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1：日、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在听录音机，菊花在收拾家务。

梅枫：咱们两个一起出发，珍珍怎么办？

菊花：我给我妈妈说了，让她给看着。我还煮了鸡蛋，买了煎饼、火腿肠、榨菜准备路上吃。

2：日、室外、客车站。

画外音：出发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夫妻俩坐一辆三轮车到了车站，找到了去杭州的客车。客车启动了，车内还是乱哄哄的。这是一辆卧铺车，乘客大多是年轻女人，都是做服装生意去杭州进货的。她们都脱了鞋躺在卧铺上，车内热得很，都流汗了。梅枫和菊花躺在一起。由于都赤着脚，车内气味难闻。

菊花：这气味太难闻了，呛得我难受。

*梅枫从包内拿出一个橘子，剥了橘皮递给菊花。

梅枫：用橘皮贴在鼻子上就闻不着了。

*菊花拿橘皮贴在鼻子上。车内空调开了，渐渐凉爽了。

3：日、室外、客车用餐的饭店。

*下午吃晚饭，乘客们都到餐厅用餐，赵乐利也去了餐厅。梅枫和菊花从包内取出煎饼，在客车边吃了。

4：早晨、室外、杭州服装批发市场。

*第二天早晨五点钟，客车到达杭州。客车停住以后乘客都在睡觉。

司机大声吆呼：到站了，到站了。

*于是，乘客们骚动起来，下了客车。院内有洗刷的地方，进货的女人们拥在水管旁边，开始刷牙洗脸。梅枫和菊花洗过脸后，赵乐利过来了。

赵乐利：走吧，前面就是批发市场。

*杭州的气候本来就比北方热，批发市场内通风又不好，因此虽是早上五点多钟，但还是热得很。店铺一个接着一个，家家都供奉着财神，香烟缭绕，有的店铺还开着空调。

赵乐利对梅枫说：你们俩看着进吧，做生意不能重货，咱们不能进一样的，我到那边去。

*赵乐利说完，就走了。

5：早晨、室内、杭州服装批发市场一家店铺里。

*夫妇俩在市场内一家一家逛，在一家店铺内，菊花看中了一款女装。

菊花：老板，这件服装多少钱？

老板娘笑说：六十。

稍停一下，老板娘看着菊花说：这款发的可好了，她们都返单了，来，你试试。

*老板娘拿过一件，让菊花穿。菊花穿上在镜子里照了照。

菊花问梅枫：怎么样？

梅枫：还行。

老板娘：尽管拿去就是了，包你卖，不好的颜色可以给你调换。

梅枫：老板，价格给便宜一点。

老板娘笑笑：你们是刚开始做服装生意吧？

梅枫点点头：是呀。

老板娘：我们搞批发的，都是不还价的。你们下次来就知道了，这个款我包你卖。

菊花问梅枫：咱们进不进？

梅枫：进。

*于是，他们进了这款女装。各种颜色，各种号码都进齐，等结账时，付了一万多块钱。

6：日、室内、杭州服装批发市场。

*夫妇俩一共进了两个款。

*中午，他们扔吃带来的煎饼。吃过午饭。

菊花：还剩多少钱？

梅枫：还有四千块钱。

菊花：我看咱们就进这些吧，其它的我都没看中。

梅枫：再转转，再进点，还剩四千块钱呢。

菊花：你要都花上呀，那不好。那老板娘说了，卖好了，她给发货。咱们就进这些，留点钱，卖好了发货。

梅枫：行，听你的。

7：早晨、室外、临河市服装批发市场。

*下午仍是三点钟发车，凌晨五点钟回到家。客车在批发市场停住后，开始卸货。梅枫雇一辆三轮车把货拉进批发市场店铺内。

8：早晨、室内、梅枫店铺里。

梅枫和菊花在整理服装。

菊花：咱们抓紧把服装挂好，我听说七点钟就有来批货的。

梅枫：我饿了，咱们还是先吃点饭吧。

菊花：我不饿，要不你去吃吧，给我捎点来。

9：早晨、室外、一卖早餐处。

*梅枫吃完早餐，又给菊花捎了两个包子。

10：夜、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坐在椅子上休息。

菊花：咱们煮点面条吃吧？吃完饭把珍珍抱回来。

梅枫：你煮吧，我算算今天的利润。

*菊花走进厨房，开始忙活。一会，梅枫走进来。

梅枫高兴地说：你猜咱今天除去费用赚了多少？

菊花甜甜地笑着问：赚了多少？

梅枫：有一千块呢。

菊花眨着眼睛：真的，真有这么多？

梅枫：我刚算过一千块还多点呢。

菊花高兴地说：好了，这两款女装让咱们进着了，我看明天还得发货。

*夫妇俩高兴地盘算着。

11：日、室内、玉清租住的平房里。

*夏董正在摘菜，玉清在喝茶。

玉清：还有两天就八月十五了，这月饼也卖没了。在前面那条街上，有个卖水果的用的是储藏室。但这储藏室临街，只用三角铁隔开，储藏室外面空间很大，可以摆放很多水果。原来这个卖水果的要转让，没有转让费，只是把他剩下的水果按进价转让过来。我看，过了十五，月饼也不能打了，我们没事干了，不如把这个水果摊转过来，卖水果。我去看过，外面是个储藏室，里面还有间大房子，可以住人，冬暖夏凉。房租也不贵，每月二百元钱。我跟那个老板谈过，他说，我想要，就转给我。他原先的生意很好，现在想做家电生意，所以，想把水果摊转出去。

夏董：那个水果摊，我去买过水果，生意的确很好，把它转过来，也行，我同意。

玉清：好了，董事长同意了，咱们明天就过去跟他谈。

夏董：今年打月饼，挣了有五千块，后天就是中秋节了，咱们要到我二叔家去送礼。这回，可不能寒酸了，要买点像样的礼物。

玉清：就是，上次去，我都不好意思，就拿了点水果，太寒酸了。

夏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咱们不是想留点钱打月饼吗？

“哥，我可找到你们了。”

*二人正在谈话，忽听得有人喊，二人急忙去看，原来是梅枫来了。二人很惊喜。

玉清：小枫，快进来。

*梅枫背了一个蛇皮袋子，他放下袋子。

梅枫：夏姐。

夏董：哎，二弟。快坐下歇歇。

*玉清给倒上茶。

玉清：坐下喝茶。你这是背了什么？

梅枫：妈妈摘得新鲜蔬菜，让我给捎来的。

玉清：大老远的，你捎这个干什么，这么累？

梅枫：妈妈说，在外面，吃不到不打农药的蔬菜，就让我给捎来了。

夏董笑说：这可是天然绿色蔬菜，在市场买不到的。

梅枫：妈妈让我给捎来三百元钱。

玉清：我有钱，又给我捎钱干什么？

梅枫：妈妈怕你们在外面饿着。哥，我现在做服装批发生意了，很赚钱，不过刚开始。这是我的一千元钱，你们过十五用。

*梅枫说着，掏出一千元钱放在桌子上。

玉清：我有钱，不用你们的钱。

夏董：二弟，服装生意好做吧？

梅枫：好做，我们跑杭州。一星期一趟，很挣钱的。

夏董：可惜，我们不敢回家。不然，也去做服装生意，就好了。

梅枫：夏姐，等我挣足了钱，就把你们的账给还上。你们就可以回家做服装生意了。

夏董：哪能，二弟，你们孩子那么小，抛家舍业，挣点钱不容易，怎么能让你们给还账？

梅枫：这没有什么，兄弟么，就该这样。

玉清：小枫，你好上干。我的账，不用你还，哥自有办法。

夏董：二弟来了，我炒几个菜，你们兄弟俩好上喝两杯。

梅枫：哥，我还买了BB机，我给你记个号码，你有事打传呼，我就能给你回电话。

*夏董炒好菜，兄弟俩开始喝酒。

夏董：我也来杯啤酒，凉快凉快。

12：夜、室外、玉清租住的小平房顶上。

*三个人坐在马扎上，夏董拿扇子扇着。

玉清：怎么样？平房顶上凉快吧？这儿幸亏有这颗梧桐树，晒不着平房。

梅枫：坐在这平房顶上，让我想起小时候，夏天晚上躺在大堰上乘凉。向远方看的时候，有时能看见远方的闪电。凉风吹来，真是凉快。白天下河洗澡，水凉凉的，真爽快。我记得我五、六岁的时候，你教我游泳，我半天就学会了。

玉清：还记得在河里滑冰么，穿着滑鞋，分成两伙，一伙在前边跑，一伙在后边追。不小心就摔倒了，好在穿着棉袄、棉裤，也感觉不到疼。有时候，晚上做梦，突然摔倒了，就惊醒了，才知道是做梦。

梅枫：小时候真快乐，天天盼着过年，吃好东西，放鞭炮。

夏董：在我们那，大年三十晚上，都是一夜不睡觉的，玩的真开心。哎！长大了，才知道人生有这么多烦恼。

玉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董：你就是个乐观的性格。真的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玉清：愁有什么用？晚上琢磨千条路，白天拖不卖豆腐。

梅枫：夏姐，那些债你不用愁，等我挣足了钱，我就给你们还上。

夏董：哎！要是能还上债就好了。现在算什么，有家不敢回，漂泊在外躲债。

梅枫：咱四叔也真是的，这项工程，你们赔了一百万，他赚了一百万，就跟没事人似的。

玉清：这也没办法，都是签合同前订好的，吃一堑长一智吧。

夏董：你这一堑可吃大了。现在怎么样？在外躲债，中秋节，也不敢回去。在这里，在小平房里打月饼，汗如雨下。

玉清：人都是先苦后甜，不吃苦，哪来甜？

夏董：你哥就是心宽，天大的事，照吃照喝。还有你交的那些狐朋狗友，每天去我们那大吃大喝。我们赔钱了，一个个都不见面了。你说，好好的一个工人，非要下海，这海是那么好下的吗？

梅枫：夏姐，你不用着急，说不定再做一个工程，赔的钱都能挣回来。

夏董：二弟就会宽慰人心。这工程不好做呀。

玉清：哎呀，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夏董：你们哥俩在平房上睡吧，我回屋了。

13：日、室内、玉清租住的平房里。

*玉清和夏董在聊天。

玉清：小枫回家了。明天就是八月十五，咱们今天到你二叔家去吧？

夏董：是该去了。可是我们买点什么好呢？

玉清：买点好东西。买箱好酒，咱们这还有六包月饼。其它再买两样，咱们到商场看看，有合适的再买两样。

夏董：行。

14：日、室内、夏董二叔家客厅。

*玉清和夏董、夏衍在喝茶，夏董婶子炒菜去了。

夏衍：小董呀，我知道，你们没钱，还欠了那么多的外债，你们花这么多钱，干什么？到你二叔家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我有三个儿子，没有闺女，从小，我就把小董当闺女看。你们以后来，不能这样，买这么多东西。

夏董：二叔，这不是中秋节了嘛。

夏衍：你们今天要不来，我还要去找你们的。这电业局局长，是我的战友，也是把兄弟。电业局要在商业街盖一座商场，预计投资四千万。我把你们的情况给老战友谈了，老战友同意把这个商场包给你们。不过，我有话在先，质量一定要保证，一定要盖好，不能给我丢脸。这是第一。第二，我不像你们四叔那样，我一分钱也不要，只要你们按时、保证质量就行。这是你们在田城的第一战，你们要一炮打响。然后，你们才能在田城站住脚。另外，这座商场的价格定的也不低，所以，你们要好好干。

夏董：二叔，你放心吧，玉清原来在临河建筑公司就是干施工的，质量绝对没问题。我们会尽心尽力把这座商场盖好。

玉清：我们的建筑公司，在临河是第一名的。我一定把它盖好，让您的老战友放心。

夏衍：那好，等会我给我的战友通个电话，我们后天去签合同。

夏董二婶子：菜都炒好了，你们开始喝酒吧。

15：日、室内、夏衍家餐厅。

*都落座以后，夏衍举起酒杯。

夏衍：来，这第一杯酒祝你们事业成功，把这个商场盖好。

16：日、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和菊花坐在沙发上谈话。

梅枫：到年底了。菊花，咱们今年总共挣了有十万元钱，我看咱们在家里安部电话。

菊花：装电话行，做生意吗，就要有通讯工具。不过，{菊花转了话题。}我听人家说，玉军在蒙阴建了个砖厂，全赔了，还欠着银行十万块钱。银行逼得紧，他就把房子卖了，还了贷款，在河堤那儿一块空地上，搭了三间草棚住着，怪可怜的。玉军说，现在弟兄没弟兄味，姊妹没姊妹味。我看，快过年了，咱们去他家看看他，给他点钱。再怎么着，你们是叔兄弟，他家孩子又多，怎么着也要帮一下。

梅枫：我也想去看看他，只是最近生意忙没抽出空。不然，今天下午正好有空，咱们过去看看？

菊花：行。

梅枫：人呀，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前几年，玉军多么风光，家里盖了二层楼，外出骑着摩托车，在全村数第一。怎么说倒就倒了，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我哥，现在承建了一个商场，四千万的一个工程。但是，他和夏姐，有家不敢回，在外拼搏，不容易，我想年前去看看他们。

菊花：应该的，不然咱们俩一起去看看他们。

梅枫：行。咱们安排一下。现在先上玉军家。

17：日、室外、玉军家。

*玉军家的确凄凉，三间棚子上面盖着草，在寒风中抖动。

18：日、室内、玉军家里。

*两人推门进屋。大嫂风云正在做饭，看他俩进来。

风云：您二叔、您二婶子，快坐下。我冲茶你们喝。

梅枫：大哥呢？

风云：带着涛涛挖荠菜去了。

*小女儿丽丽才四岁，这时跑过来央求妈妈。

丽丽：妈妈，我想吃肉，你炒肉给我吃。

风云推开她：去去，上旁边去。

*丽丽上旁边玩去了。

*菊花看这情景，从兜里掏出五百元钱。

菊花：大嫂，这点钱你们先用着，快过年了，置办点年货。

风云：不不，哪能要你们的钱，你们抛家舍业，做服装生意也不容易。

梅枫：嫂子，就这点钱，也算我们一点心意，又不多，你就收下吧。

风云掉下眼泪，说：唉！实话说吧，那位宅子卖了，全还了贷款了。现在家里连十块钱都没有。这不丽丽从早上就嚷着要吃肉，还是没有买。

菊花：大嫂，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咱家叔兄弟这么多，再怎么着，还能让你们过不去年。

梅枫：大哥明年打算干什么？

风云：他说，明年进城开个小饭馆。不管怎么着，这一家人还要吃饭。只是没有本钱，饭馆也开不起来。

菊花：等大哥开饭馆时说一声，我们到时候能帮多少帮多少。

风云答应着：哎。

*两人起身告辞。

风云：那真的好好谢谢你们俩。

菊花：谢什么，大嫂，你在家里吧，天冷，别出来了。

19：夜、室外、田间小路

*玉林拥着一辆自行车，玉明和梅枫步行。

玉明：今天是正月初八吧？

玉林：是的。我看梅枫喝多了。

梅枫：谁喝多了，再喝半斤也不要紧。

玉明笑了：再喝半斤你就得住在老同学家里了。哎，咱到咱姑夫家打麻将去吧？

玉林：都半夜十二点了，咱姑夫早睡觉了。

玉明：今晚，咱六个人，喝了五瓶白酒。

玉林：梅枫喝了够一斤。

梅枫：前面不就是梅花村吗？

玉林笑说：看来你还没喝多，还知道是梅花村。

*三人走到梅花村路口时，一男青年走过来。

男青年：你们这里哪有门市部？

玉林：都半夜了，你找门市部干什么？

男青年：我买包烟抽。问问还不行吗？

玉林：谁说不行，你半夜十二点买什么烟？

男青年：我买什么烟你管的着吗？

玉林：你说话怎么这么呛？你是干什么的？

男青年：你是干什么的？

玉明：你这么厉害，想挨揍是吧？

男青年：你上来试试。

*玉林放下自行车和玉明一起走上去，跟男青年打起来。

*梅枫喝多了，落在后面。这时又出来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想打架是吧，来，试试。

*梅枫和那中年男子比划了几下，都喝多了，谁也没打着谁。梅枫不给他打了，追上了玉明和玉林。那中年男子落在后面，也没过来。那男青年被打得躺在地上。

玉林：快走，别管他。

20：夜、室内、玉林家。

三人走到玉林家。到了屋里，梅枫看见玉林手里提着一把砍刀，刀上还滴着血。

梅枫：你用刀砍他了？

玉林：砍了，砍了三、四刀。没事，你们都回家吧。

21：日、室内、服装批发市场梅枫的店铺里。

*店铺里只有梅枫和一个女营业员，菊花还没有来。梅枫习惯地摸摸腰间，发现没带BB机。梅枫到市场办公室打电话。

梅枫：菊花，我的传呼机是不是在家里？

菊花：家里没有。

梅枫：我呼叫一下，你听听有没有？

*梅枫呼叫了一遍，一会菊花打来电话。

菊花：家里没有。

*梅枫又给玉林打电话。

梅枫：玉林，我的传呼机找不到了，你那儿有没有？

玉林：没有呀。是不是掉在昨天晚上打架那地方了，晚上咱到他家问问，问他捡到了没有？

梅枫：好吧。

22：夜、室内、玉林家里。

*玉林、玉明、梅枫三人商议要传呼机的事。

玉明：昨天晚上不知把他打成什么样了，咱们不如到咱赵盟大哥家了解下情况。他在派出所干联防，管着咱们村的防卫。

23：夜、室内、赵盟家。

赵盟：吆，你们三兄弟一起来了。我这里正好有好茶。

玉林：有什么好茶，拿出来品尝。

*赵盟冲好差，倒上。

赵盟：这是正宗竹叶青。

*三人品尝。

玉林：不错，的确是好茶。

梅枫：这味道正。

赵盟：梅枫，去年生意怎么样？

梅枫：还行。

玉明：大哥，昨天晚上我们打了个人，梅枫的传呼机丢了。那人被打成什么样了？

赵盟：人是你们仨打的，他们已经报案了。所长对我说，你们村发生一起伤害案，让我先查查。你们怎么打的这么重？脸上有一条七厘米长的口子，脸上有刀痕属于毁容，超过六厘米就算重伤。

玉林：昨天晚上那小青年太猖狂了。

赵盟：你们不会打架，如果是头上，后背有伤，连轻伤都算不上，这回这事情大了，是重伤，要判六年徒刑。

*三人面面相嘘。

玉林：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哥你看着给处理处理。

赵盟：关键梅枫还丢了一个传呼机，被他们捡到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说一天到晚光吱吱叫。

*几个人都笑了。

赵盟：要我看，这事你们瞒是瞒不下去了，不如这样办。一，你们三人每家出个代表，买点东西到医院去看看他，赔礼道歉。然后和他们谈，给他们多少钱，私了算了。二，每人凑两千元钱，给派出所所长送去，让派出所不来抓人。这样，咱们就能腾出时间，和他们讨价还价。

玉林：行。我看就这样办。

梅枫：这样办行。

玉明：别的，也没有好办法，就这样办吧。

赵盟：来，喝茶。

24：日、室内、玉清新家。

*玉清家里焕然一新，沙发，电视。玉清坐在沙发上喝茶。

夏董高兴地说：这回，工程完工了。电业局最后一批款也转过来了。这个工程咱们挣了六百万。

玉清：挣了这么多？这回好了，咱们回趟临河，把欠的债都还上。然后在我的那位新宅基地上，盖一座别墅。咱们正式结婚。婚礼搞得热热闹闹。咱们也算打了一个翻身仗。

夏董有点羞涩的：盖完别墅再结婚呀？

玉清：当然了。在别墅里结婚，多气派。

夏董：盖完别墅再装修完，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还没告诉你呢，昨天我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

玉清高兴地说：怀孕了，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

夏董：可是，等别墅装修好了，我就出怀了，让人看见，多难看？

玉清：那就在老宅子结婚，那边别墅盖好，装修好，再搬过去。

夏董：这还差不多。

玉清：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家了。这样，我们在田城、临河两边发展，我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大的。

