说道:“眼哥、毛哥、驴哥。” 大眼笑了一下,说:“小子挺上道,坐上来吧。把号服换上。”说着从旁边的箱子里抽出了一件蓝色带有1513数字的马甲。 陈殃站了起来,换上马甲,然后坐到了黄毛的旁边。 大眼拿起陈殃蹲下时放在地上的生活用品,拿出新的牙刷和内裤,塞进了旁边的箱子里。 陈殃看在眼里,没有多说。 黑驴拍了拍陈殃的肩头:“还没吃吧,你进来之前我们刚吃过晚饭,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说着递给了陈殃几个面包。 陈殃看了一眼黄毛,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黄毛结果黑驴递来的面包,塞在陈殃怀里。说:“给你你就收着,面包在这里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陈殃撕开怀中的面包,对着黑驴说了一声:“谢谢驴哥。” 黑驴摆了摆手。 陈殃吃完面包,手中的垃圾不知道丢在哪里。 大眼看到,指了指门口:“那里有垃圾桶。” 陈殃走向门口,丢完垃圾往回走。 大眼端着装着生活用品的脸盆走向陈殃:“东西自己放好,今晚你就先睡在最边上。”说着指了指通铺的边缘。 陈殃看了一眼,那个位置只与茅坑隔了一道一米高的小墙。然后对着大眼说:“知道了,眼哥。” 大眼走回了刚才的位置,和黑驴,黄毛几人聊起天。 陈殃走上通铺,靠在墙上,环顾着这个大房间。南北各有一个门,陈殃从北门进来,所以对南边那个门很好奇。 陈殃指着那个门对旁边的少年问:“那个门后面是什么啊?” 那名少年说:“干活的地方,明天要去挖矿。你到时候是铲土呢还是要推车啊?” 陈殃想起了进来时看到的那座大山,随即释然。 那名少年说:“我叫刘家成,你叫什么名字?” 陈殃答:“陈殃。” 刘佳成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陈殃反问:“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刘家成说:“诈骗啊,玩仙人跳玩脱手了。” 陈殃:“仙人跳?那你还挺有技术含量的啊。” 刘家成笑了笑。 陈殃问:“你进来多久了?” 刘家成:“快有一个多月了吧,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你记得的,永远只有第一天和当天。” 陈殃:“为什么?” 刘家成:“慢慢你就知道了。” 陈殃:“他们让我签的字上面写着三天,我三天后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刘家成笑道:“我进来的时候单子上面也是三天,三天过后会有人来找你签延长的。事实上,我已经准备好了在这里呆三年。” 陈殃眼神收缩了一下,:“是不是警察说出不去就是出不去了?” 刘家成:“这不一定啊,公安只是负责把你带到这里来的。真正决定你自由的,是检察院。如果他说要逮捕你,那你就出不去了。” 陈殃点了点头,问:“没有三天就出去的吗?” 刘家成苦笑了一下:“三天就能出去的,不会进来。” 陈殃恍然大悟。 这时又有一个少年走了过来,坐在两人旁边。用家乡话对陈殃说:“你老家是蔷薇的啊,我老家也是蔷薇的。我叫严小山。” 陈殃听到家乡话倍感亲切:“陈殃,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严小山叹了口气:“走狗屎运了,我在凤凰城上班。然后西堂公安局扫黄大检查,因为协助卖淫被抓进来了。” 陈殃在外面听说过这件事,惋惜道:“两三千块钱的工作把一个少年毁了。” 严小山摆了摆肩膀:“听天由命吧。你是怎么进来的?” 陈殃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进来多久了啊?” 严小山:“比你先进来七天还是六天来着,记不太清了。” 三人之间感觉相见恨晚,互相聊着各自在外面的故事。 镜头收缩,从上帝视角拍着三人靠墙聊天。随着灯光渐渐变得模糊。 11.105号房 夜 内 排队洗完冷水澡的少年犯们正坐在大通铺上,分成几个小群体在聊天。陈殃倚着墙,快要被这种束缚住自由的感觉压的喘不过气来。他望着漆黑一片的窗外,不敢幻想接下来的生活。他还是觉得,自己与这些少年犯不会有太多交集。 大眼从通铺下面的洞里翻出一床被子,对着倚着墙的陈殃说:“这被子你先拿去盖一晚上,等明天领了新被子再还给我。” 陈殃走向大眼接过带有发霉气息的被子,点头道:“谢谢眼哥。” 大眼没有理会陈殃,转脸看向坐在通铺上的少年们,大声说:“打铺!” 少年们从通铺上走下,站到墙边。陈殃也走向了刘家成旁边。 紧接着黑驴和几个人还不知道名字的少年走上通铺,掀开通铺上用纸板叠的方方正正的被子,板正的铺在了通铺的木板上。 陈殃感叹道:“还真的是随便啊。” 刘家成:“等吃饭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做随便呢。” 大眼又吩咐道:“上铺。” 少年们立刻脱下自己的鞋子,上了通铺。铺起了自己的被子。然后脱下自己的马甲和外套,放在走道边当做枕头。陈殃也按部就班的盘坐在了通铺边的枕头上。 这时他往其他人那里看去,好家伙,十八九个少年硬生生挤在通铺上。由于在派出所没有休息好,快要充斥脑海的困意让陈殃忍不住打了个哈气。 陈殃躺了下来,不顾嘈杂的环境,闭上眼开始睡觉。没有休息好的陈殃很快进入了梦乡,周围也慢慢安静下来。 12.105号房 日 内 镜头切到陈殃第一视角 还没有睡够的陈殃被一阵拍手声吵醒。顺着拍手声看向了站在走道,带着红帽子的两个少年。起身。 镜头切回 被叫醒的少年们陆陆续续穿好衣服,走下了通铺。站在墙边。昨天晚上打铺的几个少年又走上通铺。开始叠起被子。只有大眼,起来后躺在床边的储物箱上,盖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大衣上,继续睡着觉。 陈殃走到严小山旁边:“叫我们起来带红帽子的是干嘛的啊?” 严小山:“值班的。放心,新来的三天不用值班。” 陈殃诧异:“就两个人一直站到天亮啊?” 严小山:“那还不得困死了。这是轮流的,一个班两小时。” 镜头转过 叠好被子的少年们陆续走下通铺。 镜头转回 少年们走到通铺边缘坐了下来,三个少年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走到门口旁的洗手池边上开始洗漱。陈殃看见后拿着自己的牙刷也走了过去,却被刘家成拦住:“一次最多只能三个人过去。” 陈殃:“这都有限制的吗?” 刘家成:“管教定下来的规矩,没办法,监控里他们都看得到。到时候要记违规的。” 陈殃这才注意到南门和北门上的监控。等有人出来后再进去开始洗漱。 等所有人都洗漱完了过后,和大眼走的比较近的一个少年看了看墙上的钟,对着众人吩咐:“上铺。”然后少年们有的走上了通铺盘坐在上面,有的抽出通铺下洞里的箱子,坐了下来。 陈殃不知道该坐在哪里,站在原地。刚刚起来的大眼走到他面前:“你就去你睡觉的地方坐着。” 陈殃走上通铺的边缘,走了上去。盘坐下来。 不一会,黑驴和一个少年走到洗手池旁,拿出了放在洗手池下面洞里的碗和勺子,摆到了洗手池上面的洞里。 就在陈殃纳闷这怎么吃饭的时候,他透过洗手池上方的洞,似乎看到了人影。黑驴隔着洞对着外面说:“阿姨,多一个鸡蛋,昨天新来了一个。”然后接过了阿姨递来馒头。递给了跟他一起在水池边的少年。水池旁的少年抱过馒头,走向大眼坐的位置。大眼拿了两个馒头放进自己坐的塑料箱里,然后开始从里往外分发着馒头,一人两个。然后又开始从外往里传着盛完稀饭的塑料碗和鸡蛋。陈殃用着大眼刚刚给的新勺子,在上面用牙齿做好了自己的记号。 陈殃剥开鸡蛋,夹在馒头中间,试图想让这顿朴素的早餐变得更有味一点。当他嚼着馒头,心里泛苦的时候。有的人却从箱子里拿出了跟老干妈似的调味品还有馓子,卷在馒头中间。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么好的待遇。陈殃朝着同样跟自己吃着朴素早餐的刘家成看了看。回应他的只有苦笑。这时,刘家成旁边的少年大方的与刘家成分享了自己的牛肉酱。就在陈殃羡慕的看着刘家成时,黄毛拿出自己的调味品和他分享,陈殃有点不好意思。 黄毛咧嘴笑道:“没事的,等你家人打钱来了过后就可以定东西了。到时候你们分给我吃就行了。” 陈殃:“还可以打钱啊,我还以为这些东西只有关系户能吃上呢。” 黄毛:“这里的条件还不至于那么艰苦。” 陈殃接过牛肉酱,叹了口气:“可牛肉酱与自由比起来,好像什么也算不上。” 黄毛不再接话。 吃完饭的少年们在大眼的命令下从通铺边缘走下,站在墙边。