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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红宝石在行动第一集至第十六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舒放(郑书法)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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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文学剧本 红宝石在行动 (谍战片) 舒 放 写在前面 郑重声明,《红宝石在行动》所有的故事情节完全是原创。已经做作品版权登记保护。 故事第一主人公,红宝石突击队队长陈一鸣的原型为新四军淞沪支队支队长朱亚民,1940年组织委派朱亚民带十五人进驻上海浦东闹革命战斗到抗战胜利。解放后任苏州市市长。(见后记详介) 故事背景:电视文学剧本《红宝石在行动》总体时间跨度为1943年夏至1945年抗战胜利,表现的是一场由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前所未有的抗日军事谍战。 电视文学剧本《红宝石在行动》第一部正文75万字,每集平均1.7万字,以直白向上的思维方式编织出四十四集波澜壮阔的故事。 观众不会为剧中复杂故事情节和错综人物关系耗费精力。只要跟随剧中可爱的人物陈一鸣、施昂、金童、乔明柱和肖氏三姊妹、张怡宁、金玉珠、洪月亮、秦喜妹以及法国俩姐妹的命运一起走,从人物不同的性情类型,得知中国人弥久天长的浪漫和英雄救世精神,观众在欣赏一个个艺术品时精神上得到满足和升华。 作品致力于平民文化属性,亲情、爱情和友情如并蒂莲交织在一起开放。 作品着重刻画出极致的人物及人物间的关系,努力创作出军事谍战片的精品。 目录 页数 《红宝石在行动》第一部故事梗概 2 剧中人物简介 6 每集故事简介 10 每集目录 第一集 冤家路窄 20 第二集 面对危机 38 第三集 进退唯艰 55 第四集 女儿的血性 72 第五集 将军从窗户飞了 90 第六集 山本太郎的变术 108 第七集 铁山堂黑手 127 第八集 相见不相识 146 第九集 日本浪人在南京 164 第十集 一双贼眼 183 第十一集 童养媳秦喜妹 200 第十二集 我说叛徒就是他 217 第十三集 李氏水晶珠宝行 233 第十四集 谁伸出了黑手 249 第十五集 穆莉受害 265 第十六集 老汉一家的壮举 283 第十七集 山本太郎成了奴才 300 第十八集 雾妖 316 第十九集 一根毒针走天下 335 第二十集 红线铜铃 353 第二十一集 多情的法国姊妹 372 第二十二集 百变狐遇险 387 第二十三集 魂断葫芦台 404 第二十四集 她叫美惠良子 420 第二十五集 江南第一美女 439 第二十六集 丁家庄保卫战 459 第二十七集 陈府来了柳府的人 478 第二十八集 三千里东奔 495 第二十九集 包围天香阁 513 第 三十 集 谁盯住了三桃 532 第三十一集 围困大小姐 549 第三十二集 帝国樱花先生的新阴谋 567 第三十三集 一张大网 586 第三十四集 一颗飞来的子弹 603 第三十五集 往事今日 621 第三十六集 天上有个红月亮 638 第三十七集 洪元祥下落之谜 655 第三十八集 美女也刚强 673 第三十九集 日本人天生爱撒谎 691 第 四十 集 傅家刻骨的仇恨 708 第四十一集 良辰吉日 725 第四十二集 红宝石挺进队 742 第四十三集 野兔的踪迹 758 第四十四集 捣毁五号地区 773 后记 791 第一集 冤家路窄 场:1 景:内 上海天香阁别墅客厅 时:傍晚 人物:日本帝国樱花先生、日本特高课特务杨文。 △古色古香又华丽奢侈的天香阁内,电话急剧地响了起来。 △话筒被帝国樱花先生拿起来。他三十三岁,身体硬实,清瘦的面孔上眼睛冷峻。 旁白:帝国樱花先生是日军少将井田浩男,在上海日军中主管宪兵队、特高课和七十六号特务总部。平日他从不以帝国樱花先生公开露面,而是以上海天一堂堂主王天一慈祥面孔出现。在王天一的策划指挥下,天一堂的势力遍布大江以南的苏州无锡南京和杭州一带,到处搜集情报,为日军侵华战争服务。 帝国樱花先生:哪里? 对方:(电话里传出急迫的话语):是先生吗?我是杨文。 先生:说! 对方:晚饭后我遛出营房用商店电话报告长官,下面是陈毅军长的原话:把我们的那头猎豹放出去,他具备足够的能力,可以咬断帝国樱花计划的咽喉,置帝国樱花计划于死地。 帝国樱花先生(吃惊):什么时候? 对方:他明天一定会到上海。此人手段高明针对性很强,按照中共中央的要求瞄准了先生的帝国樱花计划,目的是摧毁五号地区大型军备仓库! 帝国樱花先生:还有什么情况? 对方:先生,别的情况没有了。他们保密制度太严格,这还是我拼了性命才得到的情报。事后我立即将窃听器撤了。 帝国樱花先生:杨文,继续在新四军军部潜伏下去,及时向我传递情报! 对方:是。为了大日本帝国事业,我不敢有丝毫大意。 帝国樱花先生:告诉你,你的军衔已从上尉晋升到少佐。好好干吧。 对方:谢谢长官栽培。我发现身后来人了,我要哭了。姑妈呀,你的病重的很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侄儿我该多伤心。是你把我从小带大,你千万保重身体啊。我在江北新四军部队任务很重,没有办法回去呀。 场:2 景:内 上海天香阁别墅客厅 时:晚 人物:帝国樱花先生、井田进二。 △帝国樱花先生一个电话招来一个人,是上海宪兵队副队长井田进二中佐。 井田进二:哥,如此急迫喊我到天香阁来,是发生了重大事件? 帝国樱花先生:记得我以前告诫你的话?一个人一定会闯进大上海。 井田进二:你是指东方江河?他真的来到了上海? 帝国樱花先生:为了破坏帝国樱花计划,新四军中一个被称为猎豹的人明天会来到上海。他是不是东方江河,对方没有肯定。我判断来人就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东方江河! 井田进二:哥哥为什么如此肯定? 帝国樱花先生:新四军中能够被称为猎豹的人只能是东方江河。我们和他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把新四军二十多人的江南小分队转眼间变为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此人的能力太强! 井田进二:哥哥分析的对,东方江河十分狠毒! 帝国樱花先生:东方江河目的是要阻止我们的帝国樱花计划,葫芦台五号地区大型军备仓库是大日本帝国在华战争的命脉。自古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决不能让共产党新四军的企图得逞。 井田进二:他们这是妄想!我会全力保证五号地区的安全。 帝国樱花先生:要知道东方江河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狡猾凶猛是他的一贯作风,如何对付东方江河是一个大难题。 井田进二:愿听哥哥教诲。 帝国樱花先生:我们不仅仅是提防,而是要抓住他以除后患!上海所有的日军中,只有你和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东方江河打过交道,也只有你认识东方江河。捉到他你就建立了莫大军功。此举足以证明你是一个杰出军事人才,可以让佐藤司令官看看我把你调到上海来是多么正确的安排。 井田进二:我绝不辜负哥哥厚望。 帝国樱花先生:你现在把其它事情都放下,一定给我尽快捉住他。东方江河又被称为赛伯温,你必须比他更加智勇双全,不能让东方江河在上海站稳脚跟!派遣军总司令官冈村宁次大将给我来了密电,要求我必须保证葫芦台五号地区大型军事物资仓库的绝对安全,这是大日本天皇赋予我们帝国军人的神圣职责! △帝国樱花先生一个电话又找来特高课课长山本太郎大佐。 帝国樱花先生:山本君,我们虽然占领上海,国民党和共产党闹得越来越凶。太湖新四军的东方江河已经带着特殊使命到了上海。 山本太郎:长官,听说东方江河很会耍阴谋诡计,他到上海就是为了帝国樱花计划? 帝国樱花先生:正是如此,我们要尽全力捉拿他。 山本太郎:长官,记住了。 帝国樱花先生:你的第二个任务,总司令冈本宁次大将给我来电话,大日本的战争步伐已经开始放慢,主要原因是战略物资供应非常困难,五号地区军备仓库内有一半地方是空的,要我们立即解决各种战略的物质巨大缺口。 山本太郎:长官要求我怎么办? 帝国樱花先生:我认为一定要抓紧时机寻找机会,把上海大华贸易公司和肖氏远洋贸易公司两个经济大亨归为我们日本人所有。把他们手中掌握的巨大资产变成大日本战争资源。山本君全力做好这件事情。 山本太郎:是,长官。 帝国樱花先生:冈村宁次总司令说,他即将来上海检查我们执行任务的情况。他还说执行不力者一是撤职,第二是不管你们过去如何决不客气立即到部队当兵去! △山本太郎霎时脸色苍白。 山本太郎:我将拼死完成任务。 场:3 景:外 上海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俄国女子、众多路人。 旁白:霞飞路是上海的重心,是一条闻名全世界的商业街,长约四公里的马路上以欧洲样式布局,展示及贩卖来自欧美的高档货。 △陈一鸣踏进上海霞飞路。他一身俭朴的蓝色衣服,布单鞋,挎着一只布书包,外貌年轻似一个失业青年学生。 △这里云集了众多的高档商场、写字楼以及酒店,是华贵雍容的购物天堂,并以富有异国情调而享誉中外。 △商店洋匣子不停地播放着外国流行歌曲。 △年轻漂亮的俄国女子站在商店门旁,飞挑起眉头将手中的哈德门牌香烟一个劲往经过身前的路人手上送。 俄国女子(用熟练的中国话殷切地):先生,请进来看一看吧,地道的进口西装,买一送一呐。 场:4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陈福、卖茶老汉、众多路人。 道具:卖茶大方桌,几个大碗茶。 △阳光透过大块云朵之间的空隙,泼洒在一栋栋高楼大厦上。 △夏日骄阳升高了,气温跟着往上窜而且闷热得让人难受。 △粮行门前梧桐树下,卖大碗茶的摊子上已经有人在喝凉茶。 △卖茶老汉年纪已大,戴一顶草帽,身穿肩头打补丁的白褂子,背靠着树干在卖茶。 陈一鸣:从码头走到霞飞路觉得口渴,上前买碗茶水。 △一辆路过的黑色轿车在茶摊一侧停住。开车的男人三十四岁,身着深灰色长衫,平头,他是上海大华贸易公司大管家陈福。 陈福:天气闷热嘴干舌燥,大树下有卖茶水的,下车买碗凉茶解渴。嗨,不知为什么在火车站没有接到要接的人?难道二少爷今天没有回来? △陈福车内座位上放着一个白色木牌,上面清楚地用毛笔写着:南京来的陈宜鸣先生,我在接你。 △陈福下车走到茶摊前端起一碗凉茶,他的对面站着陈一鸣。 场:5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井田进二中佐,少尉后岛纯一等宪兵。 道具:一辆日本军用吉普车,两辆三轮车上各架着一挺机枪。 △陈一鸣手中端着茶碗才喝了一口,机警地看到日本宪兵车队鸣着警笛迎面快速开过来。两辆三轮摩托车开道一辆吉普车紧随其后。宪兵们手臂上带着醒目的印有宪兵两字的袖章。 陈一鸣(惊愕地):看到了一个极不愿意看到的人,正耀武扬威地坐在吉普车上,井田进二怎么也来到上海? △宪兵队井田进二中佐骄横地坐在吉普车上,凶狠的眼光环视着前方左右。 井田进二:今天一定要抓住东方江河,以报血仇! 他身旁的宪兵少尉后岛纯一:长官,我当为你效力。 △相互臨近的一瞬间,没有来及转身躲避的陈一鸣敏感地察觉到井田进二眼光恰恰和自己相遇,而且他看到井田进二眼神瞬间一怔。 △一种深深的焦虑霎那间出现在陈一鸣的眉宇间。 陈一鸣:这家伙不是在太湖吗?太湖战斗中井田进二和我们面对面打过生死交道,也清楚自己的外貌。 △日本巡逻车队从陈一鸣眼前一晃而过。 场:6 景:外 霞飞路 粮行 时:上午 △陈一鸣犀利的双目盯着井田进二中佐的背影,四下一望发现身后的粮行离自己最近,放下茶碗闪身走进粮行。 场:7 景:内 粮行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粮行老板黄金斗,老婆刘美兰,伙计王明远、胡向生。 道具:米柜、面柜后面有成堆的一袋袋大米和面粉。 △粮行三间宽大的门面,堆满各种粮食。 △陈一鸣疾步从粮行大门走进去。 陈一鸣(急迫地):老板,日本人要抓我,有地方躲一躲吗? △粮行老板黄金斗四十多岁,胖胖身材,高高个头,人十分精神。 黄金斗:都是中国人,你有难我理当帮助,跟我来吧。王明远胡向生注意门户。 王明远:老板,我站在门口观察情况。 △黄金斗领着陈一鸣走到后门。推开门是一个大院落,里面有六七间房屋。一个中年女人正在弯腰洗衣服。 黄金斗:美兰,日本人要抓他,快让他从厨房窗户翻出去,后面有块地方可以躲一躲。 刘美兰:那地方小又没有出路,能行吗? 黄金斗:老婆,顾不了那么多。实在没有地方可藏了,年轻人愿你福大命大。 刘美兰(指着厨房后窗):就是这里,年轻人,老天会保佑你。 △陈一鸣纵身跳到窗外。 △陈一鸣看见地方狭窄,是一处两头堵死的巷子,一块雨布下堆了一些平日不用的旧家具。他挤在一个旧半截柜后面蹬下,从墙缝里看到墙那边是个院子。 △他从书包里掏出手枪时刻提防着发生不测。 陈一鸣:一旦发生意外,登上柜子可以跳上墙头到那边去。 场:8 景:外 霞飞路上 时:上午 人物:井田进二、众日本宪兵。 △日本宪兵巡逻车队在不远处急速刹车停住。反应过来的井田进二中佐抬手对空中放了两枪。 井田进二(大叫):快跟我来,他是东方江河,抓住他! △井田进二眼光在马路上四下寻找要找的人。 场:9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陈福、卖茶老汉,井田进二、宪兵、路人。 △枪声惊动了霞飞路上许多人,很多人站住脚察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井田进二跳下车带领所有的宪兵大步跑到茶摊前站住。 井田进二:我看到了,他就是新四军的东方江河,人跑到哪里去了? △陈福和井田进二相距很近,听到了井田进二大声喊叫。 场:10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陈福、路人小张和老俞。 △陈福转身回到小车里。 陈福:茶摊上一个年轻人放下茶碗快步躲进粮行,他竟然是东方江河。都知道他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小车另一侧,两个男人在小声交谈。 一个人:小张,你听到没有,这个气势汹汹的日本人也有他害怕的人,不错。 小张:老俞,东方江河名扬天下,本事大得很,小日本不怕也得怕!他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 场:11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井田进二、卖茶老汉,年轻姑娘,两个戴墨镜年轻壮汉,路人。 △井田进二蛮横地脚一抬差一点把茶摊踢倒,茶摊上的茶碗乱晃,茶水泼在桌上,又从桌上哗哗淌到地上。 井田进二:哎,老头,刚才在你这里喝茶的人呢?他往哪里跑了? △老人满头白发,下巴上长长的白胡须在风中颤抖。 老人(用一只手放在耳朵后面):你说什么? △井田进二中佐不耐烦地抽出军刀,刀尖蛮横地指着老人。 井田进二:我问你,刚才在这里喝茶的人,到哪里去了? △老人看了一眼刀尖,脸色变的象蜡一样黄。他坐在那儿全身瑟瑟发抖,深陷下去的眼睛里却流露出倔强的目光。 老人:我听不清! △井田进二中佐火气挺大,手中的军刀重重地拍在老人的肩上。老人背靠在树干上,他不能再后退了。 井田进二:竟敢顶撞我,你想找死! △围观的人群登时骚动起来。 有人:老人耳背,他听不清。 还有人:老人年纪这么大还在卖茶,够可怜的了,何必哩! 井田进二中佐(火气更邪了):谁在乱说话,是不是共产党?都给我站出来!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人群中有人(不满地):难道说话的人都是共产党,你都要抓走? 另外有人(小声):这种时候,谁敢这么胆大说出反问的话语? △人群中站着一位年轻姑娘。她长得眉清目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不悦地盯了井田进二中佐一眼。她并不买井田进二中佐的账,说完话转身走了。 △她的身后跟着二个带着墨镜的年轻壮汉。 井田进二中佐(愣了,嘴里咕噜出一句日语):大小姐。 场:12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中共上海地下党特工队王震球和黄明宇,众多路人。 △人们十分诧异地相互对望。 一个男人(不解地小声问身旁的另一个男人):日本宪兵队头头居然怕一个年轻姑娘?有意思。这个姑娘肯定身世不简单。 另一个男人:你说得对。嘘,这个鬼子太凶。 △人群中另有两个年轻男子在低声商量。他们二十出头,穿一身工人工装戴着蓝色布帽,肩上斜挎着帆布小包。 王震球:黄明宇,我看到日本人要追捕的人离开茶摊躲进粮行,日本人一旦冲进粮行搜查,他非常危险。日本人说他是东方江河,如果是他可就是上级要我们今天保护的同志,怎么办? 黄明宇:队长,我听你的。 王震球:走,到鬼子的车旁看看。给鬼子找点麻烦,叫他顾头顾不了腚,看他还怎么横! 场:14 景:内 粮行 时:上午 人物:井田进二和宪兵们。 △井田进二中佐不再理睬摆茶摊的老人,手一揮怒气冲冲带着宪兵冲进茶摊后面的粮行。 场:14 景:内 粮行 时:上午 人物:老板黄金斗、伙计王明远和胡向生,井田进二和宪兵们。 井田进二:老板,你叫什么名字? 黄老板:长官,我叫黄金斗。 井田进二:我记住了你的名字。刚才进来的人呢,你把他藏到什么地方? 黄老板:长官,如今生意不好做,你看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进来买粮食。长官辛苦,我给你拿椅子坐下歇歇。 井田进二:去!坐什么坐。我要是发现你敢欺骗我,我一定把你们全杀死。快搜查! 井田进二紧握手枪和宪兵们一起在粮行的货柜和粮食堆的后面仔细查找。 △没有找到要找的人正准备离开,井田进二突然发现粮行后面有一扇门。 井田进二:里面还有门,你打开我要彻底搜查,快! 场:15 景:内 粮行后院 时:上午 人物:黄老板妻子刘美兰、井田进二、少尉后岛纯一等日本宪兵。 △黄老板把后门打开,刘美兰在院中弯腰洗衣服,看见家中来了日本兵,惊吓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 井田进二:搜!东方江河一定藏在里面。后岛纯一带人冲进去,给我抓住他! 少尉后岛纯一:是!都跟我进去搜。 △后岛纯一带着六个宪兵拉开枪栓,嗷嗷叫着冲进院里,一间间房屋搜查。 场:16 景:外 霞飞路上 粮行不远处日本宪兵乘坐的吉普车和两辆三轮摩托车 时:上午 人物:中共上海地下党特工队王震球和黄明宇,众多路人。 △转眼间,二个身穿工装的人趁无人注意一抬手都在嘴巴上面粘上胡须,拉低了帽檐,各从挎包里拿出一颗手雷。 王震球和黄明宇(大声):赶快离开呀,炸弹要爆炸! △危险时刻,霞飞路上听到喊叫的人们惊慌地四下奔逃。 △王震球将手雷扔进鬼子吉普车车箱,黄明宇把手雷扔向第一辆摩托车。俩人大步跑进路边的弄堂。 △手雷爆炸引起剧烈声响。吉普车的油箱火焰腾空上串,摩托车炸飞了,夹在中间的第二辆摩托车也在大火中烧起来。 △浓烟滚滚中,路过的两名新闻记者不顾一切在现场抢拍镜头。 一位记者(高兴地举起相机):现场是新闻的生命,今天真巧碰上了。 场:17 景:外 粮行 时:上午 人物:井田进二、后岛纯一和众宪兵。 后岛纯一(大声):厨房窗外还有地方没有搜查,过去两个人搜! △爆炸声震惊井田进二。 井田进二(叫起来):马路上有人闹事,快看看是不是东方江河! △井田进二和后岛纯一带人疾步跑出粮行奔向向燃烧的车辆。 井田进二(望着燃烧的车辆):不对!有人发现我在追捕东方江河,就过来炸我的车。后岛纯一,在粮行没有发现东方江河? 后岛纯一:长官,每个房间都一一搜查,东方江河不在粮行。 井田进二:奇怪,转眼间东方江河能跑到哪里去? 场:18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 △陈一鸣从粮行快步走出,头上是一顶粮行伙计王明远送给他的上海人爱戴的咖啡色鸭嘴帽,他快步挤在人流中。 陈一鸣:不得不思考突然出现的特殊险情。离开太湖宋庄根据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充满巨大未知,今后一切要依靠自己努力了。 场:19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陈福、陈一鸣。 △马路上,正准备离开的陈福看到陈一鸣从粮行走出。他开车越过陈一鸣时,放慢车速又一次隔着车窗玻璃望望陈一鸣。 陈福:到火车站白跑一趟没有接到二少爷。陈宜鸣离开上海去南京丁家庄时候才一岁多,时间相隔了二十多年,我来到上海陈府不过十三年,面对面也认不出谁是陈宜鸣呀。 △陈福开车走了。 场:20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井田进二、后岛纯一。 △在海风推送下,天空出现成堆的乌云。 △井田进二站在燃烧的车辆旁,等待接他们的车辆。 井田进二(不由自主地抬起右手按住左臂):怎么又疼痛起来了,天要下雨? 少尉后岛纯一(讨好地):长官,听说你左臂有枪伤,还没有痊愈吧。 井田进二:太湖上那场战斗,东方江河的人一枪击中我的左臂,子弹擦着骨头而过流了很多血,遇到阴雨天就会疼痛难忍。我决不能放过东方江河,我必须亲自抓住他才解恨。 后岛纯一:长官,你和他距离那么近,一定看清了东方江河的长相。在上海日军中,只有长官你认识新四军大队长东方江河。抓住东方江河,上海司令部司令官佐藤将军必定会重赏和提拔长官。 井田进二:那是当然。东方江河只要敢在上海停留,哼!我一定会抓到他,把他吊起来示众! 后岛纯一:长官,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井田进二:不错,你是忠于我的人。讲吧,我在听。 后岛纯一:如果讲错了,长官不会惩罚我吧? 井田进二:讲。 后岛纯一:我这也是为长官前途考虑,长官找人把东方江河的相貌画出来,亲自交给佐藤司令官,不也是大功一件吗? 井田进二:你说的话不对。我认识东方江河的事情,绝对不准告诉任何一个人。我要是知道是你走漏了消息,我会立即撤销你的军衔,把你送到前线部队当兵去! 后岛纯一:不敢,打死我也不敢说长官知道东方江河的外貌! 井田进二:一定要闭上你的嘴。我不能让别人和我抢功劳! 后岛纯一:长官,我保证闭上我的嘴,不会向外透露一个字。 井田进二:这只新四军猎豹既然来到上海不会马上回太湖。我每天在马路上巡查,一定能够把东方江河捉住。 后岛纯一:长官,听从你的命令,我们每条马路都搜查,一定会将东方江河捉拿到手! 井田进二:太湖上我屡屡吃了东方江河的大亏,在上海不能不报这个仇! 场:21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 △陈一鸣在匆匆走路。 陈一鸣:自己奉命组建红宝石突击队来到上海,目的是必须尽快粉碎日本当局出台的‘帝国樱花计划’。没有料到井田进二也在上海出现了,井田进二不仅认识自己,也认识即将到来的同志们!这个家伙要是把自己和同志们的画像在上海马路上张贴出来,自己和同志们会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想到党中央和新四军军部情报部谢部长对自己嘱托和期望,怎么办呢?上海可不像我的太湖宋庄根据地呵。 场:22 景:内 太湖宋庄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办公室 时:日 人物: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东方江河(陈一鸣),政委许炳义,新四军军部情报部长谢高翔。 △谢高翔三十五六岁,额头上显出几道较深的皱纹。 谢部长(开门见山地):江河同志,不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吧?我准备送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东方江河(脸上带着一种青年人常有的不情愿时的漠然表情):到哪里去? 谢部长:你不乐意了? 东方江河:我在这里,有这么多亲如手足的好战友,大家浴血奋战中得心应手。许政委和我配合默契,也是最好的搭档。 谢部长:你是不想离开这里? 东方江河(淡然地):是的。 谢部长(倏地站起身):我从来不以行政命令强迫别人接受决定。算了,许政委,我立即回江北。哼,别人想抢都没有份,他倒好! 东方江河(敏感地嗅到了谢部长话中别样的含义,立即站起身乞求):谢部长,你不能走哇。 谢部长:你想干什么? 东方江河:部长,刚才是我态度不好,请你原谅。你既然来了请你把事情讲清楚,让我再考虑一下嘛。 谢部长:江河同志,是新四军生活艰苦,外面的花花世界勾引了你,让你瞬间改变了主意? 东方江河:花花世界?不是,不是。 谢部长:那是什么? 东方江河(流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强的锐气):我一开始认为你调我走,可能是一般任务,我没有兴趣。你站起身所讲的话,让我开了窍,想到你从江北跑到江南找到我,很可能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我很想接受新的挑战! 谢部长(欣慰地笑了):你这话讲对了,大家坐下谈吧。目前日军的战略物资严重匮乏。举例说日本国内出名的靖国神社的铜制大门也被掀倒,运到军工厂做子弹原料。因此,日本把疯狂掠夺中国战争资源当作最大也是最紧迫的事情,出台了一项罪恶而狠毒的计划。 东方江河:什么样的计划? 谢部长:最近有一男一女上海七十六号特工,假扮夫妻要潜入重庆市,在上海坐客轮去武汉,这艘客轮上不少船员是我们长江游击队队员。由于他俩人的一些小动作又不像夫妻,引起游击队员高度注意。 场:23 景:内 长江客轮 时:中午 人物:七十六号特工一男一女,长江游击队队长罗向文和船员。 △一艘客轮离开上海向西开去。 △中午时分,客轮上吃饭的铃声响了。 △人们纷纷离开船舱走向饭厅。头等舱过道里出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女的长的漂亮个头也可以,带头走在前面。男人身材略高,伸手揽住女人一只手臂,想和女人亲热地走在一起。 女人(厌恶地把手一甩):不要碰我。 男人(指着前面年轻男女搭肩搂臂的模样):你看他们相互亲热让人眼馋哟,你是何必呢?出来时,不是说好我们是俩口子吗? 女人:滚! △女人脚一抬高跟皮鞋的鞋后跟狠狠跺下,踩在男子脚面上,疼得男人癫着脚跟在女人后面。 男人:老婆,这又是为什么呀? 女人:你这个家伙,只配到妓院去找婊子陪你睡。不看看你的那副德行。你要是找死,我随时可以杀死你,然后把你扔进江里喂王八。 男子:不会吧,我们是俩人一起行动,缺了我谁能够掩护你行动?我还是非常重要的。 女人:潜伏在重庆的日本人多,我到重庆可以重新找一个代替你。告诉你一定要听我的使唤不准放肆! △一个船员无意之中断续听到他们的说话,他是长江游击队队员,把事情报告轮船上游击队队长罗向文。罗向文当即做了相应安排。 △罗向文带人趁俩人在餐厅吃饭,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入他们住的房间,从他们皮箱里发现了特工使用的便携式小电台及手枪。于是把俩人悄悄分别关起来审问,终于知道了他们的特工身份。 男特工:不要杀我,我交代。和我同行的女人代号叫‘晚霞’,是日本女人。因为特高课并不信任七十六号特工总部,‘晚霞’的真实身份是日本特高课安插在七十六号的特务。这次我们一起到重庆执行潜伏任务。 场:24 景:内 宋庄 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办公室 时:日 人物:东方江河、许炳义、谢部长。 谢部长:我们从‘晚霞’交代中得到一份绝密信息,就是日本军方出笼了《帝国樱花计划》,这件事情的本身性质非常严重,立即引起延安党中央的高度重视。 许炳义:《帝国樱花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呢? 谢部长:上海特高课是《帝国樱花计划》执行者。日本深知侵华战争中物资保障是关键。一个被称作帝国樱花先生的人说,要以上海为中心要展开一场新的一轮大规模掠夺中国战争资源的行动。叫嚣不惜毁掉东方第一大都市上海这艘经济巨轮,也要满足日本吞并整个中国和亚洲的战略需要。 东方江河:不惜毁掉大上海?好恶毒的帝国樱花先生! 谢部长:‘晚霞’供认《帝国樱花计划》始作俑者就是帝国樱花先生,他的级别相当高,是一位将军。他是日军驻上海司令部司令佐藤将军的助手,负责管理宪兵队、特高课和七十六号特工总部。但是这人十分狡猾,从不以帝国樱花先生公开露面。其它情况‘晚霞’就不清楚了。 东方江河:帝国樱花先生,好奇怪的名字。 谢部长:日本侵华战争已经打到后勤补给能力的极限以外,已有大量日军面临军粮短缺威胁。党中央发现《帝国樱花计划》的危害性特别大,新四军必须全力阻止敌人的疯狂企图,命令我们一定要捣毁《帝国樱花计划》! 东方江河:决不能让敌人阴谋得逞。 谢部长:我来的目的是宣布新四军军部的一项绝密决定:选派东方江河同志立即组建突击队秘密挺进上海侍机行动。希望你能用足智多谋和铁腕手段捣毁《帝国樱花计划》,这是你的首要任务。 东方江河:我一定全力以赴。 谢部长:江河同志,新四军里都知道你是‘赛伯温’,希望你到上海后要努力寻找帝国樱花先生的下落。帝国樱花先生也是你最强硬最危险的对手。 东方江河:擒贼先擒王,我会加倍努力把帝国樱花先生的疯狂企图砸下去! 谢部长:江河同志,你带领突击队进入上海立足是第一位,怎样在大上海立足,清大家把想法讲一讲。 东方江河:部长,突击队不是我单独一人而是一个团队,突击队不能立足,就无法开展行动。 许炳义:为了在上海立足,突击队可以开个饭店做掩护。饭店有老板厨师和伙计,加一起至少要五六个人。不仅能够挣钱,几个人的吃喝睡等问题都可以解决。一旦要展开行动,停业几天也无所谓。不可以吗? 谢部长:开饭店不是不可以,上海敌特组织盘查很严格,我们这些人的来龙去脉他们都要备案。东方江河和大家全都是生面孔很容易招来质疑,军警特和行政税收等都会紧紧盯住你。地痞流氓也会天天上门要吃要喝还要收所谓的保护费。又怎么办?饭店掙的没有花的多,三天就叫你关门大吉。 徐炳义:是啊,怪难哩! 谢部长:江河,为何不说话? 东方江河:部长,我在等你的下文哩。 谢部长:怎么说? 东方江河:中央做了决定军部做了部暑,突击队要秘密地进入上海的大致方案,我相信部长可能已经做好预案了吧。 △徐炳义(醒悟地点点头):相信江河的判断。 谢部长:哈,江河不愧是‘赛伯温’。判断正确令我佩服。 徐炳义:部长,请你敞开讲吧? 谢部长:突击队如何在上海立足,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大问题。江河同志,你舅舅丁保国同志近日转来一封信,我看信后特地赶到南京丁家庄和你舅舅见了面,详细了解你上海生父家中的情况。上海没有人不知道霞飞路上的大华贸易公司的名气。听你舅舅介绍,你生父最近一连三封信给你舅舅,要求你回上海子承父业成为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在上海能有这样好的立足之地掩护突击队今后的对敌斗争,在新四军内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非常有利于这次绝密行动的开展。 △东方江河和许炳义不约而同地点头。 谢部长:江河,你生父为什么接连写信急催你回上海接手大华贸易公司?原因是你生父不幸遭遇车祸造成下肢瘫痪,每天只能坐在轮椅上。 东方江河:啊!父亲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谢部长:这件事情已经委托上海地下党帮助调查。不过,丁保国同志到上海看望你父亲时了解到的情况表明,这场车祸并不是孤立的交通事件,有黑手在幕后操纵。目的可能是针对上海大华贸易公司庞大的产业和占有的巨大市场。如果是这样,就是那个帝国樱花先生在作祟。你到上海后,要同时调查你父亲车祸产生的真正起因。 东方江河:谢谢组织上的关心,我一定努力调查车祸起因。 谢部长:由于丁保国同志精心安排,你生父至今尚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但是老人家知道你在南京丁家庄的养父母已经离世,这也是你生父写信要求你立即赶回上海的原因。为便于上海的工作和生活,你应该恢复原来的姓名陈一鸣。 许政委:丁保国是闻名大江南北的丁家庄武馆馆长,又是丁家庄庄主。我们江南第一大队的快速发展有他的一份功劳,他把丁家庄武馆的优秀青年一批批送到这里,这些人是能文能武的好青年。 谢部长:陈一鸣一岁时,生父陈啸山将他过继给体弱不能生育的哥哥陈啸河。南京郊外丁家庄依山傍水空气新鲜,很适合陈啸河养病。陈啸河的妻子丁美娘是丁家庄人,是丁保国的姐姐。 东方江河:丁保国是我入党介绍人。 谢部长:政委,成立突击队需要从部队上抽调一些有情报分析能力和跟踪能力的同志。如果江河同志把精兵强将都挑走了,你不会有意见吧? 许政委:我服从大局,支持江河同志工作。 谢部长:上海的抗日斗争复杂尖锐,我们将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现代谍战!谋成于密败于泄,三军之事莫过于密,党中央情报部李克农部长要求这次突击行动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中央为了确保江河同志在上海的独特作用,已经启用一位关键同志。这个人代号是‘北风’,她是上海党组织一位负责人,江河同志到上海后,她会主动和你联系。 东方江河:知道了。 谢部长:上海当前对敌斗争形势极为严峻的原因之一,是不久前上海地下党的市级交通员周尚德被捕后叛变,他的叛变导致七名同志被捕牺牲,特高课、宪兵队、七十六号特工总部和警察局每天在全市大肆搜捕地下党。不清除叛徒,上海地下党同志出门都要格外小心谨慎。上海地下党希望突击队能够帮助尽快铲除叛徒,这是江河同志的第二个任务。 东方江河:部长,我记住了。 谢部长:江河同志,清除叛徒这件事情有些难啊。 东方江河:为什么呢? 谢部长:上海地下党自然要抓紧时间用手中特工队力量清除叛徒。奇怪的是,我们在七十六号和警察局的内线拿着周尚德的照片对照,都说根本没有周尚德这个人!特高课完全是日本人,里面不会有中国人。 许政委:让人满腹疑惑,这个家伙不露真面,怎么清除他呢? 东方江河:这是摆着我们面前的一个难题。 谢部长:江河同志此行还有一个任务。最近时期上海出现了被称为‘双飞燕’的抗日志士,她们连续杀死十一个日本鬼子,造成很大的社会影响,受到上海人民的称赞。‘双飞燕’的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知道是两名女子。你到上海后要尽快了解‘双飞燕’的具体状况。上海是日伪特警活动十分猖獗的地方,你要想方设法保护和团结她们一起共同抗日。 东方江河:我记住了‘双飞燕’。 谢部长:还有一个被大家称为‘毒针侠’的抗日志士更厉害。手中一支小小的钢针煨了剧毒。发射时高速飞向人体的黑色毒针谁也无法看清,也没有声响人倒地死了。这个‘毒针侠’前后杀死九个日本人。没有人知道这人是谁,是男是女也没有人知道。 东方江河:部长,三个任务我都记住了。 许炳义:江河同志带领突击队进入上海,为了鼓励士气扩大影响,这个队伍总应该有个名字吧。 谢部长:这个提议很好。据悉日本情报部门有两个突出的谍报人员,称为黑白珍珠。 东方江河:一对奇怪的称呼,必定有来头吧? 谢部长:事情和两个日本强盗在中国的掠夺史密切相关。上海日本特高课课长山本太郎大佐是其中之一,他参于了南京大屠杀,掠到一只硕大的白珍珠,常常炫耀于世,被周围的人称为‘白珍珠’。 东方江河:那个叫黑珍珠的人,是怎么回事? 谢部长:他叫黑田一郎。曾经在沈阳结识一个文物贩子,他谎称愿意用五千大洋购买末代皇帝溥仪身上佩戴的黑珍珠,并预付一千大洋银行支票。文物贩子高兴的不得了,哪知黑田一郎拿到溥仪身上佩戴的极其珍贵黑珍珠,反手杀了文物贩子夺回一千大洋支票。 东方江河:恶毒的黑田一郎为什么如此看重这颗黑珍珠? 谢部长:在中国古代,人们传说黑珍珠代表着崇高的智慧,它被锁在巨龙的牙齿之间,由巨龙守卫着。龙的庞大身躯和巨大神力让人畏惧,所以能征服巨龙获得黑珍珠之人一定有超凡手段和勇敢精神。 徐炳义:听过这样的传说。 谢部长:黑田一郎举着黑珍珠狂妄地说中国不是自称为龙的国度吗?我就是擒龙人,中国这颗放在龙齿间的巨大黑珍珠在我手上!中国已经败在我的脚下,任我践踏!‘黑珍珠’的绰号也出来了。 东方江河:黑田一郎如此猖狂,我会寻找机会向黑田一郎讨回这颗黑珍珠,给他好看! 谢部长:《帝国樱花计划》的具体执行者正是绰号叫‘白珍珠’的上海特高课课长山本太郎大佐。我们的队伍起名字要更加响亮,红宝石突击队如何? 许炳义:响亮!适应大上海。 谢部长:知道我为什么提议叫红宝石吗,因为革命者都偏爱红色。红色鲜亮如同人们期待的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红宝石是光辉和胜利的象征。 东方江河:红宝石突击队,这个名字好。 谢部长:同志们,一个民族不能没有英雄,因为英雄是国家的脊梁。江河同志必须保证这次绝密行动的成功,党中央和我们寄希望在你的身上,希望你能够成为这样的英雄。 东方江河: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部长,我将剑出鞘全力以赴! 谢部长:这句话是三国中吴国第一名将太史慈讲的话。短短数语道出了作为武将的生平志愿,意思是大丈夫生在不平时代,应当拿起自己的宝剑立下不朽的功绩。传达了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在乱世中有志向的人应当积极行动,创造不世之功。 许政委:这句话说的太好,我敬佩。 谢部长:许政委,我要立即赶回江北,那边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做。 许政委:我去喊金童过来,他原是南京钟山门的武功高手,枪法也好,做事情肯动脑筋,让他送你安全过江。 场:25 景:内 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办公室 时:日 人物:东方江河、谢部长。 △房间里只有谢部长和东方江河俩人。 谢部长(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交给东方江河):这是半块铜钱,时刻装在身上。党中央另外启用一位潜伏在上海的我党三号特工支持你的工作。半块铜钱是中央专门派来传递消息的交通员许同旺同志留下的,交通员不知道三号特工的姓名,只知道他潜伏在上海的一个重要位置上。还交代说不需要你找他,遇到突发情况他会主动和你联系。联系时三号特工拿出他保管的另一半铜钱交给你,你把两个半块铜钱拼在一起检查是否完整。他说出的暗语是:‘我是盾牌 一九二一’,你就可以相信他是自己同志。 东方江河:一九二一是中国共产党建党之年。 谢部长:此事不可向任何人泄露。他和北风同志就是你到上海行动的左右手。由于粉碎《帝国樱花计划》任务极其重要,为了配合红宝石突击队工作,可能还有外围组织人员协助你。 东方江河:有三号特工,必有二号特工和一号特工吧?我怎么和他们联系呢? 谢部长:可能是组织保密原则的需要,我询问过交通员许同旺,他并不知道二号特工和一号特工的情况。江河同志,你肩上胆子十分沉重啊! 场:26 景:外 上海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肖一凤、肖二杏、马路上年轻女子和路旁年轻人。 陈一鸣(大步走路):对付讨厌的井田进二,有什么好办法呢? △同一条马路上,两个年轻女子亲热地肩并肩走路。 △上海女人是时尚的,很多女人全身闪动着属于上海的万种风情。 △路旁正在谈话的几个年轻人停住了嘴巴,眼光一齐射向她俩人。 一个白面孔年轻人(惊诧地):这两个年轻女子与众完全不同。整体看上去姊妹俩特别干净和淡爽。一位眼神很内向,也很淳朴清澈,另一位性格泼辣一双眼睛冷飕飕地冒着几分寒光。 旁边年轻人:俩人穿着也非常得体哩,相同的修身白色短袖上衣搭配浅蓝色半裙,纤细双腿登着高跟鞋,给人一种不同于众的优雅高贵。 第三位年轻人:还有哩,俩人清丽面容上都有乌黑的长发,走动之际动作温婉体现出中国江南女孩子独有的魅力和风情。给人一种知性的美感,多了十分灵动的气质。 白面孔男子(冲走近的姊妹俩人大声):小姐,俩人好漂亮!给个面子能交个朋友吗? △肖家姊妹俩没有搭理他。 白面孔男子(耸耸肩自嘲地向同伴笑笑):我没办法啦! 场:27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铁山堂军师胡世杰,铁山堂六爷刘天彪,司机杨小龙。 △一辆小车迎面开过来,在相距不远处嘎吱一声车停住了。 △车里坐着三个人。坐在后座的三十岁的人是上海铁山堂军师胡世杰。 胡世杰(对前座的人):六爷,我们大爷的福气来了,你看对面两个女孩子是谁?旁边的哪一个,对,是肖一凤! △六爷是上海滩一霸铁山堂堂主刘天龙的小弟刘天彪,二十一二岁,家中排行老六,一身行伍打扮。 刘天彪:乖乖隆地洞讲对了。胡世杰不愧是我铁山堂军师,上海滩的能人。对面就是她,一个妙不可言的女子! 胡世杰:这个女人不仅长的美,还是‘海上飞’肖海安的亲生女儿。谁娶了肖一凤,谁就能够得到肖氏远洋贸易公司庞大家产。 刘天彪:我大哥早就想她想得发疯! 胡世杰:六爷,听说肖一凤明天就要出嫁,没有想到她姊妹俩人今天还出来遛马路。嘿嘿,不是欢喜冤家不聚头,我们机会难得。你看肖一凤旁边的女孩叫肖二杏,长得也很美。我劝你把她二人一起端回家,你和大爷一人搂一个,不是挺美的事情吗? 司机杨小龙:六爷,听说肖一凤要嫁的人是警察局的李齐万。 刘天彪:谁都知道李齐万是一个花钱买来的付局长,他对我们无所谓。上海抢人掠财的事情经常发生,我大哥跟日本特高课山本大佐关系厚实,不怕李齐万。我要把肖一凤肖二杏两个漂亮妞罩住带回去享受。 杨小龙:六爷,我还听说肖一凤这个女子性子烈呐。 刘天彪(哈哈大笑):再烈的女人按在床上生米做成熟饭,她也就那么回事情了。我的二太太原来多烈,仗她家有钱跟我来横的,不仅上手掐我还上牙咬我死活不从。气的我叫来四个年纪大的女人一起上,把她手脚分开绑在床上,一夜过去只哭不闹安稳了。我大哥是谁,准定能够制服这个女人。 杨小龙:六爷,你瞧这个女子后面带两个跟班。 胡世杰:这两个跟班武功平平是摆设,肖氏卫队队长黑汉不在,就没有什么可怕。 刘天彪:军师,你现在去喊几个弟兄过来,带两个头罩,再带一辆车来,要快!我们得手后快速撤,把肖一凤搞回去献给大哥做六姨太。 场:28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肖家姊妹。 △肖家姊妹俩不紧不慢地走自己的路,远远地和陈一鸣迎面相遇。 肖二杏(惊喜):姐,你看对面来的人是谁? 姐姐:谁? 妹妹:你仔细看么,他终于来上海找你来了。姐,你不用再日夜犯愁了,我说的是真话。 姐姐:是陈一鸣,真的是他? 妹妹:就是他,一点都没有错呀。这次决不能放过他! △陈一鸣走过来了,和她们面对面相遇,几乎是肩擦肩走了过去。 肖二杏(瞪大眼睛):气人不气人?不说别的,我们姊妹俩这么漂亮,他竟然没有拿眼睛看一眼。被熟悉的人冷漠了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肖一凤(一脸幽怨地):妹,三年来,我积满胸膛的思恋没有了,瞬间化为怨恨!他这个人呵,一个给自己带来无数烦恼却又难以割舍的冤家。 肖二杏:姐,为了当年的山誓海盟,你那么想他那么恋他,一别整整三年他今天居然敢不理你。姐,打他! 肖一凤:对。 △肖一凤眼色陡然变横了,转身追上两步,在陈一鸣身后气呼呼地将握紧的拳头有力地高高举起,要不顾一切一拳砸在陈一鸣的脑袋上。她的拳头即将落在陈一鸣头上的时候,又犹豫不决地把拳头收了回来。她站住了脚。 肖一凤:没有看错吗?一鸣为什么这时候来上海? 肖二杏:姐,为什么不打他?一个不讲情意的家伙,面对面不打招呼走过去,就该打!我要是你,非狠狠捶破他的脑袋不可。 肖一凤:面对面他没有道理不理我呀。吆,我要是在马路上打错了人,人家跟我翻起脸来,那才丢死人呐。 肖二杏:我们没有看错人,就是他!姐,你瞧我的。 △热心肠的妹妹离开姐姐追赶陈一鸣。 妹妹(大喊一声):陈一鸣! △夏日天空中的乌云在翻滚,强烈的阳光一时隐一时现,下雨前的天气格外燥热。 △独自行走的陈一鸣听到有人唤他,还是一个姑娘的声音。他四下张望没有看到熟悉的人。 陈一鸣:中国人重名重姓的人很多,何况大上海哪有自己认识的女孩子?静下心走自己的路吧。自己和队员们怎样应对日本杀人魔王井田进二?何况父亲目前还坐在轮椅上,用三封书信催促自己早早回到家中。 △陈一鸣重新加快了脚步。 △有人狠狠地扯住陈一鸣的衣袖。 肖二杏:咦唏,你这人怎么搞的?真跟我生疏起来?知道吗?你气死人了! △陈一鸣有些愕然,还有些不解。 △肖二杏园睁着双眼,见陈一鸣毫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气愤地在他胸口重重拍了一巴掌。 肖二杏:不认识呀,卖什么傻? 陈一鸣(冷冷地):真想不起你是谁。 △他退后一步,一声不响地挣开对方的手转身大步走开了。 △姑娘好快的动作,一闪身又堵在他面前,不客气地怒目相对。 肖二杏:你!什么人?坏透了!真想让我打你? △面对姑娘异常的举动和犀利的言语,一双能放电的眼睛,让陈一鸣一时无法应对。 陈一鸣: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陈一鸣没有想到面前的女孩柳眉飞扬,不客气地举起拳头。 肖二杏:痴!我是肖二杏,你陈一鸣再敢说不认识? 陈一鸣(分辨确认后):对,你是肖二杏!当年大学的校友。分别时间太长,有三年了,我一时没有认出来实在对不起,你也到了上海? △肖二杏噗哧一笑,显得妩媚动人。 肖二杏:我的家本来就在上海呀。 陈一鸣:不对呀,你家不是在南京吗? 肖二杏:不错,南京是我和姐姐的家,那只是在南京上大学时临时住的,为的是远离上海日夜不停的喧嚣吵闹。我和姐姐贪恋南京红房子的清静,那里能够安心读书。告诉你,上海才是我和姐姐生活居住的地方。 陈一鸣:是这样,明白了。 肖二杏:你回头看,那是谁?不会也不认识吧。 陈一鸣:有你就应该有形影不离的另一个。 陈一鸣(迅速转过身,下意识地在肖一凤俊俏的身材上巡视了一番):自己没有看错人,一个曾经让自己无数次魂牵梦萦的人。一凤,是你! △肖一凤那精美的脸上,不染风尘冷艳而高贵。她紧咬红唇静静地伫立着,被陈一鸣这一声轻轻呼唤,泪珠儿夺眶而出低声地哭了。 肖一凤:一鸣,分别三年了我苦苦寻找不到你啊。你哪里知道我万般无奈,只有遵从父母之命将于明日大婚出阁。你早干什么去了呀? 肖二杏:姐,你哭声虽小也要当心别人听到。 肖一凤:三年了,我苦苦等待,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吗?我肝肠寸断千回百转,充满对你的无比的幽怨和恨怒。 陈一鸣(坦率地):一凤,不要怪我,我找过你呀。 △三个年轻人如此动人摄魄的场景,吸引了许多路人的关注。人们围得越来越多,很快将霞飞路堵死了。 △围观的人唏嘘一片,人群中出现几双鄙视的目光投向陈一鸣。 人群中有人(惊呼):哇,这两位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孩,是顶顶有名的肖氏远洋贸易公司总裁肖海安的大千金和二千金。 另有人:不知道这个小子是谁,居然能让千金大小姐落泪,稀罕! 一个女人:没什么了不起,那小子就是一个地道乡巴佬。 她身旁女人:让人发呆呦,千金大小姐为什么泪水噗噗地往下掉,好奇怪呀,她和面前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关系? 场:29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上海警察局副局长长李齐万,便衣警察江明堂、沈有庆。 △人群中,有两个年轻便衣警察在小声交谈。 江明堂:哎,不得了,这家伙是谁?竟敢拦截肖大小姐。我在这里盯着,有庆,快去把情况报告李局长。李局长肯定高兴我们。 沈有庆:江哥,听你的,我去报告。 △路旁电话亭。 △沈有庆拨通电话后,把看到的情况叙述一遍。 △电话里传出警察局付局长李齐万的吼叫声音。 李齐万:肖一凤是我的女人。明日我们就要成亲,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我女人的心思。沈有庆你听好,我马上派几个人过去。人一到你立即找个理由,就说他是共产党,把他给我抓过来,我一定給他好看! 沈有庆:是,局长,我照你说的话办。 场:30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肖家姊妹、记者、围观者。 围观人群中有人:瞧,记者来了拿着照相机,明天报纸上可有好看的了。 △报纸!陈一鸣听到了心中一惊。 △记者拿起照相机,首先开始对着肖家两姊妹啪、啪拍照起来。 △陈一鸣的警惕之心遽然飙升,微皱的眉头下闪动着一双警惕的眼光,同时发现有人拿照相机开始对着他。 △“昂”地一声,急促的警笛声接连响起。 有人:快走,警察来了! △陈一鸣疾步速行挤进车水马龙的人群中。他将肖家两位小姐,尤其是把泪水婆娑中的肖一凤丢在了茫然之中。 场:31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肖氏姊妹,跟班龙曉飞和余放、记者。 △大小姐肖一凤刚用手帕抹去满眶泪水,日思夜想的恋人不见了。 肖二杏:陈一鸣的无声离去,更激起姐的满腔愤恨。 肖一凤(恼怒地):二杏,我们以往一定是看错他这个人了!三年不见,刚见面他又跑了,怎么回事啊,恨人! 肖二杏(叹了一口气):是呵? △肖一凤斜眼看了一下已经离开的记者,飞快地向肖二杏使个眼色。肖二杏会意地向路旁的两个年轻人招手,那是她们的跟班。 两个年轻人(齐步跑上前,毕恭毕敬地):二小姐请吩咐。 肖二杏:那两个记者手里的照相机胶卷你们处理。呵,每人给他二个银元做补赏,要快! 龙晓飞:是。 △肖家姊妹俩向前没走多远,两个年轻跟班追上来。 龙晓飞:二小姐,办好了,记者照相机的胶卷拿到了。 △肖二杏把他手中的胶卷要过来塞进自己小提包。 肖二杏:刚才那个穿着象乡下汉子的人看清楚了?快去追他,我想知道他到哪里去。 龙晓飞:保证做到。 △两个跟班立刻撒腿追去。 场:32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肖家姊妹,警察、路人。 △手提警棍的警察见人们很快散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测事情,也没有人再围观两个女孩子,一踩油门警车扬长而去。 场:33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肖家姊妹,刘天彪、胡世杰、杨小龙,打手赵明和黄三。 △胡世杰带人赶到,一直坐车紧紧跟在肖家姊妹后面的刘天彪得意极了。 刘天彪:哈哈,她的跟班离开了,警局的人也走了机会来了。胡世杰你来的正好,跟我一起上,事情成功人人重赏!哎,赵明,黄三你们俩人把头罩拿好要见机行事。 俩个刚到的汉子:六爷放心,我们会按照你说的办。 △刘天彪下车带着五个人大步迈上,迎面堵在肖家姊妹俩身前。他手一摆手下人将肖家姊妹围成一个圆桶。 刘天彪(笑嘻嘻):大小姐,我在恭候大驾。你何必等待明天成婚,今天就是良辰吉日,跟我走吧,保证二位小姐仍然高高在上过好日子。 肖二杏(火气暴增抬手指着刘天彪鼻子):你是什么东西?敢说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胡世杰:他是铁山堂堂主刘天龙的六弟刘天彪。 刘天彪:肖一凤跟我大哥做六姨太。哈,军师呵,你看她长的也很好看,跟我做三房。不是很好嘛? △性情刚烈的肖二杏手一抬一巴掌搧在刘天彪的脸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肖二杏:混账东西!你想找死! ( 字数:17500 ) 第二集 面对危机 场:1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肖家姊妹,刘天彪、胡世杰、杨小龙,打手赵明和黄三。 △刘天彪哪里吃过这种亏,手伸进怀里要拔出手枪。他手下人也要一起动手拿下肖家姊妹俩人。 △肖一凤早已看在眼里动作比刘天彪还快,从自己手袋里飞快地掏出手枪,把枪栓一拉直接伸手将枪口顶在刘天彪的喉部。 肖一凤(严厉地):不想死,快让你的人退后! 刘天彪(望着眼皮底下的枪):退,快退呀!大小姐,他们已经退了你的枪可以拿开了吧? △霞飞路上,立刻有许多人好奇地围过来看热闹。 △当着黑压压的众人面,肖一凤并没有收起枪。 肖一凤:是你招惹我,对不对? 刘天彪(为了活命咬牙切齿地):是,是我不对。 肖一凤:你敢招惹我,我就不能轻易饶过你。我不管你依仗谁的势力敢在上海滩横行霸道。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才能够让我罢手。 △肖二杏也从自己手袋里掏出手枪拉开保险,枪口随她的两眼环视刘天彪的手下,以防他们使坏。 刘天彪:肖大小姐,恳求你给个面子把枪口挪开。不然我以后无法在上海滩混了。 肖一凤(脸色一寒):那我不管!刚才你給我们姊妹俩面子了吗?嗬,你的人手中还拿着头罩想绑架我们姊妹俩。刘天彪你心好恶毒!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再一次将霞飞路堵得死死的。 △警察匆匆到了,一个肥警察看到情况后对刘天彪讨好地点头。 肥警察:小姐,我命令你把枪放下,都跟我到警局。 肖一凤:你现在下命令?你告诉大家,刚才他们六个男子汉要欺负我们两个弱女子,你们干什么去了? △肥警察不高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挥挥手中的警棍见面前的姑娘并不买账。 另一个警察:小姐,你想怎样? 肖一凤:你们俩人是警察,要是敢强行动手,我手一抖枪一响人命也没了,责任你承担啊! △警察缩回手,俩人都挠头了。 肖一凤:刘天彪,今天我这样放了你,明天你就会带一帮徒子徒孙到我肖府闹事,我不能轻易放过你这个畜生。 △大庭广众之下,刘天彪瞬间被肖一凤刚直的语气震撼了,脸红的和猪肝一样。 刘天彪:大小姐,你说怎样就怎样,可以了吧? 肖一凤:要我说?不行得你自己定!哼,告诉你身边的人此刻敢胡作非为,那就是有意在害你,我会一枪先崩了你。哎,你们这些帮凶怎么不使坏呀?刘天彪为什么不说话?我一个弱女子体力有限万一我把持不住手一抖枪响了,你说怎么办呢? △肖一凤的话惹得周围一片哄笑。 人群中有人:敬佩肖家大小姐的敢作敢为。铁山堂在上海一贯霸道,今天有人为大家出气,谁心中不乐呢。 △刘天彪手下几个人无奈地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刘天彪:我不想这样僵住,更怕你手指真的一抖扣动手枪扳机,自己一条命肯定没了。大小姐,我保证刘家和肖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若肖家出事情我刘家定遭五雷轰顶,满门不得好死。今天请警察做作证。冤家,你是地道的冤家!大小姐,我服你了放过我吧。 场:2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肖家姊妹、探长傅金盛,刘天彪等人,江明堂、沈有庆等警察,混混刘方。 △双方僵持不下时,肥警察高兴起来。 肥警察:好了,傅探长您来了,您是一个受人尊敬的探长,请您看看怎么劝动肖大小姐,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探长,两个女子手里都拿枪,不知她们是否有持枪证? 傅探长:此事我知道,肖家姊妹都有警局发的持枪证。 △傅金盛探长二十多岁,腰杆笔直。 探长傅金盛:六少爷,今天的事情有些尴尬吧?刚才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刘天彪:傅探长,我一定说话算话!求你快救救我呀。 傅探长:大家和气生财么,大小姐給个面子放过六少爷。 △肖一凤觉得有傅探长出面,心中的气消了不少,不言不语地把抢收了。 △渡过鬼门关的刘天彪大出一口气,对傅探长点下头,然后凶狠地盯肖一凤一眼,带着随行的一伙人灰溜溜离开。 刘天彪:我心中已发下毒誓,男子汉大丈夫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围观的人群散了。 △李齐万派来的人乘坐警车过来和江明堂沈有庆会面时,扑了一个空,无趣地看着肖家姊妹二人在继续遛马路。 △霞飞路上人山人海中痞子混混多的是,这些人不再敢打扰肖家姊妹。 油头粉面的混混刘方:见识了肖家姊妹的厉害手段,谁不知道枪子速度快,那就是在找死! 场:3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肖家姊妹、龙晓飞、余放。 △霞飞路依然人流如织。 △肖一凤和肖二杏没有理睬停留在附近的几个旁观者,相伴着朝陈一鸣离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肖一凤(疑虑重重地):二杏,我看刘天彪没有那么简单。 肖二杏:姐,他临走时眼睛里露出狼一样凶狠目光。姐,我们今后要多留心了。 肖一凤:二杏,几年都没有一鸣的消息,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他,今天他怎么突然出现了? 肖二杏:一鸣到底为什么来上海?是为了找你不像啊。他孤身一人住在哪里呢?真让人为他担心!哼!再遇到他绝不轻饶他,尽让人操心的男人。 肖一凤(伤心地):二杏,我就是想不通陈一鸣当初为什么在学校彻底失踪了?三年了,怎么都找不到他,他也不来找我。讨厌,明天是我大婚的日子,你刚刚不想他了他今天偏偏又冒出来了。这不是活活气死人么。 肖二杏:姐,你和李家一拖再拖的婚期明天就到了,你还想怎么办呀? 肖一凤(脸色霎时一片苍白泪水又悄悄涌出来):无奈和心酸交织一处,我不知道呵。 肖二杏:姐,不要这样么,明天就是你大喜日子,你千万要注意自己身体。 肖一凤:妹,和一鸣共同的过往浪漫而又温馨,难以言说的思恋情感弄得我心痛啊。 肖二杏:我知道。这几天你几乎没有一天不暗暗抹泪。今天看到了一鸣,可他又消失了。我们的两个跟班不知道能不能够追上他? △很快,一脸大汗的两个年轻跟班返回。 龙曉飞(神情沮丧地):二小姐,没有追到那个乡巴佬。 △肖二杏和姐姐不由得一起摇头。 肖二杏:你们也敢说他是乡巴佬,你们上了几天学? 两个跟班:没有上过学。 肖二杏:刚才那个人,南京大学出名的高材生!学习成绩比我们还要好。 龙曉飞(大为吃惊):上海滩几乎无人不晓得肖氏三凤凰,你们饱读诗书才华横溢。这人居然这么了得。 △余放诧异地张大了嘴,半天讲不出话来。 场:4 景:外 霞飞路上海大华贸易公司 时:上午 人物:陈福、周孝民 △陈福开车回到上海大华贸易公司。 陈福(交待门卫领班周孝民):注意,二少爷今天回来。他到时告诉我。 周孝民:大管家。二少爷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我便于和他打招呼。 陈福:陈宜鸣。 周孝民:陈宜鸣,我记住了。 △按照舅舅告诉的上海家中门牌地址,陈一鸣来到霞飞路上大华贸易公司。 △周孝民是个头脑灵光的人,看到陈一鸣一身打扮知道是外地人,快步迎下台阶。 周孝民:先生,请问您是哪一位? 陈一鸣:陈一鸣,回家。 周孝民(尊敬地):二少爷,可把您盼到了。大管家已经交待我等你,你请进,我是门卫周孝民。 陈一鸣:下午,有一位叫金童的人来找我。他到时告诉我一声。 周孝民:是,二少爷。 △大管家陈福正在公司楼下徘徊等候,听到周孝民的话音,转身看到陈一鸣心中一怔。 陈福:二少爷陈宜鸣是东方江河?上海人都知道东方江河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呀,是赛伯温,屡屡打胜仗日本人非常害怕他。 陈福(快步迎出亲热地):二少爷可回来了,我是陈福,我去火车站没有接到你。我来带路,老爷太太正在大客厅等着你哩。 陈一鸣:舅舅交待我,你是福哥。 场:5 景:日 上海陈府 时:下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陈福、周孝民。 △陈府毕竟是产业庞大的家族,一条用打磨平整的石板铺成的道路静静地躺在陈府中间,把陈府前面大华贸易公司营业大楼和后面内宅院落即一分为二,又将陈府连为一体。 △陈啸山有四个儿子,每个儿子都有一处内宅。远房侄儿陈福也有一处內宅。 △几处内宅院落相邻并排而建。院落各自独立。打开院落的前门,是整洁的石板路。宽宽石板路的两旁种有许多月季花,红的黄的白的花色繁多浓香漫溢。众多的茉莉,栀子花以及兰草等花儿竞相开放,蜜蜂在花丛中不停地穿梭。 △一个年长的花匠每日里都在精心修剪照应这些花儿。从这里可以直接走进营业大厅后门。 △各个院落的后门和市区道路相通,汽车可以通畅出入。这样的布局有很大的好处,大家即能方便沟通,生活上又不会互相干扰。 △陈府后宅的第三个院落是陈一鸣居住的地方,是一栋三层楼房。 △金童下午六点钟来到大华贸易公司,陈一鸣安排金童住在楼下靠后门的第一个房间。金童原来是新四军部队的通讯员,现在是红宝石突击队队员。 △俩人正在商谈今后工作,大管家陈福带着门卫领班周孝民来到,周孝民手中抱着一摞新衣服和新皮鞋。 △陈福端正的长方形脸上,粗眉下闪动着一双精明而热乎乎的眼睛。 陈一鸣:福哥,这是金童,我在南京丁家庄做事时的同伴,现在他是我的助手。金童,这是陈府大管家陈福。大家今后在一起共事,携手把父亲开创的大华贸易公司做好。 △金童主动和陈福热情地握手。 陈福:二少爷,恭喜。你上午一到上海家中,被叔父任命为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 陈一鸣:福哥,我会努力做事。 陈福:我们大华贸易公司和肖氏远洋贸易公司长期以来,两家在生意场上相互配合十分默契,常常共同进退。叔父要我告诉你,肖府明日举办隆重婚庆,陈府必须上门热情祝贺。叔父行动不便,交待要你明日代表他到肖府送贺礼。 陈一鸣:福哥,我刚刚到上海,连马路怎么走都不晓得。我知道四弟在美国留学,大哥和三弟呢,他们不能去吗? 陈福:大少爷陈宜鹤远在香港,是香港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一时半会回不来。三少爷陈宜乾是上海大华医院院长,近期肺结核在上海流行蔓延,宜乾忙得觉都睡不好,挤不出一点时间。叔父眼中二少爷此刻回到家中正是时候呀。 陈一鸣:呵,是这样。 第三集 面对危急 陈福:时隔二十余年,这是坐在轮椅上的父亲交代给你的第一件事情,一定要做好呀。二少爷,我已经帮你把明天出门的穿戴准备妥当,衣服和鞋袜都带来了,请试试吧。 △周孝民放下衣物和皮鞋。大管家陈福帮陈一鸣西装革履精心打扮了一番,陈一鸣立刻变了样。 △陈一鸣身着修身的咖啡色竖条纹西装,雪白衬衫领口十分坚挺,配有一条红黄条纹相间的领带。脚上是一双中跟黑皮鞋,擦得锃明瓦亮。 周孝民:大管家,你把总经理打扮得十分得体时髦,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生意人形象,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上海公子哥哩。 陈福:二少爷,给你印的名片上的名字,第二个字为什么是‘一’,而不是‘宜’字?我本要找印制店算账,一问才知道是你下午在电话中亲自把这个名字告诉他们。 陈一鸣:福哥,这里有一段小故事。小时候在南京丁家庄上学,私塾老先生把陈宜鸣的‘宜’改为节省笔画的‘一’字,还美其名曰‘一鸣惊人’。从此‘陈一鸣’三个字陪伴我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并到现在。由于‘一’字和‘宜’字读音相同,二十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尤其是得到养父母的认可,留个纪念吧。 陈福:二少爷对养父母如此敬重,情谊难得呵。 △站在旁边的周孝民感动地点头。 陈福:金童老弟是二少爷的助手,衣着理应和二少爷相配,我来安排吧。 场:6 景:内 上海恩派亚大戏院二楼包厢 时:晚 人物:刘天彪、军师胡世杰、小快腿,服务生王小菊。 刘天彪:胡世杰,快替我出主意呀!如何才能消除我心中的这口恶气。不然我今夜睡不好觉,你们都不要睡觉一直陪着我。 胡世杰:六爷,这个女人明天就要出嫁,没有时间了。我们应该集中人手今天晚上就动手。 刘天彪:怎么说? 胡世杰:肖家有三个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今夜,我们带上枪潜入肖府后院,神不知鬼不觉地用迷药把肖家三凤凰一起绑架走。 刘天彪:肖家三凤凰都给大哥? 胡世杰:不呀!情况变了。六爷,你想想大白天她都敢拿枪对着你,差一点开枪打死你。这样的女人刘家还敢要做媳妇么?再说大爷如果收了她,她要是和大爷好了枕头风吹多了,日后还有你六爷的好吗?说不定搞得兄弟反目成仇后悔都来不及哇! 刘天彪:讲的完全对!肖家三个女子到手后该怎么办呢? 胡世杰:刘家西院里有一个大房间,里面可以放三张床,把她三姊妹分开,每个人都捆在床上,还不够六爷你好好消消气吗? △几个人一同叫好。 刘天彪:讲得对!把家伙带齐今夜说干就干,散戏后我们就到肖府后院外找个地方埋伏,夜深时动手!小快腿你先去踩点,踩点后立即报告。 △小快腿人瘦的和刀螂一样,精明的不得了。 小快腿:六爷,小的会办事情,你请放心吧。 △大戏院楼上,众多包厢后面的过道上,服务生王小菊手脚麻利地为各个包厢里送热水。 △她走近刘天彪的包厢,听到了包厢里面的谈话,惊得她手中的一壶热茶没有端住,热水浇到脚面上才惊醒过来。 △王小菊忍住脚面烫伤的疼痛,一歪一瘸地走到电话间拨通电话。 王小菊(上气不接下气):大小姐,我是王小菊。大事不好,有坏人要夜闯肖府哩! 肖一凤:小菊,谁这么大胆?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我听。 王小菊(四下看看,用手捂住话筒):吓死我了。是铁山堂老六刘天彪作恶,今夜要偷袭肖府后宅,要把肖氏三凤凰一齐掠走。大小姐,你可要留神! △王小菊把偷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肖一凤。 