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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我在西藏这些年 |
【原创剧本网】作者:谯羽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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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几组特写镜头 西藏(雪山、草原、圣湖、寺庙),显示出西藏的浩瀚大 美。 男生独白:2014年,我到了西藏,是的,神秘的西藏!从冰封万年的雪山到一望无际的草原,西藏带给旅行者的是浩瀚和清绝,而对于我,一个在大学毕业后进入西藏的人,它却让我承载了另外一份记忆,一份别样的人生旅途……! 显示出片名:我在西藏这些年 2.外,火车,日 一列火车正快速向前开去,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3.内,火车,日 火车里面,阳光打在谯羽的脸上,谯羽静静的看着窗外雪山、草地、牛羊。 独白:我叫谯羽,是一名法学毕业的大学生,大学毕业后我被招录到了西藏,成了一名基层民警,这列火车是从拉萨开到格尔木的,我不是到格尔木,而是到那曲,一个被地球遗忘的地方。 4.内,火车,日 列车到达那曲,列车上的广播开始响起。 广播:旅客朋友们,列车即将到达那曲站,请要下车的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谯羽站起身,从货架上取出自己的行李,沿着通道,走出了火车。 5.外,那曲火车站,日 谯羽出了那曲火车站,看了看天空,这时的天空飘着几片白云,甚是好看,他又继续向前走去,刚走几步,五六两摩托车就涌了过来。 藏族男子A:兄弟,你去哪里?我送你。 藏族男子B:兄弟,我这车好,保证你坐的舒服,去哪,我给你打个折。 藏族男子C:等等,兄弟,别看我车子旧了点,但是性能好,速度快,去哪都没有问题。 谯羽:我去双湖。 谯羽话音刚落,几辆摩托车一溜烟,就没了影子(快镜头),谯羽看着空落落的广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6.外,那曲县城,日 中午的阳光照在那曲城,明亮而干净,大街上的人不多,闲散的聊着天。 快进模式 谯羽在街上快步问了好几辆小车,但师傅都是摇头。 正常模式 谯羽坐在一个街边的一个石台上,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大口,太阳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中天,非常的刺眼,谯羽用手挡了挡阳光。这时,从左边过来了一辆卡车,卡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藏袍的藏族男子。 巴桑:我听说你要去双湖? 谯羽:嗯。 巴桑:如果你不嫌弃我车破,我带你去吧。 谯羽站起身,一脸惊喜。 谯羽:真的? 巴桑:我叫巴桑罗布,你可以叫我巴桑,是来县上拉货的,现在这个点班车已经走了,两三天都没有车上去,你们如果赶时间,就跟我一起走。 谯羽:好! 谯羽将背包放到卡车的后面,然后人坐到了驾驶室,汽车发动后,就向城外开去。 7.里,车,日 汽车逐渐使离市区,巴桑看了看谯羽。 巴桑:我看你不像是旅游的,是去双湖办事吗? 谯羽:是的,我去双湖卡当镇派出所报到。 巴桑点点头:哦,你是新来的,内地的? 谯羽点了点头:嗯。 巴桑:哦,那你怎么想到到我们双湖来,要知道很多人都不愿到我们双湖来,都说我们双湖太远、太偏了。 谯羽讪讪笑道:就算再远再偏,总的要人来不是。 巴桑点了点头:嗯,这道也是,不过我们双湖虽然偏,可漂亮着呢。 巴桑说完哼起了藏歌,谯羽则把目光瞄向了窗外。 8.外,草原,日 以车的行驶路线为中轴,连续切换镜头,展示那曲高原的雄浑和苍凉(可在镜头中出现牛羊、放牧人)。 背景音乐 9.外,汽车,外 在一段平路,车向前走了一段,发动机剧烈抖动几下后,就熄火了。 10. 里,汽车,日 汽车里面,巴桑拉了手刹。 巴桑:车出问题了,我下去看一下。 谯羽:嗯。 巴桑下了车,谯羽也跟着下了车。 巴桑下车后,打开车前盖,检查车辆,此时谯羽也走下了车,过了一会,巴桑拍了拍油腻的手。 巴桑:车的发动机出问题了,没办法,车旧了就容易出问题,看来你得走着去卡当镇了。 谯羽:没法修吗? 巴桑:野外没办法,只能把车拖到修理厂了。 谯羽:那这里离卡当镇还有多远,怎么走? 巴桑:还有30多公里吧,顺着这条公路一直向西走,如果你看到一座尖尖的雪山,那就到卡当镇了。 谯羽: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巴桑:我只有在这里等车了,这种情况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谯羽:那会不会遇到狼,我听说这边狼多。 巴桑:没事的,我在车里,即使有狼,它也拿我没办法,再说了,我们这边的狼一般不轻易袭击人,这些年,他们都被人猎杀怕了。 谯羽点点头:哦,可它要是袭击我怎么办? 巴桑听了谯羽的话,转身打开车门,从车里翻了一阵,拿出了一个小扳手。 巴桑:如果真有狼来,你就用这扳手。 谯羽:啊! 谯羽看中手中的扳手,哭笑不得。 11.外,草原,日 镜头改成远镜头,以谯羽为中心,切换在不同路段的行走场景。 可加背景音乐 12.外,草原,日 谯羽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在他前进的路上的出现了一只棕熊,坐在地上,正看着四周,谯羽赶紧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慢慢从背包里掏出扳手,拿在手中,眼神一动不动盯着棕熊看。 棕熊把目光慢慢转向谯羽,看了看,然后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谯羽:没人告诉我西藏有熊啊! 谯羽看了看手中的小扳手,最终还是扔掉了扳手,眼睛一闭,趴在地上,装死!棕熊慢悠悠的来到谯羽身边,闻了闻谯羽的后背,谯羽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最后棕熊看了看天,站起身,甩甩屁股,走开了。 谯羽悄悄睁开眼睛,看着棕熊远去的背影大舒了一口气,一摸额头,全是汗水,这个时候,一片黑云压了过来,蓝天瞬间变成了黑天,紧接着电闪雷鸣,很快大雨倾盆而下。 谯羽想找地方避雨,才发现草原上天如穹庐,根本没有避雨的地方,他来来回回跑了几圈,也没有发现合适的避雨地,最后索性把衣服脱下来盖在头上,坐在草原上,任由大雨漫天。 过了一会,在谯羽身前不远处,出现了一辆红色的越野车,谯羽赶紧站起身,向越野车追去,可越野车的驾驶员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样。 谯羽:诶,停一停!停一停! 在后面追了一段,越野车还是踏雨而去,最后,谯羽无奈的停了下来,大口踹着粗气。 谯羽:跑这么快!没看到这天底下还有人吗? 雨慢慢小了,谯羽拍了拍雨水,正准备前进,红色的越野车去而复返,一个急刹,停在谯羽的面前,吓了谯羽一跳,谯羽抬头一看,车里探出了一个藏族美女,她的脸颇有点小婴儿肥,此时一双大眼睛正盯着谯羽。 查亚:是你要搭车吗? 谯羽看了看四周。 谯羽:你觉得这地方还有其它人吗? 查亚:可我怎么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要是坏人我怎么办! 查亚23岁,和谯羽年纪相仿,穿着一件黄色的户外登山服。 谯羽:我是警察,你看这是我们的警员证,可惜我不是你口中的坏人。 谯羽从兜里拿出一张警员证,交给了查亚,查亚拿在手里看了看,带着疑问看着谯羽。 查亚:那我怎么相信你这个不是假的呢? 听了查亚的话,谯羽有些激动。 谯羽:假的?怎么会是假的!我们是经过正规选拔,正规录取的,上面有钢印,你不相信,可以给公安厅打电话查。我坐的车在前面坏了,不得已才步行,再说了,你有见过向我们这样到这个无人区来冒充警察的吗?请问,有钱赚还是有东西拿? 查亚抬头看看远方,然后把目光收回来,看着谯羽微微笑了笑。 查亚:这道也是,算了,上车吧。 谯羽打开车门,将背包丢到后座上,然后坐到车的副驾驶位。 13.内,汽车,日 汽车向前驶去,谯羽坐在前排,因为刚才淋了一会雨,谯羽的身上、脸上都是水,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发现水根本就拍不完。 谯羽:美女,我这衣服都打湿了,我能在你车上面换一下吗? 查亚转过头,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了看谯羽。 查亚:你确定你没有别的想法? 谯羽:什么想法? 查亚:什么想法?一男一女还有什么想法!你不要给我说,你只是换衣服。 谯羽:我真的只是换衣服!我是警察,不会知法犯法。 说道这里,谯羽瞄了瞄查亚全身。 谯羽:再说了,小姐,你也不是我喜欢的款,我不可能对你咋样! 查亚看着谯羽,似怒似气,最后她指了指后面。 查亚:衣服,你可以换,后面! 谯羽只得从副驾驶位爬到后面,然后从背包拿出制式警服,换掉刚才打湿的衣服。 换好衣服后,谯羽又爬到副驾驶位置,查亚看了看谯羽,换上警服的谯羽顿时精神了很多。 查亚:看来你还真是警察,我说警察叔叔,你是去哪? 谯羽:双湖卡当镇。 查亚:看来你运气不错,我也是到卡当镇,对了,你是到卡当派出所上班还是去公干。 谯羽:上班,准确的说是派出所去报到,你呢? 查亚:我啊,我是双湖人,我们双湖可是西藏最偏的地方了,兄弟,你确定要去我们双湖当警察? 查亚盯着谯羽看了看,谯羽则一脸肃然。 谯羽:怎么,不行吗? 查亚似笑非笑点点头:行,就是到时别哭! 谯羽:哭,我干嘛要哭? 查亚微微一笑,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14.外,草原,日 汽车继续往前驶去,前面是开阔的平原,雨停了,围绕在草原上的是两条巨大的彩虹。 15.外,卡当镇,日 汽车慢慢进入卡当镇,最后卡当镇外面的派出所停了下来。 16.内,汽车,日 查亚看了看左边。 查亚:到了! 谯羽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整个镇就只有两条街,普遍房屋不高,人稀稀疏疏的晒太阳聊天。 谯羽:这是镇还是村? 查亚:当然是镇了,我们西藏都这样,地广人稀,不像内地,哪哪都是人!你报到派出所在前面左拐就是。 17.外,派出所,日 谯羽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打开后门拿出背包,关门后他又走到前车门外,看着查亚。 谯羽:今天谢谢美女载我一程! 查亚微微一笑。 查亚:谢谢就免了,不过我倒很好奇,你到我们卡当来当警察,你能干多久? 谯羽:什么意思? 查亚:没撒意思啊!走了,拜拜! 查亚做个个拜拜的手势,然后把车向前开去,谯羽看着车消失在转角,走进了派出所。 18.内,派出所,日 双湖派出所,谯羽走进办公室,发现只有一个人在办公室在桌前填资料,见到谯羽进去,站起身。 男子:你是? 谯羽:我是谯羽,是来报到的。 男子:哦,你就是新来的? 谯羽点点头。 男子:我叫尼玛次仁,你可以叫我尼玛,是这里的警员,你来之前上面已经发通知给我们了,我代表卡当派出所欢迎你们。 尼玛过来和谯羽握了握手。 尼玛:所长下乡去了,现在不在,我先带你去你住的地方,安顿下来,有什么工作安排等所长回来再说。 谯羽听完尼玛的话,点点头,然后跟着尼玛离开办公室。刚出办公室,过来一个男警察,小圆脸,脸上有明显的高原红。 尼玛指着男警察。 尼玛:这是安西,是我们所里面的协警,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们也可以找他。 谯羽朝安西点了点头,说道:你好,我叫谯羽!新来的。 安西点了点头,伸出了手。 安西:你好,欢迎你来我们卡当。 尼玛:我们先去安排住的地方,安西,你把今天晚上的伙食安排一下。 安西点了点头,走开了,两人向后面走去,后面是一个小院子,尼玛边走边说。 尼玛:我们派出所编制是七个人,实际上只有我和所长还有安西,加上你就是4个了,我们卡当偏远,条件有限,你们要多担待。 说道这里,尼玛指了指院子里的几间屋。 尼玛:右边是住的地方,中间是厨房和饭厅,左边是库房,厕所在最后面。 几个人来到左边的一排房子,尼玛指着最后一间和倒数第二间。 尼玛:这一间是你的,里面的被子都给你准备好了,不过家具都很简单,你们有什么需要给我说,我想办法再补。 谯羽:好的 尼玛:你先休息,我还有事,你有什么事叫我! 谯羽:好。 尼玛离开后,谯羽打开宿舍的门。 19.内,宿舍,日 谯羽打开宿舍的门,走了进去,卧室不大,三十多平米的样子,有一张床,一个木衣柜,然后是一张书桌,陈设很简单,但干净、整洁,只是窗户上的玻璃不齐,有的是用报纸敷上的,一阵风吹来,窗户“咣咣”直响。 谯羽关上窗户,将自己的包放在桌上,然后将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其中有一张警校的毕业照谯羽看了很久,把它放在了书桌的前面。 20.外,卫生院,日 查亚在街上往前走,街上两边妇人在闲聊,还有小孩在跑来跑去,在镇卫生院门前,查亚看了看卫生院的牌子,然后走了进去。 21.内,医务室,日 查亚来到医务室,看到一个女医生正在给一个妇女看病,女医生叫格桑梅朵,是查亚的姐姐。 格桑梅朵:你这病没什么大事,就是要回去要多喝热水,少吃生冷的食物,这样吧,我给你开一点药。 格桑梅朵开好药单递给了病人。 格桑梅朵:你拿着这个单子去缴费处缴费,然后去拿药,拿药完了再到我这里来一下,我告诉你怎么吃。 病人点了点头,病人走后,查亚走了进来。 查亚:阿姐! 格桑梅朵:阿妹,你回来了? 查亚:是啊,学校放假,我回来看看你和母亲。 格桑梅朵:好啊,前几天阿妈还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呢,这样,还有一个小时我就下班了,你等我一会,我们一起回去看阿妈。 查亚:好。 22.外,查亚家,日 汽车停在院子外,很快,从屋里走出来一个穿着藏袍的妇人,见到查亚,笑逐颜开,查亚也赶快迎了上去。 查亚:阿妈,我回来了。 阿妈摸着查亚的脸。 阿妈:好,好,回来好,回来好! 查亚:这几年阿妈身体还好吧。 阿妈:好,阿妈身体好着呢! 查亚和母亲边说着,边向屋里走去,格桑跟在后面。 23.内,查亚家,日 屋子里是典型的藏式陈设,边上是有藏式雕花的沙发,中间是木质茶几,查亚和母亲坐到沙发上,阿妈握着查亚的手。 阿妈:这些年在北京还适应吗?那边吃得惯,住得惯吗? 查亚:都挺好的,老师对我都挺照顾的。 听了查亚的话,阿妈点了点头。 阿妈:还是国家政策好啊,像我们那个时候读书想都不敢想,现在国家专门成立内地班供让你们去内地读书,考大学,还管吃管住,你看,我们女儿都变漂亮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格桑在一边给查亚倒奶茶。 格桑:查亚,你明年就该大学毕业了吧。 查亚:是啊,很快就实习了,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联系实习单位。 格桑:啊,你不准备留在内地吗?内地各方面的条件可要比我们这个地方好很多啊 查亚:这事我还想和你们商量下呢,虽然我可以在内地找工作,但是我还是想回来,我们西藏本来基础就薄弱,缺人才,国家好不容易把我们培养出来,我觉得有义务回馈国家,回馈社会。 阿妈:我赞成你的想法,要知道感恩! 格桑:我觉得你还是要考虑清楚,你好不容易走出去,能留在大城市,可千万不要轻易就放弃了,要知道多少人想出去,可没这个机会啊! 格桑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糖果放在茶几上,查亚则换了一个话题。 查亚:这个我再想想,对了,姐夫还好吗? 格桑:他还好,现在是小学校长,比以前更忙了。 阿妈:也难为梁成了,他一个北京人,在我们这个偏远的地方一呆就是六年。 查亚听了阿妈的话,看了看格桑,笑道。 查亚:阿姐,你得对姐夫好点,我在北京的时候,叔叔阿姨可没少照顾我,对我可好了。 格桑梅朵点了点查亚的额头。 格桑梅朵:我知道!晚上阿姐下厨,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查亚:好诶,又能尝阿姐的手艺了,我在北京做梦都想。 24.内,宿舍,夜 宿舍里,谯羽用积木把一个木船的模型搭设完毕后放在书桌上,然后伸了伸懒腰,拿起旁边的杯子,一看,才发现杯子里没有水,于是他拿着杯子站起身,走出了宿舍。 25.内,办公室,夜 办公室里,一个中年人正在办公室写着什么,中年人是所长段天德,两鬓有白发,脸色深黑,虽然是汉族人,但是却更像是一个藏族人。 见到谯羽,只是抬了抬头,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段天德:你是新来报到的? 谯羽拿着杯子站在一边,点了点头。 谯羽:嗯。 段天德:我们这个地方海拔高,环境恶劣,你要有心理准备。 谯羽:我之前有了解过我们这里,我想我应该没有问题。 