夏董：听说，梅花村周围，附近的几个村都建了批发市场，家家户户都出租房子，都富起来了。现在，就属梅花村穷、乱。

玉清：其实，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把梅花村治理好，让梅花村富起来。咱们一家富，不算富，让全梅花村人都富起来，那才叫富。听说，临河市要修临西五路了，如果五路修起来，那梅花村就占尽地利。搞几个批发市场，梅花村人就富起来了。

夏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又不是梅花村书记，你操那份心干什么？现在，咱们的事业刚起步，发展好咱们自己的事业才是正理。

玉清：也是。这就是人各有其志。当然，我们现在要大力发展咱们的事业，把咱们的建筑公司发展壮大。

夏董：这回，咱们的意见算是一致了。

*二人正谈论着，门铃响了。玉清去开门。梅枫、菊花和珍珍来了。

梅枫：哥、夏姐。

夏董：快进来。

菊花：大哥、夏姐。珍珍，叫伯伯、大姨。

珍珍叫：伯伯、大姨。

*夏董过去抱起珍珍。

夏董：啊呀，小姑娘真乖。

*玉清去冲茶，倒上。

玉清：先喝点茶。你们坐客车来的？

梅枫：开车来的。

玉清：你们买车了？

梅枫：是的，买了辆捷达。

玉清：捷达不错，质量很好。

梅枫：本来我想给你们点资金，还些债务，可是，我最近又盘下了一家饭店和宾馆。抽不出资金来了。听说，你们的工程完工了。

玉清：完工了。我现在资金有了，债务可以都还上了。我这边你不用管，你发展自己的事业就是。我准备过段时间就回去，把债务都还上。你盘下的饭店和宾馆规模很大吗？

梅枫：规模很大。饭店可以承接喜宴。宾馆规模也很大。

玉清：好，咱们都努力发展事业。我准备在田城和临河两个城市发展。现在咱们村情况怎么样？

梅枫：这两年，由于，梅景泰和林庆红极力状告刘亮，办事处免去了刘亮书记的职务。任命梅世景为梅花村书记。梅世景任书记的两年时间中，重用了梅氏家族的人，梅玉刚承包了梅花村的水等等。梅世景在村民的要求下，干了两件事。一，清查了刘亮的账目；二，清查了宅基地。办事处书记对梅世景大为不满，又免去了他的书记职务。一时间，梅花村没有了书记，林庆红作为村主任大权独揽。林庆红随即把梅氏家族在村委任职的人全部免职。

玉清：梅花村就是两个字：乱和穷。

菊花：现在，有件事很麻烦。梅枫、玉明、和玉林，去同学家喝酒，都喝多了。回到梅花村的时候，玉林和玉明把一个男青年打成重伤，脸上有一条七厘米长的伤疤。重伤要判六年徒刑。

玉清：那这事怎么处理的？

梅枫：都按照赵盟大哥说的办的，每家出一个人，买了东西，去医院看了受伤者，赔礼道歉。然后，每人拿出两千元钱，凑了六千元，给派出所所长送去，是赵盟送给所长的。这样，派出所就不来抓我们。这事就这样拖着的。

玉清：这事，这样拖着不行，应找人去和他们谈，谈好多少钱私了。由派出所所长出面，把这事私了。然后把案底撤了，等于没这个案子。现在光拖着，恐怕所长压不住多长时间。

夏董：这玉林也太愣了，打架怎么能用砍刀，还砍脸。我看这事终究是个麻烦。走，咱们上饭店吃饭，边吃边谈。

25：夜、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和菊花吃过晚饭，正在家里看电视，玉林进来了。

菊花：玉林来了，快坐下。

玉林：你们两个很轻闲吆。

梅枫：咱们打人这事，我看光拖着也不是办法，还是找找他们赔点钱算了。

玉林：咱找他们，他们就拿架子，狮子大开口。咱不如拖着，等他们来找咱。虽然他们报了案，但咱们给所长送了六千元钱，派出所不来抓咱。他们在咱村租房住的，拿咱们也没办法。我今晚上来，是让你们签字的。昨天晚上，玉军、玉明、玉刚都在玉龙家商议了，咱们告林庆红。村委会组织法有规定，只要有一半村民签字反对林庆红，就得重选。我今晚上都签了十几家了。

*玉林随即拿出信纸，梅枫看过，和菊花也签了字。

玉林对梅枫说：你在家闲着也没事，咱们一块再走几家，让他们签字。

梅枫：好吧。

26：夜、室外、梅花村街道。

*梅枫和玉林一起在梅氏家族中，挨家挨户签字。走到玉明家时。

玉林：我渴了，上玉明家喝点水。

*玉明妻子赵琼和玉明娘在家里。赵琼正一边抹眼泪一边叙说着什么事，见二人来到。

赵琼：您都是叔兄弟，我也不怕丢人了，您说玉明昨晚干什么事？

玉林笑问：玉明又怎么了？

赵琼：昨晚上十点多钟，我就睡了。迷迷糊糊的我就听着西屋有动静，我就起身走进西屋，取门一看，呀，玉明正和一小姑娘赤身裸体在床上抱在一起，我当时一生气就昏过去了。他俩人过来把我腿掰过来，那小姑娘就跑了。

玉林：那小姑娘是哪里的？

赵琼更加气愤了：是个小妓女。您说，他越来越大胆，半夜三更竟把小妓女领到家里来，这日子还怎么过？我得跟他离婚，我不能再受这窝囊气。

玉明娘：这个小该死的，等他回来我砸断他的腿。

梅枫：大娘、赵琼，你们别生气了。我和玉林去劝劝他。

玉林：别生气了，再气出什么病来。我们先走了。

27：夜、室外、梅花村街道。

玉林：行了，今晚签了不少了。说好签完字都到玉龙家会面的。咱们到玉龙家喝茶去。28：夜、室内、玉龙家。

*世举、世文、玉军、玉龙、玉刚正喝茶聊天。玉刚见二人进来。

玉刚笑问道：签了多少了？

玉林：十几家，有四十多人。

玉刚：怎么签这么少？我跟玉龙二哥签了一百多口了。

玉林：我不信。

*玉刚拿出签名单，让玉林看。

这时，世文说道：这个清查刘亮的账，光白条就有一百多万。可办事处王书记不同意逮他。

梅枫：这个自然，王书记怕拔出萝卜带出泥。

玉龙：现在林庆红，一到中午、下午吃饭时就琢磨着上哪里喝酒，咱市的饭店都让他吃遍了。梅景泰那伙叫他吃光村长。还有上次办事处王书记讲话，说有的村主任，嫖娼被派出所逮了，打电话让会计去付钱，都成了笑话了。王书记没点林庆红的名，但都知道是说的林庆红。

 第六集

1：日、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在听录音机，菊花在收拾家务。

梅枫：咱们两个一起出发，珍珍怎么办？

菊花：我给我妈妈说了，让她给看着。我还煮了鸡蛋，买了煎饼、火腿肠、榨菜准备路上吃。

2：日、室外、客车站。

画外音：出发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夫妻俩坐一辆三轮车到了车站，找到了去杭州的客车。客车启动了，车内还是乱哄哄的。这是一辆卧铺车，乘客大多是年轻女人，都是做服装生意去杭州进货的。她们都脱了鞋躺在卧铺上，车内热得很，都流汗了。梅枫和菊花躺在一起。由于都赤着脚，车内气味难闻。

菊花：这气味太难闻了，呛得我难受。

*梅枫从包内拿出一个橘子，剥了橘皮递给菊花。

梅枫：用橘皮贴在鼻子上就闻不着了。

*菊花拿橘皮贴在鼻子上。车内空调开了，渐渐凉爽了。

3：日、室外、客车用餐的饭店。

*下午吃晚饭，乘客们都到餐厅用餐，赵乐利也去了餐厅。梅枫和菊花从包内取出煎饼，在客车边吃了。

4：早晨、室外、杭州服装批发市场。

*第二天早晨五点钟，客车到达杭州。客车停住以后乘客都在睡觉。

司机大声吆呼：到站了，到站了。

*于是，乘客们骚动起来，下了客车。院内有洗刷的地方，进货的女人们拥在水管旁边，开始刷牙洗脸。梅枫和菊花洗过脸后，赵乐利过来了。

赵乐利：走吧，前面就是批发市场。

*杭州的气候本来就比北方热，批发市场内通风又不好，因此虽是早上五点多钟，但还是热得很。店铺一个接着一个，家家都供奉着财神，香烟缭绕，有的店铺还开着空调。

赵乐利对梅枫说：你们俩看着进吧，做生意不能重货，咱们不能进一样的，我到那边去。

*赵乐利说完，就走了。

5：早晨、室内、杭州服装批发市场一家店铺里。

*夫妇俩在市场内一家一家逛，在一家店铺内，菊花看中了一款女装。

菊花：老板，这件服装多少钱？

老板娘笑说：六十。

稍停一下，老板娘看着菊花说：这款发的可好了，她们都返单了，来，你试试。

*老板娘拿过一件，让菊花穿。菊花穿上在镜子里照了照。

菊花问梅枫：怎么样？

梅枫：还行。

老板娘：尽管拿去就是了，包你卖，不好的颜色可以给你调换。

梅枫：老板，价格给便宜一点。

老板娘笑笑：你们是刚开始做服装生意吧？

梅枫点点头：是呀。

老板娘：我们搞批发的，都是不还价的。你们下次来就知道了，这个款我包你卖。

菊花问梅枫：咱们进不进？

梅枫：进。

*于是，他们进了这款女装。各种颜色，各种号码都进齐，等结账时，付了一万多块钱。

6：日、室内、杭州服装批发市场。

*夫妇俩一共进了两个款。

*中午，他们扔吃带来的煎饼。吃过午饭。

菊花：还剩多少钱？

梅枫：还有四千块钱。

菊花：我看咱们就进这些吧，其它的我都没看中。

梅枫：再转转，再进点，还剩四千块钱呢。

菊花：你要都花上呀，那不好。那老板娘说了，卖好了，她给发货。咱们就进这些，留点钱，卖好了发货。

梅枫：行，听你的。

7：早晨、室外、临河市服装批发市场。

*下午仍是三点钟发车，凌晨五点钟回到家。客车在批发市场停住后，开始卸货。梅枫雇一辆三轮车把货拉进批发市场店铺内。

8：早晨、室内、梅枫店铺里。

梅枫和菊花在整理服装。

菊花：咱们抓紧把服装挂好，我听说七点钟就有来批货的。

梅枫：我饿了，咱们还是先吃点饭吧。

菊花：我不饿，要不你去吃吧，给我捎点来。

9：早晨、室外、一卖早餐处。

*梅枫吃完早餐，又给菊花捎了两个包子。

10：夜、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坐在椅子上休息。

菊花：咱们煮点面条吃吧？吃完饭把珍珍抱回来。

梅枫：你煮吧，我算算今天的利润。

*菊花走进厨房，开始忙活。一会，梅枫走进来。

梅枫高兴地说：你猜咱今天除去费用赚了多少？

菊花甜甜地笑着问：赚了多少？

梅枫：有一千块呢。

菊花眨着眼睛：真的，真有这么多？

梅枫：我刚算过一千块还多点呢。

菊花高兴地说：好了，这两款女装让咱们进着了，我看明天还得发货。

*夫妇俩高兴地盘算着。

11：日、室内、玉清租住的平房里。

*夏董正在摘菜，玉清在喝茶。

玉清：还有两天就八月十五了，这月饼也卖没了。在前面那条街上，有个卖水果的用的是储藏室。但这储藏室临街，只用三角铁隔开，储藏室外面空间很大，可以摆放很多水果。原来这个卖水果的要转让，没有转让费，只是把他剩下的水果按进价转让过来。我看，过了十五，月饼也不能打了，我们没事干了，不如把这个水果摊转过来，卖水果。我去看过，外面是个储藏室，里面还有间大房子，可以住人，冬暖夏凉。房租也不贵，每月二百元钱。我跟那个老板谈过，他说，我想要，就转给我。他原先的生意很好，现在想做家电生意，所以，想把水果摊转出去。

夏董：那个水果摊，我去买过水果，生意的确很好，把它转过来，也行，我同意。

玉清：好了，董事长同意了，咱们明天就过去跟他谈。

夏董：今年打月饼，挣了有五千块，后天就是中秋节了，咱们要到我二叔家去送礼。这回，可不能寒酸了，要买点像样的礼物。

玉清：就是，上次去，我都不好意思，就拿了点水果，太寒酸了。

夏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咱们不是想留点钱打月饼吗？

“哥，我可找到你们了。”

*二人正在谈话，忽听得有人喊，二人急忙去看，原来是梅枫来了。二人很惊喜。

玉清：小枫，快进来。

*梅枫背了一个蛇皮袋子，他放下袋子。

梅枫：夏姐。

夏董：哎，二弟。快坐下歇歇。

*玉清给倒上茶。

玉清：坐下喝茶。你这是背了什么？

梅枫：妈妈摘得新鲜蔬菜，让我给捎来的。

玉清：大老远的，你捎这个干什么，这么累？

梅枫：妈妈说，在外面，吃不到不打农药的蔬菜，就让我给捎来了。

夏董笑说：这可是天然绿色蔬菜，在市场买不到的。

梅枫：妈妈让我给捎来三百元钱。

玉清：我有钱，又给我捎钱干什么？

梅枫：妈妈怕你们在外面饿着。哥，我现在做服装批发生意了，很赚钱，不过刚开始。这是我的一千元钱，你们过十五用。

*梅枫说着，掏出一千元钱放在桌子上。

玉清：我有钱，不用你们的钱。

夏董：二弟，服装生意好做吧？

梅枫：好做，我们跑杭州。一星期一趟，很挣钱的。

夏董：可惜，我们不敢回家。不然，也去做服装生意，就好了。

梅枫：夏姐，等我挣足了钱，就把你们的账给还上。你们就可以回家做服装生意了。

夏董：哪能，二弟，你们孩子那么小，抛家舍业，挣点钱不容易，怎么能让你们给还账？

梅枫：这没有什么，兄弟么，就该这样。

玉清：小枫，你好上干。我的账，不用你还，哥自有办法。

夏董：二弟来了，我炒几个菜，你们兄弟俩好上喝两杯。

梅枫：哥，我还买了BB机，我给你记个号码，你有事打传呼，我就能给你回电话。

*夏董炒好菜，兄弟俩开始喝酒。

夏董：我也来杯啤酒，凉快凉快。

12：夜、室外、玉清租住的小平房顶上。

*三个人坐在马扎上，夏董拿扇子扇着。

玉清：怎么样？平房顶上凉快吧？这儿幸亏有这颗梧桐树，晒不着平房。

梅枫：坐在这平房顶上，让我想起小时候，夏天晚上躺在大堰上乘凉。向远方看的时候，有时能看见远方的闪电。凉风吹来，真是凉快。白天下河洗澡，水凉凉的，真爽快。我记得我五、六岁的时候，你教我游泳，我半天就学会了。

玉清：还记得在河里滑冰么，穿着滑鞋，分成两伙，一伙在前边跑，一伙在后边追。不小心就摔倒了，好在穿着棉袄、棉裤，也感觉不到疼。有时候，晚上做梦，突然摔倒了，就惊醒了，才知道是做梦。

梅枫：小时候真快乐，天天盼着过年，吃好东西，放鞭炮。

夏董：在我们那，大年三十晚上，都是一夜不睡觉的，玩的真开心。哎！长大了，才知道人生有这么多烦恼。

玉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董：你就是个乐观的性格。真的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玉清：愁有什么用？晚上琢磨千条路，白天拖不卖豆腐。

梅枫：夏姐，那些债你不用愁，等我挣足了钱，我就给你们还上。

夏董：哎！要是能还上债就好了。现在算什么，有家不敢回，漂泊在外躲债。

梅枫：咱四叔也真是的，这项工程，你们赔了一百万，他赚了一百万，就跟没事人似的。

玉清：这也没办法，都是签合同前订好的，吃一堑长一智吧。

夏董：你这一堑可吃大了。现在怎么样？在外躲债，中秋节，也不敢回去。在这里，在小平房里打月饼，汗如雨下。

玉清：人都是先苦后甜，不吃苦，哪来甜？

夏董：你哥就是心宽，天大的事，照吃照喝。还有你交的那些狐朋狗友，每天去我们那大吃大喝。我们赔钱了，一个个都不见面了。你说，好好的一个工人，非要下海，这海是那么好下的吗？

梅枫：夏姐，你不用着急，说不定再做一个工程，赔的钱都能挣回来。

夏董：二弟就会宽慰人心。这工程不好做呀。

玉清：哎呀，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夏董：你们哥俩在平房上睡吧，我回屋了。

13：日、室内、玉清租住的平房里。

*玉清和夏董在聊天。

玉清：小枫回家了。明天就是八月十五，咱们今天到你二叔家去吧？

夏董：是该去了。可是我们买点什么好呢？

玉清：买点好东西。买箱好酒，咱们这还有六包月饼。其它再买两样，咱们到商场看看，有合适的再买两样。

夏董：行。

14：日、室内、夏董二叔家客厅。

*玉清和夏董、夏衍在喝茶，夏董婶子炒菜去了。

夏衍：小董呀，我知道，你们没钱，还欠了那么多的外债，你们花这么多钱，干什么？到你二叔家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我有三个儿子，没有闺女，从小，我就把小董当闺女看。你们以后来，不能这样，买这么多东西。

夏董：二叔，这不是中秋节了嘛。

夏衍：你们今天要不来，我还要去找你们的。这电业局局长，是我的战友，也是把兄弟。电业局要在商业街盖一座商场，预计投资四千万。我把你们的情况给老战友谈了，老战友同意把这个商场包给你们。不过，我有话在先，质量一定要保证，一定要盖好，不能给我丢脸。这是第一。第二，我不像你们四叔那样，我一分钱也不要，只要你们按时、保证质量就行。这是你们在田城的第一战，你们要一炮打响。然后，你们才能在田城站住脚。另外，这座商场的价格定的也不低，所以，你们要好好干。

夏董：二叔，你放心吧，玉清原来在临河建筑公司就是干施工的，质量绝对没问题。我们会尽心尽力把这座商场盖好。

玉清：我们的建筑公司，在临河是第一名的。我一定把它盖好，让您的老战友放心。

夏衍：那好，等会我给我的战友通个电话，我们后天去签合同。

夏董二婶子：菜都炒好了，你们开始喝酒吧。

15：日、室内、夏衍家餐厅。

*都落座以后，夏衍举起酒杯。

夏衍：来，这第一杯酒祝你们事业成功，把这个商场盖好。

16：日、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和菊花坐在沙发上谈话。

梅枫：到年底了。菊花，咱们今年总共挣了有十万元钱，我看咱们在家里安部电话。

菊花：装电话行，做生意吗，就要有通讯工具。不过，{菊花转了话题。}我听人家说，玉军在蒙阴建了个砖厂，全赔了，还欠着银行十万块钱。银行逼得紧，他就把房子卖了，还了贷款，在河堤那儿一块空地上，搭了三间草棚住着，怪可怜的。玉军说，现在弟兄没弟兄味，姊妹没姊妹味。我看，快过年了，咱们去他家看看他，给他点钱。再怎么着，你们是叔兄弟，他家孩子又多，怎么着也要帮一下。

梅枫：我也想去看看他，只是最近生意忙没抽出空。不然，今天下午正好有空，咱们过去看看？

菊花：行。

梅枫：人呀，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前几年，玉军多么风光，家里盖了二层楼，外出骑着摩托车，在全村数第一。怎么说倒就倒了，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我哥，现在承建了一个商场，四千万的一个工程。但是，他和夏姐，有家不敢回，在外拼搏，不容易，我想年前去看看他们。