肖一凤:小菊,太谢谢你了。 王小菊:哪敢要大小姐谢我,大小姐救助我的恩情,我小菊终身不会忘记哩。 △幸亏王小菊及时离开刘天彪的包厢,小快腿从包厢里面走了出来,他要去肖府踩点。 场:7 景:外 大雨 恩派亚大戏院 时:夜 人物:刘天彪、胡世杰、铁山堂堂主刘天龙,小快腿等人,两个蒙面枪手。 △上海闷热了一天开始下雨,大颗雨点一个接一个砸在地上。 △戏散了。 △雨水中,刘天彪和胡世杰一起打着雨伞匆匆走出戏院准备上车。 △迎面开来一辆小车,相距不过三四步远地方停住,小车一侧前后车窗大开,两个蒙面枪手双手持枪伸到车窗外,一起用枪射击刘天彪,刘天彪身中数枪倒地身亡。 △枪响时胡世杰等人都忙着低头躲在车后。混乱中,开枪人加大油门小车快速离开了。 △一方恶霸刘天彪暴尸街头,死在恩派亚大戏院门外。 △刘天彪的死,让心狠手辣的铁山堂堂主刘天龙震怒不已,他带领二十多人分乘几辆车赶到了现场。 刘天龙:军师,知道是谁干的? 胡世杰:当时人们在慌乱之中,谁也没有看清蒙面枪手是男是女。天黑雨大,也没有看清枪响后快速开走的小车车牌号。堂主,我左思右想猜不透是谁干的。 刘天龙:会不会是肖家两个女人干的? 胡世杰:堂主,白天发生的事情,虽然是六爷先撩事但是肖家姊妹俩毕竟占了大便宜,在傅金盛探长调停下双方已经和解了事。 刘天龙:不是她们下毒手? 胡世杰:肖府是商家不是社会帮派,不会这么快起杀心。 刘天龙(咬牙切齿地吼叫):那么是谁?给我尽快查清要为六弟报仇雪恨。查! △到肖府后院踩点回来的小快腿从人群中挤到刘天龙面前。 小快腿:堂主,报告第一手准确情况,我知道是谁干的。 刘天龙:是谁?我立马抄他家! 小快腿:堂主,我睁大眼睛看见一辆车上有两个女人,虽然他们都蒙着脸,我也知道她们是神出鬼没的女煞星双飞燕,是双飞燕开的枪! 刘天龙:双飞燕? △刘天龙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两眼开始四下张望。 胡世杰:堂主,双飞燕连日本人都敢杀,报纸说已经杀了十一个日本人。雨越下越大,四周已经没有别人只有我们站在这里太显眼了,让人浑身不自在。双飞燕行踪诡秘犹如一阵风,我们来日方长呀。 刘天龙:好像双飞燕就埋伏在周围的一个地方。她们静静地举着黑洞洞的枪口向我们瞄准。此仇日后再说!我们快撤吧。 场:8 景:内 上海肖氏远洋贸易公司 时:日 人物:上海肖氏远洋贸易公司总裁肖海安,公司大管家肖琪,王小菊、肖一凤。 肖海安:肖琪,南洋来的几位贵客即将登门肖府商谈生意,告诉下面任何人不得请假要好好照应。 身材修长的肖琪:老爷,你放心,我知道了。 △肖府佣人王小菊突然得知母亲病危,心情焦急没有得到准假私自离开伙房跑回家。 △事后有人禀报肖海安知道,肖府规矩严格王小菊被打一顿撵出了肖府。 △年纪轻轻的王小菊没有了生活来源,蹲在肖府大门口伤心地哭哭啼啼。 △肖一凤从外面回府看到王小菊,问明情况后叹了口气。 肖一凤:小菊,上车,你跟我走。 △车上,肖一凤把自己的一块真丝绣花香手帕递给王小菊。 肖一凤:把你脸上泪水擦干净,身上衣服捋整齐,我带你去见个人。 场:9 景:内 上海恩派亚大戏院 时:日 人物:肖一凤、王小菊、大戏院主事江敏浩。 △她们见到江敏浩。 肖一凤:小菊是我家远方的亲戚,放在肖府不太合适,请你行个方便收下吧。 姜敏浩:肖府是戏院的大主顾,戏院正好缺人。大小姐,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收下王小菊,薪 水不会低。 △王小菊立刻转悲为喜乐坏了。 王小菊:非常感激大小姐的救助恩情,心中一直牢记不忘。尤其是肖大小姐给我的那块真丝绣花香手帕,我洗的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象保管珍宝一样放在家中自己红色小木箱里。 场:10 景:外 上海肖府大门前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 △一夜大雨过后灿烂的太阳又升了起来,这是陈一鸣回到上海的第二天。 △今天是肖氏远洋贸易公司总裁肖海安大女儿肖一凤出阁婚庆的日子。肖府大门上贴着红艳艳的吉祥贺联,院内挂上五彩缤纷的灯笼和彩带格外喜庆洋洋。 △一辆前来贺喜的小车渐渐靠近肖府。 △小车里,担任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助理的金童坐在司机位置上。 金童(同情地):老板,今天你很难呵。 陈一鸣:这是二十多年来父亲第一次交待的事情,心中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无论如何我都难以开口拒绝。 金童:老板,真是父爱如山,你转身正大光明成为上海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幸运的是我也跟你来到大上海。大管家陈福倒是很周到哩,把你打扮得很帅气。 陈一鸣:陈福是父亲远方侄儿,也是父亲最亲近的人。 金童:老板昨天上午见到肖一凤,应该和肖一凤讲清楚三年来,你一直在寻找她呀。 陈一鸣:昨天情况十分紧急。记者相机对准我和肖家姊妹俩。报纸谁都能看到,日本宪兵队井田进二中佐如果看到报纸上我的照片,准定会顺藤摸瓜,肖氏姊妹俩也会因为我的缘故脱不掉关系,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我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老同学肖一凤。 金童:老板考虑问题细致,我来了一定和在部队一样跟你后面好好学。老板,听说你过去和肖一凤在南京大学关系那么好,现在怎么办呢? 陈一鸣:花轿一到人家就是新娘子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金童:马上进入肖府,不会见到肖一凤吧? 陈一鸣:我进肖府只是礼节性应付一下,把父亲交给的礼单送到,这事情就了结啦。今后不要提她肖一凤三个字,我和她各走各的路。 金童:昨晚听你说起和肖一凤之间的往事,当年在南京大学肖一凤和你之间有过山誓海盟,她现在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一个不讲信誉的女人!你等她三年,你回到上海她却跑了,恼人。 陈一鸣:不要这么讲她,与人为善吧。她就是想找我也找不到我,并不知道我在新四军部队上。 金童:也对。 陈一鸣:现在双飞燕和毒针侠倒是需要我们多关心,敌人分别提高了抓捕双飞燕和毒针侠的悬赏金,双飞燕和毒针侠才正真让人担心啊! 金童:老板,今天早上报纸登出,昨天夜晚大雨中双飞燕再次出击,在恩派亚大戏院门口,击毙上海滩一霸刘天彪。 陈一鸣:金童,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金童:报纸分析说双飞燕经常利用夜间出击。她们夜袭刘天彪一事,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内涵吗?记者采访时,刘天龙的军师胡世杰说,刘天彪之死和白天与肖家姊妹俩人发生冲突没有关联,理由是肖家是商家而不是社会帮派。肖家姊妹俩人一对高学历弱女子,虽然个性很要强,却没有双飞燕身上的彪悍和霸气。 陈一鸣(沉思):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我在仔细捉摸呐。 场:11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小车上的人。 △又一辆轿车缓缓地开来,远远地停在一家倒闭的烟酒店旁马路上。 △车上的人没有下来,一双炯炯目光有英气紧紧盯住陈一鸣的小车。 场:12 景:内 上海肖府大厅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肖海安、肖琪、贺喜的众贵宾。 △只要有人前来祝贺,肖府迎宾爆竹就会“噼里啪啦”响起来。 △爆竹声后碎红满地灿若云锦,肖府满门瑞气喜气洋洋热闹的不得了。 △得知上海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陈一鸣登门祝贺。肖府大管家肖琦紧赶了几步,来到肖氏远洋贸易公司总裁肖海安面前。 肖琪:老爷,大华贸易公司陈啸山老爷派人贺喜。 △被人誉为“海上飞”的肖海安近五十岁,身体挺拔轮廓鲜明,又浓又黑的眉毛下的眼睛特别明亮,今天是大女儿大喜的日子。今日家中大闺女出嫁,满满的笑容挂在他脸上。 肖海安:客人呐? 大管家肖琦(抬高嗓门):大华贸易公司陈一鸣总经理来贺,请上坐。 △陈一鸣恭敬地上前躬身做了礼,把手中的礼单双手奉上。 陈一鸣:陈一鸣拜见肖伯父,敬请笑纳,贺礼随后就到。 肖海安(看过礼单):啸山老弟出手阔绰赠予大礼。此番盛情令我感动。万望回复啸山老弟,容我改日登门答谢。 肖海安(想到“宜鸣”二字,兴趣浓厚地):你是陈宜鸣!好孩子,一晃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当初你父母把你过继给你伯父时,你只有一岁多。哈,你刚满一百天的时候我去陈府贺喜,我抱过你,你真淘气一泡尿差点尿到我脸上。 △肖海安的话引起满堂哄笑,这番笑声让陈一鸣有点窘,脸刷地红了。 肖海安(大手朝众人一摆):你们笑什么?瞧瞧,陈宜鸣现在多出息,外貌高大俊朗,气质沉稳大气,谁敢出来比比!陈宜鸣就是陈宜鸣,啸山老弟比我有福气哇! 场:13 景:内 肖府大厅屏风后 时:上午 人物:三小姐肖三桃、女佣王莉、韩妹。 △大厅里一排八扇立地屏风用紫檀木作边框,屏面为髹漆雕画,画面是绚丽的百鸟朝凤。 △站在屏风后面的一个女孩子从两块屏风的缝隙中观看大厅里热闹。 △她是肖家三闺女肖三桃。她皮肤白哲,浓密长发甩在脑后,一副姣好的面孔永远带着扑面而来的青春朝气,腮上两个酒窝与她美美的笑容相映煞是诱人。 △大姐要出嫁,她穿了一身漂亮的新衣服,含笑的樱桃小嘴里露出花蕾般粉嫩的舌头,不紧不慢地磕着瓜子。 △她听到“陈一鸣”三个字,忍不住地专注地打量着陈一鸣。她的一双大眼睛还留有稚气,嘴里忍不住发出啧啧惊叹声。 肖三桃:陈一鸣的确是一表人材啊!难怪爸爸这么夸他,大姐那么痴他! △离肖三桃不远处,两个年轻的女佣在聊闲。 女佣王莉(羡慕地):韩妹,没有想到三桃女子越长越好看了,这可能出于她明媚清澈的天性。 韩妹:嗨,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曾经有人这样夸过我哩。何况我家境好的时候,也上过中学,读到了高二。只因父亲得了肺气肿,家境一天不如一天。别看三桃只有十五岁,天造地设的她个头已经有了。女子十五岁是动若脱兔的年纪,她常常以我行我素来显示她的洒脱。 王莉:韩妹,我不如你。上学我只上到高一,小鬼子轰炸上海家境败落失学了。你瞧三桃那红艳艳的双唇,平添了一抹亲昵的魅力,很容易让男人产生欲近不能,欲罢还想的妄念。 韩妹:依我看三桃有形无形地被上海滩上妖媚风给熏染了火燎了。 王莉:她一副脸带春红眸含秋水的神色,是一个充满实力的美女。两汉曹植一句话说的挺有意思,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三桃恰是春风里的一朵桃花充满了迷人的容颜。 △肖三桃情痴痴地用青春少女异样的目光,死死盯住坐在大厅上的陈一鸣。 肖三桃:陈一鸣,多英俊,太可我心愿了, △有人唤走韩妹。 △王莉看着肖三桃情痴痴模样,就凑近肖三桃. 王莉:三小姐,这个陈家少爷潇洒哩。他温文尔雅身体坐的笔直,俊朗的面孔上一双眼睛天生的异常纯净,对每个女孩子有特殊的魅力哩。 肖三桃:我觉得上海本地许多男人有些阴柔气,和陈一鸣相比没有他身上那种男子汉的阳刚气概。爸夸他外貌高大俊朗,气质沉稳大气! 王莉:三小姐,你不想吗?女孩子十四五岁出嫁生儿育女的多的是,何况是大上海。年纪二十出头的男子,他这样的外貌在上海是很受人另眼相待的。 肖三桃:对,只要我三桃想一定能够得到。王姐,我心中被你撩得乱跳,谢谢你了。 王莉:那能让你谢,三小姐能喊我一声王姐,我都惊呆了。 肖三桃:王姐,陈一鸣就是大姐天天要找的大姐夫!拖了几年大姐绝望了,才无奈地允了李家的婚事。 王莉:三小姐,你不觉得陈一鸣自己跑上门,真的蛮有意思么?陈一鸣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吧?错过了机会你到哪儿去寻呀。大小姐马上要嫁出门了已成定局,还不快去求你大姐帮帮你哇。 肖三桃:是啊,要是能把他抢到手,才算我三桃有本事呐。借这个机会我去求大姐帮助自己完成心愿,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大姐一向疼爱自己,这个忙大姐不会不帮呀。 △肖三桃瓜子不再磕了,拍拍小手撒腿向后院奔去,跑了几步又心思重重地停住脚返回身。 场:14 景:内 肖府大厅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肖三桃、众贺喜贵宾。 △肖三桃绕过屏风进入大厅,拿过一盘瓜子,在众人喧闹声中珊珊地走到陈一鸣身旁。 肖三桃(含笑地):一鸣哥,我是三桃。肖一凤肖二杏是我大姐二姐。 陈一鸣:你是三小姐。 △肖三桃眼睛亮亮的黑黑的,宛如九天星辰一般漾着炫目的笑容。 肖三桃:你是贵客,我三桃不能怠慢你,瓜子你慢慢用吧。 陈一鸣:谢谢你了。 肖三桃:一鸣哥,不要忘了三桃。 △肖三桃细腰儿一扭缓步离开了。 陈一鸣:肖三桃的话是什么意思?猜不透。 肖三桃(离开后):我主动和陈一鸣见面,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心上的人儿看清楚我的俏模样。不然大姐就是愿意帮忙,陈一鸣不知道我的模样,一口拒绝岂不是麻烦事情?行了,自己可以放心去找大姐叙叙衷肠了,求大姐帮自己这个大忙。 场:15 景:内 肖府后院右侧二楼肖一凤住处 时:上午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肖三桃。 △肖一凤秀眉紧锁,双手将胸前的红妆新嫁衣绞得皱巴巴。 肖二杏:姐,心里有什么不快,可以和妹妹说,你不能这样愁闷呀。 △肖一凤叹口气。 肖二杏:嫁衣揉皱了不好看,快别揉了。我听前来送嫁衣的绣娘说,新嫁衣是用香云纱做的衣料,香云纱质地柔软,高贵典雅绚丽多彩。从古至今香云纱一直是昂贵的。丝绸原料历经许多道工序,俗称‘三洗九煮十八晒’,再由手工好的绣娘精湛刺绣后,香云纱婚服才真正出现在世人惊叹的目光中。姐此刻更加美了啊。 △肖一凤轻声叹气,凭空给房间內的空气增添了几分凝重。 肖二杏:姐,昨夜我陪你睡一张床,知道你听了一夜雨声,那是更漏声声窗纱雨水不停流。 肖一凤:妹妹,夜里雨点儿时大时小,弄得我心中的惆怅跟着雨水时紧时缓,好烦人呵。 肖二杏:不全是哩。雨是可人的精灵,给夏日的大地带来许多清凉,让人感到惬意和兴奋,姐的心情应该好呀。 肖一凤:雨水也是可恶的精怪,淅淅沥沥让人思绪难平往往给人带来无尽的遐想之外,还总会带给人许多哀愁伤感。一个人在不同的时候细细听雨,有不同的感受啊。 肖二杏:姐,是依然在想着心中的那个人的缘故吧。 肖一凤:大学共同的时光,一鸣不该全忘了!虽然发生了突发事件,有人指认他是共产党,日本宪兵队冲进学校要抓他,他不得不连夜逃出校园,但他不该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完全消失了。我留给陈一鸣的书信要他来上海找自己。几年了,他不该这样无情地渺无音讯。 △肖二杏听了心头一颤,一种难言的愁苦现在眉头。 肖二杏:姐,我心中有一件事儿一直放不下,上海滩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女侠双飞燕,不敬佩抗日杀敌的双飞燕,只是没有人知道我和你就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双飞燕。姐出嫁离开家了,双飞燕今后该怎么办呢? 肖一凤:照样,不行吗? 肖二杏:很难啊。我们现在经常夜晚行动,白天要严密细致地筹划,还要勘察行动路线。你是李家人我是肖家人,有事情电话里面不方便讲,要防止日本人窃听,那似现在随时随地可以商量嘛。 △肖一凤无奈了,默默无语地坐在桌旁喝茶。 肖二杏:姐夫是警察局副局长呵!双飞燕和他针尖对麦芒哩。 肖一凤:不怕,他敢怎样我?双飞燕要做自己的事情,是要多杀几个鬼子! 肖二杏:一旦李齐万察觉到怎么面对?不怕他和你翻脸? 肖一凤:他敢跟我翻脸?我会比他翻的更快!我就说是他李齐万父子逼迫我干的,叫他全家一起为我陪葬。 肖二杏:李齐万的迎亲花轿马上要到了。姐,我舍不得你啊。 肖一凤:我和你一起去南京上大学,猛然间发现了陈一鸣,我横下一条心要和一鸣结伴终身。哪里料到我们家中有事临时离开南京,他居然象雾一样消失了。 肖二杏:姐,这些情况我和你一样清楚。 肖一凤:自陈一鸣消失后,我依然魂牵梦萦于他,难道他没有一点心灵上的感应?耳根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孩子的念叨而发热吗? 肖二杏:姐,都是我不好,昨天在马路上发现陈一鸣却让他跑了。不然的话,事情可能就不是今天这样了。 肖一凤(凄清悲婉地):妹妹,昨天见面时不是他转身跑了,我和他可能还有机会。天意吧,我和陈一鸣已经没有回天的缘分了。 肖二杏:姐,你还没有用胭脂,我来为你用吧。 肖一凤:还用吗?不用也罢。 肖二杏:女孩子出嫁哪有不用胭脂的,胭脂何事都做颜色染芙蓉。胭脂曾叫焉支,北方民歌唱道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在红蓝花盛开时,将整朵花择下,石钵中反复杵捶。红蓝花有红、蓝两色,淘去蓝色便是鲜艳的胭脂色。《本草纲目》曰红蓝花,其花红色,叶颇似蓝,故有蓝名。姐姐,让我来吧。 △肖二杏拿起粉扑粘起点点胭脂,轻巧地掸在肖一凤白雪凝琼的脸上,也给肖一凤的唇间点绛。 肖二杏:我自恨无力办到的事儿,是姐姐眉宇间那难以拂去的忧伤。姐,李家公子和你自小就相识相知。最难得的,他对别人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唯独对你总是百依百顺从没有讲过二话。 △窗外的天空,太阳正将阳光潇潇洒洒涌进肖一凤的房间。 △一声呼唤,肖三桃跳着蹦着闯了进来,脸上有种难以捉摸的兴奋和诡异的神色。 肖三桃(兴奋地):姐,哟,今儿全家高兴热闹,欢喜的不得了,我的两位姐姐,为什么这么难过呀!我在门外听到了你们谈话。姐夫李齐万是不错的人,平日里一身白色西装打着鲜红的领带。他剑眉星目,笑容里隐藏着一丝丝冷峻,浑身上下散发着贵族阶层少爷气质。姐,奇就奇在他不是常人眼中花天酒地的阔少,明显是一个极有头脑的人。 肖二杏:三桃讲的对。这人内心的谋略,也绝不是一般年轻人所具备的。可惜,李齐万从美国西点军校毕业后回国,他在重庆没有显贵人脉做支撑,国民政府授予他一个中校空头军衔,没有什么实权。听人说重庆马路上,少将遍地走中将处处有。李齐万觉得和他原来想象的差距太大,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愤然拒绝一甩手回到上海。 肖一凤:依我看是他父亲李世忠另有打算。李家在上海的庞大生意圈需要官场护卫,李世忠用大量钱财铺路,不顾一个中国人应有的颜面,甚至求到了日军驻上海司令部司令佐藤将军面前,为儿子谋求到上海警察局付局长职位。 肖二杏:对李齐万来说,自小订下娃娃亲的肖府大小姐你呀,也在紧紧扯着他的心,把姐看作心中的女神。我曾经听到他对爸说,姐从南京大学毕业后无形中格外漂亮了!李齐万想学古人为了一个情字,奔波一生在所不惜。 肖三桃(憋不住把小心事说出了口):大姐,我想对你说说陈一鸣。 肖二杏(生气了,卷起衣袖):一个聪明透顶的坏丫头,为什么说话不看场合?怎么扯到陈一鸣身上? △肖三桃坐在大沙发上,扬起雪白尖细的下巴望着肖一凤。 肖三桃:我看到了陈一鸣!陈一鸣长得真帅真精神。大姐,我很怕一顶花轿现在把你抬走。 肖一凤(惊住了):你看到了陈一鸣? 肖二杏:偏偏这个时候,你告知了这个让姐姐万分期待的人的名子。知道吗?陈一鸣三个字,牵动了姐心中的痛。 肖一凤:三桃,怎么回事?你慢慢讲。 △肖三桃脸上那难以察觉的羞燥和诡异的神色若隐若现,嘴儿张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心事。 △一直在等待中的肖二杏那里饶她,气愤地高高举起手。 肖二杏:你怎么看到陈一鸣?老实讲,不然我要用巴掌搧你! 肖三桃:二姐,我知道你的手段,真会让我龇牙咧嘴。 △她起身一跳快步躲到肖一凤身后。 肖三桃:大姐,你管管她么,我就对你讲陈一鸣的事情。 △肖二杏不依不饶地卷起衣袖,追着要打肖三桃。 肖二杏:陈一鸣在哪,把你知道的赶快讲出来,什么时候了,真是找打! 肖三桃:我讲还不行吗?他就在大厅上。 △肖一凤心中咯噔一声和肖二杏全都惊呆了。 肖一凤:怎么可能?三年来派人寻遍南京城都渺无踪迹。昨日看到了,他不言不语又走了,犹如石沉大海整个上海滩都难觅他人影。今天,迎亲的花轿马上要到了,他居然会主动跑到家里来,怎么回事情呀? 肖二杏:三桃,他来干什么? 肖三桃:送贺礼! △她故意把话音咬的很重,脸上还有玩味的神色,一双眼睛里充满浓浓的邪气。 △肖一凤觉得天旋地转内心五味杂陈,幸亏手撑在桌上才没有栽倒。 肖一凤:送贺礼?他怎么会来的? 肖三桃:听说,他是代表大华贸易公司来送贺礼。 肖一凤:代表大华贸易公司,他凭什么呀? 肖二杏:姐,大华贸易公司掌门人是陈啸山。陈叔和陈一鸣肯定有什么特殊关系。 肖三桃:陈一鸣是陈啸山的儿子。他现在是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陈叔不是身体不好么,就安排他来了。哼,陈一鸣长得真不赖,一身阳刚之气,太帅了。大姐,我把所知道的一切全告诉你了。求求你帮帮我呀! △肖三桃一双眼睛转来转去,隐藏在她内心深处那狂妄的怪恋,唆使她两眼紧紧盯住大姐肖一凤不放,在伺机为自己寻找占有陈一鸣的切入口。 肖三桃:我讲话,你们怎能不搭理我呀? 肖二杏:姐,让人明白了。昨天在马路上见到陈一鸣,那一身俭朴衣着,是他刚刚从外地来到上海投靠他父亲陈啸山。 肖一凤(略微沉思后,充满信心地):二杏,我此刻的心情,仿佛看到世上万物都开始被金色阳光笼罩。我的好妹妹,你快替我去看看吧。该怎么做,你心中应该十分清楚。 肖二杏:姐,你放心我现在就去。 肖一凤:二杏,你等等。 △肖二杏刚刚移动的脚步停住了。 肖二杏:姐,你说。 肖一凤:三桃,速去楼下守候,谁都不让他上来,谁非要上来,给我用棍打出去。就说是我讲的! 肖三桃(极不情愿地):大姐,我知道肖府上上下下除了爸妈之外,你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当家人,整个肖府人人都敬畏你三分。你们要说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听? △肖三桃在大姐催促眼光下乖乖地挪动脚步走出房门。 场:16 景:外 肖一凤住所楼下 时:上午 人物:肖二杏、肖三桃。 肖三桃(闷闷不乐地):为什么没有人闯过来?有人闯来,我一定要一边大声喊一边挥动棍棒用劲打,出出胸中的恶气。 △肖二杏走下楼。 肖三桃:二姐,上哪去,带我去好不好? 肖二杏:大姐要你继续站在这里守候,必须再等一会才能上楼进大姐房间。 △肖二杏心事重重地走向前面的大厅,不再理睬肖三桃。 △看着二姐匆匆离去的背影,肖三桃气得直跺脚。 肖三桃:你们脚面上支锅用人可前。 △心事重重的肖二杏只当没有听见,她没有时间和肖三桃计较,加快脚步向前厅走去。 场:17 景:内 肖府大厅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肖二杏、肖海安及众贺喜贵宾。 △肖海安大女儿出嫁,大厅上聚集了不少前来贺喜的人。 △肖二杏走进大厅,一眼认出西装革履的陈一鸣。 △大家谈笑声中,肖二杏不动神色地从女佣手中接过茶壶,走到陈一鸣面前。 肖二杏:陈老板,新茶香醇可口,味道非常不错您请用。往事如风淡淡离去,现在又呯然重现面前了吧? △陈一鸣脸色发红。他刚要开口,看见肖二杏机灵对她飞快地使了个眼色,示意有急事到外面去谈,他心中立即明白了。 △陈一鸣站起身走到对东道主肖海安身前。 陈一鸣(拱手欠身):肖伯父,公司尚有急事,请见谅我得先走一步。 △肖海安那里肯愿意执意挽留,都被陈一鸣用恰当理由谢绝。 陈一鸣:我回去禀告家父,改日定当上门叨扰。 △亲朋好友众多,欢声笑语吵吵闹闹,声浪一波盖过一波。 △肖海安正在无奈时,肖二杏走上前。 肖二杏:爸,竟然今日陈老板太繁忙就同意他吧,喜酒改日再请。爸很忙让我代你送陈老板。 肖海安:好,可以。 场:18 景:外 肖府门前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肖二杏、金童。 △肖二杏陪同陈一鸣走出大门径直走进陈一鸣的轿车。 △肖二杏坐进车里并用手指做出示意。 陈一鸣:金童,我和二杏谈点事。 △金童一声不响推开车门下车静静站在车外。 陈一鸣(露出讪讪的憨笑):真不好意思,昨天的事情是特殊情况,望你和一凤不要生气,你们大人大量。 肖二杏(愤怒爆发):我有资格吗?我昨天只不过是一个不讨人喜欢,在马路上自找无聊的小女人,凭什么生你的气? 陈一鸣:不,我没有那么想。 肖二杏(横了他个白眼):一别三年,你干什么去了?今天是姐的婚期,你怎么好意思来?昨天我对姐说过,找到你我绝不轻饶你,你是一个尽让人操碎心的臭男人。 陈一鸣:家父接到喜帖,他自己不方便于是安排我,所以我来了。嗨!我真不该来。 △陈一鸣反应极为迅速,思维清晰回答的滴水不漏。 肖二杏:能不能说说你怎么来到上海大华贸易公司?以前在南京大学,为什么从没有听你提过? 陈一鸣:我实话实说。我从小过继给伯父家。南京丁家庄是养父母住的地方。丁家庄两位老人相继过世后,正逢上海这边生父不幸遭遇车祸半身不遂,家族生意无人照管。父亲写信急催要我来上海,就这样我回到了上海。我一岁时离开这里,上海情况我又知道多少,我又能说什么? 肖二杏:你一张淳朴脸孔和纯净的眼神都没有变,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的话。 陈一鸣:你还要怎样? 肖二杏:陈大老板,一别多年成家了?嫂子漂亮吧,孩子几岁了? 陈一鸣:二杏,你是在奚落我。 肖二杏:不,是为了真正了解你陈一鸣。 陈一鸣(爽快地笑了):我呀,老婆三四个,孩子一大窝。告诉你了,你满意了? △肖二杏心中的怒火再次爆发,挥起两个拳头象暴风雨般砸向陈一鸣。 肖二杏: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你敢戏弄我!谁有闲功夫听你胡扯八道,知不知道? 陈一鸣(抬起膀子抵挡肖二杏的拳头):我要说没有,你不信。我说老婆孩子一大堆,你也不信,为难死我了。 肖二杏:算了,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说东道西。当初大家一同在南京大学上学,可以说你和我姐之间的初恋纯净的如同水晶,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现在,为什么搞成这么糟糕?问你,你和我姐的事情怎么打算? 陈一鸣:二杏,我有什么可说的?主动权完全在一凤手中。 △忽然,车外的金童用手轻轻敲敲车门。 △陈一鸣从车窗看到马路上出现一队日本宪兵巡逻车,心中不免一惊。 场:19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拎木箱的人,烟酒店老两口。 △远处停在倒闭烟酒店门前马路上那辆小车里走出一个人。他头戴深灰色礼帽和一副灰色眼镜,手中拎一只长木箱,低头无声地伸手推开路旁倒闭烟酒商店的大门。 △这是一家三层小楼。 △店主人是穷困潦倒的老两口,身体不好都扶着拐杖慢悠悠走路。 △来人面露慈善快步走到老两口身前,将一只小布袋交到老爷子手上时有意晃晃手中布袋,里面的银元哗哗响。 老爷子(感激地):好人,谢谢呵。 来人:留着慢慢用,不用谢。 △来人返身回到大门前,拉开一扇门向马路肖府方向望望又把门合上,拎着箱子从布满灰尘的楼梯一路快跑上了三楼。 场:20 景:内 陈一鸣轿车 时:上午 肖二杏(追问):长话短说,你和姐之间的山誓海盟,还算不算数?快说! 陈一鸣:算呀,我从来没有说不算数哦! 肖二杏:你敢发誓? 陈一鸣(态度恳切而坚定地):我敢!我是一个守信的人。和一凤之间的誓言没有变,我没有失信。 肖二杏:你这么讲让我满意。我必须赶在迎亲花轿到来之前和姐姐商量好对策,可不能错过时机,那样后悔也晚了。 场:21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井田进二、后岛纯一等日本宪兵。 △日本宪兵巡逻车队在陈一鸣车前不远处停住,从车上走下骄横的井田进二中佐。 井田进二(用日语):后岛纯一,今天这里人很多值得查一查。我站在这里,你带两个人到前面,把前面小车里面的人都叫出来让我鉴别,免得东方江河开车逃跑。 后岛纯一:是,长官。他如果在这里,我一定为长官抓住他! 场:22 景:外 陈一鸣轿车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肖二杏。 金童(假装弯腰系鞋带):老板,我在监视井田进二的动静。我和他没有打过交道,他不认识我。我们怎么办? 陈一鸣:沉着,先不要动,车一动会引起他的警觉,我们反而被动。 肖二杏(两眼敏锐地):一鸣哥,你认识宪兵队这家伙? △陈一鸣注视肖二杏点头。 肖二杏: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和宪兵头头有很深的厉害交集。可以告诉我吗? 陈一鸣:事情很复杂,我和他是生死存亡的斗争。老同学,不能把你牵扯进来。他要找的人是我不是你。时间紧急你现在必须离开这里,以免遭受不必要的危险,你快走吧。 △陈一鸣想把肖二杏推出车外,都被肖二杏用力拒绝。 肖二杏:一鸣哥,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既然知道日本人要对你下手,我能够逃之夭夭?何况这个日本人就站在附近查车。拿来! 肖二杏伸出手。 陈一鸣:你要什么? 肖二杏:武器! 陈一鸣:你? 肖二杏(杏眼圆睁):今天报纸看了?昨天铁山堂恶霸刘天彪带人要强抢我和姐姐,我们是怎么做的,你应该清楚吧。枪拿来。 陈一鸣:武器就在座位后面布袋里,里面有手枪和手雷。 肖二杏:知道了。 场:23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井田进二、后岛纯一、众宪兵、几位司机。 △后岛纯一带人仔细搜查肖府大门外的一辆辆轿车,车里陆续走出几位司机。 后岛纯一:其它的都是空车。 井田进二:都不是,你们过来吧。 场:24 景:内 陈一鸣车内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肖二杏。 △金童再次敲车门。 金童:老板,不知为什么井田进二的眼睛一直盯住我们的车。怎么办?他带人走过来了。 △肖二杏迅速从布袋里掏出三把手枪和四个手雷,放在自己和陈一鸣俩人之间的座位之间。 肖二杏:一鸣哥,我会沉着应战! 场:25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井田进二和宪兵,陈一鸣、肖二杏、金童。 △相距不超过十步远,井田进二带着几个宪兵朝陈一鸣坐的车走过来。 陈一鸣:二杏,拿好手枪,一共七个鬼子,不怕!不要跟他们客气。 肖二杏:你呢? 陈一鸣:我一次扔出两颗手雷。炸他个人仰马翻。金童会解决抱机枪的鬼子。 肖二杏:一鸣哥,告诉你一句多年来积在心中的话,我今天豁出去很值得,生不能和你同眠,死可以同穴! 陈一鸣:要沉着,看我的手势行动,听到没有? 肖二杏:听到。 场:26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井田进二、金童。 井田进二:车里有人吗?叫他们出来。 金童:是我们老板和女友。 △不见车里人走出,井田进二一下子拔出腰间手枪把子弹上膛。 场:27 景:内 陈一鸣轿车 时:上午 人物:肖二杏、陈一鸣。 △肖二杏看到了日本人的枪口,已经明白了陈一鸣险恶的处境。 △肖二杏心中一急想到一个奇妙的办法,不顾一切地抬身上前双手紧紧抱住老同学陈一鸣,头伸在前面挡在窗口和陈一鸣亲热地吻着,她还把香舌伸进陈一鸣的口中。 △陈一鸣深知肖二杏的用意,很明显肖二杏在尽力保护自己,他双手紧紧抱住肖二杏。 场:38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井田进二、陈一鸣、肖二杏。 △车窗外的井田进二看到的也就是这些,一对情侣在车内纵情狂吻。 井田进二:新四军东方江河就是一个土包子,昨天刚到上海,不会有女人这么快深深地爱上他吧? △井田进二心眼很多疑心也大,转身把宪兵召集到身旁。 井田进二:我不放心,你们把车里的男人拉出来,我看看他到底是谁? △陈一鸣听的清清楚楚,千钧一发时刻情况极其危急,将手雷握在手中准备和井田进二拼搏。 △金童已经从身上悄悄掏出毒镖,眼睛盯住抱机枪的一个鬼子。 △突然,一声枪响井田进二身后的一名宪兵背部中弹倒下。如果不是这名宪兵挡住,子弹肯定会击中井田进二。 场:29 景:外 斜对面远处的倒闭的烟酒店三楼上 时:上午 人物:手执狙击步枪的人,日本宪兵。 △三楼上一个窗户内站着一个人,侧身手执狙击步枪向日本宪兵开枪。 场:30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井田进二、日本宪兵、枪手、金童。 △井田进二转身躲在两名宪兵身后,眼睛盯住远处的三楼。 井田进二(对宪兵们):敌人在对面楼上,开枪还击! △又是精准的一枪,井田进二身前的宪兵应声倒地。井田进二连忙将身体躲在另一个宪兵身后,两眼紧紧盯住枪手所在的三楼。 金童看清楚斜对面三楼上开枪人是一个蒙面男人。 ( 字数:16900 ) 第三集 进退唯艰 场:1 景:内 陈一鸣轿车 时:上午 人物:井田进二,日本宪兵。 日本宪兵手中的机枪响了,向斜对面的三楼上疯狂扫射。井田进二带领所有宪兵一起朝马路对面倒闭的烟酒店跑过去。 井田进二(大声叫):敌人在小楼上,抓住他! 场:2 景:内 陈一鸣轿车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肖二杏、金童。 △斜对面三楼上开枪的人不见了。 陈一鸣(提醒):二杏,唔唔,他走了。 △肖二杏羞涩地把自己的香舌从陈一鸣口中收回。 肖二杏(严肃地):老同学,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陈一鸣:感谢你不顾一切保护我。 肖二杏:知道就好。记住你应该一生对我姐姐好,也要对我好。 陈一鸣:我会记住你今天的话。 肖二杏:等有空,你一定要把你和这个宪兵头头的事情告诉我。 陈一鸣:好吧。 肖二杏:姐让我问你,她送给你的信物呢?在哪? 陈一鸣:那只玉凤凰,我保管得好好的,不相信我可以现在陪你去看信物在不在。 金童又敲敲车门。 金童:老板,我们要不要现在离开? 肖二杏(急促地):没想到我竟然成了你们俩人之间摆脱不掉的红娘。当心我和姐姐把你的大华贸易公司闹翻天。我的任务完成,但是我告诉你此事我姐跟你不算完,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决不是我现在三五分钟就能妥善解决的,你回去等着挨打吧! 陈一鸣:挨打?凭什么?二杏你在吓唬我。 肖二杏:一鸣哥,我现在回去把你的誓言告诉姐姐。你们快开车走吧。 场:3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肖二杏、警察局长李齐万,抬花桥吹喇叭唢呐和敲锣鼓的人们。 道具:大红马、花桥、喇叭唢呐和锣鼓。 △肖二杏下车时,马路远远的地方响起了热闹的喇叭唢呐和锣鼓欢快的响声,一队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出现,八个人抬着一顶大红花轿。 △警察局副局长李齐万欢天喜地骑着大红马在爆竹声中缓缓走过来。上海市警察局副局长的豪华家族气派尽显了出来。 场:4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肖二杏、迎亲的大队人马,看热闹的人群。 △肖府左邻右舍的大人小孩纷纷涌出看热闹。 △肖二杏望着迎亲的大队人马,忧心如焚地快步走进肖府大门。 场:5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 △轿车前面的金童也在无意中听到了肖二杏的话,他望着迎亲队伍发愁地走进轿车。 △陈一鸣无声地向金童摆手,金童开车快速离开了。 金童:老板,在最危险的关头,是谁及时开枪帮助我们? 陈一鸣:开枪的人怎么知道我坐在这辆小车里?怎么知道日本人要抓捕我? 金童:他认识我们?我们昨天才到上海呀。 陈一鸣:这人是谁呢?是三号特工盾牌——1921出面帮助我们? 金童:我看清枪手是一个蒙面男人,人非常沉着。 场:6 景:内 倒闭的烟酒店 时:上午 人物:枪手、店主人、井田进二、后岛纯一和宪兵们。 △店主人是走路东倒西歪无人照应的两位老人。 △蒙面枪手拎着装有狙击步枪的木箱翻窗跳到弄堂里,快速离开了。 △冲进倒闭烟酒店的井田进二指挥宪兵们四下搜查。 △他望着院中病歪歪的老两口,气呼呼地带宪兵们从小楼里走出,后岛纯一紧跟在井田进二身旁。 后岛纯一:长官,楼上的刺客能够逃跑,是他事先精心看好了逃跑路线。我不明白,我们已经来了很长时间,刺客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开枪? 井田进二(大怒):明白了,寻找刚才搜查的小车! 后岛纯一:是,长官。 井田进二:从这个小楼跑掉的枪手和他们肯定都是同伙!那个小车里的女人在掩护男人,这个男人肯定是东方江河!小车跑哪里去了?那个女人又是谁? 场:7 景:内 马路上陈一鸣轿车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和金童。 陈一鸣:我们突击队来上海的任务很明确,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今天除了遇到校友肖一凤的婚礼。昨天和今天都碰到日本宪兵队井田进二。 金童:老板,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处理好。 陈一鸣:上海的环境如此恶劣,不由得想到纵横上海滩让敌人胆寒的双飞燕,她们到底是谁?我在想昨天夜晚大雨中,会不会是她们姊妹俩开车枪杀了恶霸刘天彪? 金童(吃惊地):肖家姊妹俩人是双飞燕? 陈一鸣:肖二杏在车上不畏强敌的话语,告诉我她和肖一凤有可能是双飞燕。毒针侠又在哪里?我怎样才能够尽快找到毒针侠?毒针侠是男是女,不会和双飞燕一样又是女孩吧? 场:8 景:内 肖府后院肖一凤房间 时:上午 人物:肖一凤、肖三桃和肖二杏。 △三小姐是个很会闹腾的姑娘,她双手抱住身着大红婚服的肖一凤。 肖三桃(凄艾地):大姐,你一走我和二姐怎么办呢?谁能哄我们带我们玩,我们三姊妹在一起幸福欢乐的日子多好呀。 肖二杏(快步跑进房间):姐,一切和以前一样,可以放心了。可以肯定他没有变!姐,李齐万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花轿来了! 肖一凤(用手抚摸着胸口):二杏,我们按刚才商量的计划办,可以吗? 肖二杏:姐,我看完全可以。 △肖一凤脱掉大红的婚服,随手扔在地上。 肖一凤(果决地):二杏,你去备车我们从后门走,一定要抓紧。 肖二杏:知道。 △肖二杏知道事情紧迫转身离开。 肖三桃:大姐,是带我一起走吧? 肖一凤(双手捧起她的脸):大姐交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不知你敢不敢接? 肖三桃:我知道大姐是有主见的人,完全能够权衡自己做事的利弊。为了大姐我敢! 肖一凤:妹妹,现在敞开告诉你,三年前在南京大学我曾经和陈一鸣海誓山盟定下了终身。 △肖三桃一下子完全愣住了。 肖三桃:什么?你们三年前已经定下过终身?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我的天啊,姐和陈一鸣的关系原来这样深厚。 肖一凤:我现在只有一条路,逃婚! 肖三桃:大姐要我做什么? 肖一凤:小妹,你现在必须帮我! △肖三桃立即拉出一副甘愿为大姐担当,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豪杰架势。 肖三桃:大姐,我一定帮你。 △肖一凤从柜里拿出自己的手提包,从提包里取出一个仔细扎结在一起小小的细绳捆,细绳捆大小如同大拇指一样,放在包里也不占地方。她拎出绳头手一抖,扎在一起的细绳散了。 肖一凤:你在椅子上坐下。 肖三桃(哭唧唧地):大姐,你不是真的要绑我吧。 △肖一凤伸手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 肖三桃:大姐,你哪来这么大的手劲?你把我肩膀弄痛了。 △肖一凤用细绳在肖三桃胸部和椅背之间捆了个结实。 肖三桃(呲牙裂嘴地):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又没有得罪你。 △肖一凤把肖三桃进来之前匆匆写的一封信放在桌上。 肖一凤:三桃妹妹,没有别的办法,今天只好委屈你了。估计我们走出后门你就大声喊救命。来了人会把你松开,你就拿这封信去大厅找爸,一路大声喊叫‘大姐逃跑了’。 肖三桃:哦,姐,你们上哪去,去找陈一鸣? 肖一凤:傻丫头,这个关头,我才舍不得让他触这个霉头。虽然我们肖家和陈家关系历来很好,如果按你讲的做,爸非当陈叔的面暴打陈一鸣。告诉你,今后见到爸千万不要提陈一鸣三个字。听到没有? 肖三桃:听到了,那你们上哪去?大姐,告诉我嘛。 肖一凤:问不如不问,明白? △肖三桃无语了。 场:9 景:内 肖府 时:上午 人物:肖海安、李世忠、李齐万。 △迎亲的喇叭锣鼓声嘎然停了。 △转眼间肖一凤离家逃婚不知去向,让肖海安家和上海市警察局副局长李齐万家都措手不及,如同热锅里的蚂蚁乱了套闹得不可开交。 △匆匆赶到肖府的李齐万父亲李世忠愤怒的指责声和埋怨声不绝于耳,李世忠差一点把肖府大厅地板跺通。 李世忠(气不可耐地):肖海安,我们两家从上几辈好到这一辈,已经百年了。我们李家在上海滩,虽称不上第一第二的名门望族,但也不能任人欺负,大婚之日你家居然悔婚,气死我了!我儿子齐万为了一凤发下毒誓,今生今世离了一凤将终身不娶。 肖海安:我,我并没有悔婚,是一凤不听话自己跑了。 △肖海安忍气吞声无可奈何也都无济于世,一上午的时间没吵完吵到了中午。 李齐万(烦躁不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搅乱了我的婚礼,我的一凤妹妹呵。 场:10 景:外 李府门前马路上 时:午 人物:李齐万、肖二杏,四个保镖。 △衣冠楚楚的李齐万懊恼万分地回到家门口,一下车抬眼看现肖二杏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望着他。 △李齐万知道肖二杏的到来肯定和肖一风有关,大步奔过去,四个保镖紧紧跟在他身后。 李齐万(满怀希望地):二杏妹妹,我知道你来找我肯定是好事。新婚大喜的日子新娘跑了,我的脸丢尽。快告诉我一凤妹妹呢? △肖二杏脸一綳眼睛盯着李齐万身后的保镖一语不发。 李齐万(明白了):你们来干什么,想抢人呐?滚回去! 四个保镖(一齐):是,是。 △他们灰溜溜地掉头往回走。 肖二杏(冷冷地):想见姐姐? 李齐万:想呀,这还用问,你没有看到我都急疯了。 肖二杏:跟我走,上车吧。 李齐万:好,好。 △李齐万一跺脚,急忙钻进车内。 场:11 景:外 上海南京西路静安寺 时:午 人物:肖二杏、肖一凤和李齐万。 △肖二杏把轿车在市区绕了一个大圈,不见有车在后面跟踪,才把车开到南京路静安寺附近一处比较偏僻地方。 △脸色冰冷的肖一凤站在一棵树下。 肖一凤:万哥,今天对不起了。 李齐万(嘴儿咧了又咧):见到凤妹非常高兴,刚刚还有的恼恨之心,不知道跑到哪个爪哇国去了。凤妹,我哪里做错你只管讲。哪怕你动手打我,我都不会还手。凭天地良心从小到大不知你打过我多少次,我都没有还过一次手。你今天为什么又闹起来? 肖一凤:还记得以前对你讲过的一个人?陈一鸣! 李齐万:记得,你们大学同学。我都知道三年了,我见到他肯定替你杀了这个骗子。妹妹,两家人都等你办喜事呢,求你了你要我在马路上当众跪下求你都行。 肖一凤:不管你信不信,陈一鸣已经来到了上海。 李齐万:在哪?谁敢作证? 肖二杏:我看见他。 李齐万:一个穷小子就是来上海,他住在那里? 肖一凤:大华贸易公司。 李齐万:帮工仔,穷小子怎么供养起你一个富家大小姐?他能拿出我今天这样体面又排场的婚礼?妹妹,他不可能!天下是富人统治的天下,日本人来了也一样。我就是靠家中钱财铺路当上大官。 肖一凤:你帮小鬼子张目!哼,你是不是中国人?不怕双飞燕得知一枪崩了你? 李齐万:双飞燕?在哪?不会在附近吧。我虽然是警察局副局长从来没有招惹她们。 肖一凤:瞧你吓的。 李齐万:我现在去找陈啸山,让陈啸山开除他! 肖一凤:小瞧人。陈一鸣是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陈啸山是他父亲。 △李齐万懵腔了,“啊!”了一声。 肖一凤:你跟我来。 李齐万:上海滩大名鼎鼎的陈啸山竟然是陈一鸣父亲,这是怎么一回事?去哪? △李齐万任凭肖一凤的安排跟随后面,斜穿过马路来到电话亭前。 △看到电话亭李齐万似乎醒悟,不由自主退后两步。但是在肖一凤严厉目光下,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脯。 李齐万:干什么?说吧,电话打给谁? 肖一凤:给我爸。 李齐万:嗯,怎么跟岳父说? △李齐万心中仍抱有莫大的希望,走进电话亭塞进了钱。 肖一凤(毫不含糊地):退婚! △李齐万急忙转身要离开电话亭,肖一凤正站在电话亭门口挡住他的退路。 △肖一凤从身上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刷”地搁在自己的颈脖上,锋利的匕首紧贴着肉,一道殷红的血顺着匕首流出。 李齐万(惊呼):血!好妹妹你别这样,求你哪, 肖二杏:你快打电话呀!还磨蹭什么!你想逼死姐姐? 李齐万:我打,好妹妹,别这样呀。爸不要怪我,谁叫我从小就一直让着她呢。喂,我找肖伯。我是谁?我是李齐万呀,混账东西。喂,我是,肖伯我要退婚。是,我要退婚是真的,我现在正和一凤妹妹在一起。跟我爸说?我爸还在你家。好,我来说吧,唉! △电话放下时,李齐万象一只泄气的皮球走出电话亭。 肖一凤:你等等,我跟你讲一件事。 李齐万:妹妹,你已经让我无精打采,还有什么事? 肖一凤:万哥,你是警察局头头,手下人鬼点子多。我绝不允许你找陈一鸣的麻烦。否则别怪我对你家不客气。昨天霞飞路上发生的事情,想必你这个警察局长已经晓得了? 李齐万:凤妹,当时我的人就在旁边,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当时那么理直气壮那么勇敢,竟敢拿枪戳在刘天彪的喉头不放。警察局上上下下都夸你哪。还说我找到一个厉害老婆。哪知道一夜过去你变了心,让我在上海滩丢了脸面,嗨,我都丑死了。 肖一凤:万哥。我郑重告诉你注意如何对待陈一鸣。别惹恼了我,至少南洋的桐油橡胶生意,你家就别想做了。桐油和橡胶可是你家的生意的主项,去南洋的海路都是海匪,除了我家看看谁家敢下南洋给你家运货! 李齐万:妹妹,看在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我喜欢你,你总不能全部抹光呀。 肖一凤:好,万哥,我退后一步,只要你能让我爱上你,男婚女嫁很正常。 李齐万:呵,你还在等我?太好了! 肖一凤:万哥,警察局里不缺善于玩弄阴谋诡计的人。长此以往肯定会给陈一鸣的大华贸易公司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灾难,我已经把事情挑明就是不能由着你暗地使坏。二杏,你替我盯住这件事,他要是有一点不轨,休想叫我饶他。 肖二杏:姐,放心吧,我会盯死他! 李齐万:妹妹,我总算是得到一些满足。你放心我不会那样做。话说回来,我也不敢那样做,我怕你和二杏杀到李府找我算账。 肖一凤:你知道就好。 李齐万: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好,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妹妹,你可不能把心放偏。你以后要故意袒护陈一鸣,我就没有辙了,你还不如现在就把我踢开! 肖一凤:万哥,我不会言而无信,你也不能出尔反尔。 李齐万:我怎么知道真假? 肖一凤:明天,大华贸易公司! 场:12 景:外 霞飞路 时:上午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黑汉和肖府卫队,陈福和周孝民,傅金盛和向根生,江明堂和沈有庆,汤大兴和刘玉清,赵燕赵旭姐弟俩。 △大华贸易公司的大门,果然被两个女子带一拨打手围的水泄不通。 △肖一凤面对公司大门身体笔直站立,任由妹妹肖二杏指挥肖府卫队排成扇形,毫无顾忌地将公司大门团团围住。 △肖二杏寒气十足的脸孔肯定能让不少人畏惧。 肖二杏:黑汉,给我围结实!谁都不准进,也不准出! 黑汉:是,二小姐。 △黑汉是肖府看家护院的卫队队长,看上去外貌粗放,实则是个办事非常认真的人。 △大华贸易公司门卫领班周孝民感到事情很不对头,赶忙请来大管家陈福。 △身着长衫的陈福见是肖家姊妹俩上门闹事,满脸堆笑走上前。 陈福(双手一拱):非常欢迎二位小姐大駕光临。陈府和肖府两家关系向来很好,只是不知有何贵干? 肖二杏:讨债! 陈福:自叔父险遇车祸不便多理事,公司上上下下的业务都由我料理,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肖二小姐,不知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借肖家的钱不肯还? 肖一凤:陈一鸣,就是他! △陈福大吃了一惊,瞠目结舌头皮有些发麻。 陈福:呵?二少爷刚到上海,怎么就向肖府借贷了呢?不会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霞飞路被堵的严严实实。 刘玉清:汤哥,把肖府两个女孩子放在一起评论,你说谁更美?大小姐身上一件很有韵味的低胸粉绿色连衣裙,微露着双肩。一根浅黄色腰带让腰部更细巧,个头看上去挺拔高挑,清纯的俏脸上漂亮和高贵是主调。不错啊,真不错。 汤大兴:刘老弟,你说的不全。没看见二小姐和她一样的服装,看上去浑身透着英气和干练,但在漂亮程度上,并不逊色肖一凤。 刘老弟:是呵。几乎一样的妆束,一样的婉约飘然。好一对漂亮女子,谁能够娶到手呢?你能?我能? 汤大兴:你我都不能啊。你没听说,肖一凤居然把警察局副局长李齐万撩到了一边? △人群中有两个留有小胡须的年轻人,用一双幸灾乐祸的眼睛看着大华贸易公司门前的热闹,是警察局副局长李齐万派来观察动静的便衣警察。 △警察江明堂漫不经心地掏出美丽牌香烟不紧不慢地抽着,时不时把美丽牌香烟盒举到嘴唇上,色咪咪地吻着烟盒上的美女。 江明堂:我什么时候能够娶到你? 沈有庆:收起你的白日梦吧,你我都是小角色。 △离人群远远地站着二个人,其中一人身着便装的是警察局探长傅金盛,一付大墨镜扣在脸上,没有人认出他是谁。 他身旁的年轻侦探耿生:探长,好热闹哇。 傅金盛:也就是看看热闹吧,带头闹事的两个女孩我认识,大华贸易公司的陈福也熟悉,肖府卫队的黒汉不算陌生。哎,肖府和陈府平日里生意场关系密切,肖海安没有出场,就不会发生意外事情。 耿生:探长,两个小孩挤进去了。咦,男孩为什么用一截竹竿拉着小女孩,我昨天看见女孩眼睛好好的呀。 傅金盛:小孩想多博得别人的同情。 △俩个要饭小孩挤在人群中。 小孩举着空碗:各位行行好吧,多少给一点吧。 汤大兴:小孩,里面的两个小姐有钱,找她们要准给你。 刘玉清:小姐心善一定会给,快去吧! △小男孩叫赵旭,十一岁。脚上没有穿鞋光脚走路。姐姐叫赵燕,比弟弟大一岁。赵旭大胆地拉着姐姐来到肖一凤面前。 赵旭:好姐姐救救我们,我们两天没有吃饭了。 △肖一凤看见两个孩子来到身旁,知道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望着自己。 肖一凤:两天没有吃饭?你们家大人呢? 赵旭:日本人扔炸弹,爸爸死了,妈妈走了。 肖一凤:家中没有大人了? 赵旭:奶奶在,她两眼哭瞎了。大姐姐行行好吧。 △肖一凤感到心中堵得慌,打开小提包从里面抽出两张钞票塞在女孩的手中。 肖一凤:给弟弟买双鞋。其余的回家交给奶奶过日子。告诉我你们家住在哪里? 赵燕:谢谢大姐姐救助。我家住在大明酒店西面的弄堂里。我叫赵燕,到那里一问都知道我家。 肖一凤:把钱装好,回家吧。 赵旭:大姐姐,你是一个好人,老天爷会保佑你找到一个好男人。 △赵旭拉着姐姐一起走了。 △肖一凤的善举,博得四周一片赞赏声。 △汤大兴和刘玉清更是惊叹的不得了。 刘玉清:大小姐给了小孩两张大额钞票,能买多少东西呵。 场:13 景:外 大华贸易公司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和金童,肖一凤和肖二杏,陈福和周孝民,黑汉和卫队。 △陈一鸣闻讯从三楼办公室匆匆赶过来,身后紧跟总经理助理金童。 陈一鸣:我来了,原来是一凤和二杏两位駕到。 △没等他把话讲完,肖一凤没好气微微眯起的一双美目觑着陈一鸣。 肖一凤(发狠地):谁叫你气我三年,我就这么做,看你能把我怎么办? △陈福听到他们如此说话的腔调,更加不好理解。 门卫领班周孝民:大管家,他们原来认识吗? 陈福:你要护着二少爷,不能有任何闪失。 周孝民:晓得,晓得,我按照你交待做。 △陈一鸣很快明白了肖一凤的心思。 陈一鸣:是,是我不好,今日先赔罪了。二位小姐,快请上楼坐。 △肖二杏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看到马路远处有警车快速向大华贸易公司驶来。 肖二杏:姐,上楼再跟他算账。警局来人会把我们都带到警局,那样就麻烦了。 △肖一凤点头,肖二杏转身来到黑汉面前。 肖二杏:黑汉,你带人回吧。 黑汉:二小姐,是。我们回。 △黑汉摆头带随从离开了。 △陈福心中有数了,知道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转身和周孝民一起摆手请看热闹的人离去,大门口很快恢复了原先平静的气氛。 上海大华贸易公司大门外。 两个抽“美丽”牌香烟的便衣警察一脸纳闷。 江明堂:一场好戏闹得真凶,把繁华的霞飞路都堵死了,怎么一转眼就散了?怪。 探长傅金盛头一磨,带着探员耿生无声地离开了。 场:14 景:内 上海大华贸易公司营业大厅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和金童,肖一凤和肖二杏。 陈一鸣:一凤,打个电话,我肯定到门口迎接,何必兴师动众,你还生这么大的气。 肖一凤:你霸道!说话不算话,竟敢抛弃我三年,明明是你的错,还不许我生气?真是岂有此理! 陈一鸣:许,许,可以了吧。阿凤别生气呀。 肖一凤(愤怒地):我生不生气与你何干?你知道吗,准备要和李齐万成婚的日子里,我是痛彻肌骨只剩揪心扯肺的悲伤了。当一个人悲痛到了绝望时,是一种怎样的滋味?我今天有意来大闹一场,就是要告诉我心中对你的愤恨! 陈一鸣:一凤,我只能再说一声对不起了。金童你先陪她们上楼,好好招待肖家姊妹。我去和二位老人解释免得牵挂,马上就过来。 肖二杏:姐,闹的不错吧,何况是大闹一场,陈一鸣也低头认错了,还要怎么样?你告诉我,我好继续帮你收拾他呀。 肖一凤:妹,多年来积累在心中的怨恨烟消云散,有了几分报复后的快感。看见陈一鸣低头了,我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 △在金童带领下,肖家姊妹缓缓走上三楼。整个三楼都是公司总经理陈一鸣的办公场所。 场:15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三楼总经理室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和肖一凤,金童和肖二杏。 △陈一鸣三步并做二步赶到办公室,宽大的房间里没有见到肖一凤。 △肖二杏坐在大沙发上一声不吭,用指甲刀精心修理自己的指甲。 陈一鸣:你姐呢? △肖二杏装作没听到,依然一声不响。 △陈一鸣心中暗笑,桌后柜旁找了一遍没有肖一凤的人影。 △金童心中有数,正想告诉老板肖一凤躲藏在哪里,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陈一鸣身后跳出一个人。 肖一凤(欢快地):我是上门讨债人! △肖一凤直接扑到陈一鸣的身前,奔放的笑语声霎时把整个房间都填满了。大柜的柜门大开表明了一切。她一跃而起的倩影,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竟然当着别人的面拥抱陈一鸣。 △多少年了,陈一鸣感到这还是第一次被肖一凤主动拥抱。室内有肖二杏,门口有金童,陈一鸣被弄得面红耳赤。 △肖一凤心情变得特别好,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差点儿就变得欣喜若狂。 肖一凤:一鸣,还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 陈一鸣:在学校,你说过的话很多,指的是那句话? 肖一凤:我对你说过,你太心狠竟然发神经病,折腾我和二杏好几天,还让我在瓢泼大雨中淋雨生病。等我找到机会也要发发神经折腾你才行。今天一还一报,我们平手了,谁都不吃亏呀。我再告诉你,今天我没有象在学校时一样动手打你,就算给你好大面子了。 △她乐得如同春风中摇摆的柳树前仰后合,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喜光四射,柔软的身子一下子依偎在陈一鸣怀里。 肖一凤:嗨,真是路漫漫雾重重。想不到时隔多年,你、我和二杏,我们三人在这里见面了,△陈一鸣发现了肖一凤颈部的血痕,吃惊地用手指着刀痕。 陈一鸣:一凤,颈部的刀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是谁欺负你,我来找他算账!不管他是谁,都不应当这样对你呀! 肖一凤:我被人欺负了,你想为我报仇? 陈一鸣:恶有恶报,我一定不会饶过他! 肖一凤:昨天,是为了逼迫李齐万退婚,我自己动的手。 △肖二杏悄悄走到金童身旁,用挑剔眼光盯住对方。 肖二杏:哎,你感觉我姐人怎么样? 金童:她和你一起在南京上大学受过高等教育,思想前卫开放而又热情奔放。更重要的是性格上算是讨人喜欢的那种女孩子。 肖二杏:你属于哪种男孩子?什么时候能够讨女孩子喜欢?丑,傻子。 陈一鸣:一凤,我没有想到我回到上海见到你。现在,我和你站在一起,好像不太真实。 肖一凤:你还有什么感觉,能够告诉我吗? 陈一鸣:久别重逢的欣慰洋溢在你脸上。听着久违的温柔话语在耳边响起,仿佛整个世界的冬天和春天刷地就颠倒了过来,让人惊叹眼下是多么温馨的时刻呵。 △阳光自窗口涌进,房间里面亮堂堂。 肖一凤:你回到上海,按照父亲的安排接管了家中最大的产业上海大华贸易公司。我们可以经常见面,多好呵。 陈一鸣:刚刚在公司大门口,我之所以没有发火,是不想让里里外外的人看笑话。一凤,你来了小性子也非常不好待见人。 △肖一凤脸上现出诱人的红晕,怀抱陈一鸣结实温暖的身体,反倒觉得自己委屈的不得了。 肖一凤:哟,人家要聊解相思之苦么!你知道三年的相思,三年的期待,三年的磨难,三年的煎熬,是什么滋味吗?我无法掩饰心中的苦涩。我问你,我送给你的那只凤凰玉佩呢,它还在不在? 陈一鸣:在呀,我一直仔细地保管着。 肖一凤:哼!自幼和李家的婚事恍如高山一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万般无奈之中呵,我就差一点成了别人家的新娘。三年了,为什么不给我一个音讯?我今天来大闹一场就是要听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呀? 陈一鸣:人生有无数的机缘与可能,但是你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告诉你,我不止一次地找过你。 肖一凤:一鸣,你果真找过我?为什么不来上海家里见面? 陈一鸣:呃,我怎么会知道你家在上海?在南京大学时候,我只知道你的家在南京。事后我找到了你家的红房子别墅,你和二杏都不在,那里已是一座空宅。问过看门的聋哑人,他一个劲摇手,我无法得知你们姊妹俩人的任何下落。 肖一凤:二杏,我不是专门给一鸣留下一封信吗,告诉我那封信呢? △肖二杏神色变得十分难堪,羞愧地紧皱眉头,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深深的自责,泪水差一点掉出。 肖二杏:我恨自己呵,如果当初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姐姐,你几年来的忧愁烦恼都不会产生,心不甘情不愿的婚礼也就不会发生了。 △肖一凤双眸闪烁着令人敬畏的寒光,脸色骤然变得冷峻。 肖一凤:为什么不早早讲给我听? 肖二杏:姐,如果我当初勇敢一些,不惧怕爸的严厉警告,我也不会陷入如此艰难困苦的窘地。 肖一凤:和爸有什么关系?让我不明白了。 肖二杏:姐,我本不该瞒着你,可是我有种讲不出的无助和忧伤,一直想说但是不敢说呀。我只能把一个天大的秘密深深藏在心中。 肖一凤:奇谈!你快给我讲明白。 肖二杏:姐,那天你要我坐火车去南京,到红房子打听有没有陈一鸣的消息。爸也得知我要去南京的消息,他坐小车比我先赶到南京红房子。 肖一凤:吔,爸怎么知道你要去南京?我没有告诉别人呀。 肖二杏:姐,你忘了三桃当时在旁边看书。你再仔细想一想,会记起来的。 肖一凤:嗯,你讲的不错,那天三桃上楼来问一首古诗词。这个小丫头,竟敢出卖我,回头我她算账!你继续说。 肖二杏:爸在南京红房子从聋哑看门人手中拿到了你留下的信,他当我的面把信撕碎。还再三严厉地告诫我,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得告诉你,不然家法严惩不贷。姐,我真的十分害怕爸的严厉警告,以前王小菊就是因为家中有事没有理睬爸的警告,被爸打了一顿赶出了家门。所以,我一直没有敢对你讲。 肖一凤:爸为什么这样做? 肖二杏:你和李家少爷自小定下娃娃亲。爸不愿意你和别的男孩子再有来往。爸说陈一鸣是农村人,接近你是图谋肖家的家业财产,也就是图谋不轨。 肖一凤:爸没有想到南京的陈一鸣就是是上海的陈一鸣吗? 肖二杏:陈一鸣离开上海才一岁多,二十多年过去,和成人的陈一鸣难以划等号吧。 肖一凤气愤至极,泪水一颗一颗跳出眼眶。 肖一凤(恼恨地):爸不该到南京拿走我留给陈一鸣的书信! △气愤中的肖一凤两腿发软两手打滑,不是陈一鸣双手搂住她,她肯定会后仰倒地脑袋跌破。 肖一凤:我现在应该去叔父那儿道歉请罪,不知道他们肯不肯原谅我? 陈一鸣:好可怜啊。 肖一凤:你敢嘲弄我?我到叔父面前先告状,说我是被你逼得才这么做。不相信?你等着瞧看我敢不敢这样说! 陈一鸣:你不能这样说,何况我并没有逼你。 肖一凤(狡黠地):三年不见,人家心里等你恨得慌吆。我不能独自挨吵,你得陪我去还得有勇气帮我担担责任。对了,告诉你我另外还有话要说哩。 △她的这番话弄得几个人都一起笑了,就连一贯向着她的肖二杏都暗暗地摇头。 陈一鸣:你还要搞什么名堂? 肖一凤:走吧,没事,我都不怕你还担心什么。二杏,你留下。 △肖一凤自顾自地向楼下走去。 陈一鸣:二杏,知不知道你姐还要干什么? 肖二杏(摊开双手,耸耸肩):不知道。 陈一鸣也离开了,留下金童陪肖二杏,房间里安静了。 金童:二杏,你真不知道? 肖二杏:我姐的事情,我怎么知道?金童,你家是哪里? 金童:南京。 肖二杏:父母都安好吧? △她没有想到金童的神色呼地变了,两眼通红地摇摇头。 肖二杏:怎么了? 金童:日本人南京大轰炸,父母和兄妹都死了。 △金童把头扭开,痛苦的泪水一滴一滴夺框而出。 △金童的凄惨身世深深地震撼了肖二杏。 肖二杏:是我让你伤心,对不起了。 金童:不碍事。我倒是想好心劝你一句话,一个女孩子不要见天绷着冰冷的脸,不好看。 肖二杏:你看我在干什么? 金童:你把手举那么高,想打人? △肖二杏说来就来用尽全力一巴掌向金童头上打去。她是打过去了,只是扇过一阵风后面前的人不见了。 △金童身体已经从办公桌上轻巧地跃起跳过,稳稳地站在地上,似乎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不急不慢地用抹布擦桌子。 △肖二杏惊讶不已,偏偏看到金童耸耸肩脸上出现的淡淡的讥笑。 △她不愿意了,女孩家的小脾气霎时爆了,脸气得通红满房间追着金童。 肖二杏:你在故意气我。死金童,坏金童,不行,你非得让我打你几下不可! 金童:这里是公司办公室,不能把事情闹大让二楼办公室的人听到。 △他站住身体,任由肖二杏的拳头在肩上用力砸了两下。 肖二杏:你不疼? 金童:捞捞痒罢了。 肖二杏:金童,你会武功? △金童不热不冷地看她一眼,不再说话。 肖二杏:一个臭跟班!我刚才讲了,你是一个不知道讨女孩子喜欢的家伙。 场:16 景:内 陈府右侧大客厅 时:上午 人物:总裁陈啸山、陈一鸣、肖一凤。 △陈府营业厅向右走过了天井,前面是宽大的客厅。客厅装饰也挺讲究。厅内一色古色古香的高档红木家具。 △大华贸易公司总裁陈啸山是一位近五十岁的男人。他身穿白色掛裤,手握一把精致的宜兴紫砂小茶壶悠然地呷着茶。 肖一凤和陈一鸣走进天井。 肖一凤:一鸣,虽然一场人为车祸让叔父痛苦不堪,身不由己坐在了轮椅上,没有了往日的仪态万千,却多了一份沉静的气质,眼睛中仍透出的一股英气。一鸣,叔父好精神。 △来到客厅里,肖一凤恭敬地站在陈啸山面前,深深举了一躬。 肖一凤:陈叔,我是来请罪的,一凤任你老人家责罚。今天,一凤承认全是我的不对。 △客厅里,陈一鸣和肖一凤并排而立。 △太太姜沁婵目善心慈是一位知书达理的闺阁之秀。 姜沁婵:老爷,陈肖两家关系一向很好,一凤带人围堵公司大门的风波已经过去,毕竟没有什么大碍,追究起来也没有多大意思。 陈啸山:一凤,你是海安老兄的闺女,自己先承认错,把我的嘴封死了。以后可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把我的门封上,听到吗? 肖一凤:是。 陈啸山:我听说你和一鸣是大学同学。你们历经过磨难,彼此了解和信任是最难得的。一鸣,搬椅子过来给一凤坐。一凤,你坐下吧。 姜沁婵:一凤,坐吧。 肖一凤:还是两位长辈心疼我,不和我一般见识。 陈啸山:一鸣,一凤是个不错的女孩,模样漂亮知书达理,为人大方,是上海滩的大才女呵。 肖一凤:伯父谬赞了,一凤愧不敢当。陈叔,我今天来还有一事相告,只是—— △陈啸山心里亮得很,挥手让家人退下,他和夫人还有儿子陈一鸣在饶有兴趣地静等肖一凤的叙说。 肖一凤:叔父,我已经有了线索,发生在你老人家身上的车祸是有人精心策划。 