听了谯羽的话,段天德看了谯羽一眼。 段天德:是嘛,去年我们有一个新来的也是这么说,结果呢,一周都没到,就回去了。草原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我们搞治安工作,风里来,雨里去,不会有安稳时候,而且吃的,住的要比城市差,一般人是忍受不了的。 谯羽:不管怎么样,我想试试! 段天德:试试? 段天德看了看谯羽,然后站起了起来,他把手里的文放在了柜子里。 段天德:这就是你们现在年轻人的想法,试试,反正年轻嘛,不行就回头,又不用负什么责任! 听了段天德的话,谯羽有些尴尬。 谯羽:我不是这个意思! 段天德: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考验自己?超越自己?年轻人,不要把所有的困难都当成标榜自身特别的明信片,在西藏,需要的是恒心和毅力!尤其是在我们那曲! 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也许你们有热血,也青春,但是真要锻炼磨砺自己,首先得考虑自己承不承受得了。 谯羽想辨白什么,但又不知该怎么说。 谯羽:我……。 段天德:你好好想想吧!不用急着回答我,有时候,时间才是最好的答案。 段天德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刚好这个时候,尼玛走了进来,他看了看谯羽,拍了拍谯羽的肩膀。 尼玛:我们这个所长,刀子嘴、豆腐心,你不要放在心上。 谯羽看着那消失的背影,点了点头。 谯羽:嗯。 尼玛:不过所长说的是大实话,我们这个地方啊,恐怕是全中国最偏的地方了,被誉为地球第三级,有着广袤的无人区,几百公里你都看不到一个人,留下工作,你真的要考虑清楚,辛苦不说,关键是人少冷清,我知道你们内地人都喜欢热闹,但在这里,从街头走到街尾用不了五分钟,汽车一踩油门,不小心就出镇了。天天都是那些人,天天都是那些事!呆久了,会烦的。 谯羽看着尼玛:你为什么不烦? 尼玛:我? 尼玛指了指自己,然后给谯羽拉过来一个凳子,示意谯羽坐下,然后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的桌上。 尼玛: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这里的生活我早习惯了,反而是城市那种生活我习惯不了,去大城市出差,站在大街上,都不知道该往哪走,谁也不认识,偶尔过来一个人,话没说几句,就管你要钱。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尼玛自己拉了一张椅子,也坐了下来。 谯羽:那所长是什么时候来的? 尼玛:他啊!我来的时候他就在了,得有十好几年了吧。 谯羽:那他是哪里人? 尼玛:老家是河南的,焦裕禄知道吗,一个县的,他是当兵转业到我们这里的,他人呢,就是这样,喜欢把丑话说在前面,但人很不错,你处处就知道了。 尼玛话说完,段天德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抱了一床被子,递给了尼玛,然后又瞅了瞅谯羽。 段天德:把这被子拿给他,我们这里晚上冷,小心感冒引起高反。 尼玛站起身接过被子点了点头。 尼玛:好。 段天德给了被子就出去了,尼玛则看着谯羽微微一笑。 尼玛:看嘛,我们所长就这样,关心都是冷冰冰的,慢慢你就习惯了,走,给你铺被子去。 谯羽赶紧拦住尼玛。 谯羽:不用,我自己铺就行了! 尼玛:没事,我顺便看你房间还差什么。 两人说完,走出了办公室。 26.里,谯羽宿舍,夜 卡当外面的风很大,将玻璃窗刮得哗哗直响,谯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开灯下了床,看了看破了的玻璃,最后在屋里找了一个纸箱,划开一面,堵住了风口,看看没有透风后,他又上了床,关灯继续睡觉。 27.外,查亚家,日 卡沙村东边越来越亮,卡沙村慢慢从晨雾中苏醒了过来。 院子里,穿着一身民族服装的查亚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蓝色的天空,查亚伸出双臂,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早晨的阳光打在她脸上,萦绕了一层青春浪漫的光。 一只黑色的藏獒出现在了查亚的视野里,看着查亚,却没有走近。 查亚:踏雪!都这么大了。 查亚向踏雪走进,踏雪却朝她吼了几声。 查亚:对了,我走的时候你还没有完全长大,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查亚说完,从兜里拿出一个铃铛,晃了晃,藏獒听了听,神情缓和了下来。 查亚:记得我了,我是查亚啊!抱着你长大的查亚。 藏獒慢慢走进查亚,查亚走上前去摸了摸了藏獒的头,藏獒变得温顺很多。 这个时候,过来一辆皮卡车,从车里下来一个男子,叫梁成,梁成三十多岁年纪,戴着一个帽子,穿着一件普通的夹克。 查亚:姐夫。 梁成:我听你姐姐说你昨天到的家,我过来看看,怎么样,几年没有回家,还适应吗? 查亚:还好,感觉条件比以前好了很多。 梁成:这几年政府在搞安居工程,都新修了房子,配了家具,牧民的生活条件好了很多!对了,你想过以后毕业了是留在北京,还是回来。 查亚:我想回来,但姐姐说好不容易走出去,就应该留在城市。 梁成:哦,她说得也有道理,北京机会毕竟多一些,对个人发展是比较有利的。对了,你去看过我父母了吗,他们身体还好吗? 查亚:还好,就是想你,还说来西藏看你,但又担心高原反应,身体吃不消,毕竟他们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 梁成:是我亏欠了他们。 说道这里,梁成叹了一口气。 查亚:那你考虑回去吗。 梁成:我来这边交流工作已经六年,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已经算是半个西藏人了,至于回去,以后再说吧。 这个时候,查亚的母亲提着一个桶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梁成。 阿妈:梁成来了,快屋里坐。 梁成:好。 梁成点了点头,和查亚一同走进了屋里。 28.内,马厩,日 派出所后马厩前,尼玛正在给马喂草料,谯羽穿着一身警服,睡眼朦胧的出现在了马厩前。 谯羽:尼玛大哥,我们怎么还喂有马?不是有车吗? 尼玛看了看谯羽,叹了口气。 尼玛:这几匹马跟我们很久了,舍不得!再说了,我们这地方大,有时候一下乡就是好几天,有时候甚至十几天,乡下没加油站,汽车没油跑不了多远,而马就不同了,在我们这个地方只要有草,想跑哪里就跑哪里,而且还不用担心哪里出问题,找师傅维修。 谯羽:那尼玛大哥,能不能让我骑一骑? 尼玛:当然,你以后也要经常和它们打交道。 尼玛从左到右指着马厩里面的马。 尼玛:这匹叫大黄,性子温顺,耐力好,这匹叫黑子,速度快,爆发力强,但是脾气不好,还有这匹,老三,年龄最小,你看你选那一匹。 谯羽看了看马,选中了最中间的黑子。 谯羽:就它了。 尼玛:你确定? 谯羽:确定, 尼玛:那你要小心!这匹马烈着呢。 29.外,草原,日 谯羽牵着马出现在了草原上,旁边是尼玛和大黄。 谯羽:马大哥,让我骑骑,你没意见吧! 黑子眼睛看着别处,专注的吃着草。 谯羽: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你待会可别把我摔下来啊。 谯羽在尼玛的帮助下,骑上了马背,尼玛看了看谯羽,微微有些担心。 尼玛:要不然我牵着马吧。 谯羽:不用,小菜一碟! 尼玛:小菜一碟是什么意思? 谯羽:哦,小菜一碟就是很简单,不会出什么事的,你放心吧。 尼玛:但这匹马比较烈。 尼玛的话还没说话,谯羽朝马屁股就是一鞭子,黑子不由分说的就向前跑去。 尼玛:慢点,慢点。 30.外,草原,日 黑子在草原上奔驰,谯羽使劲控制,可能因为没有经常骑,明显和马不合拍,很快就失去了控制,只能任由马自由狂奔,有几次还险些摔下来,危急时候,尼玛出现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套索,看准时机,将套索套在了谯羽的马头上,黑子才停了下来。谯羽则从马上掉了下来。 尼玛下马拉起谯羽。 尼玛:没事吧! 谯羽摇摇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谯羽:没事,就是腰闪了下,哎哟。 谯羽呲了呲牙。 尼玛:我看看,哎哟,你腰好像扭到了,回去我给你敷点药。 尼玛扶着谯羽站了起来。 尼玛:在我们这里,你要骑马先得要和马联系好感情,马虽然是驯化动物,但不是谁都能当他主人的。 谯羽神情有些沮丧。 谯羽:哦。 31.内,派出所,日 派出所会议室里,段天德、尼玛、谯羽、还有安西,集合在办公室开会,段天德坐在前面,左边是谯羽、安西,右边是尼玛。 谯羽因为昨天没有睡好,一直在打哈欠,尼玛给谯羽倒了一杯水,看了看谯羽。 尼玛:你没事吧! 谯羽:没事,就是昨天没有睡好。 尼玛:可能第一天你还有点不习惯,慢慢就好了。 尼玛给每人倒了一杯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段天德手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 段天德:今天我们在这里开个短会,主要是对接下来的工作进行安排。可能谯羽同志对我们卡当镇不是很了解,我们卡当镇算得上是西藏海拔最高的镇,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面积约4.67万平方公里,下辖4个村,总人口2470人,地广人稀,有大片的无人区,是藏羚羊活动主要区域,气候条件恶劣,环境复杂。因为双湖县才成立不久,上面要求我们对辖区的人口普查一遍,所以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很重,虽然这些年政府一直在做安居工程,但还是有少数牧民在过着游牧生活,所以这次一定要普查仔细,这个工作主要由尼玛和谯羽负责。 尼玛点了点头:好。 段天德:这次任务上面要求的时间紧,我希望大家这次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还有我就是想说,还有一部分牧民,没有住进政府修的定居点,现在还是放牧的季节,你们得一块一块的去找,知道吗。 尼玛、谯羽齐声答道:是。 人员离家的时候,段天德把尼玛留了下来。 段天德:尼玛,你是老同志了,谯羽在工作上你多带带,不管怎么样,他能来我们那曲,也算有心了。 尼玛头:我知道。 段天德:你去吧,待会们就出发,要注意安全,把需要的物资带齐。 尼玛:嗯。 尼玛点点头,走出了会议室。 32.内,马厩,日 派出所外面,尼玛和谯羽正在马厩旁准备东西,尼玛将一个大包放在马背上,谯羽也在收拾自己的行囊。 尼玛:把这个东西带着。 尼玛丢了一袋东西给谯羽,谯羽一看,是肉干和大饼。 尼玛:我知道你们汉族人可能吃糌粑吃不惯,这是我专门收藏的牛肉和兔肉,放置时间长,不会臭,非常适合下乡,大饼是我去县里买的,有水就能吃。你别见怪,我们下乡都是这样,因为路程长,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带吃的。 谯羽:没事,能填饱肚子就行。 将东西收拾完毕,谯羽拿了一把草料喂进了黑子口中。 谯羽:黑子,以后我是你的主人。主人,什么是主人?就是给你吃,给你穿的,以后你归我管,得听我的,明白吧。 谯羽:怎么样,可以让我骑了吧。 黑子看了看谯羽,然后看向了别处。 谯羽: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谯羽抚摸了一下黑子的鬓毛,黑子摆了摆头,谯羽赶紧又抚摸了一下黑子的鬓毛。 谯羽:不要激动,我们是哥们行了吧,你是老大,我是老二,以后,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没我吃的,还有你吃的!怎么样。满意了吧。 黑子似乎明白了一些,不再排斥。 谯羽:那就这样说定了。 黑子终于迈开了步子,尼玛和谯羽一前一后牵着马走出了马厩。 33.外,草原、日 尼玛和谯羽骑着马在草原上自由奔驰,天边的流云在往后退,整个草原一片明静。 可加背景音乐 34.外,草原、日 谯羽和尼玛正走着,从远处过来一个扬鞭打马的女人,穿着一件干练的牛仔服,她走到尼玛旁边,笑着说道。 查亚:尼玛大哥! 尼玛看了看过来的女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尼玛:你是? 查亚:我是查亚,查亚梅朵! 尼玛:你是查亚? 查亚点了点头。 查亚:嗯。 尼玛:都这么大了,我记得你出去读书的时候还是个孩子,现在不但大了,还变漂亮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听了尼玛的话,查亚笑了笑。 查亚:你们这是去哪? 尼玛:我们去村里登记户口,照相! 查亚:哦,那也给我照照,我去一趟镇里姐姐哪,很快回来。 尼玛:好,我们在村里等你。 查亚朝尼玛点了点头,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谯羽,然后一夹马腹,走开了。 谯羽看着查亚的背影消失在草原的深处。 尼玛:诶,看什么呢? 谯羽回过神来。 谯羽:没什么。 35.内,村委会、日 村长和几个牧民坐在村委会院子前面的石台上,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说话。 村长:扎西,你们今年养了多少头牛羊? 扎西:220头羊,45头牛。 村长又对着另外一个人问道: 村长:赞布,你们呢? 赞布:我们是250头羊,62头牛。 村长:赞布,你今年不能在多养了,多了就超标了,草场承受不了,现在政府提倡可持续发展,我们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过度放牧把草场给破坏了。 听了村长的话,赞布点了点头。 赞布:好! 36.外,村委会、日 尼玛和谯羽在卡沙村村委会门前停了下来,两人下马,走近了村委会的院子。 37.内,村委会、日 谯羽和尼玛走进院子,看到村长正和牧民说话。 尼玛:村长,我们又来打扰你们了。 村长:什么事这么见外,见到你们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尼玛拉过谯羽,给村长介绍道: 尼玛:这是我们所里新来的,叫谯羽,谯羽,这是卡沙村的村长,巴桑罗布。 听了尼玛的介绍,谯羽和村长握了握手。 谯羽:村长好。 村长:谯警员好,欢迎你来我们羌塘草原,快进屋吧。 38.内,村委会办公室、日 尼玛、村长和谯羽坐在沙发上,村委会的办事员给每人倒了一杯酥油茶。 尼玛:我们这次来呢,是给大家照相,办新身份证,再就是再核查一下户口,你知道我们现在改成双湖县了,需要重新统计一下人口。 村长:好,这个我们全力配合,我们马上通知牧民来村委会照相。 村长说完,对着旁边的办事员说道: 村长:达娃,你去广播里通知一下,叫牧民全部来村委会照相,对了,要穿好一点,把新衣服都穿出来。 达娃点了点头。 达娃:好。 达娃走后,任青看着谯羽。 村长:谯警员,尝尝我们自己打的酥油茶。 谯羽点了点头,喝了一杯酥油茶。 39.外,村委会、日 村委会外面,来了不少的牧民,牧民看着谯羽说说笑笑。谯羽在前面的白墙上挂起红布,放好单反相机,开始给牧民照相。 谯羽对着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牧民说道。 谯羽:头往左一点,再左一点,对,就这样。 谯羽:好了,下一个。 牧民挨次照相,每一个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将来的人全部照完相后,谯羽正准备收红布,查亚从外面走了进来。 查亚:警察叔叔,我还没照呢! 谯羽看着查亚,有些不确定。 谯羽:你? 查亚:我怎么了,我是卡沙村人,我当然得照了。 谯羽耸了耸肩。 谯羽:行,照。 谯羽又重新挂上红布,把相机支了起来,查亚理了理自己的着装,坐到了凳子上。 谯羽摆好位置,正准备按快门,查亚嗳声嗳气的说道。 查亚:警察叔叔!你要把我照美一点哦! 谯羽听了查亚的话,立起了身子。 谯羽:你叫我什么? 查亚:警察叔叔啊。 谯羽:叔叔,我有那么大吗? 查亚:不都这么叫吗?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多亲近啊,这不拉近了你们警察和我们老百姓的距离了吗? 谯羽摇了摇头,按下了快门,查亚站起身走到谯羽身边。 查亚:我看看,我看看,这不行,头都是歪的,重来。 查亚又坐回到位置上,不得已,谯羽又把眼睛放到了镜头前。 查亚摆着不同的姿势照相(切换几组快镜头) 无奈之下,谯羽抬起了头,看着查亚。 谯羽:美女,我们是照身份证,不是照艺术照,你能不能要求不要那么高。 查亚:当然不行了,这身份证是要给很多人看的,当然得照得美美的。 谯羽只有摇头,后来谯羽又照了几张,但最后还是没有达到查亚想要的结果。 查亚:不行,不行! 谯羽放下手中相机。 谯羽:美女,你到底要怎么照嘛? 查亚走到谯羽身边,凑近看着谯羽,眼珠转了转,微微一笑。 查亚:要不,我们出去照? 谯羽摇了摇头。 谯羽:不去,我们只负责照身份证像。 