菊花：应该的，不然咱们俩一起去看看他们。

梅枫：行。咱们安排一下。现在先上玉军家。

17：日、室外、玉军家。

*玉军家的确凄凉，三间棚子上面盖着草，在寒风中抖动。

18：日、室内、玉军家里。

*两人推门进屋。大嫂风云正在做饭，看他俩进来。

风云：您二叔、您二婶子，快坐下。我冲茶你们喝。

梅枫：大哥呢？

风云：带着涛涛挖荠菜去了。

*小女儿丽丽才四岁，这时跑过来央求妈妈。

丽丽：妈妈，我想吃肉，你炒肉给我吃。

风云推开她：去去，上旁边去。

*丽丽上旁边玩去了。

*菊花看这情景，从兜里掏出五百元钱。

菊花：大嫂，这点钱你们先用着，快过年了，置办点年货。

风云：不不，哪能要你们的钱，你们抛家舍业，做服装生意也不容易。

梅枫：嫂子，就这点钱，也算我们一点心意，又不多，你就收下吧。

风云掉下眼泪，说：唉！实话说吧，那位宅子卖了，全还了贷款了。现在家里连十块钱都没有。这不丽丽从早上就嚷着要吃肉，还是没有买。

菊花：大嫂，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咱家叔兄弟这么多，再怎么着，还能让你们过不去年。

梅枫：大哥明年打算干什么？

风云：他说，明年进城开个小饭馆。不管怎么着，这一家人还要吃饭。只是没有本钱，饭馆也开不起来。

菊花：等大哥开饭馆时说一声，我们到时候能帮多少帮多少。

风云答应着：哎。

*两人起身告辞。

风云：那真的好好谢谢你们俩。

菊花：谢什么，大嫂，你在家里吧，天冷，别出来了。

19：夜、室外、田间小路

*玉林拥着一辆自行车，玉明和梅枫步行。

玉明：今天是正月初八吧？

玉林：是的。我看梅枫喝多了。

梅枫：谁喝多了，再喝半斤也不要紧。

玉明笑了：再喝半斤你就得住在老同学家里了。哎，咱到咱姑夫家打麻将去吧？

玉林：都半夜十二点了，咱姑夫早睡觉了。

玉明：今晚，咱六个人，喝了五瓶白酒。

玉林：梅枫喝了够一斤。

梅枫：前面不就是梅花村吗？

玉林笑说：看来你还没喝多，还知道是梅花村。

*三人走到梅花村路口时，一男青年走过来。

男青年：你们这里哪有门市部？

玉林：都半夜了，你找门市部干什么？

男青年：我买包烟抽。问问还不行吗？

玉林：谁说不行，你半夜十二点买什么烟？

男青年：我买什么烟你管的着吗？

玉林：你说话怎么这么呛？你是干什么的？

男青年：你是干什么的？

玉明：你这么厉害，想挨揍是吧？

男青年：你上来试试。

*玉林放下自行车和玉明一起走上去，跟男青年打起来。

*梅枫喝多了，落在后面。这时又出来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想打架是吧，来，试试。

*梅枫和那中年男子比划了几下，都喝多了，谁也没打着谁。梅枫不给他打了，追上了玉明和玉林。那中年男子落在后面，也没过来。那男青年被打得躺在地上。

玉林：快走，别管他。

20：夜、室内、玉林家。

三人走到玉林家。到了屋里，梅枫看见玉林手里提着一把砍刀，刀上还滴着血。

梅枫：你用刀砍他了？

玉林：砍了，砍了三、四刀。没事，你们都回家吧。

21：日、室内、服装批发市场梅枫的店铺里。

*店铺里只有梅枫和一个女营业员，菊花还没有来。梅枫习惯地摸摸腰间，发现没带BB机。梅枫到市场办公室打电话。

梅枫：菊花，我的传呼机是不是在家里？

菊花：家里没有。

梅枫：我呼叫一下，你听听有没有？

*梅枫呼叫了一遍，一会菊花打来电话。

菊花：家里没有。

*梅枫又给玉林打电话。

梅枫：玉林，我的传呼机找不到了，你那儿有没有？

玉林：没有呀。是不是掉在昨天晚上打架那地方了，晚上咱到他家问问，问他捡到了没有？

梅枫：好吧。

22：夜、室内、玉林家里。

*玉林、玉明、梅枫三人商议要传呼机的事。

玉明：昨天晚上不知把他打成什么样了，咱们不如到咱赵盟大哥家了解下情况。他在派出所干联防，管着咱们村的防卫。

23：夜、室内、赵盟家。

赵盟：吆，你们三兄弟一起来了。我这里正好有好茶。

玉林：有什么好茶，拿出来品尝。

*赵盟冲好差，倒上。

赵盟：这是正宗竹叶青。

*三人品尝。

玉林：不错，的确是好茶。

梅枫：这味道正。

赵盟：梅枫，去年生意怎么样？

梅枫：还行。

玉明：大哥，昨天晚上我们打了个人，梅枫的传呼机丢了。那人被打成什么样了？

赵盟：人是你们仨打的，他们已经报案了。所长对我说，你们村发生一起伤害案，让我先查查。你们怎么打的这么重？脸上有一条七厘米长的口子，脸上有刀痕属于毁容，超过六厘米就算重伤。

玉林：昨天晚上那小青年太猖狂了。

赵盟：你们不会打架，如果是头上，后背有伤，连轻伤都算不上，这回这事情大了，是重伤，要判六年徒刑。

*三人面面相嘘。

玉林：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哥你看着给处理处理。

赵盟：关键梅枫还丢了一个传呼机，被他们捡到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说一天到晚光吱吱叫。

*几个人都笑了。

赵盟：要我看，这事你们瞒是瞒不下去了，不如这样办。一，你们三人每家出个代表，买点东西到医院去看看他，赔礼道歉。然后和他们谈，给他们多少钱，私了算了。二，每人凑两千元钱，给派出所所长送去，让派出所不来抓人。这样，咱们就能腾出时间，和他们讨价还价。

玉林：行。我看就这样办。

梅枫：这样办行。

玉明：别的，也没有好办法，就这样办吧。

赵盟：来，喝茶。

24：日、室内、玉清新家。

*玉清家里焕然一新，沙发，电视。玉清坐在沙发上喝茶。

夏董高兴地说：这回，工程完工了。电业局最后一批款也转过来了。这个工程咱们挣了六百万。

玉清：挣了这么多？这回好了，咱们回趟临河，把欠的债都还上。然后在我的那位新宅基地上，盖一座别墅。咱们正式结婚。婚礼搞得热热闹闹。咱们也算打了一个翻身仗。

夏董有点羞涩的：盖完别墅再结婚呀？

玉清：当然了。在别墅里结婚，多气派。

夏董：盖完别墅再装修完，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还没告诉你呢，昨天我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

玉清高兴地说：怀孕了，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

夏董：可是，等别墅装修好了，我就出怀了，让人看见，多难看？

玉清：那就在老宅子结婚，那边别墅盖好，装修好，再搬过去。

夏董：这还差不多。

玉清：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家了。这样，我们在田城、临河两边发展，我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大的。

夏董：听说，梅花村周围，附近的几个村都建了批发市场，家家户户都出租房子，都富起来了。现在，就属梅花村穷、乱。

玉清：其实，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把梅花村治理好，让梅花村富起来。咱们一家富，不算富，让全梅花村人都富起来，那才叫富。听说，临河市要修临西五路了，如果五路修起来，那梅花村就占尽地利。搞几个批发市场，梅花村人就富起来了。

夏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又不是梅花村书记，你操那份心干什么？现在，咱们的事业刚起步，发展好咱们自己的事业才是正理。

玉清：也是。这就是人各有其志。当然，我们现在要大力发展咱们的事业，把咱们的建筑公司发展壮大。

夏董：这回，咱们的意见算是一致了。

*二人正谈论着，门铃响了。玉清去开门。梅枫、菊花和珍珍来了。

梅枫：哥、夏姐。

夏董：快进来。

菊花：大哥、夏姐。珍珍，叫伯伯、大姨。

珍珍叫：伯伯、大姨。

*夏董过去抱起珍珍。

夏董：啊呀，小姑娘真乖。

*玉清去冲茶，倒上。

玉清：先喝点茶。你们坐客车来的？

梅枫：开车来的。

玉清：你们买车了？

梅枫：是的，买了辆捷达。

玉清：捷达不错，质量很好。

梅枫：本来我想给你们点资金，还些债务，可是，我最近又盘下了一家饭店和宾馆。抽不出资金来了。听说，你们的工程完工了。

玉清：完工了。我现在资金有了，债务可以都还上了。我这边你不用管，你发展自己的事业就是。我准备过段时间就回去，把债务都还上。你盘下的饭店和宾馆规模很大吗？

梅枫：规模很大。饭店可以承接喜宴。宾馆规模也很大。

玉清：好，咱们都努力发展事业。我准备在田城和临河两个城市发展。现在咱们村情况怎么样？

梅枫：这两年，由于，梅景泰和林庆红极力状告刘亮，办事处免去了刘亮书记的职务。任命梅世景为梅花村书记。梅世景任书记的两年时间中，重用了梅氏家族的人，梅玉刚承包了梅花村的水等等。梅世景在村民的要求下，干了两件事。一，清查了刘亮的账目；二，清查了宅基地。办事处书记对梅世景大为不满，又免去了他的书记职务。一时间，梅花村没有了书记，林庆红作为村主任大权独揽。林庆红随即把梅氏家族在村委任职的人全部免职。

玉清：梅花村就是两个字：乱和穷。

菊花：现在，有件事很麻烦。梅枫、玉明、和玉林，去同学家喝酒，都喝多了。回到梅花村的时候，玉林和玉明把一个男青年打成重伤，脸上有一条七厘米长的伤疤。重伤要判六年徒刑。

玉清：那这事怎么处理的？

梅枫：都按照赵盟大哥说的办的，每家出一个人，买了东西，去医院看了受伤者，赔礼道歉。然后，每人拿出两千元钱，凑了六千元，给派出所所长送去，是赵盟送给所长的。这样，派出所就不来抓我们。这事就这样拖着的。

玉清：这事，这样拖着不行，应找人去和他们谈，谈好多少钱私了。由派出所所长出面，把这事私了。然后把案底撤了，等于没这个案子。现在光拖着，恐怕所长压不住多长时间。

夏董：这玉林也太愣了，打架怎么能用砍刀，还砍脸。我看这事终究是个麻烦。走，咱们上饭店吃饭，边吃边谈。

25：夜、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和菊花吃过晚饭，正在家里看电视，玉林进来了。

菊花：玉林来了，快坐下。

玉林：你们两个很轻闲吆。

梅枫：咱们打人这事，我看光拖着也不是办法，还是找找他们赔点钱算了。

玉林：咱找他们，他们就拿架子，狮子大开口。咱不如拖着，等他们来找咱。虽然他们报了案，但咱们给所长送了六千元钱，派出所不来抓咱。他们在咱村租房住的，拿咱们也没办法。我今晚上来，是让你们签字的。昨天晚上，玉军、玉明、玉刚都在玉龙家商议了，咱们告林庆红。村委会组织法有规定，只要有一半村民签字反对林庆红，就得重选。我今晚上都签了十几家了。

*玉林随即拿出信纸，梅枫看过，和菊花也签了字。

玉林对梅枫说：你在家闲着也没事，咱们一块再走几家，让他们签字。

梅枫：好吧。

26：夜、室外、梅花村街道。

*梅枫和玉林一起在梅氏家族中，挨家挨户签字。走到玉明家时。

玉林：我渴了，上玉明家喝点水。

*玉明妻子赵琼和玉明娘在家里。赵琼正一边抹眼泪一边叙说着什么事，见二人来到。

赵琼：您都是叔兄弟，我也不怕丢人了，您说玉明昨晚干什么事？

玉林笑问：玉明又怎么了？

赵琼：昨晚上十点多钟，我就睡了。迷迷糊糊的我就听着西屋有动静，我就起身走进西屋，取门一看，呀，玉明正和一小姑娘赤身裸体在床上抱在一起，我当时一生气就昏过去了。他俩人过来把我腿掰过来，那小姑娘就跑了。

玉林：那小姑娘是哪里的？

赵琼更加气愤了：是个小妓女。您说，他越来越大胆，半夜三更竟把小妓女领到家里来，这日子还怎么过？我得跟他离婚，我不能再受这窝囊气。

玉明娘：这个小该死的，等他回来我砸断他的腿。

梅枫：大娘、赵琼，你们别生气了。我和玉林去劝劝他。

玉林：别生气了，再气出什么病来。我们先走了。

27：夜、室外、梅花村街道。

玉林：行了，今晚签了不少了。说好签完字都到玉龙家会面的。咱们到玉龙家喝茶去。28：夜、室内、玉龙家。

*世举、世文、玉军、玉龙、玉刚正喝茶聊天。玉刚见二人进来。

玉刚笑问道：签了多少了？

玉林：十几家，有四十多人。

玉刚：怎么签这么少？我跟玉龙二哥签了一百多口了。

玉林：我不信。

*玉刚拿出签名单，让玉林看。

这时，世文说道：这个清查刘亮的账，光白条就有一百多万。可办事处王书记不同意逮他。

梅枫：这个自然，王书记怕拔出萝卜带出泥。

玉龙：现在林庆红，一到中午、下午吃饭时就琢磨着上哪里喝酒，咱市的饭店都让他吃遍了。梅景泰那伙叫他吃光村长。还有上次办事处王书记讲话，说有的村主任，嫖娼被派出所逮了，打电话让会计去付钱，都成了笑话了。王书记没点林庆红的名，但都知道是说的林庆红。

 第六集

1：日、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在听录音机，菊花在收拾家务。

梅枫：咱们两个一起出发，珍珍怎么办？

菊花：我给我妈妈说了，让她给看着。我还煮了鸡蛋，买了煎饼、火腿肠、榨菜准备路上吃。

2：日、室外、客车站。

画外音：出发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夫妻俩坐一辆三轮车到了车站，找到了去杭州的客车。客车启动了，车内还是乱哄哄的。这是一辆卧铺车，乘客大多是年轻女人，都是做服装生意去杭州进货的。她们都脱了鞋躺在卧铺上，车内热得很，都流汗了。梅枫和菊花躺在一起。由于都赤着脚，车内气味难闻。

菊花：这气味太难闻了，呛得我难受。

*梅枫从包内拿出一个橘子，剥了橘皮递给菊花。

梅枫：用橘皮贴在鼻子上就闻不着了。

*菊花拿橘皮贴在鼻子上。车内空调开了，渐渐凉爽了。

3：日、室外、客车用餐的饭店。

*下午吃晚饭，乘客们都到餐厅用餐，赵乐利也去了餐厅。梅枫和菊花从包内取出煎饼，在客车边吃了。

4：早晨、室外、杭州服装批发市场。

*第二天早晨五点钟，客车到达杭州。客车停住以后乘客都在睡觉。

司机大声吆呼：到站了，到站了。

*于是，乘客们骚动起来，下了客车。院内有洗刷的地方，进货的女人们拥在水管旁边，开始刷牙洗脸。梅枫和菊花洗过脸后，赵乐利过来了。

赵乐利：走吧，前面就是批发市场。

*杭州的气候本来就比北方热，批发市场内通风又不好，因此虽是早上五点多钟，但还是热得很。店铺一个接着一个，家家都供奉着财神，香烟缭绕，有的店铺还开着空调。

赵乐利对梅枫说：你们俩看着进吧，做生意不能重货，咱们不能进一样的，我到那边去。

*赵乐利说完，就走了。

5：早晨、室内、杭州服装批发市场一家店铺里。

*夫妇俩在市场内一家一家逛，在一家店铺内，菊花看中了一款女装。

菊花：老板，这件服装多少钱？

老板娘笑说：六十。

稍停一下，老板娘看着菊花说：这款发的可好了，她们都返单了，来，你试试。

*老板娘拿过一件，让菊花穿。菊花穿上在镜子里照了照。

菊花问梅枫：怎么样？

梅枫：还行。

老板娘：尽管拿去就是了，包你卖，不好的颜色可以给你调换。

梅枫：老板，价格给便宜一点。

老板娘笑笑：你们是刚开始做服装生意吧？

梅枫点点头：是呀。

老板娘：我们搞批发的，都是不还价的。你们下次来就知道了，这个款我包你卖。

菊花问梅枫：咱们进不进？

梅枫：进。

*于是，他们进了这款女装。各种颜色，各种号码都进齐，等结账时，付了一万多块钱。

6：日、室内、杭州服装批发市场。

*夫妇俩一共进了两个款。

*中午，他们扔吃带来的煎饼。吃过午饭。

菊花：还剩多少钱？

梅枫：还有四千块钱。

菊花：我看咱们就进这些吧，其它的我都没看中。

梅枫：再转转，再进点，还剩四千块钱呢。

菊花：你要都花上呀，那不好。那老板娘说了，卖好了，她给发货。咱们就进这些，留点钱，卖好了发货。

梅枫：行，听你的。

7：早晨、室外、临河市服装批发市场。

*下午仍是三点钟发车，凌晨五点钟回到家。客车在批发市场停住后，开始卸货。梅枫雇一辆三轮车把货拉进批发市场店铺内。

8：早晨、室内、梅枫店铺里。

梅枫和菊花在整理服装。

菊花：咱们抓紧把服装挂好，我听说七点钟就有来批货的。

梅枫：我饿了，咱们还是先吃点饭吧。

菊花：我不饿，要不你去吃吧，给我捎点来。

9：早晨、室外、一卖早餐处。

*梅枫吃完早餐，又给菊花捎了两个包子。

10：夜、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坐在椅子上休息。

菊花：咱们煮点面条吃吧？吃完饭把珍珍抱回来。

梅枫：你煮吧，我算算今天的利润。

*菊花走进厨房，开始忙活。一会，梅枫走进来。

梅枫高兴地说：你猜咱今天除去费用赚了多少？

菊花甜甜地笑着问：赚了多少？

梅枫：有一千块呢。

菊花眨着眼睛：真的，真有这么多？

梅枫：我刚算过一千块还多点呢。

菊花高兴地说：好了，这两款女装让咱们进着了，我看明天还得发货。

*夫妇俩高兴地盘算着。

11：日、室内、玉清租住的平房里。

*夏董正在摘菜，玉清在喝茶。

玉清：还有两天就八月十五了，这月饼也卖没了。在前面那条街上，有个卖水果的用的是储藏室。但这储藏室临街，只用三角铁隔开，储藏室外面空间很大，可以摆放很多水果。原来这个卖水果的要转让，没有转让费，只是把他剩下的水果按进价转让过来。我看，过了十五，月饼也不能打了，我们没事干了，不如把这个水果摊转过来，卖水果。我去看过，外面是个储藏室，里面还有间大房子，可以住人，冬暖夏凉。房租也不贵，每月二百元钱。我跟那个老板谈过，他说，我想要，就转给我。他原先的生意很好，现在想做家电生意，所以，想把水果摊转出去。

夏董：那个水果摊，我去买过水果，生意的确很好，把它转过来，也行，我同意。

玉清：好了，董事长同意了，咱们明天就过去跟他谈。

夏董：今年打月饼，挣了有五千块，后天就是中秋节了，咱们要到我二叔家去送礼。这回，可不能寒酸了，要买点像样的礼物。

玉清：就是，上次去，我都不好意思，就拿了点水果，太寒酸了。

夏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咱们不是想留点钱打月饼吗？

“哥，我可找到你们了。”