姜沁婵(伤心地):那场车祸异常诡异。 陈一鸣(恨恨地):听大管家肖琪介绍,有人曾经暗地花费一大笔钱到警察局,奇异车祸案件好像被一只隐形的大手捂住,慢慢拖了下来。 陈啸山:一凤,请把你知道的情况讲出来。 肖一凤:极有可能是—— 陈啸山(神情一凜):谁? △肖一凤伸出芊芊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三个字:天一堂。 陈一鸣:爸,这件事情很明显,家中有他们安插的内鬼,不然,你是大华贸易公司总裁,当日外出活动的时间,社会上的人怎么会这么清楚? △陈啸山夫妇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肖一凤:我们公司有一个人参与了这场阴谋。 陈一鸣:他是谁? 肖一凤:他叫黑强,是我们肖氏卫队队长黑汉的弟弟。可惜的是,我们抓捕黑强时,黑强要夺路逃跑被他哥哥黒汉打死了。 陈一鸣:哥哥杀死了弟弟?居然是这样! 肖一凤:当时的情况你不了解。我们要找黑强了解情况,黑强心虚夺路逃跑时,我站在路中间,他手持匕首要刺杀我。危急之中黒汉拿着一个木棍追来,为了保护我一棍击中黑强头部,黑强死了。 陈啸山:黒汉大义灭亲,难得。 肖一凤:陈叔,黑强死后,我正在查找另一个开大卡车的恶棍,他叫蒋安平。一旦有了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一鸣。 陈啸山:一凤很不错,事情有劳一凤了。 肖一凤:不用夸我,这是一凤应当尽心去做的事情。 肖一凤(心中夸奖自己):今天上门讨债做对了,不然的话,哪有机会和陈一鸣父母如此亲密地交谈。 场:17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三楼总经理室 时:晚 人物:陈一鸣、乔明柱、金童、北风大姐。 △三楼是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陈一鸣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大华贸易商场大掌柜乔明柱到了,他原来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二连连长,现在是红宝石突击队队员。他和金童一起协助陈一鸣共同处理公司每天庞大的各类报表。 金童:大掌柜你来对了。大华贸易公司的业务涉及到金属矿山和纺织印染,还有各种各样的老百姓需要的粮油酱醋等等必需品。公司二楼各个办公室把各处的报表汇总后呈报到三楼总经理办公室审批。各种各样的报表高高堆积。老板每天的工作量非常大,他一人往往要忙到天亮。 乔明柱:红宝石突击队对敌斗争,要老板思考研究。有些事情为了搞清楚,他还要亲自实地考察。综管老板肯于学习和钻研,把他一分两半,他也会累得精疲力尽。我确实应该为老板分忧。 金童:听说陈伯父险遇车祸后,大管家陈福里里外外忙得差一点累倒,所以陈伯父不得不接连三封信到南京丁家庄急催二儿子陈一鸣回到身边。 △陈一鸣接到一个电话。 一位女士:是大华贸易公司陈总经理吧。哦,小弟,外面好象刮北风了,姐有些饿,你出来我们去吃点东西? 陈一鸣:姐,好哇,小弟陪你去。 电话挂了。 陈一鸣:非常高兴,代号‘北风’的上海党组织领导开始和我们联系了。明柱,这里交给你,如果有事情可在附近找我。金童我们下楼。 场:18 景:外 霞飞路 时:晚 人物:陈一鸣、金童、赵冰寒和拥挤的人流。 △霞飞路上万盏灯火通明,一栋栋高楼大厦披上了各种宝石色的霓虹灯光,连马路上行驰的骄车车身上都反射着别样的光彩。 △陈一鸣和金童下楼走到公司大门外。 金童:老板,车往哪个方向开? 陈一鸣:是呀,车往哪里开呢?电话里没有讲。 △霞飞路此刻正是十分热闹的时候。 △陈一鸣站在公司大门口台阶上,看见左侧约摸三四十步远的地方,悠闲地站着一位三十多岁 的女士,女士正用两眼不停地望着他。 陈一鸣:跟我走,注意周围。 △陈一鸣交代金童后,不紧不慢地朝女士走去。 △陈一鸣两眼发亮高兴地笑了,认出了前面的女士是谁。 陈一鸣:是赵处长。赵处长名叫赵冰寒,代号“北风”,是党中央敌工部特别选调的同志,配合我们突击队在上海的行动。她原来是南京大学总务处处长,也是南京大学地下党支部书记。谢部长介绍说“北风”现在是上海党组织负责人之一。我在南京上大学时和赵冰寒已经认识。 △作为曾经是学生的陈一鸣,对老师总有一种敬畏感。 陈一鸣(毕恭毕敬地):赵处长,是你呀? 赵冰寒(宽厚地):不必拘谨。今后你就喊我大姐吧。 陈一鸣:好,大姐。没有想到是您来了。 △陈一鸣同赵冰寒和霞飞路上许多男男女女一样,俩人并排走在一起。 赵冰寒:我是‘北风’,我们南京大学一别三年了。 陈一鸣:大姐,我的车在身后。开车的人叫金童,是自己人,在公司担任总经理助理。上车说话很安全。 赵冰寒:好吧。金童,把车开到前面十字路口向右拐弯停在安静地方吧,我和你老板要见个人。 陈一鸣:大姐,是谁? 赵冰寒:一个想见你的人。 △金童听话地把车停在僻静处,走下车静静地环视四周环境,知道老板和赵冰寒要商谈的肯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场:19 景:外 马路旁 时:晚 人物:谢部长、金童。 △一个身着长衫,戴礼帽的男人走过来,金童见了本想敬礼,又改为躬身尊敬地迎上。 金童:部长,你来了。 新四军情报部谢部长:金童,注意四周。 金童:是。 △陈一鸣和谢部长热情握手后坐下。 陈一鸣:谢部长,我感到今晚要谈的情况肯定不寻常。 赵冰寒:部长,我先说两句吧。一鸣,现在有情况要和你商量,希望你能够静下心仔细考虑。 陈一鸣:大姐,看来情况极为重要。 赵冰寒:一鸣,我首先告诉你上海党组织已经接到党中央通知,得知你带领红宝石突击队将进入上海。当你第一脚踏进上海时候撞见了巡逻的宪兵队井田进二,使你处境立刻变得极端危险,当时你躲进粮行。 陈一鸣:我躲进粮行极端危险,那个地方是一个两头堵死的小地方。有人将日本宪兵队的车辆炸毁引走了井田进二。 赵冰寒:是我们特工队的同志发现了井田进二在追捕你,炸毁宪兵队车辆掩护了你。 陈一鸣:大姐,我刚到上海同志怎么会认识我,判断这么准确? 赵冰寒:为了密切配合红宝石突击队在上海的对敌斗争,上海党组织运用党的地下情报网密切在关注你的行动。大上海对你来说十分陌生,为防止意外我安排自己同志在你回大华贸易公司必经的路口关注你。卖茶老汉周围的人群中就有我们特工队的两位同志,他们当时看到日本宪兵队井田进二在追捕你,知道你处境危险知道你是我们的同志,立即对宪兵队车辆所采取行动。 陈一鸣:他们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任务? 赵冰寒:特工队同志只知道有一位自己同志来到上海,我们必须保护。井田进二的出现是一个突发情况。事后我把你的危险处境转告了新四军军部谢部长,所以谢部长来了。 陈一鸣:谢谢上海地下党同志们的关心,完成党交给的任务,我的信心更足了。 赵冰寒:还是请部长讲讲吧。 谢部长:一鸣同志,我们事先无法料到井田进二从太湖也来到上海。他认识你发现你到了上海。事情的严重性在于他不会放弃对你的搜捕,如果他把你的面部画像放在通缉令上,马路上都是通缉令,你怎么办呢? 陈一鸣:太湖上我和井田进二有两次激烈交手。井田进二肯定不会把我忘掉,我这几天如履薄冰一样怎么办呢? 赵冰寒:你是上海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每天接触各方面的人。通缉布告一旦贴出,只要有人举报,井田进二会立即对你和大华贸易公司采取行动。还有,突击队的同志都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的人,很难说井田进二没有见过他们。 陈一鸣:红宝石突击队的队员除了金童,都参加了截获井田进二押运物质的大型汽船。后来得知,当时井田进二被子弹击中落水潜伏在芦苇丛中躲过我们的搜捕,他同时看到了我们大家的模样。 谢部长:上海党组织和部队党组织不会无视你和同志们的生命安全。报陈毅军长同意,开始考虑你们的撤退方案。 陈一鸣(惊讶):要我们撤退出上海? 赵冰寒:不能让你和同志们做无谓的牺牲。一鸣同志时间不等人,和你谈话后你和同志们立即做撤退的准备吧。 谢部长:讲明确一些,你必须今夜就和同志们撤回太湖宋庄,到那里继续和敌人战斗。 赵冰寒:不要忘了,如果你暴露了还会连累到你的父母和家族企业。侵占大华贸易公司的资产正是帝国樱花先生日夜期待的事情,因为大华贸易公司内部尚有许多大型企业和庞大的市场,敌人侵占大华贸易公司后将由日本在华公司经营。 陈一鸣(心有不甘地):大姐,部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谢部长:你目前处境极度危险,我这里没有了。 △轿车外,金童轻轻敲了几下车窗。 金童:施昂找来,说有紧急情况报告。 陈一鸣:可能有新情况,让他上车吧。 △施昂匆匆进到车内。 施昂:老板,我发现了龚步凡,大掌柜让我过来报告。 陈一鸣:讲。 施昂:老板,我按照大掌柜安排出去办事情,路过静安寺路附近意外地看到了一连长龚步凡。 陈一鸣:一连长龚步凡突然出现在上海让人吃惊。施昂,在静安寺路什么地方发现龚步凡? 施昂:大光明影院电影刚散场,人流中我跟了他几步,他旁边似乎还有一个年轻女人亲密相伴。可是一转眼龚步凡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没有找到,我感觉他行动很诡秘。 谢部长:一鸣,许政委告诉你,龚步凡要来上海办事情? 陈一鸣:没有。龚步凡独自出现在上海,他的私自行动表明不是一个好兆头。 赵冰寒:施昂你没有看错吧? 施昂:这样的事情我不会看错,就是他。 谢部长: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要防止龚步凡私自行动走上另一条路。稳妥起见我建议立即派人对他进行调查。调查的思路分可以为两个方面,一是上海,二是他家乡龚镇,而且两处要同时进行。人手不够可以从部队调。不出问题罢了,一旦发现了问题要立即控制住他。我党建立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很不容易。 陈一鸣:一个月前,龚步凡因肺结核病开始回家养病,他为什么会来到上海? 赵冰寒:这件事情紧急,现在先讨论龚步凡的事情,请施昂同志也参加。不处理好这件事情,有可能和上海地下党内出现叛徒周尚德一样情况严重。 谢部长:鉴于龚步凡曾经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一连连长,部队许多内部事情包括部队驻地和人员装备等等情况他都非常清楚,他单独行动一旦被敌人捕获,对红宝石突击队和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都将造成严重后果。同志们,对敌斗争形势如此险恶,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大意! 陈一鸣:龚步凡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对身边的事情向来都有精心钻研习惯的人。此人心计很深,能够把各种蛛丝马迹销于无形。比如他可以做到在室内开枪让枪声传不到户外。 施昂:龚步凡不仅是一个神枪手,而且是一名战斗英雄。 赵冰寒:他是一名战斗英雄?这人确实不一般,请把他的情况讲一讲。 陈一鸣:部队小分队一次护送中央两位领导到上海,突然半路上和日军遭遇,情况十分危急。龚步凡当时是班长主动要求留下阻击敌人,保护小分队安全执行任务。当时还有两个队员和他在一起。龚步凡埋伏在要路口的几棵大树后,他带入搬过一些大石头塞在大树前面,在大树下阻击日本人。日本人用机枪疯狂扫射,子弹打得大树前面的大石头火星乱跳。 施昂:龚步凡的聪明在于他用大石头掩蔽了自己的阻击任务。 陈一鸣:龚步凡枪法精准一枪撩倒一个鬼子,让鬼子惊呆了。战斗中他要同伴为他装填子弹,他一人用三支步枪轮换射击。同伴为他数了一共打死打伤二十七个日本兵。硬是把日本人吓得掉头跑了。政委要施昂将龚步凡英勇杀敌事迹整理上报军部,军部批准龚步凡为战斗英雄,号召全军向他学习。 施昂:原来一连长牺牲后,龚步凡接任一连连长。 陈一鸣:龚步凡家中是世代中医,父亲擅长医治男女不孕症,是一位几乎是药到病除闻名江南的良医大师。龚步凡自己对中医也深谙其道,自幼聪慧过人,十岁可以在父亲指导下坐堂为人看病,被人们称为神童。他在学校上学时成绩优异,曾经下决心要做胜过华佗的中国当代第一名医,西医盛行他又开始钻研西医。 施昂:龚步凡做事情有头脑悟性高。 陈一鸣:不幸的是,龚步凡刚刚跨进大学校门学习西医的时候,日本大轰炸一块弹片从他肋骨下滑过,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使他不得不弃学回家养伤。他对日本人恨之入骨,他知道不打走日本人中国永无宁日,他的中国第一名医美好理想将永远不会实现。伤愈后血气方刚的龚步凡加入了新四军,他本是热血豪迈的青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但愿他能够懂得慎终如始方能远行。 谢部长:龚步凡是一个人才啊。施昂,龚步凡发现你没有? 施昂:很难说。我是在无意中看到他,只见他突然把头一低,侧过身体挤进人群里不见了。 陈一鸣:他很可能已经看到了你,那个年轻女人呢? 施昂:电影刚散场人又多,我光注意龚步凡了,转眼也无法分辨谁是那个年轻女人。 赵冰寒:龚步凡来上海能干什么呢? 陈一鸣:施昂,交给你一个任务,返回我们新四军驻地和政委商量此事。你化妆去龚步凡家的医馆,想办法了解龚步凡什么时候离开医馆。你一定把龚步凡的事情尽快弄清楚。我们不能不相信一个同志,但也不能不提高警惕。此事刻不容缓。 施昂:是。 △施昂下车离去。 谢部长:目前红宝石突击队在上海面临的情况极为严峻,日军井田进二的突然出现再加上一个龚步凡。一鸣同志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听听。 陈一鸣:我和同志们撤回太湖容易,粉碎帝国樱花计划的任务怎么办,谁来完成呢?当初部长从江北赶到江南找到我,说明我是最合适人选。 赵冰寒:红宝石突击队进不是退不是,进退维谷啊。 谢部长:现在敌情如此严重,我同样担忧你离开上海后粉碎帝国樱花计划事情谁能够胜任?一鸣,你继续讲讲你的想法吧。 陈一鸣:自从我进入上海和井田进二脸对脸相遇,几天来我一直在警惕四周情况的变化。我布置金童和乔明柱时刻注意马路上动静。让我纳闷的是,五天已经过去,马路上并没有贴出捉拿东方江河的通缉布告。这种情况又是为什么?井田进二本来可以第二天就把通缉我的布告在全市到处张贴。 赵冰寒:是啊,不明白井田进二在等待什么呢? 谢部长:井田进二迟迟没有发出捉拿东方江河的通缉令,一定暗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赵冰寒:我曾经向敌人内部反战志士寻问过帝国樱花先生,可惜的是她并不清楚帝国樱花先生的动态。 陈一鸣:我们突击队调查结果也是这样。帝国樱花先生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家伙,从不公开露面。 ( 字数 16800 ) 第四集 女儿的血性 场:1 景:内 陈一鸣轿车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赵冰寒、谢部长、金童、施昂。 赵冰寒: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他怀里揣着什么诡计呢? 陈一鸣:井田进二是一个地道的强盗,强盗往往总爱吃独食,井田进二没有贴出通缉我的布告,他可能不愿意让别人分享他的功劳。 谢部长:请你继续讲。 陈一鸣:我既然来到上海执行任务,决不愿意轻易放弃这个阵地。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和同志们也要立即积极行动起来。突击队同志们的枪法都可以,我要努力摸清井田进二巡逻的规律,在他经常经过的地方打伏击战,尽快解决掉这个法西斯强盗以除忧患。 赵冰寒:一鸣,佩服你的坚强,能够清除井田进二最好。为预防万一,我建议你同时要想办法做好父母的工作,为防止万一可以劝说父母先离开上海? 陈一鸣:知道了。 谢部长:能够这样,我心中稍微放心。井田进二不会把你忘掉,你要时刻留神提防。随时准备带队返回太湖根据地。 陈一鸣:我记住了。 谢部长:陈一鸣同志,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话,由于井田进二的存在,你今后的活动不要使用东方江河的名字,以免刺激和惊动井田进二。我会告诉徐炳义要他在太湖狠狠闹出点动静。要让井田进二进入误区,相信东方江河在上海只是露了一面,并没有在上海停留,被他看到后又回到太湖。 陈一鸣:我相信许政委能够做到。虚虚实实很必要,可以掩盖红宝石突击队的行动。 赵冰寒:我也同意这样做。既然这样,寻找双飞燕和毒针侠的事情有没有线索? 陈一鸣:眼下还没有。 赵冰寒:上海是国内外反动势力集聚的地方,双飞燕和毒针侠的处境异常危险,真让人担心啊,我们大家都想想办法吧。 陈一鸣:大姐,我也很着急。不过调查双飞燕时候发现,大多数日本鬼子被杀的时间大都发生在夜晚。我和乔明柱已经分别开车在夜晚行动,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双飞燕。除此之外,寻找毒针侠的任务也让我日夜不安,毒针侠更是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任何可以寻找的线索。 赵冰寒:毒针侠是抗日志士,一支小小毒针让日本人闻风丧胆,这些日子,人们感到马路上有了变化,包括日本浪人在内的日本人因为害怕毒针侠,数量明显地少了。就是有也极少有日本人单独在马路上闲逛。 谢部长:日本特务机关不会熟视无睹,他们会研究如何尽快搜捕到毒针侠。所以,毒针侠确实让人担忧。 陈一鸣:我要和敌人抢时间,寻找和保护抗日志士双飞燕和毒针侠。 赵冰寒:给你这张纸条,上面有地址及电话号码,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一号堡垒户,是我们今后商讨事情的地方。 陈一鸣:谢谢上海地下党组织的关心配合。 赵冰寒:还有一个新情况告诉你。情报显示日本军部一位将军昨天到上海,他叫高桥太郎,他夫人是日本皇室近亲。他来中国专门考查五号地区军用物资储备情况,我怀疑他会不会是帝国樱花先生。何况这个家伙也是一个战争狂人,当年他伙同松井石根和谷寿夫指挥侵华日军攻入南京,酿成南京大屠杀的惨剧。他是一个双手占满中国人鲜血的侩子手。 谢部长:南京大屠杀发生后,党中央情报部部长李克农曾经痛恨地发出特别指令,对欠了中华民族血债的日本战争罪犯,决不能放过! 陈一鸣:我不能放过他。战争罪犯本身就是不可饶恕的罪人,人民肯定期待着我们能够抓获他!高桥太郎在上海待多久? 赵冰寒:一共五天。 陈一鸣:他每天都在做什么? 赵冰寒:白天在日军驻上海司令部待一天,晚上到樱花会馆鬼混。这家伙对我国古画很痴迷。 情报有用吗? 陈一鸣:这家伙晚上去樱花会馆享受,我会好好利用这个情报立即准备行动。 赵冰寒:陈一鸣,几件事情都压在你身上担子很重啊,我们上海党组织期待你。 场:2 景:内 马路上轿车 时:下午 人物:陈一鸣、乔明柱和金童。 △陈一鸣和乔明柱金童三人身着日本军官制服开着小车,来到酒吧街樱花会馆的前后马路上不 紧不慢地转了一圈。 △樱花会馆内灯火通明,乐队用力地奏响异域风情的日本乐声。 △小车里,陈一鸣和乔明柱、金童仔细地进行研究下一步的计划。 乔明柱:听说这条街两侧房屋是日本人占领上海后重新改建,成立了樱花会馆。 金童:樱花会馆的左右侧,和它一样也是一栋栋三层楼房并排而立。只不过樱花会馆横向占地面积,也就是门面很宽气派更大一些。 乔明柱:不同之处是樱花会馆的后面拥有一个很大的庭院,院中除了厨房还有从日本移栽来的大量花草树木,环境十分优雅。而樱花会馆左右的楼房均是没有后院,全是楼房。 金童:整体来说,樱花会馆交通比较便利。它所在的马路两侧,大酒店、小吃铺、咖啡店、赌场、首饰店等等比比皆是,一家紧靠一家,各式各样的霓虹灯不停地闪烁,很像妖媚的女人不停的挤巴眼,专门等候有情人上勾。 乔明柱:这些店铺全是日本人在经营。樱花会馆大门口由日本兵把守,戒备十分森严。 陈一鸣(轿车内):摸清了樱花会馆地形等情况,我们应该采取这样对策擒拿这位非常喜欢中国古画的日本将军。 △陈一鸣和金童下车离去,把轿车留给了乔明柱。 场:3 景:内 酒馆 时:傍晚 人物:森村四郎(乔明柱),两个日本酒鬼。 △樱花会馆不远处的一家酒馆里,一个身穿和服的人用日语不停地劝说同桌的两个日本人喝酒, 森村四郎(兴致勃勃地):我是森村四郎,今天和你们俩人相见十分难得也非常高兴,大家喝个痛快吧,酒菜钱我来付。 一个胖乎乎的日本人:你说话算话?我这几天腰包已经空了,不然我们就去樱花会馆了。 △日本男士酒馋地往外流口水,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去。 森村四郎:放心,我刚从中国东北过来有的是钱。有空我带你们俩人去樱花会馆,就是不知道 那里的女人怎么样,你们谁知道? 日本人:樱花会馆里的女人漂亮,搂在怀中个个贴心得很。那儿的房间也整齐,象回到自己家 一样,就是花钱太多了。 森村四郎:楼上包间的女人如何? 日本人:楼上的女人更温柔更漂亮。森村君,你有钱我们陪你去。 森村四郎:可以呀,楼上一共有几个包间? 日本人:楼上有好多包间,除了最里面的房间,我们都可以进。 森村四郎:樱花会馆是我们日本人开的,最里面的包间为什么不让我们日本人进? 日本人:那个包间是专门留给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一般人就是有钱也进不去。 △劝两个日本人喝酒的森村四郎,是红宝石突击队的乔明柱。 △乔明柱天性异常聪明好学,有独到的语言天赋,他在新四军日语培训班从俘虏过来的日本教官那里认真学过日语。 △他不仅会讲日语,还学会日语中的一些方言,常常以一个日本学者身份出现,是一个出色的谍报人员。 场:4 景:外 轮船码头 时:晚 人物:乔明柱。 △乔明柱离开酒馆后直接开车到了轮船码头,一打听正好有第二天开往日本的轮船。 乔明柱:去东京,要头等舱。 场:5 景:内 樱花会馆 时:夜晚 人物:高桥将军,日本艺伎,女招待,客人。 △二楼的楼梯口在左侧,上楼后向右最里面是贵宾大客房。 △大客房雅间的榻榻米上,一位穿着考究的绅士,一边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日本艺妓。艺妓身上肥大的和服早已衣带全开,满脸堆笑伺候着中间的男人。女人的手上夹着樱花牌香烟。 △啪、啪,有人敲门。 房间里的将军(不耐烦地):谁? 女招待:将军,你的朋友找您。 △门外女招待一边应声回答,一边高兴地把身边客人刚刚赏她的二块银元塞进衣兜里。 △将军不到四十岁,瘦小的个头,光光的头顶,一双有点外凸的眼睛里闪着坚硬而威严的目光。 高桥将军(满脸不高兴):这种时候来真扫兴。问他什么事? 门外女:将军,他说手中拿的是一幅古画,很想请你过目。 高桥将军:一幅古画?嗯,很好,叫他进来吧。 场:6 景:内 樱花会馆 时:夜晚 人物:森村四郎、高桥将军、日本艺伎。 △进来的人文质彬彬,头戴礼帽,鼻梁上一副金丝眼镜,留有仁丹胡。 来人(十分恭敬地):高桥长官,这时候来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我来的不是时候吧? 高桥将军(脸上荡着冷意):听你的话音是—— 森村四郎:本州。 高桥将军:他乡遇故人嘛。你叫什么名字? 森村四郎:我是森村四郎。有幸偶遇一副古代名画,得知长官对古画有很深的艺术鉴赏质历,所以特来请教这幅古画的价值。我明日就必须返回日本了,船票已经买好了。 将军:明天回日本,你的船票在身上?拿来我看看。 △森村四郎从身上掏出船票,弯下腰恭敬地递上。 高桥太郎:你买的是头等舱哇,一般人买不起。将你的东西拿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看看咯。 △高桥将军有些急不可待地伸出了双手。 高桥将军:你手里捧着一个非常精美工整的长方型木匣,不用说里面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 △森村四郎没有把画盒送过去,而是用眼光瞟一眼高桥将军的左右。 △高桥将军用手拍拍脑门,气愤地斥责身边的两个艺妓。 高桥太郎:滚,不长眼的女人,到门外去! △将军的突然咆哮,吓得俩个女人爬起来就跑。 △高桥将军用干净白毛巾仔细擦手,恭敬地接过画盒。 高桥太郎:知道是哪个朝代的? 森村四郎:宋代。 高桥将军:呵,有一千年了,如果是真品不得了哇。 △高桥将军双手捧起画盒放在自己面前,先用鼻子仔细嗅嗅画盒。再打开盒盖轻轻拿起古画再次用鼻子仔细嗅了一遍。 高桥太郎(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是原套!你知道吗,我这是得到名师指点的鉴定方法,一定能够十拿十准。凡是古画,文人作画时使用的墨、印章印泥,还有画纸的产地都会有所不同,名堂多啦。仔细闻仔细分辨古画会有不同的味道。古画的味道又会慢慢浸染到画盒,按常理古画和画盒应当同一时期为最佳,因为鉴别起来容易。当然,也有在动乱中画盒损坏另配,你今天拿来的古画和画盒是原配。 森村四郎(恭维地):行家,不愧是真正行家。 △高桥将军将古画放在榻榻米上,小心地缓缓打开,从前面一直看到后面落款印章。 高桥太郎:好画,真品!这是宋代马远的原作《踏雪图》。此图描写茫茫大雪扑天盖地,二位求学之人冒雪而行。他们头戴斗笠肩背书篓踏过小桥,下马来到书屋的院前。画面能使人感到大雪 天寒气逼人,他们求知欲望更是如饥似渴。哇哇—— △高桥太郎说着已是泪水满面,伤心不已地哭了起来。 森村四郎: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高桥太郎:这副画太感人了,看到画让我想到当年的同窗好友清水三郎。多年前正是大雪封门的日子,我和三郎君一同去老师家温习功课,路过小桥时候发生了意外,三郎君的脚踏进破烂的桥面木板内。他的脚被严重歪伤忍痛学习一个下午,寒冬里他又坚持独自步行回家,事后方知三郎的脚已经骨折,最后造成一只脚残疾。不然,他会和我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帝国军人,来到中国战场为天皇效力。 △森村四郎狠狠撇着嘴,默默地听将军讲述。 △高桥用毛巾擦去泪水,两眼重新盯住手中的古画。 高桥太郎:马远一生人物画不少,其艺术造诣甚高。他的人物画注重人物的神态及心理活动。这副古画还是绢本墨迹。好嘛,我来量一量它的尺寸。要知道,爱好古画的人,身上少不了这东西——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软尺,上下左右测量后砸嘴。 高桥太郎:哇,难得,这幅古画的画面竟然有这么大的尺度,你瞧瞧,纵向67.6厘米,横向162.8厘米,也就是一米多呀。 △他眯着眼睛看着中国古画,活像半路上捡了一大块宝石,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人丹胡子一抖一抖地十分得意。他缓缓点点头,一种狠毒的神色霎时布满眼中,暗中摸摸怀中的手枪。为了获得面前的中国古画,他很想利用自己将军身份除掉面前送古画的人。 高桥将军:你真是森村四郎? 森村四郎:是啊,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高桥将军(拿出手枪阴狠地指着面前的人):你不是日本人,你是中国人,我要一枪打死你。你这个中国人今天想借送古画之名,蓄意行刺我一名日本将军! 森村四郎(毫不介意地):将军,你取笑我了。将军有剑不斩无辜百姓,猛虎下山不追小兔。 高桥将军:你不害怕死? 森村四郎:我是日本人,好不容易打听到将军是鉴赏中国古画的行家,特地来请将军鉴赏这幅 古画的真伪。将军阁下,我有什么错吗? 高桥将军:嗯,你不是中国人? △高桥将军见森村四郎并没有超出正常的反应,不由得泄了一半气。 △森村四郎弯腰刚要收起古画,高桥将军手一挡珍惜地眼睛依旧盯住古画。 高桥太郎:我还要再看看。恕我冒昧问一句,这副古画可以割爱给我吗?你开个价吧。我愿意洗耳恭听。 △森村四郎缓缓走到他的身后和他一起共同鉴赏古画。 森村四郎:将军阁下,购买这幅著名的中国古画,你打算出多少钱呢? 高桥将军(缓缓地伸出一个手指):十根金条。 森村四郎(伸出两个手指):你是将军,既然想要你有的是钱。实话说我买这幅画,还不止这个数。 将军:二十根金条?可以,我出呀。是小黄鱼,不是大黄鱼呵。 △高桥将军在等待来人回答,慎重地把古画放回画盒。他扣上盒盖时突然倒地不醒人事了。 △他身旁的人用双腿抵住他后背,从衣兜里掏出的一块毛巾用力捂住他的口鼻,毛巾上的迷药让他很快昏迷过去。 △来人是红宝石突击队的乔明柱。他手中的古画是陈一鸣从家中密室藏品中挑选出来的珍贵古画,任何一个行家也挑不出毛病,更不敢说它是赝品。 △乔明柱手脚麻利用床上的一块床单把高桥太郎裹起,从腰间掏出一根麻绳,先将高桥将军两 脚处的床单扎系牢靠。再用麻绳在高桥太郎身上绕了两圈,越过高桥身体在高桥头部上方扎牢另一端床单,把里面的人拖到窗前。 场:7 景:外 樱花会馆后院 时:夜 人物:乔明柱、金童和同伴,高桥将军,酒店厨房人员。 △楼下左侧是厨房,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十分繁忙。 △右侧是一家酒店,酒店窗户和乔明柱站立的窗户之间相距四五米远,酒店的二楼三楼房间都被人包下。 △乔明柱在窗口一现身,酒店二楼三楼的灯熄灭了,可以看到窗户仍然开着。三楼及时落下一根粗绳,绳头在楼上其余落在二楼同伴金童手中。 △乔明柱朝那边二楼窗口招招手,站在窗内的金童一甩手将粗绳扔过来,恰好落进这边窗内,这对会武功的金童来说十分容易。窗内的乔明柱迅速把外面的绳头和床单裹住人的绳头系在一处,双手用力托起床单裹住的高桥将军身体悄悄送出窗外。 楼下后院,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端酒送菜。 △三楼上的两个人用力配合迅速收紧手中的粗绳,高桥将军身体在夜色中一晃,无声地向那座楼房飞去。 眼见高桥将军就要撞到旁边的二楼,如果撞到墙,高桥将军必死。如果声响过大,惊动楼下日本人的凶险后果可想而知了。 场:8 景:外 陈府陈一鸣住所 时:晚 人物:陈一鸣、金童、施昂、乔明柱和章同新。 △当天晚上,陈一鸣和金童把车留给乔明柱返回自己住处时,施昂等人也来了。大家一起动手做了一个一人高的布袋,约莫一人粗细。里面塞满旧棉花和石块,有一个正常男人的体重。 △在陈一鸣住的院中,大家开始动手做实验。 △陈一鸣住的楼房是L型,另一侧凸出的地方是每层楼宽大的的洗手间。乔明柱买好去日本的船票也开车来到了,大家共同在一起练习。 △二楼上,金童接住三楼放下的粗绳,他将手中粗绳的绳头恰到好处地扔进这边二楼的房间窗台内。 △乔明柱在楼上接过粗绳,牢牢地和一人高的大布袋系在一起。他把布袋送出窗外时。三楼上的人手上动作太慢,大布袋晃过去虽然没有掉在地上,却撞在二楼窗台下面,如果大布袋里装的是人定会头破血流。 △陈一鸣和金童站在二楼。 陈一鸣:三楼的人手脚一定要麻利,动作要快。大家多来几次,一定要配合默契! △陈一鸣最后表示了满意。 陈一鸣(拿出古画):明柱,这幅宋代名画交给你,你到樱花会馆去会会那个高傲的高桥将军。 场:9 景:外 樱花会馆 时:夜 人物:陈一鸣、金童、乔明柱、施昂和章同新,高桥将军。 △日本樱花会馆右侧相邻二楼的窗口,金童和陈一鸣同时伸出双手,用力稳稳接住高桥将军,并把高桥将军拉进二楼窗内后解除了粗绳。金童把粗绳抖抖,三楼的施昂和章同新把粗绳收了回去。 △二楼悄悄关好窗户,房间的灯又亮了。 △身穿日本和服的陈一鸣和金童在高桥将军头上扣上一顶礼帽,鼻子上架着一个深度近视镜。金童把酒水洒满高桥太郎全身,俩人一起用力架着酒气熏天的“朋友”下楼,和三楼的两个同伴施昂、章同新一道走出酒楼,迅速开车离开了酒吧街。 场:10 景:内 樱花会馆 时:夜 人物:乔明柱、两名日本艺伎,两名特高课特务。 △樱花会馆高档客房里的乔明柱拿着中国古画走出房门,两位日本艺妓等待在门口。 乔明柱:高桥君要我告诉你们需要再等一会,他会喊你们进去。 △两位粉面丽服的日本女人点头应答声中,乔明柱健步离开了。 △乔明柱在走廊的楼梯下楼走到一多半,两名保护高桥将军的特高科特务正快步上楼。 △乔明柱走自己的路并没有理睬他们,相互之间擦肩而过,下楼后乔明柱开车离开了樱花会馆。 场:11 景:内 贵宾客房。 时:夜 人物:两名特高课特务,两名日本艺伎。 △特高课特务大步来到客房门口,看见两位日本女人仍然站在门口。 特务:你们为什么不在房间里面服侍将军? 一位艺伎:将军说要我们待在这里,等待将军召唤。 △特高课特务在门前来回走动。 一个人上前敲门:将军,您在房间里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吗?我是您的护卫。 △房间里面没有回话,两个特务耳朵贴在房门上细听一会,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一个特务:将军请您回话呀?不对,我们要冲进去了。 △房门被撞开时,房间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特务寻找一圈,什么线索都没有。特务手扒窗户向外张望看不到将军的身影,特务们急了。 为首的特务(大声对同伴):你快下楼去截住刚刚离开的那个家伙,他肯定有重大嫌疑!我来报告课长,将军不见了! 场:12 景:内 樱花会馆 时:夜 人物:特高课特务。 △特务大步奔下楼,跑到樱花会馆大门外发现一辆轿车快速离开,他立即坐上自己车追赶。 △哪知前面的车跑出了樱花路,挤进了马路上蜂拥的车流中。 △夜色中满眼都是黑色轿车,特务分不清哪辆是从樱花会馆跑掉的轿车。 场:13 景:内 樱花会馆 时:夜 人物:山本太郎、众特务,两名艺伎。 其它:狼狗。 △特高课课长山本太郎大佐来了,还带来六个特务。一进门山本太郎把保护将军的特务骂的狗血喷头。 山本太郎:仔细搜查,一定要查出蛛丝马迹,知道不知道这是一位军部的将军呐! △山本太郎“呼”地抽出佩刀四下乱转,目光一直在艺伎身上转动。 山本太郎(指着一个艺伎):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将军是如何失踪的? 艺伎(吓得跪在地上):长官,将军要我们站在门外等待伺候,我们就按照将军的交待做了。 △山本太郎高高举起的佩刀一下落下,把眼前的艺伎拦腰跺成两半。 △另一个艺伎吓晕倒在地上,山本大佐没有放过她,又一刀下去将艺伎人头砍下。 △一个特务牵着狼狗走进贵宾客房,狼狗四下嗅了一遍,奔到窗前抬起双腿爬在窗台上,高声不停地叫着。 特务:长官,它报告说将军是从窗口飞了! 场:14 景:内 大华贸易商场 时:夜 人物:陈一鸣、金童、乔明柱 陈一鸣和乔明柱等人相继回到大华贸易商场。 陈一鸣:明柱,高桥交给你审讯,给我仔细些,更要注意保密。我和金童开车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遇到双飞燕和毒针侠,他们让我不放心! 场:15 景:外 暴风雨 大上海 时:夜 人物:陈一鸣、金童。 金童:老板,上海因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骤雨呈现出另外一番景象,许多商家因天气不好已经早早关张,城市的喧嚣化解在灯火阑珊中。 陈一鸣:是㕭,夜风中马路上星星点点的路灯也十分暗淡。高高悬挂的店铺招牌在细雨中摇晃,马路上行人稀少,就是有也大都是打着雨伞低头匆匆赶路回家的人。 金童:夜空里传来夜猫子叫声,一声长一声短凄厉哀凉,透出让人心神不定的忧伤。 场:16 景:外 暴风雨 大上海 时:夜 人物:双飞燕,一队日本巡逻兵, △马路上行走两个身着黑色长衣的年轻女子,脚踩黑色长筒雨靴,纤弱的身影在骑楼下停住。黑衣女子戴着黑色面罩将大部分面容遮挡。 △一个女子将身体贴在大楼凸出的墙柱旁。 △另一个女子身体靠在黑暗中的墙上。俩人的行动谨慎小心,似乎在静静等待着。 △和往日一样,一小队日本巡逻兵远远走来,巡逻兵皮鞋踢在路面上的踏、踏声响,显示出紧张的氛围。 场:17 景:内 雨水中轿车 时:夜晚 人物:陈一鸣、金童、双飞燕。 △一辆黑色轿车在马路上缓缓行驶。坐在车上的陈一鸣看到前方走在马路中间的日本巡逻兵,倒没有过多在意。 金童:雨水比傍晚小多了。 陈一鸣:雨中可以让人沉下心细细思量,我喜欢在这样的夜晚出来,一边熟悉上海的地形,一边想着我们来到上海后的处境,如何尽快开展下一步行动。 △陈一鸣眼神突然犀利盯住十字路口。 陈一鸣:靠边,停! △金童无声地把车停靠在路旁后,不解地转过脸望着身边的老板。 陈一鸣:注意,右前方大楼下面。 △金童经过提醒定神望去,仔细分辨后开始佩服老板夜间惊人的洞察力。金童看到相距几十步远十字路口大楼下,有两个修长身影紧贴在墙柱上一动不动地潜伏着。 △陈一鸣伸手从座位下掏出两把手枪,迅速将子弹顶上膛,一把交给金童。又掏出三颗手雷,也给了金童一颗。 陈一鸣:她们是女子,很有耐心,马上会发生短兵相接的战斗。 金童:老板,前面的人会不会是双飞燕? △楼上雨水一滴接一滴,敲打在马路旁的一个木板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响。 △陈一鸣随即看看前后左右,抬手戴好鸭嘴帽,在上唇贴上胡须,两眼平静地盯着前方。 △偶尔,夜间打更人的梆声从远处传出。如果不是下午的暴风雨,不夜城的马路上应该还是很热闹的。 陈一鸣:双飞燕坚决抗日已经震惊了整个上海十里洋场。话说回来这两个女子是双飞燕的话,她们又是什么样的人呢?两个女子一定有不同寻常的经历,才促使她们不畏生死,勇敢地向日本法西斯展开血腥的屠杀。以泄心中的积怨和愤怒。 金童:是呀,她们是谁? 场:18 景:外 马路上 时:夜晚 人物:两个酒鬼、巡逻兵、陈一鸣和金童,双飞燕。 △突然,两个酒鬼手里拿着酒瓶,勾肩搭背摇摇晃晃从他们车后马路上走过。 一个酒鬼:伍老弟,你没有我喝得多,甘拜下风了吧。 伍老弟:难怪你姓胡,就是胡说八道,你没有我喝得多。 胡酒鬼:伍老弟,不服气?再来? 伍老弟:再来就再来。 胡酒鬼:五匹马呀。 伍老弟:六六六哇。 胡酒鬼:我赢了!伍老弟,你喝,喝呀,不许耍赖! 伍老弟:咦,老天爷也喝醉了。 胡酒鬼:老天爷被我们灌醉了?你怎么知道?除了我,你不知道,蒙我! 伍老弟:没有人蒙你,你看,雨下小了,老天爷喝醉酒回家睡觉去了。哈哈。 △酒鬼走到十字路口,日本巡逻兵也走到十字路口。 陈一鸣:金童,这两个酒鬼要倒霉了。 伍老弟指着日本巡逻兵:喝酒,我请客。 胡酒鬼:当兵的,你们也没有我的酒量大,谅你们也不敢跟我喝。 △巡逻兵二话不说,出来三四个人,举起枪托砸在酒鬼头上身上,两个酒鬼被打倒在地上。酒鬼酒醒了爬起身鬼哭狼叫抱头拔腿逃了。 △日本巡逻兵嘿嘿大笑,迈着大步按照往日巡逻路线,在十字路口拐弯继续向前走。 △砰、砰,急促的枪声划破了夜空,两个女子似黑夜幽灵从骑楼下跳出大步冲上。她们每人手中两把枪,在日本巡逻兵身后展开猛烈的密集地射击。可以看出发动攻击的枪手事先策划慎密细致枪法精准。 △陈一鸣紧握手枪,敬佩地关注着眼前的战斗。 陈一鸣:自古以来,中国女子的愤怒往往都是在平静中爆发的,是一种不动神色的愤怒。就象火山爆发前的宁静,炽热的岩浆在地下潜伏涌动着,在沉默中寻找机会,寻找那可以大有作为的一瞬间。 金童:老板,你讲得真好。 场:19 景:外 十字路口 时:夜晚 人物:巡逻兵、双飞燕、受惊小孩和大人、日本摩托巡逻车。 △巡逻兵突遭伏击匆忙转身反抗,射出的子弹四下乱飞,隐约听到步枪子弹撕裂空气时咻咻声响。有的子弹击中了临街房屋的窗户,破碎的玻璃乒乓炸开。 △房间里传出小孩受惊吓大声啼哭,可是啼哭声一下子停住听不到了,想必是大人为了避免意外用手捂住了小孩的嘴巴。 △两个女子动作敏捷干净利索,只用了非常短的时间,就让巡逻兵纷纷倒地,丧失了反抗能力。 △令人奇怪的是这边枪声刚响起,日本人摩托巡逻车队刺耳的喇叭鸣叫声立即在远处响起。尖厉叫声划破了夜空,数道灯光也从马路尽头直射过来。 场:20 景:内 十字路口轿车 时:夜晚 人物:陈一鸣、金童、双飞燕、日本摩托巡逻车。 陈一鸣(冷目灼灼):日本人事先设计好的圈套!这边枪声一响,火力强大的摩托车队紧跟着出现。 金童:不过短短的几百米距离,日本人全副武装摩托车队会很快追到她们,双飞燕情况相当危机。 看见日本巡逻车队突然出现,发动袭击的两个女子感到异常吃惊,迅速掉回头向来的路上奔逃。 陈一鸣:日本摩托车上有机枪火力很猛,她们躲不过日本摩托车队的追赶。剑出鞘!我们必须拿出应对危机的能力,金童你去支援她们,快!我断后。 金童:老板,你太危险。 陈一鸣:我们是干什么的?她们是抗日志士,不能见死不救!快! 金童:是。 金童飞身出车疾步去追赶两个女子。 陈一鸣果敢性格驱使下,几乎和金童同时推开车门跳下车。 场:21 景:外 马路上 时:夜 人物:日本摩托车队,陈一鸣、金童。 △十字路口雨后路滑,高速冲到的摩托车手准备拐弯追击时,不得不收减油门降低速度。 △陈一鸣的机会来了,出其不意地抬手一连两枪将三轮摩托车上两个鬼子击毙,摩托车横倒在马路上。突然遭遇迎面袭击,后面的两辆摩托车没有能够避让开,接连被第一辆摩托车撞倒地上。 △陈一鸣猛跑几步,把一颗手雷准确地扔到日本兵三辆摩托车之间,不仅炸翻了摩托车,而且引燃了一辆摩托车汽油箱,燃烧的汽油箱在剧烈爆炸。为了防止意外,陈一鸣又补上一颗手雷。手雷爆炸同时引发了另外两辆摩托车油箱里汽油燃烧爆炸。 △现场霎时火光冲天十分惨烈,倒地的日本兵已无生存的可能。 △陈一鸣警惕地向四下观察一遍才折转回身,迅速走进车内开车离开了现场。 场:22 景:外 马路上 时:夜晚 人物:双飞燕、金童。 △剧烈爆炸声同时惊动了发动袭击的女子,俩人停下脚步回头望着熊熊大火。 其中一人(心有余悸地):姐,是谁救了我们?吓死我了,没想到鬼子增援这么快。 另一个女子:不知道是谁出手相救,应该谢谢他。身上衣服都湿透了,快回去吧。 紧跟而至的金童隐身在大楼楼柱后面,他听出了是谁说话的声音。 金童:奇了,不由得从心底发出惊讶的疑问,高门华府内的温柔女性,她们和沙场杀敌的铁血战士,两者能够画上等号吗?这真是残酷战争年代的都市传奇。 △为了稳当起见,他又悄悄紧随两个女子不放。 △两个女子奔向路边黑暗处的一辆蓝色轿车。 △金童的身影飞一样从蓝色轿车后面一闪而过,他看清了这辆轿车的车牌号2578。 场:23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室 时:上午 人物:金童、陈一鸣、二杏。 △金童从外面回到公司。 金童:老板,从工部局查到,车牌号2578的名下确实是肖一凤。 陈一鸣:我估计,她们会来电话找我。 金童:老板,你怎么知道? 陈一鸣:耐心,等着吧。 金童:好好。 △天空放晴,太阳升起时朝霞十分美丽,几乎让人醉在晨风中。 △铃铃铃,电话响了。 陈一鸣(抓起电话):我是大华贸易公司,你哪里? 对方:我是二杏,一鸣哥,我姐病了。 陈一鸣: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看看。 金童:赛伯温先生,你神了。我猜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内情。 场:24 景:外 肖府后门 时:上午 人物:肖二杏、肖一凤、陈一鸣和金童。 △肖二杏提前在后门等候。 △肖二杏看到陈一鸣,无声地给了他一个讥笑。 肖二杏:一鸣哥,这么快来看我姐! 陈一鸣:一凤病了,我立即赶过来,免得你们责怪我不上心。 肖二杏:一鸣哥,金童,我们虽然是熟人,你们可都是第一次来肖府。二位请随我进来吧,这里是后院内宅,爸妈她们住在后门左边那栋楼房,我、三桃和姐住在在右边这栋楼。 △十分宽敞的后院里,一辆蓝色轿车停在不远处,轿车的车牌号正是2578。 陈一鸣不由得收紧了眉头。 陈一鸣:二杏,一凤身体现在如何? 肖二杏:姐昨夜发烧,吃了药今天早上烧刚刚退。 △肖二杏和肖三桃住在小楼的一楼,俩人各住一大间,中间是客厅,最里面还有洗手间储物室等房间。楼梯从外面通向二楼,楼梯盖有雨棚,雨棚两侧有防雨玻璃窗,建造十分考究。 场:25 景:内 肖一凤居住的二楼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和金童,肖二杏和肖一凤。 △二楼和一楼一样正面有三大间。西面书房里,满屋子的书卷气息弥漫着一种厚重感。 陈一鸣:平生能寻觅到这样的伴侣,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金童坐在中间客厅喝茶。 △陈一鸣走进东间卧房,闻到了一絲淡幽幽的茉莉花香。房间一角高高的圆凳上,端放着一只青铜香薰炉,缓缓四溢的茉莉香味让人的思绪缓缓轻松下来。 △静静的室内,有嗡嗡的响声。 △陈一鸣站起身,循声望见一只蜜蜂拍打着翅膀在玻璃窗上乱撞。 △陈一鸣择下头上礼帽小心翼翼将窗户玻璃上的蜜蜂兜住,轻轻抬起礼帽移到窗口,帽里的蜜蜂振翅飞走了。 △肖二杏看到陈一鸣放飞蜜蜂心中高兴。 肖二杏(轻声):一鸣哥,你有一颗仁慈的心。 场:26 景:内 肖一凤卧室 时:上午 人物:肖一凤、陈一鸣、肖二杏、金童。 △肖一凤脸朝外侧卧在床,兀自香梦沉酣,晶莹的皮肤显得是那么诱人。 △陈一鸣搬只椅子坐在肖一凤床头柜旁,默默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肖一凤。 △肖二杏为陈一鸣沏了一杯香茶放到床头柜上时,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肖一凤警觉很高,朦胧中她看清坐在面前的人立马从床上坐起。 肖一凤(笑容可掬地):你怎么来了?哼,你可是贵客啊。时隔三年你能来看我,我身体都有些发抖。 △肖一凤略带娇嗔的语气软中带硬说话有些噎人。一种女孩子常有的满世界找茬的味道完全表现出来了。 陈一鸣:二杏告诉我你病了,我上门来看看你不好吗?和在学校时一样你遭受了风雨,让你病倒了? △坐在客厅里的金童聪明的很,暗自笑了。 金童:明白了在公司办公室里,老板为什么说我估计她们会来电话找我。雨水淋湿衣服,一凤姐病了。 △肖一凤眼神里开始出现几丝淡淡的忧虑。 肖一凤:一鸣,三年中你在干些什么事情,能仔细告诉吗?我发现你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生意人。我们重新相见的日子里,你的思维相当活跃,说出的话又往往很奇特,处处透出一股英气和一股俊朗,我很想看看其本性扎在哪里?我把这个想法和二杏细细聊过,二杏也有这样的想法。 陈一鸣: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肖一凤:我怕你被人抢跑了。 陈一鸣:你多虑了,没有人能抢我,你大可放心。 △陈一鸣站起身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抚摸肖一凤脑门。 陈一鸣:汗湿湿的,这是吃药后的好兆头。阿凤,你真是一个让人操碎心的女孩子。 △肖一凤起身拢了拢连衣裙在桌前坐下。 肖一凤:得,我什么时候让你操心了? 陈一鸣:什么时候?一凤,你的枪法很好。 △肖一凤眉头懅然一扬沉下脸。 肖一凤:不要逗我,听谁瞎叨叨的? △陈一鸣拿起肖一凤的右手扳开她的手指,细细望去并没有发现一个枪手的虎口和食指第二节指节处常有的厚厚的老膙。 陈一鸣:不得了哇,一枪撂倒一个。 △肖一凤心中一紧把手抽回,脸上笑容如风卷残云消失干净。 肖一凤(杏眼圆睁):我再问一遍,今天你讲的这些没头没脑的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一鸣:听我告诉你,我们面对的豺狼十分狡猾凶残,就拿夜晚日本巡逻队这件事来讲,原来是一队日本人,他们几次被伏击吃了亏。如今增加摩托车巡逻队远远跟随,一有情况立即增援,他们决心一举消灭伏击者。 △肖一凤兴奋得嘴都合不拢了,脸上泛起一层喜悦的红晕。 肖一凤:一鸣哥!出手相救我们的,就是你们呀! △客厅里的肖二杏听的清清楚楚,一改清冷的面容冲金童笑起来。 肖二杏:嗬,金童,辛亏你们搭救,不然我们肯定非常危险了。上天在你公司办公室,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对不起了。 金童:二杏,你没有说错,我本来就是一个跟班。 肖二杏(似乎被噎了一样,不悦地看着金童):哼,当我是愣子,我记住你今天的态度。我再说一遍,你就是一个不讨女孩喜欢的傻男孩。 陈一鸣:我们接到情报,前面的巡逻兵并不是日本人。是伪军穿日本兵服装,模仿日本兵走路姿态和日本人说话的腔调,走在前面当鱼饵。后面暗中跟随的摩托车队才是日本兵,狡猾吧? 肖一凤:一鸣哥,我这几年真的没有白等你,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你们是新四军! 陈一鸣:理由? 肖一凤:为了解救抗日遇险的中国人,你和金童奋不顾身勇敢杀敌掩护我们脱身。你们的作战风格,决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面对强悍的日本兵毫无畏惧,勇敢地掩护我们成功撤退,完全是久经沙场的新四军的英雄战斗行为!领情了,一鸣哥。 陈一鸣:我为之深深着迷的是,双飞燕飒爽英姿纵横江湖,一枪撂倒一个敌人的神奇枪法,是怎么练出来的呢? 肖一凤:一鸣哥,你提的问题,我马上会告诉你。 陈一鸣:你们的行动真正诠释了肖府二位小姐人生中最为精彩的一面!双飞燕的所作所为震动了整个大上海,使很多上海人深感兴奋和神秘。甚至有人在为你们的坚强掉下感动的热泪,也在为你们祈祷,恳求上苍保佑心目中的两个勇敢的女子平安。肯定也有人心惊肉跳惶惶不可终日,感到非常恐怖害怕。 肖一凤:我就是要让日本人害怕,要他们尽早滚出中国。 陈一鸣:在南京大学聊天时,你和二杏俩人连枪都不知道该怎么拿,也不知道那儿是枪的保险。如今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你们在十字路口勇敢地发动袭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以说是几尽完美。但是忽略了敌人的凶残狡猾,差一点赔上宝贵性命。 肖一凤:我们不怕。 陈一鸣:一凤、二杏,我眼中所看到的大上海,充满了血腥杀戮和卑鄙冷酷。我们一定要保持清醒,因为敌人也会在失败中接受教训变得格外狡猾起来,今后的战斗会越来越残酷。我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要告诉你们,对待穷凶极恶之徒,需要剑出鞘!但靠硬拼并非是明智之举。最有效的手段是运用智慧,化险为夷笑到最后。 △肖一凤看看肖二杏,俩人都默默点头。 陈一鸣:其中有一件事情,2578是你车牌号,金童轻而易举地在工务局查到你肖一凤名下。行动前为什么不把车牌更换?上海到处都可以买到假车牌。大意了吧,今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忽略这些小事。 肖一凤:对呀,车牌也能暴露自己行踪。 陈一鸣:二位大小姐家境富足,为什么突然想拿起枪?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和二杏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在上海滩不畏生死和日本人进行战斗? △肖一凤神色剧变,脸上现出陈一鸣从来没有见过的极大的愤慨。 肖一凤:想知道吗? 陈一鸣:当然想知道。 △一股深深的怨恨陡然出现在肖一凤的眼中,她眉头紧锁怒不可遏伸出手。 肖一凤:那你去问问日本人吧! 陈一鸣:啊!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站在肖一凤身旁的肖二杏握紧拳头在空中狠狠地向下一砸,悲愤的泪水哗哗在脸上流出。 肖二杏:一鸣哥,凡事总有一定的因果关系。一件在我们记忆中,刻骨铭心永远难以磨灭的事情,是日本人在上海马路上几乎是当着我们的面强行堵截并奸污上学的两位高三女学生,并残忍地用刺刀杀害了女学生。 陈一鸣和金童同时惊呼:啊!居然在上海马路上,无耻的日本人! 场:27 景:外 上海市一条偏僻的马路 时:中午 人物:肖一凤和肖二杏,两个高中女学生,日本中尉和四个士兵。 △肖一凤和肖二杏开车准备去海边码头仓库。在一条偏僻的马路上,也就是在肖氏海运码头总管周子锦家附近如约停车等待周子锦时,两个年轻的女学生从小车旁路过。 △肖二杏:两个女学生个子高高,长得如花似玉十分漂亮,互相肩靠肩手挽手一路说笑去学校。姐,这两个姑娘和我们当年一样,手搀手一起去上学。 肖一凤:是呵,她们不过十七八岁,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一个女生:绒姐,我们高中马上就要毕业,你准备到哪里上大学? 另一个女生:玉妹,我准备在上海市本地。你呢? △一个日本中尉带领四个日本士兵,从前面一家商店里冲出,一下子把两个女学生堵住,强行拖到商店旁的弄堂口,毫无顾忌地把两个女学生按倒在地。 △光天化日之下,日本兵把两个女学生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扒光,任凭两个女学生尖叫求饶,日本人毫无羞耻之心,开始在弄堂公开奸污女学生。 △肖一凤肖二杏惊呆了,事情就发生在她们车前不足十步远,等于是在眼皮底下。肖一凤愤恨至极,伸手推开车门要冲出去帮助女学生。 △肖二杏伸手一把死死拉住她。 肖二杏(急促地):姐,姐,你可不能去。鬼子人多,他们手中有枪哇! 场:28 景:外 马路弄堂口 时:中午 人物:两个高中女学生,日本中尉和四个日本士兵,郝嫂。 日本中尉:啊! △一声尖叫,日本中尉从地上爬起。他捂着鲜血往外流淌的嘴,拿过士兵的枪取下刺刀,发狠地向被士兵按住仰面躺在地上赤裸裸的女学生一连刺了三刀。女学生的嘴里还有被她咬下的嘴唇,她死了。 △另一个女学生也被日本中尉刺死。 △肖二杏急忙倒车,也不去海边码头,将小车直接开回肖府后门。 △人们看到肖一凤脸色惨白,在肖二杏的搀扶下一步一晃地走路。 △肖府后院的管事郝嫂吓很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路小跑报告了肖海安夫妇。 场:29 景:内 肖一凤二楼房间 时:中午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肖海安和何湘莲。 △肖一凤上楼后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闻讯匆匆赶到的太太何湘莲急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何湘莲:儿呀,这是怎么回事哇? △肖一凤园睁双眼呆痴地望着天花板,任凭母亲怎么呼唤,她都咬紧牙根一声不吭。 △肖海安把肖二杏唤到一旁,老俩口再三追问下终于得知了实情。 △肖海安气愤地直跺脚。 何湘莲(含着热泪):二杏,妈妈没有白疼你!你拦住了一凤,没有让她下车,你做的对!万幸,万幸!阿弥陀佛。 肖一凤(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妈,如果是你女儿遇到了这种事情呢? 肖海安(大声训斥):信口开河胡扯八道。一凤,你想气死老子呀! 肖一凤:爸,若是你的女儿我遇上这帮畜生,你怎么办? △性情刚强的肖海安怔住了,没能说出一个字。他面孔憋的通红,含着泪水跌坐在椅子上。 △何湘莲几乎是扑到女儿身上,双手紧紧抱住女儿哭了。 何湘莲:儿呀! 肖一凤(铮铮铁骨地):爸,妈,我唯有坚强别无选择。我要是会打枪,绝不会让他们动我一个手指头! 场:30 景:内 肖一凤房间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和金童,肖一凤和肖二杏。 陈一鸣(赞赏地):勇敢的双飞燕震动了整个上海滩,没有一个上海人不为你们的英勇行为而喝彩!正是日本人入侵中国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极大地激起了善良正直的中国女子的血性。 △肖一凤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声音哽咽地流泪。 肖一凤:我知道我仍然不够格,你们不想要我参加你们的组织,和你一起战斗。 △肖二杏脸上荡起的笑容格外灿烂。 肖二杏:那我呢?要我姐,休想丢下我! 陈一鸣(诚恳地):只要你们愿意完全可以,因为你们已经勇敢地参加了伟大的抗日斗争。我深深着迷的是,双飞燕飒爽英姿纵横江湖,一枪撂倒一个敌人的神奇枪法是如何炼成。我很想看看你们训练的场地,可以吗? 肖一凤:一鸣哥,今天非常感谢你能来看我,让我正真认识你了解你,几天来的疑惑全部化作笑声飞出了心窝。我还有事对你说。 陈一鸣:什么事? 肖一凤:你救了我和二杏,我俩都欠下你一条命。我怎么谢谢你呢? 陈一鸣(着重看了看肖二杏心中很想说):我和金童也欠二杏一条命。上天在肖府大门外,面对井田进二疯狂的搜捕,二杏在车里不顾一切热烈拥抱我的行为救了我和金童。 二杏(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发狠地用眼睛在警告他):不要害我呵!那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千万不能让姐姐知道呀。 陈一鸣(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暗中):说的是啊,自己把话说出口,如果引起肖一凤的误解,她和二杏闹起来,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一鸣:一凤,不要客气,我和你谁是谁呀。 △肖二杏(把嘴一撇,仿佛在):你吓了我一身汗。那天的事情后我脸红了好几天,夜里做梦都梦到了,能够讲出来吗?以后我还敢救你吗?等有空再和你好好算账。 肖一凤:一鸣,我也不能白白了解你呀,当然我也会让你感到高兴!信不信?一高兴我身上淌了不少汗,我去用热水冲一冲澡就过来。布娃娃,等着我吧。 金童:老板,什么布娃娃? △肖一凤毕竟年轻体质好,尤其是今天得知了陈一鸣另一种身份后,心情格外喜悦。 △她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冲了个热水澡觉得全身舒畅,走起路来身上轻纱薄绢的淡绿色裙摆轻轻摇曳,简直美极了。 金童(凑近陈一鸣耳畔):不得不承认,肖一凤抬手投足都透着仙气儿,如出水芙蓉一般清秀显得格外迷人。祝贺老板她好漂亮。我觉得无论什么朝代,无论什么年代,美人的存在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事实。 陈一鸣(笑着回他一句):一边去! △肖一凤手里端着重新沏好的香茶,轻轻摆放在陈一鸣面前的茶几上。 肖一凤:一鸣,我想问你,上天夜晚你怎么知道能够跟踪上我们? 陈一鸣:这是哪里话,你和二杏告诉过我,更深雨大你们要行动?如果我知道,肯定不会让你们女孩子去做这样的冒险行动。对敌斗争有很多条道路,有很多方式方法,可以细细周全地考虑。 肖一凤:真的吗? △陈一鸣大笑起来,让房间里其他的人一怔。 肖一凤:吔,你笑什么? 陈一鸣:哈哈,老同学,我想起来了,《水浒传》上的拼命三郎石秀没有什么了不起,我遇到了《新水浒传》上的拼命一姐肖一凤,拼命二姐肖二杏。 肖一凤(气呼呼地柳眉倒竖):布娃娃,你在嘲讽我们,我用脚踢你!真难以让人相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夜晚我们最危险的时刻,居然得到你们及时出手相救。 陈一鸣:一凤,其实你不知道,我们来到上海的第二天,已经开始兵分两路寻找双飞燕。 肖一凤:那时你并不知道谁是双飞燕。 陈一鸣:知道坚决抗日的双飞燕处境十分危险,上海所有的敌伪势力都在缉拿双飞燕。你们让我们极为担心。这也是上级交给红宝石突击队的任务之一,要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和团结双飞燕共同抗日。 肖一凤和肖二杏都非常感动。 肖一凤:布娃娃,谢谢新四军领导的关心。我们一定紧跟新四军抗日。 陈一鸣:布娃娃?什么布娃娃? 肖一凤:现在不告诉你,当我想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陈一鸣:一凤,我们完全是偶然碰到了你们,你们也是侥幸逃脱鬼子的追捕,必须要牢牢记住教训。 肖一凤:谢谢你的关心,我记住了。 肖二杏(附耳轻声):姐,你看嘛,他一副沉思凝重的表情,透着成熟男子的沉稳大气,好吸引人哩。他这个人已经让我们放心了。姐,你千万不能放过他。 肖一凤:妹妹,我决不会放过他。一鸣哥,我知道你的心中还有不少疑问猜想,那就请随我来吧。 场:31 景:外 小楼右侧私家园林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和金童,肖一凤、肖二杏和肖三桃。 △园林一大块绿地芳草萋萋花儿朵朵,一片清气满庭院,呈现安详而又静谧的气息。 △夏天,是花香扑鼻的时光,尤以微风中飘来的白兰花香为最。香气袭人,带着一种无法遮挡的穿透力,熏染着园林的每一个角落,自然也沁入了刚刚踏入园林里的陈一鸣等人的心脾。 陈一鸣:白兰花香是香,冬天怎么办? 肖一凤:用大盆栽它,爸妈那边有温房可以越冬。 金童:老板,十分罕见,这里居然会有一汪不大的泉水在花草之中畅流出来,从脚前缓缓地流过。 陈一鸣:繁华的大上海到处都是高楼林立,连天空都被遮挡起来了,要想找到一片眼前小溪流淌的绿地,肯定是相当不容易。 △陈一鸣不由自主的伏下身双手抄起溪水。 陈一鸣:溪水从何处而来?溪水很清澈。用鼻子近嗅毫无一点杂味。 △肖一凤一如既往保持着淑女般的安静。 肖一凤:这是泉水,水量虽不大倒也四季不断,上海地处大海边,海水是咸的,能有一泓甘洌泉水涌出算是奇景吧。 陈一鸣:来这里看泉水的人多吧? 肖二杏:这里是后院,我们姊妹们住的地方,谁也休想进来!一鸣哥,你和金童例外呵。细细的泉水流入旁边的一个小池塘,池塘里莲花正在盛开。 陈一鸣:莲花唤醒人们对战时人生品德的无限遐想。肖大小姐这里确实是风水宝地哇。 肖一凤:陈老板想要就给你呗。 陈一鸣:我们陈家在上海是有点影响,但不敢心存妄念。 肖一凤(紧逼一句):简单,只要你想要就行了。 △肖二杏离开姐姐,走上一步伸手拉拉陈一鸣衣袖。 肖二杏:姐话中的深意,难道你不清楚?姐把绣球抛给了你,就看你怎么回答了。你听清楚了,我们肖氏姊妹三人,只有姐是肖氏远洋贸易公司老板肖海安唯一的亲生女儿,显然谁拥有姐,谁就拥有了肖氏的一切!在上海滩,纷繁复杂的豪门联姻何止一家。你看我姐的眼中有多么热切的期待。你和姐五年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到时候了呵。难道你不盼望红烛高照的洞房花烛夜吗? 陈一鸣(仰天轻声一叹):二杏的话让我思绪开始有些跳动和轻微迷乱了。自突击队进入上海后,肩上的担子够重的了,一直被压的喘不过气来。阿凤,还要去哪里? 肖二杏:姐,你看陈一鸣满脸彷徨不决的复杂神情,好让人心疼。 肖一凤:看到了,我不愿意再逼他, 肖二杏:一鸣哥,金童,跟我走吧。 △小楼下,一个人藏在暗处,紧紧地盯着他们,是肖三桃。 ( 字数 17200 ) 第五集 将军从窗口飞了 场:1 景:外 假山 时:上午 人物:肖一凤和肖二杏,陈一鸣和金童,肖三桃。 △肖二杏笑嘻嘻地带路。前面有一座很高的假山,足足三丈有余。大家绕道来到假山背面,这里的假山下有一个半人多高的矮洞。 △肖二杏弯腰钻进矮洞里面,摸出一根铁链,用力一拉可以听到轻微的“哗啦”声响,一扇暗门闪开,面前出现一个向下的通道,灯光同时亮了。 金童:还好,里面的台阶并不湿滑。 肖二杏:这里是地下防空洞。 △金童走到防空洞尽头看到了泥土墙,观察后摇摇头。 金童:老板,防空洞大致有三米多宽。最多只有五十多米长,头顶一盏灯光幽幽,地面墙壁和拱顶都用青砖砌成。 陈一鸣:一般情况下只能说明工程因故停滞了。 肖一凤:印象如何? 陈一鸣:地方太小,不知有什么用。 肖一凤:哼,魔术师呀变个戏法吓吓他们。不然他会瞧不起我! △肖一凤飞快地递个眼色给肖二杏,肖二杏明白姐姐的眼神含义。她看着金童,脸上别有韵味地现出一种嘲弄,走两步靠近一面墙。 肖二杏:你们听过一个神话传说,叫‘芝麻开门’? 金童:听说过,什么意思? 肖二杏:金童,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看看地下室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要你拍拍手,就会有奇迹发生。信不信? 金童:不信了,有什么不一样? △金童走近地下室墙面,用手拍拍墙又抬脚用力踢踢墙。上下左右十分仔细观察寻找一圈,他耸耸肩对陈一鸣摇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肖二杏:一只大笨鸟!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好,请拍手吧。瞧瞧天下第一大奇迹,是如何瞬间发生的。 △金童觉得很有趣,不以为然地拍了拍手。 △不知肖二杏搞了什么名堂,在她的身后,平坦没有任何异样的墙面上“哗”地一声响,一扇暗门向内缓缓开启。 △随着暗门打开,里面灯光通明起来,照亮了一个让人震惊的世界。这里也是防空地道,明亮的灯光下工程十分浩大。防空洞笔直延伸开去,足足有一百多米长。 肖一凤:当初设计防空洞的人十分聪明。外面的地道是假象,一旦有人摸进来,他会认为这里的防空地道没有竣工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只得无趣地退出。 △隐藏在小楼下的肖三桃悄悄跟踪到防空洞地道口。 △她仔细听着防空洞里面每个人的说话,俊俏的脸上露出自得的神情。 场:2 景:内 防空洞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和金童,肖一凤和肖二杏。 △肖一凤领头走进门内。 △一张长桌上放着两把手枪和两把狙击步枪。地道尽头摆着人型靶。 肖二杏:一鸣哥,你不是要看吗?这里是射击训练靶场。 △陈一鸣大步奔向前一直走到人型靶前。让他惊叹的是,人型靶上的射击弹孔,几乎都在靶心位置。紧跟在他身旁的金童的吃惊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肖一凤:一鸣哥,在楼上你有没有看不起我们?请讲实话。你的眼睛可是一直在盯着我的手指观察。我讲得对不对? 陈一鸣:为了打击侵略者需要保护自己,她们的行为非常值得我们红宝石突击队全体人员认真学习。 肖一凤:再次提到红宝石突击队?一鸣哥,请你快告诉我红宝石突击队的事情哇。 