查亚看着谯羽,抬起头,吹了一个口哨,一只藏獒就跑了过来,两只眼睛瞪着谯羽,谯羽看着它,不知觉的后退了几步。 谯羽看着查亚,一脸惊恐。 谯羽:你干嘛? 查亚站起身,挽起双手,一脸天真。 查亚:不干嘛,就是想知道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谯羽:你这是威胁我! 查亚:我可不敢威胁你,我只是在说好话!再说了,我也算是帮过某人,怎么也得感恩吧!是吧,踏雪! 叫踏雪的藏獒看了看谯羽,吐了吐舌头,谯羽最终只得妥协。 谯羽:行,你赢了。 40.外,草原,日 两人来到外面,刚好这个时候夕阳下山,晚霞之下的草原又美了几分,查亚以不同的姿势出现在镜头里,倒是有着别样的美。 照完相,谯羽坐在地上,看着夕阳,这个时候璀璨的霞光将草原镶嵌得有些迷离,草原上的牛羊纷纷归圈,赶羊人的藏腔响彻云霄。谯羽静静看着美景,显得很享受。 查亚:看什么呢? 谯羽:生活。 查亚:生活? 查亚看了看草原,然后又把目光撤了回来。 查亚:什么生活? 谯羽:以前在我眼里的生活一直都是高楼大厦、钢筋水泥,我没见过这样的,晚霞漫天,牛羊成群,没有喧嚣堆挤,也没有灯火流离,时间在这里,仿佛也成了一个乖乖过客,刻意慢了几分! 查亚:你这说得跟写诗一样。 谯羽:不是我写诗,而是这生活本来就是一首诗。 查亚:呵呵?是嘛,只怕有时候诗也未必能读懂人间烟火。 查亚微微一笑,在谯羽身边坐了下来。 谯羽:什么意思? 查亚:我们的祖先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每天日出而牧,日落而息,在他们世界,只有这片草原和头顶上的天空,而这片草原和天空,带给他们不单单是美,还有风雪、有雨淋,有饥饿,有病死,他们必须要接受这大自然最凌冽的馈赠,不能退却。其实对于一个四千多米海拔的地区来说,根本就不适合人类生存,但我们祖先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他们没有诗,只有活着,然后祈求后世可以更好的活着。 谯羽:是嘛! 听了查亚的话,谯羽看着远处陷入了思索。 查亚:诶。 查亚碰了碰谯羽的肩膀。 查亚:你干嘛来西藏? 谯羽:如果我说我从小就向往西藏,你相不相信? 查亚:相信!你们内地很多人都这样说,但当你们真正到了西藏,或者在西藏生活了一段时间,你们可能就不这么说了! 谯羽:为什么? 查亚:为什么?时间会告诉你一切的!对了,我的相片要给我留着,到时我来拷贝。 查亚说完站起身,悠悠走开了,谯羽看着查亚的背影,然后又把目光瞄向了草原深处。 41.里,村长家、夜 一桌丰盛的藏式餐点,中间烤好的羊肉和牛肉,还有一个藏式火锅,尼玛、谯羽、村长还有几个邻居亲戚坐在饭桌旁边。 村长: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就只能随便吃点,你们不要嫌寒酸。 尼玛:村长,已经很好了,再说了,对于我们,有得吃就行。 村长:那好,今天我们兄弟也是很久没见了,喝点我自己酿的青稞酒。 尼玛点了点头。 尼玛:好。 村长说完,去里屋里抱了一坛酒出来,然后给每人倒了一碗,轮到谯羽时。 村长:能喝吧? 谯羽:能喝一点。 村长:能喝就行。 村长给谯羽满上后,也给其他人和自己满上。 村长:今天难得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一定要吃好、喝好! 村长端起酒杯,谯羽也端起酒杯,待村长话说完,谯羽一口就酒喝完了,旁边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谯羽看了看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发起了楞,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尼玛碰了碰谯羽的胳膊。 尼玛:小羽,我们这的酒不能这么喝,看我。 尼玛说完,端起酒杯,用右手无名指尖沾上一点青稞酒,对空弹酒,同样的动作做了三遍后,村长又敬了尼玛一杯,尼玛每喝一口,村长都会给尼玛添酒,当添完三次酒后尼玛才把酒喝完。 做完这套程序后,谯羽也跟着尼玛学了一遍,当酒杯成空杯后,大家都笑了。 村长抓过一条烤好的大羊腿,递给了谯羽。 村长:来,吃肉! 谯羽接过羊腿,不知道该怎么吃,只是傻傻的看着,这个羊腿比他头还大。 尼玛:这个没讲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村长:对,想怎么吃怎么吃! 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谯羽拿着羊腿,尴尬的笑了笑。 临到后来,一群人围着饭桌边跳边唱,谯羽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 42.里,查亚家、夜 查亚搬趟在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杂志,阿妈在旁边缝补衣服,边缝补边说话。 阿妈:我今天看到你让那个警察在外面给你照相,怎么,你认识那个警察? 查亚:算认识吧! 阿妈:算认识!那就是不认识。你那样缠着人家给你照相,你让人家怎么想,我听说那个警察是新来的,你这样欺负他是不对的。 听了阿妈的话,查亚放下杂志,看着阿妈,一脸无辜。 查亚:谁欺负他了,再说了,不就是照两张相吗,不至于。 阿妈:怎么不至于?我看你啊,是在大城市待久了,养成了城市病。 查亚坐起身,拉着阿妈的手开始发嗲。 查亚:阿妈! 阿妈:叫阿妈也不行,我们羌塘草原的姑娘得实诚!再说了,人家背井离乡来我们西藏不容易,你要对人家好一点! 听了阿妈的话,查亚低下了头,喃喃说道。 查亚:知道了! 阿妈看到查亚认错,神情也缓和下来。 阿妈:对了,今天你姐夫说小学一名老师回家生孩子去了,现在缺老师,让你去帮忙带一段时间的课,问你去不去? 查亚:去啊,反正我这几天没事,对了,他们学校有帅哥没有? 阿妈一脸疑惑。 阿妈:什么是帅哥? 查亚:就是,就是…… 查亚抠了抠脑袋,最终摇了摇头,站起身。 查亚: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去睡觉了! 查亚走进卧室,阿妈在背后看着查亚,摇了摇头。 43.外,草原,日 清晨的高原天空澄明如洗,一群群牛羊开始走出饲养圈,整个卡沙村显得生机十足。 44.外,草原,日 谯羽从院子来到外面,伸了一个懒腰,他的眼光向西看去,正看到查亚抱着一个羊羔在说什么,此时的查亚完全卸去了防备,露出了一个女孩特有的本真,谯羽不由慧心一笑,不由心生一计。 谯羽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脱下警服,将警服搭在肩上,叼着一根竹签,装成一个混混向查亚走去,查亚抬起头,看到谯羽走了过来,愣了一下。 查亚:你想干嘛? 谯羽:你不是说我是坏人吗,你说我想干嘛?你说我还能干嘛? 谯羽开始往前走,查亚开始抱着小羊羔往后退。 查亚:你别过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谯羽看了看四周, 谯羽:那你怎么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样? 说完谯羽朝查亚的脸靠了上去,他逐渐突破了人与人的安全距离,15cm,查亚明显有些紧张,但最后她还是反应过来,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一条藏獒就跑了出来。 藏獒:吼! 谯羽看到藏獒,身体瞬间绷直了,抱着衣服,撒腿就跑,为了避免藏獒咬到自己,他还跑起了曲线。 谯羽:救命啊! 于是人在前面跑,藏獒在后面追,而查亚则满脸欢笑,这个时候,阿妈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查亚如此,开始责怪查亚。 阿妈:查亚,你在干嘛? 查亚:没干嘛啊!就是看看我们警察原来也有逃跑的时候!呵呵! 阿妈:你啊,昨天才和你说了,叫你不要欺负人! 查亚:我……我没欺负他! 阿妈:你没欺负他?算了,不和你说了,踏雪,回来!快回来! 随着阿妈的呵斥,藏獒停止了追赶,谯羽看到藏獒没有追了,停下脚步,大口的踹着粗气,阿妈走上前去,看着谯羽。 阿妈:没事吧? 谯羽:没……没事! 阿妈:我们查亚有些不听话,你不要见怪,要不,我让她来给你道歉? 谯羽看了看不远处的查亚,她身边的藏獒还在不停的摇尾巴,谯羽赶紧摆了摆手。 谯羽:不用了,不用了! 这个时候尼玛牵着两匹马,正向这边看过来。 尼玛:谯羽,该走了! 谯羽:好的! 谯羽、站起身向阿妈鞠了一躬,然后灰溜溜离开了,后面的查亚则笑着向吃了蜜一样,笑得前俯后仰。 45.外,草原,日 在草原的深处,尼玛和谯羽下马边走边攀谈。 尼玛:谯羽,你和查亚认识吗,早上你们在干嘛? 谯羽尴尬的笑了笑:没干嘛,我们只是见过一面,我来卡当的时候车坏了,是她送我回来的。 尼玛:哦! 尼玛点了点头。 尼玛:难怪,你不知道,查亚可是我是我们卡当的骄傲啊! 谯羽看着尼玛,有些纳闷。 谯羽:骄傲?怎么说? 尼玛:她是我们这里唯一考进北京大学的人,县里每年还来慰问她们家呢。 说道这里,尼玛叹了口气。 尼玛:查亚呢,它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是她阿妈一个人带把她和姐姐带大的,不过也得感谢国家的政策好,她很小就去内地上学了。你不知道,以前在我们羌塘草原,只有领主的孩子才有上学读书的权利,像我们这种奴隶出生,根本就没有学知识的机会,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咋写。还是党的政策好啊,不但让孩子有书读,现在还给牧民修了房子,放到以前,想都不敢想! 谯羽听了点了点头。 尼玛:谯羽,我看你的资料是法律系的高材生,你怎么会想到到我们那曲来,大材小用啊! 谯羽淡淡笑了笑。 谯羽:哪有什么大才!法律说白了就是要为社会立规矩,为人民立典范,到哪里都一样。 尼玛听了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天,一团黑云涌了过来。 尼玛:糟了,大雨要来了!我们得赶紧找个避雨的地方。 尼玛和谯羽骑上马,快速向前奔去,很快大雨就落了下来,将两人淹没在雨幕中。 46.外,小学,日 查亚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走进了小学的门口。 47.内,办公室,日 查亚走进办公室,看到梁成正在办公室里面写东西。 查亚:姐夫。 梁成抬起头。 梁成:是查亚,过来坐。 查亚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梁成给查亚倒了一杯水,然后在对面坐了下来。 梁成:来找我什么事啊! 查亚:阿妈说你说学校的语文老师回家生孩子了,让我带一段时间的课,是不是真的? 梁成:是有这么回事,怎么样,没问题吧? 查亚:没问题啊,我在大学的时候也给人做家教,也算是半个老师了。 梁成:那就好,我给你收集一些需要用的资料,你带回去看看,明天你就来上课,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没工资哦。 查亚:没工资就没呗,我没问题,姐夫!你不知道,我还幻想过回来当老师呢, 梁成:是嘛,那好啊,干得好你就留下来,我们这里正缺老师。 查亚微微叹了口气,握着水杯。 查亚:可惜我的专业不对口,我学的专业是临床医学,我不想几年学的知识浪费了。 梁成:哦,这倒也是!学医可以治病救人,也是大善之事,这样吧,你先在这里带一段时间的课,等我们那个老师身体好了,就换。 查亚:好。 48.外,草原,傍晚 在一个石头的凹处,雨虽然小了,但没有停,尼玛看了看天,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 尼玛:看来今天只有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我们再继续出发。 谯羽:这里!休息? 尼玛:是啊,休息,太快黑了,离下一个点还有十几公里呢,我们先搭帐篷,然后我去找点牛粪生火,把打湿的衣服烤烤。 两人卸下马上的物资,各自开始搭自己的帐篷,帐篷搭到一半,谯羽看着旁边的尼玛说道。 掐羽:尼玛大哥,我们这里没狼吧? 尼玛:狼,怎么,你有看到狼了吗? 谯羽:看到过啊,今天在来的路上我都看到了,不过不知为什么它没来找我们麻烦。 尼玛边搭帐篷边说。 尼玛:我们这里遇到狼不是新鲜事,晚上的时候我们轮着守夜,记住,把你的子弹上膛。 谯羽:哦。 谯羽从手枪袋里掏出手枪,试了试枪栓,然后又把手枪放回了手枪袋。 49.外,草原、夜 狂野里,几声狼嚎打破了夜间的寂静,守夜的谯羽一下就清醒过来。 谯羽:尼玛大哥,尼玛大哥,狼来了,狼来了! 帐篷里面,尼玛一惊,赶紧立起身,走了出来。 尼玛:狼,哪里? 谯羽:我也不知道,反正在叫,你听。 这个时候,远处又有狼嚎声传了过来,尼玛弓腰听了叫声,神经松弛下来。 尼玛:这狼离我们还远,我们在草原呢,经常能听到狼叫声,它不一定会过来,现在草原上的狼被杀太多了,它们已经对人类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所以一般情况下,它们即使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没有把握,它们也不会过来的。 谯羽:万一过来了呢,我们只有两个人。 尼玛:这样吧,我来守夜,你去休息,有什么事我叫你。 谯羽点了点头,起身向后走了几步,然后又走了回来。 谯羽:算了,现在也睡不着了,看星星吧。 尼玛:看星星? 尼玛看了看看天,天上繁星璀璨。 谯羽:是啊,看星星,你知道在我们内地想看到如此美丽的夜空,简直是痴人说梦啊。 尼玛:为什么,难道你们内地和我们不是在同一片天空底下。 谯羽:不是,是内地污染太重了,上空都是PM2.5,哪有什么星星。 尼玛:PM2.5,什么东西? 谯羽:跟你怎么说呢,反正就是灰尘一类的东西,和灰尘不同的是,它有毒,吸进喉咙里很不舒服,还会让人得病。 尼玛:哦,我知道了,是雾霾。 谯羽:对,是雾霾,久而久之,就想逃离城市,越远越好。 尼玛:那你呢,也是为了逃离雾霾? 谯羽淡淡笑了笑。 谯羽:不是,也是!我只是觉得西藏很特别,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西藏了,那里清澈、那里纯朴,那里善良。 尼玛:那里还很苦! 谯羽看着尼玛,两人相视笑了,这个时候一阵风吹了过来。 尼玛:糟了,起风了,我们赶紧去帐篷里。 两人起身,钻进了帐篷,这个时候,外面风更大了,帐篷吹的啪啪直响。 50.外,寺庙,日 一座宏伟的寺庙,矗立在半山腰上,显得绝世而独立。 51.内,寺庙,日 展现僧侣的生活:精致典雅的寺庙内,有的僧侣在制作沙画,有的在念经,有的在讲学。 52.外,寺庙,日 谯羽和尼玛在寺庙前面停了下来。 尼玛:这是我们这里最著名的甘露寺,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谯羽:哦。 尼玛:待会我把人集合起来,你负责登记照相,但记住,不要乱走和乱拍,我们这里很忌讳的。 谯羽:好。 53.外,寺庙,日 谯羽对着僧侣照相,拍完之后谯羽在整理相机,这个时候尼玛走了过来。 尼玛:怎么样?照完没? 谯羽:都照完了。 尼玛:好,我去里面和大师聊几句,你到处走走吧。 谯羽:好。 54.外,护栏边、日 谯羽站在庙前的护栏边,双手扶着护栏,看着山下草原和更远处的雪山,陷入了沉思。 一个中年活佛走了过来。 活佛:您好! 谯羽:您好! 活佛:怎么,年轻人,心中有疑惑? 谯羽转头看了看活佛。 谯羽:我们内地人都说来西藏可以净化心灵,大师,你觉得西藏这片大地真的可以净化心灵吗? 活佛听了谯羽的话,微微一笑: 活佛:每一片土地都有它的灵魂,而这灵魂,是这片土地上万物生灵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几十万年交融而成的善果,我们西藏之所以被人膜拜,只是因为它简单,简单吃住,不用计较太多。有时候,人活简单了,自然欲望就少了,欲望少,心灵就不会那么负累。 顿了顿,活佛又说道。 活佛:人其实在哪里都可以简单,未必要到西藏!只是很多人都不懂,那么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永远都只是过客,净化心灵,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罢了。 谯羽看了看活佛,活佛拍了拍谯羽的肩膀。 活佛:年轻人,欲望是无止境的,心思越少,人才会越轻,人活着,其实是个境界! 独白:活佛说的道理,那时我不懂,我只是觉得他们能在这廖无人烟的苦寒之地修行,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我自问我做不到,我还有欲望,还有念想,是的,我简单不了。 从乡下回来,我感冒了,高烧39度2,尼玛急了,一不小心给我了过期药,非但感冒没好,肚子也闹起了革命,我一头就栽进了急救室。 55.外,医院、夜 卫生院的治疗室,段天德走了进来,看了看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谯羽,对着身边的尼玛问道: 段天德:他怎么样? 