*二人正在谈话，忽听得有人喊，二人急忙去看，原来是梅枫来了。二人很惊喜。

玉清：小枫，快进来。

*梅枫背了一个蛇皮袋子，他放下袋子。

梅枫：夏姐。

夏董：哎，二弟。快坐下歇歇。

*玉清给倒上茶。

玉清：坐下喝茶。你这是背了什么？

梅枫：妈妈摘得新鲜蔬菜，让我给捎来的。

玉清：大老远的，你捎这个干什么，这么累？

梅枫：妈妈说，在外面，吃不到不打农药的蔬菜，就让我给捎来了。

夏董笑说：这可是天然绿色蔬菜，在市场买不到的。

梅枫：妈妈让我给捎来三百元钱。

玉清：我有钱，又给我捎钱干什么？

梅枫：妈妈怕你们在外面饿着。哥，我现在做服装批发生意了，很赚钱，不过刚开始。这是我的一千元钱，你们过十五用。

*梅枫说着，掏出一千元钱放在桌子上。

玉清：我有钱，不用你们的钱。

夏董：二弟，服装生意好做吧？

梅枫：好做，我们跑杭州。一星期一趟，很挣钱的。

夏董：可惜，我们不敢回家。不然，也去做服装生意，就好了。

梅枫：夏姐，等我挣足了钱，就把你们的账给还上。你们就可以回家做服装生意了。

夏董：哪能，二弟，你们孩子那么小，抛家舍业，挣点钱不容易，怎么能让你们给还账？

梅枫：这没有什么，兄弟么，就该这样。

玉清：小枫，你好上干。我的账，不用你还，哥自有办法。

夏董：二弟来了，我炒几个菜，你们兄弟俩好上喝两杯。

梅枫：哥，我还买了BB机，我给你记个号码，你有事打传呼，我就能给你回电话。

*夏董炒好菜，兄弟俩开始喝酒。

夏董：我也来杯啤酒，凉快凉快。

12：夜、室外、玉清租住的小平房顶上。

*三个人坐在马扎上，夏董拿扇子扇着。

玉清：怎么样？平房顶上凉快吧？这儿幸亏有这颗梧桐树，晒不着平房。

梅枫：坐在这平房顶上，让我想起小时候，夏天晚上躺在大堰上乘凉。向远方看的时候，有时能看见远方的闪电。凉风吹来，真是凉快。白天下河洗澡，水凉凉的，真爽快。我记得我五、六岁的时候，你教我游泳，我半天就学会了。

玉清：还记得在河里滑冰么，穿着滑鞋，分成两伙，一伙在前边跑，一伙在后边追。不小心就摔倒了，好在穿着棉袄、棉裤，也感觉不到疼。有时候，晚上做梦，突然摔倒了，就惊醒了，才知道是做梦。

梅枫：小时候真快乐，天天盼着过年，吃好东西，放鞭炮。

夏董：在我们那，大年三十晚上，都是一夜不睡觉的，玩的真开心。哎！长大了，才知道人生有这么多烦恼。

玉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董：你就是个乐观的性格。真的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玉清：愁有什么用？晚上琢磨千条路，白天拖不卖豆腐。

梅枫：夏姐，那些债你不用愁，等我挣足了钱，我就给你们还上。

夏董：哎！要是能还上债就好了。现在算什么，有家不敢回，漂泊在外躲债。

梅枫：咱四叔也真是的，这项工程，你们赔了一百万，他赚了一百万，就跟没事人似的。

玉清：这也没办法，都是签合同前订好的，吃一堑长一智吧。

夏董：你这一堑可吃大了。现在怎么样？在外躲债，中秋节，也不敢回去。在这里，在小平房里打月饼，汗如雨下。

玉清：人都是先苦后甜，不吃苦，哪来甜？

夏董：你哥就是心宽，天大的事，照吃照喝。还有你交的那些狐朋狗友，每天去我们那大吃大喝。我们赔钱了，一个个都不见面了。你说，好好的一个工人，非要下海，这海是那么好下的吗？

梅枫：夏姐，你不用着急，说不定再做一个工程，赔的钱都能挣回来。

夏董：二弟就会宽慰人心。这工程不好做呀。

玉清：哎呀，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夏董：你们哥俩在平房上睡吧，我回屋了。

13：日、室内、玉清租住的平房里。

*玉清和夏董在聊天。

玉清：小枫回家了。明天就是八月十五，咱们今天到你二叔家去吧？

夏董：是该去了。可是我们买点什么好呢？

玉清：买点好东西。买箱好酒，咱们这还有六包月饼。其它再买两样，咱们到商场看看，有合适的再买两样。

夏董：行。

14：日、室内、夏董二叔家客厅。

*玉清和夏董、夏衍在喝茶，夏董婶子炒菜去了。

夏衍：小董呀，我知道，你们没钱，还欠了那么多的外债，你们花这么多钱，干什么？到你二叔家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我有三个儿子，没有闺女，从小，我就把小董当闺女看。你们以后来，不能这样，买这么多东西。

夏董：二叔，这不是中秋节了嘛。

夏衍：你们今天要不来，我还要去找你们的。这电业局局长，是我的战友，也是把兄弟。电业局要在商业街盖一座商场，预计投资四千万。我把你们的情况给老战友谈了，老战友同意把这个商场包给你们。不过，我有话在先，质量一定要保证，一定要盖好，不能给我丢脸。这是第一。第二，我不像你们四叔那样，我一分钱也不要，只要你们按时、保证质量就行。这是你们在田城的第一战，你们要一炮打响。然后，你们才能在田城站住脚。另外，这座商场的价格定的也不低，所以，你们要好好干。

夏董：二叔，你放心吧，玉清原来在临河建筑公司就是干施工的，质量绝对没问题。我们会尽心尽力把这座商场盖好。

玉清：我们的建筑公司，在临河是第一名的。我一定把它盖好，让您的老战友放心。

夏衍：那好，等会我给我的战友通个电话，我们后天去签合同。

夏董二婶子：菜都炒好了，你们开始喝酒吧。

15：日、室内、夏衍家餐厅。

*都落座以后，夏衍举起酒杯。

夏衍：来，这第一杯酒祝你们事业成功，把这个商场盖好。

16：日、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和菊花坐在沙发上谈话。

梅枫：到年底了。菊花，咱们今年总共挣了有十万元钱，我看咱们在家里安部电话。

菊花：装电话行，做生意吗，就要有通讯工具。不过，{菊花转了话题。}我听人家说，玉军在蒙阴建了个砖厂，全赔了，还欠着银行十万块钱。银行逼得紧，他就把房子卖了，还了贷款，在河堤那儿一块空地上，搭了三间草棚住着，怪可怜的。玉军说，现在弟兄没弟兄味，姊妹没姊妹味。我看，快过年了，咱们去他家看看他，给他点钱。再怎么着，你们是叔兄弟，他家孩子又多，怎么着也要帮一下。

梅枫：我也想去看看他，只是最近生意忙没抽出空。不然，今天下午正好有空，咱们过去看看？

菊花：行。

梅枫：人呀，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前几年，玉军多么风光，家里盖了二层楼，外出骑着摩托车，在全村数第一。怎么说倒就倒了，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我哥，现在承建了一个商场，四千万的一个工程。但是，他和夏姐，有家不敢回，在外拼搏，不容易，我想年前去看看他们。

菊花：应该的，不然咱们俩一起去看看他们。

梅枫：行。咱们安排一下。现在先上玉军家。

17：日、室外、玉军家。

*玉军家的确凄凉，三间棚子上面盖着草，在寒风中抖动。

18：日、室内、玉军家里。

*两人推门进屋。大嫂风云正在做饭，看他俩进来。

风云：您二叔、您二婶子，快坐下。我冲茶你们喝。

梅枫：大哥呢？

风云：带着涛涛挖荠菜去了。

*小女儿丽丽才四岁，这时跑过来央求妈妈。

丽丽：妈妈，我想吃肉，你炒肉给我吃。

风云推开她：去去，上旁边去。

*丽丽上旁边玩去了。

*菊花看这情景，从兜里掏出五百元钱。

菊花：大嫂，这点钱你们先用着，快过年了，置办点年货。

风云：不不，哪能要你们的钱，你们抛家舍业，做服装生意也不容易。

梅枫：嫂子，就这点钱，也算我们一点心意，又不多，你就收下吧。

风云掉下眼泪，说：唉！实话说吧，那位宅子卖了，全还了贷款了。现在家里连十块钱都没有。这不丽丽从早上就嚷着要吃肉，还是没有买。

菊花：大嫂，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咱家叔兄弟这么多，再怎么着，还能让你们过不去年。

梅枫：大哥明年打算干什么？

风云：他说，明年进城开个小饭馆。不管怎么着，这一家人还要吃饭。只是没有本钱，饭馆也开不起来。

菊花：等大哥开饭馆时说一声，我们到时候能帮多少帮多少。

风云答应着：哎。

*两人起身告辞。

风云：那真的好好谢谢你们俩。

菊花：谢什么，大嫂，你在家里吧，天冷，别出来了。

19：夜、室外、田间小路

*玉林拥着一辆自行车，玉明和梅枫步行。

玉明：今天是正月初八吧？

玉林：是的。我看梅枫喝多了。

梅枫：谁喝多了，再喝半斤也不要紧。

玉明笑了：再喝半斤你就得住在老同学家里了。哎，咱到咱姑夫家打麻将去吧？

玉林：都半夜十二点了，咱姑夫早睡觉了。

玉明：今晚，咱六个人，喝了五瓶白酒。

玉林：梅枫喝了够一斤。

梅枫：前面不就是梅花村吗？

玉林笑说：看来你还没喝多，还知道是梅花村。

*三人走到梅花村路口时，一男青年走过来。

男青年：你们这里哪有门市部？

玉林：都半夜了，你找门市部干什么？

男青年：我买包烟抽。问问还不行吗？

玉林：谁说不行，你半夜十二点买什么烟？

男青年：我买什么烟你管的着吗？

玉林：你说话怎么这么呛？你是干什么的？

男青年：你是干什么的？

玉明：你这么厉害，想挨揍是吧？

男青年：你上来试试。

*玉林放下自行车和玉明一起走上去，跟男青年打起来。

*梅枫喝多了，落在后面。这时又出来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想打架是吧，来，试试。

*梅枫和那中年男子比划了几下，都喝多了，谁也没打着谁。梅枫不给他打了，追上了玉明和玉林。那中年男子落在后面，也没过来。那男青年被打得躺在地上。

玉林：快走，别管他。

20：夜、室内、玉林家。

三人走到玉林家。到了屋里，梅枫看见玉林手里提着一把砍刀，刀上还滴着血。

梅枫：你用刀砍他了？

玉林：砍了，砍了三、四刀。没事，你们都回家吧。

21：日、室内、服装批发市场梅枫的店铺里。

*店铺里只有梅枫和一个女营业员，菊花还没有来。梅枫习惯地摸摸腰间，发现没带BB机。梅枫到市场办公室打电话。

梅枫：菊花，我的传呼机是不是在家里？

菊花：家里没有。

梅枫：我呼叫一下，你听听有没有？

*梅枫呼叫了一遍，一会菊花打来电话。

菊花：家里没有。

*梅枫又给玉林打电话。

梅枫：玉林，我的传呼机找不到了，你那儿有没有？

玉林：没有呀。是不是掉在昨天晚上打架那地方了，晚上咱到他家问问，问他捡到了没有？

梅枫：好吧。

22：夜、室内、玉林家里。

*玉林、玉明、梅枫三人商议要传呼机的事。

玉明：昨天晚上不知把他打成什么样了，咱们不如到咱赵盟大哥家了解下情况。他在派出所干联防，管着咱们村的防卫。

23：夜、室内、赵盟家。

赵盟：吆，你们三兄弟一起来了。我这里正好有好茶。

玉林：有什么好茶，拿出来品尝。

*赵盟冲好差，倒上。

赵盟：这是正宗竹叶青。

*三人品尝。

玉林：不错，的确是好茶。

梅枫：这味道正。

赵盟：梅枫，去年生意怎么样？

梅枫：还行。

玉明：大哥，昨天晚上我们打了个人，梅枫的传呼机丢了。那人被打成什么样了？

赵盟：人是你们仨打的，他们已经报案了。所长对我说，你们村发生一起伤害案，让我先查查。你们怎么打的这么重？脸上有一条七厘米长的口子，脸上有刀痕属于毁容，超过六厘米就算重伤。

玉林：昨天晚上那小青年太猖狂了。

赵盟：你们不会打架，如果是头上，后背有伤，连轻伤都算不上，这回这事情大了，是重伤，要判六年徒刑。

*三人面面相嘘。

玉林：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哥你看着给处理处理。

赵盟：关键梅枫还丢了一个传呼机，被他们捡到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说一天到晚光吱吱叫。

*几个人都笑了。

赵盟：要我看，这事你们瞒是瞒不下去了，不如这样办。一，你们三人每家出个代表，买点东西到医院去看看他，赔礼道歉。然后和他们谈，给他们多少钱，私了算了。二，每人凑两千元钱，给派出所所长送去，让派出所不来抓人。这样，咱们就能腾出时间，和他们讨价还价。

玉林：行。我看就这样办。

梅枫：这样办行。

玉明：别的，也没有好办法，就这样办吧。

赵盟：来，喝茶。

24：日、室内、玉清新家。

*玉清家里焕然一新，沙发，电视。玉清坐在沙发上喝茶。

夏董高兴地说：这回，工程完工了。电业局最后一批款也转过来了。这个工程咱们挣了六百万。

玉清：挣了这么多？这回好了，咱们回趟临河，把欠的债都还上。然后在我的那位新宅基地上，盖一座别墅。咱们正式结婚。婚礼搞得热热闹闹。咱们也算打了一个翻身仗。

夏董有点羞涩的：盖完别墅再结婚呀？

玉清：当然了。在别墅里结婚，多气派。

夏董：盖完别墅再装修完，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还没告诉你呢，昨天我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

玉清高兴地说：怀孕了，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

夏董：可是，等别墅装修好了，我就出怀了，让人看见，多难看？

玉清：那就在老宅子结婚，那边别墅盖好，装修好，再搬过去。

夏董：这还差不多。

玉清：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家了。这样，我们在田城、临河两边发展，我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大的。

夏董：听说，梅花村周围，附近的几个村都建了批发市场，家家户户都出租房子，都富起来了。现在，就属梅花村穷、乱。

玉清：其实，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把梅花村治理好，让梅花村富起来。咱们一家富，不算富，让全梅花村人都富起来，那才叫富。听说，临河市要修临西五路了，如果五路修起来，那梅花村就占尽地利。搞几个批发市场，梅花村人就富起来了。

夏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又不是梅花村书记，你操那份心干什么？现在，咱们的事业刚起步，发展好咱们自己的事业才是正理。

玉清：也是。这就是人各有其志。当然，我们现在要大力发展咱们的事业，把咱们的建筑公司发展壮大。

夏董：这回，咱们的意见算是一致了。

*二人正谈论着，门铃响了。玉清去开门。梅枫、菊花和珍珍来了。

梅枫：哥、夏姐。

夏董：快进来。

菊花：大哥、夏姐。珍珍，叫伯伯、大姨。

珍珍叫：伯伯、大姨。

*夏董过去抱起珍珍。

夏董：啊呀，小姑娘真乖。

*玉清去冲茶，倒上。

玉清：先喝点茶。你们坐客车来的？

梅枫：开车来的。

玉清：你们买车了？

梅枫：是的，买了辆捷达。

玉清：捷达不错，质量很好。

梅枫：本来我想给你们点资金，还些债务，可是，我最近又盘下了一家饭店和宾馆。抽不出资金来了。听说，你们的工程完工了。

玉清：完工了。我现在资金有了，债务可以都还上了。我这边你不用管，你发展自己的事业就是。我准备过段时间就回去，把债务都还上。你盘下的饭店和宾馆规模很大吗？

梅枫：规模很大。饭店可以承接喜宴。宾馆规模也很大。

玉清：好，咱们都努力发展事业。我准备在田城和临河两个城市发展。现在咱们村情况怎么样？

梅枫：这两年，由于，梅景泰和林庆红极力状告刘亮，办事处免去了刘亮书记的职务。任命梅世景为梅花村书记。梅世景任书记的两年时间中，重用了梅氏家族的人，梅玉刚承包了梅花村的水等等。梅世景在村民的要求下，干了两件事。一，清查了刘亮的账目；二，清查了宅基地。办事处书记对梅世景大为不满，又免去了他的书记职务。一时间，梅花村没有了书记，林庆红作为村主任大权独揽。林庆红随即把梅氏家族在村委任职的人全部免职。

玉清：梅花村就是两个字：乱和穷。

菊花：现在，有件事很麻烦。梅枫、玉明、和玉林，去同学家喝酒，都喝多了。回到梅花村的时候，玉林和玉明把一个男青年打成重伤，脸上有一条七厘米长的伤疤。重伤要判六年徒刑。

玉清：那这事怎么处理的？

梅枫：都按照赵盟大哥说的办的，每家出一个人，买了东西，去医院看了受伤者，赔礼道歉。然后，每人拿出两千元钱，凑了六千元，给派出所所长送去，是赵盟送给所长的。这样，派出所就不来抓我们。这事就这样拖着的。

玉清：这事，这样拖着不行，应找人去和他们谈，谈好多少钱私了。由派出所所长出面，把这事私了。然后把案底撤了，等于没这个案子。现在光拖着，恐怕所长压不住多长时间。

夏董：这玉林也太愣了，打架怎么能用砍刀，还砍脸。我看这事终究是个麻烦。走，咱们上饭店吃饭，边吃边谈。

25：夜、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和菊花吃过晚饭，正在家里看电视，玉林进来了。

菊花：玉林来了，快坐下。

玉林：你们两个很轻闲吆。

梅枫：咱们打人这事，我看光拖着也不是办法，还是找找他们赔点钱算了。

玉林：咱找他们，他们就拿架子，狮子大开口。咱不如拖着，等他们来找咱。虽然他们报了案，但咱们给所长送了六千元钱，派出所不来抓咱。他们在咱村租房住的，拿咱们也没办法。我今晚上来，是让你们签字的。昨天晚上，玉军、玉明、玉刚都在玉龙家商议了，咱们告林庆红。村委会组织法有规定，只要有一半村民签字反对林庆红，就得重选。我今晚上都签了十几家了。

*玉林随即拿出信纸，梅枫看过，和菊花也签了字。

玉林对梅枫说：你在家闲着也没事，咱们一块再走几家，让他们签字。

梅枫：好吧。

26：夜、室外、梅花村街道。

*梅枫和玉林一起在梅氏家族中，挨家挨户签字。走到玉明家时。

玉林：我渴了，上玉明家喝点水。

*玉明妻子赵琼和玉明娘在家里。赵琼正一边抹眼泪一边叙说着什么事，见二人来到。

赵琼：您都是叔兄弟，我也不怕丢人了，您说玉明昨晚干什么事？

玉林笑问：玉明又怎么了？

赵琼：昨晚上十点多钟，我就睡了。迷迷糊糊的我就听着西屋有动静，我就起身走进西屋，取门一看，呀，玉明正和一小姑娘赤身裸体在床上抱在一起，我当时一生气就昏过去了。他俩人过来把我腿掰过来，那小姑娘就跑了。

玉林：那小姑娘是哪里的？

赵琼更加气愤了：是个小妓女。您说，他越来越大胆，半夜三更竟把小妓女领到家里来，这日子还怎么过？我得跟他离婚，我不能再受这窝囊气。

玉明娘：这个小该死的，等他回来我砸断他的腿。

梅枫：大娘、赵琼，你们别生气了。我和玉林去劝劝他。

玉林：别生气了，再气出什么病来。我们先走了。

27：夜、室外、梅花村街道。

玉林：行了，今晚签了不少了。说好签完字都到玉龙家会面的。咱们到玉龙家喝茶去。28：夜、室内、玉龙家。

*世举、世文、玉军、玉龙、玉刚正喝茶聊天。玉刚见二人进来。

玉刚笑问道：签了多少了？

玉林：十几家，有四十多人。

玉刚：怎么签这么少？我跟玉龙二哥签了一百多口了。

玉林：我不信。

*玉刚拿出签名单，让玉林看。

这时，世文说道：这个清查刘亮的账，光白条就有一百多万。可办事处王书记不同意逮他。

梅枫：这个自然，王书记怕拔出萝卜带出泥。

玉龙：现在林庆红，一到中午、下午吃饭时就琢磨着上哪里喝酒，咱市的饭店都让他吃遍了。梅景泰那伙叫他吃光村长。还有上次办事处王书记讲话，说有的村主任，嫖娼被派出所逮了，打电话让会计去付钱，都成了笑话了。王书记没点林庆红的名，但都知道是说的林庆红。