接着几个少年拿着毛巾,打扫着布满实物残渣的通铺。 少年里刘家成单肩抵在墙上,插着双手,晃着腿。 陈殃:“你不想出去吗?怎么跟个大爷似的。” 刘家成:“越想越难受,还不如不想。” 陈殃:“可是我忍不住要想。这种感觉像座大山压在我身上,快要喘不过气了。” 刘家成:“过几天就好了,这里就是个大染坊。进来了,就先别想着出去。有那个时间不如猜猜中午吃什么。” 陈殃:“那中午吃什么?” 刘家成:“不知道。” 陈殃:“那你让我怎么猜?” 刘家成指了指挂在走道上的公告栏:“上面写着呢。” 陈殃走到公告前:“写着你还让我猜?” 刘家成:“上面只有星期几吃什么,我哪记得今天星期几。” 陈殃:“大哥,我都到这里了,哪里还有心思看日期。” 旁边有个瘦瘦小小的少年接话道:“茄子炒肉。” 陈殃看着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好奇说:“这位兄台,你是未成年上网吧被警察抓进来的吧。” 瘦小少年:“都9102年了,你看人还是只看外表?” 陈殃:“说的也是。你叫什么?” 瘦小少年:“宋一,和你一样,也是西堂人。” 陈殃:“怎么到里面了?” 宋一无奈说:“说来惭愧。我就是跟着朋友去打架,朋友抢了被打的那个小孩的手机,我领着去商场卖了九十块钱,和他们在一起吃了份米线,就被警察带走了。我那几个朋友因为年龄不够,现在估计还在家睡着大觉。” 陈殃:“你是来搞笑的?” 宋一指了指边上看起来有点憨的少年:“那个才是搞笑的。” 陈殃走了过去:“兄弟。怎么称呼。” 有点憨的少年:“李子韦。” 陈殃:“怎么进来的啊?” 李子韦没有搭理陈殃。 这时,大眼喊道:“上铺!” 众人走上通铺,分开懒散的站着。 大眼:“立正!” 众人挺直身板,有序站好。 大眼:“报数” 众人依次报数。 大眼:“蹲下!” 众人统一动作,蹲了下去。陈殃也有板有眼的跟着蹲了下去。 铁门被打开,走进一个身穿警服,有些年迈的警官,双目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陈殃意识到,这就是少年们说的管教。 大眼又命令众人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管教:“昨天新来的那个在哪呢?” 陈殃走下通铺,蹲在地上:“报告教官,在这。” 管教:“怎么进来的?” 陈殃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说话。 管教:“进来了就老老实实遵守规矩,好好听值班员的话,回去吧。” 陈殃返回通铺上站好。 管教:“你们给我规规矩矩的,不要到这里了还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不知悔改。” 众人:“是!” 管教转身向门外走去。 众人:“管教再见!” 铁门关上。 大眼:“坐吧。” 众人坐下,开始聊起天。 陈殃对着黄毛说:“管教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 黄毛不屑:“死老头子一个。” 陈殃:“就在这里坐一整个上午吗?” 黄毛:“等会还要到走道上训练,9.30应该就可以放风了。” 陈殃激动地:“放风?!是不是可以从南门出去啊?” 黄毛点了点头。 大家在大眼的指挥下训练后,南门的窗户上有人走过,打开了门锁。带有自由气息的阳光洒进阴冷潮湿的号房。 陈殃激动地跟着大家往南门走去。 大眼:“报数!” 众人边按顺序报数,边走出南门。 13.105号房外的放风场 日 内 镜头切到陈殃第一视角 陈殃走出门,才发现出了南门以后是一个正方形的铁笼,不免有些失望。虽然如此,他还是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抬起头望着被铁笼牢牢拴住的天空,心里感到强烈的压抑。 镜头切回 站在阳光下的少年们分成三列有序站好,喊着口号。管教从窗户外的平台上走过。 大眼:“解散!” 陈殃和刘家成走到角落,并排坐在一起。享受着初夏奢侈的阳光。 陈殃笑了笑说:”这矿挖的还挺轻松的呢。“ 刘家成:”要真得挖矿,就我们这小身板哪顶得住啊。“ 陈殃叹了口气:“人真是贪婪的生物,。随着拥有的越多,追求的也就越来越多。饿的时候想吃饭,渴的时候想喝水。像我们这样连自由都被剥夺的罪人,反而什么也不想了。” 刘家成听完后低下了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殃抬起头望向天空,闭上了双眼。 大眼爬上铁笼,领着黑驴和黄毛用喊声和对面号房里的人交流起来。李子韦拿下挂在铁笼上晾干的衣服,放在自己的脸盆里,然后坐在地上。 不一会儿,随着铁门被打开的声音,陈殃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跟着少年们报着数朝号房内走去。陈殃走在最后,最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太阳,眼光反射在他的眼中,有些莫名的光彩。 14.105号房 日 内 进了号房里的少年们在大眼的命令下又开始了训练。 镜头切换,靠近时钟。随着时钟流逝到11.45 镜头切回 陈殃叼着自己的勺子,盘坐在通铺上,接过盛着大白米饭的塑料碗,发现里头的分量似乎不是很足,滑头地把碗传了下去。换了一个分量还好的米饭。然后看着盛着满是油脂的菜汤的塑料碗。 ”吃饭。“随着大眼一声令下,陈殃的勺子在菜汤里捞了一下。随着陈殃的动作,菜汤里的肉丝,不,应该是肉沫,从汤底浮上汤面。和菜汤中萝卜一样大、仿佛根本没有切过的茄子块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陈殃把捞上来的汤汁浇在自己的米饭上,忍不住向在自己旁边吃饭的宋一吐槽:”这是茄子炒茄子根吧,这肉大小跟牛头梗的眼睛似的。“ 宋一:”照你这么说,我看这茄子得是摩根福利曼的鼻子了。“ 陈殃就着菜吃了口米饭,皱了皱眉头:“怎么一点咸味都没有。” 宋一:“什么都跟外面一样那还得了,干脆住在里面好了,包吃包住、伙食还好?” 陈殃:“这……恐怕真的不行。”然后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的陈殃与众人一起走下通铺,靠墙站在走道边。陈殃抬头望着窗外。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通铺上的食物残渣已经被少年们打扫完,他们把这些垃圾集中在一个盆里,倒在厕所蹲坑冲掉。 打铺的几个人在通铺被打扫完后很快铺好了被子。少年们走上通铺,准备睡午觉。 镜头转到陈殃第一视角。 陈殃躺在自己睡觉的位置,头枕着双手,望着高高的屋顶,慢慢眯上了双眼进入睡眠。 镜头转为号房里的监控,慢慢变得模糊。 15.105号房 日 内 午觉过后的少年们又重复了上午的训练,因为天气越来越热的原因,有几个人脱下上衣,只套着蓝马甲在身上。陈殃也热得不行了,在出去放风的时候脱下了上衣,只穿着个蓝马甲,露出了肩膀上的七宗罪纹身。 16.105号房外的放风场 日 内 刘家成和陈殃坐在放风场上的老位置,刘家成转脸看向陈殃的纹身:“这是什么意思,看起来还挺酷的。” 陈殃眯着眼享受阳光:”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刘家成看着陈殃故作神秘的样子:”你这纹得可不像人民币啊。“ 陈殃笑着打了一下刘家成:”去你的,这是我的信仰。“ 刘家成把裤脚往上拉拉,露出自己小腿上的十字架:”我这个是不是比你的有牌面。“ 陈殃突然认真:”你就没有什么牵挂的东西吗?“ 刘家成:”有,我女朋友还在外面,我觉得她应该不会等我了。我研究过,这一进来应该就是三年。“ 陈殃:”既然知道要付出三年的光阴,那为什么还要犯罪呢?“ 刘家成:”我也想着干一笔就收手,真的停不下来。刚下学的时候我思考过要做些什么,反正打工是不可能的打工。然后就在街上慢慢混着,自己就琢磨出了这个道道。当警察给我拷上手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的自由已经被判了死刑。“ 陈殃指着自己肩膀上纹身的某个部位:“那这个应该属于你。” 铁门被打开,少年们报着数走进房间。陈殃也站起,朝屋里走去。 刘家成还没来得及起身,朝着陈殃喊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陈殃转过身微微一笑:“懒呀你。” 刚扶着墙起来的刘家成笑了一下,走进了房间。 17.105号房 夜 内 吃完晚饭的众人分成两部分面对面坐在通铺上,大眼坐在走道的箱子上,众人的中间。 