尼玛:刚才洗了胃,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了 段天德:你怎么搞的,给他吃过期药。 尼玛:我就是着急了,没来得及细看。 段天德:算了,没大事就好,醒来后看他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他。 病房里的尼玛点了点头。 尼玛:是。 段天德:所里面还有事,我先走了。 尼玛:好。 段天德离开后,从病房外走进来一个护士,端着一盘药品。 护士:把他手拿出来,我要给他输液。 尼玛:好 尼玛走过去,把谯羽的手拿了出来。 56.外,卫生院,日 清晨,一辆红色越野车停在了卫生院的外面,查亚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进了医院。 57.内,卫生院,日 在医院一楼的通道里,查亚找到了自己的姐姐,格桑梅朵拿着一个文件夹,正要去查房。 查亚:姐姐! 格桑:你怎么来了? 查亚:来看看你啊,家里无聊嘛。 格桑:我马上要去看一个病人,你要不先在我办公室待会,中午我叫姐夫请你吃饭。 查亚:算了,我才不要呆在这里呢,要不我跟你去看病人。 格桑:你啊! 格桑戳了戳查亚的额头。 格桑:走吧! 查亚挽着格桑的胳膊,从走廊的一边向另外一边走。 格桑:对了,阿妹,你在大学找男朋友没? 查亚摇了摇头:没有! 格桑:不可能啊,我们小妹长这么漂亮,那些男孩还不是排着队追啊,你就没看上一个? 查亚:嘿嘿!进病房了。 查亚朝格桑一笑,打了个马虎眼,把格桑推进了病房。 58.内,病房,日 格桑和查亚走进病房,查亚看了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谯羽,查亚一愣。 查亚:你怎么在这,怎么?吃错药了! 谯羽:你才吃错药了! 谯羽瞪了瞪查亚,没好气说道。 格桑看了看两个人。 格桑:你们认识? 查亚:算认识吧,他怎么了? 格桑: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吃错药了。 查亚:还真吃错药了,呵呵。 查亚看着谯羽掩嘴而笑,谯羽尴尬得只有看着窗外。格桑在一旁给谯羽测了测体温,听了听心率,做完这一套后,格桑看着谯羽。 格桑:今天感觉怎么样? 谯羽:好很多了,医生,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格桑:不行,你是重感冒加药物中毒,如果不在观察几天,出了事怎么办?这可是在高原,马虎不得。 谯羽:可我还要上班啊! 格桑:上班是上班,但是也得等病好了才行,你们所长来过,我给他说了你的情况,他叫你好好休息。对了,你吃午饭没有? 谯羽摇了摇头。 谯羽:没有。 格桑:那这样吧,我叫查亚去外面给你带一份回来。 查亚看了看自己的阿姐,不答应了。 查亚:干嘛是我啊? 格桑:你和他不是朋友吗?帮点忙不行啊。 查亚:行! 查亚无法反驳,嘟着嘴向外走,谯羽则幸灾乐祸的笑了。 谯羽:记得带瓶辣椒酱。 查亚白了谯羽一眼,然后背着手走了出去。 59.外,医院,日 外面的街道上,查亚手提着一个打包盒,走进了医院。 60.内,病房,日 查亚回到病房,床上却没有人。 查亚:人呢? 查亚把外卖放在桌上,走出病房。 61.外,走廊,日 查亚在走廊找了找,这个时候,从走廊另外一边涌过来了几个人,谯羽也在其中,几个人用推车载着一个重病号,往治疗室走。 到治疗室门口,护士对着谯羽说道。 护士:你可以回去了,谢谢啊。 谯羽:不客气。 刚在一阵小跑,让本来还比较虚弱的谯羽有点难受,谯羽转过头,扶着墙壁向自己病房走去,正好,碰到了查亚。 查亚:怎么样,你没事吧? 谯羽:没事!就是胸口有点难受,可能是刚才跑急了。对了,我吃的呢?你不会没带吧。 查亚指了指病房。 查亚:屋里呢,怎么样,能不能走?要不要我扶你? 查亚想扶谯羽,谯羽却把身子站直了。 谯羽:不用,我能走! 62.内,病房,日 谯羽走进病房,打开桌上外卖的包装,指了指面条,看着查亚。 谯羽:这是什么面条? 查亚:这是藏面,西藏独有,你尝尝。 谯羽吃了一口了,点了点头。 谯羽:味道不错,就是不够辣。 说完,谯羽打开了旁边的辣椒酱,倒了一半下去,一旁的查亚有点惊。 查亚:你吃这么辣,不怕肚子痛吗? 查亚很洒脱的抱着双手,靠在墙壁上。 谯羽:不会,习惯了。 说完,谯羽夹了一筷子面条放进嘴里,边吃边点头。 谯羽:这下味够了,享受啊!你不知道前段时间下乡,不但辣椒看不到,连白米饭也看不到,连白米饭也看不到,尼玛大哥给我准备的全是牦牛肉,我怕是吃了一头牦牛都不止,现在是看到牦牛肉就头痛,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适应的! 查亚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挂件,一边看着谯羽。 查亚: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饮食习惯,我们这边是高原,没有什么农作物,就只有从动物身上想办法了,虽然热量是高了点,但是扛饿、抗寒,不容易坏,携带和吃都很方便。 谯羽边听边点头。 谯羽: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佩服你们这里的人,在如此的自然条件下生存了几千年。 查亚: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是自然选择,我们祖先选择这片大地,这片大地选择了我们的祖先,而作为后人,就只能接受和适应这片土地拥有的一切,包括灾难、祸福、疾病。 谯羽:其实可以改变啊,政府可以将牧民外迁到条件更好的地方去。 查亚看了看谯羽,走到窗边,看看着窗外。 查亚:你说的简单,故乡是什么,是归宿,是根,是传承,怎么能说走就走?再说,即使去了更好的地方, 就一定保证比现在更幸福吗?这谁也说不定而且,在我们藏族人生活里,幸福和物质条件没有绝对的等号,有时候,物质利诱太多,反而会引来更多的争斗。 听了查亚的话,谯羽点了点头,他放下手中的碗筷。 谯羽:听你的话我似乎是明白了你们藏族人为什么会信奉佛教,而我们,什么都不信! 两人正说着,尼玛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见到查亚和谯羽在一起,眯眼笑了笑。 尼玛:看来我来晚了嘛,已经吃上了! 查亚尴尬笑了笑。 查亚:我阿姐叫我送过来的,算了,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查亚朝尼玛鞠了一恭,就出门去了。尼玛看了看查亚的背影,笑着看着谯羽。 尼玛:谯羽,这么快就能让人送饭了,你这艳福不浅啊。 尼玛拍了拍谯羽的肩膀,谯羽则尴尬的笑了笑。 谯羽:这都是她姐姐看我没吃饭,叫她帮忙的,对了,你带什么吃的来了? 尼玛:这是所长亲手下厨做的红烧肉,你尝尝。 谯羽接过保温桶,看了看里面。 谯羽:所长会下厨? 尼玛:当然,我们所里第一厨,不是夸,要是不干警察,绝对是个大厨。 谯羽:那我赶紧尝尝,怎么也不能辜负这烧好的红烧肉。 63.外,草原,日 快速闪过几张户外的风光片(夕阳、流云),然后是独白。 独白:在医院住了三天院,我回到了派出所,和刚来不一样,所长对我的印象好了很多,他开始慢慢接受我,而我也在慢慢开始接受这片草原,这片土地。 卡当的牧民还不习惯到派出所解决争端,他们习惯于村长、族长或有威望的人解决麻烦,极端的时候又迷恋武力,于是我们就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械斗场上。 64.外,草场,日 一轮红日升起,草原上,两队人马正带着棍子针锋相对。 男子甲:这湾滩一直是我们在放牧,凭什么说是你们的? 男子乙:凭什么?你别忘了,当初是我们把湾滩给你们的。 男子甲:给我们,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当初娶我们的卓玛,你们决定把湾滩给了我们的,再说了,既然都给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男子乙:当然得要回来,你们卓玛娃子都不生,我们理应收回草场,何况她现在已经回你们娘家,两个娃已经离婚了,现在卓玛已经不是我们旺堆家的人,我们理应该收回草场。 男子甲:这可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不行,好像去医院检查是你们的桑库不行吧,怎么,男人当不了怪我们? 听了男子甲的话,男子乙变得有些激动。 男子乙:洛桑你胡说什么,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女儿要是能行,何至于自己会娘家。 男子甲:我不和你扯,反正这弯滩现在是我们的,前年是,去年是,今年还是,谁要过来,我就不客气! 男子甲话音一落,后面的人就开始嚷了起来,而男子乙后面也不甘示弱,纷纷要往前冲,眼看两边的人就要打起来了,这个时候,谯羽开着车赶到了事发地。 下了车,谯羽赶忙走到两队人的中间。 谯羽:大家住手,有什么事好好说。 男子甲: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警察同志,今天的事你别管,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男子乙: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你如果实在闲的无聊,就在旁边看着,免得贱你一身血。 男子乙说完,就招呼着身边的人往前冲,眼看两边的人就打起来了。 谯羽又冲到中间。 大声喊道:停!你们今天要打架,你们……你们那就从我身体上踏过去。 说完,谯羽把警帽、衣服一脱,放在旁边,自己穿着一件白衬衣就躺了下去,两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暂时停止前进的脚步。 男子乙看着这个局面,一脸愁容。 男子乙:警察同志,你……你这是何苦? 谯羽: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职责,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理由,但现在是法制社会,任何事情都要讲法律,你们这样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问题更复杂,到时候伤了人,就要坐牢,坐牢了老婆、孩子谁管? 谯羽的话说完,两边的人想了想,形势稍微缓和了一下。 男子乙: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咽不下这口气,警察同志,你走开,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今天当没看到,我今天这口气一定得出! 男子甲:就是,草原上的事草原了,你一边呆着去,省得溅你一身血。 谯羽:我说过,你们今天要打,就得从我身上踏过去。 男子甲:你真不让? 谯羽咬了咬嘴唇:不让。 男子甲皱了皱眉,他看了看远处,然后回头对着身边的一个男子说道: 男子甲:你去把马牵过来。 男子丙点了点头,去不远处把一匹马牵了过来,男子甲从男子丙手里接过缰绳,然后看着谯羽。 男子甲:警察同志,你再不走,这马可就往你身上踏了! 谯羽看了看高大的马,最后一狠心,闭上了眼睛。 谯羽:来吧! 马蹄不停的再草地上来回剐,男子甲握着缰绳,却陷入了犹豫,这个时候,远处的尼玛骑着马奔了过来。 下马之后,尼玛推了男子甲一把。 尼玛:洛桑,你疯了,你想干什么,袭警,你还要不要你的脑袋? 男子甲:是他要躺再这里的,我就是吓吓他,看看他的胆子。 尼玛下马没好气的看了男子甲。 尼玛:你啊,是越来越糊涂! 尼玛把头转向了谯羽,一把拉起谯羽。 尼玛:你没事吧? 谯羽:没事。 尼玛点了点头,把头转向了要打架的人。 尼玛: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们已经把这件事上述到了县法院,最后法院会公正判决,到时归属权是谁就是谁,你们就不要闹了,闹也没用。现在讲究用法理说话,以前草原上那套靠蛮力解决的方法不管用了,你们今天如果真要打起来,都得坐牢,一个也跑不了,谁来闹都没用! 听了尼玛的话,双边形势大为缓和,男子乙走到尼玛身边。 男子乙:我们也不想闹,他们太欺人太甚了。 尼玛:老哥哥,这件事我们来解决,你们都回吧,好吧!今天这事我们都当没有发生,要不然就是袭警这个罪名,你们都担当不起。 男子乙:好吧,今天这事我们忍了,就像你说的,要给我一个公正的说法。 尼玛:一定。 两边的带头人各自招呼自己的人开始往回走。男子甲向前走了一段又走了回来,拍了拍正在穿衣服的谯羽。 男子甲:兄弟,好样的,像我们草原上的汉子,哈哈。 男子甲说完,牵马扬长而去,待男子走远后,尼玛拍着谯羽的肩膀。 尼玛:谯羽同志,你也是真拗,你知道要是那马蹄踏在你身上,不死也得残废! 谯羽:我不是没办法了嘛,要不然两边打起来那才是大事。 65.内,派出所,日 办公室里,谯羽正在办公桌前整理案卷,所长段天德走了进来,谯羽站了起来。 谯羽:所长。 段天德点了点头。 段天德:嗯。听说你昨天去处理草场争端了? 谯羽:是。 段天德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来,点了一支烟。 段天德:在卡当这个地方案情都没有那么复杂,但也绝没有那么简单,牧民更多的时候会用自己的办法去解决争端,他们有一套自己的公理,不能说对,但也不能说错,所以,有时候处理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方法,切不可意气用事。 谯羽:哦。 段天德:你到双湖已经一个月了,今天嫂子从县里回来,你也到家里来吃饭吧。 谯羽:哦,好! 66.内,段天德家,夜 一桌丰盛的海鲜火锅,外面是各种配菜,中间是滚烫的火锅。尼玛、段天德、段天德媳妇桑珠、谯羽、还有安西围在桌子前面。 桑珠:天德说你是浙江温州人,我知道温州人喜欢吃海鲜,这是我从县里带来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谯羽:挺好。 安西:哥,你是温州的啊,我听说温州的人很有钱啊,都是百万富翁。 尼玛:现在百万算个啥,是千万! 安西:那得多少钱啊,我数数。个、十、白、千、万、十万、百万、千万,我的妈呀,这么多。 安西数了数手指头吗,一脸惊诧,谯羽放下筷子,难为情的笑了笑。 谯羽:温州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钱,有有钱的,也有没钱。 安西:那你家是有钱人,还是没钱人? 谯羽看着安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旁边的尼玛拍了拍安西的头。 尼玛:你这安西,问的什么话,有钱没钱重要嘛,就算现在给你100万,你用得出去吗? 安西:我……我只是随便问问嘛。 谯羽笑笑,然后继续吃菜,段天德,尼玛等几个人也在默默夹菜,倒是安西话很多。 安西:羽哥,你说你家在温州,不缺钱,那干嘛来我们西藏,图个撒?要撒撒没?还缺氧! 桑珠:就是啊,来这么偏的地方就没想过会很苦? 谯羽:想过,但这里空气好,环境好,也不会那么复杂,挺简单的。 尼玛听了点了点头。 尼玛:这倒是,都说我们这里是世界的最后的一片净土,人好,不复杂,你们不知道上次我去内地参加一个什么旅游团,里面好多道道,把我转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没有明白过来。 段天德:怎么,把你带沟里了? 尼玛:是啊,沟里,最后要不是找到同行,我都回不来了。 桑珠:至于吗,那么夸张! 尼玛:真的,说的是免费团,但最后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剩下,关键人家也不偷不抢,你还只能是乖乖给钱!那个无奈啊!莲花生大师都不懂。 听了尼玛的话,几个人都笑了笑,气氛活跃了很多,段天德看了看谯羽,端起了酒杯。 段天德:谯羽,来,我敬你一杯,不管怎么说,你能留在我们卡当,我很高兴。 谯羽端起白酒,和段天德干了一杯,放下杯子,段天德似乎有所触动。 段天德:我们卡当太远了,都不喜欢来,尤其是有学识的年轻人,来了就走,这也是这里发展慢的原因,不光我们派出所,其它政府部门也是,留不住人才!政府不得已采取交流任职的做法,但是交流而来的人眼里看到的是短期效益,很难会做长期规划,即使规划了,也容易落不到实处。 尼玛:所以归根结底缺人才。 段天德:你们昨天遇到的问题,最主要的原因是牧民不懂法,其实我们一直想搞一次普法教育,但是搞了几次,没有合适的人选,直到现在这事都是拖着的。 尼玛:这事可以交给谯羽啊,他可是法律系的高材生。 段天德看了看谯羽。 段天德:你以前是学法律的? 谯羽:是的,大学学的法律,后来在警校读了一年的刑侦。 段天德:哦,那你愿不愿意做这个普法专员? 谯羽:可以啊,但我还缺个翻译,我藏语不好,我怕大家听不懂。 段天德:那尼玛当你翻译吧。 尼玛看着所长,赶紧摆了摆手。 尼玛:我不行,有些专业术语我根本就不懂,翻译不过来,不过,我道有个人选。 段天德:谁? 尼玛:查亚。 段天德听了尼玛的话,微微思索了一下。 段天德:你是说查亚梅朵,北京读大学那个?