 第六集

1：日、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在听录音机，菊花在收拾家务。

梅枫：咱们两个一起出发，珍珍怎么办？

菊花：我给我妈妈说了，让她给看着。我还煮了鸡蛋，买了煎饼、火腿肠、榨菜准备路上吃。

2：日、室外、客车站。

画外音：出发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夫妻俩坐一辆三轮车到了车站，找到了去杭州的客车。客车启动了，车内还是乱哄哄的。这是一辆卧铺车，乘客大多是年轻女人，都是做服装生意去杭州进货的。她们都脱了鞋躺在卧铺上，车内热得很，都流汗了。梅枫和菊花躺在一起。由于都赤着脚，车内气味难闻。

菊花：这气味太难闻了，呛得我难受。

*梅枫从包内拿出一个橘子，剥了橘皮递给菊花。

梅枫：用橘皮贴在鼻子上就闻不着了。

*菊花拿橘皮贴在鼻子上。车内空调开了，渐渐凉爽了。

3：日、室外、客车用餐的饭店。

*下午吃晚饭，乘客们都到餐厅用餐，赵乐利也去了餐厅。梅枫和菊花从包内取出煎饼，在客车边吃了。

4：早晨、室外、杭州服装批发市场。

*第二天早晨五点钟，客车到达杭州。客车停住以后乘客都在睡觉。

司机大声吆呼：到站了，到站了。

*于是，乘客们骚动起来，下了客车。院内有洗刷的地方，进货的女人们拥在水管旁边，开始刷牙洗脸。梅枫和菊花洗过脸后，赵乐利过来了。

赵乐利：走吧，前面就是批发市场。

*杭州的气候本来就比北方热，批发市场内通风又不好，因此虽是早上五点多钟，但还是热得很。店铺一个接着一个，家家都供奉着财神，香烟缭绕，有的店铺还开着空调。

赵乐利对梅枫说：你们俩看着进吧，做生意不能重货，咱们不能进一样的，我到那边去。

*赵乐利说完，就走了。

5：早晨、室内、杭州服装批发市场一家店铺里。

*夫妇俩在市场内一家一家逛，在一家店铺内，菊花看中了一款女装。

菊花：老板，这件服装多少钱？

老板娘笑说：六十。

稍停一下，老板娘看着菊花说：这款发的可好了，她们都返单了，来，你试试。

*老板娘拿过一件，让菊花穿。菊花穿上在镜子里照了照。

菊花问梅枫：怎么样？

梅枫：还行。

老板娘：尽管拿去就是了，包你卖，不好的颜色可以给你调换。

梅枫：老板，价格给便宜一点。

老板娘笑笑：你们是刚开始做服装生意吧？

梅枫点点头：是呀。

老板娘：我们搞批发的，都是不还价的。你们下次来就知道了，这个款我包你卖。

菊花问梅枫：咱们进不进？

梅枫：进。

*于是，他们进了这款女装。各种颜色，各种号码都进齐，等结账时，付了一万多块钱。

6：日、室内、杭州服装批发市场。

*夫妇俩一共进了两个款。

*中午，他们扔吃带来的煎饼。吃过午饭。

菊花：还剩多少钱？

梅枫：还有四千块钱。

菊花：我看咱们就进这些吧，其它的我都没看中。

梅枫：再转转，再进点，还剩四千块钱呢。

菊花：你要都花上呀，那不好。那老板娘说了，卖好了，她给发货。咱们就进这些，留点钱，卖好了发货。

梅枫：行，听你的。

7：早晨、室外、临河市服装批发市场。

*下午仍是三点钟发车，凌晨五点钟回到家。客车在批发市场停住后，开始卸货。梅枫雇一辆三轮车把货拉进批发市场店铺内。

8：早晨、室内、梅枫店铺里。

梅枫和菊花在整理服装。

菊花：咱们抓紧把服装挂好，我听说七点钟就有来批货的。

梅枫：我饿了，咱们还是先吃点饭吧。

菊花：我不饿，要不你去吃吧，给我捎点来。

9：早晨、室外、一卖早餐处。

*梅枫吃完早餐，又给菊花捎了两个包子。

10：夜、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坐在椅子上休息。

菊花：咱们煮点面条吃吧？吃完饭把珍珍抱回来。

梅枫：你煮吧，我算算今天的利润。

*菊花走进厨房，开始忙活。一会，梅枫走进来。

梅枫高兴地说：你猜咱今天除去费用赚了多少？

菊花甜甜地笑着问：赚了多少？

梅枫：有一千块呢。

菊花眨着眼睛：真的，真有这么多？

梅枫：我刚算过一千块还多点呢。

菊花高兴地说：好了，这两款女装让咱们进着了，我看明天还得发货。

*夫妇俩高兴地盘算着。

11：日、室内、玉清租住的平房里。

*夏董正在摘菜，玉清在喝茶。

玉清：还有两天就八月十五了，这月饼也卖没了。在前面那条街上，有个卖水果的用的是储藏室。但这储藏室临街，只用三角铁隔开，储藏室外面空间很大，可以摆放很多水果。原来这个卖水果的要转让，没有转让费，只是把他剩下的水果按进价转让过来。我看，过了十五，月饼也不能打了，我们没事干了，不如把这个水果摊转过来，卖水果。我去看过，外面是个储藏室，里面还有间大房子，可以住人，冬暖夏凉。房租也不贵，每月二百元钱。我跟那个老板谈过，他说，我想要，就转给我。他原先的生意很好，现在想做家电生意，所以，想把水果摊转出去。

夏董：那个水果摊，我去买过水果，生意的确很好，把它转过来，也行，我同意。

玉清：好了，董事长同意了，咱们明天就过去跟他谈。

夏董：今年打月饼，挣了有五千块，后天就是中秋节了，咱们要到我二叔家去送礼。这回，可不能寒酸了，要买点像样的礼物。

玉清：就是，上次去，我都不好意思，就拿了点水果，太寒酸了。

夏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咱们不是想留点钱打月饼吗？

“哥，我可找到你们了。”

*二人正在谈话，忽听得有人喊，二人急忙去看，原来是梅枫来了。二人很惊喜。

玉清：小枫，快进来。

*梅枫背了一个蛇皮袋子，他放下袋子。

梅枫：夏姐。

夏董：哎，二弟。快坐下歇歇。

*玉清给倒上茶。

玉清：坐下喝茶。你这是背了什么？

梅枫：妈妈摘得新鲜蔬菜，让我给捎来的。

玉清：大老远的，你捎这个干什么，这么累？

梅枫：妈妈说，在外面，吃不到不打农药的蔬菜，就让我给捎来了。

夏董笑说：这可是天然绿色蔬菜，在市场买不到的。

梅枫：妈妈让我给捎来三百元钱。

玉清：我有钱，又给我捎钱干什么？

梅枫：妈妈怕你们在外面饿着。哥，我现在做服装批发生意了，很赚钱，不过刚开始。这是我的一千元钱，你们过十五用。

*梅枫说着，掏出一千元钱放在桌子上。

玉清：我有钱，不用你们的钱。

夏董：二弟，服装生意好做吧？

梅枫：好做，我们跑杭州。一星期一趟，很挣钱的。

夏董：可惜，我们不敢回家。不然，也去做服装生意，就好了。

梅枫：夏姐，等我挣足了钱，就把你们的账给还上。你们就可以回家做服装生意了。

夏董：哪能，二弟，你们孩子那么小，抛家舍业，挣点钱不容易，怎么能让你们给还账？

梅枫：这没有什么，兄弟么，就该这样。

玉清：小枫，你好上干。我的账，不用你还，哥自有办法。

夏董：二弟来了，我炒几个菜，你们兄弟俩好上喝两杯。

梅枫：哥，我还买了BB机，我给你记个号码，你有事打传呼，我就能给你回电话。

*夏董炒好菜，兄弟俩开始喝酒。

夏董：我也来杯啤酒，凉快凉快。

12：夜、室外、玉清租住的小平房顶上。

*三个人坐在马扎上，夏董拿扇子扇着。

玉清：怎么样？平房顶上凉快吧？这儿幸亏有这颗梧桐树，晒不着平房。

梅枫：坐在这平房顶上，让我想起小时候，夏天晚上躺在大堰上乘凉。向远方看的时候，有时能看见远方的闪电。凉风吹来，真是凉快。白天下河洗澡，水凉凉的，真爽快。我记得我五、六岁的时候，你教我游泳，我半天就学会了。

玉清：还记得在河里滑冰么，穿着滑鞋，分成两伙，一伙在前边跑，一伙在后边追。不小心就摔倒了，好在穿着棉袄、棉裤，也感觉不到疼。有时候，晚上做梦，突然摔倒了，就惊醒了，才知道是做梦。

梅枫：小时候真快乐，天天盼着过年，吃好东西，放鞭炮。

夏董：在我们那，大年三十晚上，都是一夜不睡觉的，玩的真开心。哎！长大了，才知道人生有这么多烦恼。

玉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董：你就是个乐观的性格。真的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玉清：愁有什么用？晚上琢磨千条路，白天拖不卖豆腐。

梅枫：夏姐，那些债你不用愁，等我挣足了钱，我就给你们还上。

夏董：哎！要是能还上债就好了。现在算什么，有家不敢回，漂泊在外躲债。

梅枫：咱四叔也真是的，这项工程，你们赔了一百万，他赚了一百万，就跟没事人似的。

玉清：这也没办法，都是签合同前订好的，吃一堑长一智吧。

夏董：你这一堑可吃大了。现在怎么样？在外躲债，中秋节，也不敢回去。在这里，在小平房里打月饼，汗如雨下。

玉清：人都是先苦后甜，不吃苦，哪来甜？

夏董：你哥就是心宽，天大的事，照吃照喝。还有你交的那些狐朋狗友，每天去我们那大吃大喝。我们赔钱了，一个个都不见面了。你说，好好的一个工人，非要下海，这海是那么好下的吗？

梅枫：夏姐，你不用着急，说不定再做一个工程，赔的钱都能挣回来。

夏董：二弟就会宽慰人心。这工程不好做呀。

玉清：哎呀，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夏董：你们哥俩在平房上睡吧，我回屋了。

13：日、室内、玉清租住的平房里。

*玉清和夏董在聊天。

玉清：小枫回家了。明天就是八月十五，咱们今天到你二叔家去吧？

夏董：是该去了。可是我们买点什么好呢？

玉清：买点好东西。买箱好酒，咱们这还有六包月饼。其它再买两样，咱们到商场看看，有合适的再买两样。

夏董：行。

14：日、室内、夏董二叔家客厅。

*玉清和夏董、夏衍在喝茶，夏董婶子炒菜去了。

夏衍：小董呀，我知道，你们没钱，还欠了那么多的外债，你们花这么多钱，干什么？到你二叔家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我有三个儿子，没有闺女，从小，我就把小董当闺女看。你们以后来，不能这样，买这么多东西。

夏董：二叔，这不是中秋节了嘛。

夏衍：你们今天要不来，我还要去找你们的。这电业局局长，是我的战友，也是把兄弟。电业局要在商业街盖一座商场，预计投资四千万。我把你们的情况给老战友谈了，老战友同意把这个商场包给你们。不过，我有话在先，质量一定要保证，一定要盖好，不能给我丢脸。这是第一。第二，我不像你们四叔那样，我一分钱也不要，只要你们按时、保证质量就行。这是你们在田城的第一战，你们要一炮打响。然后，你们才能在田城站住脚。另外，这座商场的价格定的也不低，所以，你们要好好干。

夏董：二叔，你放心吧，玉清原来在临河建筑公司就是干施工的，质量绝对没问题。我们会尽心尽力把这座商场盖好。

玉清：我们的建筑公司，在临河是第一名的。我一定把它盖好，让您的老战友放心。

夏衍：那好，等会我给我的战友通个电话，我们后天去签合同。

夏董二婶子：菜都炒好了，你们开始喝酒吧。

15：日、室内、夏衍家餐厅。

*都落座以后，夏衍举起酒杯。

夏衍：来，这第一杯酒祝你们事业成功，把这个商场盖好。

16：日、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和菊花坐在沙发上谈话。

梅枫：到年底了。菊花，咱们今年总共挣了有十万元钱，我看咱们在家里安部电话。

菊花：装电话行，做生意吗，就要有通讯工具。不过，{菊花转了话题。}我听人家说，玉军在蒙阴建了个砖厂，全赔了，还欠着银行十万块钱。银行逼得紧，他就把房子卖了，还了贷款，在河堤那儿一块空地上，搭了三间草棚住着，怪可怜的。玉军说，现在弟兄没弟兄味，姊妹没姊妹味。我看，快过年了，咱们去他家看看他，给他点钱。再怎么着，你们是叔兄弟，他家孩子又多，怎么着也要帮一下。

梅枫：我也想去看看他，只是最近生意忙没抽出空。不然，今天下午正好有空，咱们过去看看？

菊花：行。

梅枫：人呀，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前几年，玉军多么风光，家里盖了二层楼，外出骑着摩托车，在全村数第一。怎么说倒就倒了，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我哥，现在承建了一个商场，四千万的一个工程。但是，他和夏姐，有家不敢回，在外拼搏，不容易，我想年前去看看他们。

菊花：应该的，不然咱们俩一起去看看他们。

梅枫：行。咱们安排一下。现在先上玉军家。

17：日、室外、玉军家。

*玉军家的确凄凉，三间棚子上面盖着草，在寒风中抖动。

18：日、室内、玉军家里。

*两人推门进屋。大嫂风云正在做饭，看他俩进来。

风云：您二叔、您二婶子，快坐下。我冲茶你们喝。

梅枫：大哥呢？

风云：带着涛涛挖荠菜去了。

*小女儿丽丽才四岁，这时跑过来央求妈妈。

丽丽：妈妈，我想吃肉，你炒肉给我吃。

风云推开她：去去，上旁边去。

*丽丽上旁边玩去了。

*菊花看这情景，从兜里掏出五百元钱。

菊花：大嫂，这点钱你们先用着，快过年了，置办点年货。

风云：不不，哪能要你们的钱，你们抛家舍业，做服装生意也不容易。

梅枫：嫂子，就这点钱，也算我们一点心意，又不多，你就收下吧。

风云掉下眼泪，说：唉！实话说吧，那位宅子卖了，全还了贷款了。现在家里连十块钱都没有。这不丽丽从早上就嚷着要吃肉，还是没有买。

菊花：大嫂，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咱家叔兄弟这么多，再怎么着，还能让你们过不去年。

梅枫：大哥明年打算干什么？

风云：他说，明年进城开个小饭馆。不管怎么着，这一家人还要吃饭。只是没有本钱，饭馆也开不起来。

菊花：等大哥开饭馆时说一声，我们到时候能帮多少帮多少。

风云答应着：哎。

*两人起身告辞。

风云：那真的好好谢谢你们俩。

菊花：谢什么，大嫂，你在家里吧，天冷，别出来了。

19：夜、室外、田间小路

*玉林拥着一辆自行车，玉明和梅枫步行。

玉明：今天是正月初八吧？

玉林：是的。我看梅枫喝多了。

梅枫：谁喝多了，再喝半斤也不要紧。

玉明笑了：再喝半斤你就得住在老同学家里了。哎，咱到咱姑夫家打麻将去吧？

玉林：都半夜十二点了，咱姑夫早睡觉了。

玉明：今晚，咱六个人，喝了五瓶白酒。

玉林：梅枫喝了够一斤。

梅枫：前面不就是梅花村吗？

玉林笑说：看来你还没喝多，还知道是梅花村。

*三人走到梅花村路口时，一男青年走过来。

男青年：你们这里哪有门市部？

玉林：都半夜了，你找门市部干什么？

男青年：我买包烟抽。问问还不行吗？

玉林：谁说不行，你半夜十二点买什么烟？

男青年：我买什么烟你管的着吗？

玉林：你说话怎么这么呛？你是干什么的？

男青年：你是干什么的？

玉明：你这么厉害，想挨揍是吧？

男青年：你上来试试。

*玉林放下自行车和玉明一起走上去，跟男青年打起来。

*梅枫喝多了，落在后面。这时又出来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想打架是吧，来，试试。

*梅枫和那中年男子比划了几下，都喝多了，谁也没打着谁。梅枫不给他打了，追上了玉明和玉林。那中年男子落在后面，也没过来。那男青年被打得躺在地上。

玉林：快走，别管他。

20：夜、室内、玉林家。

三人走到玉林家。到了屋里，梅枫看见玉林手里提着一把砍刀，刀上还滴着血。

梅枫：你用刀砍他了？

玉林：砍了，砍了三、四刀。没事，你们都回家吧。

21：日、室内、服装批发市场梅枫的店铺里。

*店铺里只有梅枫和一个女营业员，菊花还没有来。梅枫习惯地摸摸腰间，发现没带BB机。梅枫到市场办公室打电话。

梅枫：菊花，我的传呼机是不是在家里？

菊花：家里没有。

梅枫：我呼叫一下，你听听有没有？

*梅枫呼叫了一遍，一会菊花打来电话。

菊花：家里没有。

*梅枫又给玉林打电话。

梅枫：玉林，我的传呼机找不到了，你那儿有没有？

玉林：没有呀。是不是掉在昨天晚上打架那地方了，晚上咱到他家问问，问他捡到了没有？

梅枫：好吧。

22：夜、室内、玉林家里。

*玉林、玉明、梅枫三人商议要传呼机的事。

玉明：昨天晚上不知把他打成什么样了，咱们不如到咱赵盟大哥家了解下情况。他在派出所干联防，管着咱们村的防卫。

23：夜、室内、赵盟家。

赵盟：吆，你们三兄弟一起来了。我这里正好有好茶。

玉林：有什么好茶，拿出来品尝。

*赵盟冲好差，倒上。

赵盟：这是正宗竹叶青。

*三人品尝。

玉林：不错，的确是好茶。

梅枫：这味道正。

赵盟：梅枫，去年生意怎么样？

梅枫：还行。

玉明：大哥，昨天晚上我们打了个人，梅枫的传呼机丢了。那人被打成什么样了？

赵盟：人是你们仨打的，他们已经报案了。所长对我说，你们村发生一起伤害案，让我先查查。你们怎么打的这么重？脸上有一条七厘米长的口子，脸上有刀痕属于毁容，超过六厘米就算重伤。

玉林：昨天晚上那小青年太猖狂了。

赵盟：你们不会打架，如果是头上，后背有伤，连轻伤都算不上，这回这事情大了，是重伤，要判六年徒刑。

*三人面面相嘘。

玉林：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哥你看着给处理处理。

赵盟：关键梅枫还丢了一个传呼机，被他们捡到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说一天到晚光吱吱叫。

*几个人都笑了。

赵盟：要我看，这事你们瞒是瞒不下去了，不如这样办。一，你们三人每家出个代表，买点东西到医院去看看他，赔礼道歉。然后和他们谈，给他们多少钱，私了算了。二，每人凑两千元钱，给派出所所长送去，让派出所不来抓人。这样，咱们就能腾出时间，和他们讨价还价。

玉林：行。我看就这样办。

梅枫：这样办行。

玉明：别的，也没有好办法，就这样办吧。

赵盟：来，喝茶。

24：日、室内、玉清新家。

*玉清家里焕然一新，沙发，电视。玉清坐在沙发上喝茶。

夏董高兴地说：这回，工程完工了。电业局最后一批款也转过来了。这个工程咱们挣了六百万。

玉清：挣了这么多？这回好了，咱们回趟临河，把欠的债都还上。然后在我的那位新宅基地上，盖一座别墅。咱们正式结婚。婚礼搞得热热闹闹。咱们也算打了一个翻身仗。

夏董有点羞涩的：盖完别墅再结婚呀？

玉清：当然了。在别墅里结婚，多气派。

夏董：盖完别墅再装修完，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还没告诉你呢，昨天我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

玉清高兴地说：怀孕了，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

夏董：可是，等别墅装修好了，我就出怀了，让人看见，多难看？

玉清：那就在老宅子结婚，那边别墅盖好，装修好，再搬过去。

夏董：这还差不多。

玉清：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家了。这样，我们在田城、临河两边发展，我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大的。