大眼:“那个新来的,谁谁谁。起来做个自我介绍。” 陈殃站起身:”大家好,我叫陈殃,西堂人,今年17岁,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少年们哄笑了起来。 大眼:”你以为这里是中国好声音啊,这样做自我介绍。宋一,给他做个示范。“ 宋一站起:”编号1503,宋一,报告!今天和大家在一起相处的很开心,没有违规。以后也会老老实实遵守规矩。“ 众人鼓掌。 大眼:”好,坐下。“ 宋一坐。 大眼看向陈殃:“你来一遍。” 陈殃:“编号1513,陈殃报告。刚来到这里感觉大家都很友好,我会和大家好好相处的,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希望各位多多包涵。” 众人鼓掌。 大眼:“坐下吧。” 陈殃坐。 大眼:“那个,刘家成啊,你起来给大家唱首歌吧。” 低头的刘家成抬起头,摆手:”不不不,我不会唱歌。“ 众人起哄:”刘家成、刘家成、刘家成。“鼓起了掌。 刘家成眼看推脱不了,对大眼说:”值班员,我坐着唱行吧?不太好意思站起来。“ 大眼:”那赶紧的,整一首。“ 刘家成清了清嗓子,号房瞬间安静下来。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随着刘家成开口,一段听起来似乎还可以的歌声环绕在这冷清的号房里。 陈殃伴着刘家成的歌声点着头,陷入沉思。 大眼也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着刘家成的声音在号房中消散,少年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眼:”气氛搞起来了嘛,那我也来一首。“ 黄毛、黑驴几个双手举过头顶鼓着掌。 大眼咳嗽两声,蹩脚的唱道:”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守候那皎白月光……“ 唱到一半,大眼停了下来摇了摇头,笑道:”哎不行了不行了,唱不下去了。“ 黄毛、黑驴使劲儿拍着手:”好!眼哥唱得好!“ 挂在南墙上的电视亮了起来。 大眼看了一眼亮起的电视:“解散。” 少年们散作一片。 陈殃倚着在墙边,看着站在通铺上抬着头看电视的刘家成和严小山,不知道做些什么。 睡在他旁边的少年抱着本书走来坐在了他的旁边。 陈殃:“哎,你这本书哪来的?” 少年:“来我们这里给我们做谈话的检察官带来的。你要不要看?那里还有很多本。”说着指了指大眼睡觉旁边塞满小箱子的储物柜。 陈殃用手翻了一眼书名:鲁滨逊漂流记。 陈殃:“你看这本书好像专业不太对啊。” 少年:“那还能去看电视剧吗?隔着两三天就不放同一个频道,大结局都看不了。” 陈殃:“记着名字出去再看嘛。” 少年:“出去再看?在里面五年,出去看电视剧再看个五年,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陈殃诧异的问:“五年?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少年从书上移开目光,看着陈殃平淡的说:“强奸。“ 陈殃:”奥。“没有多说。 少年自顾自的说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错犯了,能自己扛着,能认、能改,这就够了。“ 陈殃对这个少年改变了看法:“浪子回头金不换。”接着问:“你叫什么?” 少年:“金十八。” 陈殃叹了口气,:五年啊,你应该会是这里待得最久的人了。“ 金十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着看了看坐在电视机下的黑驴,然后对着陈殃说:”黑驴比我厉害多了,他是因为跟朋友喝醉酒吵架,一恼火把自己的好兄弟给捅死了。“ 陈殃瞥了眼黑驴,有点不敢相信:”我看他人挺不错的啊。“ 金十八:”当怒火充斥了你的脑海,你还能控制的住自己吗?“ 陈殃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要蹲多长时间?“ 金十八:”七、八年少不了咯,还有机会冲刺十年刑期呢。“ 陈殃感叹:”十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年?。“ 金十八:”这里还有个十六年的呢。“ 陈殃往金十八跟前凑了凑,小声问:”谁啊?“ 金十八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大眼的方向。 陈殃心领,朝着大眼那边挑了个眉毛:”他?“ 金十八点了点头:”法院判决书都下来了,就在他的箱子里放着。“ 陈殃皱了皱眉毛:”十六年,他今年多大?“ 金十八:”比你还小,十六岁。“ 陈殃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追问:”他怎么进得来的啊?“ 金十八:”这里没几个知道他怎么进来的,知道也不会说。“ 陈殃:”他父母不管他的吗?“ 金十八先是看了看四周,凑在陈殃的耳朵上说:”他爸爸已经不在了,只有妈妈在家。“低下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陈殃看了一下大眼,陷入了沉默。 严小山走到陈殃面前:“走去洗澡啊,把晦气给洗掉。” 陈殃起身:“一个村子里走出来的就是明白人,我这头发都快起油了。哎,为什么你们都剃了寸头,我还没剃啊?” 严小山:“你运气挺好的,来的前一天我们刚剃过头。一个月剃一次,到时候我帮你剃。” 两人走下通铺,脱下上衣等着别人洗完出来。陈殃把自己的毛巾挂在肩头,看着铁门上的窗户:“我们与自由,好像也就不过一道门的距离。” 严小山:“不,还有一把锁。” 两人相视一笑。 宋一和李子韦洗完澡擦干身子出来了。陈殃把衣服脱干净走进,站到简陋的蓬头下面,打开水流。细细的水流浇在陈殃头顶。 陈殃猛的一后退,对着严小山喊道:“这水冷的,有点扛不住啊。” 严小山不以为然:“冲一会就好了。”然后走到蓬头下,在水流接触到着自己身体的时候颤抖了两下,然后恢复平静。 冲完凉的严小山给陈殃让开位置。陈殃先用水沾湿自己的毛巾,然后擦了下脸。走到蓬头下,任冰冷刺骨的水流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有没有洗头膏啊?”陈殃问。 “我这没有,要不要帮你借一个?”严小山说。 “算了吧,太麻烦了。”陈殃说。然后拿起洗手池上别人用来洗衣服的肥皂,放在水里冲了冲,当作洗头膏擦在自己头发上。 洗完澡的陈殃和严小倚着坐在通铺上。 陈殃用毛巾擦着头发,用手捏着毛巾上掉下来的头发说:“你别说,这肥皂洗头还挺好使的,就是有些掉头发。” 严小山:“过些天等家里人打钱来就好啦。” 陈殃:“我更希望他们当做我死了。” 严小山:“我不想给父母添麻烦,从一下学就开始打工,谁知道能遭这个罪。出去以后我绝对要找个板板正正的工作。” 陈殃:“或许是上天对我们的怜悯吧,成长的道路上总是荆棘密布。” 严小山:“心态这么快就好起来了?” 陈殃:“好个屁啊,我是在说心里话。”然后看了看屋顶,继续说道:“这个屋子锁住了我们的人,却锁不住我们的心,像宇宙一样浩瀚的东西怎么会被一间小屋束缚。” 严小山:“就好像我坐在这跟你聊天,却在想着外面的灯红酒绿?” 陈殃:“你怎么不想些青山绿水?” 严小山:“因为这里的灯一天到晚都是白的。” 陈殃也不知道对这个傻乎乎的老乡说些什么好了。 18.105号房 夜 内 陈殃躺在自己的被子里,日夜都不曾灭的灯光让他非常不习惯,他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转身用手支着头,对着旁边趴在通铺上看小说的金十八说:“十八,我想回家。” 金十八继续看着书:”想多了,也就慢慢不想了。你在这里越是煎熬、难受。你出去的时候就越感到幸福、你总不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吧。人生呢,也就是你成长的过程中为自己的梦想埋下了无数伏笔,对很多人许下过承诺。然后等你登上山巅的那一刻,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点亮了所有的伏笔,这就是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陈殃:”我知道总有一天会出去。这里的所有人也都有这么一颗种子在心里,可我们即使出去了,也还是个罪人。