她回来了吗? 尼玛:是啊,回来有一阵了,而且,她还和谯羽认识。 段天德:这道是个好主意,那谯羽你看怎么样? 几个人说话的当口,桑珠又给火锅里面下了些菜。 谯羽:你们定吧,我没意见。 段天德:那好,我给上面汇报一下,暂时就这么定了。 桑珠:你们别光说话,吃菜啊。 段天德:对,吃菜。 桑珠给谯羽夹了一个虾子。 桑珠:尝尝这个虾,看味道怎么样。 尼玛:嫂子,我已经吃的够多的了。 桑珠:哪有够,还多着呢,你们也吃啊。 段天德:吃! …… 67.内,派出所办公室,日 谯羽在办公室操作电脑,这个时候尼玛走了过来。 尼玛:怎么样?宣讲大会的材料准备得怎么样? 谯羽:差不多了,对了,你能不能帮我准备个东西。 尼玛:什么东西? 谯羽指了指电脑上的一个怪兽图案。 谯羽:这个。 尼玛:这是什么东西? 谯羽:这是一个上古神兽的模型,你看能不能做一个出来。 尼玛:这我试试,不过你用这个东西干什么? 谯羽卖了个关子。 谯羽:这个你到时就知道了。 68.外,村广场,日 卡沙村的村广场,正前面立起了一块黑板,上面用汉藏双语写了“普法宣讲会”五个大字,一身警服的谯羽和穿着亚麻色仿军装的查亚坐在前面,牧民陆续落座。 谯羽站了起来,碰了碰话筒。 谯羽:在坐的牧民叔叔、阿姨好,今天把大家召集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大家知法、守法,知法就是要知道法律是什么,守法就是要遵守法律,不做犯法的事情。那什么是法呢? 谯羽说,旁边的查亚翻译。 谯羽走到黑板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法”字,法字旁边画着一只长着角的怪兽。 谯:法,以前读"廌(zhì)"字,廌是古时候的一种神兽,它的头上长着一只角,就像这样的(谯羽指了指黑板上的怪兽),它是干什么的呢,为了形象,下面给大家演示一下。 谯羽说完,从讲台侧面过来了一只怪兽,还有化了妆的牧民,怪兽一出场,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谯羽看了看几个人。 谯羽:你们开始吧。 于是两个牧民玩抱在一起,并互相指责。 牧民丁:你错了。 牧民戊:你错了! 牧民丁:是你错了! 牧民戊:是你错了! 怪兽看了看两个人,然后朝其中一个人用角顶了过去,这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谯羽:大家知道这个神兽在干什么吗? 牧民戌:知道啊,它在帮忙! 牧民戌说完,下面就乐了,查亚也笑了,谯羽也尴尬的笑了笑: 谯羽:对,它是在帮忙,不过是在帮对的一方。所以,法就是像这个神兽一样,它负责公平,对错,谁错它就去处罚谁。 谯羽话说完,大家都点了点头,很快,牧民洛桑站了起来,他是上次打架的那个人。 洛桑:那警察同志,比如我在路上看到一只羊,是别人家的,但是又没有人认领,把它拉回了家,那这是对还是错呢? 谯羽:这涉及到一个所用权的问题,如果这羊的主人不是故意不要,而是丢失,还在找这只羊,那么你把他拉回家是不对的,因为你没有这羊的所有权,正确的做法是把羊还给丢失的人,或者交到派出所,由派出所再转回给丢失这羊的主人。 谯羽:记住,任何东西、物品、牲畜你要有所有权,你才可以自由支配它。 洛桑:那什么是所有权? …… 谯羽继续解释,宣讲会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69. 外,湖泊,日 天蓝色的湖边上,查亚和谯羽正在散步,天空一片湛蓝,四野寂静,牛羊在悠闲的吃着草。 查亚背着手,和谯羽在湖边散步。 查亚:看来法律系的大学生就是不一样,以前呢,我们草原也有自己对错的标准,但到底没有法律来得直观、公允。对了,警察叔叔,你怎么想到请一个那个叫什么廌(zhì)的怪兽来做演示? 谯羽: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知道牧民的文化水平都不高,让他们明白什么是法肯定有难度,索性借用了古时候的典故。法虽然管对错,但其实有些事情判定对错是相当的难的,古人也如此,因此在法律、法规还未成系统的时候,它们就会把对错寄托于一种赋予灵性的动物身上,让它来判定谁对谁错。 查亚:那假如它判断错了呢? 谯羽:那就只能错下去了,所以后来人为了防止出错,就特别讲究证据,如人证、物证,我觉得当下牧民除了要有法的概念,还要有证据的概念,都说着牛羊是我的,但是没有做记号,就没有证据,人家说拉走就拉走了,你无权告它。 查亚听了点了点头。 查亚:你说的是这个道理,只是我觉得会不会复杂了,几千年了,我们这里的牛羊很少会丢,大家不会去故意拿偷拉人家的牲畜,即使拉错了,也会千方百计奉还。 谯羽:你说的是现在,那以后呢?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我们很难确保这里不会变,你要知道,人的本性是趋于自利的,一旦环境发生变化,行为就会发生变化,继而会影响最终的目的,打个比方,一头羊现在可以卖500块钱,那么10头,就是5000,100头呢,就是5万,有这5万,是不是可以买一辆小汽车,有了小汽车是不是就会方便很多,即使上布达拉宫朝圣,以前只能是一个人,现在可以用车拉物资,就可以是5个人,甚至是10个人,那么以前几辈人的梦想现在一个月都能完成。反推过来,这样是不是会变相要求牧民的牛羊越多越好,既然是多,就难免会想其它办法,比如,偷,或者有意无意在草场上捡? 谯羽:法不是万能的,甚至是冰冷的,但是它可以最大限度保障公平和公义,这也是现代社会的基础,从某种程度上说,它不不利于人们向善,却能遏制住在内心里的恶。 查亚看着谯羽,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两人来到了湖边,谯羽从地上捡起石头,朝湖里丢了出去,石头在湖面上跳了跳,然后落进了水里。 70.内,宿舍,夜 谯羽坐在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电话,电话通了,那头是谯羽的母亲。 谯羽:妈。 母亲此时正在收拾碗筷,接通电话后她走到了窗台。 谯羽母亲:儿子,你终于打电话来了,怎么样,到新单位报道了吗? 谯羽:报道了。 谯羽母亲:是哪里? 谯羽:外公以前工作的地方。 谯羽母亲:那曲? 谯羽点了点头。 谯羽:嗯。 电话那边谯羽母亲神色有些黯然。 谯羽母亲:哎,我叫你不要去那么远,你就是不听,就算你外公在世,他也不会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谯羽:会的,他会的。对了,明天是外公的忌日吧。 谯羽母亲:是啊。 谯羽:这次我回不去了,你帮我上香吧。 谯羽母亲:嗯。 两人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 谯羽母亲:你自己在那边要注意身体,需要什么给妈说,妈给你寄。 谯羽:好的,你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休假再回来看你。 谯羽母亲点了点头。 谯羽母亲:嗯。 谯羽:那我挂了。 谯羽母亲:好。 挂下电话,谯羽母亲坐在饭桌前,一个人哭了起来。 71.外,草原,日 辽阔的草原上,前面是一辆皮卡,后面是一辆越野车,两辆车在草原上追逐。 72.里,汽车,日 警车里,段天德神情紧绷。 段天德:绕到他前面去。 谯羽:好。 73.外,草原,日 紧接着,警车加大油门,开到皮卡车的前面,然后转弯、急刹,一气呵成,把皮卡车的前路挡死了,皮卡车眼看就要撞上越野车,最后一刻,皮卡车刹车了。 谯羽几个人跳下车,然后掏出了枪,把皮卡车围在了当中。 段天德:下车! 两个青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最终还是无奈举起了手,下了车。 段天德看着尼玛。 段天德:你看看后面。 尼玛来到后面的货箱,发现了几个围着麻布的笼子,打开麻布,出现在几个人眼中的是小雪豹。 尼玛:是豹子。 段天德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谯羽,说道。 段天德:把他们铐起来。 谯羽:是。 谯羽收起手枪,然后从身上拿出手铐,将两人拷了起来。 74.外,草原,日 在一条小河边,谯羽和所长在休息,不远处,尼玛则负责看守两个盗猎者。 所长从身上拿出了烟,抽了起来,谯羽则在一旁洗脸。段天德吐了一口长长的烟圈,看着眼前不远处的雪山,然后看着谯羽。 段天德:怎么样,这水带劲吧。 谯羽点了点头。 谯羽:够劲,由里到外的通透啊。 段天德:大城市呆久了的人,功能都会出现退化,有时候品尝下寒烈,未必不是好事。 谯羽:所长,你在这个地方呆了多少年? 段天德:十八年,如果加上部队服役是二十六年,我这个人呢,部队出生,有时候脾气有点臭,你别见怪。 谯羽笑了笑。 谯羽:没事。 段天德:很多人呢,认为在我们那曲躺着就是一种奉献,我不认同,我觉得不管在哪里,生命都是一股气,不管怎么样,这股气不能输,不能散!尤其是你们年轻人,在哪里工作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有自己的气质,自己的坚守! 段天德:那曲这个地方,条件是苦,和全国其它地方没法比,但是在这个地方能磨练人,中国自古有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倒不是一定要做人上人,但实事求是讲,在那曲这个地方呆久了,你就会发现世界上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段天德说完,蹲下身子,手放进小河沟里,捡起来一个透明的小石头。 段天德:这是双湖这边特有的水晶石,送给你! 谯羽接过水晶石,对着太阳看了看,水晶石发出耀眼的光芒。 谯羽:所长,你就没想过回去吗? 段天德微微一笑。 段天德:回去!回老家吗? 谯羽:是啊。 段天德:想啊,但是回去之后又能做什么呢?学人家做生意脑袋跟不上,去城市找工作又身无所长,即使能调回去继续当警察,但是环境变了,人也变了,适不适应也是两说,反而是在这里,我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能干什么。人这辈子,可能就是个宿命!对于我来说,我就只适合这片高原,简简单单,踏踏实实,即使临走要闭眼,想想留下这么多足迹,也值了,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回。 谯羽认真的看着段天德,这时段天德转过头,看着谯羽。 段天德:对了,很多人都喜欢留在大城市,你干嘛要来那曲?以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 谯羽:这个…… 谯羽想了想,站起身,看着远处的雪山。 谯羽:我从小就知道那曲,你上次说得其实没错,我们这代人总喜欢去找一些不同,以标榜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整个中国来说,西藏无疑是独特的存在,而对于西藏,那曲更是绕不开的一个话题,这里是大无人区,既是野生动物的乐园,也是冒险者的必来之地,我不能说我是因为某种信仰来了这里,我只能说,我需要这份洗礼!一份与别人不一样的人生。 段天德看着谯羽,又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小溪,沟壑一般的脸上满是沧桑,最后他将烟头踩在脚下,站起身。 段天德:谯羽,我不管你会在那曲呆多久,我只是想说,人生的每一段旅程都要珍惜,我们的人生太短,只有单程,没有回头路,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过好每一天,那曲的生活也许很苦,但是我想它会在你的生命中烙下印记,这会是一辈子的财富! 段天德顿了一下。 段天德:走吧,回去了!还得将这个几个人送到县里去。 谯羽和段天德离开了小溪,向汽车走去。 75.内,小学、日 教室里,查亚给孩子们正在上课,黑板上写作仓央嘉措的诗句。 “心头影事幻重重 化作佳人绝代容 恰是东山山上月 轻轻走出最高峰” 查亚:仓央嘉措是六世达赖喇嘛,也是我们藏族著名的诗人,他一生颠沛流离,分别去在青海、甘肃、蒙古、四川、西藏、印度、尼泊尔等地。曾当过乞丐,生活极为艰苦,由于接触过广大的人民群众,有着丰富的生活实践,从而写出了属于他的《仓央嘉措诗歌》。 这个时候,下课铃响了。 查亚:好吧,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值日员:起立!老师再见。 查亚:同学们,再见! 查亚理了理书本,这个时候过来一个孩子,抱着篮球,他叫小西。 小西:姐姐,我们一起打篮球吧。 查亚:好啊。 76.外,操场、日 查亚和小西还有几个小朋友在球场打篮球,这个时候刚好穿着一身警服的谯羽从外边路上经过。 查亚拿着篮球叫住了谯羽。 查亚:警察叔叔,别忙走啊! 谯羽转过身,看着查亚。 谯羽:干什么? 查亚:来和我们一起打球吧! 谯羽:打球? 谯羽摇了摇头。 谯羽:不打,我还有事呢。 查亚:是你不会打吧,怎么,怕我们几个小朋友? 谯羽:怕你们! 查亚的激将法一下就将谯羽激活了,他脱下警服拧在手里,就走了进去。 谯羽:说吧,怎么打? 查亚:这样吧,你带着几个小朋友,我带着几个小朋友,规定时间内,谁得分最多就算赢。 谯羽看了看这些只有一米五的孩子,笑了。 谯羽:就他们,算了,我就一个人,你们想来多少就多少! 查亚:你确定? 查亚带着孤疑看着谯羽,谯羽抬了抬头。 谯羽:当然确定。 查亚:好,那我们五个人,我也不欺负你,我加上那个四个学生,5个球,随先投5个球谁就赢。 谯羽:行。 于是谯羽和查亚分为两队开始篮球比赛,谯羽确实是经常打篮球的,篮球在他手上很顺,几个漂亮的上篮,他已经是3:0。 查亚一看不行,叫了个暂停,然后把学生叫到身边,密语了一阵。接下来,情况就发生了变化,谯羽想投篮,总有四个小孩牵着手拦着他。 谯羽:你们这是阻挡犯规。 查亚:谁阻挡了,你可以撞啊,没人说不允许撞,再说了,这里是青藏高原,没有那么多规矩。 听了查亚的话,谯羽看了看面前的小朋友,他想撞,发现根本就没法撞,对方太小了,无奈中他只得远距离投篮,没中,球到了查亚手中,她把球交给了小西,小西又转给了她,然后自己一个漂亮的上篮。 3:1 接下来的比赛可想而知,查亚这边连续取得优势,谯羽奋力想追,但是每次都被拦住,最后一次他想上篮,一个不小心手摸到了查亚的胸部,他本能一愣,而查亚也悟着胸口颇为尴尬,而小西在他和查亚愣神的功夫,把球抢走了,最后一个漂亮的上篮,5:3,谯羽输了。 小西:警察叔叔,你输了! 小西抱着球,来到谯羽面前。 谯羽只好点头:好,我输了! 这个时候查亚身边的小篮球队员,围着查亚转了起来开始欢呼。 学生: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谯羽则拿起衣服,看了看欢笑的孩子们,微微一笑,然后离开了操场,后面的查亚则跟了上去。 查亚:你等等我! 谯羽回过头,看了查亚一眼。 谯羽:干嘛? 查亚:你去哪? 谯羽:回所里啊。 谯羽说完,继续向前走去,查亚又跟了上去。 谯羽:你跟着我干嘛? 查亚看着谯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查亚:嘿嘿,小西说你打篮球打得不错,问你能不能教教他们? 谯羽:教他们!我是你们的手下败将,好吧! 查亚见谯羽,放低了身段,声音带着几分渴求。 查亚:我知道我们耍赖了,真要打打不赢你,你看卡当小学没有体育老师,就帮帮他们呗,也许会出乔丹、科比呢? 谯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查亚:什么? 谯羽:今天所长他们去县里了,所里就我一个,这晚饭还没有着落,你看……。 查亚:你是想我帮你解决晚饭? 谯羽故意看着天上没有说话,查亚犹豫了一下,甩了甩胳膊。 查亚:好吧,不就一顿饭吗,本姑娘答应了!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手艺。 77.内,厨房、夜 厨房内的查亚围着围裙,一阵忙活,谯羽则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 查亚:你看什么看,出去! 谯羽:我看有什么帮忙的。 查亚:你会做牛排吗? 谯羽:不会。 查亚:那你能帮什么忙,出去。 查亚把谯羽推出了厨房。 78.内,饭厅、夜 谯羽在饭桌前面坐着,查亚端了两个盘子走了进来,一个盘中上装着牛排,一个盘中上装着意大利面。 查亚:这意大利面是我自己调的汁,你尝尝。 谯羽:那你呢。 查亚:我还有,你先吃。 查亚转身走进了厨房,谯羽尝了一口,边吃边点头。 查亚:好吃。 谯羽站起身走出饭厅,过了一会他拿了几瓶小瓶装的白酒走了进来,然后将白酒放在了桌上,查亚这个时候正准备坐下来,见到谯羽拿着白酒,有些纳闷! 查亚:你这是…… 谯羽:这是我临走在大学旁边的酒馆买的小白干,一直没舍得喝,今天把它解决了。 查亚一脸惊奇的看着酒和谯羽。 查亚:白酒配牛排? 谯羽:不行吗? 查亚最终点了点头。 查亚:行,只要你高兴.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这白酒喝着会是什么味道! 谯羽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一副陶醉模样。 