陈一鸣:在楼上已经告诉你,我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红宝石突击队,奉命挺进上海执行任务。 肖一凤:你想抛下我们? 陈一鸣:我以红宝石突击队队长身份批准肖一凤和肖二杏加入突击队,我们是同志! 肖一凤和肖二杏(激动不已地跳起来):我们是同志啦! 陈一鸣(严肃地):你们夜袭日本巡逻队遭遇日本人追捕,说明今后的斗争可能会更加残酷,我们每一个人心中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肖一凤:我们是双飞燕,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定要打得日本人灵魂出窍。我记得在南京大学,总务处赵冰寒处长私下对我们说,民族尊严是靠枪杆子打出来的,和平没有任何人能送给我们。所以,我们要努力提高射击本领。 陈一鸣:你们出身豪门生活无忧无虑,一旦出了状况你的父母和你的家业,考虑过吗? 肖一凤:所有这些早已想过,女英雄梁红玉是我和二杏的榜样。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我们不惧怕离开这个世界! 肖二杏:中华儿女的斗志历久弥坚,我将为中华复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一鸣:金童,从肖一凤肖二杏身上,看到了中国女子那种冷静中的果决和极为认真的神情。 肖一凤:一鸣哥,你和我们一样出身豪门家有父母,你犹豫过吗? 陈一鸣:大丈夫一生壮志未遂奈何死乎?我将长剑倚天,坚信有志者事竟成。我和大家一样毫无顾虑,只知道加倍努力和敌人战斗。 肖一凤(笑了):二杏,我们竟然加入了红宝石突击队,就应该贡献一点礼物,是不是? 金童:礼物,什么礼物? 肖二杏:你们请看吧。 △肖二杏手在墙的一块转头上用力一按,平坦的墙面上哗啦一声响,墙体又闪开了一条缝。肖二杏手再一推,这儿出现一个房间。 △肖一凤领大家走进去,房间并不小,一块长长的水泥墩上面,整齐地堆放着许多木箱。 肖一凤:这里放的全是武器弹药。这里二箱是手枪,下面几箱是手枪子弹。这里是狙击步枪和狙击步枪子弹,这里是十挺机枪和子弹,这几箱全是手雷。还有步枪和高爆炸药。队长阁下,你对这些武器弹药不感兴趣吗? 陈一鸣(拿起手枪辨认后):这是德国造沃尔特点三零口径手枪,每把手枪都装有消音器。这种狙击步枪是美制斯普林菲尔德狙击步枪,旁边配有整整两箱子弹。太好了。这种枪在世界狙击步枪中算是佼佼者,国民党军统组织系统配备了这种武器。一凤,让我吃惊你从哪里搞来的? 肖一凤:这些武器弹药,有些是淞沪会战留下,还有公司船队在公海上从私卖武器的船上买来。我们肖氏远洋贸易船队有武器合法持有证件。 △肖一凤带领大家从武器库里退出来。 陈一鸣:我想到上海市警察局副局长李齐万,肖府和李府长期的特殊关系之下,肖氏远洋贸易船队要持有护船武装,会有李齐万的全力相助。 肖一凤:我们肖氏远洋贸易公司的远洋船队,需要最好的武器迎击南洋海盗的偷袭和抢夺,保证远洋船队航行的安全。 陈一鸣:我来到上海后得知,抗战全面爆发后,对于连接上海与外洋的大通道远洋航线,日本未曾将其阻断。原因正是在其战时经济体制下,为达到‘以战养战’目的,将上海作为一个物质来源的中转站。上海远洋航运的畅通,有利于日本获得战时物质所需。此外,也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日本阻断长江航运后,与美、英、法等国家在华利益的造成的紧张关系。 肖一凤:一鸣,没想到你知道的情况真不少。 陈一鸣:我高兴的是组建红宝石突击队来到上海。由于种种困难原因武器弹药进来的很少,因为新四军本身武器弹药十分缺乏,来到上海后一直困扰我的一大难题在你这里得到了缓解。眼前的这些精良装备,足以武装一个连兵力。多么珍贵啊!一凤,我在楼上等待了这么长时间,等的十分值当。你们姊妹俩人让我看到的,是及时雨。 肖一凤:不瞒你说我更担心你的安全呐。这些武器只要你有用处就好,我不心疼,我要的是你这个人。 陈一鸣:谢谢您的支持,只要我寻找到机会,组织策划得当,足以将上海滩闹它个天翻地覆。 肖一凤:一鸣哥,我们姊妹俩要跟你,我们将生死与共。 陈一鸣:这里有风!密闭的环境,那儿来的风? 肖一凤:人型靶后面有个暗道向上直通地面房间里的烟道。不然这里射击的火药味,还有地下室的湿气形成的霉味能呛死人。 陈一鸣:想的周到。一凤,家中有多少人知道这处地道? 肖一凤:放心,家中只有我和二杏,还有爸三人,除此而外再没有人知道。在我们家这里也是绝密的事情,连三桃妹妹也不能让她知道。 场:3 景:内 防空洞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 △一直悄悄跟跟踪的肖三桃,脸上寒气凝重。 肖三桃(气嘟嘟地):把我撇在一边,瞧不起我?姐,我会让你们惊叹!更会让一鸣哥看重我。 场:4 景:内 防空洞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和金童,肖一凤和肖二杏。 △人型靶在地道的尽头。 陈一鸣(手指着地道上方):上面是什么地方? 肖一凤:上面是我家的一个无人居住的宅院,有一个老人看守。这个宅院的主人原是姓孔的大户人家,这个防空地道就是他们事先挖好的。淞沪会战爆发,他们内迁走了,我爸把孔氏家族的住宅低价收购过来。 肖二杏:社会动荡不安,爸非常害怕自己两个漂亮的女儿横遭不测,不仅不阻拦,反而支持两个女儿在防空地道里练习射击。我们从此在地道里刻苦练习枪技,暗地里一共杀死十一个日本兵。为了替两个惨死的女学生报仇,我们开车在市区马路上巡查,终于看到那个被女学生咬掉嘴唇的日军中尉,他带着那四个士兵逛马路。 场:5 景:外 上海虹口区多伦路 时:傍晚 人物:肖一凤和肖二杏,日本中尉和四个日本士兵,三个女学生。 △肖二杏开车和肖一凤缓慢行走。路过日军海军陆战队驻地沿着多伦路继续开车向前走。 肖二杏:姐,我看到了畜生! 肖一凤:哪里? 肖二杏:左面的几个日本军人就是他们。你看,走在前面的是那个被咬掉嘴唇的日军中尉。今天看得清楚,他们服装表明是日本海军陆战队的人,一群没有人性的败类。从春找到夏,两个月了终于被我们找到了。 肖一凤:这一带日本兵多,盯住他们跟在后面。 肖二杏:是。 △日军中尉带着四个士兵,大摇大摆走着。中尉对遇见的三个放学女孩子特别感兴趣,眼睛紧紧盯着不放。 △他身旁的一个士兵用手势不停地比划又耸耸肩,似乎告诉他马路上人太多,行事不方便。 肖二杏:这个家伙又想作恶,严重威胁了无辜家庭的安宁,不杀他们天理不容! 肖一凤:我们做好准备,子弹上膛,手雷呢? 肖二杏:姐,手雷在你座位下布袋里面,我两把手枪子弹已经上膛。 △日本中尉带人一直尾随在三个年纪十四五岁放学回家的女孩,渐渐来到比较冷清的马路上。 △三位毫不知情的女孩背着书包走着跳着活泼极了。 肖二杏:姐,不能再等了。五个日本兵痞会吓坏三个妹妹。 △日军中尉(忽然停住脚转身朝后面看,手指着肖一凤的车):这辆车为什么一直跟在我们后面?附近太冷清,车上的人想干什么? 士兵:我们人多势众,每人都有枪,不怕! 中尉:车上是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 士兵:是女人。长官,我上前去检查看看女人漂亮不漂亮?对我们来说,车上是个不错的地方。 中尉(高兴了):让车停下检查。车上人不听话,一阵枪响把她们的车打爆。 △他手下四个士兵“刷”地把手中枪端起,一同对着小车走来。 一个士兵(举手大声喊叫):停车检查! 肖二杏(把车停住):姐,这群畜生反而找我们麻烦了,怎么办? 肖一凤:听我的,沉着等待时机,等他们靠近再打。 △日本兵上前蛮横地伸手拉开车门,伸头看见车上只有姊妹俩,立刻心花怒放回身拍手。 日本士兵:长官,今天我们运气大大的好,一对花一样的姑娘!快来车上呀。 场:6 景:外 马路上 时:傍晚 人物:一队日本巡逻兵,日本中尉。 △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出现一队骑摩托车巡逻的日本兵。 他们停住车用日语:发生了什么情况,需要支援吗? 日本中尉挥挥手:一切正常,谢谢。 肖一凤:等一等,有巡逻兵。 肖二杏悄悄把手中枪放下。 巡逻车队离开了。 肖一凤:时机来了,准备行动。 △肖二杏出手好快左手中的枪已经响了,击中拉开门的日本兵。 △肖一凤跳下车,双手持枪将跑到车前的三个鬼子打到。 △她抬头看见日本中尉拔腿就跑,躲在在电线杆后面开枪回击,一颗子弹从肖一凤耳边头发上划过,一缕青丝落在肩头,险些击中肖一凤。 △肖二杏手中枪对准日本中尉连续射击,一枪击在日本中尉腿上。 △中尉站立不住跌倒地上。 肖一凤:这人交给我,快调车头。 △肖一凤疾步冲上前,一连两枪将日本中尉击毙。她转身跑回车上。 三个小女孩吓得快步跑进弄堂里,消失不见了。 场:7 景:外 马路上 时:傍晚 △听到枪响赶回来的日本兵巡逻车队出现在十字路口。 △肖二杏快速加油门,小车开走了,紧接又拐了个弯。 △迅速追击的日本巡逻车队赶到路口,发现前面的车涌入马路上黑压压的车流消失了身影。 场:8 景:内 肖府防空洞 时:上午 人物:肖一凤和肖二杏,陈一鸣和金童。 肖二杏:报纸上登出了五个日本官兵被枪杀的情况报道,标题是:双飞燕再一次出手! 陈一鸣:你们好样的。 肖二杏:一鸣哥,你在部队上一定打过不少仗,我请教为什么一颗子弹进入人体时是一个小眼,出来时却是一个大的多的洞呢? △陈一鸣不由得专注地多看了她一眼。 陈一鸣:二杏,你不简单,提出一个新鲜的话题。我在部队上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一个人对我提过这个问题,你是第一位。 肖一凤:对,我也来了兴趣为什么呀?你知道就说么。 陈一鸣:子弹离开枪口,高速向前运动中受到的最大阻力是空气,子弹前进的冲击速度很快,刚刚进入人体时,人体上仅仅有一个比子弹外径稍大的孔。但是,人体内的结构是复杂多变的,也就是说各处组织软硬程度不一样,子弹在人体内受到的阻力也在急剧发生变化。子弹运动轨迹完全变了,开始高速地左撞右冲运动,甚至翻起跟头。一般来说,除了骨骼,人体器官并不能阻止子弹的前进,等到子弹飞出人体,所以就出现了破坏性的一个大洞,这就是子弹巨大的杀伤威力。 肖二杏:是这样!实在让人惊叹。 △包括金童感叹不尽。 △肖一凤领头走回摆放手枪和狙击步枪的长桌旁边。 肖一凤:一鸣,身为红宝石突击队队长,不想练练自己的枪法? 陈一鸣:很好哇,看到枪我的手已经开始发痒。 肖一凤:你还有多大能耐都拿出来呀,能不能让我再次刮目相看? △她一双眼睛似一汪泉水没有波澜没有涟漪,嘴角露出了一丝傲然神色。 △肖二杏很知道和姐姐配合,快步跑到枪靶前换了一张新靶纸。 陈一鸣:有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存心试探我。只是她心中期盼值很高,不知道我能不能让她满意。桌上的狙击步枪是美制斯普林菲尔德狙击步枪。在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我也有一支这样的狙击步枪。数月前,我们和国民党军统行动队发生过遭遇战,缴获一把这种狙击步枪。 △陈一鸣伸手抓起摆在桌上的狙击步枪,原地持枪对准远处靶心瞄了瞄。只是他并不在放枪的桌前站立,拿起枪在手中掂掂,将子弹推上膛后大步跨出房门,走到外间未完工的泥土墙前站住。 肖一凤:二杏,没有想到一枪在手,他的气势陡然间为之一变,仿佛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少了往日的亲和,剧增了冷峻和刚毅。 肖二杏:姐,我感到他手上的钢枪也在散发着寒光哩。 △陈一鸣定目看看远处人形靶的靶心,对走到身旁的肖一凤点点头。 陈一鸣:请下命令吧。 肖一凤:对准日本鬼子开枪,一枪毙命! △肖一凤话音刚落,陈一鸣双手“刷”地托起枪,他没有用狙击步枪上瞄准镜。他双目精光迸发,枪出即射一气呵成,其动作之迅速让肖一凤和肖二杏看呆了。 肖一凤(毫不客气地):少在我面前使横,二杏,查! 肖二杏:姐,是! △肖二杏跑步奔向里间的人形靶,先在人形靶最外圈找了一圈,而后才把目光投在靶心上。 △紧跟而来的金童也到了人形靶前。 金童:眼睛没有睁大,正中!十环。 肖二杏(冲他翻了一个藐视的白眼):我早已看到,要你教! △说罢,肖二杏低头笑着往回跑。 肖二杏:姐,打中了。 肖一凤:几环? 肖二杏:十环。 △肖一凤“啊!”了一声,不甘心地咧咧嘴,用挑衅的眼光盯住陈一鸣不放。 肖一凤:很难说不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敢再来一次? △陈一鸣索性转过身,背对着远处的人形靶。 △肖一凤和肖二杏都不知道陈一鸣要干什么。 陈一鸣:下令吧。 △肖一凤看看远处的枪靶,枪靶和陈一鸣之间距离有一百五十米以上。她目不转睛紧盯着陈一鸣有意不做声,地下室内一下子变得异常寂静。时间的每一秒钟都在被无情的拉长,有点让人感到寂静难捱。 肖一凤:打! △呯!枪响了,同样响的那么突然。肖一凤压根儿没有看清楚陈一鸣是如何转身完成射击动作。 △她转脸望望肖二杏,肖二杏也是一脸茫然。 肖一凤:查!仔细检查。 △肖二杏再次向人形靶跑去。 肖二杏:大笨鸟,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靶上只有一个弹孔,这一枪肯定打飞了!丑,开枪到挺快,就是子弹不给面子呀。 △跟随而到的金童看过人形靶心中已有数。 金童:二杏,你好无理,竟敢瞧不起我们老板!不长眼的小丫头! 肖二杏:哼!你竟敢这样讲我?你有本事,找出第二个弹孔。 金童:就是这个。 肖二杏说:不是,敢打赌?你又笨又蠢。 金童:就是。赌什么? 肖二杏:就不是!你要是输了,得学狗叫。 金童:我要是赢了? 肖二杏: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赢了。 金童:二杏,你没有看到,这个弹孔和刚才已经不一样。 肖二杏:金童,你不但傻还真笨!怎么不一样? 金童:二杏,我不想和你争吵。好好看吧,靶上射击的弹孔基本上应该是圆孔,第二颗子弹射进后,弹孔变成了扁型。你仔细瞧,弹孔的上下是不是比左右长多了。《列子》中记载,记昌射箭训练眼睛专注细微物体,经过多年刻苦训练,记昌终于掌握贯穿虱子的绝技。古人射箭尚能如此,你说今人为了抗日打日本,为什么就不可以两枪从一孔过? △肖二杏再细看果然和金童所讲的一样,她无言以对了。而且惊呆住了,漂亮眼睛认真地盯住金童看了又看。 肖二杏:我绝没有想到你一个小小跟班,知识如此渊博。居然可以引经据典,说的头头是道,你让我刮目相看。 场:9 景:内 地下防空洞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和金童,肖一凤和肖二杏 金童: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门缝里看人。 肖二杏(伸手抓住金童的右臂):难以置信,陈一鸣的枪法这样神。你一定要告诉我,他这神奇的枪法是怎样练成的。 金童:听说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 肖二杏: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常驻太湖地区,离上海很近。很多人都知道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是东方江河,人们称他为‘赛伯温’,以足智多谋和铁腕手段对付鬼子的凶残,消灭了不少日本鬼子。他是一个神枪手,枪法不是一般的好而是特好,几乎无人能比,你为什么提起他? △金童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金童:你不知道我又笨又蠢? 肖二杏:啊,陈一鸣就是东方江河?金童,你敢如此熏我,等我有空治瘪你。 场:10 景:内 防空洞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和金童,肖一凤、肖二杏和肖三桃。 △肖二杏飞快跑到肖一凤面前。 肖二杏:姐,不得了,两枪居然是一个弹孔!一鸣年轻持重深藏不露,他就是名震大江南北的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东方江河!往往你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倒象机警的猎豹。 肖一凤:他处事谨慎,可以说是一个长期养成了行为严谨习惯的人。 肖二杏:就是啊! 肖一凤:陈一鸣我佩服你,你就是誉满大江南北的东方江河,你再次让我刮目相看了。 △一直躲在防空洞台阶处的肖三桃大大吃惊了。 肖三桃:我见到了东方江河!一鸣哥,你好有本事啊,三桃更爱你了。 场:11 景:内 防空洞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和金童,肖一凤和肖二杏。 陈一鸣:一凤,我们红宝石突击队是一支特殊的部队,肩负着特殊的使命秘密挺进大上海。你们既然志愿加入革命队伍,一定要严守革命队伍铁的纪律,对外绝不能有丝毫透露。我告诉你们从现在起,你们面前的东方江河已经回到太湖,在上海只有周志中。这是目前斗争的需要。 肖一凤:周志中,我明白你是志在中华。我和二杏记住了。 肖三桃(站在台阶上):一鸣哥怎么又叫周志中呢?我知道了,是为了蒙蔽日本人,这是个天大的秘密,哼,一鸣哥,你就情等着吧,除非你娶我三桃。 △肖一凤兴奋不已张开双臂紧紧抱着陈一鸣。 肖一凤:一鸣哥,你是好样的,我和二杏一定跟你同行。 △肖二杏和金童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各自掩嘴而笑。 肖一凤:好哇。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老实交代吧。我非常想弄明白,你的枪法为什么练得如此好?你坦白告诉我才行。 陈一鸣:你既然非要问,就告诉你吧。一是要具备狙击射手的天赋,二是要通过极其严格和刻苦的长期训练,可能就是这两条。当然,一把适合自己的优秀狙击枪也很必要,进而达到人枪合一的境界。 △肖一凤双手松开陈一鸣。 肖一凤:我和二杏也能达到你这样的水平吗? 陈一鸣(鼓励):通过刻苦训练应该可以。来到上海后我每天都在步枪枪口上挂一个沙袋,进行射击稳定性训练。 肖一凤:你现在是公司总经理,从早忙到晚仍在这样做? 陈一鸣:上海是我的新战场,为了预防不测我必须严格要求自己,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肖一凤:我一定跟你学。二杏,你也一样。 肖二杏:姐,我一定这样做! 肖一凤:一鸣,我发现你刚才没有使用枪上的瞄准镜。 陈一鸣:一个狙击手发现目标后,举枪五秒钟内即射击。然后逐步缩短时间,最后达到目标出现立即出枪,枪出即射,射之必中。真正的上等狙击手,很少带望远镜,那样容易暴露自己。 肖一凤:我这里不过才一百多米,如果远距离呢?比如,一千八百米远。 陈一鸣:从狙击枪效果来看,一千八百米已经大大超出狙击枪精准射击距离。考虑到狙击诸要素中海拔、风向、湿度、浮尘和稳定性,这些要素计算后子弹会在空中飞行六到十秒钟,还有一个最大的挑战就是风。一千八百米,即使最轻微的风,如若小视它,都会功亏一篑。 △俩人开始离开地下室。 △台阶上的肖三桃飞快地跑出防空洞,躲进小楼。 场:12 景:外 园林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和肖一凤。 肖一凤:一鸣,我心中很知足。我和你手拉手顺着台阶缓缓向上走,有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感受。陈一鸣:你笑起来,无意之中生出让人入迷的轻松魅力,很使人心情愉快。防空洞里暗藏的武 器解决了突击队缺少武器造成的的燃眉之急,大幅度地扩充了突击队的战斗力。 场:13 景:外 防空洞 时:午 人物:金童和肖二杏。 △肖二杏和金童留在后面,肖二杏像一个魔术师,熟练地表演着如何关闭弹药库门和射击场门。 她关一道门,金童都不由得点头。 金童(称赞):好,漂亮。 △肖二杏关第二道门,金童第二次“漂亮”刚说完,肖二杏不乐意了,俊俏的面孔陡然一綳。 肖二杏:讨厌。你离我远一点,我先走你后走。 金童:为什么,你想把我关在这里面?我才不干哩。 △肖二杏见金童憨憨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 金童:你笑起来真的好看。可惜的是笑容一闪即逝,快的让人仿佛觉得是一种错觉。 肖二杏(凶狠地):我就是想把你关在里面! 金童:为什么呀,我又没有得罪你。 肖二杏:就是你不好,你刚才说的什么?好好想想。 金童:真没说什么,你关门时我说‘好,漂亮——’ 肖二杏(居然回了一个可爱和憎恶都有的白眼):我漂亮不漂亮,与你何干?在女孩子面前,没有正经样! 金童:不是吧。我是说你关门动作干净利索。 肖二杏:那也是你的错,话说的有歧义故意在熏我。 金童:我不是熏你,你—— 肖二杏:你什么?说呀。 △金童身手好抢先跑到二杏前面。 金童(丢下一句话):讲你漂亮还不好吗?你恍如一个高雅出尘又清冷的角色,有一种孤芳自赏不妒它香的韵味,很有自己的特点。二小姐漂亮就是漂亮! 肖二杏:你又找打! 场:14 景:外 园林 时:午 人物:陈一鸣和金童,肖一凤和肖二杏。 大家来到花园里。 肖一凤(热情地):一鸣,我们已经加入红宝石突击队,告诉我下一步准备怎么做?我好心中有数呀。 陈一鸣:嗯,下一步行动嘛,我本来是要告诉你的,现在突然不想告诉你了。 肖一凤(绷紧面孔站住了脚):布娃娃,为什么?你在故意气我。 △随后跟来的金童和肖二杏愣住了,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状况。 陈一鸣:没有故意气你,而是担心吓着你这个千金大小姐哇。 肖一凤:你敢不告诉我? 陈一鸣:好吧,是你非逼我告诉你的啊。如果吓着你的那根神经,我可不负任何责任。 肖一凤:快告诉我呀! 陈一鸣(向四周仔细巡视一遍,靠近肖一凤):一凤,看过《封神演义》吧? 肖一凤:中国有名的神话小说,上面的各路神仙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提它干什么? 陈一鸣:你能够相信一个日本将军会在他们自己的樱花会馆内窗户飞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吗?他手下的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这位将军。 肖一凤:你在编故事吧?你想当神仙? 陈一鸣:我讲的情况是事实!我们突击队设计抓到了一名日本将军,这人是策划南京大屠杀的罪魁祸首之一,必须向战争罪犯讨回血债! △惊得肖一凤登时张大了嘴,好一会都没有缓过神来。 肖一凤:你说的话是真的? 陈一鸣:一凤,注意—— 肖一凤:我知道保密第一!一鸣,我保证地下室里的东西,只要你需要随时可以拿。 △陈一鸣称赞地点下头,看看手表向金童招一下手。 陈一鸣:到时间了,我们应该走了。一凤,下一步非常需要你的大力支持。 △不知就里的肖二杏追上几步。 肖二杏:一鸣哥,你和金童来看姐姐盛情难却。再忙饭总是要吃的呀。姐,你说一句话呀,真是急死人了。 肖一凤:让他们回吧。你去送送,记住不要再留他们,因为今天想留也留不住。 肖二杏:哦,好吧,我去送他们。 肖二杏(大步追上陈一鸣):一鸣哥,你一定有大事要去做。为什么不能明白地告诉我?我一颗心时时刻刻都在你身上,处处为你着想,哼,你到好!你等着吧,有你用着我的时候到那时我有的是话讲!一鸣有什么样的大事呢? 场:15 景:内 一号堡垒户 时:夜十二点 人物:陈一鸣、赵冰寒、乔明柱。 傍晚,一号堡垒户。 赵冰寒(神色凝重):我先恭喜红宝石突击队这次擒获日本罪犯行动顺利成功。请大家来召开紧急会议,是由于叛徒周尚德出卖,今天下午又有两位同志被七十六号包围后拒捕牺牲。前后已经已经牺牲很多同志。局势发展下去非常糟糕。 乔明柱:叛徒如此嚣张,上海地下党特工队的同志不会不行动吧? 赵冰寒:牺牲的同志中就有上海地下党特工队的同志。我们在七十六号和警察局的内线报告,他们拿着叛徒周尚德的照片,居然都没有找到周尚德的下落。 陈一鸣:大姐,周尚德不在七十六号和警察局,他能躲在哪里让人深思。 赵冰寒:周尚德是市级交通员,他从40年初开始做交通员,四年来他认识地下党许多同志。事情的危险还不止这样,中央来往上海、江浙地区的领导同志他认识不少人。 乔明柱:老板,这家伙这么危险必须尽快除掉。 赵冰寒:上海地下党同志要我和红宝石突击队进行紧急商量,红宝石突击队是我党我军的精英,无论如何都要把清除叛徒周尚德一事放在前面。一鸣同志,你认为呢? 陈一鸣:我同意。 乔明柱:我想到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陈一鸣:明柱,请讲。 乔明柱:我们抓到了高桥将军,也知道他不是帝国樱花先生,拿他换叛徒周尚德。 陈一鸣:用日本一个将军换一个叛徒,日本驻上海司令部司令佐藤将军不会不答应,估计佐藤将军求之不得哩!大姐,你决定吧。 赵冰寒:情况紧急没有别的好办法,明柱的想法可以用,解决叛徒周尚德是当务之急! 赵冰寒:这件棘手的是我们在敌人内线的同志拿着叛徒周尚德照片对七十六号的人员秘密地一一对照,居然没有发现叛徒的身影。在警察局的内线也是这样。 场:16 景:内 报馆 时:晚 人物:报馆总编 △浓稠的夜色中,上海把自己袒露在波涛滚滚的东海边。 △《申报》等上海绝大部分报馆,晚上各报馆都收到一份秘密投送的惊天动地的稿件。 △各家报馆总编左审查右审查,仿佛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约而同地下了决心撤掉原定的准备印刷的头版版面,集中人力连夜重新排版赶制印刷报纸,要在天亮前发出一条爆炸性新闻: △蹊跷!日本军部派到中国上海,调查日本军用物质供应情况的高桥太郎将军,昨夜在日本特高课严密保卫下的樱花会馆内神秘失踪,现已落入新四军红宝石突击队周志中手中。 △唯恐读者难以相信,报纸附有高桥太郎将军的照片。他神情沮丧地站立着,一根麻绳将他双手反绑在身后。 △更可悲的是,高桥太郎将军的胸前挂着一块木板,上面是高桥太郎将军用毛笔写的不规范中文:我是日本将军高桥太郎。 场:17 景:外 上海马路上 时:晨 人物:肖一凤和肖二杏,马路上的人们。 △肖一凤看到了报纸上大幅版面刊登的文章和照片高兴极了。 肖一凤:妹,昨天陈一鸣离开时候,告诉的事情果然得到了证实。 肖二杏:我们姊妹俩跟随陈一鸣一起抗日,完全做对了。红宝石突击队队长周志中的威名一下子在上海滩炸响了! 肖一凤:一鸣是值得我们信赖的人。你看人们惊喜地奔走相告,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传遍了上海滩的大马路小弄堂。 肖二杏:姐,刚才我去拿报纸时,许多人都在好奇地猜测,日本人对樱花会馆监控保卫非常严格,一般人很难进入那个地方,日本将军高桥太郎竟然在樱花会馆内失踪,没有人听到枪声,房间里也没有血腥味,不是天方夜谈?高桥太郎是一个大活人呀,不是一根稻草。眼睁睁地转眼不见了,未免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场:18 景:内 日军驻上海司令部 时:日 人物:日军驻上海司令佐藤中将,特高课课长大佐山本太郎。 △司令官办公室。匆匆赶到的特高课课长山本太郎低头站立。 △山本太郎个子不高平顶头,常常紧紧握住佩戴的军刀,用一双冷漠而狠毒的眼睛注视中国人。 佐藤将军(疾言厉色地):告诉我,为什么会发生高桥太郎将军失踪事件?应该怎样应对这场突然掉下来的巨大灾难?你没有想到高桥将军失踪事件的严重性吗? 山本太郎:长官,红宝石突击队胆大妄为! 佐藤将军:不要狡辩。高桥太郎本人是日本军部的将军,肩负重大使命来到上海。高桥夫人还是日本皇室近亲。我们在太平洋战场的节节失利,高桥夫人非常担心高桥太郎在战火连天的中国的安全。按照她和高桥太郎将军的约定,高桥夫人每天夜间十二点钟前一定要收到高桥太郎将军的电话,这样高桥夫人也就放心了。高桥将军一连两天音信全无,高桥夫人今天早晨,直奔皇宫报告高桥太郎将军在中国上海失踪。这让日本天皇震惊内阁震惊,军部这才知道高桥太郎将军失踪的消息。负责保卫高桥将军安全,是你特高课课长山本太郎的职责! 山本太郎(恐慌地):长官,高桥将军失踪的调查结果是,樱花会馆内谁都没有听到枪声。二楼贵宾房间内除了酒气,没有血迹,一点血腥味也闻不到。樱花会馆后院里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象,后门大铁锁仍然锁得好好的。据高桥太郎将军自己要的两名艺妓交待说,唯一走进贵宾房间,和高桥将军见过面的那个送古画的日本人,独自来独自去一切都正常。跟随高桥将军的四名特高课保卫人员一直守卫在樱花会馆内,他们也供认那个手执古画的日本人,是一个人来一个人离去。 佐藤司令官:没有动用军犬吗? 山本太郎:长官,动用了军犬。军犬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两条腿趴在窗台上,昂头对窗外不停地高声狂吠不止。警犬是在说,高桥将军从窗口飞了。 佐藤司令官:混账东西,将军从窗口飞走了?你要抓紧时间,查出高桥将军到底在什么地方!把高桥太郎救回来,我要知道高桥将军失踪前前后后的情况! 山本太郎:是,我一定努力继续调查。 场:19 景:内 特高课 时:日 人物:山本太郎、副官小林进三。 △性格孤僻的山本太郎最信得过的人,只有副官小林进三。 山本太郎:特高课里面没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外甥,你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掩盖严实,便于严密控制整个特高课。 小林进三:是,舅舅。不,长官。 △山本太郎派副官小林进三到司令部打探动静,小林进三很快回来了。 小林进三:长官,高桥太郎将军神秘失踪事件,在日军驻上海司令部闹得沸沸扬扬,人们议论纷纷惶恐不安。甚至有人在背后议论出一个天大的笑话。 山本太郎:什么样的笑话? 小林进三:长官,我不敢讲。 山本太郎:嗯?现在没有第三人,讲。 小林进三:有人说,共产党红宝石突击队里的人懂得妖术。就是那个假扮日本人的中国人把高桥太郎瞬间变小了,变得非常小,装进火柴盒里,塞在腰间带出了樱花会馆。中国有本非常出名小说叫《封神演义》,里面的各路神仙能够移山倒海!何况是对一个人了。他说若是还不信,有本事你说出令人信服的高桥将军失踪原因! 山本太郎:有没有人知道高桥将军失踪的原因? 小林进三: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居然说,山本大佐号称日本军部闪闪发亮的白珍珠,他智慧超群都没有查出高桥将军失踪的原因,你们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的话? 山本太郎: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莫大羞辱!上海出现了红宝石突击队,干出了绑架高桥将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我一定要找到周志中!把他和红宝石突击队统统杀死。 电话响了。 小林进三(拿起电话后):是,长官,我现在报告课长,让他到司令部。 场:20 景:内 日军驻上海司令部办公室 时:日 人物:佐藤司令官,山本太郎。 △佐藤司令官再次将山本太郎招到司令部,山本太郎大佐低头站立着。 佐藤司令官:查到没有,共产党红宝石突击队周志中是怎样绑架高桥将军的? 山本太郎:报告将军,眼下还不清楚,我正在尽全力追查! △“叭”,佐藤中将手里拿着一封邮递信函甩在办公桌上。 佐藤中将(焦躁地来回走动):你看看这封来函吧。红宝石突击队队长是周志中,红宝石突击队是一些什么人?他们从哪里来? 山本太郎:我怀疑红宝石突击队队长周志中和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东方江河就是一个人。 佐藤将军:有证据吗? 山本太郎:目前还没有。 佐藤将军:如果他是东方江河,离开太湖来到了上海,他的太湖根据地不要了?你的判断一定要有根据,记住不要误导自己。 山本太郎:是,长官。 佐藤将军:红宝石突击队队长周志中仅仅是为了绑架高桥将军吗?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还要干什么?你一定要特别提高警惕不可大意!一定要抓到周志中送到我的面前,我到要看看周志中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居然干出绑架大日本将军的事情! 山本太郎:司令官阁下,我一定尽全力追查!设法抓到周志中。 佐藤将军:山本君,周志中来函目的是要求交换人质,开出交换人质的条件非常苛刻,不给我们任何回旋余地。我命令你答应周志中的条件,用共产党叛徒周尚德尽快把高桥将军完好无损地换回来,好向内阁和军部交待。听到没有? 山本太郎:长官,是。 佐藤将军:山本君,你把周志中的来函读给我听! 山本太郎:是。 山本太郎(拿起邮递信件):共产党来函提出,日方想要回高桥将军: 一、日方必须交出共产党叛徒周尚德。 二、交换人质地点在上海以西的红土坡中部的平地上,时间是第二天(星期四)上午十点整。 三、日方不得预先设伏,日方只能有五人出面,日方从红土坡北路上坡,交换人质后仍然从北路离开。 否则,高桥将军必死。 落款是新四军红宝石突击队队长周志中。 山本太郎:将军阁下,这不是协商是周志中的最后通牒!简直太嚣张。 佐藤将军:山本君,我知道你会有不高兴情绪,所以要你当我的面念一遍。我命令你一定要用共产党叛徒换回高桥太郎将军! 场:21 景:内 特高课 时:日 人物:山本太郎、小林进三、帝国樱花先生。 △山本太郎并没有把佐藤将军的警告牢记心中,把军刀狠狠的砸在办公桌上。 山本太郎:我是大日本山本太郎!周志中休要猖狂,我一定能够想出办法抓到你!小林,先告诉我你有什么好办法? 副官小林:长官,不仅你烦恼透顶,我的脑袋也想破了。无论如何,怎么都难以想象出来,周志中使出了什么样的办法,能够凭空摄走了高桥太郎将军?太不可思议啊!不过,你不用过多忧愁,就凭舅舅到上海特高课任职以来的辉煌成绩,佐藤将军和军部也要多多为你着想。 山本太郎:高桥是一位军部将军啊。 副官小林:舅舅,没有你的全力策划,使用一夜屠杀葫芦台地区上千村民的强硬手段,就无法快速建成五号地区日军大型军用物资仓储基地。 山本太郎:不使用铁腕手段,把那里的村民全部杀光,再有三个月,他们也不会老老实实全部搬走。 副官小林:还有,没有你精心策划共产党人周尚德的叛变,怎能一次捕杀了七名中共上海地下党。周尚德是上海地下党市级交通员,他认识很多上海地下党工作人员。周尚德现在每天坐在车里在上海全市频繁巡逻,卖命地搜捕中共地下党,严重打击和限制了中共上海地下党的活动。 山本太郎:可笑的是周尚德每天都会公开露面在马路上抓捕共产党,居然没有一个共产党人认出,面前的人就是他们急于寻找的共产党叛徒周尚德! 副官小林:舅,你的手段太高明,这些都是你建立的大功劳。因此上面看重你,你由特高课副职升为正职,军衔由中佐升为大佐。 山本太郎:这里有帝国樱花先生的计谋,帝国樱花先生是我崇拜的人。现在怎么办呢?没有想到共产党新的手段更厉害,制造了这起绑架高桥太郎将军的神秘事件,这个周志中太可恨了! 副官小林:舅舅,周志中究竟如何绑架高桥将军,这是一个非常考验人智力的大问题,不仅是司令部,七十六号和警察局那帮人也议论纷纷。 山本太郎:上海的报纸和老百姓也在谈论不休。烦死人了!我该怎么办?谁能救我? △电话响了。 小林(抓起话筒):我是特高课。找山本太郎,是。 小林进三:长官,帝国樱花先生的电话。 山本太郎:将军阁下,我是山本太郎,在听你的指示。 帝国樱花先生:位于上海市虹口区提篮桥监狱规模宏大号称远东第一监狱,上海其它众多监狱内也关押成千上万犯人,你不认为可以再找出一个周尚德? △说完,电话挂了。 山本太郎(高兴地跳起来):对呀! 副官小林:舅舅,有办法了? 山本太郎:哈哈,有办法了。我决心在保证高桥将军安全脱离红宝石突击队的同时,也不愿意就这样交出周尚德,还要把周志中也抓住!所有这些我肯定都能够做到。 副官小林:舅舅,能够救下高桥将军,还能保住周尚德,活捉周志中,一举三得。你真是大日本军界无比耀眼的白珍珠,那颗黑珍珠暗淡无光了。 山本太郎:幸亏帝国樱花先生及时提醒。傲睨一世的天皇,看我山本太郎的手段吧! 山本太郎:副官,你去开始第一步吧。 副官小林:是。 场:22 景:内 上海监狱 时:日 人物:周尚德、小林进三、罗大力、监狱长。 △共产党叛徒周尚德在副官小林进三带领下,乘车来到上海监狱,在每个关押犯人的号子里仔细观察里面的犯人。 △周尚德没有白费心思终于在众多监狱里,寻找到了和他原来的外貌及说话声音相同的人。 监狱长:报告,他叫罗大利,是一个死囚犯。 小林进二(高兴地):这个死囚犯像极了周尚德,如果他走在马路上,共产党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他除掉。 场:23 景:内 特高课办公室 时:日 人物:山本太郎、小林进三、众特务、罗大力。 △山本太郎办公室内,并排站着四个特高课特务。 山本太郎:你们当初抓捕了周尚德,现在要仔细看看进来的人究竟是谁? 特务们:是,长官。 △门开时,一个人走进办公室。 四个特务(一起叫):周尚德!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全部惊呆住了。无论个头高低还是胖瘦都一样。就连走路姿态,也没有任何区别。若是留神观察进来的人走路时右腿有一点点不明显的小癫。 △四个特高课特务个个脸上呈现出惊讶的疑问。 一个特务:报告长官,可以肯定他就是周尚德,我们已经抓获的共产党!长官不是让他去东北沈阳了怎么又跑回来了?不怕共产党杀他?是长官要求他回来的吧? △山本太郎看着刚刚走进来的人,不动神色地点点头。 山本太郎:你是谁? 来人:长官,我是周尚德。 山本太郎:好哇!今天的事情,你们四个人绝不允许对外透漏一点消息,不然会坏了我的大事!你们下去吧。 四个特务:是。 山本太郎:副官,开始第二步。 副官小林:是。 △副官小林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副官回到办公室。 副官小林:长官,按你的要求我一切都安排妥当。你看,通向另一个房间的房门开了一条缝。我把那个房间里的人安排好了。 山本太郎(绷起脸问一直站立房间里的人):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告诉我你原来的真实姓名! 罗大力(双膝跪地可怜巴巴地):太君,我是罗大利,望太君饶小的一命,小的三生不忘! 山本太郎:只要你老实交待,我可以饶你不死。 罗大力:太君,只要放过我,给我一条生路,太君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山本太郎:好。我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 罗大力:是。 山本太郎:我的桌上有警察局给你立的档案,档案上说你是个罪大恶极的盗窃杀人犯,仗着身强体壮经常深夜入室盗窃,一共杀死二十多人,盗取大量财富。我说的对不对? 罗大力:对,对。我确实入室盗窃杀死不少人。 山本太郎:你入室盗窃,不仅杀人,还有有七名女人遭受你奸污,是不是? 场:24 景:内 隔壁房间 时:日 人物:老太太、儿媳妇、女孩和两个男孩。 △椅子上坐着一位五十多岁老太太,身旁站着她的儿媳妇,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和两个年幼的男孩。 △他们是死刑犯的家人,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惊诧的神色。 女孩(慌乱地):妈妈,爸爸不是说天天出去做生意吗? △女人双手捂脸痛苦地哭了。 场:25 景:内 山本太郎办公室 时:日 人物:山本太郎、小林进三、罗大力。 死囚犯:就是,就是。那些女人是我害的。 山本太郎:被你奸杀的女人中,年龄最小的女孩才十岁。 死囚犯:我承认,承认。 场:26 景:内 隔壁房间里 时:日 人物:女孩、奶奶。 女孩(大叫):奶奶呀! 场:27 景:内 办公室 时:日 人物:山本太郎、小林进三、罗大力、老太太、儿媳和孙女孙子。 △死囚犯听到从另一个房间传来自己女儿的声音,惊恐不已转过头。 △中间房门大开,老太太拉着媳妇,带着孙女孙子走过来。 △她看到旁边有一个方凳,拎起方凳砸在罗大力头上。 老人: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不该让你来到这个世上作孽! △血在罗大力头上流出,在自己女儿和儿子面前,他不敢开口说出一个字。 山本太郎:副官,拿过来。 △副官手上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有金条和钞票。 △山本太郎拿起金条和钞票,走到老太太面前。 山本太郎(仁慈地):老太太,事情已经如此,责怪他没有用处。看在你年纪已大,一家老小五个人今后如何生活是大问题。我送给你两根金条五千现金。拿去吧。 老太太:我儿子犯下大罪,你还要给我钱? 山本太郎:是这样。你儿子可以立功赎罪呀。他毕竟是你亲生儿子,是你媳妇男人,是孩子父亲。亲情难违呵!他马上要去做一件好事情,这是事先对他的奖赏,拿去吧。副官,放他们回家。 老太太:我儿子要去干什么事情? 副官小林:不要多问,你们随我离开。 △老太太带着媳妇和孙女孙子离开了特高课。 山本太郎:死刑犯,你已经亲眼看到,金条和钞票已经都给你母亲,你必须再一次告诉我,你心中的真实态度! 罗大力:太君,我完全答应你的要求,我就是周尚德。 山本太郎:心甘情愿,不会骗我? 罗大力:绝对不敢欺骗太君! 山本太郎(冷酷地):你只有老老实实替我做好这件事情。你要是敢不听话,我会把你家人都抓来,我也会像你一样,把你媳妇交给下面的人去玩玩。 罗大力:太君,千万不可呀,我是周尚德! 山本太郎:罗大力,你的女儿也是十岁,不让人享受她身体从上到下被玩弄的味道吗? 罗大力(全身大汗淋淋):太君,求求你,千万不要这样。我就是周尚德呀! 山本太郎:副官,把罗大力带下去,为他包扎头上伤口,安顿好他。 副官小林:是。 副官小林:舅舅,已经派两个人看守罗大力。下一步还要怎么办? 山本太郎:我要用这名死囚犯冒充共产党叛徒周尚德,先换下高桥将军,紧接着让埋伏的军队团团围困红土坡,一举剿灭红宝石突击队,杀死周志中。以报高桥将军在樱花会馆被掠走,屡次遭上司怒斥责骂的愤恨,再立下一大功劳。 副官小林:我明白了。我们的目的是要利用周尚德继续大肆搜捕上海地下党,维持对上海地下党造成的巨大震慑压力,限制和打击上海地下党的活动。舅舅,能够抓住罗大力,应该说这是警局探长傅金盛的功劳。罗大力多年作案屡屡逃脱,如果傅金盛没有抓住罗大利,我们的愿望就无法实现了。 场:28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傅金盛、耿生、罗大力。 侦探耿生:探长,你带领我用了两个月,不顾疲劳终于有了杀人犯罗大力的确切踪迹。追捕中还差一点让罗大力跑掉。 探长傅金盛:你一枪击中杀人犯的右腿,他跌倒在地才被活捉,你配合不错。 场:29 景:内 特高课 时:日 人物:山本太郎、小林进三。 山本太郎:让人得意哇,有人说我山本太郎狠毒狡猾讲的好。谁做事情不以满足自身利益为前提?现在谁也分辨不出罗大利不是周尚德。他的腿居然也和周尚德一模一样,太好了。我的前程再次亮起了绿灯。 副官小林:舅舅,你太棒了。 山本太郎:我的设计完美无缺,事情一定会按我的意愿发展。红宝石突击队周志中的传奇决不能再继续,高桥将军在樱花会馆被神秘绑架的谜底,一定会真相大白! 场:30 景:外 红土坡上 清水河 时:日 人物:周志中(陈一鸣)、乔明柱、金童、施昂、章同新、赵风、高桥太郎将军。 △红土坡远离上海市区一百多里路,只不过是六七十米高的土坡,东西绵延有二十里。 △红土坡南坡和坡顶上树木极为茂密。坡上野花灿烂,野草萋萋有二尺多高,野兔窜行其中, 你就是发现它也很难捕捉到手。红土坡北坡石头遍地树木寥寥无几,从坡上可以一眼看到坡下。 △日本人交换人质时候必须从北坡上下。安排在这个地方,正是周志中和日军驻上海司令部交换人质的条件之一。 △红土坡南侧有一条公路,公路外是一小片树林,再往外是清水河相伴而行。时逢夏日雨水频繁,陡涨的河水到也有些气势。 △红土坡中部坡顶有一大块天然空地,这里草木同样茂盛。坡顶上开阔平坦地带的东侧,高桥太郎将军被反绑在一棵大树上,一个黑色头罩罩在他的头上。 施昂:高桥太郎,警告你身体不得乱动。否则先一枪打死你。 △蹲在捆绑高桥将军大树后面的金童站起身,完成陈一鸣单独要求他做的事情。 △大树旁高高的草丛里,有一小堆比拳头稍大的草堆,人不蹲下身拨开草很难发现下面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其中隐藏的奥秘。金童抬手朝陈一鸣做一个OK手势。 △陈一鸣左手掌立起示意知道。他是在做最坏的打算,是以防万一的措施。 △他们一行共六人。乔明柱手里端着轻机枪,另外四个同志拿着步枪。大家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交换人质的地点。 △其中一人叫赵风。赵风是上海地下党专门派来的同志,他的任务是鉴别叛徒周尚德的真假,避免红宝石突击队上当。 赵风:大掌柜,他是一个日本将军,老板不杀这家伙?可惜了。 乔明柱:老板不是一个嗜血的人,但是对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敌人,放心吧他从来不会手软。 △坡上风不大有鸟鸣,细听还有小虫在叫。 △陈一鸣一双深邃的眸子盯住公路。 陈一鸣:明柱,情况不对呀。 乔明柱:老板,怎么不对? 陈一鸣:我们来的早,交换人质的时间还没有到。我察觉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南坡下公路上只有从东向西的行人和车辆,偏偏没有一个行人或者一辆车由西向东走。 乔明柱:老板讲的有道理。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日本人绝不会为保住一个共产党叛徒而不要高桥将军。我没有找到感到担忧的症结点在哪里。 陈一鸣:红土坡表面的平静似乎掩盖背后巨大的危险。从未有过的紧迫感,压得我的头上冒出冷汗。预感到每一分每一秒的流失,都令我如芒刺在背心神不安。 乔明柱:我也有种不安的东西在身体里缓缓蠕动,这种神秘的感觉还在潜滋暗长,连续不断地敲打着绷紧的心弦。老板,按照军事常识,公路西面入口处被日本人强行堵住,行人和车辆无法过来。 ( 字数:17900 ) 第六集 山本太郎的变术 场:1 景:外 红土坡上 清水河 时:日 人物:陈一鸣、乔明柱、金童、施昂、肖二杏。 施昂:老板,南坡下有人奋力跑上来,是一个女孩子。 金童:她是肖二杏! 陈一鸣:肖二杏不会无缘无故冒着极大的危险赶来。我并没有告诉肖家姊妹要在红土坡用高桥将军交换叛徒的事情,肖二杏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 乔明柱:肯定,交换人质一事出现了重大变故。 施昂:日本人从北坡上来了。 陈一鸣:大家隐蔽好。人质交换时,规定敌我双方必须相距五十米。 场:2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十点钟 人物:陈一鸣(周志中)、乔明柱、金童、施昂、章同新、赵风、高桥太郎、山本太郎、罗大力、众特务。 △特高课山本大佐带着四个特务,押着一个双手反绑的人走到人质交换地点。 △隐在草丛中的金童手执望远镜在仔细观察特高课人员动向。 金童:人质头上用带血白纱布裹住半个脸,怎么一回事?山本会打他? 山本太郎:喂!志中君,我是山本大佐,我是一个守信用的人,贵方要的人,我已经带来。他是你们的叛徒周尚德。他睡地耍赖死活不愿意来,所以受刑成了这样,你听清楚了吗? 施昂(趴在草地上):都说山本狡猾善变。赵风,你们是发小要听仔细。 赵风:我明白。 △站在高桥将军身后的周志中(陈一鸣)头上一顶深蓝色鸭嘴帽,带着一副眼镜,嘴唇上一捋 胡须。 周志中:山本,叫周尚德出来说话。 山本太郎:志中君,请你把将军头罩取下,我要看看他是不是高桥将军。 周志中:你怀疑我?既然怀疑你可以回吧。我们不要交换人质了! 山本太郎:不是,不是,志中君,我绝不是那个意思。请你务必不要生气。我不过是看看呀。 △周志中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想和山本太郎多计较,抬手把高桥将军头上的面罩取下, 周志中:山本,看清楚了吧。周尚德呢? △看清是高桥将军,隐在几棵大树后的山本大佐放心了。他手一挥要手下特务命令头上缠着白纱布的人开口。 罗大力:我是周尚德,别开枪呀。千万别开枪。 △他说完立即缩回了头。 乔明柱:赵风,是不是? 赵风:个头模样和说话声音很像。 △肖二杏从坡下急冲冲跑上来。 她(压低嗓门):一鸣哥,我是二杏! 场:3 景:内 特高课电讯室 时:早晨 人物:优美子、美铃子、赵冰寒。 △每天第一个来接班的总是优美子。这个日本姑娘五官精致清秀,一双眼睛清澈如同甘泉水一般晶亮晶亮。 △她一脚踏进电讯机要室,值夜班的美铃子坐在椅子上大伸个懒腰。 美玲子:不知课长来了没有? △优美子从她身后经过,瞟了一眼美铃子面前桌上的加急电文。 优美子:你不是要把电文交给课长吗?课长可能到了,你现在就去吧。 美铃子:要下班了,先收拾我的漂亮小包,不然白跑一趟。 优美子:快去吧,迟了不怕课长训你? 美铃子:我还想训他哩。我一去他的办公室,他就先关门搂住你不放。你身上来了例假,他也不放过你,气的我牙根痒痒,真恨不得一枪打破他的头。你知道军事考核时,我曾经拿到手枪射击第二名。哼,他真烦我。 优美子:烦你,你还不多留神提防呀。 美铃子:嗨,命呀,谁叫我在他手底下当差呢。我告诉你,他是一个大色狼,你可要当心了。 优美子:快去吧,还不知道是谁,见了课长就媚眼乱飞。 美铃子:我听他叨咕过,也想把你弄到手里。 △美铃子扭着屁股走了。 △优美子拿起电话,拨出号码后焦急地期待着。 △优美子已经看清加急电文的内容: △接到司令部佐藤司令长官的命令,我部将派一个中队于上午十点钟分东西两侧围困红土坡,一举消灭红宝石突击队。中野大队于凌晨一点。 一个女人:这里是七十六号财务部。 优美子:赵姐,晚间大光明电影院有外国大片,听说很好看,但是票挺难买。姐,我实在没有时间,求你抽空去买两张,你我一人一张,我出钱总可以了吧。你答应了?谢谢。 △优美子用俩人早已商定的密码,手指在话筒上面用抚摸手法进行危险情况报警。 场:4 景:内 七十六号特务总部财务组 时:早晨 人物:赵冰寒。 赵冰寒:我知道了,会按照你讲的做。 场:5 景:内 肖府肖一凤房间 时:晨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北风。 △叮铃铃电话急促响起来,肖一凤接到一个奇异的电话。 肖二杏(首先拿起话筒):我是二杏。请问你哪里? 一个女性的声音:快找肖一凤。 肖二杏:姐,电话里声音很急促,快! △肖一凤听肖二杏话音不寻常,几步赶过来接过电话。 肖一凤:我是肖一凤。 对方:你旁边有闲人吗? 肖一凤:没有。 对方:听清楚,他在上海以西的红土坡中部跟另一个人做交易,另一人根本不守信誉,非常危险!一定尽快通知他撤! △打来电话的人十分小心谨慎,肖一凤立即明白电话里的“他”肯定是指陈一鸣,“另一人”是指日本人。 肖一凤:我怎么相信你,他又怎么相信你? 对方:告诉他,我是‘北风’。 △啪,那边挂了电话。“北风”这个代号,在上海只有党内极少数人知道。 △肖一凤听罢全身不寒而慄。 肖一凤(急促地):二杏,立即叫上黑汉,你俩人一起开车去。一人带上两把手枪自卫,上红土坡要一鸣立即撤,敌人部队要从东西两面包围他们。记住,是‘北风’交代的。 场:6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肖二杏、陈一鸣(周志中)等人。 △站在两棵大树后的周志中听完肖二杏情况叙述后,明白“北风”要肖二杏传递的信息不会有错。 周志中:我们被欺骗了! 他坚毅的眼光中内藏的杀机陡然升腾,爆发出令人感到窒息的强悍气势。 周志中:二杏,你是一个人来的? 肖二杏:还有黑汉。我把黑汉留在坡下。 周志中:你们赶快离开!记住,越快越安全! 肖二杏:你们呐? 周志中:不要多问,快走呀! 肖二杏:知道了。一鸣哥,你多加小心。 △周志中脸上荡起狂风暴雪一样的寒意,眼光变得象利刃一样格外锐利。 场:7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肖二杏、黑汉、众多日本兵。 △肖二杏弯着腰掉头往坡下跑去,钻进小车和黑汉一起沿着来路飞一样向上海方向返回。肖二杏不时回头从小车后窗向坡上张望。 △小车在路上拐弯后,她再也看不到想看的地方。 △突然,车后公路的岔路口跑出众多日本兵,日本兵实枪荷弹把公路切断。 肖二杏(手捂住胸口):差一点被堵在包围圈内。一鸣哥他们只有几个人,被大批鬼子包围他们怎么突围脱险呢?自己回去后,怎样向姐姐解释清楚呢? 黑汉(开车):二小姐,你在说什么? 肖二杏:没什么,开你的车。回去后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对外讲,记住! 黑汉:是。我记住了。二小姐,有一件急事得跟你说一声,请你转告大小姐,我和荷花有特别重要事情要告诉她。 肖二杏: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黑汉:二小姐,我和荷花都相信你。这件事情关系到一笔南洋华侨捐助抗战的巨款,我和荷花相信大小姐会有办法帮助我们。 肖二杏:啊!一笔抗战巨款。放心,我回去告诉姐。 场:8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赵风、山本太郎、假周尚德、众特务。 △山本太郎躲在两棵大树后面。 山本太郎:志中君,我们开始交换人质吧。你看,我已经让周尚德过去了,你也应该让高桥将军过来呀! △头上缠着白纱带的假周尚德站起身,在背后众多枪支威逼下向陈一鸣这边走过来。 △乔明柱和大家都眼睁睁地望着陈一鸣,现在怎么办,放不放高桥将军呢? △眼望着周尚德一步一步走过来,双眉紧锁的陈一鸣心中犹豫不定。 陈一鸣:赵风问他,你是谁? 赵风(卧在草地上,大声):周尚德,告诉我,我是谁?你不会不认识我,听不出我的话音! 山本大佐(陡然一惊):千万不要出差错,高桥将军还在对方手中! 假周尚德:你们不要开枪呀!我的耳朵被他们打坏了,听不清哇。我的耳朵好疼呀。让我想想呀。 △假周尚德一只手放在耳朵旁,一边高声喊叫,胆战心惊弯着腰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 场:9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赵风。 赵风:蹊跷!我们是发小,我的声音他决不会听不出,这个人是假的,他不是周尚德! 场:10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假周尚德。 假周尚德(高兴地):我想起来了,你是赵风。 场:11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赵风、章同新。 赵风(爬在草丛里,呆住):怎么回事,他又想起来了? 章同新:老板,放了他,我心中就是不甘! 场:12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山本太郎。 山本太郎:志中君,通牒是你起草,也是你邮给佐藤将军。你不能言而无信让天下人耻笑你呀!周尚德已经向你们那边走去,你应该放将军过来哇。求求你了还不行吗? 场:13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等人 陈一鸣(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这种一语定乾坤的状况下,赵风说过来的人是周尚德,怎么办? 金童:老板,你务必等我一下再下命令。 陈一鸣:有什么发现? 金童:老板,一定要等我! △金童在地上一连翻了几个身,来到红土坡边上。这里有两棵大树,他在两棵大树后面立起身体,把望远镜从两棵大树之间向敌人方向仔细观望。 △金童似乎发现了什么情况,把身体一缩蹬下身体向大树外慢慢移动。 陈一鸣:金童的位置很容易暴露,敌人的枪口可能对准金童。 △金童手中举着望远镜,身体还在向大树外挪动,而且身体在一点点站起。 场:14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乔明柱、金童、山本太郎的特务。 △乔明柱为了保护金童抱着机枪和金童一样,在草地上一连打了几个滚,来到金童身边。 △啪,对方开了一枪,子弹从金童肩头上面擦过。 △乔明柱忽地站起身,用机枪猛烈地扫射。 场:15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山本太郎。 山本太郎(发疯地大叫起来):停!停!停啊,怎么打起来了? 场:16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等人。 陈一鸣:山本,是你们首先开的枪!这就是你的诚意?你听着,我带高桥太郎走,你们也从北坡下去。你敢使坏我会立刻杀了高桥,不信就试试看。 场:17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山本太郎。 山本太郎:不要忙,不要忙。志中君,我的这个部下是个混蛋,我一定会严厉惩罚他。 场:18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等人。 陈一鸣:山本,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带人走了。 场:19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山本太郎和特务。 山本太郎:志中君,请你等一等。看我是如何惩治这个不听话的部下。混蛋,你如此胆大不顾军纪,怎么面对天皇陛下。你活够了去死吧! △一声枪响,山本身旁有人大喊一声倒在地上。 山本太郎:志中君,我山本太郎是言而有信的人。我请求我们继续吧。你看,周尚德已经走过去一半路。也请你放高桥将军过来吧。 场:20 景:外 红土坡 时:上午 人物:金童、陈一鸣等人,高桥将军、假周尚德、山本太郎等特务。 △金童身体一倒,在地上翻个身,再次把望远镜放在两棵大树之间,仔细看了一眼。他又蹬下身翻了几个滚,快速回到陈一鸣身旁。 金童(气恼地):老板,我发现了其中的奥妙,走过来这个家伙。他的手掌不是向前,而是时不时向后,引起我的怀疑。我跑到那两棵大树后边,发现对面的大树后还有一个人。他两手放在嘴上,向走过来的假周尚德传递消息,他才是真正的周尚德!山本太郎想用这招欺骗我们上当。 △陈一鸣眼中掠过一抹怒意,压低声音不让绑在树上的高桥将军听到,快速进行了布置。 陈一鸣:山本根本不讲信义,一面用假的周尚德骗我们。一面设下包围圈一心要消灭我们。幸亏‘北风’及时报警,日本部队一旦合围成功,我们红宝石突击队很难突围成功。我们必须狠狠敲他!准备好了吗? 大家一齐:准备好了! 陈一鸣(坚定地):打! △机枪和步枪一齐开火,夹杂着纷飞的手雷,形成极大的声势。 △假周尚德被击毙倒地,躲在树旁的特高科特务当场伤了一个。 场:21 景:外 红土坡上 时:上午 人物:山本太郎、高桥将军、众特务。 △吓得山本太郎和部下全部趴在地上。 山本太郎:不要开枪还击,子弹不长眼,不能伤了绑在树上的高桥将军。 △枪声忽然停了,山本太郎急忙抬头望,戴着头罩的高桥将军仍然被绑在树上,不知为什么高桥将军急得乱摇头。 山本太郎:红宝石突击队呢,人还在不在? △特务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肯定。山本太郎用望远镜仔细看,面前二尺多高的荒草密密麻麻,五十米开外你看不见那边的人,那边的枪口可能正在等待你站起来。 △刚才被山本太郎枪毙倒地的特务翻身站起来,站在山本太郎身旁。那是他按照山本太郎的眼神在演戏! △红土坡下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山本太郎(一下子醒悟):红宝石突击队已经杀了叛徒周尚德,为了争取时间逃跑,他们顾不上高桥将军。高桥将军还被绑在树上,快为将军松绑!我们交换人质成功啦! △山本太郎得意地指挥手下人一起围上去,为高桥将军松绑。 △两个特高课特务听说给将军松绑,笑嘻嘻跑到大树前。一个人忙着摘去高桥将军头上面罩,扯掉塞在高桥将军嘴里的布团。另一个人把高桥将军反绑在树后的双手和双腿的麻绳一一解开。 高桥将军(大松一口气,傲然地):你们来的太迟了! 山本太郎:是,将军。 高桥将军(看看蓝蓝的天空):我大日本将军自由了。 △话音未了,随着高桥将军迈开脚步,系在鞋上的一根细绳轻巧地抽走固定在树下荒草土堆里的手雷保险销。 △这是金童的杰作。随着一声爆炸,高桥将军和两个特高课特务一起被炸飞上了天,山本太郎等人也被狼狈地震倒在地上。 场:22 景:外 红土坡下 清水河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乔明柱、金童等人,大批日军。 △大批日军正在向一起合围,中间的缺口已经不足一百米。 △红宝石突击队在陈一鸣带领下,按事先商定的备用计划三人一组,六个人背靠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步冲向公路,分左右一起向鬼子发动了突然攻击。 △陈一鸣脸上杀意升腾着,如一道闪电冲在最前面穿梭在树木之间。眼里透着复仇的凶光,每每锁定目标枪随心走,眨眼之间手中枪已经撂倒最近的两个敌人。 △陈一鸣的身旁,金童的身体就象一丝微风,虚影闪过时,不远处一个日本兵刚刚端起步枪对准陈一鸣,没有来得及扣动枪栓,已被金童枪撂倒地上。 △在另一侧,乔明柱用机枪子弹扫向鬼子,带头冲向敌人。这是一场屠杀,一场满带复仇怒火的无情屠杀。 陈一鸣(大喊一声):过! △大家按计划同时把手雷分别扔向公路左右两端。 △趁着爆炸的声浪,陈一鸣脚下生风率领队员像箭一样,从日本部队合围的缺口中冲过公路,飞快进入路旁的小树林。 △这片树林不大,前面就是清水河。河面不宽但水流湍急,陈一鸣带领大家不顾一切迅速地跳入滚滚河水中。 场:23 景:外 清水河畔 时:上午 人物:山本太郎、小林进三、大批日军。 山本太郎:抓活的!我要好好审问他们! △气急败坏的山本太郎和日本大批军人在河边迅速搜查,发现红宝石突击队全部消失不见了,小河对岸也不见他们的身影。 △山本太郎命令部队快速分散在河边严密搜索,无数子弹射入河水中。小河有四五十步宽,涛涛河水中除了漂浮的杂物外,一眼望去没有发现任何人迹。 山本太郎:给我严密搜索!红宝石突击队呢?他们害怕特高课地下室里的酷刑,全部投河自尽?河水里为什么没有他们漂浮的尸体?周志中能够跑到哪里去? △副官小林进三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他面前。 副官小林:长官,无论死的还是活的,一个人都没有发现!我们部队有人说,周志中使用了‘水遁术’消失不见了。 △山本太郎狠狠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 山本太郎(哀声地):水遁术?放屁,现代人谁还会相信有什么水遁术?红宝石突击队竟然和樱花会馆内高桥将军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回去怎样向司令长官交待?高桥将军已死,他夫人是天皇的近亲。我折戟红土坡,死期到了谁能救我? 场:24 景:内 特高课 时:下午 人物:山本太郎、小林进三、长岛大雄、帝国樱花先生。 △万念俱灰的山本太郎回到特高课,他没有象往常坐在宽大的转椅上,远远地发呆站立,似乎对转椅有种陌生感。 △副官小林也没有了平日的张狂劲头,到了一杯茶水端在手中。他不知是应该送到舅舅手中,还是放到办公桌上。 △有人敲门,副官小林把茶杯放在桌上,转身把房门打开。 特高课行动队队长长岛大雄(站在门口):报告。 山本太郎(脸色铁青地吼叫):滚! △副官小林对长岛大雄摆手,使了一个眼色把门关了。 山本大佐(恐惧地低声嚎叫):将军已死,将军死啦! △铃铃,桌上电话响了。 △山本大佐离电话最近,没有勇气拿话筒。 山本太郎(沮丧地):佐藤将军的电话!我的死期来的这么快。 副官小林(上前一步拿起话筒):这里是特高课。 对方:找山本太郎。 副官小林(把话筒捂住):是帝国樱花先生。 △山本太郎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大步上前接过电话。 山本太郎:将军阁下,山本太郎在听你训示。 对方:山本君,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得到情报军统分子杨阿牛已被铁山堂刘天龙收买。而军统李继轩要收买刘天龙。你不觉得这里有你施展拳脚的空间? 山本太郎(惊喜):将军阁下,生死关头非常感谢你给了我新的机会。 对方:我知道你和刘天龙关系不一般。 △对方说完,电话挂了。 山本太郎:关键时刻,帝国樱花先生又送来了及时雨。我要抓紧时机绝地反击,把军统李继轩牢牢捏在手心,这不是一件大功吗?立即把长岛大雄叫来! 副官小林:是! 场:25 景:内 肖府肖一凤住处 时:午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 肖一凤(听了从红土坡返回的肖二杏报告后):心中焦急万分,手心里竟然捏出一把汗,走! 场:26 景:外 上海市郊 时:午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 △肖一凤和肖二杏将轿车开到上海西郊外一个路口停住。 肖一凤:这里是从红土坡进入上海的必经之路。 △她泪水涟涟地站在路边期盼着。 肖二杏:姐,不是安排荷花去陈一鸣家后门等待吗?回去等荷花吧,好不好? 场:27 景:内 陈府后门外马路上蓝天咖啡店 时:日 人物:赵荷花。 △蓝天咖啡店里洁净通透的大玻璃窗下,有一个女子慢慢地品赏着咖啡的深沉香味。 △她的两只大大眼睛悠闲地望着窗外,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她身穿粉色褂裤,脸上展现着美丽的笑容,象一朵绽放的荷花。两只小胳膊雪白浑圆如两段刚出水的嫩藕。 △她叫赵荷花。 场:28 景:外 清水河 时:午 人物:陈一鸣和队员们。 中午,陈一鸣、金童、乔明柱和施昂等人一起在芦苇丛中上岸。 施昂:不错,四下无人我们甩开了小日本。 乔明柱:行动前为了预防万一,安排队员嘴里叼着芦苇,悄悄在清水河中做过漂流实验还是对的,老板一向做事谨慎严。 