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倒流到1998年,赵本山会想到15年后自己退出春晚,竟然会成为一个亿万观众热议的焦点话题吗?如果换作是陈佩斯,他一定能想到。因为那年过后,他再也没有回到这个舞台。无论他直接或者委婉回应多少次,“今年是否复出”的疑问总会在春晚临近的日子,被人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抛过来。
一个几乎没有悬念的话题,会一年年吊着公众胃口,占据媒体版面,除了是一部分人在怀旧,至少还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现在的春晚小品没能满足观众的期待;二是陈佩斯一定有作品已经在人们的记忆里沉积成经典。无可取代或者未被超越,二者只要具备其一,复出话题就会永远新鲜。
陈佩斯小品到底具备怎样的魅力,让它能够历久弥新,让那么多人念念不忘?专家学者能够提供学院派的解读分析,但在普罗大众这里,通杀的王道只有一个:陈佩斯小品能让人由衷地快乐和欢笑。这一点,同样能够解释赵本山为何连续13年蝉联“小品王”。
让人笑是一种难能可贵的能力。登陆春晚舞台的每一个小品都将面对特有的中国式审查和修改,每一位创作者也一定发自内心地渴望自己的作品让观众从头至尾捧腹大笑。最终从官方审查中突出重围并且征服衣食父母的赢家,总是屈指可数。从1983年首届春晚至今,这个舞台诞生过不少具备这种能力的小品演员:赵丽蓉、宋丹丹、赵本山……他们中间,真正醉心喜剧舞台、痴迷喜剧探索、视喜剧为度人功德、把给别人快乐当作信仰,目的单纯却不简单的演员只有一个:陈佩斯。
在告别春晚舞台和结束大道影业公司喜剧拍摄之后,陈佩斯最终选择了舞台作为自己最惬意自如的职业归宿。从2001年舞台剧《托儿》开始,他已经拿出了6部舞台喜剧,其中包括两部由他自编自导的作品《阳台》和《老宅》。从2012年开始,他通过创办大道喜剧院,开设喜剧学员班,将躬耕喜剧舞台多年总结提炼的方法论搬上课堂和排练场,延续喜剧理论探索和舞台实践的一脉薪火。
合作者说:陈佩斯这件事干得有些悲壮。在一个同时代小品演员当董事长买专机的物质时代,他始终脚套布鞋身穿大褂深居简出;在一个绝不做赔本买卖的功利时代,他自己掏钱赔本赚吆喝;在一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眼球时代,他低调矜持得让你完全没法将他和他的任何一个经典角色挂上钩。
如果说有人满身天赋却心猿意马,那么陈佩斯则是恨不能削尖脑袋再往喜剧里扎得更深;如果说春晚舞台始终会强调宏大时代里怎样的笑声才被允许,那么大道喜剧院则会持续呐喊“笑是每个人最基本的权利”。
陈佩斯会成功吗?目前无人知晓。时代在变,总要有一些人像石头一样立在那里,以不变应万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