谯羽:我觉得挺好,有酒有肉,这是小康生活啊! 谯羽抬起头看着查亚。 谯羽:要不,你也来一点! 查亚看了看谯羽手中的酒。 查亚:一点,就一点! 谯羽从碗柜里拿了一个杯子,给查亚倒了一小杯,两个人碰了一杯。 查亚:好辣。 谯羽:辣才够味,要不怎么叫酒,对了,你做饭做得这么好,跟谁学的? 查亚:书上啊,我在北京读书是我一个人住,我想家的时候,我就自己按照书上给自己做饭,久而久之什么法国菜、潮汕菜、广东菜我都会,东北的大锅菜我还会做呢! 谯羽:厉害。想想你一个人也不容易,北京那个地方我去过,太大了,找不着北。 查亚:是啊,我也不习惯那里的高楼大厦,把天都堵完了,没我们在这个地方透彻。 谯羽:那到是,卡当这个地方太阳能从早晒到晚,我就喜欢这太阳,明亮、暖和。对了,那你在大学的是什么专业? 查亚:环境学啊,我毕业了就准备回来工作,西藏虽然海拔高,气候条件不好,但它是亚洲的水塔,也是中国环境地理的宝库,保护西藏就是保护我们的将来,我就想当一个保护环境的使者,守护着这片最后的净土,让它可以一直美下去。 …… 两个人这么说着喝着,夜色就那么深了下去。 79.外,街道、夜 谯羽背着查亚摇摇晃晃走在大街上。 谯羽:你说你酒量怎么这么差,一杯,哦,不是,两杯就倒了。 查亚:不是两杯,是三杯! 谯羽:是三杯!诶,你以前喝过酒吗? 查亚:喝过吧,阿爸在的时候,我们过年会喝一点,但是阿爸去世后,阿妈就没再让我们喝酒,她说女孩不要喝酒,以后没人娶! 谯羽:没想到你阿妈也那么保守,不过也是,女孩子还是少喝酒为好,要不然要受欺负。 查亚:那你……你会不会欺负我! 谯羽:我……。 查亚说得有些暧昧,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时候谯羽到了格桑的诊所门前,格桑从里面走了出来。 格桑:这是怎么回事? 查亚:姐姐! 谯羽:她喝了点酒。 格桑:快把她背进去。 80.内,卧室、夜 谯羽把查亚放到床上,格桑拉起被子,盖在了查亚身上。 谯羽:格桑医生,那我走了。 格桑:好。 谯羽离开了卧室,格桑边整理被子边对查亚说。 格桑: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查亚:没多少,就三杯。 格桑:三杯还不多,我看你啊,越来越不着调了! 81.外,卡当镇、日 用快镜头描写卡当镇从早上到黄昏。 82.外,派出所办公室,夜 办公室里,谯羽从办公室旁边的走廊经过,看到段天德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边操作电脑,边吃药。 谯羽走了进去。 83.内,派出所办公室,夜 谯羽:所长,你哪里不舒服吗? 段天德看到是谯羽,收起了药瓶。 段天德:没什么,老毛病了,对了,你来得正好,你教教我这个表格怎么做?怎么才能这个文字变成竖的。 谯羽看了看电脑屏幕。 谯羽:我看看,你点这个就可以了。 谯羽点了点鼠标,表格上的文字就变成竖的了。 段天德: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现在上级要求我们无纸化办公,我可没怎么接触电脑,现在头脑不好使,学起来难啊,要不你教教我,当我老师。 谯羽:可以啊。 段天德:那好,你就先从基础的教起,来,坐! 段天德让位置给谯羽坐,自己拉来一个椅子坐到了旁边,于是谯羽就开始教段天德操作电脑。 过了一会,尼玛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尼玛:所长,明天镇里要举行赛马大赛,你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段天德抬起头:可以啊,到时我和你去,谯羽留在所里值班。 谯羽一听赛马,来了句精神。 谯羽:所长,我能不能不值班? 段天德:你想干嘛? 谯羽:我也想去参加比赛。 尼玛一脸怀疑的看着谯羽:就你那技术! 谯羽:技术不重要,重要是参与嘛,我早就听说这边的赛马很出名,我就是想去凑凑热闹。 段天德犹豫了一下:也不是不行,这样,你去吧,明天尼玛值班,我和安西去维护现场秩序。 尼玛:好吧。 段天德把目光转向电脑:来,继续教! 谯羽:好呢。 84.外,马厩、日 谯羽一早就出现在了马厩旁,他先是给马梳了梳鬓毛,然后又给马槽里面倒了马料。 谯羽:黑子,今天我要带你去比赛,你可要争气啊!我能不能赢就全靠你了。 谯羽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回到宿舍里面拿了一袋红牛出来,然后打开红牛倒在了马槽里。 谯羽:让你尝尝这个,待会你跑起来就有劲了。 这个时候,安西走了出来,看到谯羽往马槽倒东西。 安西:羽哥,你往马槽里倒的撒? 谯羽一脸神秘:秘密武器。 安西:秘密武器? 谯羽:是啊,你看我今天给你赢个冠军回来,让尼玛大哥再小瞧我! 85.外,草原、日 草原上,身着民族服装的牧民聚集在一起,他们的目光都注视着远处奔跑过来的奔马。 “来!” “来了” 人群中爆发出了欢呼声。 “驾、驾、驾……”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过来,草原深处出现了几十个骑着马穿着民族盛装的汉子,只见奔驰在前面的几个选手你追我赶,好不热闹,而在他们的后面,一只黑色的马却慢的有些离谱。 “驾、驾!” 谯羽穿着一套运动服,坐在马背上,勒着缰绳,可马就是不走,后来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 “黑子,你别跪下来,起来,我们还没有赛完呢!” 黑子像是没有听到谯羽说话一般,两只眼睛半开半闭,一副无力模样。 谯羽下马看了看黑子,双手叉腰,看了看前面的马队,一脸愁容,这个时候,从旁边过来一匹白马,上面坐着的是查亚,她也穿着一套红白相间的民族服饰,很是亮眼。 查亚:你怎么停下来了? 谯羽:你以为我想啊,是它,不走了! 谯羽指了指黑子,一脸沮丧。 查亚走下马,走近看了看黑子,然后看着谯羽。 查亚:你是不是早上给它吃什么东西了! 谯羽:也没什么啊,我就给它喝了几瓶红牛。 查亚听了,把双手插在腰上。 查亚:什么,红牛! 谯羽:是啊,我就希望它今天能跑快点嘛。 查亚:我说大哥,你以为它喝了红牛就真的能成红牛!你这叫不懂瞎喂,我看你啊,今天就在这里看天吧! 谯羽低着头,一副做错事模样。 86.内,派出所办公室、日 办公室里,谯羽耷拉着脑袋,手里转着笔,神情沮丧,这个时候尼玛拿着一个文件走了进来。 尼玛:小羽同志,怎么了?一副没精打采模样。 谯羽:没什么。 谯羽换了一个姿势,尼玛走到谯羽身边,手撑在办公桌上。 尼玛:就是输了比赛,这没什么,你本来就是新手,以后多练练就行了!但是千万不要拔苗助长! 谯羽:你都知道了! 尼玛:小西给我说了,有赢的心是对的,但怎么说呢,要讲究方法,而且赛马本就是讲究技术的,需要常年累月的训练,这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两人正说着,这个时候段天德走了进来。 段天德:有人困在普若岗日冰川了,上级要求我们马上去实施救援,谯羽,你去检查车,尼玛你去准备点备用物品,我们半个小时后出发。 谯羽:是。 尼玛:是。 87.外,派出所、日 汽车边上,谯羽已经给车加满油,正在收拾油桶,段天德和尼玛拿着打包小包的东西走了出来,几个人把东西放进车里,就开车出发了。 88.外,草原、日 一辆越野车出现在了草原深处,天阴沉沉的,整个大地显得有些肃杀。 89.内,汽车、日 汽车内,尼玛开着车,段天德坐在副驾驶,谯羽和查亚坐在后排。 尼玛:这次又是谁啊,怎么跑到普若岗日冰川去了,那里可是大无人区啊! 段天德:是一对情侣,说是为了过什么纪念日。 听了段天德的话,尼玛叹了口气。 尼玛:我真搞不懂这些年轻人,怎么都喜欢来西藏寻找刺激呢,上次一个大学生,说是要徒步穿越羌塘草原,最后让我们上百人找了他几天几夜。诶,谯羽,你也是年轻人,你说说,他们都是怎么想的? 谯羽:这我也说不好,可能在寻找人生的意义吧。 尼玛:人生的意义有很多种,没必要一定要以这种方式!哎,普若岗日冰川气候变化无常,喜欢他们能扛得住。 汽车继续往行驶。 90.外,冰河旁、日 汽车在冰河旁停了下来。 91.里,汽车、日 尼玛:这周围没有迂回路,我们要过去,必须得通过这条冰河。 段天德:那你去前面看看,这冰能不能承受得住汽车。 尼玛点了点头:好。 谯羽、尼玛、段天德走下汽车,尼玛拿了一个冰镐走上了冰河,他一边向前走,一边用冰镐敲敲冰,有时还听听稿撞击冰的声音,在离岸边七八米的地方,他用冰镐敲了敲冰,冰却塌了下去,露出了河水。 尼玛又看了看其它的地方,然后走了回来。 尼玛:不行,这冰后面越来越薄,承受不住汽车的重量。 段天德:我们离目标还有多远? 尼玛:我看看,谯羽把地图给我。 谯羽把手中的地图递给了尼玛,尼玛用尺子量了量。 尼玛:直线距离还有二十五公里。 段天德:那我们就徒步进去。 尼玛:好。 说完几个人开始在车上拿东西。 将行囊背上背后,几个人戴着墨镜朝前面的冰原出发了。 92.外,雪山、日 一行人在雪山间行走,风卷着雪洒了下来,越下越大。 93.外,冰川洞、日 在一个处雪山的上坡,谯羽脚下一滑,往下滑了一大截,后面的段天德赶紧扶住谯羽的身子。 段天德:你没事吧 谯羽:没事。 段天德:前面的路比较陡,小心点,注意脚下,一定要顺着前面尼玛的脚印踩,知道吗? 谯羽点了点头:好。 查亚:好。 94.内,冰川洞、日 冰川洞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抱在一起,女的腿上受了伤,虽然经过简单的包扎,但外面还是能看到血迹。男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好几处擦痕。 情侣(男):宁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女子听了男子的话,半睁着眼睛,说话有气无力。 情侣(女):还行,就是身体木木的,想睡觉。 情侣(男):你现在千万别睡觉,要不然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情侣(女):可我真的很想睡觉,我快撑不住了。 男子搂了搂女子的肩膀。 情侣(男):你一定要撑住,救援的很快就来了。 情侣(女):不会来的,这是西藏,是大无人区,没人会来的。 情侣(男):会的,会的!我已经用卫星电话打了求救电话,会有人救我们的。 两人正说着,忽然外面传来了人的声音。 尼玛:有人吗?有人吗? 情侣(男):你看,真的来了,真的来了。 男子放下女子,走到了洞口外面。 情侣(男):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95.内,冰川洞、日 洞里面,尼玛正在看女子的伤情。 段天德:她怎么样? 尼玛:没什么大事,就是失血过多导致身体失温了,我现在给她包扎一下,然后喝点葡萄糖水溶液,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段天德:那就好,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出发回去,谯羽,你去背包里把木炭拿出来,点上火,给他们驱驱寒。 谯羽:好。 96.内,冰川洞、夜 冰洞里生起了一团火,几个人围坐在火旁边。尼玛从背包里拿出了牛肉干递给了两名登山者。 尼玛:吃点牛肉,补充点体力。 情侣(男)接过牛肉干。 情侣(男):谢谢! 男子给女子分了几块,而尼玛又给了谯羽和段天德几块,几个人边吃边聊。 尼玛:所长,外面还在下大雪,看来明天回去的路肯定不好走。 段天德:不好走也得走。这位姑娘支撑不了太长时间。 情侣(男):对,我们还是尽快回去,这个地方我们一刻也不想呆了。 尼玛:你们现在知道不能呆了,早干嘛去了。 尼玛一句话,让男子哑口无言。 段天德: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反正明天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赶回去。对了,谯羽,你没事吧,我今天看你脚有点跛。 谯羽:就是磕了一下,没什么大事,查亚已经给我上了药了。 段天德听了谯羽的话,点了点头。 段天德:那就好,我们卡当就这样,救援每年都有两三回,以前有想过到警察会遇到这些事吗? 谯羽:没想过,在我的印象中当警察应该就是办案子,解决各种事故、纠纷。 听了谯羽的话,段天德微微一笑。 段天德:在我们这个地方,民风淳朴,并没有那么多玄之又玄的案子,很多侦探手法在这里用处都不大!反而是其它的事情,会占据我们很多的时间,就比如救援、抗灾,与其说我们是警察,不如说是救援队员,西藏这个地方气候你没办法琢磨,也琢磨不了,冰雹、地震、雪灾说来就来,你对抗不赢大自然,能做的,就是做好应对,尽可能减少人民群众生命财产损失。 谯羽:嗯!其实在多年前,我外公也在这里待过。 段天德:你外公? 谯羽:是啊,我外公,在我很小的时候,外公就给我经常讲西藏的故事,他是以前的援藏干部,后来因为身体原因,回了内地,他说西藏是他的第二故乡,是最特别的地方。 尼玛:那你来西藏是不是因为你外公? 谯羽:一半的一半吧,我外公说西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它不繁华,但是纯净,纯净得让人忘了这世界还有功利名图,它总能让人在心底生出力量,去战胜一切困难,直到去世,外公口里念叨的还是西藏。 尼玛:想不到西藏对你外公影响这么大,对了,他怎么去世的? 谯羽:脑溢血,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再回过西藏,三年前,也是他最后一次出门,可是只到了格尔木,后来身体病情急剧恶化,一个月后就去世了。 听了谯羽的话,段天德感叹点了点头。 段天德:你外公叫什么名字? 谯羽:叫段永明。 段天德听了谯羽的话微微思索了一下。 段天德:段永明!是不是修过青藏公路? 谯羽:是啊,你怎么知道? 段天德:我在一个纪念展上看到的,他是当时修青藏公路的工程师,再加上他也姓段,所以我有印象。 谯羽点了点头。 谯羽:哦。 段天德:你外公他们把最好的年华献给了高原,我想高原上的人民会记住他们的!谯羽。 说道这里,段天德把目光放在了谯羽身上。 段天德:我不管你为什么来西藏,我只想说,既然来了,就要像你外公那样,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高原,就算是以后换工作,或者说回内地,起码也有一份回忆值得珍藏,人这辈子其实很短,能记住的事情并不多!如果只是为了活着,临了也是最没有意思,带不走的一件也带不走! 段天德说完,站起身慢慢走到了洞口,看着外面的茫茫白雪,谯羽也跟了上去。 两人站立了一会,段天德说道: 段天德:谯羽,你怀念大城市的生活吗? 谯羽:怎么说呢?有时候挺想的,人很奇怪,当你拥有的时候你没觉得什么,甚至有时候会讨厌它,就像在城市,当汽车尾气和满城的喧闹袭来时,就想着有朝一日要离开,但是一旦真离开了,反而会去怀念它的好。 段天德:人就是这样的,复杂而又矛盾。谯羽,你记住,心越大,得到的就会越少!人这辈子,只有简单才是真谛!要知道,简单才能纯粹,才能如一,只有纯粹和如一才能真正干出一番事业。 段天德看着漫天而下的雪,神情专注,谯羽在后面看着他,他的头上很快垫上了一层白雪。 独白:多年以后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个风雪交加的晚上,所长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飘落的雪花,在他的生命里,没有豪言壮语,但是简单、纯粹、如一,也是他最好的座右铭!影响着他,也影响着我! 97.外,雪山、日 清晨,雪山逐渐清晰起来。 98.内,冰川洞、夜 尼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洞口,看了看外面。 尼玛:所长,外面雪还没有停。 段天德这个时候正在收拾东西。 段天德:不停也得走,这女同志得送医院,我们呆在这里不是办法,这样,尼玛你开路,我和谯羽在后面负责受伤的女孩。 尼玛:好。 于是接下来,一行人开始收拾东西,东西收拾完毕后,按照分工,谯羽背着女孩,和段天德一前一后走出了洞口。 99.外,冰川、日 在风雪中,一行人艰难的雪山向雪山外面走去,当大家走到山腰时,忽然,大地一片颤动,然后山上的积雪崩裂而下。 段天德:糟了,地震了! 谯羽:地震! 段天德看了看前面,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 段天德:快,前面有一个山洞,往山洞跑! 说完,段天德扶着谯羽还有女孩向前方跑去,那个男孩也惊慌着向前跑去。 因为大地剧烈的颤动,雪山上的雪持续往下掉,形成了雪崩,雪迅速从山顶滑向山腰,朝众人涌来,眼看就要砸到谯羽和女孩,这个时候段天德使劲将谯羽和女孩一推,把两人推进了山洞,自己却被雪卷走了,而谯羽和女孩刚好躲过了一劫。 谯羽:所长!所长! 谯羽从山洞爬起来,大声叫喊,却只看到蜂拥而来的雪。 谯羽:所长! 100.外,冰川、日 普若岗日冰川旋转着出现在镜头里,谯羽的声音在山谷久久回响! 101.内,灵堂、日 庄严肃穆的灵堂里,停放着段天德的尸体,后面是他着警察服的照片,旁边站在他的妻子桑珠。 一群人站成几排出现在了灵堂,有警察,也有牧民,也有公务员,都神情肃穆,谯羽和尼玛站在前面。 