施昂:和太湖上伏击井田进二的大型运输船时的情况一样,队员嘴里叼着芦苇进入河水中,芦苇中空可以潜入水下呼吸,随着河水队员能够悄无声息地飘得很远。 金童:我们从一条事先勘察好的便道安全地进入上海。老板,前面马路有电话亭。 △陈一鸣进入马路公用电话亭,立即用暗语拨出了紧急电话给北风大姐。 △陈一鸣和金童回到陈府,从后门进入住处。 场:29 景:内 蓝天咖啡店 时:午 人物:赵荷花。 △坐在蓝天咖啡店窗下的赵荷花瞧瞧墙上的挂钟,时间是十二点五十分。 赵荷花:陈老板好忙,这时候才回来。 △她站起身无声地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离开了。她是肖府内宅的人,是肖一凤的心腹。 场:30 景:内 陈府陈一鸣住处二楼 时: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赵冰寒。 △二楼房间里。 △陈一鸣心中不由得发出了一阵阵叹息。 金童:红土坡交换人质的失利,让老板耿耿于怀无法平静,老板,大姐来了。 赵冰寒:你们能平安归来,我心中着实欣慰。日本人利用我们急于惩处叛徒的心理,反过来给我们布下口袋阵,让我们往里钻。 △陈一鸣将茶杯尊敬地送到赵冰寒面前。 陈一鸣:大姐,我做的很不好,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叛徒仍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死节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呢? △赵冰寒站在窗前,窗外马路上一片车水马龙景象。 赵冰寒(语重心长地):能够成功捕获战争罪犯高桥将军是红宝石突击队很大的成绩,高桥将军这个战争狂徒之死,肯定会震动日军上层。至于没有达到交换人质的目的,我们认真地从中接受教训吧。红土坡上的硝烟残酷地在给我们上了一堂课。我们今后的行动计划和策略要多多思量,你和同志们要立即调整好状态。 陈一鸣:高桥将军交代,他并不知道帝国樱花先生是谁,但是知道帝国樱花计划中的重心五号地区具体位置就在葫芦台! 赵冰寒:这么隐蔽的地方!耿庄距离葫芦台最近。游击队队长耿金山的家在耿庄,我通知耿金山过来见面谈谈,可以多了解葫芦台情况。 陈一鸣:对敌绝不畏惧是我的底线。我要用老祖宗几千年的战斗谋略展开攻击手段,不让敌人安稳过日子。 △陈一鸣和赵冰寒进行着坦诚知心的交流。 赵冰寒:一鸣,告诉同志们我们的对手绝不是等闲之辈。山本大佐早年在沈阳时就在土肥原贤二手下受训。他鬼点子特别多,我们不能低估敌人的狡诈欺骗能力。 陈一鸣:记住了,大姐。 赵冰寒:一鸣,新的事情来了。军统内线传来重要消息,军统上海站李继轩正在拉拢铁山堂刘天龙。刘天龙是地方一霸无恶不作,他暗地收买了军统分子杨阿牛。如果刘天龙暗地投靠日本人,军统上海站就危险了。 陈一鸣:大姐,知道杨阿牛住在什么地方? 赵冰寒:先动他?他住处比较偏僻,拿纸来我告诉你。 △陈一鸣递上纸和笔,赵冰寒在纸上画好杨阿牛家的地址。 △陈一鸣仔细看后用火柴把纸烧了。 陈一鸣:一只小卒,却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如果控制住杨阿牛,不是可以打乱敌人的布局吗? 赵冰寒:一鸣,你头脑来的好快。建立全国抗日统一战线是党中央制定的政策,我们如有可能,要想办法挽救军统上海站以共同对付日本人。 陈一鸣:大姐,向你汇报一件事情。我到上海第二天,按父亲的安排到肖府庆贺肖一凤婚礼,当时我坐在车里,在肖府门外遇到井田进二带人搜查时堵住了我的车,情况非常危急。突然,斜对面的楼上有人开枪连续击毙井田进二身旁两个宪兵,将井田进二吸引开,我才得以脱身。这位掩护我的人是谁? 赵冰寒:开枪掩护你的人是男是女? 陈一鸣:是男人。 赵冰寒:他不是三号特工。如果是三号,我肯定已经知道。二号特工枪法虽然不错但她是一个女孩。这人会是谁呢? 陈一鸣:会不会是我党一号特工? 赵冰寒:一号特工一直处于静默中,没有唤醒他呀。如果是一号,他怎么知道你的身份?不知道你的身份又如何能够在你危急时刻保护你?我来和党中央李克农同志联系吧。 陈一鸣:没有组织命令也要为党工作,他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同志。 赵冰寒:他可能发现你处于危险中主动唤醒自己。 陈一鸣: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呢? 赵冰寒:是呵,只有知道你的身份而且知道你面临极端危险,他才可能决定保护你。上海敌对势力十分强大,幸亏这位同志出面保护了你。 陈一鸣:应该感谢这位同志。大姐,赵风今天在红土坡暴露了。从红土坡进入上海时我立即用公用电话把情况向你作了汇报。 赵冰寒:幸亏你电话来得快。接到你的电话我知道事情严重,安排两个同志到赵风家中什么东西都不要,接走赵风的母亲、老婆及两个孩子。他们前脚离开不到十分钟,我们留下的暗哨就发现七十六号的人匆匆赶到,气势汹汹把赵飞家的房门砸开。 陈一鸣:险啊!赵飞和周尚德自小在一起长大,是周尚德出卖了赵飞同志。 赵冰寒:金童,你是陈一鸣的助手,提醒你日本特高课相关人员非常专业,一旦让他们掌握了你们行事的蛛丝马迹,很难免发生意外。象红土坡上你起的重大作用一样,你应继续尽力为老板分忧,要注意保护好你的老板。 金童:我一定记住大姐的话,对付特高课我不能有丝毫大意。 赵冰寒:金童,请你到门口守住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和一鸣有重要事情相谈。 金童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警惕地注意楼梯口的动静。 室内。 赵冰寒:一鸣,有件事情告诉你。我们在七十六号的内线报告和你有关的一条机密消息。 陈一鸣:大姐,怎么说? 赵冰寒:内线报告的内容是一条密电,‘夜狐,他可能是东方江河,是周志中。盯紧他,急等你的消息!’ 陈一鸣(进入沉思):夜狐是谁呢? 赵冰寒:你进入上海后就遇到了冤家对头井田进二,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夜狐。好在井田进二的威胁我们已经清楚,而这个夜狐我们仅仅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是谁却一无所知。我判断夜狐对你相当危险。 陈一鸣:大姐判断夜狐在我附近? 赵冰寒:是的,如果真是这样情况极其危险了。 俩人正说话,陈一鸣忽地站起身,在窗户旁站住眼睛盯住楼下马路。他又转身走到大柜前,从玻璃柜里拿出一只双筒望远镜,身体隐在窗帘后飞快调好焦距,从窗帘和窗框之间向楼外马路上望去。 马路对面,一个人一手拿铴锣一手拿竹棍在敲铴锣。 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捏糖人呐,捏糖人呐。过了两分钟,铴锣声再一次重复,音节完全相同,一共重复三次。 陈一鸣:金童,过来。 金童(大步走到陈一鸣面前):老板,你吩咐。 陈一鸣:下去跟踪捏糖人的人,此人不简单。换件衣服过去。 金童:明白,我去了。 金童快步下楼去了。 赵冰寒:一鸣,发现了什么端倪? 陈一鸣:一个捏糖人的卖艺人,敲铴锣就敲呗,节奏竟如此奇怪。 赵冰寒:讲来听听。 陈一鸣:一般捏糖人的艺人敲铴锣时,嘡嘡嘡一次最多敲三下,往往没有什么规律。他呢?先两下,后七下,一连重复三次每次完全一样,不能不让我怀疑。 赵冰寒:讲来听听。 陈一鸣:我听到的是一句暗语,注意,他是不是周志中? 赵冰寒:分别用不同渠道发出指令,你刚到上海不久,敌人非常急迫要知道你是不是周志中。我们等金童回来,情况会清楚一些。 半个小时后,金童回来了。 金童:老板你厉害,他招了。 陈一鸣:仔细讲讲。 金童:我跟踪两条马路后截住他,逼问他为什么如此敲铴锣? 赵冰寒:金童,你也听出铴锣敲的声音不一般? 金童:跟老板学的,老板说上海环境不一般,我们的头脑也要变得不一般。捏糖人艺人本身没有什么,是有人花钱雇他在我们公司对面这样敲,节奏也必须要这样,要是敲错了就杀掉他。 赵冰寒:在公司对面这样敲铴锣是给人发信号,夜狐不在大华贸易公司,也在大华贸易公司附近能够听到敲铴锣地方。一鸣,你要注意了,如果夜狐潜伏在大华公司,此人可能是谁? 陈一鸣:高桥将军死后,敌人恐慌了,急于找到周志中,不惜再次公开发出指令。 金童:夜狐是谁? 陈一鸣:目前还不知道,我们一定要处处留心。大姐,我准备找杨阿牛面谈,弄清楚铁山堂和军统之间关系走到了怎样的程度。 赵冰寒:我们随时联系。 场:31 景:内 肖府肖一凤住处 时:中午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赵荷花 △心焦如焚的肖一凤在肖府内宅二楼上不停地来回走动。 △赵荷花回来了。 赵荷花:大小姐,陈老板在十二点五十分从陈府后门进入陈府。 △肖一凤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长长喘了一口气脸色恢复平静。 肖一凤:荷花,我知道了。 肖二杏:姐,关于南洋爱国华侨捐助新四军抗战巨款一事,要不要和荷花聊一聊? 肖一凤:对,荷花别走了,坐下我们姊妹在一起吃午饭。请你把你知道的事情仔细告诉我。 赵荷花:大小姐,南洋华侨义捐的抗战巨款的事情我应该都告诉你。父亲盼望我能够帮他完成接收这笔巨款的任务。 肖一凤:荷花,南洋同胞如此爱国,我应当和你一起承担起这个重担。我将竭尽全力帮助你完成你父亲交给你的任务。 赵荷花:大小姐,荷花相信你和二小姐的为人。 △将近四点钟,肖一凤肖二杏和赵荷花商量好应对南洋华侨义捐抗战巨款的事情。 肖一凤:二杏,告诉伙房郝嫂我找荷花有急事,荷花最近到伙房去的时间要少一些。这样荷花可以多用心想想我们刚才谈的事情怎么办更好,这是大事情一点都不能大意。 肖二杏:姐,我马上办。 肖二杏匆匆小楼。 肖一凤:日本人和七十六号那帮狗东西鼻子尖,我们要处处留神小心为要。荷花,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告诉我。 赵荷花:大小姐,此事我决不会大意。 △荷花走后,她两眼不停地盯着一旁的电话不放。肖二杏回到楼上。 肖二杏:姐,一鸣回来可能很忙,他报平安的电话很快就会打来。 肖一凤:赵荷花讲的事情是大事,你去陈府把情况先和一鸣打个招呼。 肖二杏:我去办。 肖二杏又下楼去了。 △久久见电话没有动静,肖一凤心中又烦了,索性站到房门口,眼睛却没有离开墙上的挂钟。 △五点钟,肖一凤的神色开始变了,眼睛气呼呼地盯住挂钟,一把抓起电话拨号。 场:32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室 时:下午 人物:肖一凤、陈一鸣、金童、肖二杏。 △电话响了。 陈一鸣:哪里? 对方:陈一鸣!你长能耐了。 陈一鸣(霎时感到对方火药味十足):一凤,有活好好讲不行吗? 对方(隐秘地):不行!你拿了我的东西,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幸亏有人告诉我才知道。嗨,谁叫你是我的布娃娃哩,我不能不心疼不帮助你啊。再有,我开车在你回来的路口等你,左等不见右等不见,我的手心都揑了两把汗。你从另一条路回来后,也不来电话告诉我一声,你实在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坏家伙!我可要生气了。 陈一鸣:不要生气嘛,谢谢你安排二杏给我报信。我正准备打电话告诉你我已经回来,没有想到你的电话来了。 对方(不乐意):你在拿话搪塞我。现在几点钟? 陈一鸣:五点钟呀。 对方(嗔怪地):老实说,你什么时候回到你家后门口? 陈一鸣:准确时间我忘了。 对方:我来告诉你,中午十二点五十分,你和金童走进你家后门。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你到哪里消闲快活去了,竟然把我忘了? 陈一鸣:一凤,我几时回到陈府后门,你怎么知道这样准确? 对方:哼,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难道我说的时间不对吗?我安排家中的荷花,在陈府后门外马路上的咖啡店里喝咖啡,静静地等待你何时回到陈府。 陈一鸣:一凤,我不得不刮目相看你了,也被你的深情关爱感动。这番情谊我记在心中,早晚一天我会加倍奉还。 对方(哽咽):哼!只怕有人说话不算话尽放空炮老让我伤心。告诉你,我还有更重要而且是特别紧急的事情,就看你想不想知道! 陈一鸣:好呀,请你告诉我。 △对方怨气满腹地把电话挂了。 △陈一鸣拿起电话,准备约肖一凤见面了解情况,只是,无论他的电话怎么拨,那边就是没有人搭理他。 陈一鸣:金童,相信肖一凤讲的特别紧急事情肯定有其事。但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呢?嗨,我的一凤啊!你让我的心悬起来了。怎么办呢,我们去她那里? △有人走进房间。 肖二杏(大声):我来了。 △肖二杏单独来了。她身穿粉红色连衣裙,模样俊俏又可爱。她大模大样地在办公室里左看看右瞧瞧,两手背在身后犹如逛商场一样一言不发,绕着陈一鸣和金童的办公桌遛了一圈。 △金童一如既往,倒好一杯香茶放在桌上。肖二杏歪头望着金童,她在等待金童开口说话,好趁机戏弄金童几句开开心。 △哪知金童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埋头自己的事情。 △肖二杏快步紧追上前,有恃无恐地扣回手指叩叩金童后脑勺。 肖二杏(肆意挑衅):跟班,今天看你老板在,就装模作样一本正经不想理我? △金童咧咧嘴,没有作声。 △陈一鸣不解地望望金童,又望望肖二杏。 肖二杏:一鸣哥,你这个跟班没有礼貌,他不愿意和我说话,怎么办?你不训斥他?好,既然这样我也不理你,拜拜,我走了! △陈一鸣喊住肖二杏。 陈一鸣:二杏,没有人不理你。你今天来准定有事情,请讲讲吧。 肖二杏(埋怨地):上天姐生病,你和金童去看姐姐,临走时的情景忘了?我大声喊你们留下吃饭,你说有事情。什么事情不愿意告诉我,把我当外人。好哇,今天我更是外人,我能知道什么事情?你把我这个大红娘都扔到了一边。哼,告诉你一鸣哥,不,是陈老板,我心寒了。 陈一鸣:一凤,你这个妹妹替你没事找事来了。金童,我们开车去肖府后门,直接去见一凤。 金童(站起身):是。 △肖二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自己笑了。 肖二杏:你去呀,我毫不买账反而得意,爸妈都在我姐房间里聊天,询问七月我姐拒婚的原因,听话音我爸已经怀疑到你头上。你胆子足够大不怕挨打就去呀。就是不知道我爸的鞋底结实不结实? 陈一鸣(挠头了):二杏,我那天事情确实非常忙,对不起了。 肖二杏:你要是早向我道歉,不就得了。姐姐电话里所说的特别重要的事情,你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陈一鸣:二杏,我肯定想知道呀。什么事情,你能够告诉我吗? 肖二杏:是南洋华侨义捐给新四军的抗战巨款。 陈一鸣:啊!这是大事情,江北新四军正处在十分困难的境地,迫切需要这笔资金。二杏,告诉我这笔资金现在的情况。 △任凭陈一鸣再三追问,肖二杏冲他翻了一个又一个翻白眼。 肖二杏: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叫你惹我姐生气!你是一个模样长得帅,但又是一个缺心少肺的男人。 陈一鸣:你哪能这样说哇? 肖二杏:为什么不能这样讲?有本事跟我姐说去,看看我姐怎么治你。 △肖二杏掉头气呼呼地走了。 陈一鸣(心中烦闷):姊妹俩人有话不好好讲,尽添乱。 场:33 景:内 轿车 时:下午 人物:肖二杏。 △肖二杏离开陈府坐进小车里,忍不住又高兴地笑了。 肖二杏:哈,我得意地不得了。把南洋华侨捐款的事情告诉了红宝石突击队队长陈一鸣,这是正事,姐说不能耽误。安排我来陈府把事情告诉陈一鸣,所以我匆匆来了。再有,又为上天一鸣到肖府看望姐临走时怠慢我的怨恨之仇报了。 场:34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 陈一鸣:寻找杨阿牛,还要注意叛徒周尚德和日本人井田进二。 △陈一鸣和金童身上都有北风大姐交给的叛徒周尚德的照片。 △金童把车开的慢,俩人眼睛不停地在马路上搜索叛徒。 金童:老板,二杏所说的抗战巨款一事,我们怎么办? 陈一鸣:在大事面前,相信一凤不会怠慢。二杏来到公司是一凤安排先打个招呼。抗战巨款事情如果有新的进展,一凤会亲自过来。 金童:对,一凤姐办事认真。 陈一鸣(心思重重地):金童,要留神井田进二那个畜生。如果发现他决不能放过他。 金童:是,老板。我肯定会给他致命一枪! 陈一鸣:我们要尽快处理好眼前这些事情,以便腾出精力和时间砸碎葫芦台五号地区这个硬骨头! 场:35 景:内 国民党军统上海站 时:日 人物:李继轩、李功项。 △这是一栋五层楼房,形状好像一座宝塔。 △一楼是比较大为杂货商店,一个老板带几个伙计在料理生意。顺着楼梯上到二楼,一扇沉重结实的木门里面是一条走道,两侧有许多房间。三楼基本上空闲着,堆了一些杂物。四楼房屋四面都有窗户。 △这里是普通居民区,没有高楼大厦,二层小楼居多。 △站在四楼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四面街道上动静。 △没有人知道这里是国民党军统上海站。 △一个精明的年轻汉子敲开站长李继轩房门走进去,他是情报组组长李功项。 李功项:老板,上海发生了两件离奇事情,都和日本特高课山本大佐有关。 李继轩:讲讲。 李功项:一件是报纸报道的那样,日本军部派来了一位将军,考察五号地区军用物资供应情况,叫高桥太郎。这位将军在日本樱花会馆居然神秘失踪,特高课有人说高桥将军是从窗户飞走下落不明。第二件事情和第一件事情紧密相关,也格外难以想象,在上海西去的红土坡,红宝石突击队周志中杀死了高桥将军,在日军重重包围下逃走跳入河水中,全部消失不见。可以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继轩:周志中呢?生死如何? 李功项:和他的部下一样呀生死不明! 李继轩:周志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把事情做得如此蹊跷让人摸不清头脑! 李功项:老板,周志中如此了得,我们今后对他不能手软。对共产党手软我们不能占主动。 李继轩:现在我们要和铁山堂刘天龙谈判合作事宜,摸准刘天龙的真实意图非常重要,以免造成被动。杨阿牛是我们和铁山堂之间的牵线人,此人的人品究竟如何?前些日子我交待你对杨阿牛加强监督,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李功项:目前还没有。站长,你还忧心什么事情? 李继轩:铁山堂在上海势力庞大,刘天龙能够真心和我们合作吗? 李功项:刘天龙剁下自己一个手指头交给站长,他的诚意应该可以了吧。 李继轩:今天是我们和铁山堂刘天龙约会的日子,不能发生任何意外啊。 场:36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路人。 金童(开着车):老板,我已经把叛徒的照片刻在脑海里了。 陈一鸣:奇怪的是七十六号和警察局的内线再次报告,没有周尚德这个人。周尚德难道上了天入了地?时间飞快地过去了,更能说明我们目前搜捕叛徒的尴尬处境了。 金童:是呀。我们怎么办呢?霞飞路上人来人往,简直是人挤人。车无法开快,霞飞路为什么这么热闹? 陈一鸣:这条马路早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就异常繁华。随着总数有数万白俄挤进上海,白俄中一些人原是沙皇贵族、沙皇政府官员和军官及商人,他们之中一些有钱人纷纷开起了商铺,让这条街更加繁华。谁都羡慕霞飞路是一条撒金抛银的河流,就看谁有本事在这条河里捞了。还有人甚至说,世界上只有巴黎香榭丽舍大街、纽约第五大道可与霞飞路相媲美。 金童:我听说,法国和美国的两条马路,有时候还不能和这里比。施昂曾经在法国巴黎留过学练出一手好笔杆,我好羡慕他。 陈一鸣:施昂在法国巴黎勤工俭学期间,处于勤奋和对哥哥的深深思恋,一连在费加罗报上发表二十多篇文章,施昂勤奋好学值得我们学习。 金童(期盼地):这就是我们国家的大上海,如果没有井田进二这帮日本人就好了。 陈一鸣:让人疑惑满怀的是我们在太湖宋庄时候,井田进二是日本少佐,没有想到天下之大四海八荒,井田进二竟然也在上海出现了。正如叛徒周尚德对上海地下党造成巨大威胁一样,井田进二对红宝石突击队同样造成了极大威胁,形势变得十分严峻。 金童,车向左拐,我们去见杨阿牛。 金童:是,这条小路里面好热闹。 场:37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井田进二、后岛纯一和日本宪兵。 △井田进二的小车停在路口。井田进二和后岛纯一坐在车里面。 后岛纯一:长官,为什么要改坐轿车? 井田进二:我每天坐在吉普车上大摇大摆穿街过市,无疑在告诉对方我来了。这样永远抓不到东方江河。还有,东方江河如果摸透我每天的巡查路线埋伏起来,我不是要吃他的大亏? 少尉后岛纯一:长官,你真了不起! 井田进二(大声笑起来):我要和东方江河比智慧。所以我放弃吉普车换了一辆轿车,连司机有三个随从。车上的机枪和狙击步枪等武器齐全,每日不停地寻找东方江河的身影。 后岛纯一:我佩服长官。 井田进二:从战争中学习战争,是一句世界名言。我井田进二也在学。我哥哥帝国樱花先生告 诉我说,其它事情都放下,上海日军只有我认识东方江河,一定要抓住东方江河,立下大功给佐藤将军看看我的本事!免得他小瞧了我。 后岛纯一:长官真英明。 井田进二:你要记住我对你的要求!我认识东方江河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准对外讲!再说一遍,我决不允许别人和我抢功劳! 后岛纯一:长官的要求,我牢牢记住。我相信长官一定能够抓住东方江河。自古说道世界上最窄的路,是冤家相遇的路。仇人偏偏容易相遇,走到哪里都能碰到。我们天天在马路上巡查,只要东方江河在上海就一定能够抓住他。我认为长官的好运气来了! 井田进二:我要尽全力在马路上搜查到东方江河。跟我好好干,抓到东方江河我会立即提拔你。 后岛纯一:谢谢长官。呀,我的灵感突然来了。报告长官尽管马路上汽车很多,如果东方江河就坐在前面的这辆小车里,他没有下车,我们怎么辨认出是他呢?你看,小车拐弯了进了这条小马路,我们要不要上前拦住查看是不是他?我们车上有机枪,狙击步枪,火力很猛,完全可以捉住东 方江河! 井田进二:你有灵感?一条小马路,都是卖小东西的,东方江河进去干什么呢? △井田进二前面的车辆正是陈一鸣坐的小车。 △陈一鸣的车拐进小马路,一家家店铺紧紧相连,吃的喝的用的和玩的卖什么样的小东西的都有。马路上大人小孩太多,车辆无法开快。 金童(把小车停住):老板,有各种各样的油炸小吃,多香!你想吃什么?我们下车吧,我陪你进去尝尝。 场:38 景:内 陈一鸣轿车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杨阿牛、捏糖人的手艺人、众孩童、妇女。 路口,井田进二和后岛纯一俩人眼睛紧紧盯着小马路这辆小车的动静。 后岛纯一(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我盯住开进小马路的这辆小车,恨不能自己的灵感能够实现。小车已经停住,东方江河从小车里走出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小马路上。 陈一鸣:今天早上我吃的有些多,不吃了。金童,前面向左拐。杨阿牛家就在这一带。 △金童开始启动小车向左拐,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往前行走,才知道这是一条弯曲的马路。马路还在渐渐变窄,两边是居民区。 △马路上一群小孩围在一起大声欢笑,车子驶近看清孩子们的中间,有一个捏糖人的小摊。捏糖人摊子和众多的小孩占了半条马路。 金童:老板,前面过不去,要不要把车停下? 陈一鸣:停车吧。 △俩人走下车。 金童:老板,我来问问杨阿牛的家在哪? 陈一鸣:我在这里等你。 △陈一鸣饶有兴趣地在路边和孩子们一起围观。 △捏糖人小摊子周围十多个小孩,观看手艺人两手的神奇的功夫。手艺人长得精瘦,一对招风耳,满面笑容地坐在小板凳上。他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拿起一根细细的白色麻秸杆,仔细地在糖稀锅里粘出一小团糖稀。 △糖稀锅下有个一尺高的小火炉,里面的木炭烧的微微发红,一屡细细的青烟从炉里冒出。只见一团滾烫的糖稀在匠人手中翻滚,手艺人也不嫌糖稀烫手,糖稀开始变得柔软光滑起来。他先将糖稀团搓成圆形,又在上面捏出了猴头、胳膊和腿。不多时间,一个活灵灵的小糖猴爬在旗杆上。 △手艺人把糖猴插在架子上。他左手拎起一面小铜锣,右手拿着一块竹板敲在铜锣上,发出一串铜锣响声。 手艺人(唱起来):一个钱,一个猴,多便宜呀,哪个要哇钱来换呀。 △铜锣声又招来六七个小孩,这一下手艺人周围更加热闹了。 △一个四五岁小男孩长得胖墩墩,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刚要递过去买小糖猴,被身旁穿花衣服的六七岁女孩伸手拦住。 △女孩穿红色花衣服,皮肤白净细腻,阳光映射下她的脸蛋儿透出粉盈盈的红光,像涂了一层胭脂俏丽又动人。 女孩:阿弟,不买。 手艺人(眼巴巴地):为什么?多好看,这是花果山水帘洞的齐天大圣! 小女孩:他不是齐天大圣,你在骗人,你的猴不好看。 手艺人:哪儿不好看? 小女孩:就是不好看!小画片上的齐天大圣多威风。你的猴没有穿衣服,光屁股丑死呐! △小伙伴们哄的一声都笑了。二十多个小孩一起哄叫起来声势十分浩大。 小伙伴们:光屁猴!光屁猴! △不远处围坐在家门口拉鞋底的三位年轻妇女听到后笑了起来。 △围观的陈一鸣同样被逗笑了。 手艺人:要猴穿衣服,可以呀。 金童回来了。 金童:老板,找到了,就是这家。 △俩人的身后是一户人家的院门。院内有争吵声,而且争吵声渐渐变大。 △站在院门外的陈一鸣和金童俩人在无意中听得清清楚楚。 金童(笑了):老板,上天被人花钱雇佣在公司门口一遍又一遍敲铴锣的人就是他。 陈一鸣点头。 场:40 景:内 院子 时:上午 人物:老太太,杨阿牛、媳妇和小孩、陈一鸣、金童。 一个老太太(竭力大声):阿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阿牛:妈,你身体不好,就在床上躺着吧,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不知道!我急着出去有事呐。 老太太:阿牛,你等等! △躺在床上的老人,一下子从床上挣扎坐起来叫住了杨阿牛。 老人:阿牛,你今天起的晚,又喝这么多的酒象个醉猫。你刚才喝酒时说的话,我都听清了。你不能走,你为什么又赌钱了,你给我说清楚! 杨阿牛:妈,没有什么事。你身体不好,在床上躺着吧。 △老人急忙走出房门,踉跄地抢上几步用身体靠在院门上,撞的院门“咣当”一声响。 老人(喘着粗气):阿牛,我们是中国人呵,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帮日本人,他们都是畜生! 场:41 景:外 马路上捏糖人摊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捏糖人的手艺人、众孩童。 △又一团滚烫的糖稀在手艺人的手上翻滚着,他的手指灵活纤巧,小剪子、小竹棍和小捏子一起上阵,这些小东西在他手上如跳舞一样令人眼花缭乱。 △孩子们围着糖人摊,眼巴巴地瞅着,惊羨的不得了。 △又一个新糖猴要成形了,比刚才的糖猴大得多,还穿着红红绿绿鲜亮的彩纸做的衣服,尤其一双猴眼特别精神,漂亮的不得了。 △穿一身红色花衣服的小女孩和其他小孩睁大眼睛瞧着。 △陈一鸣没有忘记刚刚从院门里传出的争吵声,金童也同样听到。他俩的背后就是院门。 场:42 景:内 院子 时:上午 人物:老太太、杨阿牛、媳妇和孩子。 老人(抓住儿子衣袖):阿牛,好孩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背良心的亏心事?妈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怕,妈来替你扛着只要你以后改了就行。 阿牛: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去的地方路很远,我是用脚跑时间要来不及了,快让我走吧,我答应人家的事不能不兑现。不然全家都会遭殃。妈,我求你了。 老人:不行。老话讲酒后吐真言。你也是军统人,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难道忘了? 杨阿牛:妈,我真忘了。媳妇,我刚才喝酒说了什么话? 媳妇:阿牛,你说了一些怪吓人的话,要不我和妈也不会为你这样着急。 杨阿牛:快说,喝酒时我都说了什么?不然,我打死你。 媳妇:你不要打我。你说要和刘天龙一起对付军统。你还说这次上海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话说的太吓人呵。 场:44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 △陈一鸣向金童使得眼色,俩人往旁边站站。 陈一鸣:这个叫杨阿牛的是国民党军统人,是一个酒鬼,也是一个不要命的赌徒。这样的年轻人一般来说容易被人利用。刘天龙是心狠手辣的地方一霸。如果刘天龙死心塌地投靠了日本人,耍手段利用杨阿牛对军统上海站下黑手,军统上海站就麻烦了。 金童:老板,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国民党打着反日旗号仍然出手反共。蒋介石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以8万多人的兵力包围新四军。新四军只有9千余人,大部分壮烈牺牲,叶挺军长被俘。副军长项英等人遇难。 陈一鸣:这是国民党第二次反共高潮的高峰,一位名叫陈啸伟的新四军营长,带队突围时身中七枪惨死在皖南大山里。他是父亲的胞弟,家中排行第三。消息两个月后传到父亲耳中,父亲悲愤不已大呼说亲者痛,仇者快啊!他几乎三天三夜没有吃一口饭,把自己的国民党党证撕得粉碎,发誓今生今世再不和国民党来往。 金童:俗话说,谁欠下血债谁偿,现在机会到了,我们可以借别人之手屠宰国民党人报仇雪恨。 陈一鸣:不行,现在正是全民团结抗战的关键时期。刘天龙能够利用杨阿牛,我们同样也可以想办法利用杨阿牛,及时向李继轩发出危险警示。相信李继轩绝不会放过卖国求荣的刘天龙以及他后面的主子日本人! ( 字数 17800 ) 第七集 铁山堂黑手 场:1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 金童:老板,我听你的。 陈一鸣:高桥将军的死让山本太郎罪责难逃,他迫切需要有一次重大功劳抵消罪过。铁山堂主堂刘天龙勾结日本人对付军统,布下了充满血腥的陷阱。山本太郎不会想到我们发现了这场震惊上海滩的阴谋。 场:2 景:内 小院 时:上午 人物:老太太、媳妇和小孩,杨阿牛。 老人:儿呀,你喝酒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你是军统的人,你真是在造孽呀,我们不能这样做。 杨阿牛:妈,我也不想这样做。我赌钱欠刘天龙一大笔钱,我不这样做他要杀光我们全家。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妈,媳妇,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呢? △小院内,老人听到杨阿牛的话后心惊肉跳,两眼一黑背倚着院门瘫倒在地上。 △媳妇放下怀里吓得哇哇大哭的二岁孩子,赶紧上前扶起婆婆进屋。 场:3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杨阿牛、捏糖人的手艺人,众孩童。 金童:老板,事情果然同你考虑的完全一样。 陈一鸣:杨阿牛讲的话,让人看到了一场腥风血雨正在掀起。为了团结抗日这个大前提我们要放下前嫌,不能让山本太郎的罪恶阴谋席卷上海滩。 △听到小院门栓一响,金童飞快闪到旁边。 △院门打开,人高马大的杨阿牛一身酒气熏天,双眼血红地奔出了家门。 陈一鸣:金童,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必须和地方一霸刘黑子争夺时间。 金童:老板,要我做什么? 陈一鸣:拦回他!注意他身上可能有枪。 金童:明白。 △身手敏捷的金童把眼镜放进衣兜,拔脚去追赶杨阿牛。 △捏糖猴的手艺人高高举起全付武装的孙大圣在小孩面前晃了一圈,插在糖稀锅上面的货架上。 △嘡、嘡嘡,手艺人又一次敲响小铜锣。 手艺人:看呐,闹天空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来了。看哇,他头戴金冠手执金箍棒,神气的不得了哇。谁要?三个钱一个咯。 △男孩拽着女孩子的手,眼巴巴地央求着姐姐。 男孩:姐,好看。我只有一个钱,姐,我要么。 女孩(从衣兜里摸出二个钱):这是我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都给你。 男孩:姐好! △男孩高兴的不得了递上三个钱,在周围一群孩子羡慕眼光中,买下大红大绿的齐天大圣。 手艺人:还有呐,我来变出更漂亮的哪吒闹海。 △陈一鸣转身返回轿车,等他从轿车里出来时完全变了模样,头上扣着一顶米色鸭嘴帽,拢住了头上飘逸的浓浓黑发。鼻梁上架一副大眼镜,嘴巴上下都有些胡须。眉宇间依然透出英气,嘴角露出一种自信。 △卖糖猴的手艺人还在给小孩们捏糖人。 △陈一鸣望望马路的前后,轻轻推开小院的院门走了进去。 场:4 景:外 弄堂里 时:上午 人物:金童、杨阿牛。 △杨阿牛一双肥厚的脚板专捡僻静无人的弄堂往前奔。 △前方闪出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弄堂路中间堵住了去路,两只明亮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他。 △作为军统上海站特工,警觉促使杨阿牛绷紧全身神经,一张簸箕嘴带着酒气开始低声吼叫。 杨阿牛:干什么,让开! △杨阿牛伸手到腰间去拔枪,没想到腰间衣服下面空空的。 杨阿牛:枪呢?没带是不可能的。 金童(冷气逼人地):你在找这个? △不知为什么他的枪落在了金童手里。 杨阿牛(象猴一样跳起来):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枪? △金童出自南京钟山门武馆自幼习武。看见身旁墙角地上有半个破碗,他用脚尖一挑破碗到了他的手上。当着杨阿牛的面,他把破碗在墙上一磕,两指间留下一块碗渣。他暗暗用内力真气,碗渣在他手指间碾成白色粉末落下。 杨阿牛(惊吓得身体颤抖心往一起缩):面前的人比自己厉害的多,可以无声无息地从身上把枪取走就是证明。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金童:回去。 杨阿牛:回哪? 金童:到你家,你母亲和你媳妇都在家等你。 △杨阿牛趁金童讲话之机伸手就想抢枪,哪知对手比他的动作快多了,枪没有抢成对手金童的腿一伸已将他撂倒在地。 △军统杨阿牛也不是孬种,一骨碌跳起身挥拳砸向金童。 △金童看似不动眼见拳风嗖的逼到面前,疾速伸出一只手接住杨阿牛手腕死死卡住,使出了反关节擒拿术,剧烈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金童另一只手中的枪伸过去,用硬邦邦的枪管在杨阿牛右腿上一戳,正击中杨阿牛的神经穴位。 △霎时钻心刺骨的疼痛传遍全身,杨阿牛一声惨叫,双手抱住右腿哆哩哆嗦地站不稳,簸箕嘴都疼歪了,痛苦地大叫起来。 杨阿牛:你是谁,为何同我过不去? 金童:腿疼的怎么样?乖乖跟我回家,你不同意?再过几分钟你的腿就废了。不信?看看你的脚是不是开始发黑。 △杨阿牛半信半疑拉起右腿裤筒,小腿已经变黑。他的脸刷地变白,豆大的汗水往下掉。 杨阿牛:疼,我走不动了。 金童:好吧,我扶你。 △金童出手搀起他的右臂手指微微用力,杨阿牛脸色缓和了。他庆幸自己腿疼减轻了,脑子在飞快转着如何才能摆脱对手逃走。 金童:人要作死就自己受吧。 △杨阿牛左脚一点地,人已和金童分开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张狂地叫起来。 杨阿牛:小子,你等着我非找你算账,啊呀。 △杨阿牛右腿发软把持不住身体一跤摔倒,疼得他脸色发青开始哀求。 杨阿牛:好汉,求你快救救我! △金童走到他面前,伸手拉住他的右臂将他轻快的拉起,目光戏笑地望着他。 △腿又不疼了,杨阿牛不敢再耍花样。他乖极了连大气都不敢喘,内心恐惧地打着鼓。 杨阿牛:想不到刚才疼得钻心的腿又不疼了。你这人会妖术,你是谁? 场:5 景:外 杨阿牛家 时:上午 人物:方江河(陈一鸣)、金童、杨阿牛、老太太、媳妇和孩子。 △走进杨家,金童随手将院门关好插上门栓。 杨母(半躺在床上):可回来了,阿牛回来就好,这位是方先生。 △杨阿牛吃惊地看到家中又多了一个人。来人端坐在大桌旁椅子上。 陈一鸣:我是方江河。 △杨阿牛无声地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自己在桌旁坐下。他看到会妖术擒他回来的人并没有落座,而是规规矩矩地站在方先生身旁,他不由得对方先生产生了敬畏。 杨阿牛:明白你们是一伙,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呢? 方先生:阿牛,已经听伯母谈了一些,知道你是赌钱上当被逼上了贼船。现在只要你把实情告诉我,我可以和你们李站长说对你放宽处理。 △杨阿牛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变的垂头丧气。 杨阿牛:你认识李站长?这下完了!他会动用军统家法置我死地。 方先生:只要你愿意说实话,可以立功赎罪。 杨母点头:方先生向我保证,李站长不会从重处置你。 杨阿牛:真的?你能救我,我不信! △杨阿牛满腹疑惑地摇头,不相信军统上海站站长李继轩会饶恕他犯下的滔天罪过。 方先生:事情已经这样,你如果说实话,我可以帮你。你不说实话把你交给李站长,你还有救吗?时间紧迫,你必须尽快决定。 △杨阿牛的眼光再次和金童凌厉的眼光碰在一起。 杨阿牛:要是说出一个‘不’字,知道你们两个人肯定不会放过我,把我交给李站长,我清楚自己会死的更快更惨,我现在只能听你的。只是刘天龙要杀我全家,又怎么办?我死了不要紧,我是自作自受。老母亲和妻儿怎么办呢?愁死我了。 方先生:刘天龙卖国求荣出卖了军统,李站长能够放过他?放心,快如实说吧。 杨阿牛:行,我都告诉你。 方先生:你先告诉我,你也是军统人,刘天龙和日本人为什么不逼你直接出卖军统,让你带队抓捕李站长? 杨阿牛:我只是军统行动队一名普通队员,我的级别不够,连李站长在哪里都不知道,但我认识李站长身边的何进何大哥。刘天龙要我把他要投诚军统的愿望告诉何大哥。 方先生:李站长轻易相信了? 杨阿牛:刘天龙担心李站长不相信他,他当我的面用刀剁下自己左手小拇指,用布包好要我转交给李站长,以示归顺的决心。我将刘天龙的小拇指交给何大哥,何大哥拿着刘天龙剁下的手指报告了李站长。李站长决定今日双方在天外楼酒家秘密会面。 场:6 景:外 天外楼酒家前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方江河(陈一鸣)、金童、杨阿牛、李继轩、乐队。 △天外楼酒家名满江南,菜肴在上海滩独树一枝。今日,天外楼酒家气氛更不同寻常,乐队的洋鼓洋号有滋有味地吹奏着迎宾曲。 △陈一鸣轿车接近天外楼酒家,轿车薄薄的窗帘已拉上。 陈一鸣:阿牛,约定地点就是这里? 杨阿牛:方先生,就是这里,李站长和刘天龙约定在楼上聚会。原定我陪着李站长从前面那条路上一齐走过来。 方先生:你刚才说时间还没到,李站长会不会提前过来? 杨阿牛:应该不会。你的小车开的快,不像我是两条腿走路,现在还走到不了这里。 方先生:你要留神观察,马路上人太多,不能让李继轩错过去。 杨阿牛:我保证不会让李站长和我们错开。 方先生:刘天龙手下真有千把号人? 杨阿牛:他手下没有那么多人,五六百号人还是有的,分布在上海的四面八方。新旧枪有三四百条,听说还有二门迫击炮,能不能打响我就不知道了。 方先生:牛!难怪日本人拉他,军统也拉他。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天外楼酒家前方不远处,是一处十字路口。陈一鸣对十字路口的左右马路观查时发现,不足 二十步远的左侧马路上,停着一辆带篷布的大卡车。 方先生:车慢一点开!这种卡车不是商场装货运货的车。倒像是日本人的军用卡车,为什么停在这里? 金童:背靠卡车站着的两个人,像是日本人。 杨阿牛(坦白地):是日本人的车,车里面可能还有日本人,他们要捉拿李站长。 方先生:哦,我知道了。这辆卡车里,可能堆满了特高课审讯室里各种赫人听闻的酷刑用具。杨阿牛你说呢? 杨阿牛:方先生,我佩服你判断的对。我听说为了抢夺时间,特高课课长山本太郎大佐要在天外楼酒家动大刑。外面乐队高奏迎宾曲可以遮掩酒店里的声音,酒店包房门窗一关,重重酷刑之下,山本太郎不担心今天赴约的军统上海站李继轩几个人中,没有一个人招供。 方先生:军统上海站必定会面临灭顶之灾。特高课、宪兵队、七十六号和警察局都将倾巢出动,在全市大肆搜捕国民党军统上海站所有成员,这是山本太郎急切盼望的一大功劳。高桥将军死去,山本太郎知道日本军部不会轻易饶恕他。杨阿牛,你不应该帮日本人。 杨阿牛:是,我混蛋,我保证今后一定改。 △小车驶过十字路口。 杨阿牛(手指着前方):李站长出来了,你看马路右边,前面俩人后面三人就是他们,何进也在。 △看到同行五个人中,前面的两个人右边的人着装有些气派,其余的人着装大致相同。 方先生:铁山堂刘天龙开赌场、大烟馆和妓院,暗地倒卖军火,不惜一切手段敛财。刘天龙心黑手毒,你要抓紧时间带家人赶快离开,另找个地方躲一躲,不可再帮助刘天龙。下车吧,你必须要彻底戒赌,做一个真正的中国人,切记! 杨阿牛:知道了。 △金童停住车,杨阿牛心存着巨大的侥幸,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声。他心中有愧不敢见李继轩,赶紧下车独自离开。 △警惕性特别高的金童眼睛紧紧盯住杨阿牛背影不放,伸手把藏在暗处的手枪拿出,装上消声器。他担心杨阿牛突然变卦,拔脚奔向天外楼告密,现在国共两党特工在上海的负责人都在附近,决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 △金童看到杨阿牛闪身钻进临近的一个弄堂不见了身影,他才收起枪。 方先生:金童,我看杨阿牛本性难改呵,他仍然抱着侥幸。铁山堂刘天龙为了在日本人面前立功,剁去自己一个手指头。搜捕军统的事情没有办成,刘天龙决不会放过杨阿牛,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场:7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方江河(陈一鸣)、金童、李继轩和随从。 △方江河下车后看看四周,下车后无事人一样穿过马路独自向前走。 △方江河靠近军统李继轩站长时,俩人眼光正好相遇,他眉头一扬特意地重重地盯了李继轩一眼。 △李继轩眉眼里闪现出询问的神色,方江河一晃肩膀和李站长靠上肩,他这个动作使对方几个人同时感到惊诧。 △他们正要准备一起动手还击,方江河把口信递了过去。 方江河:李站长,天外楼酒家埋伏鬼子。后撤! △方江河说完,坦然地继续大步走开了。 △金童开车到了面前,方江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场:8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李继轩、何进等人。 李继轩:天外楼有鬼子? △他手下人都万分不安。 何进:大哥,他是谁呀,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 △军统上海站站长李继轩国字脸上一双眼睛机警沉稳。他不愧是军统老手和手下停在路旁。 李继轩:何进,你找辆自行车去跟着他,看看是哪路神仙这么大的神通。 何进:是。 △何进掉头离开了。 李继轩:万强,你最精明,对天外楼酒家熟悉。刘天龙那帮人不认识你,你去天外楼酒家查看有没有埋伏。手雷带了? 万强:老板,你放心,带了。 李继轩:万强,如果发现有日本人埋伏在天外楼,你看好退路再动手。 万强:天外楼酒家厨房有后门,我可以从后门进去。后厨有我的好弟兄,我从后厨一定能得知准确情况。 △李继轩带人进入路边一家杂货铺,望着天外楼方向焦急地等待消息。 场:9 景:内 天外楼酒家 时:上午 △没有多大功夫,轰的一声响,天外楼酒家楼上发生了爆炸。 △乐队器乐声嘎然停住,马路上许多人害怕地快步奔走。 场:10 景:外 杂货店门外 时:上午 人物:李继轩和随从。 李继轩(异常气恼地):事实已经证明,刚才报信人的信息可靠,要不然军统上海站落入日本特高课山本大佐手中,一定会全体遭殃。快撤! △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有他的一辆尾随的轿车,三人迅速转身钻进轿车里,小车开动后李继轩才放缓蹦跳的心。 李继轩(严肃地):何进在前面,我们盯住就是了,不要太急。 场:11 景:内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方江河、金童、何进、李继轩。 △拐过两条马路,金童看到一辆自行车仍然紧紧跟在后面,还有一辆轿车尾随。 金童:老板,他们跟上了。 方江河:路边停车。 △何进把自行车停住。 △轿车也停下。从轿车里走出军统上海站站长李继轩。 △李继轩对自己车内人员摆摆手,单身一人走近方江河车前双手抱拳恭敬地举了一躬。 李继轩:多谢先生出手救援,大恩不言谢,可否允许相见一面? 方江河:请进来坐吧,我是方江河。 △方江河从里面推开车门,李继轩前后看看,弯腰进入小车内。 △方江河和李继轩在小车上商量好今后双方联系方法。 场:12 景:内 得志坊酒楼二楼 时:日 人物:方江河(陈一鸣)、李继轩。 △二天后,为感谢方江河,军统上海站站长李继轩中午要在得志坊酒楼设宴款待,方江河再三推辞不掉只能前往。 △方江河一如往常让施昂帮他适当化了妆。 李继轩:在敌占区安全是第一位,请人吃饭的地方不能张扬,还要优雅、清静和私密一点。得志坊酒楼不算大也比较安静,还有后门进出方便,方先生满意吗? 方江河:地方不错,都清楚此时切切不能掉以轻心。 李继轩(充满感激地):方先生是共产党吧?在上海只有共产党的消息如此准确及时。 方江河:是的。 李继轩:多谢了。方先生,军统上海站很庆幸,是方先生及时出手相助,才使李某等人顺利脱险得以免遭横祸。皖南事变刚刚发生不久,中共上海地下党竟然出手相救军统上海站李某等人,事情震动了整个上海军统站。我不得不敬佩共产党人的胸襟和大气,真是铁肩担道义啊。 场:13 景:内 得志坊酒楼一楼 时:上午 人物:金童、施昂。 △金童和施昂化装后在楼下吃饭,监视着酒楼进进出出的人以防不测。 场:14 景:内 得志坊酒楼二楼 时:中午 人物:方江河(陈一鸣)、李继轩、张怡宁。 △双方坐在一起,李站长轻声告诉方江河,他很想让副站长一起参加小聚。 △方江河觉得不便薄对方的面子,这次是双方小范围聚会,有利于国共统一战线,三个人不算多。 李继轩:她来了。 △方江河没有想到军统上海站副站长是一个年轻女子。 △副站长戴一副金丝眼镜。是近视还是装饰,方江河一时难以分清。因为有人不近视,为了自我装饰也戴上眼镜。 △双方初次见面方江河只是客气地望着她点点头,李站长介绍副站长叫张怡宁。 △副站长张怡宁长得非常漂亮,精致的五官上,亮晶晶的眼睛清澈而敏锐。加上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藏青色紧身衣将那凸凹有致的身体衬托得淋漓尽致。尤其是胸前那两只峰,将衣服垫得格外挺拔,非常附和大上海的海派风情。 △方江河(心中暗想):总体来说,她这个副站长除了给人一种阳光和健康的美感外,不知为什么还给人一种如同梦境般的虚幻感。她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怎么能够是国民党军统上海站副站长?军统上海站站长李继轩资格老,军衔听说是少将。 △张怡宁戴的粉色小帽,进门时候已取下夹在腋下。她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推了推鼻子上洋气不得了的金丝眼镜,一声不吭傲然地坐在方江河的对面。 △作为东道主李继轩带头谈笑风声。 △张怡宁没有说什么话,神情却明显有一种距人千里之外的气势,眼睛一直紧紧盯住方江河。 李继轩(感叹):没有中共地下党及时援手,上天到天外楼酒家和铁山堂刘黑子会面十分凶险呵。今天,国共双方能够坐在一起聚餐,是非常特殊的安排。 方江河(暗自):张怡宁和李继轩个性完全不一样。李站长老练、精干、圆滑。这个张副站长孤傲、自信,有漂亮女孩子孤芳自赏的味道。 △不一会,张怡宁站起身。 张怡宁(略含歉意地):站长,我还有事亟待处理,我得走不陪了。 △张怡宁只是看了方江河一下算是打了招呼,也不等李继轩开口便独自离开了。 △李继轩没有想到张怡宁会这样,可是他又显得无可奈何,忙向方江河道歉。 李继轩:对不起,她就是这样的个性,你千万别生气。她上任时戴笠局长给我的交待极为严厉,说是‘不要过问她,爱干什么随她高兴。上海是敌占区,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别给我丢脸,出了事我要你的脑袋。’军统上海站里的人,个个都对张怡宁十分尊敬。我虽是站长,对她只能是一副笑脸,从不吩咐和安排她做这做那,她是一个清闲的角色。张怡宁逛马路,我还派专人在后面护着哩。 方江河:张怡宁来到酒楼,是李站长的特意邀请吧。 李继轩:说的是呵,一人为私二人为公,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堵住军统内部的流言蜚语。我们不是铁板一块。请你不要见笑才好。 方江河:她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怎么能够是国民党军统上海站副站长?我仅仅是猜想,这个女孩子说不定有很深的个人背景。 李继轩:好像是吧。下面人纷纷猜想,她一个大小姐准是羡慕大上海的繁华热闹,才不顾重重危险来到上海,多任性啊。也有人猜想她肯定有很深的家庭背景,是什么样的背景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站长也不清楚,戴局长并没有告诉我。来,我们吃我们的。尤其我要感谢贵党不计前嫌,以国事为重的大仁大义,让我万分敬佩。 方江河(意味深长地):在国家和民族兴亡之际,只要利于抗战我党责无旁贷。国共双方抗战不分楚河汉界,相信李站长以后同样能以抗战大局为重。 李继轩:知道方先生的话意,我明白国共合作抗日大义在前。 △方江河和李继轩一边吃一边慢慢聊着天。 李继轩:张怡宁平日里可是一个不苟言笑,女皇一样高贵而矜持的人。我后来通过重庆的朋友终于得知,张怡宁的本事可不得了。戴笠居然不敢怠慢她,她走马上任成为军统上海站副站长。她即有头衔,又没有什么具体事情,我李某更不敢怠慢她呀。 场:15 景:外 马路上 时:中午 人物:张怡宁、李功项、许宏志。 △相距得志坊酒楼没有多远,仅仅一条马路之隔是荠香斋酒楼。 △张怡宁开着自己的小轿车缓缓地在马路上行驶,拐弯靠近荠香斋酒楼附近停下。 张怡宁:早晨到现在没有吃饭,我也不愿意为应酬去陪客,不花自己的钱也不干。 △张怡宁拉开车门走下车,没走几步迎面走来两个精干的年轻人。 △俩人看见她恭敬地凑近。俩人是军统上海站情报组的李功项和许宏志,他俩人跟随张怡宁往路边站站,好在这里人不多。 李功项:报告副站长,出事了。 张怡宁:什么情况?说。 李功项:我们来就是报告,杨阿牛家被毁了。今晨杨阿牛被一群人乱刀砍死在自家院中,他老婆儿子和母亲也被砍死在屋里,一家人都死了,真惨! 张怡宁:知道是谁干的? 李功项:已经打听到,是铁山堂刘天龙手下人。据说,杨阿牛拿了刘天龙的很多钱,没有替刘天龙把事情做好,坏了他的好事,就派人把杨阿牛一家都杀了。 张怡宁:杨阿牛是自作自受。 李功项:还有一件事情,可笑极了,听说刘天龙派人四下打听我们军统秘密之地‘虎穴’地点。 张怡宁:站长现在有事,我会把情况告诉李站长。你们继续监视刘天龙动静要随时报告。要注意安全不要把自己小命丢了,去吧。 李功项:谢谢副站长,谢谢。 场:16 景:外 马路上 时:中午 人物:李功项、许宏志。 △俩个人离去后还在悄悄议论着。 李功项:这丫头真美,不知哪个男人有这个福气呀。 许宏志:我来上海有三年了,天天在马路上逛,我敢说如此漂亮妞大上海她是第一位。今天能近距离面对面和她说几句话,也是莫大的艳福,哈哈。 场:17 景:内 服装店 时:中午 人物:张怡宁。 △身处大上海的张怡宁警惕性很高,转身走进路旁的服装店,一边观看新式服装款式,一边从服装店大玻璃窗向马路上留神观望。 △没有发现马路上有异常,她出门走进荠香斋酒楼。 场:18 景:内 上海十六铺码头上海金色大酒店三楼 时:日 人物:刘天龙、胡世杰。 △刘天龙坐在办公室里,黑黑的面孔气得泛白。 军师胡世杰:堂主,不要为一个小小的瘪三杨阿牛伤脑筋。已经解决了杨阿牛。 刘天龙:我怎么能不生气?明明一桩好事情,杨阿牛给我搞砸了!我的一根小指头不能白白跺掉哇!你赶快给我想出办法治治军统李继轩。山本太郎在等我的消息哩。 胡世杰:知道,知道。堂主,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正在寻找李继轩的‘虎穴’。 刘天龙:有了李继轩消息要立刻告诉我。我要尽快抓住李继轩! 胡世杰:一定,一定。 场:19 景:内 荠香斋酒楼二楼 时:午 人物:张怡宁、方江河(陈一鸣)、酒楼伙计。 △张怡宁独占临街的一张饭桌,神情依然显得清高孤傲。 △她从自己的手袋里取出一只小银勺,然后用一小块白手巾细细擦拭一遍,才开始喂自己的小嘴,慢慢品赏自己点好的饭菜。 △她细嚼慢咽中两眼漫不经心地张望着楼下的街景,乍看上去是一副富贵人家小姐逍遥自得的模样。 △她独自沉入冥冥苦想中,漂亮的脸庞上眉宇间有一种无法抹去的忧愁,这种神情还在渐渐地凝重起来。又象往常一样独自不停地念叨。 张怡宁:话说到底,局外人哪里知道,我来上海完全是为了找一个人。苦啊,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上海。但上海很大,世界三大都市之一繁华又热闹。南来北往人山人海呐,上哪去寻找多年来一心要寻找的那个人呢?离愁正引千丝乱,何处认郎踪。我的执着又能够怎么样呢?茫茫人海中,要找的人有时候可能就从身旁走过去,自己没有看到他错过了机会。 △马路对面有个身影引起了张怡宁的注意。 △张怡宁的眼睛确实很“毒”,马上辨认出是应李继轩站长邀请,在得志坊酒楼聚会的中共上海地下党人方江河。 张怡宁:不能放过他。 △军统的行事风格使然,张怡宁丢下饭菜,收起自己的小银勺装进手袋里。站起身喊来酒店伙计。 张怡宁:明天来一起付。 △酒店伙计一看是常客不敢怠慢,又看见桌上饭菜没有动几下,知道客人准定有急事要走。 伙计:可以,可以。 场:20 景:外 马路上 时:午 人物:张怡宁、方江河。 张怡宁(匆匆走出荠香斋酒楼钻进自己的小车):我拉开一段距离,开车悄无声息地跟上方江河的轿车。马路上轿车大都是黑色,对,记住方江河车牌号码2639。 △跟了两条大马路,她一直不远不近地紧紧咬住方江河的车不放。 △谁知前面的车拐了两道弯后,驶上一条直道开始急速地飞奔,她眼睁睁地看着车辆在眼前绝尘而去。 △张怡宁一脚踩死了刹车,小车发出尖厉的“刺”响,轮胎在地上烧出两条黑道。她心中清楚不能再继续跟。 场:21 景:内 重庆张怡宁家中 时:日 人物:刘鸿记、张怡宁。 △小舅刘鸿记曾经开导过张怡宁。 刘鸿记:显然对方是有意为之,已经发现了后面有人跟踪。愣子都知道直道上跟车的危害是什么,就是犯了大忌,害处是十分明显的!前方的车子假装不知道暗暗使出了坏点子,两车前后相距一定距离时,前面车上的人悄悄抛出几只鬼见愁落在两车之间,后面的车轮不小心压上,可就倒了大霉了。 张怡宁:小舅,什么鬼见愁呀? 刘鸿记:鬼见愁这个黑黑的铁家伙,别看它是一个小小的个头,却因它长有四根长长的尖刺而闻名于世,本事可大哩。只要随手一扔,无论它怎样落在地上都必然会有一根尖刺朝上。后面的车轮压上后,鬼见愁会一下子扎进车胎。车子越跑鬼见愁的尖刺扎进去越深,直到把车轮外胎内胎扎通跑气,车子不能再跑,只有修车去了。 张怡宁:鬼见愁好厉害。 刘鸿记:这还算比较好的事情,更有甚者丢出两个点燃的霸王大爆竹,其结果可想而知了。 场:22 景:外 马路上 时:午 人物:张怡宁 △哼!张怡宁的心境一下子全弄坏了,气得乱按了几声喇叭,她万般无奈只能漫无目的在马路上缓缓行驶。 △和往常一样,她任意地开车逛着马路,眼睛不停地左看右瞧,在人海中寻找自己长期要找的那个男人。 张怡宁:这样做等于大海捞针,除此而外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她的小车拐了个弯,来到另一条路上,这里能看到上海游乐城了。 △她又看到了那辆跟丢的轿车,2639车牌号码完全一样。 张怡宁(张怡宁一下子来了精神):没有错,就是刚才跟丢了的轿车,从自己车旁开了过去,好么!老天有眼在帮我哩,这次看你还能跑得掉?稍微加了油门,不敢大意远远地跟着他。 场:23 景:外 马路上 时:午 人物:张怡宁、陈一鸣、金童、日本人三轮摩托车、 △笛!日本人三轮摩托巡逻车从后面跑出,大摇大摆地横冲直闯,把张怡宁的小车挤到了路旁。 张怡宁:什么混账东西,偏偏这个时候来添乱。 △她气得七窍生烟伸手摸摸座位,她的座位下藏有手枪,她真恨不得拿出手枪干掉前面的鬼子撒撒气。但她没有这样做,理智告诉她不能那样莽撞。 △日本人巡逻车开过去了。 张怡宁:自己要跟的车呢?怎么不见了? △还好,心烦意乱的张怡宁一加油门,又看到了要跟的车。她不敢大意远远地跟在后面,转了两个大弯来到了霞飞路。 △不多久前面的车停了,停车的地方是大华贸易公司。 △张怡宁的车没有停,收了油门继续向前走,这样做可以不惊动任何人。 △前面车上下来一个人,二十多岁,而且是一个腰杆挺直十分俊朗的年轻人。他没带鸭嘴帽,没戴眼镜,没有胡须,一身高档西服,英气潇洒地大步走向大华贸易公司大门。 △张怡宁的车和他的车左右相距不过二三步远,她看清楚对方轿车里只有司机一人,后座上空空,她判断下车的人正是化装后的中共上海地下党人方江河。 △张怡宁的车超过方江河扭头再看时,瞪大了美目刹时怔住将车刹住。 △张怡宁只是看了一眼黑黑的眸子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惊讶地张开了红唇。 张怡宁:完全看清了共产党人方江河此时的脸庞,儒雅的仪表和干练的气质一点都没有变,正是我张怡宁三年来千辛万苦要寻找的人! △那个英俊的脸庞在她的眼前放大,黑亮的瞳仁诚挚而单纯。 张怡宁:我的天啊,你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了!那场劫后重生之后,我开始一腔热血不屈不饶地寻觅着搭救我的学长。 张怡宁(惊喜填满胸膛):这个卸了装的方江河,正是让自己无法释怀的救命恩人,一个在心中始终挥之不去的刚强身影,一个历时三年要寻找的男人。一直盼望爱如皓月温暖如初,今生今世应有他的相伴啊。 △张怡宁激动地双手抱脸,抑制不住的泪水哗哗地往外淌。泪水模糊中,她看到那个人在人们尊敬的目光中走进大华贸易公司大门。 张怡宁(坚信地):他仍然是一个精力那么旺盛的男人,是一颗全身散发着炽热光芒的星,在强烈吸引着自己。 △与此同时,坐在大华贸易公司门旁小车里的司机金童机警地发现了她。 金童(难以理解):她是谁,为什么泪水满面?啊哦,可能就是这辆车一开始就跟在后面,后来又被自己甩掉的小车。天晓得她怎么又跟在了自己车后面呢?本事不小呀! △金童很想走过去问问她是谁。当他下车脚踩到地面时,忽然想到老板告诫过凡事要多动动脑子。 金童:对,她既然坐在车里不动,我上前怎么问她?有点唐突了吧。我不如静观其变,看她下一步怎么做再讲吧。 △高兴不得了的张怡宁感觉到有人在注意她,感到自己有些失态。 张怡宁:反正休想和在学校一样,这边答应我不会把我忘掉,我的手刚一松开你的衣服,你那边就跑掉了!还跑的无影无踪。三年了,让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嗨,这三年简直把我累死了,你个坏东西! 金童:耶!今天的事有趣,应该如实向老板汇报,看老板怎么解释这件事。前些日子,肖氏远洋贸易公司大小姐肖一凤带人封堵大华贸易公司的事,已传得满城风风雨雨。今天又出现了一个有轿车的大小姐在后面穷追不舍,几乎追遍了大上海,刚刚还满脸泪水哗哗淌,现在又喜上眉梢,怎么回事?是她欠老板的,还是说老板欠她的? △张怡宁开车走了。 金童:她居然喜不自禁地开车跑了。无论如何都搞不懂猜不透,老板陈一鸣年纪不大,二十多岁,这几年一直在部队上。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自己是他的通讯员,很多情况自己是了解的。江南第一大队也有女孩子,比如那个柳妍云模样长得也俊俏。可不是七分八分,而是十分俊俏。可从来没有听到有关陈一鸣在男女关系上有什么风言风语的传闻。自己跟随大队长刚到上海,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的‘风花雪月佳话’?嘿嘿,蛮有意思哪。 场:24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室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 道具:一封信。 △陈一鸣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清楚地写着:陈一鸣先生亲收。 陈一鸣(折开信):看到信纸上除了一段诗歌外再无它物,这是《诗经》中吟唱的《蒹葭》。 △信纸的右上角和左下角印有淡雅的彩画,信纸也比普通信纸厚。 陈一鸣:信纸上写得一手娟秀工整的毛笔字,字写的好漂亮呵,是一个女孩子写来的。意欲何为呢?信没有开头,没有落款。 金童(笑了):我能背下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佳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陈一鸣:一首单相思。 △他随手丢给了坐在对面桌上整理二楼送来报表材料的金童。 金童:信纸本身带有清幽幽的沁人芳香,这是印刷厂特意制作的高档信纸。老板,一首女孩子有所爱慕而不得近之的信。 陈一鸣:这首诗,几千年来人们大多喜欢吟唱,与我何干呢?这个女孩又是谁呢?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它。我必须埋下头努力学习和处理公司相关业务,没有那个闲心啊。 △金童灵巧的心儿不愿意错过这个很有意思话题。 金童:老板,我知道写信的人是谁。 陈一鸣(好奇地):谁?你知道? 金童:我敢保证就是昨天告诉你,那个追到公司大门口泪流满面的女孩子。 陈一鸣:她又是谁?我认识她吗? 金童:你别问我呀?人家信封上明明白白写着是寄给你的,她肯定认识你。 陈一鸣:不用去想瞎耽误时间。我看军统李继轩和铁山堂之间不会就此了结。 金童:他们还会怎么样? 陈一鸣:铁山堂刘天龙砍掉自己一个指头,没有达到目的,他会罢休吗?李继轩知道了刘天龙要陷害他,更不会罢休! 金童:老板讲得对啊,好戏在后头。 场:25 景:外 十六铺上海金色大酒店 时:日 人物:董明跃、两个黑衣大汉,众人。 △一个黒瘦的中年汉子朝马路左右观察一遍,跑进金色大酒店大门。 △他是上海包打听董明跃,见四下人多又把鸭嘴帽往下拉拉,几乎和鼻梁上的黑框墨镜叠在一起,两手抄在上衣褂兜里,无声地一路小跑登上二楼。 △他准备继续奔上三楼时,在楼梯口被两个彪形黑衣大汉冷冰冰地迎面堵住。 一个黑衣大汉(眼珠一瞪):哪来的小子,这么不懂规矩。 董明跃:什么规矩不规矩,我有急事面见胡军师,耽误了大事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快给我让开。 黑衣大汉:滚,惹毛了老子,我拎起你的两腿把你惯到楼下去,叫你见阎王! 黑瘦汉子:敢!你想耽搁军师的大事情? 黑衣大汉:你不要装蒜。楼上是堂主的宝地,我不认识你,那能让你混小子乱闯! △黑瘦汉子心中焦急得冒火,不顾一切地冲楼梯大声叫起来。 黑瘦汉子:军师啊,我来找你有大事情,有人拦我呀! 场:26 景:内 金色大酒店二楼 时:日 人物:胡世杰、董明跃、黑衣大汉、众人。 △不少人开门伸头观望,三楼也有了动静,楼梯上传出有人下楼的声响。 △黑衣大汉猛地抬脚跺在黑瘦汉子腰上,黑瘦汉子摔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叫。 黑衣大汉:军师哇,军师哇,你快来呀。 楼上跑下来的人:怎么回事?王大福,你为什么打他?不会办事情的狗东西。 黑衣大汉王大福(忙躬身):军师,这家伙不懂规矩乱闯。 △倒在地上的黑瘦汉子吸溜嘴满地打滚。 黑瘦汉子:军师,我是按你安排有重大情况报告,已经告诉他,他仍然打我,我怀疑这人和他们是一伙的!啊呀,疼死我了要误大事情了呀。 胡世杰:你知道吗,他有堂主安排的公务在身,耽误了大事你脑袋想搬家?快将他搀扶上楼到我房间。 △王大福慌忙大步上前,躬身去扶倒在地上的黑瘦汉子。 王大福:知道你是大爷,别见怪我搀你上楼吧。 场:27 景:内 铁山堂军师办公室 时:日 人物:胡世杰、董明跃、黑衣大汉、精瘦汉子。 △三楼左侧第二个房间是军师胡世杰的办公室。被搀扶上楼的黑瘦汉子歪歪倒倒地在大沙发上坐下。 △黑衣大汉离去后,胡世杰笑了。 胡世杰:董明跃,我知道你早年练过武,别说踹你一脚,就是三脚五脚也伤不了你。别装了给我讲你的正事。 △董明跃一下子精神了,嘿嘿一笑坐起来。 董明跃:军师,那里敢蒙你哩。 △他一步跳到房门口,伸头向门外望一遍回身把房门关严,走到胡世杰面前。 董明跃:报告军师,我的一个好朋友找到了军统李继轩的‘虎穴’位置。 胡世杰(脸色一沉):这是天大的事情,他没有说假话? 董明跃:我的朋友哪里敢欺骗我,敢骗我杀了他。放心,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他不会不要命的! 胡世杰:‘虎穴’在什么地方? 董明跃:他没有说,他说他可以带队去虎穴。不过,他要我问问铁山堂能够给多少赏金? 