“ 金十八看了一眼陈殃肩膀上的纹身:”如果以这个为罪的定义,你觉得里面和外面有什么区别?“ 陈殃转身躺在通铺上,头枕着两只手说到:”世人皆罪啊。“然后闭上了双眼。 金十八笑了一下,合上书本放进通铺下的箱子里。钻进被窝睡觉。 19.105号房 日 内 已经吃过早饭少年们倚在走道上的墙边,打扫完床铺的李子韦正往蹲坑里冲下食物残渣。 大眼看时候差不多了,喊了一声“解散。” 站在墙边的少年们走上通铺,有几个拿出了放在储物柜箱子里的扑克牌。很快分成几个小群体玩了起来。 还没回过神的陈殃走上通铺:“今天不用训练吗?” 正蹲在几个人中间洗着牌的刘家成对他说:”今天小爷累了,我做主让值班员给大家放一天假。打打牌、休息休息。等会管教进来了,你先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剩下的事交给我。记得给拖去小黑屋的时候提我名字,能少挨几皮鞭。“ 旁边的几个少年笑了起来。 陈殃见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走向坐在叠好的被子旁边的金十八跟前:”今天怎么不训练?“ 金十八:”双休日训什么练,你以为这里是学校啊?还要补课。“ 陈殃坐下:”那我再睡一会。“ 金十八合上书站起:”你去里面靠着被子睡吧,舒服点。“ 陈殃抬头看着这个似乎挺会关心人的少年,感动道:”谢谢。“往里挪了挪,靠在被子上闭上了双眼。 金十八坐在了旁边,继续看书。 20.105号房 日 内 一阵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通铺上的少年们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着铁门的方向。目光着带着希望。 睡眼惺忪的陈殃也睁开了双眼,揉着眼睛站起来,然后眯眼看着铁门的方向。然后惊讶的张开了嘴。 ”哇。“少年们惊叹。 只见铁门里走进了一个穿着已经被撑的不成样子的号服的黑胖子,他的头已经快要顶到了铁门上。 黑胖子打开手铐后,抱着自己的盆,转身看向大家。 陈殃看了一眼平时高高在上的大眼。 大眼看着黑胖子,放下手里的扑克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很快,他缓过了神,朝黑胖子挥挥手道:”你,过来。“ 黑胖子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走到了大眼跟前。 大眼这次没有让黑胖子蹲着,而是站起来捏了捏黑胖子扎实的臂膀:”叫什么名字啊?“ ”王众。“黑胖子答道。 大眼看向旁边跟他一起打牌的黑驴:”黑驴,你多少斤来着?“ 黑驴抬起头,思考着回答道:”190多斤吧。“ 大眼转头看向王众:”那你这得200斤起步啊。“ 王众憨厚的笑了笑:”都是虚胖,虚胖。“ 大眼接过王众还拿在手上的盆,走下通铺帮王众把盆塞进了放脸盆的洞里:”盆放在这里,洗脸的时候自己来拿。“ 王众点了点头:”知道了。“ 大眼走回刚刚做的地方,拿起扑克牌:”会不会打掼蛋啊?“ 王众:”会。“ 大眼:“来跟我们一起打吧,正好缺个人。”说着看了看坐在对面手里还拿着牌的黄毛,对着黄毛道:“黄毛,那个你让开。” 黄毛刚要说些什么:”我?我……“又止住了嘴,放下手中的牌,坐到一边。 王众走上通铺,坐到刚刚黄毛的位置,和大眼、黑驴边打牌边说说笑笑。 少年们也渐渐对这个体型巨大的新人失去了好奇,打起了自己的牌。 陈殃感到很无聊,也去箱子里抽出一本书,和金十八并排看了起来。 金十八合上书站了起来,把书放在了他刚刚做的地方,然后走下了通铺。从堆积在一起的几箱矿泉水里抽出了两瓶矿泉水,走了回来。 金十八:“渴坏了吧,看你来到现在没去拿过水。“说着递给了陈殃一瓶。 陈殃接过水:”谢谢。“然后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金十八看着陈殃喝水的样子笑了笑:”这水是公共的,想喝尽管拿。“ 陈殃:”可刘家成说这是别人定的。“ 金十八:”是别人定的啊,但这里的每个人都得轮着每个星期定两箱,大家一起喝。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 陈殃点了点头:”嗯。”然后看了一眼金十八:“还是谢谢。” 随着时针慢慢走动,很快到了午饭时间。 陈殃一手端着自己的碗,一手用勺子舀起面前装菜的塑料碗里的菜,就了米饭一口米饭,对旁边的宋一称赞道:“今天是道硬菜啊,味道比昨天的茄子炒茄子块香多了。” 正用勺子刨着米饭的宋一停了下来:“这才哪到哪,等他们定的鸡啊、鸭啊来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硬菜了。” 陈殃:“连鸡和鸭都能定?” 宋一:“那当然,这个可是万能的。”说着用手比了比钞票的动作,然后倒了点汤汁在自己的米饭里,继续吃了起来。 陈殃:“你还就挺会吃的来。” 宋一:“那当然,不过这汤还真挺好喝的。” 陈殃:“再好喝能比你在外面喝的米线汤好喝啊?” 宋一:“你可别说了吧,再说我眼泪真要掉下来了。” 铁门外有人喊道:“陈殃。” 陈殃激动地端着碗站了起来,满是期待的看着铁门,等着下一句话。 “一千元。”随着声音的落地,陈殃失望地低下了头,慢慢又坐了下去。 宋一:“怎么有人给你打钱了你还不开心?” 陈殃:“没想到他们心里还有我这个儿子,我不知道该庆幸好还是该伤心好。” 陈殃的话击中了宋一的心里,宋一慢慢放下了碗,对刚刚还觉得美味可口的饭菜失去了胃口。 吃完饭的众人站在墙边,陈殃似乎心事重重的一个人低着头。 黄毛走了过来,拍了拍陈殃肩头:“明天订完东西,下星期你、我、严小山还有宋一几个一块吃吧。” 陈殃:“一块吃?我们本来不就是一起吃饭的吗?” 黄毛:“不是,是定的东西到了我们一起吃,不分给别人。” 陈殃:“没有这个必要吧,上次金十八还分给我几块腊肉。” 黄毛有些着急:“宋一不是家里人没给他打钱吗,我们几个就一块吃,匀点给他。再说了,你没看大眼他们一直一起吃饭吗?” 陈殃:“我又没说不行。” 黄毛笑了起来,然后走向别处。 陈殃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黄毛离开。 到了午睡时间的众人走上通铺,王众被大眼安排在了陈殃原来的位置,他抱着被子走到陈殃跟前,陈殃往里挪了一个半人的位置,王众把自己的被子铺了上去,然后走上通铺,躺了下来。陈殃被挤的又往金十八那边挪了一点。转头看向这个有点彪的胖子:“那个……兄弟,你应该不会打呼噜吧?” 王众对着陈殃眨了下眼:“放心,我睡觉从来不打呼噜。”转过头背对着陈殃,慢慢进入了梦乡。 镜头一转 面无表情的陈殃望着天花板,旁边是王众巨大的呼噜声。陈殃钻进被窝,又钻了出来。爬起身看着睡得正好的王众,有点无可奈何。 中午站在走到值班的李子畏走了过来,用手捏了下王众的鼻子。王众的呼噜声随机消失不见。 陈殃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子畏,然后躺下慢慢睡着了。 21.105号房 日 内 睡醒了的少年们下午又聚在一起打着扑克牌。陈殃还是走到上午睡觉的位置坐了下来,正当他准备低头开始睡觉的时候,金十八拿着另一本书坐在了旁边:“你还没睡够呢?” 陈殃:“不是睡没睡够的问题,你不感觉在这里,梦境和现实颠倒了?只有在梦里,我才能感到自由。” 金十八叹了一口气:“一个人要靠做梦才能觉得自己还活着,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啊。“ 陈殃没理会金十八的感叹,自顾自的趴着头睡觉。 睡了一会的陈殃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实在睡不着了以后起身活动了下身体,走到了正在打牌的刘家成旁边坐着。 正在和别人打牌的刘家成拿着牌偏头看了一眼陈殃:“要不要来玩两把?” 陈殃摇着头摆了摆手:“算了吧,我天生就不擅长这些东西。” 刘家成见陈殃拒绝,又转过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三张牌,对着其他三人说:“一个。” 有两个人放下了牌说:“不要了。”还有一个人看过了牌之后把牌卡在地上,胸有成竹的说:“两个。” 刘家成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牌,对着那个说话的少年:“死鸡仔,五个。我看你还跟不跟了。” 陈殃瞥了一眼刘家成的牌,对他说:“牌挺好啊。” 刘家成笑了笑。 那名少年显然胆怯了,把自己的牌放入牌堆:“不要了,不要了。” 陈殃有些好奇:“你们赌的彩头是什么啊?” 