司仪:“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属还礼!” 仪式完毕后,谯羽手捧一朵鲜花,绕着尸体走了一圈,然后把花放在了尸体旁边。他来到桑珠旁边,给桑珠鞠了一躬,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102.外,露台、日 灵堂外是一个露台,谯羽站在露台边,手靠在栏杆上,看着段天德送给自己的水晶一脸哀伤,尼玛走了过来,他拍了拍谯羽的肩膀。 尼玛:没事吧! 谯羽摇摇头,把水晶放进了口袋。 谯羽:没事。 尼玛:我们所长在西藏干了二十几年,是个名副其实的老西藏,他这辈子,把生命和热血都留在了这里。 谯羽:我们所长怎么没孩子? 尼玛:我听说以前有一个,但是生病去世了,后来就再也没生了,所长这一走,留下桑珠嫂子一个人,想起来也怪可怜的。 谯羽:是我拖累了他! 尼玛:别说这话,我们都是救人,怪就怪这老天爷,不让好人长存。 尼玛看了看天,谯羽也把目光放在了天上。 103.里,宿舍,日 谯羽在整理文件,查亚走了进来。 查亚:警察叔叔,在忙什么呢? 谯羽放下手中的文件,他因为受到所长出事的影响,兴致不高。 谯羽:没忙什么,就是把文件整理一下, 对了,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查亚:所长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听了查亚的话,谯羽苦笑,叹了口气。 谯羽:我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还好好的,不像所长,此刻只有长眠地下了,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时被埋的人是我,那该多好!起码不用带着遗憾去过下辈子。 查亚:话不能这么说,有些事情是有因果循环的,而且我相信,所长当初救你,他是自愿的,所以你不应该去感到过分自责。 谯羽听了查亚的话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手中的钢笔发愣。 查亚:你也别在这里郁闷了,这样,我带你去个地方。 谯羽:去哪? 查亚:你跟着我走嘛。 查亚拉着谯羽,走出了派出所。 104.外,山头,日 一个小山包上,石头被堆了好几层,上面还挂着经幡,查亚和谯羽慢慢爬上山坡,来到经幡前面。 查亚:我小时候,一有心事就会来这里,把话说给这些风马旗听,你知道吗,我父亲去世得早,我和阿姐、母亲三个相依为命,有时候我想父亲了,我就会来这里,心情就会好很多,你也可以试试!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我想段所长在天上,肯定能听得见! 谯羽看着飘扬的风马旗,半信半疑。 谯羽:真的吗? 查亚:当然是真的!你试试嘛 谯羽听了查亚的话,转头看着飘扬的风马旗,最后他还是闭上了眼眼睛,双手合十,口中默默念叨,隔了一会,他睁开眼。 查亚:怎么样? 谯羽:好像心情是好了那么一点点! 查亚:其实怀念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心,我想只要你心尽到了,没有人会怪你! 谯羽点点头:嗯!对了,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听了谯羽的话,查亚走到山包一侧,坐在一个石头上,看着远方。 查亚:心脏病! 说道这里,查亚苦笑了一下。 查亚:我记得他走的时候我10岁,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喜欢就是坐在他的腿上看日出了,那个时候他总会唱歌给我听,他的声音高亢有力,充满了力量,他还会讲故事,格萨尔王的故事,后来他走后,就再也没人给我讲故事,再也没人给我唱歌了! 说道这里,查亚已经有了几分悲伤的模样,话语开始变得哽咽。 谯羽:对不起啊,我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情! 查拂了拂头发,笑中带泪。 查亚:没事!这个世界总有些人要先走,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希望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可以更加快乐!生命还得继续,不是吗? 查亚说完,看着谯羽,谯羽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两人把目光放在了远方的雪山上,看了一会,查亚转过头,看着谯羽。 查亚:我给你跳支舞吧! 谯羽:怎么想到跳舞了? 查亚:就是想跳了! 说完,查亚站起身,她简单活动了一下,跳了一段藏舞和现代舞结合的舞蹈,她的舞姿轻盈,神色清绝,谯羽不由看痴了! 105.内,派出所,日 早上,谯羽边穿衣服边从宿舍出来,就看到尼玛在院子里冲澡,水从头上淋下,谯羽不禁打了个激灵。 谯羽:尼玛大哥,你就不怕冷吗? 尼玛将水桶放在一边。 尼玛:习惯了就好了!对了,你上次订的篮球到了,在办公室桌子下面。 谯羽:哦,那我看看。 106.内,办公室,日 谯羽走进办公室,在桌子下面找到篮球,检查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107.外,小学,日 谯羽抗着篮球走进了小学,就听到一阵书声音传来,他靠近教室外的窗子,看到查亚正在给孩子上课。 教室里面的查亚很认真。 查亚:今天我们学习了唐朝大诗人白居易的五言诗,下面,大家跟着我再读一遍。 查亚:草,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深! 孩子们:草,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深! 这个时候下课铃响了。 查亚: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值日员:起立。 学生们:老师再见! 查亚:同学们,再见! 孩子们冲出教室,看到谯羽。 孩子甲:羽哥哥来了,还带新篮球来了。 谯羽:是啊,你们拿去玩吧! 于是一群孩子从谯羽手里接过篮球,去了运动场,查亚这个时候也走出了教室,见到外面的谯羽,两人相视一笑。 谯羽:你别说,你当老师挺好的,我都想进去听课了! 查亚:是嘛!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 谯羽:走了,去哪? 查亚:回学校啊,我的假期到了。 谯羽:哦。 谯羽似乎有些失落,而查亚低下身子,背着手,看着谯羽。 查亚:你说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谯羽:干嘛想你! 查亚:你不觉得卡当有我这个美女在,多了一份趣味吗! 听了查亚的话,谯羽微微笑了笑。 谯羽:嗯,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查亚:这个! 查亚站直身子,看了看别处。 查亚: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半年,也许是一年!就看卡当有没有人想我了! 查亚这个时候有意识的看了看谯羽,谯羽听出了查亚口中的暧昧,腼腆的笑了笑。 108.外,山头,日 一辆红色汽车逐渐消失在草原深处。 独白:查亚走了,她走了之后卡当似乎是一下就慢了下来,我开始数起了日子,有人说,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去计较时间,计较什么时候会再相遇!计较相遇的时间是上午、中午还是晚上!而我,就在计较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斜阳午后! 109.几组工作镜头 1.谯羽和尼玛等警察疏导藏羚羊过公路 2.谯羽在村里给牧民做政策讲解 3.谯羽调解老百姓挖虫草的纠纷 110.内,大学,日 大学校园里,人流攒动,查亚抱着一本书,向图书馆走去。 111.内,图书馆,日 查亚顺着楼梯,来到二楼的阅览室,在靠窗的位置她坐了下来,将书放在桌上,她打开书,拿出了夹在书中的一张照片,照片里谯羽背对着他,正看着远方,这张照片是上次谯羽给查亚照身份证时查亚偷拍的。 查亚正看着照片,一个女同学走了过来。 同学甲:查亚,你看谁呢? 查亚侧过头,看到是同学,赶紧将照片又重新夹进了书里。 查亚:没谁! 同学甲:你别骗我了,看来我们的查亚也有心上人了,说说,是谁?干什么的? 查亚难为情的笑了笑。 查亚:他是一个警察…… 112.内,大学食堂,日 查亚和女同学在食堂吃饭。 女同学:那这么说来,你没有表白了? 查亚:我怎么表白! 女同学:这有什么!我们是90后诶,90后就是想的什么就是要说出来,你不说出来谁知道! 查亚:可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女同学:这和他喜不喜欢你没有关系,你需要确定的是你是不是喜欢他,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应该主动出击,然后手到擒来! 女同学作了一个主动出击的手势。 查亚:这…… 查亚还在犹豫中,旁边的新闻台播放了一条新闻,这是一条西藏那曲地区遭遇雪灾的新闻。 播音员:近日那曲地区遭遇了五十年难遇的大雪,大雪持续下了三天三夜,造成多地电力、交通中断,因为没有来及准备过冬物资,农牧民损失惨重,目前紧缺药品和生活物资…… 查亚没看完新闻,而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起身就朝门口跑去。 女同学:你去哪? 查亚:我得回去,我家就是那曲的! 113.外,草原,日 镇头的道路上,草原被厚厚的雪覆盖,谯羽和尼玛还有几名政府工作人员推着一个汽车再往前走。 尼玛:前面的路太滑了,谯羽,你回去拿几把铁锹来,把冻雪掀开。 谯羽:好。 谯羽踩着积雪往后面走,公路上都是雪,整个镇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谯羽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所里。 114内,派出所,日 谯羽在派出所的库房拿了几把锹就往外走,在门口碰到了安西。 段天德:羽哥,你拿着锹上哪去? 谯羽:县里下来的车抛锚了,我去把雪铲开。 安西:你说的车是不是装救援物资的车? 谯羽:是的。 安西:我也跟着去。 安西在谯羽后面走出派出所。 115.外,草原,日 汽车抛锚处,谯羽和安西拿着锹出现在汽车前面,谯羽递给尼玛一把。 谯羽:给。 然后谯羽又给另外两名工作人员一人一把,几个人开始往道路外边铲雪。 雪铲的差不多了,尼玛对着一名工作人员说道。 尼玛:差不多了,你再试试。 司机:好。 司机爬上车,发动汽车,安西、谯羽和尼玛还有另外一名工作人员走到汽车旁边,开始推车,车辆终于过了小坡,继续往前走。 116.外,草原,日 汽车慢慢开到镇政府大楼外面,镇长还有三个人刚好从屋里走了出来。 镇长:县里救援的物资到了,大家快把它卸下来。 众人:好。 安西,谯羽爬上车开始把方便面、水、面粉、棉衣等物资往下面卸,其它人在下面接,当一切物资都卸下来后,尼玛走到了镇长的面前。 尼玛:镇长,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镇长:这样,我们把物资分一下,然后你们帮着往牧民家里送。 尼玛:没问题,我们随时听从调遣。 镇长看着尼玛,微微叹了口气。 镇长:哎!今年的雪比以往早了一个月,牧民没来得及做准备,可冻死了不少羊。 尼玛:这次雪灾估计全镇损失很大,这点物资只怕是杯水车薪! 镇长:县上也困难,好多乡镇都遭灾了,物资一时也运不上来,这些当是解决燃眉之急了,只是我们的牧民住得太分散了,送起来很费时间。 尼玛:没事,发动全镇的人呗,只是我有点担心,这温度一下急降了这么多,好多老人、小孩怕是挺不过来。 镇长:嗯,所以我们得赶快把这些物资发下去。 117.外,卡沙村,日 一辆小卡车在查亚家外面停了下来,尼玛和谯羽从车上走了下来。 尼玛:你去后面查亚家,我去前边。 谯羽:好。 谯羽从车上拿抱下一包救援品,踩着积雪,往后面走去,来到查亚家,推开小院门,谯羽看到阿妈坐在羊圈的旁边,手里还抱着一只小羊羔,神情悲伤。 阿妈:都死了,都死了! 谯羽抱着救援品走到阿妈身边。 谯羽:阿妈,你没事吧? 阿妈侧过头看了看谯羽。 阿妈:我没事,就是这些羊,我要是早采取措施,他们也就不会死了。 谯羽:阿妈,这次是雪灾,几十年也难遇上,你不用自责,再说了,政府会想办法补救的。 阿妈:不管怎么补救,它们都活不过来了! 谯羽蹲下身子。 谯羽:阿妈,佛教不是讲轮回吗,也许他们死了,下辈子变成了人,不用在当畜生了呢。 阿妈:但愿吧!对了,谯警员,你来干嘛? 谯羽:我来送政府的救援品,你看我放在哪里? 阿妈看了看谯羽抱着的救援品,摇了摇头。 阿妈:我什么都不需要,我把东西给其它人吧。 谯羽:这怎么行!现在还不知道还会不会下暴雪,再说了,现在很多物资都进不来,你不储存一些接下来怎么过? 阿妈:不用了,我一个人用不了多少,前段时间格桑也带回了一些东西,能撑一阵子,你快走吧,我们村好多牧民就等着救援品救命呢! 谯羽无奈,只得站起身。 谯羽:好吧,那我走了,有什么需要你告诉我。 阿妈站起身,看着谯羽。 阿妈:好,一路小心。 118.内,派出所,夜 谯羽在派出所外面拍了拍雪,走进了屋子。 谯羽:怎么雪又下起来了,这什么天气! 尼玛跟着后脚走了进来。 尼玛:我们这里就这样,我记得上次是雪灾是20年前,比这还大,雪下了得有半个月!那时候条件比现在差,损失更大! 谯羽看着尼玛,一副同情。 谯羽;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们,要是我们内地的人,住在这地方,早跑了,其实你们可以迁到海拔更低一点的地方去啊。 尼玛:迁到海拔更低一点的地方? 尼玛听了摇了摇头。 尼玛:海拔低一点、条件好一点的地方都有人住下了,你去了人家那里,人家去哪?再说了,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的根,我们的魂,我们的祖先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这里才是我们的全部啊! 谯羽听了尼玛的话,摇了摇头,打开了饮水机的水,倒了一杯给尼玛,倒了一杯给自己。 谯羽:唉!上天这是在欺负人啊! 这个时候,从外面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 谯羽:什么声音? 尼玛:是不是县上又下来救援车了? 谯有:我们去看看。 尼玛:好。 两个人放下杯子,又冲了出去。 119.外,镇政府,夜 谯羽和尼玛来到外面,看到一辆小型卡车停在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查亚,另外一个人是梁成。 谯羽走上前去看着查亚。 谯羽:查亚,你怎么回来了? 查亚:我看到我们这边受灾了,就提前赶回来了,我们开始卸东西吧! 梁成:好。 四个人开始卸物资,谯羽爬上车,尼玛则在车下接,查亚和边巴则把东西按照分类堆放在一起。 东西卸完了,查亚拍了拍手上的雪。 查亚:这些药品得赶紧送到牧民手上,这个天气我怕很多老人、小孩都撑不住。 谯羽:好,我和你一起去。 查亚:嗯,这样,尼玛大哥和姐夫去卡沙村,我和谯羽去堆噶村。 查亚的话音刚落,梁成不同意了。 梁成:查亚,你从北京回来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了,我看你还是先休息一下,我们去就行了。 查亚:没事,我挺得住。 梁成:挺得住?你要知道你……。 边巴正要继续往下说,却被查亚打断了。 查亚:别说了,大家赶紧分头行动。 梁成无奈,只得点头。 梁成:好吧,你自己小心。 120.内,汽车,夜 车在雪地里行进,谯羽开着车,看着身边的查亚,查亚一脸憔悴,精神不是很好。 谯羽:你真的挺得住? 查亚:没事的,我能行。 谯羽:那你先在车里睡一会,我到了叫你。 查亚:嗯。 谯羽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蜂鸣声,谯羽转头一看,查亚手上套了一个像手环的东西。 谯羽:你手上的的手环是干么的,在叫。 查亚看着谯羽勉强笑了一下。 查亚:这是手表,看时间的,不碍事的。 谯羽:哦,好吧,你先睡吧。 谯羽虽然有所怀疑查亚的话,但也没有深究下去,继续驾车往前面开去。 121.外,草原,夜 汽车在一户牧民家前停了下来,谯羽走下车,来到车尾部,刚从车上拿下药品,查亚就走了过来。 谯羽:你多休息一会啊,下来干嘛! 查亚:算了,这些药品怎么用我最清楚,我得给他们说说。 谯羽:好吧,东西我拿就行。 查亚点了点头。 两人拿着东西敲了敲门,隔了一会,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你们是? 查亚:我们是送药的。 年轻人:送药的!感谢莲花生大师,我们的阿爸有救了,快请进。 年轻人把查亚和谯羽带进了院子。 122.