胡世杰:赏金嚒,给五百大洋。不少吧? 董明跃:不少,怎么给。先给,还是后给? 胡世杰:给我做生意来了。行,先给一半,找到‘虎穴’再付另一半。他拿到钱,要是有假不怕他跑得掉,他一个子也拿不走,还有他好看的。 △董明跃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欲言又止地望着军师胡世杰。 胡世杰(警觉地):不要把话说一半藏一半,还有什么情况立即讲出来。你个混蛋,不要耽误时间呀! 董明跃(神秘地):军师,他还有情况要我代替他报告,只是不知道你们能给多少大洋?他也在‘虎穴’! 胡世杰:情况真假?李继轩现在就在‘虎穴’? 董明跃:是。 胡世杰:没有骗人? 董明跃:骗人没有好下场!捉到国民党军统李继轩或共产党新四军东方江河,七十六号出价一万大洋,你们能够给多少? 胡世杰:知道七十六号出高价,为什么不去七十六号? 董明跃:原来他要去七十六号,他认识的那个江大富被黑枪伤了住院不能动。他怕七十六号黑吃黑,事后把他崩了没有敢去。但是他知道我认识你要我来找你。 胡世杰:行,你不错。你们要钱,我们堂主要的是功劳。还有什么情况? 董明跃:还有就是,他答应事成拿出四千大洋酬劳军师,我和他每人三千大洋。我们安全拿到这笔钱,也不能让师爷白忙。大家都好呀。 胡世杰:你的朋友告诉你多长时间了?李继轩会不会已经离开‘虎穴’? 董明跃:他说李继轩刚到虎穴。我骑自行车赶来,时间最多才半个小时,李继轩应该不会这么快离开‘虎穴’。 胡世杰(眼睛贼辣辣的):你的朋友呢? 董明跃:他在我家,我让我的两个弟弟看住他。他敢变卦,我两个弟弟会把他腿打折。 胡世杰:会办事情。 △胡世杰出门敲敲旁边的房门,门一开走出两个精瘦的汉子。 胡世杰:你们好好照应,这是我的老弟董明跃。我去见堂主。 董明跃(两眼乱眨巴):军师,你是对我不放心,要他们看住我呀。 △胡世杰没有搭理他,甩手出了房门。他向过道另一端快步奔去。 场:28 景:外 金色大酒店三楼 时:日 人物:胡世杰、黑衣人。 △一个黑衣人从房间里走出,笑脸迎接胡世杰。 胡世杰:刘天成,堂主在不在? 刘天成:军师,堂主不在。 胡世杰:刘天成,有万分紧急情况,堂主在哪?快去请他过来。 △刘天成摇头不语,用眼睛瞄瞄另一侧长长过道尽头的大房间笑了。 △胡世杰明白了,转身顺着过道直奔大房间。 场:29 景:外 大酒店三楼 时:日 人物:胡世杰、把门女人。 △大房间是一个设施豪华的场所,有人称它为‘逍遥宫’,是转为堂主刘天龙随时准备享受的地方。 △整个金色大酒店是一个四方形结构。四面都是三层楼房。中间是一个占地有五亩地的大院,大院用高墙分为三块地方。里面都有许多高大树木,还有宽大的亭阁。 △大酒店三楼是办公场所。左侧楼下有门可以进出。每层楼都有宽大的过道。过道有玻璃门窗,窗内有厚实的窗帘,外面的人很难看清过道里面走动的人的面相。前院是酒店使用。 △后院一楼又从中间被高墙隔开。右边一楼是赌场,二楼是大烟馆。左边一楼到三楼是妓院。 △胡世杰走到过道尽头,这里有一扇关闭的房门。门上镶的是彩色花玻璃。他抬手轻轻敲门。 门里面人:谁呀? 胡世杰:胡世杰。 △门开了,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漂亮女人把手放在嘴上。 女人:堂主在里面房间正忙里,最好不要打扰,不然他会不高兴。 △胡世杰伸手推开她走进去。 胡世杰:急事! 女人:你慢一些啊。 场:30 景:内 逍遥宫洗澡间 时:日 人物:老鸨朱姐、小翠。 △逍遥宫里装修格外豪华舒适。最里面有一处房间是洗澡间。 △老鸨朱姐不到二十一岁,体型苗条,脸儿妩媚动人。她催促大澡盆里小女孩洗快一些。 朱姐:小翠把头发擦干,潮湿湿的老板看了不高兴。 小翠:姐姐,我来酒店干活是个下人,老板还要管这么多?我的衣服呢?刚才还放在这里,怎么不见了呢? 朱姐:衣服在外面房间,你都是十五岁的女人了,可以出嫁了,怕什么呀? 小翠:姐,外面有人,我光着身子没脸出去,我才十二岁。 朱姐:十二岁?个子不矮哩。 小翠:爸为了还债,就让我来了。 朱姐:十二岁更好呀。 △朱姐一只手拉住小翠的手,另一只手从小翠身后用力一推,把小翠推出洗澡间。 朱姐:出去吧,衣服在大房间床上。 场:31 景:内 逍遥宫大房间 时:日 人物:胡世杰、刘天龙。 △胡世杰犹豫地在过道里左右徘徊。 △他觉得自己要办的事情不能再拖延时间,抬起的手正要敲门,里面突然传出女孩子撕心裂肺的痛苦尖叫声。 △啪啪,房门被胡世杰敲响。 房间里刘天龙(大声吼叫):谁? 胡世杰:堂主,是我。 刘天龙:我正办好事,滚! 胡世杰:堂主,是大事情。 刘天龙:什么大事情? 胡世杰:有人发现了‘虎穴’。 刘天龙:知道了,你回吧。 胡世杰:堂主,还有此刻李继轩—— 刘天龙:啊,快说! 胡世杰:李继轩正在‘虎穴’! 刘天龙:混账,为什么不早讲? 胡世杰:堂主,我一得到情报,立即赶来禀报。 △房门一下开了,满脸涨红的刘天龙双手提着裤子,白褂子挂在肩上匆匆走出房间。 △胡世杰紧跟在他的身旁。 场:32 景:内 逍遥宫里 时:日 人物:朱姐、小翠、两个女人。 △老鸨朱姐把衣服扔在小翠身上,对两个年轻女人招手。 朱姐:堂主交待的事情我们已做了,你们劝劝小翠,我有事哩走了。 △小翠满脸泪痕把衣服穿好。 小翠:这里是妓院吧? 一个漂亮女人:你说呢?告诉你堂主今天肯定没有尽兴,说不定马上还会回来要你陪他乐哩。听劝吧,你既然进来了就得顺从,这就是命呐。小翠,你一个小丫头逃不掉的。 △哀伤不已的小翠不再哭泣,紧抿住嘴一声不吭穿好鞋下床。 △她四下望望走到一个圆凳子前,突然双手抓起圆凳用力砸在离自己最近的女人身上,把这个女人砸倒地上。 △她没有停手,搬着圆凳冲出房门,将圆凳朝过道玻璃窗狠力砸过去,将玻璃窗砸开。她没有停歇,双手板住窗框,脚踩在圆凳上纵起身体从三楼窗户跳出去。 △可怜,一个妙龄女孩头朝下摔死在妓院的院中。 场:33 景:外 一楼 时:日 人物:小翠、男人。 一楼有个男人人(叫喊):三楼的女孩跳楼了! 场:34 景:外 金色大酒店三楼 时:日 人物:刘天龙、胡世杰。 △走在过道里的刘天龙转过脸向楼下望了一眼,冷漠地继续和胡世杰走进办公室。 刘天龙:军师,你做的很好,我们动作要快,通知山本大佐和我们一起行动!要快,集中人手一定要把事情办成。我左手的这个小拇指不能白白切掉! 场:35 景:外 军统上海站秘密场所“虎穴” 时:日 △虎穴地处居民区的十字路口,是一个可以开进汽车的院落。 院落四面是两层楼,靠近十字路口的地方,经过改造后靠十字路口处加盖三间房屋,房屋四面都有窗口。 场:36 景:内 特高课 时:日 人物:山本太郎、佐崎三郎和特务们。 △接到刘天龙的报告,山本太郎阴冷的脸上增加了狠毒,立即布置特高课佐崎三郎中尉出面,带领特高课便衣特务十多人和刘天龙派来的向导一道,直扑军统上海站“虎穴”。 场:37 景:内 上海军统站“虎穴” 时:日 人物:李继轩、许长才、盾牌。 △军统内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里是“虎穴”。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但是进出十分方便。 △叮铃铃电话急促地响起来。 △平日,这部电话很少使用,今日突然响起来,房间里的人都觉得有些愕然。军统行动组组长许长才一把抓起话筒。 许长才:那里? 对方:快找李继轩。 许长才(捂住话筒):站长,有人找你,听话音很急。 △李继轩(从大沙发上一跃而起,满腹疑问地):我是你要找的人,请讲。 电话里传出一个人(急迫的话语):快撤! 李继轩:请问你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对方:记住我是盾牌,奉红宝石突击队队长周志中之命告诉你,‘虎穴’已经暴露。今天李站长欠我的一份情,日后要不要还? 李继轩:要还! △对方将电话挂了。 场:38 景:内 虎穴 时:日 人物:李继轩、许长才、张玉玺。 △久经江湖风云老练过人的李继轩全身一震。 李继轩:很明显这是紧急示警,是上海共产党第二次伸出援手。什么情况?对方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我此刻就在军统上海站极为机密的地方‘虎穴’?天大的危险已经逼近,容不得半点犹豫不决。 △行动队长许长才站在面前。 李继轩:快,立即启动一号令! 许长才:是,启动一号令。张玉玺,跟我上三楼。 △许长才在前张玉玺随后,俩人三步并做两步飞快地奔到三楼。 △在三楼窗口,许长才往东面方向一看心中大吃一惊,立即隐身在窗户一侧。 许长才:快报告,东面路上距离三百米,有十多人向这面大步赶来。 张玉玺(转身向楼下李继轩):站长,东面路上有十多人赶来,相距三百米。 张玉玺:报告,南面路上相距近三百米,有八九人赶来。 张玉玺:报告,西面路上相距两百五十米,有十多人。 张玉玺:报告,北面路上相距近三百米,也有十多人。 李继轩:下来。 △许长才和张玉玺火速回到地面,李继轩将二人招到面前。 李继轩:把群狼连环锁挂上,注意一定要小心,不能发生意外伤到自己。 许长才:知道。 △许长才带着张玉玺在一间间房间进进出出,没有用几分钟已经完成任务,又来到李继轩面前。 李继轩:幸亏有人提前示警,我们从暗道离开。让来人准备收尸吧! △阴险毒辣是李继轩的行事风格。暗道是李继轩买下这栋小院落时,动手准备的防范措施以备不时之需。 △在东屋北墙一角,从外面看很难分辨出墙下是道暗门,和普通房间里的墙壁没有什么区别。 △三人推开暗道小门从暗道钻出,来到另一个被人遗弃的破旧房屋。 △许长才回身将一堵断墙推到,把暗门死死挡住。李继轩三人在没有人居住的房里随即做了化装匆匆离开了。 场:39 景:外 十字路口虎穴大门外 时:日 人物:刘天龙、胡世杰、董明跃、众特务。 △铁山堂堂主刘天龙亲自督阵,从十字路口把军统上海站的绝密藏身地“虎穴”团团围住。 △报信的包打听董明跃带队走在前面。 军师胡世杰:你的朋友呢,他为什么不来? 董耀明:这人想要钱胆子太小。怎么打他,他都不愿意来。军师,不担心我已经问明‘虎穴’地址,我来带队不是一样吗? 胡世杰:嗯,不要带错路,办好事情这笔钱够你花一辈子。 董明跃:军师,十字路口这个院落就是‘虎穴’位置,没有错! 胡世杰:上前敲门就说是查户口的警察,弟兄们把这家院子团团围住,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能让他跑掉! 董明跃(心儿一紧):最危险的时刻到了。 △董明跃狡猾的很,大模大样地抬手敲门,敲了几下也不管大门里面有没有人应声转身就回。 董明跃:军师,没有办法,里面没有人理我。你的人手中有家伙,里面的人肯定怕死,让你的人一起上哇! 他大步退后离开了军师胡世杰,心里警告自己:命重要,钱重要?反正我已经带你们来了,‘虎穴’就是这里,看你们的本事啦。 胡世杰:弟兄们,里面是军统要人,砸开门冲进去,抓到李继轩,赏银元五百呀! △再结实的门,也禁不起人多势众,大门被咣当踹开。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是空荡荡的大院子,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点异样的动静。 ( 字数 17000 ) 第八集 相见不相识 场:1 景:外 十字路口虎穴大门外 时:日 人物:刘天龙、胡世杰、董明跃、佐崎三郎中尉等特务。 △山本太郎手下的佐崎三郎中尉举枪连连开了几枪后,气势汹汹带头冲进去。 △几间房屋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很明显里面的人已经闻声逃之夭夭。 △董明跃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浑身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心中开始发慌了。 董明跃: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军统的人惹不起,沾上了就躲不掉。今天会有列外吗? △他再次退后几步,把墨镜戴上鸭嘴帽扣严。 董明跃(开始不停地问自己):虎穴里面情况很不对头,太安静了可能会有巨大危险。我站在这里安全吗?军统的人不知藏在什么地方两眼紧紧盯着我,钱我还敢要吗? 场:2 景:内 虎穴 时:日 人物:佐崎三郎、众特务。 △突然,“虎穴”里面的一个大房间里发生了爆炸,听出是手雷的连响,房间里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又有两间房屋自动发生爆炸。没有炸死的人拼命望大门外跑。 △仿佛是被魔鬼追赶一般,大门口紧接着发生了爆炸。 △几间房间里连续发生了爆炸,大门口发生了爆炸,院子里倒是平静,只是平静得让人感到恐惧。挤满了佐崎三郎和铁山堂的打手。 △佐崎三郎带来的日本人全死了。可是情况并没有结束,唰,几颗手雷从三楼上自动飞出恰恰落在院子中间,开始相继爆炸。佐崎三郎脑袋被炸飞,人倒在地上死了。 △凡是冲进“虎穴”里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虎穴”,这里成了恶魔的地狱。 场:3 景:外 虎穴大门 时:日 人物:董明跃、刘天龙、胡世杰。 △如果说有列外,那就是惊吓异常的报信人董明跃。听着这场令人恐惧不安的激烈爆炸声,他嘴里断断续续讲着不连续话语,一下又一下抬手搧自己耳光,目光呆斥地缓缓走路。 △胡世杰吓狠了,连退几步来到坐在小车里的刘天龙面前。 胡世杰:堂主,吓死人了,日本人全部死在里面,没有想到军统人这么狠毒。 △刘天龙用手帕擦着脸上脖颈上涌出的汗水。 刘天龙:我知道了。险啊险快上车我们离开这里。我刘天龙决不会和军统上海站善罢甘休!世杰,你给我好好想想,有什么好主意赶快告诉我! 场:4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室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陈福、盾牌——1921。 △大管家陈福来到三楼办公室,又递给陈一鸣一份整理好的材料。 陈福:二少爷,这些材料,是关于我们同行几家大公司和商铺的详细资料,老爷说要你尽快熟悉了解市场行情动态。那些公司都在瞪大眼睛盯住我们的一举一动。你每天从清晨忙到深夜,老爷知道了很心疼,要我告诉你当心身体呀。 陈一鸣:福哥,谢谢你的关心。 △陈福离开后不久,电话响了。 金童:这里是大华公司,我是金童。 对方:我是21,到三号。 △说完电话挂了。金童把情况报告陈一鸣。 陈一鸣:按他说的办,去三号电话亭。 场:5 景:内 马路上陈一鸣轿车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盾牌——1921. △俩人简单化妆,陈一鸣一顶灰色礼帽,一副眼镜,上唇有胡须。乘车很快赶到三号电话亭。 金童:老板,你这种设计不错,把马路上的电话亭按需要分成1、2、3、4、5,我们自己心中清楚,即保密又方便。 △陈一鸣刚拉开电话亭门,仿佛有人在不远处看到一样电话及时地响了。 △陈一鸣拿起话筒。 对方:我是盾牌1921。向老板报告一件事情,三十分钟前,铁山堂刘天龙勾结日本人集结大批人手要袭击军统上海站的秘密窝点‘虎穴’,当时李继轩正在‘虎穴’里。 陈一鸣:结果? 对方:为了团结抗日,我抢先用电话通知了李继轩,他们避开了危险。我得到消息是日本人共计去了十三个人,全部死在‘虎穴’。一同进入‘虎穴’的刘天龙部下十多人也没有一个人能够从‘虎穴’活着逃出来。这就是军统李继轩的狠辣做事风格,我们以后要留神了。 陈一鸣:我清楚了。 对方:我通知李继轩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是盾牌,奉红宝石突击队队长周志中之命,告诉他‘危险,快撤。我这份人情你以后要还的。’ 陈一鸣:他怎么回答? 对方:他说,这份人情他一定还。 △电话挂了。 场:6 景:内 轿车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盾牌——1921. △陈一鸣走出电话亭,坐在车里把情况告诉了金童。 陈一鸣:今天再次印证了李继轩狠毒的做事风格,盾牌——1921说我们今后和军统打交道要多多注意这一点。 金童:老板,我记住今天的事情。如果没有盾牌——1921出手,李继轩肯定完了。‘虎穴’是军统极为机密地点,铁山堂刘天龙是怎么知道的呢? 陈一鸣:防不胜防啊。我们要触类旁通,不能听了就是听了。一定要想想我们自己的不足之处,不能给敌人有可乘之机。 金童:我把老板的话放在心上。 陈一鸣:我有一个预感。 金童:什么样的预感? 陈一鸣:上天,杨阿牛一事军统李继轩已是气愤异常,要找铁山堂刘天龙算账。这次‘虎穴’遭袭,李继轩更不会和刘天龙善罢甘休。我们去商场找乔明柱施昂,大家多留神时刻做好准备。只等风吹草动时我们可以乘虚而入,打铁山堂刘天龙一个措手不及。以警告那些投敌卖国之徒。 金童:老板,太好了,我手都痒痒了,你不愧是赛伯温,遇到事情会想到前面。 场:7 景:内 霞飞路兴隆面食店 时:晨 人物:孟耀庭、余梦升、众食客。 △大华贸易公司的斜对面不远处,兴隆面食店的生意一向都特别好。面食店大厅里很宽敞,摆放二十多张大方桌。大方桌旁有高背椅,收拾的十分干净。 △面食店刚开门。 一个食客:耀庭,来呀。这家小笼汤包很地道。肉鲜汁浓做工讲究,香气顺风飘,能在霞飞路上飘得很远很远,你不想闻到包子香都不行。 孟耀庭:梦升,我来了,你讲得蛮对。他家小笼汤包好得很哩。香到你在家吃过早餐,路过这里时忍不住还想弄两只汤包解解肚里的馋虫。 △孟耀庭说话后不由得一个劲地叹气。 余梦升:老板,来两笼包子两碗豆浆。 △俩人捡背静地方坐下吃早点。 余梦升:老弟呀,何必老是唉声叹气,不要心急。 孟耀庭(摇头):没有办法呀,自母亲去年过世,父亲每次跟我谈起往事总是掉眼泪。 余梦升:你几乎天天在寻找,已经尽心了,往事过去二十年,又不是一天二天,慢慢找吧。 场:8 景:外 兴隆面食店前马路上 时:晨 人物:车内女子。 △一辆崭新的红色小车停在兴隆面食店附近。车内的女子没有下车,她在耐心地等待着一个人。 场:9 景:内 兴隆面食店 时:晨 人物:陈一鸣、女子、孟耀庭、余梦升、众食客。 △陈一鸣有早起习惯,早早跨过马路走进了汤包店,这个时候面食点的食客还不多,他习惯地坐在店内靠窗的一张桌前,要了一碗豆浆和一笼汤包。 △陈一鸣坐的位置和孟耀庭和余梦升俩人的桌子相邻。 △豆浆很烫,他刚喝一小口豆浆,一个女子来到面前。那么多的空桌女子不去坐,却在陈一鸣同桌相邻的座位上坐下。 △女子刚要讲话,旁边桌上孟耀庭哭泣的泪声传来,让她和陈一鸣不由得转脸望去。 孟耀庭:父亲讲的对,我和她虽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她毕竟是我亲姐姐。不是母亲当初虐待她,姐姐何至于离家出走。一走二十年居然没有了一点音讯。如今还害你陪我四下奔走找她,苦了你了。 余梦升:不要这么说,你我是好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啊。 孟耀庭:一年来,上海大马路小弄堂几乎找个遍,没有一点头绪怎么办呢? 余梦升:耀庭,不是听说你姐姐和她的男同学去了英国留学了吗?究竟怎么回事呢? 孟耀庭:姐姐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晓,她当初没有去英国留学。 余梦升:你我亲如兄弟,你姐姐就是我姐姐。请恕我多问一句话,一别二十年姐姐一直下落不明?姐姐在不在上海?如果在上海不会不给家中一个音信吧? 孟耀庭:姐姐肯定在上海! 余梦升:既然姐姐在上海,她为什么不给父亲一句话,至少报个平安呀? 孟耀庭:梦升老弟,说来话长了,还是父亲的一位好朋友告诉的。这人叫赵铭友。年前的一天赵叔在马路上看见了我姐姐。不过说起来事情颇有些麻烦,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吧。 场:10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孟如意、向根生、赵铭友。 △在一家五金店门外,赵铭友和好友的女儿孟如意迎面相遇。 赵铭友(惊讶地):如意!你从英国回来了?回家了吗?你爸爸可想死你了哇。 △孟如意本想躲开,一看躲不开落着眼泪站住。 孟如意:赵叔,我没有去英国。 赵铭友:什么?如意,我是看着你从小长大,我和你爸爸关系最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客气让叔来帮你吧。 △孟如意泪水一个接一个往下掉。 孟如意:赵叔,当初我是要去英国留学,只是遇见了意外没有走成。 赵铭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爸告诉我,你是和同学洪元祥一起走的呀,他不是你的好同学吗,他没了良心抛下你独自走了? 孟如意:不是。我们一起到了轮船码头,排队买票时候,洪元祥身上的钱全被小偷窃跑了。 赵铭友:那应该是你去英国留学,而不是洪元祥。 孟如意:我们之所以要去英国留学,是元祥很想在船舶制造上闯出一条路子,英国是世界船舶制造强国。去英国留学费用不是一笔小数字,到英国学校报到时间更不能耽搁。我把自己的钱给了元祥,让他去了英国。 赵铭友:后来呢?洪元祥没有回来? 孟如意:没有。 赵铭友(气愤地):古有陈世美,今有忘恩负义的洪元祥。当初你爸和我都看错了他这个人。如意,二十年了为什么不和你爸爸见面?这不好吧。你爸可是一直牵挂你。每当我和你爸见面,你爸总是提起你就落泪。 孟如意:赵叔,我也思念爸爸。许多年来我无数次从家门前走过,只是没有敢进门。 赵铭友:知道你的晚妈对你凶狠。放心,有我在那个恶女人不敢对你怎么样!今天看见你,你一定要跟我去见你爸。 孟如意:不了。爸为了这个家不容易,我哪敢再给爸添心思。爸给我一笔钱去英国留学,为的是老了能够得到女儿的服侍。我一事无成没有脸见爸爸,只能做一个不孝的女儿了。赵叔,求你了,千万不要将见到我的事情告诉爸。 赵铭友:怎么办呢?如意去我家,我把你爸喊到一起,父女一别二十年该见面了。 △一旁的五金店里走出一个年轻人,手中拿着新买到的电灯泡,靠近孟如意身旁。 年轻人:妈,怎么了,他是谁,为什么要你去他家? 赵铭友:如意,这个小伙是谁,好英俊。 孟如意(淡淡地一笑):赵叔,我儿子。 赵铭友:你儿子? 孟如意:赵叔,你不要多想。他是我的闺蜜的儿子,我原来是他家的家教老师。只因他家中祖上留下的万贯家财被贪心的日本人窥视,不幸遭到巨大灾难,闺蜜临危托孤把她儿子向根生交给我抚养一直到如今。我们亲如母女,他就一直喊我妈妈。根生,他是我爸爸的好朋友赵铭友。 向根生(尊敬地):赵爷爷,你好。 赵铭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意,让人感叹你已经不易,他更是不幸。 孟如意:根生,我们走。赵叔再见。 △孟如意和向根生匆匆走了。等赵铭友愣过神来,母子俩人已经离远了。 赵铭友(脚一跺):忘了,忘了,没有问如意现在的住址哩。如意,你等一等呀。 场:11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孟如意、向根生、三轮车夫。 △孟如意带着儿子登上三轮车。 孟如意:师傅,麻烦你,请快一点家中小孩要急了。 △车夫用力蹬起车飞快地离开了。 场:12 景:内 兴隆面食店 时:晨 人物:孟耀庭、赵铭友、余梦升、陈一鸣、张怡宁。 孟耀庭:赵铭友把见到孟如意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了父亲,父亲失声大哭,大骂洪元祥不是个东西,是个畜生。活生生骗了女儿的钱财跑到英国贪图名利尽情享受去了。尽管赵铭友一再说对不起,忘了追问如意的住址。父亲仍然为得知了女儿消息高兴不已,再三感谢赵铭友。 余梦生:耀庭,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会和你一齐寻找到姐姐。让你一家人团聚,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孟耀庭:父亲自己在四下打听如意下落,我更不能袖手旁观。母亲去世俩年了,如今现状是母亲一手造成的,我一定要找到姐姐好为母亲赎罪,让父亲不再流泪,让一家人团聚!我们吃好了,走吧。 △孟耀庭和余梦升走了。 △听到孟耀庭和余梦升俩人的谈话,陈一鸣同桌吃饭的女子气得不得了。 她(气哼哼地):问题出在那个洪元祥身上,不是他背信弃义,孟如意何至于空等二十年! △她说话时两眼紧紧盯住陈一鸣的面孔,仿佛陈一鸣就是那个洪元祥。 △陈一鸣轻轻摇头。 △女子仍然紧紧盯住陈一鸣,生怕一转脸陈一鸣的面孔变了模样一般。 女子(温柔地):陈老板,早晨好。 △巧了,她也是一碗豆浆和一笼包子。身上一袭月白色连衣裙,配上一双乳白色的高跟鞋。 △陈一鸣看见女孩面孔姣好,感觉到了对方扑面而来的美丽。虽然一个金丝框黑色大眼镜遮挡住了许多面孔,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是仍然让人感到她比一般女孩皮肤白净精致,显得性感妩媚。可以说,她是一个迷人又充满神秘感的女孩子。 △陈一鸣轻轻点下头算是做了回答,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陈一鸣(暗自说):遇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必须保持足够的距离。万一对方是某人放出的美人鹰,一不小心会被啄瞎眼睛。既然她不愿意说开,自己也不想多费脑筋。大管家陈福介绍过,上海滩五花八门什么样的人都有。 △如此不被人看重,女孩不乐意了。 她(舒缓了一口气):学长不似当初架子变大了,不就是大华公司当家人嘛! 陈一鸣:学长?我们同在一个学校呆过吗? △他很想清楚地看清大框墨镜后面的眼睛,究竟是怎样的一副眼神。 女孩: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她顽皮地笑了,还是个鬼灵精一眼看透了陈一鸣的心事,主动择下墨镜放进自己的手袋。 △她脸上都显示出礼貌的微笑,很明显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尤其是她灿若晈月的脸儿分外迷人,一对丹凤眼带点娇憨,风姿绰约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陈一鸣(暗自):上海年轻漂亮的姑娘不少,与此时的她相比,恐怕差别过于大了。她吃饭的时候那个姿势真是极尽优雅,看着她吃饭都可以说是一种艺术享受。这个女孩身上充满诱惑,是一朵娇艳的鲜花,浑身上下的魅力很能让人心猿意马。自己怀着重大使命带队来到上海,处处当小心。 △陈一鸣心中的警惕已提高到最高值,目光把饭店里所有的人扫了一遍,他不想有任何疏忽的地方。还好,店里平静一切如同往常。 陈一鸣(冷冷地):我们认识吗? △陈一鸣继续吃自己的饭。他可不管面前女孩子高不高兴生不生气,就是一句话,不想搭理。 姑娘(嗔了一下,反将一军):哼!我很想知道,你为何要把自己掩藏得很深。你可以不可以让我这样的女孩子,多多少少再看到一些吗? 陈一鸣:你想要知道什么?我招你还是惹你了?胡闹。 △姑娘脸上灿然一笑,用极其亲热和充满希翼的目光紧盯着陈一鸣。 姑娘:不瞒你说,我了解到你几乎每天早晨来这里吃早餐。今天是缘分,知道吗? 陈一鸣(淡淡地):呵。 △姑娘抬起眼光横扫他一眼。 △陈一鸣真的难以理解她是一种怎样的目光,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微微飞扬的眼睛显得妩媚又凌厉。 姑娘:你呀你,对我真是忘性大。 陈一鸣:不错,和你以前似乎见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 姑娘(指责):洪元祥是那样,不是有人同样背信弃义,我又何至于空等了三年。 陈一鸣:这是什么话? △姑娘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东西,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上竟然荡起一些酸酸的味道,话音虽低却充满愤怒。 姑娘:你这是是在和我说话吗?我再次提醒你,那是一个晚上。我曾一片热心对你,你今天一个木头疙瘩刻两个眼,真是不开窍。 △一下子冷场了。 姑娘(眼睛紧紧盯住陈一鸣,轻叹一口气再次挑起了话头):不想和我说话吗? 陈一鸣:对不起,我不相信巧遇。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要继续纠缠,各吃各的饭各走各的路。一句话还是少扯为妙。 △姑娘(刻意将话音尽量压的极低):我说出来的话只让面前的你听,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能告诉你昨天上午我们才见过面,忘了? 陈一鸣(心情轻松多了):错了,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嗨,原来是一场误会,我们昨天上午没有见过面。 △姑娘(冒出的一句话让陈一鸣全身一震,刹时惊呆了):我们在饭店,你和老李见面,老李介绍我。 陈一鸣:啊?你是张怡宁?可是昨天的张怡宁和今天的张怡宁,不仅是衣着打扮,就是言语神情,完全是两个模样啊!说句戏言,你真是个‘百变狐’。 △张怡宁脸色急剧变化,女孩子小脾气“呼”地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用白皮鞋在桌下狠狠一脚踢向对方。 △面对她气呼呼的眼神,陈一鸣已有预防两腿轻轻一动避开了。 陈一鸣(怒斥):你在干什么?你这一脚可够狠的,被你踢在腿上肯定要青紫一大块。 张怡宁:不要虚。我知道你武功好,你决不会被我踢到。谁是百变狐?这次饶你,下次再这么讲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罢了,罢了,再提醒你一次记不记得我们是地道的校友。这一点,难道你也忘了?你简直气死我了! 陈一鸣:什么气不气?你为什么要单独找我? 张怡宁:我找你难道有什么错? △陈一鸣愤怒地站起身就要走。 张怡宁:你敢走?我会闹到你公司,看你能够拿我怎么办!就是在你的公司,你也不能动手打一个可怜无辜的女孩子吧?说实话,一鸣哥,你让我太伤心了。 陈一鸣(重新坐下):干什么呀?我不能不清不白地把事情带到公司去。我问你,是你昨天跟踪我的车? 张怡宁:就是我! 陈一鸣:为什么? 张怡宁:我乐意! 陈一鸣:你这话不是正常的交谈,是小孩闹家家。 △张怡宁冷着一张好看的俏脸不再说话,很明显这是在赌气,双方又僵住了,各自吃自己的饭。 △陈一鸣把一只汤包吃进肚子里,考虑怎样离开对面的女子。 张怡宁:你昨天收到了一封信? 陈一鸣:是的,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张怡宁:是我写给你的。 陈一鸣(压低嗓门不高兴地):张大小姐到底要干什么,快讲吧。 张怡宁:瞧你这话说的,让人满是尴尬和苦涩。嗨,你的话虽然不好听。我仍然一心把你当做知心好朋友,今天也是专门在这里和你见面。难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让人家高兴吗? 陈一鸣:你是那个副站长,我们之间扯不上什么学长。我不愿意和不相干的女子客套,你清楚我的态度吧? 张怡宁: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你感到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仔细聊聊,好不好? 陈一鸣(心中存在着深深的戒备):到哪里? 张怡宁:学长,你说到哪里吧。反正我已经苦苦寻找你三年,今天我们真的见面了。我跟着你去就是了,我的心事已经开始化解,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比较舒服的。 陈一鸣:找我三年?难以理解你说的话,你这么漂亮年轻,不怕我是个烂崽把你卖了? 张怡宁(信心满满地):把谁都卖了,你也不会卖我。 陈一鸣:为何? 张怡宁:因为三年前在南京大学,你曾经舍生忘死地救过我!你是谁我是谁,话说到这里应该想起来了吧? 陈一鸣:啊?一个鲜活蹦跳的女同学身影出现在眼前,模样越来越清晰了。我想起来了,你是当年的校友!让我不解的是短短时间里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今天的副站长? 张怡宁(兴致勃勃地):算了,瞧你现在这副样子,一句话二句话根本对你讲不清。好像我专门捏造事实欺骗老实人一样。你安排地方吧,我自然会把你心中所有的疑问全部解释清楚。 陈一鸣:真的? 张怡宁:嗨,当然。 陈一鸣(显示出大度):这样,请你安排吧。因为往日的事情已经在我脑海里漂浮起来,和面前你的话语吻合,我想起你是谁了。 张怡宁(显然得到一些满足):上海滩有名的蓝妖大酒店,名字有点吓人,你敢去吗?我听说那个地方安静,酒也好。 陈一鸣:不就是大酒店,有什么不敢去的!行。 张怡宁:好嘞,学长,明天上午十点钟,一言为定不见不散。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千万记住不许耍赖啊。你要是爽约,你就是在欺负学妹。这是最起码的人生常识。 场:13 景:内 陈府陈一鸣住处 时:夜晚 人物:陈一鸣、金童。 道具:皮箱,穿过的衣服,蓝色毛线背心,翡翠玉凤凰,带血的粉红色絲帕。 △忙碌了一天的陈一鸣回到自己居住的楼上房间。 △金童跟着来到楼上。 金童:老板脸上总是带着愁容,遇到了什么情况,可以告诉我吗? 陈一鸣:早晨遇到了张怡宁,她是我的校友,三年前我不顾一切从几个日本浪人手中救下的女同学。记忆中的那些情景忽然间出现在眼前,在无形中给我增添了许多难以抹去的忧愁。 △陈一鸣把一只崭新的皮箱从高柜上拿下来放在大桌上。 △打开箱盖里面是一些用过的衣物。 陈一鸣:这是来上海时穿的,衣服虽然陈旧,往日的回忆舍不得丢弃呵。 △衣服中还有一件蓝色毛线背心。 陈一鸣:是部队战友柳妍云亲手织好送给自己。翻动衣服时看到毛线背心里面用红线织出的话语。 金童:咦,好奇,红线织出什么话? △陈一鸣把毛线背心里面红线织的一行字给金童看。 △簌地一行英文字母让金童傻眼了。 金童(不甘心地央求):老板,有空教我英文,可不可以?不然我就是一个文盲,让人丑死了,也不配当你的助理。 陈一鸣:可以。 △陈一鸣把衣服放在桌上,箱里有一只美丽的翡翠玉凤凰,翡翠玉凤凰比手掌略小。 陈一鸣:十分珍贵,是肖一凤作为定情之物交到我手中。 △陈一鸣把翡翠玉凤凰拿起,细看一眼后挪放在皮箱内的一侧。 金童:老板,你说张怡宁是军统上海站副站长,我有些担心了。 陈一鸣:你担心什么? 金童:军统是国民党内最反共的一帮家伙,他们的信条就是国共势不两立。 陈一鸣:你讲的是啊。 △箱底还有一块叠放整齐的粉红色丝帕。 △陈一鸣双手拿起丝帕轻轻打开,仔细看着它。 陈一鸣:金童,这是张怡宁三年前亲手交给我的定情之物。丝帕上的血迹赫然在目,犹如当初一般清晰。只是岁月侵蚀过程中,颜色变得深重了,你看看吧。 △金童盯着血写的誓言,眼光呆住了。 陈一鸣:我当初不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吗?何至于招惹这么多是非?一件是柳妍云送的蓝色背心,一只是肖一凤送的翡翠玉凤凰,一块是血迹斑斑絲帕,件件都是定情之物,热血滚烫孰轻孰重啊? 金童:老板原来是一个情种。 △陈一鸣瞪大眼睛抬腿踢金童,金童闪身躲过。 陈一鸣:我绝不是那种人。我自幼生活在养父家,农村经济困难,自己只知道一心读书。哪知学都上不成,不得不弃学从军保家卫国,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金童:女孩要爱你,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丝帕上有一段情深义重和感人至深的话语,上面的字是用鲜血写的? 陈一鸣:这是张怡宁咬破自己食指,用她的鲜血一笔一画端端正正写的情书。啧,我现在不得不把张怡宁的出现放在眼前。 △陈一鸣在室内来回走动。 陈一鸣:太湖上一场又一场疾风暴雨般的对敌斗争,我都没有感到心怯,此刻反而感到丝帕上的血书压得胸中难以喘过气来。让我忧心忡忡的是张怡宁怎么成了军统上海站副站长了呢?今后都在上海滩开展对敌斗争,彼此之间能够相互配合吗?坚决反共是军统内部一直不变的信条呵。 △床头柜上台灯明亮的灯光里,陈一鸣重新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手中的丝帕。 陈一鸣:往日之事历历在目,一抹让人难以释怀的彷徨在煎熬自己的心,白天被激起的那一片涟漪也跟着荡漾。 金童:老板,你不得不认真考虑明日和张怡宁的会面了。 陈一鸣:三年已去往往会物是人非,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呵。人生路上常常会有许多无奈,不知是苦还是甜,就是你想忘却都不可能。往日南京大学校友张怡宁今天突然出现在面前,就是一个明显的证明,即让人悴不及防,又让人不得不伸出双手去接下。 金童:我相信老板。 陈一鸣:南京是自己和肖一凤相识相爱的地方,也是自己和肖一凤定下山盟海誓的场所,我此生决不能辜负肖一凤的一片真情。只是,没有那天晚间的突发事件,自己不会从南京大学逃回丁家庄,当夜在舅舅丁保国带领下化名东方江河赶到太湖宋庄参加了新四军。南京大学是自己终身难以忘怀的地方。 场:14 景:外 古都南京 时:九月清晨 人物:守门的聋哑老汉,肖家姊妹,晨练人。 △天空一洗碧蓝,竞发现不了一丝薄云。 △马路两侧高大成排的梧桐树,在道路的上方悄然合抱。挺拔的枝叶茂密郁郁葱葱,使得空气也格外清新。就是炎炎的夏天,走在这条路上也很凉爽。 △“哑”的一声,沉重的大铁门开时,守门聋哑老汉年近六旬,白胡须挂在胸前,面带笑容右手轻轻一伸意思请出。 △两位个头高高的妙龄女子,洁身素装清一色学生气派登上自行车,在守门聋哑老人恭敬的目光中飞驶上路。 △二位女孩子全身的淡雅清丽,和大门里面令人目摇神驰的梁枋彩画形成了天地般反差。她们是肖氏二姝:肖一凤和肖二杏。 肖二杏:姐,南京不愧为历代王朝宝地,秦淮河畔的花木树丛中,有我们这栋重檐歇山金瓦红砖的小楼。这里为什么叫红房子? 肖一凤:听爸说这里原先是明朝太祖皇帝朱元璋最早建都南京的一部分。一番大兴土木建设之后,明王朝又迁都北京。其中这处宫廷建筑转为一个王爷占有。历史的几经变迁,如今已是我家的私人住宅。因为它的基调是红色,所以被人称为红房子。 肖二杏:呵,碧野晴天和红楼绿树好美!我看到宅内雕椅画柱金碧辉煌,显示了皇廷内院的奢华气派。听说在这之前原是大名顶顶的陈氏家族的一处房产。 肖一凤:日本人攻占南京前夕,陈氏仓皇西撤不得不低价变卖。你问多少钱?五千大洋,当时已是非常低的价格了。 肖二杏:正是急于逃命的关键时刻,有人愿意出钱买就是万幸。 肖一凤:爸是一个行事低调的人。爸买下这处房产后一直关起大门。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座庄园的内情。 肖二杏:我们来到南京上大学多爽呀。可以住校,不住校时就回来住多自在。 肖一凤:离开上海来南京上大学,完全是贪恋这座宅院内有清净的学习生活环境。不似上海日夜嘈杂,何况南京离上海不太远。 △在姊妹俩人的前面,一个年轻人在晨练长跑。他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一身蓝色的学生装虽不新但洗的很干净。一支闪亮的钢笔插在上衣口袋里。他顺着马路一侧,不紧不慢跑得很有节奏感。 肖二杏:姐,自开学起,他天天如此有毅力。我们是二一班,他是二二班的同学。 肖一凤:哦。 肖二杏:听说他功课很好。 肖一凤:哦。 肖二杏:姐,都是去学校,闲着没事逗逗他。 肖一凤(笑了):怎么逗? △肖二杏来了劲从书包里拿出跳绳,将跳绳一头扔给姐姐。她车头一领和姐姐分开向前。 △肖一凤立时明白了,两辆车并排拉开了距离前行。 △姊妹俩人互使个眼色,脚下一起用力蹬车,如同拉网捕鱼一样,从后面兜住了晨练跑步人。 △被拖进网中的人险些被带倒。 △姊妹俩把自行车靠得近,自行车把靠得更近。压根儿不让网中的鱼儿从前面跑掉。 肖二杏:姐,我逮了一条大鱼。 肖一凤:回去炖鱼汤喝呀。 △姊妹俩俩人欢乐地嚷着,笑得不亦乐乎。旁边过路的人看到也都乐笑了。 一个走路的年轻男人:学生嘛,就是这样无忧无虑。 晨练人(左右一看):是学校同学又是女生,不值得和她们生气。 肖二杏:在学校,学习再忙并不缺乏乐趣。女生变着法子逗逗男生是常有的事情,男同学你不会生气吧? 肖一凤:男生要是想生气,月大三十一天,白气! 肖二杏:其实,我们女生并无恶意,无非是无事做的时候闹着玩罢了。哪个男生要是想歪了,准会自讨没趣。网中的小鱼儿,你是怎么想的呀? △晨练人不愿意搭腔,将身体向下一躬,闪开姊妹俩的绳子,双腿一登拔腿向后跑。 场:15 景:外 马路上 时:晨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田少飞。 △姊妹俩几乎同时急刹车,单脚尖着地愣住了。 肖二杏:鱼儿居然逃了! 肖一凤:都在学校里,不怕她逃得掉。 肖二杏:哼,走着瞧,我不会放过他。 △姊妹俩重新蹬车上路。 △她们身后的晨练人仿佛长了后眼,其实是他的听力太好,返回身迅速加快速度从姊妹俩的车旁飞一般越过。 肖二杏:逃跑的鱼儿,你等等啊! △晨练人头没有回。 晨练人:骑洋车的女孩,有钱人家的小姐,不想搭理更不想攀高! △姊妹俩再紧紧追赶也来不及了。晨练人简直步快如飞,姊妹俩蹬车累的气喘吁吁。 △路上,骑车的男同学田少飞看到,抬手捋捋自己浓浓的黑头发追上姊妹俩。 田少飞:不知道吧,那是我们学校学生武术队队长,身体素质特好,你们就是再蹬快也追不上他。 肖一凤:他叫什么名字? 田少飞:陈一鸣。学习成绩在我们班上,也是最好。 肖二杏:人品呢? 田少飞:人品好不好,时间长呢,自己看吧。干嘛问这么详细,想和他交朋友? △肖二杏不高兴了,很想乘他不备抬脚踹他的车。 △田少飞吓得猛地用劲蹬车前头跑了,临了还不忘回头耍嘴皮。 田少飞:小姑奶奶,需要的话打声招呼,在下很愿意帮你忙呵。 肖二杏:当心撕你嘴! 场:16 景:外 南京大学校门 时:晨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陈一鸣、路同远。 肖二杏:姐,他在那! 肖一凤:谁? 肖二杏:陈一鸣。你看他弯腰在和一个同学讲什么哩。反正上课还有一会,姐,我们可以去看看。 △俩人下车悄悄走过去,很想知道陈一鸣在干什么。 △一个同学蹲在学校大门柱前,一脸的惨淡愁容,心里有话却不愿意说出来。 △他脚穿一双钉了掌的大皮鞋,身上一件肥大的黑上衣,裤子有一侧裤腿破了一个小洞,露出了里面的皮肤,裤腿上还沾了几点泥土。 陈一鸣:路同远,你每天早起跑步到学校后面帮助无儿无女的老两口种地,还不要任何报酬。你是一个好心人。 路同远:我是无意中看到老两口的境地,让我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家。我来南京上学家中也没有了壮劳力。 陈一鸣:路同远,我们同宿舍还是上下铺,我知道你现在肯定遇到了十分为难的事情,请你告诉我。如果我能帮助你,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如果我不能至少可以帮助你出出点子,一起想办法么。 路同远:我在等家里送学费,开学三个月了学校催得紧,班主任几乎天天找我。我进教室都躲班主任的眼光,心跳扑通度日如年。啧,急死我了。 陈一鸣:那你怎么办? 路同远;年初来报名时,爷爷病倒在床,全家急于给爷爷治病,一时腾不出我的学费。父亲答应最晚一个月给我送学费过来,现在快三个月。要上学没钱交学费,不上我心不甘哪。 △路同远痛苦的泪水一滴一滴夺框而出。 △站在陈一鸣身后的肖二杏听在耳里,同学的极度困难深深地震撼了她,眼睛开始发红。 陈一鸣:同远,起来跟我走。 路同远:干什么? 陈一鸣:交学费。 路同远:我没有钱呀。 陈一鸣:我帮你交。 路同远:不,不。昨天晚上田少飞闹着要会餐,你当时就说你家在农村,身上除了伙食费没有多余的钱,田少飞不信你还发过誓。 陈一鸣: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走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办法解决,放心吧。 △不由分说,陈一鸣拽着陆同远一起走进校园。 肖二杏:有办法,什么办法?去偷,去抢?陈一鸣给人的印象不错,他能救助同学,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我觉得这个男生很有魅力,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魅力。 △肖一凤唤她时,她走过去俩人推着自行车并排而行。 肖二杏(再次问自己):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肖一凤:陈一鸣和路同远讲话,我没有听清。 △肖二杏就把自己听到的,包括自己所想的原原本本告诉了姐姐。 肖一凤:是呀,陈一鸣家在农村生活不富裕,他有什么办法呢?挺有意思。 场:17 景:内 食堂 时:中午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田少飞、张本发、路同远等同学。 △学校一天三餐之中,食堂午餐时候是最热闹的时光。 肖二杏:姐,他没有来食堂吃饭。 肖一凤:不能再找找? △肖二杏在二班同学集中的饭桌上,没有寻到她要找的人,然后又在整个食堂里搜寻一遍。她返回时对肖一凤摇头。 肖二杏:这人不见了。 肖一凤:一个大活人,他能钻到哪里去? 肖二杏:我来问问他们。 △热情四溢的肖二杏端起饭碗,一边吃饭一边来到二班同学饭桌前。 △二班男生立即兴奋起来,田少飞带头嚷起来。 田少飞:美女来了,今天可以少吃饭了。 廋子张本发(故意):为什么呀? 田少飞:笨死了。没听说呀,秀色可餐么。哟,哟,美女,不来动手的。 △肖二杏伸手拎着田少飞的耳朵,疼得他主动求饶。 田少飞:美女校花有什么事,你讲。在下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肖二杏一眼看见路同远,放下田少飞把路同远扯到一旁。 肖二杏:我问你,他呢? 路同远:谁? 肖二杏:瞎子!没看见你们饭桌上这两天少个人呀? 路同远:吔,少谁? 肖二杏:自己找! 路同远(昂头一看):咦,陈一鸣到哪去了? 肖二杏:告诉你,我找你问什么话不准对别人说。当心拧掉你的耳朵。 路同远(两眼充满疑惑地问自己):陈一鸣为什么不来吃饭呢? △路同远转回身喊住肖二杏。 路同远:美女,我想起来了,刚才下课时好像看到他往桃园方向去了。 肖二杏:好,知道了。 肖二杏:姐,好像被我们猜中了。很可能他早餐多买了馒头,中午就不来了。有人看见他下课去了学校桃园。 肖一凤(怜悯地):怎么办呢?光啃冷馒头会伤胃的。我们去看看? 肖二杏:依你。姐,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肖二杏快步来到售饭菜处,端了一碗米饭。 肖二杏:一块大排骨,一块红烧鱼,再加点青菜。 场:18 景:外 校园桃林 时:中午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陈一鸣。 △校园南部有众多的桃树。姊妹俩学的是文科,肖二杏快步追到肖一凤身边。 肖一凤(动情地):妹妹,桃花在一阵又一阵春风里生机勃发尽情摇曳,好美。 肖二杏:正值春天烂漫时节,桃花艳丽多姿迷人,一眼望去倒像绯红的云雾,被一双大手撑起。 肖一凤:讲的好。桃花的花香在春风里一波又一波荡漾,芳菲四溢春意正浓。我倘漾其间,倒可以尽情地陶醉人生最亢奋的年华。二杏,跟上我说的话,你继续往下讲呵,我们可以为学校文艺晚会早做准备啊。 肖二杏(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挥动着):姐,你听,纵观四季时光清浅,唯桃花秾丽绚烂。人间最美三月天,这个季节风软阳光明媚,柳枝慢摇鸟儿成双在脆鸣。对学子们来说美出自我在眼前,校园是神圣又美好的地方。 △俩人走进桃林。 肖一凤:妹妹讲的好。花香正盛,桃花是中国传统花木,树态优美枝干扶疏花朵丰腴色彩艳丽。不留神的时候风吹花瓣儿就会落在身上。这时节我们女生会觉得挺有风趣浮想联翩。男生哩可能会想到千古一女林黛玉,自己会遇见她吗,遇见了又当如何?这正是大学里桃花盛开正当时,学子们年纪正当时呐。 肖二杏(兴趣勃勃地):满树桃花开了,幽幽淡淡的香味挥之不去。桃花片片天天掉,不见树上桃花在减少,却只见桃花枝头的绿叶在增长。正所谓绿叶配桃花,煞是好风景。昨天傍晚我们一同来到桃园,一起悄悄把落在地上的花儿一一捡起,闻闻后放到树根底下。姐,我觉得有黛玉葬花的味道。 肖一凤:没有黛玉葬花的凄凉,倒有捡拾落花的欣喜和快乐。二杏,我心底倒是很在意,这样愉快捡拾桃花的日子能够持续多久呢? 肖二杏:姐,自古就认为农历三月为桃花怒放的季节,故又名桃花春。你看桃园最里端,耸立一座高高大大的假山,在桃花映衬中很有学院气派哩。 △姊妹俩带着饭菜走到假山的附近,这里有一个长条椅。 △肖家姊妹脸上笑了。 肖二杏:姐,长条椅中间坐的人是陈一鸣。嘴里大口啃着馒头,连一块咸菜都没有。他在低头看书很是刻苦。 △俩人相互递个眼色分开从假山两边绕过,快步出现在陈一鸣面前。 肖一凤:挺会选地方,这里真安静。 △陈一鸣想立刻站起来离开,但是他站不起来。 肖二杏: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我们俩的鞋尖紧靠在你的鞋前面,堵住不让你离开。 陈一鸣:对我来说,硬要站起来不是不可以,如果触碰到你们身体可不好。我牢记养母的教导,女同学的身体是纯洁的不可以触摸,所以我无法站起来。 肖二杏(调侃):上一天在马路上,我们用绳拉着你玩,你功夫好从后面跑了。今天,你也从后面跑呀。 △陈一鸣的后背已经贴在长条木椅的椅背上,他也不恼讪讪一笑在寻机离开。 △肖二杏想把手里端的饭递到他手上。 肖二杏:这是专门为你买的饭。 △陈一鸣极力摆手推辞。 陈一鸣:我已经吃饱,不要,谢谢。 肖一凤(期待地):不要硬撑,你那馒头是早餐买的,吃凉饭会伤胃,你难道不懂? 陈一鸣:不要。 肖一凤:为什么? 陈一鸣:我一个男子汉顶天立地,为什么非要白吃你们女孩子的东西? △肖一凤觉得这个男生很有魅力,是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吸引人的魅力。 肖二杏:迂腐,哪来的这一套?我们是同学,互相帮助天经地义。 △陈一鸣无语之外,沉吟片刻轻轻叹一口气。 肖一凤伸手一把将他吃了一小半的馒头夺过来,握在自己的手中。 陈一鸣:那是我的饭,还给我。 肖一凤:不给。 陈一鸣(望着捏在肖一凤手中的馒头,生气了):你要干什么? △肖一凤反而笑了。她没有犹豫,把陈一鸣吃过的馒头咬了一大口。 肖一凤(颇有道理地):交换,我吃了你的饭,你可以吃我的饭了吧? △陈一鸣还是摇摇头。 肖一凤:你还是不吃?知道吗,我从小长到大从来没有吃过别人吃过的饭,你真的气到我了! 陈一鸣:我没有叫你吃我的饭呀。 肖一凤:你敢不听我的话? 陈一鸣:你凭什么要我听你的话?岂有此理没事找事。 肖一凤:你敢再说一遍! 陈一鸣:再说十遍都一样,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肖一凤:你想让我打你?你是个坏东西! △肖一凤伸手打在陈一鸣的头上,不过打的很轻,但是还是打了。 △陈一鸣霎时火冒三丈,瞪起大眼抬起手要回击对方,他看见倔强的肖一凤并不躲避。 △肖一凤直挺着身体毫无畏惧地站在面前,眼睛火辣辣地望着他。这种神态让陈一鸣惊呆住了。 肖二杏:你敢打我姐,我会和你拼命! △她要用手中端着的装满饭菜的碗砸在陈一鸣的脑袋上。 肖一凤:二杏,你别动!我看他不敢动手! △肖一凤好大的口气,陈一鸣果然縮回了手,他被面前的女同学的倔强镇住了。 陈一鸣:从小到大,爸妈都没有动过我一指头,你凭什么打我?真没道理。不看你是女生我打扁你。 肖一凤(打趣地反问):谁打你了? 陈一鸣:你。 肖一凤:错! 陈一鸣:你打我,我错? 肖一凤:我说你错你敢不承认?告诉你,我看到一片桃花正落在你的头上。哪有男孩子头上顶着桃花满世界跑的哇?我是在帮你忙,你没有谢我还怪我,你不识好人心。 肖二杏:陈一鸣,听到没有,我姐讲了你不识好人心! △肖二杏(被姐姐弄乐了,把嘴靠近姐姐耳旁):嬉闹,巧辩,嘲弄,推卸,姐姐的话好有意思哩。 陈一鸣:自己毕竟是一个男子汉,和一个女生恼火不值得,也没有这个习惯。警告你以后不准再碰我的头,不然我不会客气! 肖一凤:你警告谁?那不一定,要看你气不气我了。 肖二杏:陈一鸣迂腐了,哪来的这一套?我们是同学互相帮助天经地义,就象你帮助路同远一样。 △陈一鸣措手不及的是,肖二杏说着已把满满一碗饭菜往他怀里一塞,姊妹俩一边一人和他相邻坐下。他想站起来都不行了,因为姊妹俩坐下时,各用一只手用力死死地按住他的衣襟不放。 △对此,陈一鸣沉吟片刻之后摇摇头。 肖一凤:我们这是一片好心好意,请不要误解。你能帮助路同远很值得我们敬佩,不就是一碗饭吗,再僵持下去同学们来了我们都不好看。你是一个明理的人吃吧。 △肖一凤的话深深打动了陈一鸣。 肖二杏:我们是女学生主动买饭菜追到这里,你不应该有什么话可说。如果僵持下去,真会让我们姊妹俩下不了台。陈一鸣,你再浑也不至于那样吧? 陈一鸣:你说谁浑呀? △陈一鸣终于同意吃饭。 △他无意间望一眼左右,不禁诧然的发现姊妹俩居然如此端庄美丽。肖一凤的美目一眨不眨地盯住自己,眸子里亮闪闪的,似乎蕴涵着什么东西。 △陈一鸣脸刷的红了,慌忙低下头吃饭。他吃得急差点儿呛着,他不由得“咳”了一声。 陈一鸣:我知道你们俩是学校三朵校花中的两朵校花!我高攀不起,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大家耳畔春风轻抚,头上一排排桃花灼灼含芬吐芳。 肖二杏:陈一鸣,有件事我不解,很想问你。 陈一鸣:你讲。 肖二杏:听同学们私下议论,你在楼上宿舍住的好好的。昨天为什么突然搬到宿舍大楼东墙下的储藏室住,是那里不用交房租? 陈一鸣:我白天是学生,夜晚是学校护校员。最近经常有几个毛贼翻墙进校偷东西。学校几个护校员没有抓住毛贼,反被毛贼打了。学校总务处赵冰寒主任找到我,希望我搬到那里住。你说的也没有错,房租可以不用交,所以就这样了。 肖二杏:就你不怕打? 陈一鸣:毛贼可能更怕打。 肖一凤:你呀,必须首先保护好自己。 陈一鸣:我知道。 △肖二杏把吃饭的碗筷收拢在一起. 肖二杏:陈一鸣,这里到你住的地方最近,到你那儿洗洗碗筷,你不反对吧? 陈一鸣:你们的饭菜我都吃了,可以去洗碗筷。 肖二杏:那边好像有人来,我们从假山这边走。 场:19 景:内 储藏室 时:午 人物:陈一鸣、肖一凤、肖二杏。 △学生宿舍大楼东墙下,有两大间依墙而建的储藏室,储藏室虽然偏僻倒也安静。 △陈一鸣打开门,外面一间房子里乱七八糟堆了很多课桌板凳,还有单人床和被褥以及扫把铁锨等杂物。里面一间屋子经过整理,空出一大块地方,窗下摆放一张课桌和板凳,还有一张床。 △肖二杏是个利索人,在外屋的水池里很快把碗筷洗干净。 肖二杏(暗自):能想办法走进陈一鸣住的房间,是我专门设的套。自己心中对陈一鸣很有好感,搅的夜里睡不好觉,这个男生学习好,人品好肯帮助人,搞得我满脑子都是陈一鸣。但是姐姐怎么办?我先为姐姐套着一条称心如意的大鲤鱼吧。 陈一鸣(对自己):知道你们聪明,我不买账就是了。有钱人家女学生,从心底不想搭理。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哼,中午在桃花园假山下,我是勉勉强强接受你们的饭菜。 场:20 景:外 储藏室 时:晚间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 △肖家姊妹俩端着从食堂买的饭菜来到储藏室门口,彻底找不到了陈一鸣。 肖一凤:女生在校园里找一个男生,终归有碍薄薄的脸面。姊妹俩人分开悄悄寻找,也毫无陈一鸣的踪影。二杏手中的饭菜凉了。 △俩人在陈一鸣住处门前等待很长时间,也不见陈一鸣的踪影。 △熄灯铃声响了,姊妹俩把饭菜留在窗台上,无精打采地返回自己宿舍。 场:21 景:内 学生宿舍 时:夜晚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 △姊妹俩能睡着吗?其实没有一个人能够睡着。一间宿舍只住她姊妹俩。 △夜深了肖一风在叹息,肖二杏在怨恨。 肖二杏:姐,陈一鸣能跑哪去?不讨女生喜欢的家伙! 肖一凤(气哼哼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不想知道他。 肖二杏:真的? 肖一凤(按捺不住地):二杏,我感到有一个男孩子闯进心间。 肖二杏:是陈一鸣吧。 肖一凤:为什么呢?刚刚知道他才两天,怎么会这样?不知道。不去多想,爸说天下事都应顺其自然才好。 场:22 景:内 学生武术馆 时:夜 人物:陈一鸣。 △小小的月亮很像一只钩儿高悬在空中,夜静静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 △陈一鸣坐在学生武术馆内的大垫上,身上披一件武术队员表演时穿的服装以预春寒。 他双手捧着课本,潜心地复习自己的功课。 陈一鸣(勉励自己):从小就听舅舅丁保国讲过一句话,人穷志不穷。 △在他的坐垫旁边,剩有小半个馒头,馒头里还夹着黑黑的咸菜。 陈一鸣:该去会会他们了。 △校园里,学子们忙碌了一天已进入梦乡。 场:23 景:外 储藏室 时:深夜 人物:陈一鸣、七哥、孙虎等人。 △深夜正是夜行人翻墙进户的好时间,无约而至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一个盗贼:七哥,今儿门上没有锁,里面住了人怎么办? 室内的陈一鸣:外面哪里来的客人?打扰我睡觉。 七哥:小子,你七爷来了,开门! 陈一鸣:我在这里。 △话音刚落,陈一鸣已从窗户里飞身跳出,稳稳地站在几个毛贼身后。 △毛贼一共五人。 △其中一个人长得五大三粗,左脸上斜斜的一道隐隐的刀疤,平添了几分横气。面相极为恶毒。一身紧绷在身的军服说明他是从部队上下来,只不过人胖了衣服显得小了。 △他右手紧握一把贼亮匕首,看见陈一鸣赤手空拳,二话没说凶狠地朝陈一鸣的胸部直刺过来。 七哥(高兴地):你们瞧孙虎下刀非常精准。一心要从对方第二三根肋骨间刺入,并上翘三十五度直接捣入心脏。用这种经过专业训练过的手法搞突然袭击,受害人连喊一声都不可能就倒地死了。这一刀如果刺中,那小子的命肯定休矣,我们可以放心地干活。 △陈一鸣急速将身体一闪,伸出单手卡住孙虎拿刀的手腕,这是一种不可逆的力道,对手吃惊地把眼睛睁大。 △孙虎也倒是够狠毒,猝不及防地抬脚朝陈一鸣裆部踢来,这一脚带着风声十分凌厉恨不得一脚索取人命。 △比孙虎踢腿动作更快的事情发生了。 △孙虎还没有搞清是怎么回事,腿没有来得及全部踢出,陈一鸣早已借势侧身双手猛地发力一推,单脚着地的毛贼孙虎身体凭空直飞出去,足有七八步远直挺挺重重摔在地上。他的半个身体,从肩膀到胯骨再到膝盖全部摔烂,鲜血登时流出染红了肩膀和下身。 孙虎(疼得不顾一切象杀猪一样大声嚎叫起来):啊,哎哟,哎哟! 场:24 景:外 校园宿舍楼 时:深夜 人物:学校众多男生女生。 △很多房间的灯一盏接一盏刷地亮了。有人好奇地趴在窗口向下张望,更多的人起身跑下楼。 △不仅男生们从宿舍里跑出来,女生们也飞快地跑来看热闹。 场:25 景:外 储藏室 时:深夜 人物:陈一鸣、护校员、孙虎等毛贼。 △陈一鸣捡起毛贼孙虎掉在地上的匕首,在他眼前晃晃。 陈一鸣:不知道这把刀快不快,我很想试试用它把你拿刀的手切下来,我知道从哪里下刀切得干净利索。 孙虎(嚎叫):不要,求你呐万万不要哇! △学校的四名护校员手里紧握着长棍匆匆跑过来。 护校队长杨大勇:怎么回事啊?啊呀,又是他们! △陈一鸣向他们摇摇手没有说话,站起身目光紧盯其余的几个毛贼。 △为首的七哥把手一挥,另外三个人一起喊杀,呼啦啦一起冲向陈一鸣,挥舞着手中铁棍大刀,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一群盗匪手持刀棍相逼之时,只见陈一鸣飞身跳起的过程中右手一摆,他的身影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手腕抖动间什么都没能让人看见。对面几个毛贼纷纷倒地。铁棍大刀扔了一地。在地上“哎哟”地大叫起来。 △突然的变故,更让围观的人们目瞪口呆,没有箭鸣没有枪声,也没有其他什么动静。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个毛贼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地连声嚎叫。 ( 字数 17400 ) 第九集 日本浪人在南京 场:1 景:外 储藏室 时:深夜 人物:陈一鸣、赵冰寒、肖家姊妹,张怡宁、杨大勇等护校队员,毛贼七哥等毛贼。 △毛贼七哥看在眼中,登时害怕的倒退着要跑。 毛贼七哥:妈呀,无影绣花针! 陈一鸣:哎,你们不是生死弟兄吗?不能自己单独跑呀,匪有匪义盗有盗规呀。 △毛贼七哥停住了脚,怯弱的扔掉手中的刀,主动跪在地上求饶。 毛贼七哥:大哥,还是你厉害。求你了,放过我们吧。 陈一鸣:放过你们可以,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的要求。 毛贼七哥:同意,同意!求你可不可以先救救他们。 △陈一鸣上前弯腰伸手摸去,倒在地上的三个人立马不再大声喊叫了。 △四名护校员啧啧称奇。 杨大勇:无影绣花针?我听说过,中医的银针能够封穴者皆中医大成者。陈一鸣手中无影绣花针同时发出,针针入穴更是难上加难,达到了极高的武林境界。我们学校有这样的学生,不得了呀! △人群中一位女教师,望着陈一鸣笑了,她是学校总务处主任赵冰寒,也是中共南京大学党支部书记。陈一鸣这时已是中共党员。 △摔倒在地上的大汉跪在地上赶紧挣扎乞求。 大汉:大哥也放过我吧!已经疼死我了。 陈一鸣(诚恳地):七哥,你是他们的领头人。如果这里的学生是你的弟弟妹妹,你会偷走这里的课桌和板凳,让他们无法上课吗? △毛贼七哥摇摇头。 陈一鸣: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可以保证吗? 毛贼七哥:我一定保证。 陈一鸣:现在你们把他抬走吧,今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毛贼七哥:我们不敢再来。 陈一鸣(对护校员):让他们从学校大门抬走。 △毛贼七哥和他的伙伴们一起抬起地上的大汉孙虎,在众多师生员工面前,低着头狼狈不堪地逃出学校大门。 △一场外来的偷盗风波就这样结束了。不知是谁带的头,校园里所有的师生们一起向陈一鸣啪起手掌。掌声有节奏地响起一浪盖过一浪,送给他们的英雄同学陈一鸣。 △陈一鸣感到脸开始发热,脸也红了。 △站在附近的肖家姊妹俩亲眼目睹这一切,震撼和敬佩由然而生。 肖一凤(深情地):我看他今后是一个干大事的人。认定他会是人中龙凤, 肖二杏:姐,怎么说? 肖一凤:曾国藩识人心得说得好,眉宇间大有清气,志趣亦不庸鄙,将来或有成就。这人值得敬重。 肖二杏:姐,我帮你网住他! 肖一凤:难哦,就怕他不识好人心。 肖二杏:他敢! 肖一凤:我心中的打算格外坚定,从此认定了他陈一鸣。 △离她俩人不远处,另一个女生明亮的双眼含情脉脉地一直望着陈一鸣。她是南京大学里三朵校花中的第一朵校花张怡宁。 张怡宁(焦急地):真是好样的,我怎么才能接近他呢?陈一鸣值得我好好追求!我该怎么办? 场:2 景:外 储藏室 时:傍晚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陈一鸣。 肖二杏:姐,我们是第二天来送晚饭。 △肖一凤和肖二杏为了不让食堂买来的饭菜很快变凉,上面反扣了一个碗来到陈一鸣住的储藏室门口,耐心地等待要等的人回来。 △天黑透了,她俩人无声无息地把饭菜碗放在窗台上,默默地转身回宿舍复习功课。 肖二杏:姐,已到了第四天,今天是星期六,同学们该回家的已经回家。天空开始变阴,你看空中飘起雨丝儿,时有时无地在下着。 肖一凤:我们没有返回自家的宅院,依然抱着装得满满饭菜碗的小布袋来到陈一鸣的住处,我就不相信陈一鸣敢不出来! △渐渐,雨丝儿变成了雨点儿。 肖一凤(诗兴大发):二杏,你看,雨点儿如同小小的琴槌,敲击桃园里粉红的桃花纷纷乱颤。整个世界都呈现在烟雨朦胧带着桃花芬芳的江南山水画卷之中,感叹这可遇不可求的大自然美景。 肖二杏:雨不大,湿衣服。姐,你衣服湿了。 肖一凤(昂着头):不怕。 △不一会儿小雨变大了。 △肖一凤没有任何表示,依旧双手抱住饭碗挺直胸脯站立着。 肖一凤:妹妹,我敢说他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我想看看他的心是肉做的,还是冰冻的。 肖二杏(眼睛泛红):姐,春寒会把你身体搞坏的,你急死我了。 肖一凤:哼!我说了不怕,只怕他犯浑不识好人心。 肖二杏:都是我不好,是我撮导你,你才会这样痴情陈一鸣。 △肖二杏心疼姐姐,眼里泪水一点一点流下来。他靠近姐姐想用自己身体去遮挡雨水,温暖姐姐的身体。 肖二杏:恨死我了,我要用刀杀他,没有心肝的人! △“咔嚓!”一声惊雷暴起之后,磅礴大雨倾盆如注。 △毫无遮挡的姊妹俩完全暴露在大雨中。 肖一凤(悠然地):天地苍茫,这是一场春雨,不知它带来的是喜还是忧? 肖二杏:但愿是喜吧。 △一条身影如一道闪电疾步如飞从假山里面蹿出,是陈一鸣。 场:3 景:内 储藏室 大雨 时:晚 人物:陈一鸣、肖一凤、肖二杏。 △陈一鸣奔跑到门口,钥匙已拿在手中迅速把门锁打开,自己站在门外先让肖家姊妹俩走进房间。 △室内有里外两间,大家走进里间。 肖二杏:干毛巾! △陈一鸣从旧布包里拿出一条毛巾递过去。 陈一鸣:来了。 △肖二杏用干毛巾为姐姐擦面孔和手臂。 肖二杏:有干净床单拿来! 陈一鸣:来了。 △怨气不打一处来的肖二杏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肖二杏:你除了这句话,还有什么? 陈一鸣(闷声闷气地小声):我没有说错什么吧? 肖二杏:你哪有错?错都是别人的。不识好人心的坏家伙!你让我姐病了,我恨不得拿刀杀你! 陈一鸣:你敢杀人? 肖二杏:我什么都敢,听话不听音!到外面去,不知道女孩子被雨淋擦身体男孩要避开。蠢!门带上。 △陈一鸣嘴里不敢再出声,拿好自己的干净衣服两步跳出,反手将中间房门关好。 △他躲到外间摞的高高的课桌后面,把身上淋湿的衣服换掉,把脸上的雨水擦去。 肖二杏:陈一鸣! 陈一鸣(站在房门口):我在这里。 肖二杏(仍在怨恨他):进来,站在外面能干什么呀? △陈一鸣觉得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在女孩子面前更没有这样的事。怪谁呢?他推开门立刻怔住了。惊诧地长大了嘴,差一点大声喊起来。 △肖一凤已经睡在自己的床上,用他的棉被把身体盖得严严实实,只留出十分俏丽的面孔在外面。 陈一鸣:我的被窝呀,一个女孩子钻进去让外面的同学知道了,准定流言蜚语满天飞,准定会把宿舍大楼掀开了盖。那样我丑死了,你们也丑死了。 陈一鸣:看到肖二杏横眉冷对的模样不敢继续说下去。目光凶狠的肖二杏会撕烂我的嘴。 肖二杏:就你废话多。雨伞给我。 △肖二杏的每句话都这么冲,真让人难以接受她这种态度。 △陈一鸣把雨伞拿出,还是双手恭敬地递给了肖二杏。 肖二杏(用命令的口气):我去拿衣服。我姐睡在你这里,告诉你敢让一个人走进来,我会拿刀割掉你身上的肉。 陈一鸣:割我身上的肉干什么?我的肉又不能吃。 肖二杏:能吃。我要尝尝你的心是甜的还是苦的。你有良心吗?以往姐被雨水淋会发烧。今天她为什么这样,还不是为了你,没有心肝的东西! △泪水在肖二杏眼中打转转,已是全身湿漉漉的她,临走还不忘叮嘱陈一鸣。 肖二杏:去倒热水用汤匙喂我姐,让我姐暖和一点。 △说罢,她不顾一切急冲冲地跑进瓢泼大雨中。 △肖二杏对姐姐的深情厚谊深深打动了陈一鸣,也使陈一鸣头脑冷静一些,对她的气愤消掉不少。 陈一鸣:嗨,为什么非要让她们站在门口挨雨水淋呢。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做,天天坐在教室里的娇嫩女生怎么能够受的了。自己受气归根结底是自己做了错事,不能怪别人呐! △他转身拿出碗和汤匙,先用开水烫过再倒进水。他嫌水烫用汤匙一下又一下舀起又用嘴吹,觉得差不多了搬起一个小板凳放在床前,坐下舀一汤匙热水送到肖一凤的嘴边。 肖一凤(难为情地):我自己来吧。 陈一鸣:别动,你好像没有穿衣服,那样不好。 肖一凤(脸儿窘得通红):我趴着喝水,不行吗?你把身子转过去。 陈一鸣:要听话别乱动,被窝里一点热气都跑光了,喝热水也没有什么用处。 肖一凤:我不。 陈一鸣:求你了。肖二杏回来见我没有按她的话做,她又要发脾气了。 肖一凤:奇怪了,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人?你一人能轻巧打趴几个手持凶器的毛贼,二杏不过是一个不会武功普通的女孩子,你会怕她? 陈一鸣:我谁都不怕。只不过今天是我对你们缺理。请你睡好热水要凉了。 肖一凤(眼里含情脉脉):第一次让男孩子喂我喝水。 陈一鸣:一凤,我很荣幸也是第一次喂女孩子喝水。有人说相遇是机缘,现在我们俩人单独在一起觉得更轻松更自由,因为我们在拿心交谈。 肖一凤:你叫我什么? 陈一鸣:一凤,错了吗? 肖一凤:很好,感到很亲切。 陈一鸣:以后你允许我这样叫你? 场:4 景:内 储藏室里间 时:夜晚 人物:肖二杏、肖一凤、陈一鸣。 肖二杏:开门! △陈一鸣忙起身打开门,外面雨大风大几乎是把肖二杏推进房间。 △肖二杏一个膀子挎一个布包,手里还拿着雨伞。 △陈一鸣这时候心情正好,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 肖二杏:笑什么?你不绷脸了,变得快。 陈一鸣:你象一个为挣钱跑单帮的小女孩。 肖二杏:我姐喝水没有,是你喂她的? △她把雨伞递给陈一鸣,脚下的雨靴灌满了雨水一步一呱叽地走进里屋。 △陈一鸣赶紧顶着风雨用力把门关好。 肖二杏:别进来,把门关上。 陈一鸣:是得关门,肖二杏要给姐姐穿内衣。刚才,肖一凤总不能穿着湿透的内衣进被窝。 △不大一会,肖二杏开始喊他,语调平和多了。 肖二杏:进来吧,把窗帘褂上。 △陈一鸣动作很快将窗帘挂上了。 场:5 景:内 储藏室里间 时:夜晚 人物:肖二杏、陈一鸣、肖一凤。 △肖二杏发现肖一凤身体开始发烧头上滚烫。 肖二杏:姐姐是雨水淋的,退烧药我带来了,我喂姐吃药。这房间太大有点阴冷。你去用炉子生火端进来驱驱寒气。 陈一鸣:好,我做就是了。 △陈一鸣忙起来。外间房间有的是炉子,他更有力气把不能再用的破烂板凳用小锤杂碎,取搁在墙角的废报纸引火很快把炉子烧起来。 △等木柴烧得烟小了,他侧着脸两手一抱把火光熊熊的炉子搬进里间。 △他接着把所有窗户关严,中间房门也关了。 肖二杏:有火就有热量,房间里开始暖和起来。 △肖一凤吃药后又沉沉入睡。 肖二杏:夜深了,风啸啸雨茫茫人已乏。 陈一鸣(主动地):你太忙睡吧。我在这里照看,一凤有什么事我立即告诉你,可以吧? 肖二杏嘴角一撇进了被窝。她睡在另一头。 肖二杏(心中):一凤,叫得怪亲近,姐怎么和他好的这么快?也难怪,这家伙倒是蛮讨女孩子喜欢。 △陈一鸣轻手轻脚走路,拿件厚褂子披在身上,在床前小板凳上坐下,双手趴在床边也很快入睡了。 场:6 景:外 南京城 时:深夜 人物:日本人(巡逻车) △日本人巡逻车也停了。 △滚滚长江水,不停翻腾着波涛奔向不远的大海。 △暴雨来的快天晴得也快。四更天时候,孤月清亮悬在天空,冷光遍撒大地。 场:7 景:内 储藏室里间 时:深夜 人物:陈一鸣、肖一凤。 △陈一鸣醒了一次,他抬起头看看,房间里安安静静。 △肖一凤睡得很香,素面朝天别样的清纯,脸上还隐隐现有开心的神色,似乎在抿嘴笑。 △陈一鸣看她久了,有点麻痴痴的感觉。他甚至情不自禁伸出了手,很想轻轻抚摸肖一凤那撩人的脸庞。 △他手伸了一半,没有那个胆量又畏惧地赶紧缩了回来。 陈一鸣:心中眷恋更浓了,这不正是情意拳拳的最美好时光吗?有种说不出来的甜蜜,浓浓的情感很快涨溢就像要漫出来。 场:8 景:外 南京城 时:凌晨 人物:肖一凤、陈一鸣、肖二杏。 △天空完全放晴了,太阳刚刚露头时天空碧兰,空气格外清新。 △大汗淋淋的肖一凤醒了。她俊美的脸上带着倦容,浓厚的美发黑而柔软,无限慵懒地披散在枕头上。脸庞的下巴那儿的小弧度好看极了,白玉般的颈部,更透着天生地造的纯洁妩媚。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陈一鸣近在咫尺趴在床边熟睡,心里感到特别高兴。她忘了头疼脑热和全身的不舒服,悄悄的伸出一只手一点一点地接近,轻轻抓住陈一鸣的胳膀,食指还不由得在陈一鸣皮肤上轻微的抚摸。 肖一凤(轻声):不知道身边男孩的心有多大,但期望有一部分属于自己就足够了。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二了,同学会在总务处处长赵冰寒的带领下经常悄悄议论国家大事,讨论人生去向和个人前途。这个时局残酷的年代很多人怀着大志向前走。那不甘平静的心田还会冒出点点火星缓缓地燃烧,很想勇敢地去探索。 △陈一鸣醒了,是肖一凤抚摸的手指触动时造成的。他没有睁开眼只觉得挺舒服,是女孩子让人心情愉快的一种抚摸,是人间难觅的享受。 △他本不想打破这种宁静,突然他脸上飘过年轻女性那特有的气味,是肖一凤用嘴轻轻往他耳朵里吹的风。 肖一凤:别装,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陈一鸣:你怎么知道? △肖一凤晃动手指,又看看他刚刚被她抚摸过的手背。 肖一凤:是你动了一点点,我感觉到了。 △俩人会心地笑了,笑时俩人一起望向床的另一端。这样的笑,他们认定不会惊动肖二杏。 △实际上肖二杏关心姐姐的身体,只不过是睡了个猫打盹功夫就醒了。她听力极佳,俩人讲话她全听得清清楚楚。 肖一凤(深情和欠疚地):一鸣,你就这么睡了一夜,难为你了。 陈一鸣:没事,我身体好。 清晨。 肖二杏:姐,今天是星期天,同学们能回家的昨天下午放学已经离开学校。校园里格外宁静,连停在桃树上的小鸟鸣叫,都听得十分清楚。 肖一凤:小鸟的鸣叫,好听得很。 △肖二杏没让肖一凤起床。肖二杏仔细为她梳洗。 肖二杏:姐,我从食堂买来早饭,你也吃些吧。 △肖二杏很勤快,把三人换下的衣服洗好,晾晒在门前的绳上。 △肖二杏说去商场购买肖一凤喜欢吃的食物,就匆匆离开了。 场:9 景:内 储藏室里间 时:上午 人物:肖一凤、陈一鸣、肖二杏。 △肖一凤感到全身没有力气,她抬起手指指枕头里侧。 △陈一鸣起身用询问的目光看她,她眨眨眼做了回答。 △陈一鸣伸出手,在她的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递到肖一凤手中。小布包被雨水淋湿,因为布薄放在枕头下快被枕头和床铺捂干。 △肖一凤示意陈一鸣坐下,然后用关心的口吻寻问。 肖一凤:家中父母都好吧? 陈一鸣(略带愁容地):养父年轻时身体就不好,已过世多年。养母照应几亩田地很辛苦。 肖一凤:怎么供养你一个大学生?你生父呢? 陈一鸣:生父在我一岁多时,将我过继给伯父。我从上海来到了南京郊外丁家庄。 肖一凤:原来你是上海人呐。丁家庄怎么样,环境好吗? 陈一鸣:丁家庄靠山邻水空气新鲜,明清时期的建筑处处都是,很适合养父养病。养父颇有志气,他觉得弟弟已经非常贴己了,生生地把他的不到两岁男孩送给了自己。养父身体不好又在乡下,却从不愿意再向弟弟伸手。每当弟弟来信询问生活状况时,他回信说有丁保国照应一切尚好,‘儿子已经上学了’,‘孩子已经进入中学’。他常把好吃好穿的留给我。 肖一凤:你养父对你真好。 陈一鸣:养父病故后,我本不想上学了,妈妈坚决不答应。还叫来舅舅教训我。舅舅也是传授我武术的师父。舅舅的武功特好,十个八个人不是他的对手。在舅舅丁保国的帮衬下,妈妈尽全力供养我上学。所以在舅舅面前,我不敢说不上学。 肖一凤:有舅舅传授难怪你的武功好。我知道你学习成绩也特好。你学的是理工科,我和二杏学文科。 陈一鸣:既然上就要上好。不然无颜回家见妈妈和舅舅。 肖一凤: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陈一鸣:你问吧。 肖一凤:保证讲实话? 陈一鸣:是的。 △肖一凤秀美的眉宇间,刹时透出无边的冷峻和无名的幽怨,甚至天大的愤懑。 肖一凤:我问你,许多天来我和二杏到处都找不到你,你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跟别的女孩子幽会去了?讲实话我不会责怪你,只说明我的命没有人家好。 △这种姑娘家少有的瞬息万变的神情,让陈一鸣一怔。 陈一鸣:一凤,你想多了,几天来我躲在学校武术馆内。昨天我就躲在假山上。让你姊妹俩辛苦了这些天,尤其昨天又让你们挨雨淋真是对不起。求你们能够原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肖一凤(话锋一变):你太狠心,竟然发神经病折腾我们好几天。以后找到机会我也要发发神经折腾你才行! △陈一鸣笑了,笑得很轻松爽朗。 △肖一凤见陈一鸣对自己如此的坦诚和率真,她的脸色也放晴了。她转而眉头收拢,话锋一转盯住陈一鸣。 肖一凤:我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又睡在你的床上,如果感情炽热了,很有可能发生更多的事情。一鸣,你现在怎么想? △陈一鸣明白肖一凤话中的意思。 陈一鸣:我心中的底线是,你是我的学妹,我此刻绝不会欺负你。相遇是机缘,房间里的两个人应该拿心交谈。 △肖一凤脸上放心地笑了,笑的很开心。 陈一鸣:一凤,往往一个笑的力量甚至比千言万语更强大和有效,可以将我们年轻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肖一凤缓缓打开小布包,里面是一个精致至极的红色宝盒,她用手捂住。 肖一凤(娇憨地):先不让你看,你把眼睛给我闭上。 △陈一鸣很听话闭上眼。 △肖一凤从盒内取出两块合一的物件,翠绿色。 肖一凤:右手伸给我。 △陈一鸣很听话将右手伸过去。 △肖一凤用左手抓住他的手盖住自己的右手上,象小孩玩迷藏一般告诉陈一鸣。 肖一凤:不许睁开眼。等我让你睁开眼你才能睁开眼,要听话。不然你将永远失去这次机会。 陈一鸣:为什么,能告诉我? 肖一凤:妈妈对我说,在这个时刻不听话的人,就是不可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一鸣:我听话,我不愿失去这次机会。 肖一凤:很好。 陈一鸣:我感到俩人的手掌之间,有一个物件。猜不透是什么东西但感到很硬实,还感到物件在俩人手温中开始变得温润起来。 肖一凤:时间到了。 陈一鸣:我可以睁开眼? 肖一凤:是的。这是一对玉凤凰。是我出生时外婆送过来的百日喜庆礼物。一雄一雌。它在我俩人手中捂热了。妈妈说,捂热了就成一对了。 △肖一凤脸红了,眼里异光闪烁,宛如荷塘里一支静怡孤傲的粉红荷花淡雅而迷人。 肖一凤:要记住雄玉佩的是你,雌的玉佩是我。无论天涯海角握住玉凤凰,就等于握着对方的手捧住了对方的心,一生一世都会相思相恋永结同心。这个雌的玉凤凰送给你。 △陈一鸣接在手中很是喜爱。他仔细看后大吃一惊。 肖一凤:我发现手里拿着的物件材质是一件天然的活玉。 肖一凤:你识玉? 陈一鸣:暑假回家,在舅舅家中看见几位长者在议论地上二十几块玉石,玉石有大有小,有和田玉、岫玉、南红等等。我天生兴趣广泛,站在旁边认真听仔细看。大家对其中两块玉石议论最多,说两块玉是翡翠玉,质地如何如何好。但是要和手中这块翡翠玉物件相比,差别太大了。 肖一凤:能够介绍仔细一些,让我也增加一些常识。 陈一鸣:一凤,手中是一件依材而成的精品,从你满月至今已有二十年光景,它仍然耀眼让人越看越爱。翡翠本身质地坚硬,颜色十分璀璨,在珠宝学科里又称翡翠玉。这种上等翡翠玉石价值本已不菲,再经能工巧匠精心加工雕琢,就变成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凤凰宝物。 肖一凤:多谢你告诉我关于翡翠的许多知识。 陈一鸣:你把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我,我没有东西送你,多不好。 肖一凤:男女之间应该清楚礼物不是仅仅用来交换的。而是人们交往过程中,特定场合下表示自己情意的一种特殊方式。你没有,我并不怪你呀。 △陈一鸣听到后,心里多少得到些安慰,但是他的眉头又现出隐忧。 肖一凤:一鸣,你现在心中一定藏着事,不能告诉我吗? 陈一鸣:一凤,不瞒你说,每到夜深人静我的心中实难抚平。我总感觉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生当为人杰死当为鬼雄。我是中国人,泱泱大国竟对付不了一个小小岛国日本,被欺负在其之下。我岂能任由敌人猖狂,必须驱除外辱。所以你如今一片痴心,我只怕日后辜负了你,就是说不想拖累你。 肖一凤:不要这么讲。学校里许多同学意气风发血气方刚,感知生命轮回过程中自然规律所给的又一番滋味,更有不少人在战争的气氛中奋勇地探索着。你的一席话让我深悟伦理时,更加敬重你了。 △听着窗外时起时落的鸟鸣,陈一鸣心中并不平静。 陈一鸣:人生在世,说长历时数十年,似乎遥遥无期。说短匆匆几十秋转眼即逝。我要认真对待生命的每一天,好好把握它。 肖一凤:你如何打算? 陈一鸣:为了驱除倭寇,为了灵魂的永存,我曽向民族向国家发誓一定坚定不屈,用我们的智慧力量驱除倭寇获取国家的重生。 肖一凤:一鸣,你是一片忠心报国,我虽是女流之辈却不是冷血麻木之人。我会跟随你永不变心。你不怕我就不怕。我崇敬你的满腔热血,我会跟定你共同一起往前走。 △突然房门大开,肖二杏走进来,一脸的不高兴。 肖二杏:我都听到了,真气人。我一心为你们好,你们倒把我撇在一边。 肖一凤:妹妹过来,都甩我也不会把你甩掉。我们姊妹俩生死同当,放心吧。 陈一鸣:二杏,我们谈的是生与死。 肖二杏(毫不犹豫地):儒家讲杀身成仁。墨家讲义可赴死。法家认为生死有定。姐不怕,我就不怕。 △陈一鸣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敬佩的热浪。 陈一鸣:我们胸腔内充满心心相印的坚强力量,它将不再沉睡,定会一醒惊天下。 肖二杏:姐,这储藏室里太脏,怎么办? △肖一凤没有回答,只是望了她一眼。姊妹俩仿佛就是一个人。 肖二杏:姐,我明白了。 场:10 景:内 储藏室 时:日 人物:陈一鸣、肖二杏、肖一凤。 △第二天,储藏室内发生了很大变化。杂物大部分被运走,室内打扫的干干净净,留下两张课桌板凳一张床。 △陈一鸣下课开门呆呆地看着,很快明白了这里的缘故,不高兴地用脚踢了一下墙。 肖二杏(脚步匆匆地跟进房间):墙又没有得罪你,干什么跟墙发狠呀,嗯? 陈一鸣:不得不担忧,我也太特殊,同学会讲闲话。 肖二杏:放心吧。一,你是保护学校财产的功臣,不是你出手,那些毛贼会把这里的东西偷个干净,还能把几个护校队员全打趴下。二,后面的储藏室基本上是空的,只不过两处倒腾一下,是我和总务处赵冰寒处长商量的结果。你讲讲,有什么不妥? △肖二杏利嘴似刀,一番话说的陈一鸣无言以对心中的不快也云消雾散。 △肖一凤可能和肖二杏一起来的,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她相信肖二杏能妥善处理这点事。 △肖二杏将小布袋装的饭菜拿出摆在桌上,三人饭后忙做作业温习功课,倒也安静。 场:11 景:外 南京城马路上 时:秋晨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陈一鸣、余得水、温致强、众学生和路人。 △阳光依然明媚。 △姊妹俩挎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去上学。 肖二杏:姐,我们不请陈一鸣到家中坐坐? 肖一凤:我邀请一鸣到家中坐客,家境贫寒的陈一鸣好有个性呵,找了八个理由怎么也不愿意轻易踏进富贵人家的大门。我没有过多强迫反正日子长哩,相信今后有的是机会。 △在马路拐弯的地方,骑自行车的姊妹俩突然眼急手快刹住车,斜着身子从车上跳到地上。她俩人面前一辆轿车歪歪地驶到她们自行车前挡住了去路。 △两个胖男孩走下车,双手伸开拦住姊妹俩去路。 △俩人中间梢高一点的男孩满脸雀斑,有意扬扬腕上闪闪发亮的金表。 高个男孩:学妹们早哇,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我哥俩早来了,专门在这里等你俩人,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我们够辛苦吧。 另一个红鼻子男孩:你们住哪?告诉我们。你们天天骑自行车太苦了,我有轿车,可以天天接送你们呀。 肖一凤:滚! △肖一凤懒得搭理他们,车头一摆要带妹妹离开。 红鼻子男孩:哪能走哩,我们交个朋友不是挺好么。我叫余得水,他是温致强。我们俩人名字多响亮。我们是大四学生,将来也是做大官的材料。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日本人那边我们认识不少人,办事方便呀。 △肖二杏绷着脸站在姐姐的前面。 肖二杏:请你们让开,听明白了吗?不然,我可要喊人啊! △余得水跨上一步,朝温致强笑嘻嘻地使个眼色。 余得水:这是两朵美丽的校花,我俩人一人抱一朵,美极了! △肖二杏霎时气红了脸,两眼发狠地紧紧盯住余得水的脸,冷不丁抬手给他一个大嘴巴。打的余得水一愣。 肖二杏(机灵地大声嚷叫):非礼呐,非礼啦!快来人呀! △早晨上学的学生,过路的行人纷纷围过来。 大家:怎么啦?发生什么事? △人群中大步走出晨练的陈一鸣,挺身站在姊妹俩前面,冷眼盯住余得水温致强。 陈一鸣:你们把轿车开到女学生自行车前面,堵住人家不让过,你们还有理?请大家看看为什么?你们欺负女生羞不羞? 余得水(傲慢地开始骂人):放屁!是她打我。你算老几伸六个脚指头,这儿与你什么相干? △肖一凤耽心陈一鸣吃亏,手拉着陈一鸣衣襟。 肖一凤:一鸣,别理睬他们,我们走吧。 △陈一鸣毫不客气地伸手推开挡在面前的余得水和温致强,护着姊妹俩离开,人们也渐渐开始散去。 △看见余得水气得两眼冒火,温致强提醒余得水。 温志强:余得水,得当心,这家伙会武功。 △余得水握紧拳头,脸憋得通红。 于得水:我从来没有受别人欺负,更没有挨女人打过,传出去丢人! 温致强:那你要怎么办? 余得水:怕什么,我爸当官也有钱,先下手为强。你帮我一起弄走那个丫头,弄到家里我搞死她! 温致强:好哇!我陪你。只要你让我沾点光就行。 △余得水看到路旁有几块砖头,一步跨上前伸手捡起一块整砖,在手中掂了掂两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紧追上两步高高地扬起手中的砖头,“呼”的一声朝陈一鸣脑袋砸下去。 △余得水身后上学的同学,凡是看到的无不惊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都知道一砖砸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早晨的阳光中,陈一鸣发觉有个人影从身后一侧快速向他跑来,加上重重的脚步声让他提高了警惕。看到地上人影高高举起的手臂,已经知道威胁即将发生,他极速转身向后扬起一只手掌迎着余得水击去。 △“啪”的一声,余得水手中的整砖碎开,碎砖块在于得水手上四下飞舞。惊得四下的人纷纷调转头望过来。人们看到余得水满手鮮血直流,疼得他乱躲脚。 余得水:你敢打我! △马路上,一路上学的男生女生全不赞同了。 一个男生(站出):你凭什么讲反话,陈一鸣走在前面,你走在后面,是你拿砖砸陈一鸣,蓄意要陈一鸣的性命。人家不过抬手遮挡,完全是属于正当防卫! 围观人群中有个年长的男人(告诫):你快进医院,不然的话你的手就残废了。 △很多同学愤愤地打抱不平。 一个男生:横什么?不就是家中有两个臭钱吗?这叫自作自受,这下高兴了? 一个上学的女生摇头:活该! △大家说着讲着上学去了。 场:12 景:外 南京大学校园 时:秋晨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 △众多古柏苍松,掩映着教学大楼。 △走进校园,姊妹俩已把刚才不快事儿忘却。 肖一凤(高兴地):妹,秋天的风还没有来及把柳叶吹黄,柳枝还在摇曳,杨树叶照旧绿茵茵。好美哩! 肖二杏:姐,缓缓的阵风中,倒有秋桂沁人心腑的幽远芳香。秋桂芳香抚摸着人们的脸面,轻扰着人们的肩膀,这是一种能给人无限愉悦的古都校园的秋日风光。 场:13 景:外 校园里 时:星期六下午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肖琪、陈一鸣、同学们。 △学校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轿车。 △下午放学铃声刚响,众多学生目光中肖府大管家肖琦和司机,簇拥着肖家姊妹俩匆匆走向轿车。 肖一凤:听说母亲身体有病心中着急,来不及和陈一鸣打招呼了。 △姊妹俩走进接她俩的轿车准备回上海。肖一凤坐在车内回头张望,她没有看见想要看见的人。 大管家肖琦(宽慰她):大小姐,上海和南京近得很,过两天就回来了。 △肖一凤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陈一鸣站在学生们后面,看到肖家姊妹俩匆匆上车离去。 陈一鸣(心中猜想):她们可能有急事吧。 场:14 景:外 南京大学校门口马路上 时:星期一清晨 人物:张怡宁、同学们。 △一群群洋溢着青春朝气的学生陆续拥进。 △校园里一片欢腾,到处可以看到上学的学生匆忙走路,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向上气息。 △一位长相十分出众穿着入时的女生,傲然地踏着小碎步,从马路对面向学校大门走来。 △她是天生丽质的大学校花张怡宁,可以说她走到哪里都有人留意地观望她。 场:15 景:内 早茶店 时:晨 人物:张怡宁、吉田一雄和三个日本浪人。 △店里坐着四个年轻体壮的日本浪人。 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毫无顾忌地哇哇大叫起来):吉田君,就是这个美女,我已经观察她几次,天下第一漂亮的不得了,就是我们全日本也找不出她这么美的花姑娘。干不干她?我们都听你的,哈哈! △吉田一雄是他们的头头,伸头看了又看站起身。 吉田一雄:花姑娘,我刚才一直在看她,真正漂亮的不得了,上!你们跟我一起上,把她带回去哇,今生再无遗憾喽! 四个日本浪人(一起叫起来):花姑娘!花姑娘! △四个穿着宽大日本和服,脚上踩着木屐的日本浪人,手里提着日本武士刀,大步从后面追过来。 场:16 景:外 马路上 时:晨 人物:张怡宁、路人,路同远、田少飞等同学,吉田一雄等日本浪人。 马路上有人(大声警告昂首走路的女生):女学生,快跑,日本人追你了! △张怡宁明显地听到了,回头一看大惊失色,拔腿匆忙向学校大门跑。 △一辆路过的汽车驶来从女生后面穿过,将几个日本浪人阻挡了一下。 △张怡宁跑进学校大门内。 吉田一雄(挥动武士刀):追!今天非抓住她不可! 张怡宁(惊慌喊叫):救命呀,救命呀! △听到她的喊叫,许多同学围上前。 △男生冲在最前面,至少有五六个人,其中就有原来和陈一鸣同住一间宿舍的路同远和田少飞。 路同远:同学们,她是我们的校花张怡宁,我们要保护她!送她去教室。 △他们护着张怡宁没有走几步,四个不顾一切冲进学校大门的日本浪人,呼地涌上来把他们围住。 △日本浪人吉田一雄挥动手中闪亮的武士刀,气势凶凶地吼叫起来。 吉田一雄:滚开!滚开!你们几个男孩子统统滚,我们可要杀人啦! △吉田一雄武士刀“啪”的一声响,狠狠地拍打在路同远的头上。 △路同远被打得脑袋似炸开一般剧烈疼痛,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其余几个同学也被日本人用武士刀赶开。 △这里是学校大操场,全校师生几乎都到了。 田少飞:不久前日本军队攻占南京时,疯狂屠杀了三十万南京民众的斑斑血泪依然历历在目,我们握紧拳头瞪红了双眼又能如何? △众目睽睽之下,孤立无援的张怡宁惊恐万分地被四个日本武士扯拽着往学校大门外走。 △为首的浪人吉田一雄近三十岁,他敞开白布衫,左额上有一道醒目的斜疤,满脸横肉累累。一副恶相恨不能把围在中间的的女学生吞吃掉。 场:17 景:外 马路上 时:晨 人物:张怡宁、路人,路同远、田少飞等同学,吉田一雄等日本浪人。赵冰寒和学校师生。 一个人(严厉吼叫):你们站住!放下她! 吉田一雄(大声尖叫):你是谁?敢在我们大日本武士面前挡道,滚开! 田少飞:日本浪人是群桀骜不驯的人渣,占领者导致他们处处显得无比强势,处处都外露出傲慢凶狠的目光。 △吉田一雄刚要举起武士刀,来人的脚更快地飞起来,正踢在吉田一雄的手腕上。吉田一雄手中的武士刀啾地一声尖叫飞向空中,咣噹一声撞在学校大铁门上。 △校院内所有的师生拍起了手,齐声用力大声呐喊起来。 众人:陈一鸣!陈一鸣! △一个女生对身旁的总务处处长赵冰寒伸出大拇指。 女生:陈一鸣是我们班上同学。他平日里斯文安静,他今天好样的,让人敬佩他。 赵冰寒:陈一鸣了得的身手全是用辛勤汗水和精忠报国的誓言沉淀出来的。他出身武术世家,舅舅丁保国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南京丁家庄武馆馆长。丁保国把他一身的武功全部传给了陈一鸣。 △陈一鸣出手时一招一式都极为迅疾。在四个日本浪人吃惊之时,陈一鸣闪身上前双手一起发力,掌风赫然凌厉无比,击退两个拉扯张怡宁日本浪人。他用一只手臂抱起惊恐的张怡宁,一个大旋身俩人已离开日本浪人三四步远。 △陈一鸣把怀中的张怡宁轻轻放下。 陈一鸣:有我在,不怕。 △离开日本浪人无耻纠缠的张怡宁脱离了鬼门关,异常喜悦的双眼盯住陈一鸣点头。 张怡宁:有你,我不怕。 场:18 景:外 大学操场 时:晨 人物:陈一鸣、吉田一雄等浪人,师生们。 △陈一鸣不敢有丝毫大意,急转身迎着四个日本浪人走过去。 △日本浪人全急红了眼,吉田一雄快步捡回自己的武士刀,四个人并排站在一起。 △吉田一雄习惯地耸耸肩扭扭脖子,职业性地蹬个马步。他圆睁一双贼眼嚇嚇冷笑,狂妄地大声叫起来。 吉田一雄:支那人,你敢和我们决斗? △陈一鸣沉稳地站住脚,机警地观察对手的动静,眼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他在耐心地等待对方先动手。 众人:陈一鸣!陈一鸣! △师生们拍掌声更整齐,助威呐喊声更响亮,一浪高过一浪震荡在南京大学的上空。 △吉田一雄忍耐不住快步冲上前,双臂用力举起武士刀向陈一鸣头上砍过来。 △阳光中武士刀寒光落下的同时,吉田一雄面前的人影不见了。 田少飞(敬佩地):陈一鸣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是武学中的精髓。快看呀! △电光火石的瞬间,陈一鸣右脚一蹬地身体疾速闪到吉田身后,顺势单掌一摆,吉田一雄被巨大的冲击力击中,口吐鲜血面无人色扑倒在地上。 △解决了吉田一雄,陈一鸣一步飞跨过去脚尖一勾,吉田一雄的武士刀已到他的手中。陈一鸣返身无惧地向三个日本浪人走去。 △陈一鸣冷静地告诫着自己不能恋战。 陈一鸣:应该清楚日本占领下的南京,马路上一旦有巡逻的日本兵经过,事态会急剧扩大。吉田一雄受伤倒地很可能会殃及全校师生。 △惊魂未定的三个日本浪人知道他的厉害,不敢怠慢举起武士刀一齐砍向陈一鸣。 日本浪人:杀死他! △一对三,陈一鸣单刀点地,纵身跃起从三个日本浪人头上飞过落在他们身后,返身就地一个扫荡腿,将三个日本浪人全都掀翻在地。 △陈一鸣横刀指向三个日本人,三人吓坏了,慌忙跪地求饶。 日本浪人:请饶命,饶命! 陈一鸣(愤怒地):以后不准再欺负中国人! 三个日本浪人:一定,一定。 陈一鸣:我放过你们,你们把他抬走吧。 场:19 景:外 操场 时:晨 人物:余得水、同学们。 △师生中有一个学生与众不同,他是大四学生余得水。 △他咬着牙伸直脖子观望着操场上发生的事情。 余得水:这家伙!万万没有想到,四个手执武士刀的日本浪人居然斗不过赤手空拳的陈一鸣。前些日子,上学的路上伙同温致强想调戏美女校花肖一凤和肖二杏,被陈一鸣坏了事情,当众丢了脸面吃了大亏。此仇不能不报!对呀,怎么忘了在南京政府当大官的父亲。我有办法了,应该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了。温志强,跟不跟我一起去? △余得水左右看了看,在同学中间不见了温志强的身影。他课也不上了,抽身出了校门。 场:20 景:外 南京大学 时:傍晚 人物:陈一鸣、张怡宁,同学们。 △学校晚自习铃声响了,学生们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走进教室。教学楼上灯光开始陆续点亮。 △一位身材苗条的女生轻手轻脚来到陈一鸣住的储藏室门口。 △为了安静复习功课,陈一鸣已经把窗帘拉上。 △女孩子脸上高兴了,房门的门栓并没有插,大胆地手一推“哑”的一声房门开了。 陈一鸣:谁? 女生:是我,张怡宁。 △张怡宁说着话走进了房间,一脸情深意绵非常可人的模样。早晨在学校操场上那场突发的惊 心动魄事件,此刻在她的脸上荡然无存。 陈一鸣:你来做什么? 张怡宁(柔情款款地):找你呀,不欢迎? 陈一鸣:你早晨遭受到了人生道路上最大的惊吓,应该多给以关心。不能不欢迎,我给你拿板凳坐。 张怡宁(抬手揽在陈一鸣手臂上):一鸣哥,早晨幸亏你救了我。不然我早已死了。日本浪人纯粹就不是人!他们仗势欺人,此仇我张怡宁早晚会找他们报! △张怡宁进门时还是桃花带露笑容灿灿,已嘤嘤地哭了起来。是愤怒,是哀伤,是感恩,还有诉求,陈一鸣都听出来了。 陈一鸣:张怡宁,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请说。 △张怡宁直视陈一鸣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期盼和恳求。 张怡宁:我的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陈一鸣后退一步,使对方揽着自己的手放下。 陈一鸣:现在社会贫瘠动乱,盗贼太多撵走一拨又来一拨,不是为了防备盗贼翻墙进学校偷东西,我也坐在教室里和同学们一起复习功课。先答应你再说吧。你有话要告诉我,请说吧。 △满意的喜悦全写在张怡宁的脸上,笑的很好看,笑的毫无遮挡。 张怡宁:这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哦,可没有人强迫你! 陈一鸣:是。 △张怡宁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上好的女孩子用的粉红色丝帕,叠得方方正正。她羞怯怯地放在陈一鸣的手上。 张怡宁:收下吧,一定要保管好吆。 △粉红色的丝帕有的地方已经变成暗红,陈一鸣很好奇打开一看惧然大吃一惊,手里捧着的居然是一个女孩子用自己的鲜血写下的求婚书: 一鸣哥,您奋不顾身救下了我。我定将终身伴随您到老!收下吧。 您的未婚妻张怡宁 陈一鸣(吃惊地):一个大学校花如此大胆地表白自己,袒露自己人生的心声,确实十分罕见。 张怡宁:一鸣哥,你答应了吧! 陈一鸣:绝不可以这样做。我救你因为我和你都是中国人,你又是一个女孩子,我们还是同学,我是义不容辞也是理所应当。 张怡宁:我是真心和你相爱!你不能拒绝我。 陈一鸣:突如其来,没有道理。 张怡宁:我早已对你有了解,你在班上功课最好人品更好。告诉你,我无数次跑到学生武术馆,就是为了看你教大家练功。可惜这一批你收的人员太少我没有报上名,但我也在暗地偷学。一鸣哥,说句不知进退的话望你不要取笑,你早已是我梦中情人了。 陈一鸣: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事,早晨的事和晚上的事都在一天里发生。谁听了都会认为,你是学校最美的校花,骂我是乘人之危蓄意强迫你。 张怡宁:一鸣哥,谁要是这么说,我去告诉他讲,完全是我主动地先找到你,根本没有人强迫我。 陈一鸣:张怡宁,全校师生众目睽睽,我实在承受不起。 张怡宁:我写的血书在你的手上,说明你接受了我的求婚。我不管,我认定你就是我的未婚夫,我一定与你休戚与共生死相依! 场:21 景:外 室外校园里 时:晚 人物:路同远、陈一鸣、张怡宁。 △忽然,陈一鸣听到窗外面响起急促的跑步声。 有人(紧张地喊叫):陈一鸣,快跑!余得水带日本宪兵来抓你,诬告说你是共产党! △路同远喊罢,快步跑开了。 场:22 景:内 储藏室 时:晚 人物:陈一鸣、张怡宁。 陈一鸣:是路同远报信,我必须立刻离开。日本宪兵是干什么的,就是抓人,常常不分青红皂白抓人。 张怡宁:一鸣哥,这块丝帕你一定要收好。 陈一鸣:丝帕血书不能丢在屋里。很明显我能够跑走,宪兵会通过这块写有血书的丝帕追查到你身上。 陈一鸣把丝帕血书揣进自己衣兜。 陈一鸣:我们不能从房门出去,免得被宪兵看到。你先跟我走。 △陈一鸣拉起张怡宁的手向房间后窗走,他推开后窗。 陈一鸣:你先出去。 △张怡宁抬起腿,这里是储藏室,她根本爬不上高高的窗台。 △陈一鸣伸出双手从身后抱起张怡宁往窗外送。 △看见陈一鸣把自己的求婚血书收进衣袋,张怡宁兴奋得很。现在陈一鸣怀抱自己,俩人的面孔相距更近,她情不自禁转过脸重重地亲了一口陈一鸣的嘴,脚落地时还不忘递上一句话。 张怡宁:我把初吻奉献给了你,勿忘啊。 陈一鸣:淘气! 场:23 景:外 储藏室后窗 时:晚 人物:陈一鸣、张怡宁。 △陈一鸣紧跟着跳出窗外,他停住脚关窗时小心地提起窗扇上的挂勾,轻轻放在挂壁上,合起窗用力一推,听到“嗒”的一声轻响,挂勾掉在窗框挂勾孔里。 陈一鸣:走吧。 △没有月光的晚上,陈一鸣拉着张怡宁的手准备离开。 场:24 景:内 储藏室 时:晚 人物:日本宪兵 △“哐”的一声巨响从储藏室里传出,日本宪兵跺开门。 日本宪兵(大声吆喝):陈一鸣,出来! 一个宪兵:长官,后窗关严,他不会从后窗逃走。 场:25 景:外 储藏室后窗外 时:晚 人物:陈一鸣、张怡宁、赵冰寒。 陈一鸣(推开张怡宁):我无法继续上学,我得走了。 张怡宁(一把抓住陈一鸣):一鸣哥,我跟你一起走!我们福祸相依不是很好吗? 陈一鸣:现在没有你的事情,安心读你的书准备报效国家,你赶快离开这里非常危险。 张怡宁:我一定要跟你走,这是我的期盼,也是不可更改的。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告诉你我并不怕苦也不怕死! △张怡宁伸手紧紧抓住陈一鸣的上衣衣袋,抓的那么紧,陈一鸣挣了一下没有挣开。 陈一鸣:你要怎么样呀,我不可能带你走,因为我自己去哪都不知道。 △陈一鸣和张怡宁争执不下的时候,旁边没有灯光的黑地里,有一位女士发出警告。 女士:张怡宁快松开,日本人马上就会追过来! △张怡宁仍然用手抓住陈一鸣,泪水汪汪固执地提出要求。 张怡宁:那你答应我,你永远不会忘记我。 陈一鸣:好,我答应。 张怡宁:不行,你得发誓,永远不会忘记我。 陈一鸣:我发誓,行了吧。 张怡宁:一鸣哥,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陈一鸣:前面的路还很长也会有艰难险阻,我们各自珍重。 张怡宁:不管你去哪里,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你。到时候你不要不理我。能答应我吗,求你了! 陈一鸣:我答应你。 △情深意切的张怡宁松开了手,旁边的女士一把将张怡宁拉过去。她是学校总务处长赵冰寒。 张怡宁(恋恋不舍地回头时):四下里不见了陈一鸣的身影。夜晚的风不再有往日的温柔,冷气裹满全身。赵处长,我今后上哪里去找他呀? 赵冰寒(宽慰她):来日方长,只要你有心天下无难事吧。 △张怡宁带着哭腔跺着小脚拉着赵冰寒的手。 张怡宁:赵处长,我就是寻遍天涯海角,今生今世我一定要找到他陈一鸣和他相伴。我一诺重千金,请你为我做证吧。 赵冰寒:你此话当真? △张怡宁举起已经开始红肿的右手食指给赵冰寒看。 张怡宁:赵处长,我用自己的鲜血在手帕上写下求婚血书交给了陈一鸣。 赵冰寒:陈一鸣收下了? 张怡宁(幸福地):赵处长,他收下了。一鸣哥还让我吻了他。 △赵冰寒拉起张怡宁的手匆匆离开了是非之地。 赵冰寒:根据自己对陈一鸣人品的考察,陈一鸣不是性情随意放荡的人。 旁白:赵冰寒:谁也没有料到,张怡宁大二上完就离开了学校。 张怡宁(写信告诉要好的女同学吕英娘):我不顾家中上上下下几十号人的一片反对声,毅然决然地走上了寻找未婚夫陈一鸣的艰难之路。 场:26 景:外 大学校园 时:日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工人。 △中午,因母亲生病回上海探望的肖家姊妹俩回来了,她们是学校大三的学生。她俩人特地带来上海有名的小吃,脚步轻快地直奔陈一鸣住的储藏室。 △肖家姊妹俩惊愕万分地看到储藏室大门被跺开了,房间里翻得乱七八糟,陈一鸣的被褥衣服和书籍作业本扔了一地。 肖二杏:姐,离开的短短几天中,这里发生了特别重大的情况。找谁能了解清楚? △肖一凤低下身子,两眼泪汪汪地把散落一地的书本和衣物一一捡起,重新归放到原处。 △恰好总务处来了人修理被跺坏的房门。肖二杏上前询问。 肖二杏:师傅,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修门的师傅是个胆小怕事的老实人,他只是摇头,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出口。 场:27 景:内 学校女生宿舍 时:日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 △姊妹俩人惶惶不安地回到楼上自己的宿舍打开房门。 肖二杏:姐,地上有纸条。 △肖二杏弯腰捡起纸条,纸条上写的清清楚楚:有人告陈一鸣是共产党,宪兵来抓他,他已经逃走了。纸条上没有落款。 肖一凤(呆住了):我深深哀伤的同时,恨死了告密者。 肖二杏:有人讲学校是战争期间仅存的一座象牙塔,也是仅存的一方净土。嗨!象牙塔尚存,这方净土根本不存在。 肖一凤:和陈一鸣在一起的生活就此结束了吗?不!我不甘心。我坚定认为陈一鸣是最好的,让人十分怀恋难忘。我胸口被浓重的悲哀之情堵塞了。 肖二杏:上哪去找陈一鸣呢? 肖一凤:一对玉佩中雄凤凰在自己身上,雌凤凰陈一鸣带走了吗?刚才整理房间时,没有看见玉凤凰,陈一鸣一定带走了,我稍微放了心。我祈祷一鸣哥,纵使你走到天涯海角,也不要忘了把雌凤凰时刻带在身上,我们能尽快见面吗? 旁白:了解情况的学校总务处主任赵冰寒:陈一鸣为了躲避日本人的迫害,只有离开大学校园,经舅舅丁保国介绍,化名东方江河加入了新四军勇敢地战斗在太湖上。 如果不是军情的特殊需要,陈一鸣必须奔赴上海,肖一凤可能再也没有和陈一鸣见面的机会。 同样,张怡宁也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和陈一鸣相逢。 场:28 景:内 上海陈府陈一鸣住所 时:晚 人物:陈一鸣、金童。 △一楼,金童坐在桌前看书时,忽然用力捶打桌面。 金童:一件相当闹心的事情搁在面前,怎么办啊?没有料到她居然寻找自己来到了上海,就凭她的个性能放过自己吗?何况,打不是骂不是撵更不是,她毕竟是和自己从小长大的师妹啊。 △院子里有脚步声,金童从脚步声听出是老板陈一鸣走出院门,立即起身习惯地跟着走出去。 金童:时刻保护老板的安全是我的重要职责。别说陈一鸣现在是一家大型公司老板,同时又是红宝石突击队队长,就是上海一般公司老板都有保镖左右护卫。大上海什么地方,明枪暗箭什么样的坏招都屡见不鲜呵。 场:29 景:外 陈府后院外马路上 时:晚 人物:陈一鸣、金童、余容儿。 △一条幽静的马路。 △马路不太宽但干干净净,众多的高大梧桐树互相拥抱。路旁有各种风格迥异的建筑和各类休闲酒吧和咖啡厅。还有许多中西合璧的小洋楼,洋楼环境显得高雅安静,高栏杆围就的私家洋房,大门吱呀声中吸引你把院内美景看的清清楚楚。 △陈府后门外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僻静的开阔地。陈一鸣习惯地走到这里,趁着天黑人静活动筋骨。 陈一鸣(舒心地):一片悠远静娴的气氛弥漫在路面上。马路两侧浓密的法国梧桐是二三十年前遍栽,现在头顶上梧桐树枝叶茂密,密密麻麻地遮盖了马路上的天空。晚间的树下不时有凉爽的风佛面而过,让人犹如在山涧小溪畔那种浓浓的遐逸格调,使人陶醉在一派风清气爽之中。 △忙里偷闲的人们,喜欢在路边打拳,散步,遛鸟。 陈一鸣(感叹地):这种在日军占领下的生活,不由得让人产生无尽的感概,这就是有着数千年文化底蕴的中华名族的韧性,讨厌的日本人! △他习惯地四下观望一遍,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远处一棵大树后,似乎有人站在那里面孔不停地对着这边张望。 △陈一鸣没有表现出什么大的反应,和往常一样在做自己的事,伸伸胳膊蹬蹬腿。 △昏黄的路灯灯光中,一个人疾步从那边扑过来。 △来人是一个身形消瘦的女孩子,她叫余容儿,闪身凛然立于陈一鸣的眼前。 △她鸭蛋型的脸,一双机灵眼睛炯炯放光,亮晶晶的眸子看人时不会拐弯,像锥子一样射出一股刺骨的寒意。整个人除了充满娇人的身姿之外,更多地露出了一种野性,她浑然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存在。 △余容儿站在近前,脸上挂着淡淡笑容,没有太多的变化,两眼紧紧盯住对方。 △陈一鸣愕然地发现,她袖子里的匕首已经露出了寒光。 余容儿(清冷地):先生,抱歉。 △余容儿的话音刚落身体突然一晃,瘦弱的身体却如同鬼魅一般带着强劲的力道,动作之快令人乍舌。她袖口下面闪出匕首,在夜风中寒光毕露,暴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霸气,直刺向陈一鸣的咽喉。 ( 字数:18000 ) 第十集 一双贼眼 场:1 景:外 陈府后院外马路上 时:晚 人物:陈一鸣、金童、余容儿。 △陈一鸣靠着本能的记忆,身子向后一倒躲过。“叮”的一声,他手中的匕首已迎上前,两刃相击溅起了火光,堪堪避开了对方的袭击。 △他双脚飞快地挪转,手中的匕首一招一式迎上去。 △余容儿的攻势越发凌厉起来,步步紧逼处处都是杀招,角度之严密下手之急速,十分强悍让陈一鸣惊奇。 陈一鸣:这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找自己麻烦,下手狠毒不给人任何退路,非制人于死地不可。她被人雇佣拿钱杀人?一个女孩子成为杀手,在江湖上还比较少见。如果不是这样,又是为了什么呢? △三个回合下来,俩人你来我往毫无一点相让,进攻者步步紧逼,防守者丝毫不敢大意。 陈一鸣(暗自):已经识得对方的套路,也看出对方偶尔露出的破绽。有了破绽就有了进攻的思路,可以一击将对方放到。 △习习晚风中,俩人你来我往。 陈一鸣:你的耐力不错,招招式式有板有眼毫无拖曳。脚下根底沉稳,没有一点浮飘。让人觉察到你不仅出自武学名门,平日练功也是全力奋进,没有一点偷懒的痕迹。 女孩子(攻势更加凶猛):知道就好,还不快快受死! 陈一鸣(暗思):怎么办?手中的匕首两次可以触及到对方要害之处,力道只用了六分立即收住。用无影针把她拿下,即可以不伤害她的身体任何部位,还能问清对方的来路和目的,足以一举两得。 △夜风中,说时迟那时快,陈一鸣一根无影针刚刚在手,横空里又是“叮”的一声,一只飞镖陡然袭来,恰恰击在余容儿的刀刃上。俩人一怔,均向后退了一大步。 △金童腿一蹬纵身跳到俩人中间,发出了责问。 金童:容儿,想干什么? △余容儿跺下脚极为不情愿地嘟哝起小嘴。 余容儿:金哥,你拉偏架! 金童:为什么呀?他是我老板,又没有招惹你,你怎么无理起来了? 余容儿:他碍我的事! 金童:胡说,碍你什么事? 余容儿:他就碍我的事情。我得把他做了你就会跟我走了,天南海北那儿都是我们的家。只要拥有了你再也没有烦恼,只有自由与欢乐。 △余容儿的眼睛里不知为何,很像那晚霞落幕时带有一缕青烟的惆怅。 金童:荒诞! 金童气得六窍生烟在原地转了一圈。 余容儿:金哥,你让开。 金童:小丫头看你能的,我就是让开,你想打过他还真怪了! △余容儿更不高兴了,透出的霸气十分嚣张。 余容儿:你怎么就知道我打不过他,你让开我一定能打过他! 金童:你知道他是谁吗?不长眼的小丫头,人家让着你,我要是不出面,你已倒在地上没有气了。 △一身江湖气息,行事风格率性而为的余容儿,毫无惧色地大声质问起金童。 余容儿:我不信!他是谁? 金童:不讲别的,你想尝尝无影针的滋味? 余容儿:啊,她也会无影针?你在骗我。你被蒙骗相信他的鬼话。世上只有丁伯父和他的外甥陈一鸣会用无影绣花针,金哥,你也在蒙我! 金童:你认识陈一鸣吗? 余容儿:不认识。我和他从没有见过面。我听说丁家庄有一人叫陈一鸣,他是丁伯父的外甥。为什么提起他? 金童:我告诉你,面前就是丁家庄庄主丁保国的外甥陈一鸣, 余容儿:丁家庄庄主丁保国的外甥陈一鸣和上海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陈一鸣是一个人? 金童:你说呢?你敢不相信我的话?快拜见陈师兄! △余容儿吃了一惊脸色大变,带着诚恳的歉意,急忙收起匕首双手抱拳弯腰深深一躬。 余容儿:陈师兄,容儿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陈一鸣心中也笑了,把手一挥了事。 陈一鸣:真是个快脾气,算了。 △余容儿躬下的身子丝毫未动。 余容儿:容儿无颜面对师祖,还请师兄责罚,容儿心中才能坦然。 陈一鸣:容儿,你和金童的往事,我已仔细了解过了。听说你和金童一样,父母都在日军南京大轰炸中不幸离世,望你能和金童一样,要以民族大义为重。 余容儿:容儿听从师兄的教诲。丁伯父是我最敬仰的长辈,你的话就是丁伯父的话,容儿绝不敢再对你胡闹了。 陈一鸣:金童,余容儿出身贫寒虽未经雕琢却平常有味,言词甚是坦诚直白,转眼之间恢复了女孩子的恬静。 余容儿:今后师兄有用到容儿的地方,请一定开口吩咐。如若不便告诉金哥也一样。 陈一鸣:好呀。 △余容儿看到金童把后背对着她,颇有感觉地跨上两步走到金童面前。 余容儿:金哥,你又生我的气了,为什么呀?你告诉我! 金童(硬邦邦地给了一句话):你可以走了。 △余容儿:金哥哥,我哪里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干什么要这样呀?我刚才做了对不起陈师兄的事情已经道歉了哇,你还要我怎么样? △金童把身体再次转开,气呼呼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金童:你可以走了。 △余容儿愁眉紧锁,双手紧紧抓住金童手臂,金童用劲也没有甩开。 余容儿:金哥你要干什么,说话呀,你不能不理我!陈师兄,请你帮我劝他。 陈一鸣:金童,余容儿已经认错,有活好好说。 金童:老板,她今天对你这样,明天对别人也会如此。人在江湖走,男男女女认识一大群,她这样行事,谁还敢搭理我! 余容儿:我保证今后再也不做这种事情,该行了吧? 金童:今后你敢再这样,我不但和你划地绝交,还会找你算账! 余容儿:金哥,我记住了,求你原谅我吧。 场:2 景:内 陈府陈一鸣住所 时:晚 人物:陈一鸣、金童、余容儿,薛敏毅、顽童们。 △自从知道余容儿来到上海,金童把自己和余容儿之间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陈一鸣。 金童:余容儿因为性格刚烈有个绰号叫小辣椒。她武功很好,是一个我行我素闲看世间百态的女孩子。乍一看她似乎十分恬静,出手时像一缕清风化为无形,下手快而狠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陈一鸣:余容儿找你到上海,你们以往关系比较密切吧。 金童:从记事起容儿就和我一起在南京郊外钟山门武馆长大。容儿比我小三岁。俩人在武馆里一起练武功,在一起上课学习。武馆内的学堂放学后,我们放下书包,经常跑到村头玩耍。 陈一鸣(羡慕地):你们是青梅竹马,多好呀。 金童:记得余容儿十一岁时,有一天一群玩伴相互嬉闹簇拥,非要我和容儿俩人在武馆村头不太高的稻草堆上双双拜堂。 陈一鸣:你们拜堂了? 金童:拜了。俩人先拜过天地,然后面对两个扮作老人的玩童拜过高堂,进行了夫妻对拜和进入洞房。进入洞房时,玩童们要我俩象大人一样脸对脸互相搂抱睡在一起。童年的时光里,尽是好玩热闹。 陈一鸣:拜堂以后呢?余容儿如何? 金童:自那次拜堂以后,我的衣服无论长短大小,不管春夏秋冬,这边脱下来,那边就被容儿不声不响地抱走。容儿将衣服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放回我的床头。令许多师兄羡慕的是,我的被褥从来没有男人常有的脚汗臭气。 陈一鸣:女孩子成熟的早,小时候的热闹可能早已深深刻在了容儿心间。 金童:是的呵。我现在才知道,那个热闹场景融化到了容儿骨子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陈一鸣:她爱你离不开你,把你当做她的一切。她害怕你不理她,最怕找不到你。因为你们之间有催人泪下的往事,所以她来到了上海。可以想象到余容儿这种巨大心理落差,天上的月老看在眼中都要为之心疼为之癫狂了。 金童(叹口气):我是师父赵启明最得意的弟子,师父说我天生聪慧,是难得的武学奇才从而另眼相看,把他的奇功混沌阴阳指的绝技单独传授给我。 陈一鸣:我曾经听舅舅说,混沌阴阳指专点人体穴位,可让人因疼痛跌足倒地。 金童:师父赵启明没有料到,我为了替家中父母报仇雪恨,十六岁时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武馆,成了新四军江南部队一名战士抗日打鬼子。 陈一鸣:你的突然消失,可能害苦了余容儿吧? 金童:早些日子,我在马路上无意之中见到了和我最要好的师兄薛敏毅,得知容儿因为看不到了她的金哥,象发了疯一样到处打听我的去向。容儿从师兄薛敏毅那儿得到了一句话,‘容儿不要再找了,金童参军走了。’容儿追问金童到哪里参军,师兄连连摆动双手,发誓说什么也不知道了。 陈一鸣:容儿不会死心,个性执着的女孩压根儿不相信她的金哥不要她。 金童:阴差阳错,后来还是师兄薛敏毅来上海办事,不巧看到了我和老板一起走出大华贸易公司开车到市里。师兄返回钟山门武馆时迎面和余容儿相遇,他把看到我的情况悄悄对容儿说了。容儿天性异常聪慧,拉着师兄‘师兄,你到上海干什么去了?’ 陈一鸣:你的师兄缠不过这个小师妹。不知道我猜想对不对。 金童:薛师兄不得已地告诉她,‘那儿一户有钱人家要找保镖,师父派我去和对方见面了解对方的要求。’ 陈一鸣:好了,露底了。 金童:哪知道容儿一追到底,‘师兄,求你了告诉我,对方提了什么样的要求。’师兄很快回过神来,他担心余容儿一声不吭地私自离开钟山门单独出走,他在武馆内转了两圈,也没有摆脱掉难缠的小师妹,不得已告诉她,‘上海一位有钱的老板要求很简单,要一个女孩子,武功要好能够保护他家夫人。’师兄刚讲完,容儿把脸一变,不知从哪儿来的火气,恶狠地用手掐师兄的膀子,大叫起来,‘好哇,我就知道你和金哥一齐欺负我!以前你还对我说,你不知道金童哪儿去了。后来又说金哥参军去了!’ 陈一鸣(留心地):容儿问的对呀。薛师兄怎么问你的,你不是参军了吗,为什么又在上海出现了? 金童:老板,我当时知道自己处在十分尴尬的境地,但是无论如何不能泄露红宝石突击队秘密。我头脑转的快,谎称我年龄小,没有参上军。又不好意思回武馆遭人耻笑就来上海闯荡。 陈一鸣:嗯。容儿怎么样呢? 金童:老板,让我告诉你吧。 场:3 景:内 南京钟山门武馆 时:日 人物:薛敏毅、余容儿、师父。 薛敏毅(被她掐得吸溜嘴,气愤地训斥):我好心好意告诉你,你反而如此对我。不看你是我师妹,我捶扁了你! △赶巧师父外出有事不在武馆,薛敏毅调头回房间,余容儿追进师兄房间。 △余容儿知道自己错怪了人,赶忙诚恳道歉。见师兄仍然生气不搭理她,没有辙了。她一下子把薛敏毅的棉被,铺被和床单全拆洗了。 △余容儿泪水满面地哀求师兄原谅她。 余容儿:师兄,我知道你的被窝又脏又臭,我来帮你洗。我这辈子除了给金哥做过此事,师兄是第二个人。原谅我吧,师兄,师妹求你了,还不行吗? △薛敏毅气恼地磨开脸。 薛敏毅:不稀罕你来求我? 余容儿:师兄 ,我是一心为了我的金哥,不然,我的个性你是知道的,我绝不求你! △余容儿对金童的一片真情感动了师兄。 薛敏毅(宽容地):金童真有福气,让我羡慕死了。得了,不跟你计较了。 余容儿:师兄,你原谅师妹了?谢谢师兄,谢谢师兄! 薛敏毅:我不但不生气,我还想帮你,高兴吗? 余容儿:师兄,我当然高兴,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你说呀。 薛敏毅:上海有钱老板的要求很简单,没有家庭负担,就是没有牵挂。等师父回来我先去向师父汇报,你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走进师父房间,我为你帮帮腔事情准能成功。因为众多师姐师妹中你的武功最强,谁也比不了你,你代表我们钟山门武馆出去,不会给我们钟山门丢脸! 场:4 景:内 陈府陈一鸣住所 时:日 人物:金童、陈一鸣、余容儿 金童:就这样,容儿来到了上海,进入天一堂堂主王天一家中担任保镖。 陈一鸣:容儿进了天一堂? 金童:她进了天一堂。怎么了? 陈一鸣:容儿在天一堂做什么事情? 金童:天一堂堂主新娶一个美女,漂亮的不得了,被人称为江南第一美女,叫夏雪儿。容儿担任江南第一美女夏雪儿保镖。知道容儿出自钟山门武艺高强,一般没有人敢招惹容儿,她从早到晚没有什么事情,闲得无聊一高兴就满街乱窜。 陈一鸣:不打扰你,继续说吧。 金童:她按照大师兄的指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我,我看到容儿突然笑眯眯站在面前非常吃惊。我深知容儿禀性,所以把自己的这些情况全部告诉了老板。 陈一鸣:容儿一片痴心确实难得,你自己要好好把握。要处理得当,不要伤了一个女孩子对你的一片痴心。 金童:我的头脑里有两个人影在打架,一个是肖家二小姐二杏,一个是师妹容儿。如果容儿知道自己和二杏来往,虽然她发了誓,我知道余容儿性情,她肯定会对二杏动手,二杏必定受害,那种凄惨的结局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我无数次问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愁人呐。 陈一鸣:关键是你自己啊,你怎么想的? 金童:我陷入不能自拔的忧愁境地,半夜醒来久久不能入眠。左思右想后我做事应该干脆利索,不能这样拖泥带水,害了别人也会害了自己。我下决心除了工作需要之外,不再理睬容儿和肖二杏,俩人谁都不再搭理。等待红宝石突击队在上海完成任务之后,向老板申请到南京大学去上学,要好好地走自己今后的路。 陈一鸣:想法不错。 金童:老板,你明天真的要去会见张怡宁? 陈一鸣:我决定去会会张怡宁,双方的身份彼此已经清楚。今后都在上海滩对抗日本人,很想看看今日的张怡宁和三年前的张怡宁有什么样的差别,知己知彼才能运筹帷幄。 场:5 景:外 马路上 时:午 人物:张怡宁。 △成功地约定了陈一鸣,张怡宁非常高兴。她把车停在路旁,迈着欢畅轻快的脚步,不紧不慢地朝蓝妖酒吧走去。 △张怡宁身穿一件特意按照自己身材设计的紫色无袖旗袍,领子下面镂空处也做了大胆尝试,贴身开放而又优雅别致。 场:6 景:内 蓝妖大酒店二楼办公室 时:午 人物:张怡宁,蓝妖大酒店总经理王天地,打手江龙、江蛟。 △蓝妖大酒店二楼办公室内,总经理王天一闲来无事一下子盯住马路上的张怡宁,贪婪的目光色眯眯地露出惊羡。 王天地:哇哇,不得了,从哪里冒出一个天仙?是给我准备的? △王天地手按住桌上电铃,霎时房门被敲响,门被推开时两个精壮汉子走进房间。 其中一个汉子:老板,请吩咐。 王天地:江龙、江蛟,你们看到没有,马路上的那个女孩真好,快随我下去,把那个漂亮女孩悄悄掠回来! 场:7 景:外 马路上 时:午 人物:张怡宁,跟班孙东明和朱宏信。 △张怡宁的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个一身黑衣着装的精壮年轻人。俩人鼻梁上同样气派十足地架着金丝眼镜。 孙东明(笑着对同伴):朱宏信,我们站长交给的差事太美了,你我成了护驾使者,天天陪着这样的美女,夜里做梦都笑醒了。你呢? 朱宏信:能够一辈子跟在她后面,我都乐意。知道吗,张副站长被一些上海滩阔少戏称为‘冰山美人’。我必须全力保护她,那个不要命的敢在我面前惹事,我敲断他的脊梁骨! 场:8 景:外 马路上 时:午 人物:张怡宁、孟耀庭、俞梦升。 △两位一起走路的旗袍商看见了张怡宁,惊诧地同时停住脚步。 俞梦升:耀庭兄,今天陪你寻找姐姐孟如意虽然还没有头绪,但是却有新的发现。 孟耀庭:梦升,你说? 俞梦升:你我做旗袍服装生意这么多年,应该知道紫色是所有衣料颜色中最复杂也是最神秘的,一般女子根本不敢穿。瞧,对面的女子倒大胆的很哩,你觉得紫色旗袍穿在她身上如何? △孟耀庭两眼上下紧紧盯住张怡宁不放,不住地啧着嘴。 孟耀庭:梦升老弟,紫色像那浩瀚无边的天空一般,给人无穷无尽的想象力和浪漫力。往往能穿好紫色衣装的女子,才是骨子里的高贵。 俞梦升:做服装生意有近二十年,第一次发现她不简单哩。她的身材真能够驾驭紫色旗袍,不仅穿出了华夏古典美的优雅,更突出了自身的大气,让身材和气质做到了完美的体现。我要仔细察看这个女子。要把这个女子身上的无袖旗袍琢磨透,我们回去立即赶货。 孟耀庭:我知道你做生意一向稳当,极少出意外。 俞梦升:耀庭兄你准备衣料,我来安排制作。我敢说不用两天她的这身充满了无限魅力的紫色无袖旗袍,准会引起上海滩无数年轻女人的追捧,那些追求新颖别致和轻松韵味的年轻女人会紧随着穿起来。我们旗袍商店肯定能够大掙一笔。 孟耀庭:有眼光嘛。这个女子就是我们不花钱到处游走的模特! 俞梦升:这个女子脸旁的耳坠也是充满了小心思,一边一只白玉小圆圈既美妙又夸张,在阳光下闪烁着动人的亮光,独具高贵和清纯。 孟耀庭:梦升,这件紫色旗袍太棒了。我敢说她上过大学堂,读过许多年书,所以才能够将古典艺术和现代时尚进行了最完美的结合,完全能和上海滩上任何女子比气质。在紫色无袖旗袍衬托下,不经意间将天生的一副丽资,风姿卓然地展示在世人的眼前。 俞梦升:相信你的判断。这件紫色旗袍将她藏着的性感袒露出来,在上海滩这也是一种经典。哟,不好了,你看呀,有人要使坏了。 孟耀庭:我看到了。上海滩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弱肉强食是不变的规律,就是有人敢色胆包天。 场:9 景:外 马路上 时:午 人物:张怡宁,跟班孙东明和朱宏信,王天地、江龙、江蛟。 △一辆时髦新款的美国别克轿车从张怡宁身后追上来,嚣张地停在张怡宁的身旁,车上跳下两个同样身着黑衣的保镖江龙和江蛟。 △两个保镖刚刚想走过去伸手揽住张怡宁,张怡宁的两个跟班一个箭步冲上前,孙东明肩膀一耸,将江龙抵开三四步远,这个家伙龇着牙捂着被撞疼的胳膀,再也不敢上前。 △江蛟被朱宏信飞快地一脚狠狠踢在小腿上跌趴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 △孙东明金丝眼镜后面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紧盯着张怡宁的四周,容不得任何人恣意妄为。 △朱宏信一双眼睛紧盯小车,两手握紧拳头严厉地发出警告。 朱宏信:滚开!要不然我把你的小车掀翻底朝上。 △别克轿车里面的王天地很识相,要小车司机很快向后退去。 王天地:不甘心㕭,慢,我倒要看看这个女子要到哪里去。 场:10 景:外 马路上 时:午 人物:两个巡警。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结束了,马路上没有来得及上前的两个巡警露出满腹疑惑。 一个胖巡警(对另一个巡警嘀咕):谁家的女子在上海滩敢如此张狂?真是有派头! 另一个巡警:我认得,退回去车是蓝妖大酒店王老板的车。 胖巡警:吆,不死心哩,瞧,王老板的车又停住了,盯住了漂亮姐,有热闹看了。 场:11 景:内 蓝妖大酒店 时:上午 人物:张怡宁、王天地,大堂领班王煜名。 △张怡宁似乎没有在意身旁发生的这些事情,信步在三叉路口拐了弯走进大酒店。她没有料到今天蓝妖大酒店里面的人特别多。 △她天使一般的脸上极致到了完美无瑕的五官,立即引起所有的人关注。她被一身紫色无袖旗袍包裹得漂亮极了,美得让每个见到她的人感到惊奇,个个对她刮目相看。 △王天地从后门疾步走到酒店大厅,一双热辣辣的眼睛近距离看着张怡宁。 大堂领班王煜名(凑过来):老板,哪来的美人?让这里所有的女孩子,全用虎视眈眈的目光狠狠地盯住她不放。美女不知道自己太美也会带来烦恼,会让这里女孩子们嫉妒地发疯。 △王天地从大窗户玻璃窗看见站在路旁的张怡宁跟班孙东明和朱宏信。 王天地:这两个家伙厉害,不能在我的酒店闹事情,怎么办? △张怡宁白净高挑的个子,飘洒的长发,红色的高跟鞋,飒爽的步履显得妩媚多姿极有诱惑力。 △张怡宁把自身的优点无形中展示在众人视野里。只是她的目光过于犀利,全身焕发出高冷优雅的傲气,无言地向外界宣扬——小心,最好别招惹我。 场:12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张怡宁的两个跟班孙东明、朱宏信。 △张怡宁的两个跟班站在蓝妖大酒店附近。 孙东明:没有事情不好进去呀。宏信老弟,蓝妖大酒店内部装修比门面还要豪华阔气,布置讲究档次超高。全世界所有的名酒你只要有钱愿意挥霍,在这里都可以品尝到它的味道。她进了大酒店我们怎么办? 朱宏信:我可没有钞票在这里挥霍。 孙东明:呀,我看到了,她就坐在窗下,你过来看呀。她身着旗袍的姿势好美哩。冰山美人的架势,肯定让酒店里的人睁大眼睛。 朱宏信:这里又可以叫蓝妖人吧,尤其是全世界各大洲各种肤色的妙龄女郎,只要你需要在这里都可以领略到她们的美妙风姿和浓郁唇香。今日有酒今日醉,这里是大上海呀。 孙东明:她马上会出来吗? 朱宏信:不急,我们站在这里等等吧。 场:13 景:内 蓝妖大酒店 时:上午 人物:张怡宁,阔少汤敬武和高天亮,几个陪酒女孩,王天地,大堂领班王煜名。 △张怡宁独自斜靠在大酒店一楼座椅靠背上,要了一杯路易十三白兰地慢慢呡着。 △酒的琥珀色让人感到一种欣慰,她在细细品尝酒本身拥有的丰富而余味悠长的口感。 △大酒店一张沙发上,大个头阔少汤敬武大腿翘在二腿上,锃光瓦亮的三尖头皮鞋在空中摇来晃去,神气的不得了。 汤敬武:高少,哇!你看一个绝代美人。喂,你们一群漂亮妞谁能过去跟她比一比,赢了我出五块大洋。 阔少高天亮(咽下贪婪的口水):球!你们几个哪个上?比一比你们谁胜了,我比他汤少给的多,我出双倍钱! △大厅里,仰慕和嫉妒的目光混杂在一起。钱!几个陪酒女孩眉飞色舞自认妖艳无比。 汤敬武:汪小姐,徐小姐,还有你露丝小姐,当心啊,她是一棵带刺的玫瑰!女人越漂亮越有刺。 一个嗓门细而亮的女人:我不信。 △张怡宁那休闲慵懒和全身从上到下富有韵味的层次感格外让人惊叹。 △她听到背后一个年轻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卡、卡”冲她走来,但是走几步停了。 △张怡宁(轻声细语地):我原本不想来这里,但还是来了。那就是很想听听这个超级场合里的人对自己的品价,然后再去和要见面的人相会。如此精心打扮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司马迁在《报任安书》里曰:‘士为知己者用,女为悦己者容’。陈一鸣你别忘了,我张怡宁本来就是南京大学三朵校花中的姣姣者呀。看来,我在家中备下一桌酒菜做对了。 一个充满媚意的外国女孩(操着生硬的中国话):我来,哼! 王天地:露丝能比过她吗? 大堂领班王煜名:老板,难。 高天亮(大声鼓励):好!露丝,有胆量!我再加倍,和她较量个高低! △外国女孩“卡、卡”地大步走来,一屁股坐在张怡宁的桌旁,美滋滋地大声望着对方。 外国女孩:这位小姐,请问你和我比谁更漂亮? △露丝小姐是美,鼻梁上却有三四个细小雀斑,不仔细看不出。仔细一看显得丑了。很多人都看到张怡宁站起身,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光转身要走。 △露丝不愿意了,她看懂了对方眼里的鄙视。她气得睁大眼睛要凭借高大身体,起身伸出她的双手要狠狠抓住张怡宁的手臂,为了钱她开始耍泼不想让对方离开。 △张怡宁在军统特训队学过近身搏斗击打技能,又在舅舅不断指点下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人们并没有看到张怡宁怎么动的手脚。“哎吆!”一声惨叫,惊呆了酒店大厅里的所有的人, 王天地(惊呆了):这女子有两下,要当心呀。 △洋妞露丝“扑嗵”一声仰面跌坐在地上,疼的她吸溜着嘴哭了起来。 △一片刚刚响起的口哨声和哄笑声嘎然停住。 △娇俏高贵的张怡宁挺身站立片刻,特意正面臻首微抬神情冷漠看着大酒店里的客人和他们身旁的一个个女孩。 △她的一双修长的美腿,玲珑的五官仿佛经过世上最顶级的雕工精心细致加工,洁白肌肤本能地显示出怡人的光彩,她气质冷幽逼人,活脱脱一个冰山美人。尤其她那有别于她人的雍容大气所焕发出的美艳,真正惊呆了蓝妖大酒店里所有的男男女女。尤其她露出的淡淡一笑,美得让人进入目眩神迷的境地。 △王天地(迷醉了):妈呀,她转身袅袅婷婷地向外走,就连她的脚步声仿佛也留下了醉人的芳香。 △蓝妖大酒店的落地大钟是九点五十分,张怡宁抬腿跨出了蓝妖大酒店。 △大厅里高少爷手一挥,带着汤少爷还有一群好奇的女孩子蜂拥到酒店大玻璃窗前。 高少爷:难以理解,冰山美人既然来到蓝妖酒吧,一句话没有说又走了,为什么呀?嘿,她站在路旁等谁?那个男人有如此福气? 王天地:王煜名,你去跟上她,我要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 王煜名:老板,我让你满意。 场:14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孟耀庭、余梦升。 余梦升(一直站在蓝妖大酒店对面):她出来了。 孟耀庭:抓紧时间,我们再仔细将她身上紫色旗袍琢磨一遍。 