刘家成:“鸡蛋咯,这儿除了鸡蛋也没什么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了。”然后拉着陈殃坐在他旁边:“你不是会玩吗,过来凑个人。” 陈殃本来就有些无聊,也就没再推辞。 刘家成洗好了牌,然后轮流发到了众人手里。 第一个看完牌的少年:“一个。” 紧接着第二少年也开口:“跟一个。” 第三个少年刚要开口,陈殃接嘴道:“五个。”刘家成拍了一下陈殃:“还没到你呢。”陈殃看了看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牌几个人:“不好意思啊,太久没玩,记不清规则了。” 第三个少年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陈殃,把牌丢进牌堆:“不要了。” 轮到陈殃讲话了,自见他有些玩味的看了看还没有丢牌的几个人,缓缓开口:“我就先两个吧。” 第一个说话的少年见状把自己的牌卡在通铺上,往牌堆里一扔:“我不要了。” 第二个少年看了一眼陈殃,然后把自己的牌也丢了进去:”我也不要了。“ 陈殃看场上只剩自己和刘家成了,转脸看向刘家成。 刘家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然后把牌合起来一手拿着:“两个就两个。” 陈殃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有些随意的开口说道:“五个,不开。” 刘家成看着陈殃:“你这是把我当鱼钓呢,我也五个不开。” 陈殃笑着对刘家成说:“十个,不开。” 刘家成犹豫了起来,随后不甘心的丢了自己的牌:“我丢了,你牌亮给大家看看。让我明明心。” 陈殃把自己的牌反手亮出。 刘家成看着陈殃亮出的黑桃A、方块K还有梅花3,有些惋惜的对陈殃说道:“你到底会不会玩啊,这种小牌你也也敢叫十个。” 陈殃有些不以为然的说:“十赌九诈嘛,不诈怎么能赢呢?”然后把自己的牌放进牌堆,倚在墙上:“我不玩了,没意思。” 刘家成有些着急:“哪有你这样赢了就跑的?” 旁边三个少年有人开口:“他不玩就不玩呗,四个人玩还正好。” 刘家成忽视了他们的话,用手拉了一下靠在墙上的陈殃:“过来在打两把,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干。” 陈殃挣脱了刘家成的手:“不用啦,我本来就没打算要你们的鸡蛋,赌博就是来娱乐的。认真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刘家成听完陈殃的话,对其他几个人一摆手说到:“你们先玩吧。”然后坐到陈殃旁边,开口说到:“其实我小时候家里条件挺好的。我爷爷是当地环保局的局长,我爸妈开了个小加油站。” 陈殃:“那我应该叫你官三代还是富二代?” 刘家成:“你还是叫我罪一代吧。” 两人相视笑了笑。 刘家成接着开口说:“我从小就爱玩,学习成绩一直不怎么好,我父母就把我送到个私立学校。我就跟着里面那些小混混玩到了一起,逃学、离家出走,天天在外面混。然后有一天朋友带我玩了网络赌博,欠了很多钱。没有办法,我就想出来了仙人跳这个路子。带着我的那些狐朋狗友赚了很多钱,从我的家乡一路骗到这里,没想到刚在这做了第一单就给抓了。” 陈殃:“你是不是打算带着团队全国旅行一趟啊?” 刘家成:“我还完债以后才发现自己好像除了诈骗什么也不会,就想着多干几单,手里攒点钱,在老家开个清吧。” 陈殃:“人在做,天在看。” 刘家成:“我觉得你不属于这里。“ 陈殃:“我也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可警察不这么想。” 刘家成:“不,我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虽然说不出来,但我能感觉到你跟我们有很大的区别。” 陈殃:“你说的是文化差异吧,我上学时候成绩还不错。” 刘家成:“怎么不继续上学?” 陈殃:“说了你也不懂。”顿了顿,然后继续开口:“我从小学到初中成绩都挺好的,一直是父母的骄傲。和你一样,我也喜欢天天跟坏小子们混在一起,但成绩从没有落下来。或许就是这种高人一人的感觉,让我在某天杀了曾经的自己。没听父母的一再劝阻,走向了黑暗。” 刘家成有些纳闷:“杀了自己?” 陈殃点了点头:“所谓的成长,不过就是不断扼杀以前的自己,踩着自己曾经的天真、无邪,一步一步不回头地往前走,最终成为真正的自己。” 刘家成摇头:“但是记忆是永远也抹不去的。即使你走到了最后,曾经的点点滴滴也会像伤疤一样烙印在你的灵魂上。你想忘也忘不了。” 陈殃赞同地说:“是啊,这几天仔细想想以前的事情,就好像从头又活了一遍。” 刘家成:“这就是人生的精彩之处了,虽然人生不能如下棋一般不能悔棋,但在你寒冷、孤单的时候却可以回味曾经的温暖。” 陈殃假装手里拿了个话筒,对着刘家成的嘴:“那请问我们的刘家成同志还有其他的感悟吗?” 刘家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了。” 陈殃收回手,说道:“那本期节目就到这里了,电视机前的朋友们我们下次再见。” 两人倚着墙开心的笑了起来。 刘家成收起笑脸,认真地对着陈殃说:“如果你先出去的话,帮我一个忙吧?“ 陈殃:“嗯,你说。” 刘家成:“我把我女朋友联系方式写给你。等你出去了联系她,帮我对她说一声对不起,让她不要再等我了。”说完去问正在打牌的大眼借了一张纸和笔,做了回来。写上自己的女朋友的联系方式后,递给了陈殃。 陈殃虽然嘴上说着:“这种事你等你出去了自己亲口对她说嘛,让我说算是怎么一回事。”手还是接过了纸条,叠着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刘家成见陈殃接下了纸条,手里转着没有多少墨水的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像我说的那样,人生没有悔棋。我已经没有机会亲口对她说句话了,不论是说些什么。” 陈殃:“先别说我会不会出去,就算出去了,你确定这句话是你心里想对她说的话吗?” 刘家成沉默了一下,下定决心道:“你把这句话带给她就行了。就算这不是我想对她说的话,我也没有后悔的权利了。” 陈殃拍了拍刘家成的肩膀,笑了笑说:“别啊,要不然等我出去以后,第二天的早饭你给我留着。我再把她的话带给你。” 刘家成也笑了起来:“我看行。” 陈殃扯开话题:“哎,那个李子畏是怎么进来的啊?” 刘家成摇了摇头:“不清楚,反正他这里好像有点问题。“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 陈殃:“谁睡他旁边啊?” 刘家成:“宋一啊。” 陈殃起身:“我去问问宋一。” 陈殃来到正在和严小山一起看小说的宋一旁边坐下,对着宋一问到:“哎,那个李子畏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 宋一看了一眼陈殃,又把视线挪回书本上漫不经心的说:“雇搬家公司偷自己三娘家的冰箱,刚到门口他三娘回来了。” 陈殃忍不住的噗哈笑了一声,然后继续问道:“他家里人都不管他的吗?” 宋一:“你去看看他的左手就知道了。” 陈殃听完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李子畏正靠着厕所旁边的墙看书。 于是他走下通铺,走到蹲坑上假装上厕所。 李子畏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然后继续低着头看小说。 陈殃眯起双眼仔细看着李子畏的左手,发现他的小拇指和无名指连在了一起。 伴随着冲水声想起,陈殃撑着厕所与通铺连接的小墙:“哎,你这手怎么回事啊?” 李子畏合上书,起身看着陈殃说到:“天生的。”走向一遍。 陈殃见李子畏没有想和自己攀谈的意思,懊恼的挠了挠头。 黑驴走进厕所,来到蹲坑边拍了拍陈殃:“你怎么占着茅坑不拉屎。” 陈殃转过头,摆了摆手笑道:“不好意思,驴哥。我刚上完。”说着走上了通铺。 黑驴解开裤子,蹲下。 陈殃突然从上面的小墙弹了个头出来:“驴哥,你呆在这里面比较久。最快出去的人几天出去的啊?” 黑驴:“七天吧,不过……“ 陈殃有些急切:“不过什么啊?” 黑驴:“不过你能不能别在我上厕所的时候来问我?”说着放了个响屁。 陈殃捏着鼻子缩回了身子,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皱眉道:“哇,驴哥,你这气势太顶了吧。”说完又往里面坐了坐。 