内,牧民家,夜 查亚和谯羽走进屋里,屋里的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两个妇人,还有一个年轻人,查亚走上前摸了摸老人的额头,看了看老人的舌苔。 查亚:爷爷是发高烧了,必须赶紧退烧。 说完,查亚走到谯羽身边,在箱子里开始找药品,边找药品边对年轻人说。 查亚:你们赶紧去打一盆热水,准备一个帕子,给爷爷物理降温。 年轻人:好。 说完,年轻人走出了屋子。 查亚开始配药,配好药后,然后走到老人身边,让人捞起老人的屁股,给老人打了一针,做完一切后,查亚站起身,对着老人的家人说道。 查亚:我们还要去下一家,你们注意观察,明天我再来,记住,每隔一小时给爷爷降一次温,直到爷爷温度退下来为止。 年轻人:好。 查亚:那我们走了。 查亚和谯羽走出门,身后的人则不停的鞠躬! 123.外,牧民家,夜 查亚和谯羽坐上车,查亚对着谯羽说道。 谯羽:没想到你还会治病啊! 查亚:我跟着阿姐,没事会学一点,我们去下一家吧。 谯羽:好! 汽车发出一阵轰鸣,然后淹没在了夜色之中。 124.外,雪山,日 被积雪掩盖的山上,查亚和谯羽正在一步步前行。谯羽看着越来越憔悴的查亚,扶着查亚的肩膀。 谯羽:查亚,你要不休息一下。 查亚:不行,上面是阿琼叔叔家,他的老婆一直都有哮喘,我怕这个天气他们撑不了多久。 谯羽:可你已经忙了一晚上了,在这样下去,你会吃不消的! 查亚仰头看了看山腰处的房子。 查亚:没事,快到了! 谯羽无奈,只得扶着查亚继续往前走,这个时候,查亚越来越虚弱,而她手上的手环,声音也越来越大。终于,一阵急促的声音过后,查亚倒了下去,谯羽摇了摇查亚的身子,惊呼道。 谯羽:查亚,查亚! 查亚没有醒来。 125.外,草原,日 草原的公路上,一辆救护车拉着急救号,驶向了远处。 126.内,医院,夜 一辆手推车出现了医院的走廊里,谯羽和边巴跟着推车,焦急的看着推车上的查亚,护士则前面的人大喊。 护士:请让让!请让让! 127.外,急救室,夜 手推车进了急救室,谯羽和梁成则被护士挡在了外面。 护士:你们不能进去! 门关闭后,谯羽则焦急在外面走来走去,梁成则一脸忧愁的看着窗外。 过了一会,谯羽走到梁成旁边。 谯羽:梁大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她有先天性心脏病! 梁成:她没让我说啊。 谯羽看了看边巴,过了一会问道。 谯羽:你们西藏得先天性心脏病的人是不是很多? 梁成:是的,因为海拔高、气候恶劣,西藏地区的先天性心脏病发病率在全世界都是最高的,阿里、那曲地区更高。查亚的病我们以前都知道,这些年她在北京,我以为病情好了很多,哪知…… 谯羽:这还是怪我,如果那天我让她多休息一下,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梁成:算了,也不是你的责任,查亚一直都这样,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哎! 梁成叹了口气。 梁成:反正她总是这样,首先考虑的是别人,这次她听说家乡受灾了,就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她说这次雪灾来的太突然,恐怕损失会很大,她还联系了她们学校的社团,为这次雪灾捐了不少款,但愿她这次能平安的醒过来! 急救室两人没在说话,而是都看着急救室上面的指示灯。终于,指示灯熄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谯羽和梁成赶紧快步走了上去。 谯羽:怎么样?医生。 医生:她醒过来了,但是下次我就不能保证了。 谯羽:什么意思? 医生:由于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她的心脏血管现在堵塞非常严重,我们在技术上能做得已经不多,如果下次再昏厥,我们不能保证她还能醒过来? 谯羽:那可不可以换心脏? 医生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医生:那只是停在理论上的,首先一点要找到合适的心脏就非常的难,其次这手术的风险极高,对病人的身体条件也有要求,就目前而言,病人已经错过了时间窗口,现在换心脏也无疑是让她加速死亡。 听了医生的话,谯羽显得非常的沮丧。 谯羽: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生: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让她按时吃药!还有,她下一步可能会有其它并发症,你也不要大惊小怪。 谯羽:什么意思?什么并发症! 医生:就是身体某些部位会肿大,严重时身体还会变色,甚至发生扭曲,实事求是的讲,病人能活到现在都是一个奇迹!如果她还能活下去,那就更是奇迹了! 医生说完微叹了口气,拍了拍谯羽的肩膀,离开了,谯羽看了看病房,他没有想到乐观开朗的查亚会有如此的境遇,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谯羽推门走了进去。 128.内,重症病房,夜 谯羽进去的时候,查亚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看着查亚,神情悲伤。 谯羽:你说你怎么那么傻,明知自己身体弱,还要去逞强。 查亚微笑着看着谯羽,神情温婉。 查亚:没事的,我这不挺好的吗。 谯羽:挺好,你都昏迷了两天了,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 查亚看着谯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 查亚:对了,救灾的情况怎么样了,药品都送到了吗? 谯羽:你不用担心,政府请了部队过来帮忙救灾,好多物资都已经送上去了,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查亚:好,那我就放心了。 查亚:你变瘦了! 谯羽:没有,哪能呢?你看。 谯羽鼓起腮帮子,以掩饰凹陷的两颊,由于动作比较滑稽,查亚眯着眼笑了,那笑容,宛若春风一样拂过谯羽的心头。 谯羽:我就喜欢看你的笑,你知道啊?你的笑要是放在古时候,能抵一国之师。 查亚:是吗? 谯羽:当然,你听过烽火戏诸侯的典故吗,周幽王当年动用了天下大半的兵力到首都城下,目的就是为了博他的爱妾褒姒一笑。 听了谯羽的话,查亚嘟着嘴。 查亚:我可不当褒姒! 谯羽:对,你不是褒姒,你是卡当的天使! 谯羽话说完,查亚转头看了看窗外,这个时候刚好外面在下雪,路灯下的雪尤为漂亮。 查亚:今天的灯光真美。 谯羽:对,很漂亮。 谯羽附和道。 查亚:卡当其实也美! 查亚喃喃自语,像是对谯羽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129.内,普通病房,夜 谯羽提着一桶熬好的汤走进了病房,他把汤放到桌上,边打开边说道: 谯羽:这是你阿妈专门为你熬的鸡汤,你把她喝了。 查亚摇了摇头。 查亚:我不喝了,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谯羽:出去?你还没有完全恢复啊! 听了谯羽的话,查亚走下了床,轻轻跳了跳。 查亚:你看,这不是没事了,再说,我在这里呆太久了,这碘水味好难闻,你带我出去走走吧,很快就回来! 看到谯羽没有答应,查亚握着谯羽的手,发起了嗲。 查亚:求求你了,警察叔叔,你带我出去嘛! 谯羽看着查亚,无奈点了点头。 谯羽:出去也行,但是你得把鸡汤喝了。 查亚:好,我喝。 查亚端过鸡汤,开始喝了起来。 130.外,医院,夜(小雪) 查亚和谯羽走出住院部,来到花园里,而在东边的远处,布达拉宫在雪中更是清雅脱俗。 查亚:你看雪中的布达拉宫好美!你知道布达拉宫怎么来了吗? 谯羽摇摇头: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是松赞干布修的。 查亚点了点头:嗯,公元7世纪初,松赞干布迁都拉萨后,为迎娶当时的唐朝文成公主,特别在红山之上修建了这座九层楼宇,取名叫布达拉宫。当年,文成公主来到西藏后,带来了大量的大量医药、生产技术、佛教方面的书,还在西藏推行历法,改变了我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她死去后和松赞干布合葬在一起,深受我们藏族人的爱戴,每次我看到布达拉宫,我就会想起她和松赞干布的故事,他们的爱情超越时间,也超越了空间,带来的是整个高原大地的改变。 谯羽:我很小就听说过文成公主,它本是一个宗室的女子,后来为了汉藏和睦,进了西藏,我听史书上说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但我想她心灵更美,就像你一样,心地善良,永远为别人着想。 谯羽说完,静静的看着查亚,查亚看着谯羽投过来的目光。 查亚:那你喜欢我吗? 谯羽:我……我!喜欢你啊!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 查亚:真的? 谯羽:当然是真的!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天天都会梦到你,梦到你给我跳舞,梦到你给我唱歌!有时候早上,我就会坐在镇口,看着你离开的方向,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也许是今天,也许就是明天! 查亚看着谯羽,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把脸靠在谯羽的胸膛上,看着远处的布达拉宫,一脸的享受,过了一会,她抬起了头。 查亚:警察叔叔,那你说爱情会永恒吗? 谯羽:会啊,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不都是形容爱情的吗?我想只要我们能在一起,爱情就不会老!你我也不会老! 查亚幽幽叹到:是吗! 隔了一会,查亚站起身,将大衣脱下来递给了谯羽,然后原地转了一圈。 谯羽:我给你跳支舞吧!你不是喜欢看我跳舞吗? 谯羽:可是你身体! 查亚:不碍事的,你看! 查亚笑颜如花,刚才的悲伤完全不见了踪影,她拖着裙摆,身姿动人,宛若是坠入凡间的天使,让爱与美的纯真得到最完美的绽放(背景音乐)。 舞跳了一半,忽然,查亚的身体倒了下去,谯羽赶忙过去抱起(慢动作)。 谯羽:查亚! 131.内,病房,日 病房里,谯羽看着一脸苍白的查亚,一脸悲伤。 谯羽: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 查亚抿着嘴,淡淡一笑。 查亚: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开心! 听了查亚的话,谯羽紧紧握着查亚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查亚:警察叔叔,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们西藏也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善良的人而变得幸福、安康!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帮我照顾我的阿妈! 谯羽:你怎么不在,你不是好好在这里吗!你不能胡说。 查亚:我也希望我是胡说,这个世界我没有看够呢!可是又怎么能看够呢! 查亚说完把目光瞄向了窗外,从窗外看出去,雪花还在飘! 132.内,病房,日 谯羽趴在病床上,当他醒来时,发现病床已经空空如也,谯羽站起身。 谯羽:查亚,查亚! 谯羽正准备去外面找,发现柜子上有一封信,谯羽拿起来,打开了信。 133.外,汽车,日 查亚坐在汽车上,看着窗外的建筑物从视野飞过。 独白:警察叔叔,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你不用找我,你也不会找到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的病,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我在这个世上就只能是余生!我很庆幸,上天让我活了二十三年,这二十三年里让我见到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最重要的是,它让我遇到了你! 我不清楚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可能爱就是这样,永远不会提前通报,该来的时候它就来了,只是,我们到底缘浅!以前我不敢靠近爱情,我是怕失去,而现在我反而坦然了,我得到过,这就够了! 不要为我的离去感到悲伤,更不要可怜,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而我,只不过将归宿的时间提前了,我父亲就说过,我们终归是要离开的,只是有些人会早一点,有些人会迟一点! 警察叔叔,请容许我最后叫你一次叔叔,我想告诉你,你在卡当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我可以大声放肆的笑,你知道吗,自从父亲离开后,我就很少笑了,是你让我明白原来我生命中还有光的存在。 最后,请原谅我的离开,我只是不想成为一个弱者,我害怕你看到我变成另外一个查亚,我希望你永远记住的,是我开心的模样!是最美丽的查亚! 爱你的查亚梅朵! (独白的背景为谯羽和查亚在卡当的影像,如藏獒追谯羽,谯羽和查亚一起打篮球、一起和孩子们游戏、一起骑马比赛、一起进行法律宣讲等) 134.内,病房,日 谯羽:查亚! 谯羽读完信,反应过来,马上就跑出病房。 135.外,病房,日 谯羽跑出病房,下了楼道,然后跑了出去,他来到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 136.外,查亚家,日 大地放晴,整个草原又恢复了宁静、安宁,一辆警车停在查亚家的院子外,从车上下来的是谯羽,他看了看院子,然后走了进去。 阿妈正在打酥油茶,见到谯羽,站了起来。 “谯警员,你来了?” 谯羽点了点头,看了看屋子里面,问道。 “阿妈,查亚回来没?” 阿妈叹了口气。 “没有!” 听到阿妈说没有,谯羽明显有些失落。 “那我能不能去她房间看看!” “可以,你去吧,她的房间都没变过!” “嗯!” 谯羽点了点头,走进了屋子。 137.里,查亚卧室,日 谯羽走进查亚的房间,摘下了警帽,满怀深情的看了看四周,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床边的一张照片上,那张照片是谯羽照身份证时所照的,照片里,查亚一身蓝白相间的藏服,笑颜如花,甚是美丽。谯羽拿起照片,摸了摸照片里的查亚,喃喃说道: “你在哪里?” 138.外,西藏,日 快速切换谯羽在西藏行走的风情片。 独白:查亚就那么消失了,我走遍了西藏的山山水水,始终没有寻找到她的足迹!也许,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后来的我,成了一名志愿者,常年行走在大山之间,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是希望心脏病再也不会出现在查亚那样的人身上。 139.外,村庄,日 一个风景如画的藏式小镇躺再群山怀怀抱中,此刻,小镇的小学广场聚了一大群人,有学生、老师,也有护士、医生,护士在给学生测心电图,而另外一些学生排着队正在等候中。 谯羽穿着一件志愿者服装正在整理器具,旁边一个青年女护士走近他,然后递给他一张单子。 女护士:谯羽,这张有些问题,你拿去给李医生瞧一下。 谯羽从护士手里接过检验单,然后走到旁边的男医生处,男医生正在登记什么东西。 谯羽:李医生,你看这张是不是有问题? 李医生抬起头,接过谯羽递过来的单子,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 李医生:是有问题,你这样,把他名字登记下来,后天跟我们去拉萨,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谯羽:好。 谯羽说完,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开始登记起来。 终于将所有人都查完了,医生护士开始收拾东西,这个时候李医生走到谯羽身边。 李医生:谯羽,这边山上有一座尼姑庙,你去给他们的主持说,让他们统计一下人数,明天早上我们去庙里巡诊。 谯羽点点头:好的。 140.外,山路,日(傍晚) 谯羽走在山路上,两边都是茂密的原始深林,过了一会,一座藏式庙宇出现在面前,在庙宇的前面,谯羽停下来脚步,他看了看庙宇的正门,然后走了进去。 141.里,庙宇,日(傍晚) 谯羽走进外门,进得院子里面,院子里,古木参天,这时一阵敲木鱼的声音传了过来,谯羽慢慢走进里门,看到一人正敲着桌上的木鱼,而这个人看到有人进来,缓缓抬起了头。 谯羽眼神既是怀疑又带着惊喜! 谯羽:查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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