夏董：听说，梅花村周围，附近的几个村都建了批发市场，家家户户都出租房子，都富起来了。现在，就属梅花村穷、乱。

玉清：其实，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把梅花村治理好，让梅花村富起来。咱们一家富，不算富，让全梅花村人都富起来，那才叫富。听说，临河市要修临西五路了，如果五路修起来，那梅花村就占尽地利。搞几个批发市场，梅花村人就富起来了。

夏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又不是梅花村书记，你操那份心干什么？现在，咱们的事业刚起步，发展好咱们自己的事业才是正理。

玉清：也是。这就是人各有其志。当然，我们现在要大力发展咱们的事业，把咱们的建筑公司发展壮大。

夏董：这回，咱们的意见算是一致了。

*二人正谈论着，门铃响了。玉清去开门。梅枫、菊花和珍珍来了。

梅枫：哥、夏姐。

夏董：快进来。

菊花：大哥、夏姐。珍珍，叫伯伯、大姨。

珍珍叫：伯伯、大姨。

*夏董过去抱起珍珍。

夏董：啊呀，小姑娘真乖。

*玉清去冲茶，倒上。

玉清：先喝点茶。你们坐客车来的？

梅枫：开车来的。

玉清：你们买车了？

梅枫：是的，买了辆捷达。

玉清：捷达不错，质量很好。

梅枫：本来我想给你们点资金，还些债务，可是，我最近又盘下了一家饭店和宾馆。抽不出资金来了。听说，你们的工程完工了。

玉清：完工了。我现在资金有了，债务可以都还上了。我这边你不用管，你发展自己的事业就是。我准备过段时间就回去，把债务都还上。你盘下的饭店和宾馆规模很大吗？

梅枫：规模很大。饭店可以承接喜宴。宾馆规模也很大。

玉清：好，咱们都努力发展事业。我准备在田城和临河两个城市发展。现在咱们村情况怎么样？

梅枫：这两年，由于，梅景泰和林庆红极力状告刘亮，办事处免去了刘亮书记的职务。任命梅世景为梅花村书记。梅世景任书记的两年时间中，重用了梅氏家族的人，梅玉刚承包了梅花村的水等等。梅世景在村民的要求下，干了两件事。一，清查了刘亮的账目；二，清查了宅基地。办事处书记对梅世景大为不满，又免去了他的书记职务。一时间，梅花村没有了书记，林庆红作为村主任大权独揽。林庆红随即把梅氏家族在村委任职的人全部免职。

玉清：梅花村就是两个字：乱和穷。

菊花：现在，有件事很麻烦。梅枫、玉明、和玉林，去同学家喝酒，都喝多了。回到梅花村的时候，玉林和玉明把一个男青年打成重伤，脸上有一条七厘米长的伤疤。重伤要判六年徒刑。

玉清：那这事怎么处理的？

梅枫：都按照赵盟大哥说的办的，每家出一个人，买了东西，去医院看了受伤者，赔礼道歉。然后，每人拿出两千元钱，凑了六千元，给派出所所长送去，是赵盟送给所长的。这样，派出所就不来抓我们。这事就这样拖着的。

玉清：这事，这样拖着不行，应找人去和他们谈，谈好多少钱私了。由派出所所长出面，把这事私了。然后把案底撤了，等于没这个案子。现在光拖着，恐怕所长压不住多长时间。

夏董：这玉林也太愣了，打架怎么能用砍刀，还砍脸。我看这事终究是个麻烦。走，咱们上饭店吃饭，边吃边谈。

25：夜、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和菊花吃过晚饭，正在家里看电视，玉林进来了。

菊花：玉林来了，快坐下。

玉林：你们两个很轻闲吆。

梅枫：咱们打人这事，我看光拖着也不是办法，还是找找他们赔点钱算了。

玉林：咱找他们，他们就拿架子，狮子大开口。咱不如拖着，等他们来找咱。虽然他们报了案，但咱们给所长送了六千元钱，派出所不来抓咱。他们在咱村租房住的，拿咱们也没办法。我今晚上来，是让你们签字的。昨天晚上，玉军、玉明、玉刚都在玉龙家商议了，咱们告林庆红。村委会组织法有规定，只要有一半村民签字反对林庆红，就得重选。我今晚上都签了十几家了。

*玉林随即拿出信纸，梅枫看过，和菊花也签了字。

玉林对梅枫说：你在家闲着也没事，咱们一块再走几家，让他们签字。

梅枫：好吧。

26：夜、室外、梅花村街道。

*梅枫和玉林一起在梅氏家族中，挨家挨户签字。走到玉明家时。

玉林：我渴了，上玉明家喝点水。

*玉明妻子赵琼和玉明娘在家里。赵琼正一边抹眼泪一边叙说着什么事，见二人来到。

赵琼：您都是叔兄弟，我也不怕丢人了，您说玉明昨晚干什么事？

玉林笑问：玉明又怎么了？

赵琼：昨晚上十点多钟，我就睡了。迷迷糊糊的我就听着西屋有动静，我就起身走进西屋，取门一看，呀，玉明正和一小姑娘赤身裸体在床上抱在一起，我当时一生气就昏过去了。他俩人过来把我腿掰过来，那小姑娘就跑了。

玉林：那小姑娘是哪里的？

赵琼更加气愤了：是个小妓女。您说，他越来越大胆，半夜三更竟把小妓女领到家里来，这日子还怎么过？我得跟他离婚，我不能再受这窝囊气。

玉明娘：这个小该死的，等他回来我砸断他的腿。

梅枫：大娘、赵琼，你们别生气了。我和玉林去劝劝他。

玉林：别生气了，再气出什么病来。我们先走了。

27：夜、室外、梅花村街道。

玉林：行了，今晚签了不少了。说好签完字都到玉龙家会面的。咱们到玉龙家喝茶去。28：夜、室内、玉龙家。

*世举、世文、玉军、玉龙、玉刚正喝茶聊天。玉刚见二人进来。

玉刚笑问道：签了多少了？

玉林：十几家，有四十多人。

玉刚：怎么签这么少？我跟玉龙二哥签了一百多口了。

玉林：我不信。

*玉刚拿出签名单，让玉林看。

这时，世文说道：这个清查刘亮的账，光白条就有一百多万。可办事处王书记不同意逮他。

梅枫：这个自然，王书记怕拔出萝卜带出泥。

玉龙：现在林庆红，一到中午、下午吃饭时就琢磨着上哪里喝酒，咱市的饭店都让他吃遍了。梅景泰那伙叫他吃光村长。还有上次办事处王书记讲话，说有的村主任，嫖娼被派出所逮了，打电话让会计去付钱，都成了笑话了。王书记没点林庆红的名，但都知道是说的林庆红。

 第六集

1：日、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在听录音机，菊花在收拾家务。

梅枫：咱们两个一起出发，珍珍怎么办？

菊花：我给我妈妈说了，让她给看着。我还煮了鸡蛋，买了煎饼、火腿肠、榨菜准备路上吃。

2：日、室外、客车站。

画外音：出发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夫妻俩坐一辆三轮车到了车站，找到了去杭州的客车。客车启动了，车内还是乱哄哄的。这是一辆卧铺车，乘客大多是年轻女人，都是做服装生意去杭州进货的。她们都脱了鞋躺在卧铺上，车内热得很，都流汗了。梅枫和菊花躺在一起。由于都赤着脚，车内气味难闻。

菊花：这气味太难闻了，呛得我难受。

*梅枫从包内拿出一个橘子，剥了橘皮递给菊花。

梅枫：用橘皮贴在鼻子上就闻不着了。

*菊花拿橘皮贴在鼻子上。车内空调开了，渐渐凉爽了。

3：日、室外、客车用餐的饭店。

*下午吃晚饭，乘客们都到餐厅用餐，赵乐利也去了餐厅。梅枫和菊花从包内取出煎饼，在客车边吃了。

4：早晨、室外、杭州服装批发市场。

*第二天早晨五点钟，客车到达杭州。客车停住以后乘客都在睡觉。

司机大声吆呼：到站了，到站了。

*于是，乘客们骚动起来，下了客车。院内有洗刷的地方，进货的女人们拥在水管旁边，开始刷牙洗脸。梅枫和菊花洗过脸后，赵乐利过来了。

赵乐利：走吧，前面就是批发市场。

*杭州的气候本来就比北方热，批发市场内通风又不好，因此虽是早上五点多钟，但还是热得很。店铺一个接着一个，家家都供奉着财神，香烟缭绕，有的店铺还开着空调。

赵乐利对梅枫说：你们俩看着进吧，做生意不能重货，咱们不能进一样的，我到那边去。

*赵乐利说完，就走了。

5：早晨、室内、杭州服装批发市场一家店铺里。

*夫妇俩在市场内一家一家逛，在一家店铺内，菊花看中了一款女装。

菊花：老板，这件服装多少钱？

老板娘笑说：六十。

稍停一下，老板娘看着菊花说：这款发的可好了，她们都返单了，来，你试试。

*老板娘拿过一件，让菊花穿。菊花穿上在镜子里照了照。

菊花问梅枫：怎么样？

梅枫：还行。

老板娘：尽管拿去就是了，包你卖，不好的颜色可以给你调换。

梅枫：老板，价格给便宜一点。

老板娘笑笑：你们是刚开始做服装生意吧？

梅枫点点头：是呀。

老板娘：我们搞批发的，都是不还价的。你们下次来就知道了，这个款我包你卖。

菊花问梅枫：咱们进不进？

梅枫：进。

*于是，他们进了这款女装。各种颜色，各种号码都进齐，等结账时，付了一万多块钱。

6：日、室内、杭州服装批发市场。

*夫妇俩一共进了两个款。

*中午，他们扔吃带来的煎饼。吃过午饭。

菊花：还剩多少钱？

梅枫：还有四千块钱。

菊花：我看咱们就进这些吧，其它的我都没看中。

梅枫：再转转，再进点，还剩四千块钱呢。

菊花：你要都花上呀，那不好。那老板娘说了，卖好了，她给发货。咱们就进这些，留点钱，卖好了发货。

梅枫：行，听你的。

7：早晨、室外、临河市服装批发市场。

*下午仍是三点钟发车，凌晨五点钟回到家。客车在批发市场停住后，开始卸货。梅枫雇一辆三轮车把货拉进批发市场店铺内。

8：早晨、室内、梅枫店铺里。

梅枫和菊花在整理服装。

菊花：咱们抓紧把服装挂好，我听说七点钟就有来批货的。

梅枫：我饿了，咱们还是先吃点饭吧。

菊花：我不饿，要不你去吃吧，给我捎点来。

9：早晨、室外、一卖早餐处。

*梅枫吃完早餐，又给菊花捎了两个包子。

10：夜、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坐在椅子上休息。

菊花：咱们煮点面条吃吧？吃完饭把珍珍抱回来。

梅枫：你煮吧，我算算今天的利润。

*菊花走进厨房，开始忙活。一会，梅枫走进来。

梅枫高兴地说：你猜咱今天除去费用赚了多少？

菊花甜甜地笑着问：赚了多少？

梅枫：有一千块呢。

菊花眨着眼睛：真的，真有这么多？

梅枫：我刚算过一千块还多点呢。

菊花高兴地说：好了，这两款女装让咱们进着了，我看明天还得发货。

*夫妇俩高兴地盘算着。

11：日、室内、玉清租住的平房里。

*夏董正在摘菜，玉清在喝茶。

玉清：还有两天就八月十五了，这月饼也卖没了。在前面那条街上，有个卖水果的用的是储藏室。但这储藏室临街，只用三角铁隔开，储藏室外面空间很大，可以摆放很多水果。原来这个卖水果的要转让，没有转让费，只是把他剩下的水果按进价转让过来。我看，过了十五，月饼也不能打了，我们没事干了，不如把这个水果摊转过来，卖水果。我去看过，外面是个储藏室，里面还有间大房子，可以住人，冬暖夏凉。房租也不贵，每月二百元钱。我跟那个老板谈过，他说，我想要，就转给我。他原先的生意很好，现在想做家电生意，所以，想把水果摊转出去。

夏董：那个水果摊，我去买过水果，生意的确很好，把它转过来，也行，我同意。

玉清：好了，董事长同意了，咱们明天就过去跟他谈。

夏董：今年打月饼，挣了有五千块，后天就是中秋节了，咱们要到我二叔家去送礼。这回，可不能寒酸了，要买点像样的礼物。

玉清：就是，上次去，我都不好意思，就拿了点水果，太寒酸了。

夏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咱们不是想留点钱打月饼吗？

“哥，我可找到你们了。”

*二人正在谈话，忽听得有人喊，二人急忙去看，原来是梅枫来了。二人很惊喜。

玉清：小枫，快进来。

*梅枫背了一个蛇皮袋子，他放下袋子。

梅枫：夏姐。

夏董：哎，二弟。快坐下歇歇。

*玉清给倒上茶。

玉清：坐下喝茶。你这是背了什么？

梅枫：妈妈摘得新鲜蔬菜，让我给捎来的。

玉清：大老远的，你捎这个干什么，这么累？

梅枫：妈妈说，在外面，吃不到不打农药的蔬菜，就让我给捎来了。

夏董笑说：这可是天然绿色蔬菜，在市场买不到的。

梅枫：妈妈让我给捎来三百元钱。

玉清：我有钱，又给我捎钱干什么？

梅枫：妈妈怕你们在外面饿着。哥，我现在做服装批发生意了，很赚钱，不过刚开始。这是我的一千元钱，你们过十五用。

*梅枫说着，掏出一千元钱放在桌子上。

玉清：我有钱，不用你们的钱。

夏董：二弟，服装生意好做吧？

梅枫：好做，我们跑杭州。一星期一趟，很挣钱的。

夏董：可惜，我们不敢回家。不然，也去做服装生意，就好了。

梅枫：夏姐，等我挣足了钱，就把你们的账给还上。你们就可以回家做服装生意了。

夏董：哪能，二弟，你们孩子那么小，抛家舍业，挣点钱不容易，怎么能让你们给还账？

梅枫：这没有什么，兄弟么，就该这样。

玉清：小枫，你好上干。我的账，不用你还，哥自有办法。

夏董：二弟来了，我炒几个菜，你们兄弟俩好上喝两杯。

梅枫：哥，我还买了BB机，我给你记个号码，你有事打传呼，我就能给你回电话。

*夏董炒好菜，兄弟俩开始喝酒。

夏董：我也来杯啤酒，凉快凉快。

12：夜、室外、玉清租住的小平房顶上。

*三个人坐在马扎上，夏董拿扇子扇着。

玉清：怎么样？平房顶上凉快吧？这儿幸亏有这颗梧桐树，晒不着平房。

梅枫：坐在这平房顶上，让我想起小时候，夏天晚上躺在大堰上乘凉。向远方看的时候，有时能看见远方的闪电。凉风吹来，真是凉快。白天下河洗澡，水凉凉的，真爽快。我记得我五、六岁的时候，你教我游泳，我半天就学会了。

玉清：还记得在河里滑冰么，穿着滑鞋，分成两伙，一伙在前边跑，一伙在后边追。不小心就摔倒了，好在穿着棉袄、棉裤，也感觉不到疼。有时候，晚上做梦，突然摔倒了，就惊醒了，才知道是做梦。

梅枫：小时候真快乐，天天盼着过年，吃好东西，放鞭炮。

夏董：在我们那，大年三十晚上，都是一夜不睡觉的，玩的真开心。哎！长大了，才知道人生有这么多烦恼。

玉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董：你就是个乐观的性格。真的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玉清：愁有什么用？晚上琢磨千条路，白天拖不卖豆腐。

梅枫：夏姐，那些债你不用愁，等我挣足了钱，我就给你们还上。

夏董：哎！要是能还上债就好了。现在算什么，有家不敢回，漂泊在外躲债。

梅枫：咱四叔也真是的，这项工程，你们赔了一百万，他赚了一百万，就跟没事人似的。

玉清：这也没办法，都是签合同前订好的，吃一堑长一智吧。

夏董：你这一堑可吃大了。现在怎么样？在外躲债，中秋节，也不敢回去。在这里，在小平房里打月饼，汗如雨下。

玉清：人都是先苦后甜，不吃苦，哪来甜？

夏董：你哥就是心宽，天大的事，照吃照喝。还有你交的那些狐朋狗友，每天去我们那大吃大喝。我们赔钱了，一个个都不见面了。你说，好好的一个工人，非要下海，这海是那么好下的吗？

梅枫：夏姐，你不用着急，说不定再做一个工程，赔的钱都能挣回来。

夏董：二弟就会宽慰人心。这工程不好做呀。

玉清：哎呀，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夏董：你们哥俩在平房上睡吧，我回屋了。

13：日、室内、玉清租住的平房里。

*玉清和夏董在聊天。

玉清：小枫回家了。明天就是八月十五，咱们今天到你二叔家去吧？

夏董：是该去了。可是我们买点什么好呢？

玉清：买点好东西。买箱好酒，咱们这还有六包月饼。其它再买两样，咱们到商场看看，有合适的再买两样。

夏董：行。

14：日、室内、夏董二叔家客厅。

*玉清和夏董、夏衍在喝茶，夏董婶子炒菜去了。

夏衍：小董呀，我知道，你们没钱，还欠了那么多的外债，你们花这么多钱，干什么？到你二叔家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我有三个儿子，没有闺女，从小，我就把小董当闺女看。你们以后来，不能这样，买这么多东西。

夏董：二叔，这不是中秋节了嘛。

夏衍：你们今天要不来，我还要去找你们的。这电业局局长，是我的战友，也是把兄弟。电业局要在商业街盖一座商场，预计投资四千万。我把你们的情况给老战友谈了，老战友同意把这个商场包给你们。不过，我有话在先，质量一定要保证，一定要盖好，不能给我丢脸。这是第一。第二，我不像你们四叔那样，我一分钱也不要，只要你们按时、保证质量就行。这是你们在田城的第一战，你们要一炮打响。然后，你们才能在田城站住脚。另外，这座商场的价格定的也不低，所以，你们要好好干。

夏董：二叔，你放心吧，玉清原来在临河建筑公司就是干施工的，质量绝对没问题。我们会尽心尽力把这座商场盖好。

玉清：我们的建筑公司，在临河是第一名的。我一定把它盖好，让您的老战友放心。

夏衍：那好，等会我给我的战友通个电话，我们后天去签合同。

夏董二婶子：菜都炒好了，你们开始喝酒吧。

15：日、室内、夏衍家餐厅。

*都落座以后，夏衍举起酒杯。

夏衍：来，这第一杯酒祝你们事业成功，把这个商场盖好。

16：日、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和菊花坐在沙发上谈话。

梅枫：到年底了。菊花，咱们今年总共挣了有十万元钱，我看咱们在家里安部电话。

菊花：装电话行，做生意吗，就要有通讯工具。不过，{菊花转了话题。}我听人家说，玉军在蒙阴建了个砖厂，全赔了，还欠着银行十万块钱。银行逼得紧，他就把房子卖了，还了贷款，在河堤那儿一块空地上，搭了三间草棚住着，怪可怜的。玉军说，现在弟兄没弟兄味，姊妹没姊妹味。我看，快过年了，咱们去他家看看他，给他点钱。再怎么着，你们是叔兄弟，他家孩子又多，怎么着也要帮一下。

梅枫：我也想去看看他，只是最近生意忙没抽出空。不然，今天下午正好有空，咱们过去看看？

菊花：行。

梅枫：人呀，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前几年，玉军多么风光，家里盖了二层楼，外出骑着摩托车，在全村数第一。怎么说倒就倒了，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我哥，现在承建了一个商场，四千万的一个工程。但是，他和夏姐，有家不敢回，在外拼搏，不容易，我想年前去看看他们。