闻道臭味的大眼用衣服捂住鼻子,喊道:“谁上厕所的啊?!“ 坐在通铺上同样捂着鼻子的几个少年回答:”黑驴!“ 大眼边用手扇着面前的空气,边骂骂咧咧道:“说了多少次了上厕所一直按着抽水按着抽水,你耳朵聋了还是怎么回事啊?” 伴随着一阵抽水声,“冲了!冲了!”黑驴慌忙的声音从厕所传来。 黄毛低头说了一句:”懒驴上磨屎尿多。“ 陈殃听到了自顾自地纳闷道:”这也没干活啊。“黄毛旁边跟黑驴玩的比较好的王达康却手里攥着牌,蹭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黄毛朝站起王达康的脚摔下自己的牌,抬头喊道:“关你什么事,我说你了?” 王达康看了一眼脚下黄毛摔的扑克牌,然后猛地把扑克牌摔向黄毛脸上:“你装什么装,早就看你不爽了。” 黄毛被扑克牌打到脸后直接扑向王达康,两人扭打在一起。 陈殃赶忙抱着黄毛,然后偏头对无动于衷的众人喊道:“还愣着干嘛,快点拉架啊?”然而除了刘家成和严小山过来帮陈殃拉着王达康外,其他人一直在那里看戏。 终于,大眼意识到这样打下去会出大事,赶忙吩咐道旁边的王众:”去把两人拉开。“ 有了王众的加入,愤怒的两个人很快就被分开了。黄毛在陈殃和严小山的安慰下也平静了下来,狠狠的看着王达康。 上完厕所的黑驴手里拿着纸走了回来,走到被王众拉着的王达康旁边皱眉道:”怎么回事?“ 王达康一只手从王众怀抱里抽出来指着黄毛:”他骂你。“ 黑驴看了一眼黄毛:”骂我?“走向黄毛。 黄毛看黑驴走了过来,站了起来。 当陈殃以为又一场战争即将开始的时候。大眼开口了。 “黑驴,你还想挨小皮鞭?”大眼制止了走向黄毛的黑驴。 听到大眼发话的黑驴停下了脚步,握着拳头瞪了一眼黄毛,调头走回王达康旁边坐下。 陈殃捏了捏刚刚拉架时被王达康踹到的手臂,看着大眼,想知道这个值班员会如何解决这件事。 大眼看情势差不多稳定了之后,把王达康和黄毛两人叫到自己跟前蹲着。 ”这件事情想要怎么解决啊?“坐在通铺上的大眼居高临下的问道。 王达康和黄毛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王达康开口道:”道歉吧。“ 黄毛也跟着附和道:”对,道歉。“ 大眼有些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说:”行,那你们先互相道个歉。但是这件事管教在监控里应该都看到了,我也没办法,等管教来了我还是得跟他说一声。“ 王达康和黄毛听到还要上报管教后有些失望,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们还等什么呢,王达康?“大眼说。 王达康站了起来,然后不甘心的对黄毛低着头说:”对不起。“ ”黄毛?“王达康道完歉后,大眼转头望着黄毛又说道。 黄毛站起来,摆了摆脖子对低着头的王达康随意开口的说:”对不起。” “好了,回去吧。”随着大眼一挥手,黄毛和王达康走回了通铺。 经过这一插曲后,号房内又恢复了平静。 百无聊赖的陈殃倚着墙,拿着金十八看完的鲁滨逊漂流记翻来翻去,不停抖着的双腿出卖了他这副认真模样。 显然是实在看不下去了,陈殃合上书本放到一边,索性抬起头思考起人生来。 铁门在此刻被打开,警察推开门后喊道“陈殃,出来。” 陈殃手慌脚乱的爬起,偏这头对一旁的刘家成激动地问到:“这是要出去了吗?” 刘家成:“你想多啦,这是提审。” 陈殃有些失望,然后朝着门口走去。 大眼跟了过来,对着陈殃说:“等会提审的时候想办法帮我带两根烟进来,免你一星期不用值班。” 陈殃:“行,我尽量。” 走到门口后警察替陈殃拷上了手铐,然后关上了铁门。
陈殃和其他被提审的犯人们并排站在走廊上,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感觉自己被所有人遗忘了,最终的叹了一口气。 旁边唯一看起来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和他搭话道:“你是几号号房的啊?” 陈殃:“105。” 少年:“105?值班员是谁啊?” 陈殃:”大眼。“ 少年:”大眼啊,我叫吴翰天,你回去帮我跟他问声好。跟他说我现在在208里面。“ 陈殃:“好。” 吴翰天:“你们号房里有没有个叫金十八的?” 陈殃:“是啊,我跟他关系还挺好的。” 吴翰天:“这混小子,原来是我们号房值班员。以前带着我们跟另一个值班员打群架,后来被管教知道了,一人抽了二十鞭子,重分了号房。从那以后就没听说过他了,原来是躲在了105啊。“ 陈殃想了想金十八看书时的样子,有些不相信的开口说:”就他?值班员?还打架?“ 吴翰天:“你别看他瘦的弱不禁风,打起架来是一点都不含糊。,当时……“ 吴翰天还想继续往下说,管教却在这时走出来叫走了陈殃。 陈殃跟着管教,回头对着吴翰天摆了摆手:“先走一步了,兄弟。” 吴翰天双手抱拳,对着陈殃说:“有缘江湖再见。” 转过身来的陈殃摇头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管教带着陈殃一路走进了7号讯问室。 23.7号讯问室 日 内 刚进门的陈殃就感受到了一道关切目光,他顺着目光望去,看到自己的母亲来了,正站在王警官的旁边。陈殃的眼神躲开自己母亲的目光,慢慢坐到了铁椅上。 管教替他打开手铐,拷上椅子上的铁铐。 王警官:“这两天在里面过的怎么样啊?” 陈殃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看着王警官:”没有我妈坐的地方吗?“ 听到这话,坐在王警官旁边的警官让出了自己的座位,示意陈殃的母亲坐下。 陈母朝警官摆了摆手:”不用了警官,我站着就行。“ 警官也没多客气,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陈殃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你怎么来了?“ 陈母:”你觉得你在这里面我还有心思干别的事情吗?给你打的钱够不够用?“说着,陈母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陈殃看着自己的母亲流泪了,自己的视线也逐渐变的模糊起来,他用双手蒙住双眼,哽咽的点头道:”够了,够了。“ 王警官仿佛被这母子情深的画面感动到了,开口说:”你放心陈殃。不是你干的就不是你干的,我们的监控组、图像组这两天一直加班加点在查这个案子,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陈殃用手擦着已经止不住的泪水,点头道:”嗯。” 刚刚给陈母让位的警察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陈母:“大姐,你要相信我们的国家,相信我们的法律。只要这件事真的跟陈殃没有关系,到最后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陈母接过警官递来的纸巾,对着陈殃说:“不管这件事结局怎么样,等你出来以后一定要老老实实做人,别在跟那些小孩混在一起了。” 陈殃点了点头。随后低头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王警官的问题,不时抬头看看自己的母亲。 审讯很快就结束了。 又拷上手铐的陈殃跟着管教走出审讯室,快到门口的时候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重重的深呼吸了一口,然后走出房间。 24.高墙里面的院子 日 外 陈殃跟着管教来到了大门跟前,趁着管教开门的空隙,偏头望向血红的夕阳。他伸出双手,试图抓住这奢侈的自由。 随着铁门被打开的声音,陈殃恋恋不舍地收回双手,朝门内走去。 25.105号房 日 内 ”提审我的警官不抽烟。“解完手铐的陈殃转过头对贴上来的大眼撒了个谎。 大眼有些失望,刚想转身往回走。”值班员,你认不认识吴翰天啊?“陈殃的声音却让他顿住了脚步。 ”吴翰天?他跟我是同案犯。”大眼说。 陈殃:“我在外面遇到他了,他让我替他和你问声好。” 大眼有些欣慰:“这小子还记得我呢。“转头看着陈殃:”他还说什么了?“ 陈殃:”还说他现在在208号房,还没多聊几句管教就把我带走了。“ 大眼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转身往回走去。 回到通铺上的陈殃看了看时间,晚饭已经过了。陈殃有些懊恼的摸了摸空空的肚子,然后看了看四周,想找些什么吃的。 金十八拿着两个馒头走了过来,递给陈殃:”给你留的。