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现实是过去的未来》（3）

文/李不歪

无  力：说说吧，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李不歪：拎错包了。

无  力：你又要去哪儿？你一背包就肯定要出远门。

李不歪：去北京。

无  力：你去北京干什么？

李不歪：找我女朋友，我联系不上她了。

无  力：你联系不上青春了？她没在北京啊，前几天我还看见她了。

李不歪：不是她，你别问行吗！我现在头疼。

无  力：（惊讶）你跟青春分手了？

李不歪：没有。

无  力：那你去北京干什么？

李不歪：分了。

无  力：真分了！？什么时候分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不歪：咱能不说这些吗，我真的很头疼。

无  力：你不是挺爱青春的嘛！你们俩从大学就在一起，到现在你们都七年了，怎么说分就分了呢！

李不歪：大学的时候你还立志要成为诗人呢，现在怎么变成商人了？

无  力：我跟你不一样……

李不歪：怎么就不一样啊？

无  力：你是诗人。

李不歪：你是商人！（停顿）都是人，为什么就不一样？

无  力：你不会也想成为商人吧？

李不歪：我就想成为商人，怎么了？这是一个我非常不喜欢的社会。这个社会是倾斜的，我一直坚持正直，其实我已经“倾斜”了，所以我必须倾斜起来，这样社会才认为我是“正直”的。这个社会很可怕，它逼着你要么好好活着要么赶紧去死，因此我必须成为商人才能苟且偷生。

无  力：你骂我？

李不歪：我没骂你，我是在赞扬你，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你已经是商人了，衣食无忧，可我连成为商人的潜力都没有。

无  力：成为商人的潜力是什么？

李不歪：不要脸。

无  力：你又在骂我。

李不歪：我没骂你，在当下，不要脸不是贬义词，这是与生俱来的求生本领，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荣誉证书，是步入这个混乱的社会的生存证，你有证了，我连生存的证都没有。也就是说，我还没有生存的资格。我该怎么生存？

[李不歪说到激动处，头晕的很，身体支撑不住而坐到椅子上。

无  力：你这是怎么了？

李不歪：老毛病，有点头疼，你去帮我弄杯水来。

无  力：你没事儿吧？

李不歪：没事，你快去。

[无力跑下。

[李不歪身体颤抖着，已经有些神情恍惚。灯光随即暗淡，顶光打下，音乐起，直至结束。

李不歪：（独白）需要一些诗人，让时间停止，让死亡死亡。时间散落的灰烬像剪断脐带的血，关于色彩的想象，被打上了马赛克。生活定格在魂牵梦绕的轨道上，如同标本，在一条永远都走不完的胡同里，风干了自己。这是一条法令，违者判处不得还生，我花钱租来一个人，把我从地下挖出来，再将他种进去。一把没装子弹的枪，没有药，大梦一场，向死亡大跨步迈去。生活是一个谎言，真实被切成微量毒药，装进每一颗鲜活的心脏，狂欢夜热闹得如同一场灾难，骤然掉进二楼拐角的厕所，倒是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