菊花：应该的，不然咱们俩一起去看看他们。

梅枫：行。咱们安排一下。现在先上玉军家。

17：日、室外、玉军家。

*玉军家的确凄凉，三间棚子上面盖着草，在寒风中抖动。

18：日、室内、玉军家里。

*两人推门进屋。大嫂风云正在做饭，看他俩进来。

风云：您二叔、您二婶子，快坐下。我冲茶你们喝。

梅枫：大哥呢？

风云：带着涛涛挖荠菜去了。

*小女儿丽丽才四岁，这时跑过来央求妈妈。

丽丽：妈妈，我想吃肉，你炒肉给我吃。

风云推开她：去去，上旁边去。

*丽丽上旁边玩去了。

*菊花看这情景，从兜里掏出五百元钱。

菊花：大嫂，这点钱你们先用着，快过年了，置办点年货。

风云：不不，哪能要你们的钱，你们抛家舍业，做服装生意也不容易。

梅枫：嫂子，就这点钱，也算我们一点心意，又不多，你就收下吧。

风云掉下眼泪，说：唉！实话说吧，那位宅子卖了，全还了贷款了。现在家里连十块钱都没有。这不丽丽从早上就嚷着要吃肉，还是没有买。

菊花：大嫂，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咱家叔兄弟这么多，再怎么着，还能让你们过不去年。

梅枫：大哥明年打算干什么？

风云：他说，明年进城开个小饭馆。不管怎么着，这一家人还要吃饭。只是没有本钱，饭馆也开不起来。

菊花：等大哥开饭馆时说一声，我们到时候能帮多少帮多少。

风云答应着：哎。

*两人起身告辞。

风云：那真的好好谢谢你们俩。

菊花：谢什么，大嫂，你在家里吧，天冷，别出来了。

19：夜、室外、田间小路

*玉林拥着一辆自行车，玉明和梅枫步行。

玉明：今天是正月初八吧？

玉林：是的。我看梅枫喝多了。

梅枫：谁喝多了，再喝半斤也不要紧。

玉明笑了：再喝半斤你就得住在老同学家里了。哎，咱到咱姑夫家打麻将去吧？

玉林：都半夜十二点了，咱姑夫早睡觉了。

玉明：今晚，咱六个人，喝了五瓶白酒。

玉林：梅枫喝了够一斤。

梅枫：前面不就是梅花村吗？

玉林笑说：看来你还没喝多，还知道是梅花村。

*三人走到梅花村路口时，一男青年走过来。

男青年：你们这里哪有门市部？

玉林：都半夜了，你找门市部干什么？

男青年：我买包烟抽。问问还不行吗？

玉林：谁说不行，你半夜十二点买什么烟？

男青年：我买什么烟你管的着吗？

玉林：你说话怎么这么呛？你是干什么的？

男青年：你是干什么的？

玉明：你这么厉害，想挨揍是吧？

男青年：你上来试试。

*玉林放下自行车和玉明一起走上去，跟男青年打起来。

*梅枫喝多了，落在后面。这时又出来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想打架是吧，来，试试。

*梅枫和那中年男子比划了几下，都喝多了，谁也没打着谁。梅枫不给他打了，追上了玉明和玉林。那中年男子落在后面，也没过来。那男青年被打得躺在地上。

玉林：快走，别管他。

20：夜、室内、玉林家。

三人走到玉林家。到了屋里，梅枫看见玉林手里提着一把砍刀，刀上还滴着血。

梅枫：你用刀砍他了？

玉林：砍了，砍了三、四刀。没事，你们都回家吧。

21：日、室内、服装批发市场梅枫的店铺里。

*店铺里只有梅枫和一个女营业员，菊花还没有来。梅枫习惯地摸摸腰间，发现没带BB机。梅枫到市场办公室打电话。

梅枫：菊花，我的传呼机是不是在家里？

菊花：家里没有。

梅枫：我呼叫一下，你听听有没有？

*梅枫呼叫了一遍，一会菊花打来电话。

菊花：家里没有。

*梅枫又给玉林打电话。

梅枫：玉林，我的传呼机找不到了，你那儿有没有？

玉林：没有呀。是不是掉在昨天晚上打架那地方了，晚上咱到他家问问，问他捡到了没有？

梅枫：好吧。

22：夜、室内、玉林家里。

*玉林、玉明、梅枫三人商议要传呼机的事。

玉明：昨天晚上不知把他打成什么样了，咱们不如到咱赵盟大哥家了解下情况。他在派出所干联防，管着咱们村的防卫。

23：夜、室内、赵盟家。

赵盟：吆，你们三兄弟一起来了。我这里正好有好茶。

玉林：有什么好茶，拿出来品尝。

*赵盟冲好差，倒上。

赵盟：这是正宗竹叶青。

*三人品尝。

玉林：不错，的确是好茶。

梅枫：这味道正。

赵盟：梅枫，去年生意怎么样？

梅枫：还行。

玉明：大哥，昨天晚上我们打了个人，梅枫的传呼机丢了。那人被打成什么样了？

赵盟：人是你们仨打的，他们已经报案了。所长对我说，你们村发生一起伤害案，让我先查查。你们怎么打的这么重？脸上有一条七厘米长的口子，脸上有刀痕属于毁容，超过六厘米就算重伤。

玉林：昨天晚上那小青年太猖狂了。

赵盟：你们不会打架，如果是头上，后背有伤，连轻伤都算不上，这回这事情大了，是重伤，要判六年徒刑。

*三人面面相嘘。

玉林：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哥你看着给处理处理。

赵盟：关键梅枫还丢了一个传呼机，被他们捡到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说一天到晚光吱吱叫。

*几个人都笑了。

赵盟：要我看，这事你们瞒是瞒不下去了，不如这样办。一，你们三人每家出个代表，买点东西到医院去看看他，赔礼道歉。然后和他们谈，给他们多少钱，私了算了。二，每人凑两千元钱，给派出所所长送去，让派出所不来抓人。这样，咱们就能腾出时间，和他们讨价还价。

玉林：行。我看就这样办。

梅枫：这样办行。

玉明：别的，也没有好办法，就这样办吧。

赵盟：来，喝茶。

24：日、室内、玉清新家。

*玉清家里焕然一新，沙发，电视。玉清坐在沙发上喝茶。

夏董高兴地说：这回，工程完工了。电业局最后一批款也转过来了。这个工程咱们挣了六百万。

玉清：挣了这么多？这回好了，咱们回趟临河，把欠的债都还上。然后在我的那位新宅基地上，盖一座别墅。咱们正式结婚。婚礼搞得热热闹闹。咱们也算打了一个翻身仗。

夏董有点羞涩的：盖完别墅再结婚呀？

玉清：当然了。在别墅里结婚，多气派。

夏董：盖完别墅再装修完，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还没告诉你呢，昨天我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

玉清高兴地说：怀孕了，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

夏董：可是，等别墅装修好了，我就出怀了，让人看见，多难看？

玉清：那就在老宅子结婚，那边别墅盖好，装修好，再搬过去。

夏董：这还差不多。

玉清：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家了。这样，我们在田城、临河两边发展，我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大的。

夏董：听说，梅花村周围，附近的几个村都建了批发市场，家家户户都出租房子，都富起来了。现在，就属梅花村穷、乱。

玉清：其实，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把梅花村治理好，让梅花村富起来。咱们一家富，不算富，让全梅花村人都富起来，那才叫富。听说，临河市要修临西五路了，如果五路修起来，那梅花村就占尽地利。搞几个批发市场，梅花村人就富起来了。

夏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又不是梅花村书记，你操那份心干什么？现在，咱们的事业刚起步，发展好咱们自己的事业才是正理。

玉清：也是。这就是人各有其志。当然，我们现在要大力发展咱们的事业，把咱们的建筑公司发展壮大。

夏董：这回，咱们的意见算是一致了。

*二人正谈论着，门铃响了。玉清去开门。梅枫、菊花和珍珍来了。

梅枫：哥、夏姐。

夏董：快进来。

菊花：大哥、夏姐。珍珍，叫伯伯、大姨。

珍珍叫：伯伯、大姨。

*夏董过去抱起珍珍。

夏董：啊呀，小姑娘真乖。

*玉清去冲茶，倒上。

玉清：先喝点茶。你们坐客车来的？

梅枫：开车来的。

玉清：你们买车了？

梅枫：是的，买了辆捷达。

玉清：捷达不错，质量很好。

梅枫：本来我想给你们点资金，还些债务，可是，我最近又盘下了一家饭店和宾馆。抽不出资金来了。听说，你们的工程完工了。

玉清：完工了。我现在资金有了，债务可以都还上了。我这边你不用管，你发展自己的事业就是。我准备过段时间就回去，把债务都还上。你盘下的饭店和宾馆规模很大吗？

梅枫：规模很大。饭店可以承接喜宴。宾馆规模也很大。

玉清：好，咱们都努力发展事业。我准备在田城和临河两个城市发展。现在咱们村情况怎么样？

梅枫：这两年，由于，梅景泰和林庆红极力状告刘亮，办事处免去了刘亮书记的职务。任命梅世景为梅花村书记。梅世景任书记的两年时间中，重用了梅氏家族的人，梅玉刚承包了梅花村的水等等。梅世景在村民的要求下，干了两件事。一，清查了刘亮的账目；二，清查了宅基地。办事处书记对梅世景大为不满，又免去了他的书记职务。一时间，梅花村没有了书记，林庆红作为村主任大权独揽。林庆红随即把梅氏家族在村委任职的人全部免职。

玉清：梅花村就是两个字：乱和穷。

菊花：现在，有件事很麻烦。梅枫、玉明、和玉林，去同学家喝酒，都喝多了。回到梅花村的时候，玉林和玉明把一个男青年打成重伤，脸上有一条七厘米长的伤疤。重伤要判六年徒刑。

玉清：那这事怎么处理的？

梅枫：都按照赵盟大哥说的办的，每家出一个人，买了东西，去医院看了受伤者，赔礼道歉。然后，每人拿出两千元钱，凑了六千元，给派出所所长送去，是赵盟送给所长的。这样，派出所就不来抓我们。这事就这样拖着的。

玉清：这事，这样拖着不行，应找人去和他们谈，谈好多少钱私了。由派出所所长出面，把这事私了。然后把案底撤了，等于没这个案子。现在光拖着，恐怕所长压不住多长时间。

夏董：这玉林也太愣了，打架怎么能用砍刀，还砍脸。我看这事终究是个麻烦。走，咱们上饭店吃饭，边吃边谈。

25：夜、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和菊花吃过晚饭，正在家里看电视，玉林进来了。

菊花：玉林来了，快坐下。

玉林：你们两个很轻闲吆。

梅枫：咱们打人这事，我看光拖着也不是办法，还是找找他们赔点钱算了。

玉林：咱找他们，他们就拿架子，狮子大开口。咱不如拖着，等他们来找咱。虽然他们报了案，但咱们给所长送了六千元钱，派出所不来抓咱。他们在咱村租房住的，拿咱们也没办法。我今晚上来，是让你们签字的。昨天晚上，玉军、玉明、玉刚都在玉龙家商议了，咱们告林庆红。村委会组织法有规定，只要有一半村民签字反对林庆红，就得重选。我今晚上都签了十几家了。

*玉林随即拿出信纸，梅枫看过，和菊花也签了字。

玉林对梅枫说：你在家闲着也没事，咱们一块再走几家，让他们签字。

梅枫：好吧。

26：夜、室外、梅花村街道。

*梅枫和玉林一起在梅氏家族中，挨家挨户签字。走到玉明家时。

玉林：我渴了，上玉明家喝点水。

*玉明妻子赵琼和玉明娘在家里。赵琼正一边抹眼泪一边叙说着什么事，见二人来到。

赵琼：您都是叔兄弟，我也不怕丢人了，您说玉明昨晚干什么事？

玉林笑问：玉明又怎么了？

赵琼：昨晚上十点多钟，我就睡了。迷迷糊糊的我就听着西屋有动静，我就起身走进西屋，取门一看，呀，玉明正和一小姑娘赤身裸体在床上抱在一起，我当时一生气就昏过去了。他俩人过来把我腿掰过来，那小姑娘就跑了。

玉林：那小姑娘是哪里的？

赵琼更加气愤了：是个小妓女。您说，他越来越大胆，半夜三更竟把小妓女领到家里来，这日子还怎么过？我得跟他离婚，我不能再受这窝囊气。

玉明娘：这个小该死的，等他回来我砸断他的腿。

梅枫：大娘、赵琼，你们别生气了。我和玉林去劝劝他。

玉林：别生气了，再气出什么病来。我们先走了。

27：夜、室外、梅花村街道。

玉林：行了，今晚签了不少了。说好签完字都到玉龙家会面的。咱们到玉龙家喝茶去。28：夜、室内、玉龙家。

*世举、世文、玉军、玉龙、玉刚正喝茶聊天。玉刚见二人进来。

玉刚笑问道：签了多少了？

玉林：十几家，有四十多人。

玉刚：怎么签这么少？我跟玉龙二哥签了一百多口了。

玉林：我不信。

*玉刚拿出签名单，让玉林看。

这时，世文说道：这个清查刘亮的账，光白条就有一百多万。可办事处王书记不同意逮他。

梅枫：这个自然，王书记怕拔出萝卜带出泥。

玉龙：现在林庆红，一到中午、下午吃饭时就琢磨着上哪里喝酒，咱市的饭店都让他吃遍了。梅景泰那伙叫他吃光村长。还有上次办事处王书记讲话，说有的村主任，嫖娼被派出所逮了，打电话让会计去付钱，都成了笑话了。王书记没点林庆红的名，但都知道是说的林庆红。

 第六集

1：日、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在听录音机，菊花在收拾家务。

梅枫：咱们两个一起出发，珍珍怎么办？

菊花：我给我妈妈说了，让她给看着。我还煮了鸡蛋，买了煎饼、火腿肠、榨菜准备路上吃。

2：日、室外、客车站。

画外音：出发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夫妻俩坐一辆三轮车到了车站，找到了去杭州的客车。客车启动了，车内还是乱哄哄的。这是一辆卧铺车，乘客大多是年轻女人，都是做服装生意去杭州进货的。她们都脱了鞋躺在卧铺上，车内热得很，都流汗了。梅枫和菊花躺在一起。由于都赤着脚，车内气味难闻。

菊花：这气味太难闻了，呛得我难受。

*梅枫从包内拿出一个橘子，剥了橘皮递给菊花。

梅枫：用橘皮贴在鼻子上就闻不着了。

*菊花拿橘皮贴在鼻子上。车内空调开了，渐渐凉爽了。

3：日、室外、客车用餐的饭店。

*下午吃晚饭，乘客们都到餐厅用餐，赵乐利也去了餐厅。梅枫和菊花从包内取出煎饼，在客车边吃了。

4：早晨、室外、杭州服装批发市场。

*第二天早晨五点钟，客车到达杭州。客车停住以后乘客都在睡觉。

司机大声吆呼：到站了，到站了。

*于是，乘客们骚动起来，下了客车。院内有洗刷的地方，进货的女人们拥在水管旁边，开始刷牙洗脸。梅枫和菊花洗过脸后，赵乐利过来了。

赵乐利：走吧，前面就是批发市场。

*杭州的气候本来就比北方热，批发市场内通风又不好，因此虽是早上五点多钟，但还是热得很。店铺一个接着一个，家家都供奉着财神，香烟缭绕，有的店铺还开着空调。

赵乐利对梅枫说：你们俩看着进吧，做生意不能重货，咱们不能进一样的，我到那边去。

*赵乐利说完，就走了。

5：早晨、室内、杭州服装批发市场一家店铺里。

*夫妇俩在市场内一家一家逛，在一家店铺内，菊花看中了一款女装。

菊花：老板，这件服装多少钱？

老板娘笑说：六十。

稍停一下，老板娘看着菊花说：这款发的可好了，她们都返单了，来，你试试。

*老板娘拿过一件，让菊花穿。菊花穿上在镜子里照了照。

菊花问梅枫：怎么样？

梅枫：还行。

老板娘：尽管拿去就是了，包你卖，不好的颜色可以给你调换。

梅枫：老板，价格给便宜一点。

老板娘笑笑：你们是刚开始做服装生意吧？

梅枫点点头：是呀。

老板娘：我们搞批发的，都是不还价的。你们下次来就知道了，这个款我包你卖。

菊花问梅枫：咱们进不进？

梅枫：进。

*于是，他们进了这款女装。各种颜色，各种号码都进齐，等结账时，付了一万多块钱。

6：日、室内、杭州服装批发市场。

*夫妇俩一共进了两个款。

*中午，他们扔吃带来的煎饼。吃过午饭。

菊花：还剩多少钱？

梅枫：还有四千块钱。

菊花：我看咱们就进这些吧，其它的我都没看中。

梅枫：再转转，再进点，还剩四千块钱呢。

菊花：你要都花上呀，那不好。那老板娘说了，卖好了，她给发货。咱们就进这些，留点钱，卖好了发货。

梅枫：行，听你的。

7：早晨、室外、临河市服装批发市场。

*下午仍是三点钟发车，凌晨五点钟回到家。客车在批发市场停住后，开始卸货。梅枫雇一辆三轮车把货拉进批发市场店铺内。

8：早晨、室内、梅枫店铺里。

梅枫和菊花在整理服装。

菊花：咱们抓紧把服装挂好，我听说七点钟就有来批货的。

梅枫：我饿了，咱们还是先吃点饭吧。

菊花：我不饿，要不你去吃吧，给我捎点来。

9：早晨、室外、一卖早餐处。

*梅枫吃完早餐，又给菊花捎了两个包子。

10：夜、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坐在椅子上休息。

菊花：咱们煮点面条吃吧？吃完饭把珍珍抱回来。

梅枫：你煮吧，我算算今天的利润。

*菊花走进厨房，开始忙活。一会，梅枫走进来。

梅枫高兴地说：你猜咱今天除去费用赚了多少？

菊花甜甜地笑着问：赚了多少？

梅枫：有一千块呢。

菊花眨着眼睛：真的，真有这么多？

梅枫：我刚算过一千块还多点呢。

菊花高兴地说：好了，这两款女装让咱们进着了，我看明天还得发货。

*夫妇俩高兴地盘算着。

11：日、室内、玉清租住的平房里。

*夏董正在摘菜，玉清在喝茶。

玉清：还有两天就八月十五了，这月饼也卖没了。在前面那条街上，有个卖水果的用的是储藏室。但这储藏室临街，只用三角铁隔开，储藏室外面空间很大，可以摆放很多水果。原来这个卖水果的要转让，没有转让费，只是把他剩下的水果按进价转让过来。我看，过了十五，月饼也不能打了，我们没事干了，不如把这个水果摊转过来，卖水果。我去看过，外面是个储藏室，里面还有间大房子，可以住人，冬暖夏凉。房租也不贵，每月二百元钱。我跟那个老板谈过，他说，我想要，就转给我。他原先的生意很好，现在想做家电生意，所以，想把水果摊转出去。

夏董：那个水果摊，我去买过水果，生意的确很好，把它转过来，也行，我同意。

玉清：好了，董事长同意了，咱们明天就过去跟他谈。

夏董：今年打月饼，挣了有五千块，后天就是中秋节了，咱们要到我二叔家去送礼。这回，可不能寒酸了，要买点像样的礼物。

玉清：就是，上次去，我都不好意思，就拿了点水果，太寒酸了。

夏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咱们不是想留点钱打月饼吗？

“哥，我可找到你们了。”