“ 陈殃感动地接过馒头,大口吃了起来。 嚼着馒头的陈殃偏过头对金十八说:”你认识吴翰天吧?“ 金十八:”认识,你提审的时候遇到他了?“ 陈殃:”嗯,看不出来你以前还是个风云人物啊。“ 金十八”噗哈“笑了一声,然后说:”什么风不风云的,在这里面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陈殃刚想开口,就看到李子畏从两人面前走过,去上厕所。于是对金十八感慨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金十八知道陈殃说的是谁,便开口道:“其实他挺可怜的。” 陈殃:“这种人有什么好可怜的?” 金十八:“他是被领养的。亲生父母在他出生的时候看到他的手指是畸形就把他扔了。后来被现在的父母领养,家庭条件还不错,家里的父母啊,包括爷爷都对他很好。可能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吧,这小孩一直作。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把领养他的父母家里搞的天翻地覆。养父母实在没办法了,就放任他不管,反正也不是亲生的。这种人,一辈子都是蹲监狱的料。” 陈殃感叹:“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金十八:“当时我就问他,要那么多钱干嘛。他说看不惯别人用的比他好,活的比他快乐。哎,人生观完全扭曲了。” 陈殃:“人呐,还是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金十八:”是啊,你看看这里,哪一个人不是因为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才会被囚禁在这里。“说着看了看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26.105号房 夜 内 陈殃和严小山站在通铺上看着电视。 随着女主角出场,少年们发出一阵欢呼。 严小山:”这要是我女朋友就好了。“ 陈殃:”这还没到睡觉时间你就开始做梦了啊?“ 严小山:”想想还不行啊。我要是真能有这样一个女朋友,估计母猪也差不多应该上树了。” 陈殃:“哎,你还真别说。” 严小山:“你看过母猪上树?” 陈殃:“没看过。” 严小山叹了一口气:“那我这个梦想又遥远了一些。” 陈殃:“不过我看过铁树开花。” 严小山:“你说招财树吧。” 陈殃:“不啊。你记不记得去年刚下雪的时候?当时我在街上,一个人看着漫天的雪花缓缓落下来,飘在凋零的树上,配着路灯的灯光,看起来就好像是铁树上开满了花朵。” 严小山抬头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想不到。不过我虽然想不出来铁树开花是什么样子,但我现在能感受到什么叫做铁窗泪。” 陈殃:“那你下雪的时候在干嘛。” 严小山:”让我想想……我记得,当时我好像喜欢一个女孩。当时在手机上和她聊天,她说她很冷,我就骑车冒着大雪去给她送了个热水袋,就看她一眼她就回去了,回到家对着镜子一照,我都快成雪人了。现在想想感觉还挺美好的。“ 陈殃:”当我们对自己的罪行忏悔的时候,想想曾经那些美好,现在却触不可及的东西,感觉比被剥夺了自由还难受。“ 刘家成插嘴道:”不,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不管我们处在怎样的境地,即使我们现在被囚禁在这里,依然与爱有关系。“ 陈殃对刘家成的话很有感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纹身。 27.105号房 夜 内 黑暗已经完全笼罩了这座城市,看守所里却仍然是灯火通明。 105的少年们都已经躺在自己的被窝里,进入了熟睡。还没有习惯这里生活的陈殃醒了过来,他皱着眉头在自己的被窝里翻过来又翻过去,觉得自己被热的实在睡不着了。于是他坐起身子,揉了揉通红的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睡的正香的少年们,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时钟:4:15。 值班的刘家成看到坐起来的陈殃,走过来问:”睡不着了?“ 陈殃:”嗯,起来上个厕所。“然后披着自己的蓝马甲,蹑手蹑脚的走下通铺。走到蹲坑旁上了个厕所。 上完厕所的陈殃刚要走出洗漱区,忽然注意到了铁门上小小的窗户。然后他凑上前,趴在铁门上,隔着两扇玻璃欣赏着外面夜色下的花朵。他有些着迷地看着这稀松平常的野花,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 刘家成看陈殃趴在铁门上一动不动,便走过来顺着陈殃的目光看向窗外:“你在看什么啊?” 陈殃:“我在看自由。“ 刘家成拍了拍陈殃肩头:”快点回去睡觉吧,不值班乱跑可是违规的。“ 陈殃有些可惜的收回目光转身走回通铺,刚要爬上去却停下来了,回头对着同样值班的宋一说:”要不你睡觉吧,我帮你值班,实在热得睡不着了。“ 宋一有些惊喜,然后手慌脚乱地拿下自己的红帽子交给陈殃:”真假的啊,你这样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陈殃接过红帽子:”行了,别在这跟我情深意重的,快去睡觉吧。“ 宋一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被窝。 刘家成:”你不是和李子畏学的吧?“ 陈殃:“和他学什么,找搬家公司啊?” 刘家成:“他之前第三天的时候以为自己明天就能出去,帮别人值了一夜的班。” 陈殃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好的精力,就是热的睡不着。” 刘家成:“那你咋不帮我值班呢?” 陈殃:“因为我和你有话说啊,和他不知道聊什么。” 刘家成:“你可别了吧,我都快困死了。”说着把红帽子往脸上压了压,闭上了眼。 陈殃看着刘家成滑稽的样子笑了笑,然后低着头在走道上踱来踱去。 走了一会过后陈殃停下了脚步,忍不住打了个哈气。有些懊恼地看了一眼通铺上睡得死死的宋一,表情有点苦涩。然后抬头看了看时间:4:52。心里算了一下,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值完最后一班,于是他也学着刘家成的样子,看看到底能不能站着睡觉。 过一会儿,感到困意有些消散的陈殃又睁开了眼,看了下时钟上才移动了几步的时针吐槽道“时间过的怎么感觉比在网吧上网的时候慢多了呢。”说着刚要闭上双眼,突然发现刘家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位置,此时正望着高窗外发呆。 陈殃走到刘家成旁边:“想什么呢?” 刘家成:“看,月亮。” 陈殃看向窗外微微亮起的天空,一轮若隐若现的残月挂在当中。 陈殃摇了摇头,感叹道:”唉。人家马上下班了,我们这两苦逼还一个多小时呢。” 刘家成眼眶湿润道:“我在这里面一个月没见过月亮了……我想家了。” 陈殃安慰说:“离家的每一个人都会想家吧。尽管我们回不了家,但不论是刚进来的我,还是已经被判了刑的值班员,在我们心底都有一个种子,我们也都清楚这颗种子是什么。虽然我们现在看不到,但是总有一天会看到它。” 刘家成擦了擦眼泪:“是啊,总有看得到希望的那一天。” 陈殃见自己的安慰起了作用,转移话题道:“想不到王达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打起架来还真是挺猛的,我膀子到现在还有点酸。” 刘家成:“确实,不过打得好。黄毛这个人本来就讨人烦。” 陈殃:“或许吧,不过他挺照顾我的。” 刘家成:“你跟他在一起留个心眼吧。我刚来的时候黄毛跟大家一起吃饭,他家里人一开始不想管他,没给他打过钱,金十八、大眼有什么好吃的都分给他。后来他家里人打钱了,他一个人吃自己的。除了偶尔给大眼分点,谁也没给过。大家也没说他,但是他跟严小山说其他人看不起他。然后骗严小山跟他一起吃。你没来的时候他天天早上吃两个鸡蛋,严小山的那个都给他吃了。其他人看在眼里,但是不是一个地方的,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你慢慢就知道了。” 陈殃点了点头:”知道了。“ 刘家成:”你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心里有个底就行。