*二人正在谈话，忽听得有人喊，二人急忙去看，原来是梅枫来了。二人很惊喜。

玉清：小枫，快进来。

*梅枫背了一个蛇皮袋子，他放下袋子。

梅枫：夏姐。

夏董：哎，二弟。快坐下歇歇。

*玉清给倒上茶。

玉清：坐下喝茶。你这是背了什么？

梅枫：妈妈摘得新鲜蔬菜，让我给捎来的。

玉清：大老远的，你捎这个干什么，这么累？

梅枫：妈妈说，在外面，吃不到不打农药的蔬菜，就让我给捎来了。

夏董笑说：这可是天然绿色蔬菜，在市场买不到的。

梅枫：妈妈让我给捎来三百元钱。

玉清：我有钱，又给我捎钱干什么？

梅枫：妈妈怕你们在外面饿着。哥，我现在做服装批发生意了，很赚钱，不过刚开始。这是我的一千元钱，你们过十五用。

*梅枫说着，掏出一千元钱放在桌子上。

玉清：我有钱，不用你们的钱。

夏董：二弟，服装生意好做吧？

梅枫：好做，我们跑杭州。一星期一趟，很挣钱的。

夏董：可惜，我们不敢回家。不然，也去做服装生意，就好了。

梅枫：夏姐，等我挣足了钱，就把你们的账给还上。你们就可以回家做服装生意了。

夏董：哪能，二弟，你们孩子那么小，抛家舍业，挣点钱不容易，怎么能让你们给还账？

梅枫：这没有什么，兄弟么，就该这样。

玉清：小枫，你好上干。我的账，不用你还，哥自有办法。

夏董：二弟来了，我炒几个菜，你们兄弟俩好上喝两杯。

梅枫：哥，我还买了BB机，我给你记个号码，你有事打传呼，我就能给你回电话。

*夏董炒好菜，兄弟俩开始喝酒。

夏董：我也来杯啤酒，凉快凉快。

12：夜、室外、玉清租住的小平房顶上。

*三个人坐在马扎上，夏董拿扇子扇着。

玉清：怎么样？平房顶上凉快吧？这儿幸亏有这颗梧桐树，晒不着平房。

梅枫：坐在这平房顶上，让我想起小时候，夏天晚上躺在大堰上乘凉。向远方看的时候，有时能看见远方的闪电。凉风吹来，真是凉快。白天下河洗澡，水凉凉的，真爽快。我记得我五、六岁的时候，你教我游泳，我半天就学会了。

玉清：还记得在河里滑冰么，穿着滑鞋，分成两伙，一伙在前边跑，一伙在后边追。不小心就摔倒了，好在穿着棉袄、棉裤，也感觉不到疼。有时候，晚上做梦，突然摔倒了，就惊醒了，才知道是做梦。

梅枫：小时候真快乐，天天盼着过年，吃好东西，放鞭炮。

夏董：在我们那，大年三十晚上，都是一夜不睡觉的，玩的真开心。哎！长大了，才知道人生有这么多烦恼。

玉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董：你就是个乐观的性格。真的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玉清：愁有什么用？晚上琢磨千条路，白天拖不卖豆腐。

梅枫：夏姐，那些债你不用愁，等我挣足了钱，我就给你们还上。

夏董：哎！要是能还上债就好了。现在算什么，有家不敢回，漂泊在外躲债。

梅枫：咱四叔也真是的，这项工程，你们赔了一百万，他赚了一百万，就跟没事人似的。

玉清：这也没办法，都是签合同前订好的，吃一堑长一智吧。

夏董：你这一堑可吃大了。现在怎么样？在外躲债，中秋节，也不敢回去。在这里，在小平房里打月饼，汗如雨下。

玉清：人都是先苦后甜，不吃苦，哪来甜？

夏董：你哥就是心宽，天大的事，照吃照喝。还有你交的那些狐朋狗友，每天去我们那大吃大喝。我们赔钱了，一个个都不见面了。你说，好好的一个工人，非要下海，这海是那么好下的吗？

梅枫：夏姐，你不用着急，说不定再做一个工程，赔的钱都能挣回来。

夏董：二弟就会宽慰人心。这工程不好做呀。

玉清：哎呀，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夏董：你们哥俩在平房上睡吧，我回屋了。

13：日、室内、玉清租住的平房里。

*玉清和夏董在聊天。

玉清：小枫回家了。明天就是八月十五，咱们今天到你二叔家去吧？

夏董：是该去了。可是我们买点什么好呢？

玉清：买点好东西。买箱好酒，咱们这还有六包月饼。其它再买两样，咱们到商场看看，有合适的再买两样。

夏董：行。

14：日、室内、夏董二叔家客厅。

*玉清和夏董、夏衍在喝茶，夏董婶子炒菜去了。

夏衍：小董呀，我知道，你们没钱，还欠了那么多的外债，你们花这么多钱，干什么？到你二叔家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我有三个儿子，没有闺女，从小，我就把小董当闺女看。你们以后来，不能这样，买这么多东西。

夏董：二叔，这不是中秋节了嘛。

夏衍：你们今天要不来，我还要去找你们的。这电业局局长，是我的战友，也是把兄弟。电业局要在商业街盖一座商场，预计投资四千万。我把你们的情况给老战友谈了，老战友同意把这个商场包给你们。不过，我有话在先，质量一定要保证，一定要盖好，不能给我丢脸。这是第一。第二，我不像你们四叔那样，我一分钱也不要，只要你们按时、保证质量就行。这是你们在田城的第一战，你们要一炮打响。然后，你们才能在田城站住脚。另外，这座商场的价格定的也不低，所以，你们要好好干。

夏董：二叔，你放心吧，玉清原来在临河建筑公司就是干施工的，质量绝对没问题。我们会尽心尽力把这座商场盖好。

玉清：我们的建筑公司，在临河是第一名的。我一定把它盖好，让您的老战友放心。

夏衍：那好，等会我给我的战友通个电话，我们后天去签合同。

夏董二婶子：菜都炒好了，你们开始喝酒吧。

15：日、室内、夏衍家餐厅。

*都落座以后，夏衍举起酒杯。

夏衍：来，这第一杯酒祝你们事业成功，把这个商场盖好。

16：日、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和菊花坐在沙发上谈话。

梅枫：到年底了。菊花，咱们今年总共挣了有十万元钱，我看咱们在家里安部电话。

菊花：装电话行，做生意吗，就要有通讯工具。不过，{菊花转了话题。}我听人家说，玉军在蒙阴建了个砖厂，全赔了，还欠着银行十万块钱。银行逼得紧，他就把房子卖了，还了贷款，在河堤那儿一块空地上，搭了三间草棚住着，怪可怜的。玉军说，现在弟兄没弟兄味，姊妹没姊妹味。我看，快过年了，咱们去他家看看他，给他点钱。再怎么着，你们是叔兄弟，他家孩子又多，怎么着也要帮一下。

梅枫：我也想去看看他，只是最近生意忙没抽出空。不然，今天下午正好有空，咱们过去看看？

菊花：行。

梅枫：人呀，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前几年，玉军多么风光，家里盖了二层楼，外出骑着摩托车，在全村数第一。怎么说倒就倒了，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我哥，现在承建了一个商场，四千万的一个工程。但是，他和夏姐，有家不敢回，在外拼搏，不容易，我想年前去看看他们。

菊花：应该的，不然咱们俩一起去看看他们。

梅枫：行。咱们安排一下。现在先上玉军家。

17：日、室外、玉军家。

*玉军家的确凄凉，三间棚子上面盖着草，在寒风中抖动。

18：日、室内、玉军家里。

*两人推门进屋。大嫂风云正在做饭，看他俩进来。

风云：您二叔、您二婶子，快坐下。我冲茶你们喝。

梅枫：大哥呢？

风云：带着涛涛挖荠菜去了。

*小女儿丽丽才四岁，这时跑过来央求妈妈。

丽丽：妈妈，我想吃肉，你炒肉给我吃。

风云推开她：去去，上旁边去。

*丽丽上旁边玩去了。

*菊花看这情景，从兜里掏出五百元钱。

菊花：大嫂，这点钱你们先用着，快过年了，置办点年货。

风云：不不，哪能要你们的钱，你们抛家舍业，做服装生意也不容易。

梅枫：嫂子，就这点钱，也算我们一点心意，又不多，你就收下吧。

风云掉下眼泪，说：唉！实话说吧，那位宅子卖了，全还了贷款了。现在家里连十块钱都没有。这不丽丽从早上就嚷着要吃肉，还是没有买。

菊花：大嫂，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咱家叔兄弟这么多，再怎么着，还能让你们过不去年。

梅枫：大哥明年打算干什么？

风云：他说，明年进城开个小饭馆。不管怎么着，这一家人还要吃饭。只是没有本钱，饭馆也开不起来。

菊花：等大哥开饭馆时说一声，我们到时候能帮多少帮多少。

风云答应着：哎。

*两人起身告辞。

风云：那真的好好谢谢你们俩。

菊花：谢什么，大嫂，你在家里吧，天冷，别出来了。

19：夜、室外、田间小路

*玉林拥着一辆自行车，玉明和梅枫步行。

玉明：今天是正月初八吧？

玉林：是的。我看梅枫喝多了。

梅枫：谁喝多了，再喝半斤也不要紧。

玉明笑了：再喝半斤你就得住在老同学家里了。哎，咱到咱姑夫家打麻将去吧？

玉林：都半夜十二点了，咱姑夫早睡觉了。

玉明：今晚，咱六个人，喝了五瓶白酒。

玉林：梅枫喝了够一斤。

梅枫：前面不就是梅花村吗？

玉林笑说：看来你还没喝多，还知道是梅花村。

*三人走到梅花村路口时，一男青年走过来。

男青年：你们这里哪有门市部？

玉林：都半夜了，你找门市部干什么？

男青年：我买包烟抽。问问还不行吗？

玉林：谁说不行，你半夜十二点买什么烟？

男青年：我买什么烟你管的着吗？

玉林：你说话怎么这么呛？你是干什么的？

男青年：你是干什么的？

玉明：你这么厉害，想挨揍是吧？

男青年：你上来试试。

*玉林放下自行车和玉明一起走上去，跟男青年打起来。

*梅枫喝多了，落在后面。这时又出来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想打架是吧，来，试试。

*梅枫和那中年男子比划了几下，都喝多了，谁也没打着谁。梅枫不给他打了，追上了玉明和玉林。那中年男子落在后面，也没过来。那男青年被打得躺在地上。

玉林：快走，别管他。

20：夜、室内、玉林家。

三人走到玉林家。到了屋里，梅枫看见玉林手里提着一把砍刀，刀上还滴着血。

梅枫：你用刀砍他了？

玉林：砍了，砍了三、四刀。没事，你们都回家吧。

21：日、室内、服装批发市场梅枫的店铺里。

*店铺里只有梅枫和一个女营业员，菊花还没有来。梅枫习惯地摸摸腰间，发现没带BB机。梅枫到市场办公室打电话。

梅枫：菊花，我的传呼机是不是在家里？

菊花：家里没有。

梅枫：我呼叫一下，你听听有没有？

*梅枫呼叫了一遍，一会菊花打来电话。

菊花：家里没有。

*梅枫又给玉林打电话。

梅枫：玉林，我的传呼机找不到了，你那儿有没有？

玉林：没有呀。是不是掉在昨天晚上打架那地方了，晚上咱到他家问问，问他捡到了没有？

梅枫：好吧。

22：夜、室内、玉林家里。

*玉林、玉明、梅枫三人商议要传呼机的事。

玉明：昨天晚上不知把他打成什么样了，咱们不如到咱赵盟大哥家了解下情况。他在派出所干联防，管着咱们村的防卫。

23：夜、室内、赵盟家。

赵盟：吆，你们三兄弟一起来了。我这里正好有好茶。

玉林：有什么好茶，拿出来品尝。

*赵盟冲好差，倒上。

赵盟：这是正宗竹叶青。

*三人品尝。

玉林：不错，的确是好茶。

梅枫：这味道正。

赵盟：梅枫，去年生意怎么样？

梅枫：还行。

玉明：大哥，昨天晚上我们打了个人，梅枫的传呼机丢了。那人被打成什么样了？

赵盟：人是你们仨打的，他们已经报案了。所长对我说，你们村发生一起伤害案，让我先查查。你们怎么打的这么重？脸上有一条七厘米长的口子，脸上有刀痕属于毁容，超过六厘米就算重伤。

玉林：昨天晚上那小青年太猖狂了。

赵盟：你们不会打架，如果是头上，后背有伤，连轻伤都算不上，这回这事情大了，是重伤，要判六年徒刑。

*三人面面相嘘。

玉林：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哥你看着给处理处理。

赵盟：关键梅枫还丢了一个传呼机，被他们捡到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说一天到晚光吱吱叫。

*几个人都笑了。

赵盟：要我看，这事你们瞒是瞒不下去了，不如这样办。一，你们三人每家出个代表，买点东西到医院去看看他，赔礼道歉。然后和他们谈，给他们多少钱，私了算了。二，每人凑两千元钱，给派出所所长送去，让派出所不来抓人。这样，咱们就能腾出时间，和他们讨价还价。

玉林：行。我看就这样办。

梅枫：这样办行。

玉明：别的，也没有好办法，就这样办吧。

赵盟：来，喝茶。

24：日、室内、玉清新家。

*玉清家里焕然一新，沙发，电视。玉清坐在沙发上喝茶。

夏董高兴地说：这回，工程完工了。电业局最后一批款也转过来了。这个工程咱们挣了六百万。

玉清：挣了这么多？这回好了，咱们回趟临河，把欠的债都还上。然后在我的那位新宅基地上，盖一座别墅。咱们正式结婚。婚礼搞得热热闹闹。咱们也算打了一个翻身仗。

夏董有点羞涩的：盖完别墅再结婚呀？

玉清：当然了。在别墅里结婚，多气派。

夏董：盖完别墅再装修完，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还没告诉你呢，昨天我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

玉清高兴地说：怀孕了，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

夏董：可是，等别墅装修好了，我就出怀了，让人看见，多难看？

玉清：那就在老宅子结婚，那边别墅盖好，装修好，再搬过去。

夏董：这还差不多。

玉清：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家了。这样，我们在田城、临河两边发展，我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大的。

夏董：听说，梅花村周围，附近的几个村都建了批发市场，家家户户都出租房子，都富起来了。现在，就属梅花村穷、乱。

玉清：其实，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把梅花村治理好，让梅花村富起来。咱们一家富，不算富，让全梅花村人都富起来，那才叫富。听说，临河市要修临西五路了，如果五路修起来，那梅花村就占尽地利。搞几个批发市场，梅花村人就富起来了。

夏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又不是梅花村书记，你操那份心干什么？现在，咱们的事业刚起步，发展好咱们自己的事业才是正理。

玉清：也是。这就是人各有其志。当然，我们现在要大力发展咱们的事业，把咱们的建筑公司发展壮大。

夏董：这回，咱们的意见算是一致了。

*二人正谈论着，门铃响了。玉清去开门。梅枫、菊花和珍珍来了。

梅枫：哥、夏姐。

夏董：快进来。

菊花：大哥、夏姐。珍珍，叫伯伯、大姨。

珍珍叫：伯伯、大姨。

*夏董过去抱起珍珍。

夏董：啊呀，小姑娘真乖。

*玉清去冲茶，倒上。

玉清：先喝点茶。你们坐客车来的？

梅枫：开车来的。

玉清：你们买车了？

梅枫：是的，买了辆捷达。

玉清：捷达不错，质量很好。

梅枫：本来我想给你们点资金，还些债务，可是，我最近又盘下了一家饭店和宾馆。抽不出资金来了。听说，你们的工程完工了。

玉清：完工了。我现在资金有了，债务可以都还上了。我这边你不用管，你发展自己的事业就是。我准备过段时间就回去，把债务都还上。你盘下的饭店和宾馆规模很大吗？

梅枫：规模很大。饭店可以承接喜宴。宾馆规模也很大。

玉清：好，咱们都努力发展事业。我准备在田城和临河两个城市发展。现在咱们村情况怎么样？

梅枫：这两年，由于，梅景泰和林庆红极力状告刘亮，办事处免去了刘亮书记的职务。任命梅世景为梅花村书记。梅世景任书记的两年时间中，重用了梅氏家族的人，梅玉刚承包了梅花村的水等等。梅世景在村民的要求下，干了两件事。一，清查了刘亮的账目；二，清查了宅基地。办事处书记对梅世景大为不满，又免去了他的书记职务。一时间，梅花村没有了书记，林庆红作为村主任大权独揽。林庆红随即把梅氏家族在村委任职的人全部免职。

玉清：梅花村就是两个字：乱和穷。

菊花：现在，有件事很麻烦。梅枫、玉明、和玉林，去同学家喝酒，都喝多了。回到梅花村的时候，玉林和玉明把一个男青年打成重伤，脸上有一条七厘米长的伤疤。重伤要判六年徒刑。

玉清：那这事怎么处理的？

梅枫：都按照赵盟大哥说的办的，每家出一个人，买了东西，去医院看了受伤者，赔礼道歉。然后，每人拿出两千元钱，凑了六千元，给派出所所长送去，是赵盟送给所长的。这样，派出所就不来抓我们。这事就这样拖着的。

玉清：这事，这样拖着不行，应找人去和他们谈，谈好多少钱私了。由派出所所长出面，把这事私了。然后把案底撤了，等于没这个案子。现在光拖着，恐怕所长压不住多长时间。

夏董：这玉林也太愣了，打架怎么能用砍刀，还砍脸。我看这事终究是个麻烦。走，咱们上饭店吃饭，边吃边谈。

25：夜、室内、梅枫家里。

*梅枫和菊花吃过晚饭，正在家里看电视，玉林进来了。

菊花：玉林来了，快坐下。

玉林：你们两个很轻闲吆。

梅枫：咱们打人这事，我看光拖着也不是办法，还是找找他们赔点钱算了。

玉林：咱找他们，他们就拿架子，狮子大开口。咱不如拖着，等他们来找咱。虽然他们报了案，但咱们给所长送了六千元钱，派出所不来抓咱。他们在咱村租房住的，拿咱们也没办法。我今晚上来，是让你们签字的。昨天晚上，玉军、玉明、玉刚都在玉龙家商议了，咱们告林庆红。村委会组织法有规定，只要有一半村民签字反对林庆红，就得重选。我今晚上都签了十几家了。

*玉林随即拿出信纸，梅枫看过，和菊花也签了字。

玉林对梅枫说：你在家闲着也没事，咱们一块再走几家，让他们签字。

梅枫：好吧。

26：夜、室外、梅花村街道。

*梅枫和玉林一起在梅氏家族中，挨家挨户签字。走到玉明家时。

玉林：我渴了，上玉明家喝点水。

*玉明妻子赵琼和玉明娘在家里。赵琼正一边抹眼泪一边叙说着什么事，见二人来到。

赵琼：您都是叔兄弟，我也不怕丢人了，您说玉明昨晚干什么事？

玉林笑问：玉明又怎么了？

赵琼：昨晚上十点多钟，我就睡了。迷迷糊糊的我就听着西屋有动静，我就起身走进西屋，取门一看，呀，玉明正和一小姑娘赤身裸体在床上抱在一起，我当时一生气就昏过去了。他俩人过来把我腿掰过来，那小姑娘就跑了。

玉林：那小姑娘是哪里的？

赵琼更加气愤了：是个小妓女。您说，他越来越大胆，半夜三更竟把小妓女领到家里来，这日子还怎么过？我得跟他离婚，我不能再受这窝囊气。

玉明娘：这个小该死的，等他回来我砸断他的腿。

梅枫：大娘、赵琼，你们别生气了。我和玉林去劝劝他。

玉林：别生气了，再气出什么病来。我们先走了。

27：夜、室外、梅花村街道。

玉林：行了，今晚签了不少了。说好签完字都到玉龙家会面的。咱们到玉龙家喝茶去。28：夜、室内、玉龙家。

*世举、世文、玉军、玉龙、玉刚正喝茶聊天。玉刚见二人进来。

玉刚笑问道：签了多少了？

玉林：十几家，有四十多人。

玉刚：怎么签这么少？我跟玉龙二哥签了一百多口了。

玉林：我不信。

*玉刚拿出签名单，让玉林看。

这时，世文说道：这个清查刘亮的账，光白条就有一百多万。可办事处王书记不同意逮他。

梅枫：这个自然，王书记怕拔出萝卜带出泥。

玉龙：现在林庆红，一到中午、下午吃饭时就琢磨着上哪里喝酒，咱市的饭店都让他吃遍了。梅景泰那伙叫他吃光村长。还有上次办事处王书记讲话，说有的村主任，嫖娼被派出所逮了，打电话让会计去付钱，都成了笑话了。王书记没点林庆红的名，但都知道是说的林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