“ 陈殃:“一个地方的人也不能想着骗我鸡蛋。“ 刘家成笑了笑。 28.105号房 日 内 天很快就大亮了起来,阳光透过铁栅栏洒落在通铺上,驱散了号房里的少年们的烦恼。 陈殃又走到铁门旁,一边享受着清晨的新鲜空气,一边透过窗户看着被阳光照耀着发出色彩的花朵。低头自语道:”希望啊,我一直都看得见你。“ 阳光通过玻璃反射在陈殃脸上,少年的眼睛异常的亮。 站回值班岗位的陈殃看了看墙上的时钟:6:45,对着旁边还在体验站着睡觉的刘家成道:”下班时间到了“ 刘家成抬头看了眼时间,拍了几下双手:”起床了,起床了。“然后把红帽子摘下来,放进通铺下面箱子里。陈殃看见,也学着刘家成把红帽子放进箱子里,然后走到洗手池旁,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少年们陆陆续续起床了,一转眼时钟上的时间来到了8:00。 吃完早饭的陈殃坐到自己的老位置,刚想趴着补会觉。 铁门突然被摔开,面色难看的管教拿着个手腕那么粗的教尺走了进来:”昨天是哪两个打架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脸看向黄毛和王达康的位置,只见两人缓缓站起来,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温顺地走到管教面前后,蹲下来异口同声地说道:”我。“ 管教看着蹲在地上的两个少年,手别着教尺转身朝门外走去:”出来。“ 黄毛和王达康相视看了一眼对方,然后低着头朝门外走去。 两人走出去门外后,管教把铁门带上了。 陈殃虽然坐在号房最里面,但还是听到了铁门外清晰的教尺与皮肤亲密接触的”啪、啪、啪“声,每响一声陈殃的面部就抽搐一下。 随着响声结束,铁门再度被打开。 黄毛和王达康捂着露出的屁股别扭的走了进来。 ”打屁股有那么疼吗?“陈殃对着旁边的金十八问。 金十八:”要不你也去试试?“ 等他们走到跟前后,陈殃才看到两人的屁股红的快要滴出血,甚至有点变形。 陈殃:”刚刚那句话当我没说。“ 金十八笑了笑。 管教走进来对着众人告诫道:“这两个第一次打架,我一人给了十五棍。下次再有人惹事,就不是十五棍的事情了。”然后转身走出门外,锁上了铁门。 陈殃见没有后续了,便趴着补早上没睡完的觉。 谁知道刚睡了一会陈殃就被人拍醒了,他看了一眼,发现是大眼后坐正了身子:“值班员,什么事啊?” 大眼拿了一个单子放在他腿上,递给他一支笔:”你家里人不是给你打钱了吗,今天订生活用品,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就订一下。“ 陈殃接过订货单和笔,扫了一眼订货单:”这上面怎么没有生活用品?“ 大眼解释道:”下个星期再订生活用品,要不然会乱。“ 陈扬点点头。 大眼刚要起身走去别处,陈殃喊住了他:”哎,值班员,订完东西剩下的钱出去之后可以退吧?“ 大眼:”可以。“说着走开了。 陈殃认真地端详着订货单,迟迟没有下笔。 黄毛走来坐在了他的旁边,伸手夺过订货单:“你打算订些什么啊?” 陈殃看了一眼他的屁股:“屁股不疼了啊?先订一只烤鸭和烧鸡吧。我不是很想花父母钱。” 黄毛:“那我们就一人订一份烧鸡和烤鸭,你没有别的想吃的吗?” 陈殃看着黄毛拿到自己眼前的订货单认真想了一下,开口道:”再定箱奶吧,到时候还能分几瓶给他们。“然后把笔递给黄毛:”你帮我打下勾吧,我睡会觉。“ 黄毛拿着订货单和笔,露出了一丝得逞的表情。 29.105号房 日 内 时钟走到了11:40的位置,少年们正在吃着午饭。 刚吃了一口米饭的陈殃转过头对一旁的宋一问到:”都第三天了,怎么还没有人找我签延长?“ 宋一:”他们都是下午来,怎么感觉你很想签延长啊?“ 陈殃:”早签早解脱,省的自己乱想。“ 宋一喝了一口矿泉水,点头道:“也是。” 陈殃看着宋一手里的矿泉水:“我好想矿泉水忘记订了,等会吃完饭得去找值班员补上。” 吃完午饭后,陈殃找到大眼:“值班员,你把单子拿给我下,我忘记订大家的矿泉水了。” 大眼欣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自己的柜子里把单子拿给了他。 陈殃拿着订货单,目光随着手指慢慢往下移,来到了陈殃这一栏,在矿泉水那一行的空缺下面打了两个勾。突然发现后面那些自己舍不得订的东西上面都是勾。 陈殃有些着急的指着订货单上的勾对大眼说:“值班员,我就订了一个烤鸭、一个烧鸡还有一箱奶,怎么这单子上现在全是勾?” 大眼:“我怎么知道,勾不是你自己打的吗?” 陈殃:“我让黄毛帮我打的。“ 大眼随即朝着一边看向这里的黄毛喊道:”黄毛,过来。“ 黄毛走过来后,大眼拿着单子对他问道:”这些东西是你帮他订的?“ 黄毛看着大眼阴沉的脸,低着头默认了。 大眼愤怒的说:”刚给管教打过,一点教训都不长。你自己不觉得丢人吗?陈殃,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陈殃看着黄毛可怜的样子:”还是不要上报管教了吧,都是一个老家出来的,没必要弄得那么难看。“ 黄毛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大眼朝黄毛头上扇了一巴掌:”人家都这样帮你说话了,你该说什么?“ 黄毛对着陈殃,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陈殃见到平日里拽到不行的黄毛现在这副模样,心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眼:”黄毛,你去吧。“ 黄毛转头走开。 大眼:”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确定不上报管教吗?“ 陈殃:”东西不还没订吗,划掉就行了。就按值班员的意思办。“ 大眼笑了一下:”你跟我们不一样啊,不过确实挺好的。行了,去吧。” 陈殃转身走到了墙边,刘家成凑上来问:“怎么回事啊?” 陈殃:“没什么。值班员问我早上值班有没有什么违规。“ 刘家成:”你怎么说的?“ 陈殃:”我还能怎么说,刘家成裹着被子倚着墙睡了一个早上呗。“ 刘家成一脚踢向陈殃:”嘿,死鸡仔,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陈殃笑着躲开了。 30.105号房 夜 内 陈殃躺在自己的被窝里,偏过头问金十八:“怎么一天都过来了,还没有人找我签延长?” 金十八:“这种事常有。明天就应该来了。” 陈殃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然后往被窝里钻了钻,准备睡觉。 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打破了号房里的安静,门外的管教喊道:“陈殃,脱号服。” 陈殃不耐烦的起身:“怎么快要睡觉了才来签延长。” 金十八也坐起了身子,意味深长的对他说:“恭喜你,可以回家了。出去的时候不要回头。” 听完这话,陈殃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手慌脚乱的下了通铺,撒上布鞋走到门口。 门外的管教帮他拷上了手铐之后,陈殃转过身,对着众人。把这象征自由的手铐高举过头顶。 镜头转到陈殃第一视角。 安静的号房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号房里的每一个人都为他重获自由而鼓掌。 镜头转到号房上方。 陈殃在掌声结束后,放下了双手。仔细看了一眼每个人,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随着铁门合上,镜头慢慢消散。
陈殃摇下车窗,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正在开车的王警官偏头问道:“陈殃,你那个纹身是什么意思?” 少年的脸印着熏黄的路灯,缓缓开口:“天主教里的七宗罪,象征着贪婪、嫉妒、傲慢、愤怒、暴食、色欲、懒惰。”
车内循环着莫文蔚的那首盛夏的果实。 代表着手机收到讯息的铃声响起,陈殃划开手机。 镜头跟进手机屏幕。 备注是刘家成女朋友的人对他发信息:我会一直等他。 陈殃关上手机,笑着躺到座椅上。 镜头转到侧面 陈殃的肩膀上此时光滑一片,仿佛那个纹身从来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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