场:15 景:外 蓝妖大酒店 时:十点钟 人物:陈一鸣、张怡宁、金童。 △陈一鸣坐车准时赶到蓝妖大酒店附近。 △悠闲的张怡宁已站在蓝妖大酒店旁边等他。 陈一鸣(坐在车里,望着她没好气地叹口气):穿着不能普通一点吗? △金童听到后仍然是笑而不语,这是他的习惯。 △陈一鸣摇下头自己走下车。 场:16 景:外 马路上 时:十点钟 人物:陈一鸣、张怡宁、金童。 张怡宁:学长,你果然按时来啦,真让我高兴。 △对于张怡宁伸过来的娇手,陈一鸣象蜻蜓点水一般轻轻一握旋即放开,如同没有接触一样。 张怡宁(心中一凜):你是我第一次遇到如此镇定自如的男人。若是换了一个男人,肯定会把握住机会,乘机多停留一会,美女玉手难觅呵,你倒好! 陈一鸣(善意地提醒):你搞什么名堂,能不能别招摇过市,穿着不能普通一点吗? 张怡宁:为什么要普通?话说回来,我一个姑娘家再欠你的,你也应当对人家客气一些呀,干什么一见面就训人? 陈一鸣:你这身打扮,还趾高气昂地路口一站亮相哇,我说的对不对? 张怡宁:学长,我给你一点面子,你的话供我参考吧。 △张怡宁眼睛里仍然充满明媚浪漫,主动而亲密地挽起了陈一鸣的膀子。 陈一鸣(自语):不可想入非非,牢记自己是红宝石突击队队长。 张怡宁:学长,分手三年了,我有一个新的想法准备告诉你,不知道你是否高兴听? △她没有等到陈一鸣的回话。 张怡宁:一鸣哥,知道现在去哪儿吗?嗯,我们不去蓝妖大酒店。我刚才已经进去,今天乱糟糟气氛太差,你跟我走吧。 陈一鸣:去哪? 张怡宁:你怕了?也难怪,你这么精神帅气人见人爱,你是怕我把你卖掉了吧? 陈一鸣:女孩子富有报复心随时随地都可以体现出来。昨天我说过的一句戏言,今天被你拾起回敬我了。有什么话明讲不行么,要不是我们之间还有必须要解开的谜团,谁有闲空跟你磨蹭时间。 张怡宁(喜笑):你敢!你要明白我是国民党军统上海站副站长,一旦翻脸了可能会给你和你的家族企业带来何等坏处?我不是存心威胁你。我也告诉你要是换了一个人谁稀罕哟,我还不愿意搭理呐。你记得李站长请客时,那时你是化装成另一个男人,我刚刚坐下不就走吗?现在,你随我走吧,会让你吃亏? △张怡宁一边走路一边毫无顾忌地说着亲热话。 金童缓缓地开着小车跟在俩人后面。 场:17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金童。 △蓝妖大酒店相邻不远处是青山香茗茶叶店,店里走出一个身材高高的女孩子。 △她手里拎着两包茶叶,笑靥如花的俏脸自由地绽放着,不知有多么妩媚有多么倩丽。她是肖氏远洋贸易公司总裁肖海安的三千金肖三桃。 △肖三桃头一昂的时候,看到陈一鸣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在一起肩并肩走路。 △肖三桃登时眼气红了,脸也涨红了,恼恨极了。 肖三桃:陈一鸣你还让姑娘用手紧紧挽着膀子,多亲热呵!我要追上去狠狠踹你一脚,呵斥你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这家伙竞敢背着大姐,又和别的女孩子好。这还了得简直就是背叛!要知道我三桃多么喜欢你陈一鸣,还从来没有挽过你的膀子,如此亲密地在大马路上招摇过市。 △肖三桃(瞥眼看到了小车里的金童,便把自己迈出的脚收回):金童不好惹,听二姐说这家伙会武功手脚快,对陈一鸣忠心耿耿。 △肖三桃转身回到青山香茗茶叶店,把买好的茶叶包放在柜台上。 肖三桃:老板,用电话。 △肖三桃拨通电话后,气呼呼地大声嚷嚷。 肖三桃:呵,我要找大姐。二姐,找你一样。是这么回事,陈一鸣又找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被我撞见,快来呀!我在青山香茗茶叶店,哎呀,快告诉大姐吧。 场:18 景:内 张怡宁轿车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张怡宁、金童。 △陈一鸣被张怡宁拽上车。 陈一鸣:我们现在去哪? 张怡宁:你不要把我想歪了哟,当然去家中吃饭。放心吧,我的家就在这条马路前面,我可是言而有信的好学妹呀。告诉你吧,我对你做一点点回报,我有义务为你准备丰富的午餐。 陈一鸣(话中带刺):你做好饭菜?说明你本来就不是要在蓝妖酒吧见面。 张怡宁:莫多心。我是有备无患哩,你嫌我家中的饭菜千篇一律没有味道? 陈一鸣:看你得意的,你这样的大小姐,是个吃喝不操心,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有下过厨房拎过菜刀的女孩子。饭菜都是在饭店订好送到的。 张怡宁:哎哟喂,你再呛我也不会生气。学长,你今天能来我就非常高兴,但是你的结论下得太早,错了。告诉你是我自己在家中亲自动手做了一桌酒席。呶,为了赶时间手没有洗净就忙出来接你。 △张怡宁伸出一只手捂在陈一鸣的嘴上,小车里空间有限,陈一鸣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来不及避让,他果然嗅到了张怡宁手上散发的菜香。 △张怡宁感到非常舒服和满意,嘴上换了一个腔调。 张怡宁:我身边的共产党人,在搭救军统站站长李继轩时雷厉风行,果敢无畏的做事风格令人十分敬佩。不知怎的在女孩子面前却是这副拘谨诚实的样子。 陈一鸣:能到你家吃你亲手做的饭菜,也好么。 △张怡宁一直在仔细观察陈一鸣的细小神情动态,刚盛开在俏脸上的笑容,又从甜变成了苦。 张怡宁:学长我已经尽心了,待你到了家里,用一句简单的话说你一定会佩服得五体投地! △尽管小车开的很慢,也不过一眨眼功夫,张怡宁驾车在距离青山香茗茶叶店的不远的地方,一栋两层小楼带院子的门前停住。 △金童开车一直在后面跟着,并在张怡宁家附近的地方把车停住。 两个跟班看见张怡宁回到家,觉得上午的任务已经完成,转身开自己的车回去了。 场:19 景:内 张怡宁家 时:午 人物:陈一鸣、张怡宁。 △走进小院,张怡宁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陈一鸣望着满桌菜肴呆住了。 陈一鸣:你还真不简单。我有点想不通,横看竖看你这个千金大小姐,那里是做饭给男人吃的人呢?在这个花花世界里,千金大小姐懂厨艺饭菜香气扑鼻敢想象吗?了不得,值得我向你看齐。 张怡宁:一鸣哥,谬赞了。我还要继续努力,以后我们在一起过日子的时候,好为你做可口饭菜,你怎么不说话?在军统特训队我的厨艺水平也是高分。我的目的是为你做好饭,我们在一起好过日子呀。 △等不到陈一鸣的回话,张怡宁没有生气,一点霸道蛮横的样子都没有,像一向乖巧的女人体贴而温柔地面对着心爱的男人。 △陈一鸣无言相对,望着满桌香喷喷菜肴感觉自己小看她了。 张怡宁:我没有学会挖苦身边男人的习惯。因为我知道此刻让学长有个好心情,才便于仔细商谈我们俩人之间的事情呀。 △陈一鸣洗好手。 张怡宁:我在厨房忙了一身汗,没有来得洗就忙着接你了。我得洗一洗才有面子陪学长吃饭,等我哟。 △张怡宁家的客厅很大。陈一鸣首先看到房间西墙上挂着的一幅图画,上面有众多彩衣飘飘的女子在空中飞舞,他辨认出是名为《飞天》的神话传说。 陈一鸣(转过身时,被摆在窗台上的一盆美丽的花儿吸引住):对如此美丽的花卉来说,人们养的或许不是花,而是一种很好的心情和生活方式。 △时间不长,张怡宁沐浴后走出来。 张怡宁:请学长上坐吧。 △张怡宁坐在陈一鸣的侧面,她身上弥散在空气里沁人心脾的体香,带着温暖和柔情扑向陈一鸣,十分醉人让人热血一阵阵往上涌。 张怡宁:你知道窗台上的花是什么花?这是一盆盛开的香水百合花。香水百合别名天上百合,原产地为喜马拉雅山区。香水百合是百合花中的女王,经常在百合花朵上见到的斑点,在香水百合上完全看不到,纯白的花瓣开的十分自傲。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都是圣洁的象征。一鸣哥,你应该清楚我指的是什么。 △陈一鸣望着张怡宁的目光不禁有些凝固了。 陈一鸣:难怪窗台上有盆香水百合,你让我看到的又是一番情景。 张怡宁(情恳意切):现在就我们俩人。告诉我,什么样的一番情景? 陈一鸣:老同学,你是在借物喻己。 张怡宁(徐缓从容地):你是在说,这里的主人和花儿一样漂亮,人魂花魂相辉映,可是谁能够把花香和花魂留住?看来一夜过去,大学里那段时光肯定已经唤醒了学长的美好记忆。 △在张怡宁举杯盛情邀请下,陈一鸣也端起酒杯,他呡了一小口红酒,酒儿不错清爽干甜,醇厚绵柔回味可人。 张怡宁:从大学那天晚上开始一别三年了。今天没有别人打扰我们,多好哇,我们终于有充足的时间可以仔细地交谈了。 △吐出简单的一句话,张怡宁把话语停住。满满一桌子菜没有人夹起一筷子,俩人只是在静静地相互对望,仿佛都有许多话想说而没有说出。 △长时间的静寂之后,张怡宁独自倒下满满一杯酒端起一饮而尽,脸色慢慢地变得酡红而粉彩可人。美眸中泪水汪汪,口唇也红的娇艳异常。 陈一鸣:瞧你一副多喝了的模样。一改日前军统站站长李继轩设宴时的一脸冷漠,完全换了一个人真可谓精变! 张怡宁:不要糟贬我,你为什么不喝酒?自古以来许多人会借酒浇愁,你没有过吗? 陈一鸣:我没有愁,何用借酒? 张怡宁: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问你酒是什么做的? 陈一鸣:粮食呀。 张怡宁:我看不是粮食。而是天神用天边的云和雨,还有那王母娘娘瑶池里无尽的苦水造出的忧愁。冷酷的玉皇大帝命令天神把酒洒向人间,命令天下人必须天天喝。忧愁也就在人间漫延开来,是不是? △ 陈一鸣惊讶了,同时感觉到了张怡宁话中扩散过来的一波又一波的热度。 张怡宁:你感到没有,室内越来越宁静,唯有你我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轻轻荡漾。我脑海里尽是三年前的南京大学时光,你奋不顾身救下我的那一幕。你无畏和刚强的英姿,三年中一直在我眼中不停地再现,也无时无刻不在激励着我,要我不顾一切地去寻找你。我现在感觉到有一种声音在搅动着共鸣着,这种声音一个沉重有力,一个轻盈欢快,这就是我们两个人心脏的跳动声。我的话能触动了你的心吗?我能摸到你的心跳吗? △张怡宁一脸梦幻爱慕地看着陈一鸣,色艳艳的嘴唇轻嗫。她一个外表秀美可人的女孩子在此时忽然开始变得急躁,用更加深邃的眼睛盯住面前坐着的人,开始用凄凉的声音在呐喊。 张怡宁:一鸣哥,我再次告诉你,相信不相信我苦苦追寻三年,历经千辛万苦和重重磨难,全为了能够找到你! 陈一鸣:用三年时间找我,言过其实了吧。 场:20 景:外 青山香茗茶叶店门前马路上 时:午 人物:肖三桃、肖一凤、肖二杏。 △肖三桃很快等到了开车到来的肖一风和肖二杏。 肖三桃(凤目张扬):大姐,你看马路前面就是陈一鸣的车,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女人挽着他的手臂进了那个小楼。走吧,我带你们去。 肖二杏:金童呢? 肖三桃:那就是,他在车里。 △走近小车,肖三桃有点顾忌金童。 肖二杏:金童,出来! △金童知道是肖家二姑娘清冷的声音。 △金童从轿车后视镜里看到了肖家大小姐也来了,忙推开车门站出来恭敬地迎上。 金童:大姐,你来了。 肖一凤(平静地):一鸣在哪?你带路我见他。 △马路上很安静,金童领路来到张怡宁住处。肖二杏伸手一推,院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几个人静静地走进去。 场:21 景:外 马路上 时:午 人物:郭大福等人,王煜名。 △他们的身后马路对面的一座院门缓缓打开,一个年轻男人背靠在门框上慢慢地磕着瓜子,无声地朝这边望着。 △他是张怡宁小舅刘鸿记安排的人,为防止意外情况发生,每日在悄悄监视着张怡宁家中的动静,他叫郭大福。 他身后一个人:大福,他们要干什么? 郭大福:怀友,陈一鸣的助理金童领着三个女孩子走进去,没事。 王煜名摇摇晃晃来到张怡宁家门口,他并没有把马路对面站着的郭大福放在眼中。他肆意地扒着院门缝往里望。 郭大福把手中的西瓜籽用牙轻轻一磕,用手指向前一弹,瓜籽嗖地飞向王煜名,狠狠地钉在王煜名的脸上。 疼得王煜名吱溜一声,抬手一摸惊吓地看到是一粒西瓜籽,脸上开始往外冒血。 王煜名:呀呀,我又没有惹你,干什么欺负我? 郭大福:你贼头贼脑偷看我家小姐房屋,想干什么?不讲清楚今天休想走。 郭大福大步走到王煜名面前,同时又有两人快步跟过来,一起凶狠地盯住王煜名。 王煜名心眼转的快,忍住脸上疼痛,挤出笑脸忙点头哈腰。 王煜名:几位好汉,我家老板的猫丢了,派我出来找,我是不得已请多多谅解,对不起,对不起。 郭大福:不对,一只破猫有什么稀罕,胡扯! 王煜名:不不,是名贵的西洋波斯猫,两只眼睛一只绿一只黄,贵得很。我不敢欺骗好汉。 郭大福:信你了,去吧。 王煜名(赶快转身跑走了):倒霉。好在老板要的女子住址晓得了。 场:22 景:内 张怡宁家小院 时:午 人物:金童、张怡宁、陈一鸣、肖一凤、肖三桃、肖二杏。 △金童返身把院门轻轻关上。张怡宁家房门并不十分严实,他们刚走到房门口,立即听到房门里面传出的激烈的对话。 张怡宁(不悦地):你竟然说我言过其实?三年前,在南京大学的那个晚上,我写下求婚血书亲自交到你手中,难道你忘了?我的心都要碎了,你知道吗?当时,总务处赵冰寒处长在场,也就是在你住的储藏室后窗外,我对赵处长说过你我之间的事情。 陈一鸣:张怡宁,那场突发事件已经无声无息地过去了三年呀!难以理解你为什么还要提起这件事情? △肖一凤等人在门外都能听到张怡宁长长叹了一口气,感觉到她显得不安的情绪。大家同时感觉到了张怡宁倾述中浓烈的情感里有太多的忧伤。 张怡宁:无声无息?你不要忘了也就是那天晚上,你抱我的时候,我把我的初吻献给了你。并且告诉你,你就是我的未婚夫。 △肖三桃恨不得跳起身来上前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大声斥责陈一鸣无耻。 △肖一凤伸手拦住了她。 陈一鸣(急忙解释):事情是这样,日本宪兵来抓我,房门已经出不去。事情紧急我不想连累你,必须带你一起离开储藏室,储藏室窗台太高,你过不去所以抱你翻窗逃走。是你主动——。 张怡宁(激愤地):是我主动吻了你又该怎么样?一鸣哥,你休想耍赖。当时有赵处长做证你答应不会让我找不到你,有没有这回事? 陈一鸣:有。 张怡宁:转眼间岁月匆匆,上千个日子在指缝中流逝。你如同一滴水落在大海中,没有声响,没有了影子。当时你还说过你不会不理我,有没有这回事? 陈一鸣:我没有不理你呀,现在我们不是正坐在一起说话么。 张怡宁(愤慨地):你在诡辩,我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我对赵处长发过誓,就是寻遍天涯海角,今生今世一定要找到你陈一鸣,今生今世要和你相伴终身。你要不相信,我陪你一同到南京大学问问赵冰寒处长呀。我为了当初对你许下的心愿,为了我一生的真爱,也就是为了能够找到你,我去了蒋委员长的总统官邸——。 陈一鸣(感到诧异):什么,你能够进蒋委员长的总统官邸?你不是在逛大街压马路,这样说话太随便了吧? △院中的几个人同样感到惊奇。 肖三桃:很难相信张怡宁说出的话是真的,她在胡扯八道。 张怡宁(不加任何掩饰地):那有什么了不得,我还去了戴笠的军统局,才成了现在的军统上海站副站长。告诉你我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能够找到你。我一颗痴心对你,难道还不够真诚实在吗?三年来,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你找过我吗? 肖三桃:二姐,刚才不是大姐拦住,我差点冲进去,也幸亏没有那么做。嗨,张怡宁在掏心剖腹地叙述着他们俩人之间的往事! 肖一凤:张怡宁质问的话语中,深深地袒露出几年来的求而不得的遗憾和愈演愈烈的眷恋,还有那种被命运仿佛打了节的无奈与挣扎,我闻之揪心了,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肖二杏:金童,张怡宁是国民党军统局上海站副站长。你清楚我为什么这样说吗?你给我放明白一些,军统是一些什么人,你决不可有一丝大意。 金童:明白,老板是我的生命的一部分。 肖一凤(担忧地):陈一鸣是共产党红宝石突击队队长!虽然是全民抗战时期,国民党顽固派仍然坚持反共,甚至不顾一切制造了震惊中外的血洗新四军的皖南事变,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实。谁能想到今天国民党军统局上海站副站长张怡宁和共产党红宝石突击队队长陈一鸣居然坐在了一起,怎么理解啊? △金童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悄悄地摸摸怀中暗藏的手枪以防万一,屏气凝神细听着室内的动静。 肖三桃:陈一鸣是大闹上海滩的红宝石突击队队长,妈呀,一鸣哥多厉害呀! 肖一凤:三桃,此事决不能对外露出一个字,你给我牢牢记住了! 肖三桃:姐,我宁可死也不会出卖一鸣哥! 张怡宁:一鸣,你还不相信我的话? △一种挺难忍受的尴尬在室内蔓延着,折磨人的大脑神经。 △大家听到了张怡宁泣不成声。 肖二杏:仿佛看到张怡宁的眼泪象决了堤的洪水滚滚而下。 肖三桃:大姐,张怡宁话语里有些很不耐烦哩,还有点阴晴不定。她浓烈的情感里含有无限的忧伤,好像是黄埔江水在岁月里申诉自己的过往,吐露自己一路的哀伤。 张怡宁(神色悲戚地):我给你的求婚血书,你当时收下了,你也肯定扔掉了! △陈一鸣(心中):一时间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好。应该诚恳地说‘没有丢’,还是违心地说‘是的’? △悲愤至极的张怡宁懊恼和伤心全拥挤在胸膛。说话的时候脸上现出隐隐的杀气。她突然伸手从大桌下掏出暗藏的一把手枪,在腰间一撑子弹“呼”地上了膛,随即抬起手枪口直指自己的太阳穴就要扣动枪机。 △幸亏陈一鸣眼快手疾有力地扣在张怡宁腕上,另一只手夺下枪。 陈一鸣(斥责):张怡宁,你要干什么?这是枪不是烧火棍。你打开保险对着自己脑袋不要命哪! 张怡宁(怒气未消咆哮):我要命干什么呀?你干什么夺我的枪?上天在南京大学大门内,面对四个手中持刀凶恶异常的日本浪人,你为什么要救下我? △院中,大家听到这里都面面相望,个个都惊讶的不得了。 肖二杏:姐,当初从上海返回南京大学后,曾经听说过陈一鸣从四个日本浪人手中救下一位女同学,那时听到的不过是只言片语。今天听张怡宁亲口说出这才真正对上了号,陈一鸣救下的竟然是张怡宁。 张怡宁:在大学里你奋不顾身救了我。我万分感激你,我许下愿终身要跟随你,你当着赵冰寒处长的面答应过我的祈求。天知道你今天竟然不想搭理我? 陈一鸣:你? 张怡宁(哭泣):大上海真大,每天的人潮人海,苍茫中的我一个人默默在寻找你,我多么希望早早看到你的身影。 陈一鸣: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座城市? 张怡宁:我就知道了!你家乡是南京丁家庄,丁家庄武馆旁边老奶奶告诉,‘一鸣在上海’,这句话时时响在我耳边。现在是战争年代,我或许不该寻找这样太难寻找的爱。但是我心中就是不甘!古今多少人笑谈梁山伯与祝英台,争议贾宝玉和林黛玉。九天可以为我作证,面对我心目中的救命恩人,我还能再有别的什么企望和顾盼吗?没有了啊! 肖二杏(感伤地):这个张怡宁,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她清新和率真的话语饱含着催人泪下的醇厚的绵绵情意。她简单质朴又烧痛的沸血的话语入耳入心,深深触动人哩。我发现她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肖三桃:二位姐姐,我不允许她死死缠着一鸣哥,我要冲进去把一鸣哥拉走! 肖一凤(制止):你不要动。 张怡宁:我抱着一个信念,就是要与你生死相依。所以我痴心不改苦苦寻找你。我不问你是共产党,我是什么国民党。到总统府和进军统完全是为了找到你。三年来,我受的种种苦和别样的罪,谁会相信全都在我一个权贵人家的小姐身上发生了。这些苦难完全不是别人强迫我去承受,是我心甘情愿在寻找你的过程中担当。几年来,对你的爱和对日本人的恨重复了千百回,总是忘不了你,我能怎么办呢? △陈一鸣重重地叹口气。 张怡宁:我身在大上海,倒觉自己身陷在沙漠里。四野茫茫风卷沙起,没有阳光,看不见星辰。冰冷的黄沙慢慢掩没我的脚面,掩没我的膝盖,还在继续掩没我。我陷入求救的呐喊中,向空寂的长空发出一声又一声呼唤。一鸣哥,我深爱的人,你究竟在哪里?我们还能相见吗?天呵,真是梦太寒生死苦等。一鸣,试问青春能有几个三年? △张怡宁的真情哭泣,不仅陈一鸣忍不住唏嘘感叹,还深深感染了门外的每一个人。 肖二杏(眼睛红了):张怡宁执着的爱和她不顾一切寻梦的追求轨迹,表明爱情的韧性是惊人的。她一番自我表白,着实令人荡气回肠。情到深处自然真吧,震撼着我的心。 △听到这里,金童为陈一鸣的安全放了心,不由得眼睛湿润了。 △肖三桃竞抱着肖二杏肩头叽叽地小声哭了。 肖三桃:二姐,有个诗人的诗写的好,没有想到写的就是现在的她。 肖二杏:怎么说? 肖三桃:诗中这样说,她如一支摇曳的花,含苞待放,花香散四野。意忧忧,惹人怜。 △一向个性刚强的肖一风的眼中泪水在晃动。 肖一凤:为爱殉情并不是遥远的古老传说。只有让人心碎了,才能够真正懂得。二杏,我在拿自己和张怡宁相比较,相对于陈一鸣而言,我和张怡宁之间谁比谁付出的更多呢? 陈一鸣(为了分散张怡宁的注意力):有客人进到院里了。 △张怡宁:是谁? △张怡宁抹了一把泪站起身拉开房门走出,吃惊地看到院中陈一鸣的助理金童和另外三位不相识的姑娘正要匆匆离去,他们听到了陈一鸣说的话。 △张怡宁碍着陈一鸣的情面,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张怡宁:既然来了,进了院门怎么要走呢? △陈一鸣看到院中的每一个人。 陈一鸣:肖家三姊妹是我的朋友。 张怡宁(不情愿地):好吧,你们既然是一鸣的朋友,大家都请进吧。一鸣不让我死,我再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张怡宁很优雅地和肖一凤握了握手,又和其他人作了礼。 肖二杏(笑盈盈地):一鸣哥,你有这么好的朋友,应该早告诉我们,也让我们认识呀。 肖一凤(饱含深意地望着陈一鸣眨眨眼):又是一件从来没有告诉我的事情。 张怡宁站在陈一鸣身旁脸儿一绷。 张怡宁(小声):听说他们是陈府常客。她们急匆匆跟来做什么?这不是有意在瞎搅和么?刚才碍于你的面子,我不得不假装客气地招呼大家一声,他们竟然好意思进来了。我们俩人还怎么谈呵? 陈一鸣:怡宁,不要这么说。 张怡宁(直跺小脚):不知道今天我要和你谈大事吗?真的气死我了! △肖一凤和肖二杏敏感地全看在眼中,也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刹时变得冷眼相待。 肖三桃(横眉冷竖):是你请我们进来的!为了大姐我要冲上前大吵一架,不然决不罢休。 ( 字数 17400 ) 第十一集 童养媳秦喜妹 场:1 景:内 张怡宁家 时:午 人物:陈一鸣、张怡宁、肖家三姊妹,金童。 △肖一凤沉稳地用手扯住肖三桃衣袖。 △陈一鸣登时感到一种危险将至,似乎有两座火山向自己头上压来。他不管肖家姊妹高兴不高兴,将身体贴近张怡宁,弄得张怡宁心中乐了,但是陈一鸣讲的话却让她怔住。 陈一鸣:怡宁,快沏茶送过去,她俩人是南京大学的校友肖一凤和肖二杏,比你还要高一级哩。 张怡宁:是真是假呀? △陈一鸣点点头让开了一步,目光开始认真起来。 张怡宁:不想惹你生气,看在你的面子啊。 △她顺从地沏好茶送到每一个人的手中。 张怡宁:不知二位是学姐有失远迎,学妹这里致歉了。刚才是怡宁一时性急,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二位姐姐见谅。 肖一凤(和蔼地):怡宁妹妹这是说到哪里了,我们冒昧打扰,还请你多多谅解。 △张怡宁:这位小妹妹,长的真水灵,好看极了。 肖一凤:这是我家三妹肖三桃。 张怡宁:三桃,名字好听。 陈一鸣(称赞):这样做就对了,大家应该和睦相处呀。 △大家在房间里坐下,肖三桃和肖二杏分别坐在肖一凤身旁。 肖三桃(低声):大姐,一把枪放在桌上,让人见识到张怡宁的厉害和她那行事极其果断的风格。这种狠辣的手段与她那漂亮的外表,显得非常不相配哩。 肖一凤:是的。 肖二杏:姐,你看张怡宁脸上的笑容在很快凝固,她又哭了,毫无任何顾忌地哭了。她当着房间里这么多的人的面哭得千迴百转,满腹委屈尽是伤感不说,还带着抱怨和愤恨,似冬天里飞舞旋转的风雪在呻吟。总之她的哭声太复杂了。 △张怡宁泪花满襟洒落时仍不失她天生的妩媚。 △满屋的人,包括肖一凤和她的两个妹妹,还有金童都十分惊愕。 肖二杏(有意递个眼神给旁边的金童,小声):看着张怡宁面对陈一鸣哭啼不止,你不上前相劝?替你老板分忧,蠢东西! 金童(回了一个无奈的目光):怎么劝呢?你来? 场:2 景:内 张怡宁家 时:午 人物:张怡宁、陈一鸣、金童、肖家姊妹,蒋委员长、俞济时、刘鸿记。 △张怡宁抬起了头,一腔怨怼之气直逼陈一鸣。 陈一鸣(掏出自己的蓝色手帕给她):擦擦吧,泪人儿。 张怡宁:一鸣哥,为了解除你心中的疑问,我要仔细地告诉你,我为什么到总统府侍卫室。我以为总统府管天下他们能帮助我找到要找的人,实际证明我想错了。 肖三桃(没事找事地):你说的话不是真的。如果你真的和委员长距离那么近,让委员长打个电话,事情不是小菜一碟? 张怡宁:委员长不会打电话。 肖三桃:什么,他居然不会打电话?你在骗我。打电话有什么难的?我都会打电话,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张怡宁:也难怪你不信。有个真实的故事我来讲给大家听一听。南京沦陷后委员长在武汉,那时凡是打到汉口的电话,必须通过一条过江的中继线。拨一个数字如果有‘拉’的声音,就说明过江的中继线不空。委员长可不管这些连续拨,好几次都拨不通汉口的电话,他就大发脾气,让副官蒋孝镇把武汉电话局局长黄如祖叫来。吓得黄如祖慌忙开会,检查电话系统,查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他一了解才知道蒋委员长不会打电话。武汉电话是五位制,委员长只拨四位就不拨了。委员长气得把电话摔在地上,还下令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拆了。从此,蒋委员长办公桌上就没有电话了。 肖三桃:哼,大人物竟然是这样,真没有见过,没意思! 张怡宁(怨恨地):在总统府,那儿人人都板着面孔,没有人肯真正帮助我,他们个个都在敷衍我,包括大内总管俞济时。 金童:什么,总统府里还有大内总管?感到好奇,封建朝廷大内总管是太监统领。 张怡宁:是呀,他是委员长的侍卫长俞济时。俞济时自己说他是大内总管,这人是黄埔一期的人。 金童:呵,是这样。 张怡宁(伤感地):我很快就发现他们全在应付我。一气之下才到了军统局。这里面应该提提我小舅。一鸣哥,他为了帮助我找到你,辞去了爸爸司令部特务营营长的职务。 陈一鸣(好奇地):怡宁,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可以告诉我吗? 张怡宁:对你没有什么不可以。爸爸原是国军中将军长,去年开始是一方部队司令。 △整个房间里的人除了张怡宁自己,包括陈一鸣在内都吃了一惊。 张怡宁:一鸣哥,你知道当初跑到南京大学里,闹事的四个日本浪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陈一鸣:怡宁,你提起他们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怡宁:自古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欺负我的四个日本浪人没有好下场。 陈一鸣:怎么死的? 张怡宁:你离开南京大学后不久,小舅因为有事路过南京来看我。在家中小舅是最疼我的一位长辈。在姨妈家我一见小舅立刻扑上去大声哭起来。小舅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把四个日本浪人冲进校园强虏我的事情告诉小舅,小舅铁骨铮铮地说‘这帮畜生活得不耐烦了!怡宁,你请假两天陪我去会会他们。’ 陈一鸣:结果呢? 张怡宁:第一天没有找到。第二天傍晚,我们开着小车终于发现四个日本浪人走进一家酒馆。小舅把小车远远停下,要我坐在车里不要动,小车也不要熄火。他气势汹汹独自走进小酒馆从腰间拔出两把手枪。一阵枪响后小舅快步走出,完事了。 陈一鸣:日本浪人手中只有刀,你小舅是司令部警卫营营长,手里的枪决不是吃素的。横行霸道的日本浪人肯定全死了。 张怡宁:小舅从南京大学总务处了解到你家在丁家庄,他化装后去了丁家庄。有人说你就在丁家庄,小舅怎么也找不到你。有位老人家说你可能去了上海,因为你的养父养母都已经离世,生父生母在上海,在上海的具体位置老人家不知道。所以,我又跑到军统局找到戴笠,进军统局是为了来到上海站。 △张怡宁的刚毅之气,跃入每一个人的心胸。 场:3 景:内 张怡宁房间 时:午 人物:陈一鸣、张怡宁、金童、肖家三姊妹,周孝民等人。 陈一鸣:从时间上计算,怡宁到上海的时间比自己来到上海还要早。怡宁小舅在丁家庄找不到自己,原因是自己已经离开了丁家庄。你怎么知道到了上海,就一定能找到我? 张怡宁:是呀,这里地方太大,人海茫茫真是大海捞针一般。我用陈一鸣三个字查遍这里每一家大大小小企业,尤其是姓陈的老板,再查陈一鸣这三个字,始终没有对上号。就是大华贸易公司我都查过也没有你这个人,为什么?是我太笨? 陈一鸣:没有人说你笨呀。 张怡宁:大华贸易公司门口,我把写有陈一鸣三个字的纸条递给那个领班。他叫什么,呵,是周孝民。他拿在手里看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先说没有,后又问我是谁,我认真地告诉他我是你的未婚妻,从南京过来找你,他把脸一磨再也不理我了。这个坏家伙!他居然敢欺骗我。要不然我早已找到你了。 陈一鸣(笑着解释):怡宁,你可能错怪他了。 张怡宁:怎么回事?告诉我呀。 陈一鸣:我是陈一鸣,没有错。公司领班说大华贸易公司没有陈一鸣也没有错。 张怡宁:哼,什么情况?你讲清楚才行! 陈一鸣:真相是这样。我一岁多时离开这里过继到了南京丁家庄养父母家中,一晃二十多年,公司领班是个年轻人,我们家中往事他不会知道,这是一。第二,我的原名是陈宜鸣,而不是陈一鸣。 张怡宁:等等,不要绕我,陈一鸣不是陈一鸣,那是哪个小孩哇? 陈一鸣:误会!我到了南京丁家庄上学时,私塾老先生为图省笔画,把宝盖头的‘宜’子改为‘一’子,还美其名曰:一鸣惊人。一字之差到如今。 △大家都笑了。 △张怡宁脸上的笑容飞一样消失,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冷漠感。她冷着脸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深深激动,她深深沉浸在往事里不顾一切的扑到陈一鸣的怀中。似乎她心中的痛楚除了陈一鸣,谁也无法体会。 张怡宁:后来我去了军统局。戴局长什么人,他是一个即嗜血又阴险的家伙,被称为蒋介石的佩剑和特工之王。美国人私底下说他手中有巨大的操控力。 △肖三桃看见张怡宁扑在陈一鸣身上又不高兴了。 肖三桃:我知道,不就是控制军统那几个人吗。 △肖三桃目的达到了。张怡宁从陈一鸣怀里坐起身。 张怡宁:三桃你说错了。几个人?戴笠实际操控的不仅有十八万便衣特务—— 肖三桃:有多少特务? 张怡宁:十八万! 肖三桃:我的天呀,他有这么多特务? 张怡宁:不止哩。他还控制国民党七万武装游击队,两万别动队,一点五万忠义救国军和中国沿海四万海盗,美国人说戴笠手中控制的特务总计在一起不下三十二万人。 肖三桃:他有这么多坏人呀。 张怡宁:你不知道的多呐。每天有四万人在为戴笠工作,他手下的特务无处不在,可以说全世界凡是有华人的地方,几乎就有戴笠的特务在活动。 △张怡宁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着陈一鸣。 张怡宁(不放心地提醒):一鸣哥,你千万不要大意。 陈一鸣:我明白你的话意。我也要提醒你注意,你出身豪门贵族,父亲是国民党中将司令官。而你已经知道我是共产党人。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既定政策,足以需要你经历灵魂的最大的撕扯,需要你勇敢地面对。好了,怡宁不打扰你,请你继续讲。 张怡宁:我去找戴笠,戴笠笑脸对我。可我也不傻看出他就是皮笑肉不笑。我和戴笠之间的对话蛮有意思的,人人敬畏的戴笠被我狠狠将了一军,一鸣哥你想听吗? △没有等别人说话,肖三桃两眼直直地盯住张怡宁。 肖三桃:我想听。都知道戴笠不是好东西,你敢惹他?这家伙报复心极强,你投靠在他的门下,不害怕? 张怡宁:哼,我怕他?我来告诉你吧。 △陈一鸣不愿意肖三桃打横炮,有意望了一眼肖一凤。 △肖一凤理会的真快,立马转脸小声和肖三桃说话,肖三桃低下头不再言语。 张怡宁:当时的事情是这样—— 场:4 景:内 重庆军统局 时:日 人物:张怡宁、陈一鸣、金童、肖家三姊妹,戴笠等人。 戴笠:张大小姐,你是张府的高材生,在家享你的清福不好吗?干嘛要伸头往刺棵里钻,不是找罪受吗? 张怡宁(反问):局长大人,有人敢说军统和日本人联手沆瀣一气?如果委员长知道,非撤他的职。 △房间里有五六个人,每个人都被张怡宁的话搞得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嫌张怡宁胆子太大,竟敢在戴笠面前说出这种不要命的话。 △戴笠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张怡宁不放。 戴笠:张大小姐为什么如此讲话? 张怡宁:军统抗日牺牲许多好兄弟。我来到军统如同到家一般。只有日本人哪里才是刺棵,我讲得不对吗? 戴笠(不得不笑着):张汉生将军是抗日名将,你不愧是名将之后脑子够用。我不能薄张将军面子,你在局里做个文职人员吧。 张怡宁:不。我要到要到军统抗日第一线上海。 戴笠(吓唬):要到军统第一线可以,但是要通过军统特训队训练合格后才行。否则,请回去当你的大小姐。 △戴笠万万没有想到张怡宁答应了。 张怡宁:局长,抗日名将之后,必定是抗日巾帼英雄! 陈一鸣(感叹):进军统特训队,一定苦了你。 张怡宁(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在特训队端枪练射击,我两个膀子都累肿了,夜里不能入睡,第二天又要练。教官可凶了,说全是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爬山钻树林在泥水地里练摔跤,尤其在烈日下,长跑三十里哇!我硬是咬牙坚持下来,终于让戴笠吃惊我胜利了,在特训队毕业了,于是我来到了上海。我这个军统上海站副站长职位,是戴笠给我爸的面子,做给我爸看的。 肖一凤:怡宁真胆大,毫无顾忌地竹筒倒豆子,一古脑儿全都说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能够经受住军统特训队的魔鬼训练,我眼睛湿润了。 △室内其他的人也是这样。 △张怡宁还在对大家娓娓叙说不停。 金童(轻声):老板,不得不另眼相看张怡宁了。相比之下张怡宁没有肖一凤心思那么慎密,从国民党总统府侍卫室到军统上海站副站长,张怡宁多了一份老辣,多了一份执着。 陈一鸣(小声):金童,对面的肖一凤太精灵,她虽然言语很少,可是我每次向她瞥过一眼,她黑亮的眼睛都会回应似地闪电般眨动一下,抛回迷人的眼神之外,似乎还含有另一层意味。我开始以为是巧合,又假装不经意地投过几眼,肖一凤的眼睛就眨动几下。面对我质疑的眼光,她挑起秀眉来回应,好像是在说我们俩人之间的帐有的是时间算。我要想想怎么办呢? 金童:桥到船头自然直,老板会有办法。 肖一凤身旁的眼光,却让陈一鸣心底一怔。 陈一鸣:肖二杏毒辣辣的目光一刻不停地紧盯着我。她作为红娘为了肖一凤时刻在观察我的神态和情绪,尤其是今天面对着张怡宁。我不能对肖二杏掉以轻心。她每天和肖一凤形影不离,她仿佛是肖一凤的‘佩剑’,对她可不能小看。 场:5 景:内 张怡宁房间 时:午 人物:张怡宁、陈一鸣、金童、肖家三姊妹。南京小姨、张汉生夫妇。 张怡宁:话说回来,自己细细数过,在重庆生活的张家几门兄弟姊妹中,小辈到处都是男孩,只有我一个女孩。天地之间父亲宠着舅舅爱着,从小到大谁敢怎么着我?那还不翻天了。姨妈呢?那更不用说了,我是姨妈心头肉掌中宝。为了心目中陈一鸣这样的英雄,我也想学英雄不顾一切犯险,我身在国民党军统站,暗地里不顾一切追求共产党人陈一鸣的爱。 肖一凤(不解地):怡宁妹妹,你家既然在重庆,为何要跑到南京上学? 张怡宁:嗨,说来话长。听我告诉你吧。重庆依山傍水常年雾气弥漫。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小时候我常常会莫名其妙的咳嗽起来。爸妈都急死了,请好多名医诊治总不见效。白天上学一咳嗽就没完没了,搞的老师在教室没法上课。放学回家夜里也这样,开始光干咳后来渐渐有痰,把妈妈吓死了,一来二去谁也没有好办法。 肖一凤:那怎么办? 张怡宁:一天,南京小姨到重庆,她见我病成这样跟妈妈说重庆雾气大,带我到南京住试试看,妈妈答应了。 肖一凤:到了南京呢? 张怡宁:南京和重庆相比阳光明媚空气新鲜,真是奇了我的咳嗽很快好了。小姨家中有两个哥哥,她也没有闺女很疼我,就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这期间妈妈得知我的病好了,就想叫我回重庆,小姨舍不得也不行呀。 肖一凤:回到重庆,你的咳嗽病没有犯吧? 张怡宁:一回到家,我的咳嗽病犯了,而且大有严重之势,可把爸妈急坏了。小姨得知后当即赶到重庆,进门就拉起我的手狠狠地甩下一句话,‘你们两口子不疼闺女,我疼!怡宁跟我回南京。’ 肖一凤:呵,原来是这样。 张怡宁(苦笑):就这样我在南京长期住下。战争时期南京沦陷日本人控制了南京,爸妈想方设法悄悄来南京看我,妈妈说爸爸最疼我暗地掉过泪。 肖三桃(半是同情半是羡慕地):你父亲在军中地位这么高,日本人一旦知道,非常凶险哩。男人有泪不轻弹,你爸是抗日名将为了你他竟然会掉泪,说明你爸是真心疼你,怡宁姐你有一个好爸爸。 △张怡宁并不管这么多人坐在身旁,站着脚拿眼睛紧紧盯着陈一鸣。 张怡宁:一鸣哥,你应该相信,我会黙黙守候你。有人说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取生死相许。 陈一鸣:你不要看我是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那仅仅只是一方面。我的另一个身份用不着我再细说你已经知道,共产党人方江河。怡宁,其实我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你这样做只会耽误你一辈子,希望你要珍惜自己。 张怡宁:我正是珍惜自己血书上的诺言,确定守候你一辈子。生命的轮回让我定足在你的生命烙印上,不论结果如何演变我一生都无怨无悔。 陈一鸣:怡宁,听我劝吧,一个女人白天还好说,忙忙碌碌就过去了,到了夜晚每天是很苦的。 张怡宁(幽悠地叹口气):以往的每天晚上,我关灯用被蒙上头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听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这样渐渐陷入那纯粹的静夜黑暗之中。没有人间浮华,没有世尘喧嚣,没有了无所不至的光线和无孔不入的声响,这是我每天期盼的宁静。宁静之中,我只记得在我生命最危险的时候,你代表上苍拯救了我,没有你就没有我张怡宁。我心中天也小地也小,只有你的情深义大。一鸣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陈一鸣(同情地):你—— △张怡宁射出的目光热辣滚烫直灸人心。 张怡宁:可以说,我和一鸣这段情缘的发生,离不开南京大学时日本人犯下的的罪恶。我的寻觅过程中的种种遭遇,不也和国破山河碎息息相关吗?上个月我回重庆家中一趟,日军大轰炸的硝烟尚未散去,我看到的是普通百姓一张张惊恐的脸。时局就是这样充满恐惧、嘶哑和凄惨,国土仿佛成了人间地狱。中日交战这么多年我苦思不得其解,日本国土狭窄缺乏战略纵深,资源匮乏极易被封锁,是一个有明显短板和先天不足的小国家。国军平日显得那么精明强干,为什么溃败到如此地步?重庆街头大字书写的‘一寸山河一寸血’,岂不成了最大的讽刺! 陈一鸣:怡宁真是风浪无忌,还有什么话你不敢说,还有什么事你不敢做的呵。怡宁独到的见解和犀利的观点让人称赞。大家用近似诧异的眼光望着你。你或浓烈直白或温柔缱绻的独有见地的话,都在静静听。 △自然,肖三桃也是这样。 张怡宁:我刚刚说的这些话,不像一个普通人的口气,更不像国民党军统成员的思想,会让你们感到奇怪吧? 肖一凤:怎么说? 张怡宁:蒋委员长的办公房间内有毛泽东的《论持久战》,闲暇时我拿到手里先是大致看了几页,觉得不错偷偷带到寝室看。我别的不懂只知道毛泽东讲的有道理。民族自立,民权得彰,民生无忧,这是先总理的期盼。我们应该生活在一个自由、美好、和平的世界。国民党已经抛弃了这一切。一手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而你们共产党人如今大仁大义,解救了军统上海站的倾覆危机,令我非常敬佩!今天在这里,我郑重地告诉大家,闲云野鹤也得有个家,我敬佩共产党人的抗战情怀和决心。一鸣,这也是促使我要跟定你加入你们组织的理由,我这么说难道不对? △张怡宁看到了陈一鸣眼中呈现出含笑的目光。 张怡宁:说了这些话,我心中的郁闷也开始缓缓化解,又被新的一天的太阳镀上一层灿烂的金光。象时光深远无垠,象大海波涛澎湃,我为了心中的爱,完全敞开了自己的心。 △陈一鸣和肖一凤不约而同地点点头,仿佛都在说:啊,这就是张怡宁。 陈一鸣(突然感到心中一颤暗自):昨晚听陈福说,他接到南京丁家庄舅舅丁保国的电话,说是自己的童养媳秦喜妹要来上海。嗨,事情越多越有事呵。 场:6 景:外 霞飞路 时:午 人物:秦喜妹、俄国姑娘、瘦猴男人、王利,武强。 △车山人海的霞飞路热闹得很。 △一位十六岁的南京丁家庄姑娘,手挽着一个土蓝色的小布包独自走路。她身材灵巧,长得眉清目秀,有扑面而来的美丽,一个典型的江南农村俏女子的俊模样。 △她衣着淡雅,从上到下土蓝色衣裤,一根乌黑亮泽的大辫子在脖后轻松地甩在胸前。辫子是细心扎好的,又结实又好看。 △霞飞路上商店门口招揽生意的俄国姑娘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两眼发热不由得感叹起来。 俄国姑娘:哪来的这女子,清清爽爽长得不同于众哩。 △突然,乡下姑娘警觉地把左手挽着的布包往怀里收拢。 △一个像瘦猴年轻男人脸上奸笑,油腔滑调声音响起。 瘦猴:咦吆吆,小女子不简单嘛。你是哪里来的漂亮妞,交个朋友好吗? 女孩子(柳眉高挑):我不认识你。告诉你离我远一点,最好不要招惹我。 瘦猴:我招惹你是你的福气哇。嘻嘻,你不要这么说嘛,女人不让男人碰还叫女人吗? △见姑娘不愿意搭理他,瘦猴似的年轻人众目睽睽之下索性来硬的,伸手用力抢女孩的布包。 △另外两个同伴一起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女孩的左右手背。 瘦猴男人:小女子让我高兴了,把你带回去,我们弟兄三人有女人伺候了。你一个女人同时有三个男人养你,你艳福不浅哇,哈哈哈。 △围观的人们不少人咂嘴,纷纷感到惋惜。 一个人:好好一个女孩,碰到这三个流氓,有罪受了。 △乡下女孩厌恶之心不由得提起,柳眉气愤地高抬。 女孩:你们真的不松手? 瘦猴男人:就是不松手!进了家门按倒床上再松手不迟呀。 乡下女孩:你们会后悔的! 瘦猴男人:能有女人睡在一张床上,谁后悔呀? 乡下女孩:你是个混球! △她双手几乎同时张开紧紧抓住左右两个男人的衣领,猛然发力把两个男人往一起收拢,将俩人的脑袋狠狠撞在一处。 △她收起的左手臂猛然用力向外捣,胳膊拐利索地击中瘦猴胸口,将瘦猴抢去的布包夺回放到右手中。 △瘦猴哪里料到女孩竟有这么厉害的一手,胸口的疼痛剧烈难忍,手捂着胸口咧着嘴连连向后退了三四步。 △马路上登时热闹了。 有人大声:瘦猴天天在这条路上横行霸道,今天该倒霉了。 瘦猴(红着脸):王利,武强,这丫头耍野,抓住她弄回去给她好看!她长得漂亮,值得我们好好享受哇! 一个胖墩墩汉子:哥,小弟得令。小丫头,刚才我们大意了中了你的邪招,跟我走吧伺候我们三位大爷。 △两个年轻汉子再次一边一人冲上,凶神一般张牙舞爪要抓住乡下姑娘。 △很多路人停住脚看热闹,自然有不少人替姑娘担心,怕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吃亏。 商店门口的俄国姑娘(吃惊地):谁也没有料到,面对三个无赖,人们看到这个飒气满满的乡下姑娘脸上毫无畏惧哩。 场:7 景:外 南京丁家庄 时:日 人物:秦喜妹、丁保国。 △童养媳秦喜妹渐渐长大,天天除了上学就是跟舅舅在一起练武,年轻的秦喜妹武功上有不错的功底。 场:8 景:外 上海霞飞路 时:日 人物:秦喜妹、瘦猴男人、王利、武强、俄国姑娘、看热闹路人。 △乡下姑娘身体灵敏地一闪躲过右边的人,把布包重新放回左手中,扬起的右手重重抽打在右边男人脸上。这个男人半个脸刷地一片红肿,变成了阴阳脸。 △女孩子并没有停手,身体象旋风似地“呼”地一转,返身冷不丁纵身抬脚高高一踢,带着风声的脚尖骤然落在胖墩墩汉子的一侧脸上,胖墩墩汉子仰面从口里向外喷出一股鲜血。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高声):他的牙掉了,瞧,地上有两颗! 还有人(叫起来):哈哈,坏东西,满地找牙吧。 △事情就发生在俄国女人商店门口。 高个子俄国姑娘(拍着手兴奋地大声叫起来):啊哦,没有想到这女子好样的! △第三个汉子吓熊了,怕女孩子再打他,捂住脸拔腿跑。 他(跑着大叫):警察,警察!快来呀,不得了,有人行凶杀人啦! 场:9 景:外 霞飞路 时:午 人物:傅金盛、二名警察、瘦猴男人、王利、武强、看热闹路人。 警哨响了,附近的两个警察挥舞着警棍大步跑来。 警察:怎么了,是谁杀人? 报警的汉子:苏警官,刘警官,就是她野极了无缘无故耍横。我告诉她这里有警察,她说不怕。 △苏警官看见是一个女孩咧嘴嘿嘿地笑了,不以为然地摇头。 苏警官:小武子,就这么一个苗条女孩,她再野还能斗过你们三个男子汉? △人群中走出一个衣帽整齐的男人,是上海警局探长傅金盛。他用严厉的神色看看两个被打伤的人,然后目光落在报警的武强脸上。 傅金盛:小武子,谎报案情是要受到严惩的,知不知道? 苏警官(恭敬地):傅探长,你是一个有威望的探长,你也来啦。 傅金盛:今天办事情路过这里,情况我已经看一会了。这三个无赖要抢乡下姑娘的包袱,没有想到姑娘颇有身手,他们吃亏了才报了警。 苏警官:混蛋,敢给老子添麻烦! △苏警官举起警棍劈头盖脸给了武强两警棍,打得吴强抱头逃窜,另外俩个家伙见势不妙赶紧钻进人堆里不见了。 △看热闹的人们哄笑着散开。 场:10 景:外 霞飞路 时:午 人物:傅金盛、秦喜妹、三轮车夫。 傅探长(对乡下姑娘):小妹妹,上海马路上乱,自己多留神还是对的。 △女孩子捋好身上衣服笑容可掬地弯腰深深一躬。 女孩:谢大哥仗义直言。 傅探长:功夫挺好嘛,你从哪里来? 女孩:南京丁家庄。 傅探长(赞叹地点头):南京丁家庄名声在外,名门出高手难怪你身手好。现在要去那里? 女孩:这里不是霞飞路吗,我到大华贸易公司。 傅探长:大华贸易公司不太远。 △傅探长认真地看看女孩,抬手招来一辆黄包车,他掏出一张纸币给车夫。 傅探长:送姑娘去大华贸易公司。 △不等姑娘感谢,傅金盛探长已经转身离开了。 场:11 景:外 大华贸易公司门口 时:日 人物:秦喜妹、黄包车夫、众人。 △大华贸易公司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乡下姑娘坐黄包车来到附近。 她(小心翼翼地对黄包车夫询问):师傅,打听一下,大华公司的老板是姓陈吗? 黄包车夫:当然是姓陈了。大华公司挺有名的,有谁不知还怪了!一看就知道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 姑娘:是的。 △姑娘放心了,道声谢转身向大华贸易公司大门走去。 场:12 景:外 大华贸易公司 时:日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领班周孝民、门卫申俞飞。 △黄包车到来的同时,一辆漂亮的蓝色轿车轻驶过来,停在大华贸易公司门口附近。 大华贸易公司门卫申俞飞(忙报公司门卫领班):领班,那辆蓝色轿车来了,今天来的好早呵。 周孝民:你没有发现大华贸易公司和肖氏远洋贸易公司近来往来频繁。原因呢?你不知道吧。听说陈一鸣和肖一风早在南京上大学时,就已经定下生死恋情。所以才发生了不久前的趣闻,肖一风出阁的当天,敢把即将成为夫婿的上海警察局副局长李齐万撩到了一边,肖一凤逃婚了,她的所做所为轰动了整个上海滩。 申俞飞:是呵。第二天大报小报连篇报道,各种新闻满天飞,闹得满城风雨。不知为什么隔了一天,人们热切期待的相关话题突然全停了。 周孝民:很简单,肯定是钱呗。肖府掌舵人肖海安是大名顶顶的富商有的是钱。还有身为警察局副局长的李齐万肯定也出面了,碍着脸面他也得出手制止。对报馆来说里子面子都有了,人们也就眼巴巴地失望了。 △两个姑娘从蓝色轿车里下车,走在前面的是肖一凤,后面的是肖二杏。 △周孝民面对肖一风姊妹俩人,万万不敢有一点儿不敬。 周孝民(殷勤地三步并两步跑下台阶,笑脸相迎):二位小姐到。 肖二杏:一鸣呢? 周孝民:老板出门时交代很快就会回来。 场:13 景:外 大华贸易公司 时:日 人物:秦喜妹、周孝民、申俞飞。 △领班周孝民说完话转过身,拦住了挎蓝布包的乡下姑娘。 周孝民(嫌弃地瞟了一眼全身上下土里土气的乡下女孩):找谁? 乡下姑娘(一口悅耳的南京口音):这里不是大华贸易公司吗,我找陈一鸣, 领班周孝民(堵住了门不让她进):找我们陈老板,你又是谁? △刚进城市的乡下姑娘,身上透着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她见如此势大气粗的陌生男人挡住去路,有一点不知所措,小脸儿泛红,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 姑娘:我是秦喜妹。 领班周孝民(摆起官腔冷冷地):和我们家老板有预约吗? 秦喜妹:预约? △秦喜妹不得不摇摇头,乌黑闪亮的大眼睛十分有神。她那发至内心的有点甜的笑容别有自己特有的味儿。 领班(不耐烦地):没有预约,我又不晓得你来干什么,可不敢随便放你进公司。 秦喜妹:刚才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我找陈一鸣。 周孝民:快告诉我,你找老板到底要干什么! 秦喜妹(毫不含糊地直视领班):我凭什么非要告诉你?你是谁? 周孝民:我是公司门卫领班,我不会让你进的,哪来的小丫头?口气倒不小! 秦喜妹(质问):小丫头?哼,你看不起人!你敢不让我进? 周孝民:是呀。不清楚你的来历让你进,老板会打掉我的饭碗。 △年轻的秦喜妹看见对方没有道理的生硬腔调,心中不高兴了。 秦喜妹:你不讲理,就不告诉你! 周孝民:那没办法啦。 △领班把脸扭向一旁,索性不再搭理她。 △秦喜妹(鼓足勇气):不怕我也能打掉你的饭碗? △周孝民心中一惊,在意地瞅了她一眼。 周孝民:哼,人不大口气不小。 △俩人一来二去,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旁观者中有的愣住了,有的人偷偷在笑,都觉得怪有意思。 门卫申俞飞(提醒):领班,我觉得这个乡下女子有点来头。 △大门内站着大管家陈福,留神观察着大门外的动静。 场:14 景:外 大华贸易公司 时:日 人物:秦喜妹、肖一凤、肖二杏、陈福、周孝民、观众。 △刚刚从轿车上下车的肖家姊妹俩,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肖二杏:姐,哪来的丫头口气蛮大,她竞然说要打掉领班的饭碗。 肖一风(觉得好奇):二杏,她找陈一鸣? △秦喜妹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里有些发毛。她把心儿一横,用正儿八经的口气,毫不含糊地告诉领班的一句话,顿时让周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秦喜妹:我是陈一鸣媳妇,从南京丁家庄来,我这样讲你清楚了吧。 △领班周孝民眼睁的比牛眼大,嗓门变细了。 周孝民:什么?你是陈老板媳妇?从来没听说陈老板有媳妇呀! △大管家陈福想到了什么,老道精干的他分开人群,狠狠地瞅了一眼领班周孝民,周孝民忙退后一步让开。 陈福:姑娘,你一路辛苦了,请随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老爷和太太。 △风尘仆仆的乡下姑娘秦喜妹得到了宽慰,嘴角又现出了甜甜的笑。 场:15 景:外 大华贸易公司 时:日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张怡宁。 肖一凤:一切都看在眼中,胸中不由得荡起了难言的怒火和透心的凉气。 肖二杏(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陈一鸣,搞的什么鬼名堂!才出现一位张怡宁,这又来了个秦喜妹,还说是陈一鸣的媳妇。姐,在学校时从没听他说有这回事呀,我得找他算账! 肖一风(掩住心中不悦):二杏,我想到了陈一鸣从小过继给丁家庄伯父家,这里有什么隐情吗?不要急。一鸣回来就会全清楚。 △肖一风说完话转过脸时,发现肖二杏已不在自己身边。 肖一凤:二杏呢? △肖二杏离开姐姐走进公司打了电话。 肖二杏:怡宁,陈一鸣有了媳妇,叫秦喜妹,现在找上门了! 张怡宁:啊,是真是假?二杏,你怎么知道,你在哄我玩吧? 肖二杏:哎呀,没有意思了。我和姐姐就在大华贸易公司大门口,我亲眼听到秦喜妹自己说的呀,你怀疑我在编瞎话逗你? 张怡宁:相信你,你们不要走,等我到给陈一鸣好看! 场:16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 时:日 人物:周孝民。 △一个乡下来的姑娘竟然说是老板的媳妇,怎么回事?门卫领班周孝民不由得张大嘴楞住了。 △他又想到一件事情,不久前来了一个非常漂亮姑娘要找陈一鸣,还说她是老板的未婚妻,这个姑娘就是张怡宁。 △周孝民身上冒出冷汗,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巴。 周孝民:倒霉,我今天怎么长了一张臭嘴?多嘴多舌。 场:17 景:外 大华贸易公司 时:日 人物:张怡宁、肖二杏、门卫申俞飞、周孝民。 一辆红色轿车开来,开车人是张怡宁 门卫申俞飞:领班,那个‘百变狐’也赶来凑热闹了。她一天一个装扮,让她一下子变成了另一个人,还都非常漂亮。而且前后两个人还会有巨大差别,往往不仔细看,很难晓得昨天的她和今天的她就是一个人。 周孝民:小申子,没有一个人敢当面称呼她‘百变狐’,除非不要命了。这个姑奶奶比肖家两位小姐厉害,老板陈一鸣往往都得让她三分。不要给我添麻烦,我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 △张怡宁贴身的米黄色套装,柔顺的黑发盘在脑后,精致漂亮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框墨镜,火辣辣的身材格外勾人眼魂。 △一听说有人自称是陈一鸣媳妇,心情不好的她板着面孔谁也不愿意搭理,看都不愿意看门卫领班周孝民一眼。 △周孝民更识相,后退了一步大气没敢吭一声。 张怡宁(对迎她的肖二杏恨恨地):陈一鸣来了,别饶他! 肖二杏:你敢么? 张怡宁(反问一句):你敢? △肖二杏坦诚地摇摇头。 场:18 景:内 陈府客厅上 时:日 人物:总裁陈啸山、太太姜沁婵、秦喜妹、众家人。 △坐在轮椅上的陈啸山精神矍铄,一张弥漫着岁月痕迹的面孔很严肃,一声不发地看着秦喜妹进大厅。 太太姜沁婵: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秦喜妹心中害怕陈老爷那吓人的架势,脸上荡起粉色一副低眉敛首的样子让人感到分外的娇媚可人。羞俏动人的小女儿状态,又不由得让人生怜。 秦喜妹(乖顺地):秦喜妹,就是秦朝的秦,喜欢的喜,小妹的妹。 姜沁婵:你在农村念过书? 秦喜妹:念过。从小到大一直在念书,读到了高中。丁家庄妈妈在世时待我如亲生,她一直要求我好好念书。 姜沁婵:啊?不错。这个年代一个农村女孩子读书能读到高中,是一件相当不简单的事情。喜妹,你上学功课如何? 秦喜妹:妈,喜妹上学时心无旁骛刻苦用功,在班上成绩也是拔尖的。哥哥都上了南京大学,自己如果目不识丁,那也和哥太不般配了。丁家庄爸妈去世后,舅舅丁保国接我到家中和舅舅女儿丁羽一起生活一同上学。几乎要读完高中了,不是舅舅催我来上海肯定会把高中读完。 太太(脸上露出了笑色):一鸣待你如何? 秦喜妹(肯定地):哥待我更好! 姜沁婵(感叹颇深地):哦?一鸣回到上海没有多久,世上哪个做母亲的不想了解自己儿子方方面面情况?当初,我含着热泪送走不满两岁的二儿子。二十多年后又含着热泪欢喜地迎回了自己的二儿子。 △大厅内外刹时间安静了许多。 姜沁婵(难过地):二十多年来,我每日手里都拿着珠串,默默祈祷佛祖保佑不在自己身边的二儿子健康成长喜乐平安。手中檀香珠串共有一百零八颗念珠,对应人生一百零八种烦恼。上能承佛家鸿愿,下可载女性秀气典雅,超脱生活烦恼岁岁无忧。檀香自古被人视为神灵的护佑,使人生出静谧之感,神与人有了沟通的桥梁。喜妹,一鸣还没有回来,现在有闲空,把你知道的有关一鸣的事儿讲给我听好吗? 秦喜妹:知道了。哥哥在南京上大学成绩优秀。每到学校放寒暑假时都会回家,哥哥非常护着喜妹。 姜沁婵:怎么说呢?告诉我。 △秦喜妹开始浸沉在回忆中。 秦喜妹:喜妹的心中,最盼望的日子是学校放寒暑假。那时学校离家很远,哥哥平时住校,放假了哥哥从学校回家看妈妈,我也就可以和对自己特别好的哥哥一起玩,心地善良的哥哥是喜妹一辈子依靠。妈,你听我告诉你,有意思哩。 姜沁婵(高兴地):我等着。 场:19 景:外 南京丁家庄后山 时:夏日 人物:陈一鸣、秦喜妹、张大嫂、邻居,妈妈、舅舅丁保国。 △放暑假,哥哥常到后山树林里捡蘑菇。喜妹十一岁时,手牵着哥哥的褂襟,要跟着哥哥上山去玩,妈妈笑着同意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时跑着跳着的喜妹摔了一跤,腿上划破了疼得直咧嘴。 旁边一同捡蘑菇的张大嫂(笑着):一鸣呀,人家是你的小媳妇,摔跤多痛啊,还不把她顶在肩上送回家。 △秦喜妹吸溜着好看的小嘴,期盼的眼神一闪一闪挺动人的。 秦喜妹:哥,我痛。 △陈一鸣弯下腰,双手把秦喜妹托起饶过头顶,骑在自己双肩上。 △丁家庄是江南经典的水乡小镇。背枕山峦处处小桥流水,随时可以见到明清时代的古建筑。 △陈一鸣有意躲开大路走在庄里小路上,同样引起了一片热闹。 △邻居们看见他俩人这样,一下子戏谑开了。 一位大嫂(笑着):哟,快看呀,一鸣多疼自己的媳妇呵,他把小媳妇顶到头顶上了。 △陈一鸣没有说什么,头顶着秦喜妹一路回到家中。 △妈妈见了格外开心眉毛都笑弯了。她还把这事告诉了弟弟丁保国,姐弟俩一起开心地笑了。 妈妈:指望喜妹能给家中开枝散叶哩。 场:20 景:外 丁家庄小河旁 时:夏 日 人物:秦喜妹、阿莲、五个游五个汉子。 △快到十四岁的秦喜妹和邻家小妹阿莲相约到小河边去洗衣服。 △一旁来了五个到处游荡的年轻人,他们发现年纪小小的秦喜妹长得十分俊俏耐看,四下没有看到一个大人,五个人起了歹心互相使眼色一哄而上,任秦喜妹哭闹强行把秦喜妹掠走,扛回自己村庄一个院子里。 △这里叫项家庄。 场:21 景:外 项家庄 时:夏 日 人物:陈一鸣、秦喜妹、五个汉子,庄里人。 △很快,陈一鸣大步匆匆追到,厉声要他们立刻放人。 △他的高声喊叫,引来不少庄里人远远地围观。 △院内,五个年轻汉子仗人多势众一起围住陈一鸣。一个大个子手中拎着碗口粗大木棍,二话不说猛地举起大木棍砸向陈一鸣脑袋。 场:22 景:内 上海陈府大客厅 时:日 人物:姜沁婵、陈啸山、秦喜妹 太太姜沁婵(听得失色):啊!我的孩呀。 秦喜妹:哥好功夫。他躲都没有躲,发出不屑的冷笑,一切都在转眼工夫。他疾步迎上前胳膊一送,大个子高高举起的木棍还没有落下,人就摔出去十多步远,连爬都爬不起来。 老爷陈啸山:双手难敌众人拳。 姜沁婵:二儿子平日里给人一副文质彬彬谦逊守礼模样,很难想象他会有如此厉害的功夫。我很想知道二儿子二十年来所有的事情 。 △清纯可爱的秦喜妹在继续回忆。 场:23 景:外 南京项家庄 时:日 人物:秦喜妹、陈一鸣、五个汉子。 △秦喜妹也害怕。她看到余下的四个人一起冲上,每个人手中不是木棍就是大刀。 △陈一鸣眉目间尽是刚毅,全身增添了虎虎生威的气势,将手猛然一挥前面的三个人一起倒在地上,打着滚疼得嗷嗷叫。 △当时情景有些恐怖。陈一鸣气势相当逼人,转眼功夫五个人倒了四个,可见陈一鸣手上的力道一点都没有留情,剩下的那个人立刻吓懵了。 △那人也有一百多斤重,陈一鸣一步上前,手捏起那人脖颈,把那人拎起离地一尺多高。旁边有口大水缸,一下子把那人头朝下按进那口水缸里,叫他喝个够。 △大门外围观的人群吓得连连后退。 陈一鸣(挺胸站在院门口):喜妹不怕,有哥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场:24 景:内 上海陈府大客厅 时:日 人物:秦喜妹、张怡宁、肖家姊妹,众人。 △秦喜妹讲得大厅内外的人,无论男女都听得心惊肉跳,谁都没有想到二少爷陈一鸣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人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敬畏。 △客厅花墙外走廊 那边站立的肖家姊妹,还有张怡宁都听呆了,忘记了一切的不快。 场:25 景:内 大客厅 时:日 人物:秦喜妹、姜沁婵、陈一鸣、陈啸山。 秦喜妹:我从小到大在一直都认为,哥如同一个从天而降的守护神,在我遇到危险最需要救助的时候出现了,勇敢地守护我。 姜沁婵(听得两眼发直):后来呢? 秦喜妹:哥正要拉我的手带我回家,院门外围上一大群庄里人,足有百十号都拿着刀和棍,七嘴八舌不让走,说什么话的都有。哥把我推到他身后的院门内,他一言不发,挺胸站在院门外,他的气势使庄里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姜沁婵:喜妹,院内不是有人呀,你不怕? 秦喜妹:不怕,五个人全成了废物,最后那个家伙从水缸里挣扎着爬出来,还在往外吐水呢,真可笑。 陈啸山(关切地):后来怎么解决的?我想到南京丁家庄的亲家丁保国是闻名大江南北丁氏武馆馆长,丁保国有一身好功夫。 △秦喜妹在继续叙说。 场:26 景:外 南京项家庄 时:日 人物:陈一鸣、秦喜妹、项金鼎、院中五个汉子、庄里人。 △人群中走出一位近六十岁老者手里拄着拐杖,有一冉长长的白胡须。 △老人家站在人群前看看秦喜妹身上被扯烂的衣服,瞅瞅院内地上几个痛苦哀嚎的年轻人,他心中有数了。 老人家(歉疚地):年轻人,是他们先对不起这位姑娘? 陈一鸣:是的。 老人家:你是丁家庄的人? 陈一鸣:我是丁家庄人。 一听到丁家庄,蠢蠢欲动的人群骚乱开始小了,有的人甚至把手里拿着的家伙扔到身后的地上。 老人家: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改日我带这几个畜生,定当上门谢罪。 陈一鸣:我是陈一鸣。上门谢罪不必了,看在你老人家的面子,今后我可以不再找他们算账。但我也有一个要求,他们必须保证不再干欺辱女孩子的事情! 老人家(严厉地朝院内喊道):哎!你们听到了? 地上痛苦呻吟的一个人:不敢了!还求救救哇。 老人家:年轻人,一定要劳烦你了。 △ 陈一鸣转身走进院内,飞快地在躺在地上的三个人身上一摸,三个人不再痛苦地大喊大叫。谁也没有看清陈一鸣出手时在三人身上怎样动作,实际上他已将三人身上的绣花针收回。 陈一鸣:老人家,片刻三个人就会没有事了。 老人家(对庄上人):我们没有管教好庄里的孩子,错不在人家,我们是情理双亏。大家知道这位年轻人是谁吗,丁家庄庄主丁保国的外甥陈一鸣,身旁的姑娘是他家中的童养媳秦喜妹。 人们非常清楚丁家庄!人群立刻炸了锅,人们砸着嘴纷纷往后退,一些人开始各回各的家。 陈一鸣(向老人家躬身双手施礼):请问,老人家怎么会如此了解我的家亊? 老人家:一鸣,我和丁保国年纪上差别有点大,你不知道,我们可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回去对你舅舅说我是项家庄项金鼎,今天真是对不起了!我原来是南京中学历史老师,年纪大了在家赋闲。 陈一鸣:一鸣问项伯好。 项金鼎:人们对丁家庄庄主又是丁氏武馆馆长丁保国的了解还是很现实的。丁家庄武馆有弟子上千人!南京城四面八方无人不晓得丁保国这个名字。再说,普天下没有人不知道中华武术威猛异常,拳脚生风劈棍似林,剑鸣山啸名扬天下。练武之人往往大都身怀绝技浪迹江湖,行侠仗义杀恶济贫,中华武术透出国人浓浓的侠客梦和家国情呵。现在,是中国冷兵器和洋枪洋炮并列共存的时代。 陈一鸣:国人需要注意的是时代技术进步很快,冷兵器出手再快也没有子弹快。刀枪不入是荒谬的口号,习武是为了锻炼体魄。 场:27 景:外 南京项家庄 时:日 人物:陈一鸣、秦喜妹、项金鼎、孙大平。 一个叫孙大平的年轻人:三伯,这几个孩子真会惹是非,给我村庄找麻烦。丁保国一身武功非平常人能比。何况丁家庄就是一个庞大的武馆庄。听说丁保国的盖世武功中有一种奇功,名叫‘无影绣花针’。分有毒和无毒两种,它以小博大似剑走偏锋,尤其是喂毒的无影针,杀人于无形。让人听了后怕。 项金鼎:孙大平,无影针上的毒,有人说是砒霜,有人说是鹤顶红。你读过书清楚砒霜吗? 孙大平:我听老师讲过砒霜。其实,砒霜原料红信石是红色,只是在研磨过程中与空气接触成为白色。古人思维中,往往色彩艳丽的东西,都不怎么安全。所谓的古代第一奇毒‘鹤顶红’,实际是现代人们眼中的化学药品砷。砷俗称砒无嗅无味,外观为白色霜状粉末,故称砒霜。往往六十毫克的砒霜可以达到致命的结果,过去没有什么解药。据说《水浒传》中的武大郎,清光绪皇帝均是因砒霜入口死亡。事实上,丹顶鹤头部的红冠,不仅无毒,还对身心健康有益,是皇帝才能享用的补品。 项金鼎(夸奖):大平,你真是一肚子好学问,还知道什么说出来呀。 孙大平:丹顶鹤头部的红冠和真正的砒霜,风马牛不相及呐。院里倒在地上的三个人,可能是中了陈一鸣出手的无影绣花针,这些绣花针无毒,只是针入穴位,让人极其疼痛难忍。陈一鸣了不 得呀,年纪轻轻居然学会了这种绝世武功,有本事! 场:28 景:外 南京项家庄 时:日 人物:项金鼎、陈一鸣、秦喜妹。 项金鼎:一鸣,请你随我来,正好有一件事情告诉你,回去转告你舅舅吧。 △项金鼎领着陈一鸣和秦喜妹向庄外走。 △秦喜妹紧紧抓住哥哥的一只手不放。 项金鼎:最近我听到一件事情,你要仔细听清楚了,回去要告诉你舅舅丁保国知道。 陈一鸣:老伯,是什么样的事情? 项金鼎:事情追溯到明末清初的一件惊天动地极为机密的巨额宝藏事件。自己家门口的宝贝可别让坏人钻了空子,被日本人抢了去。 陈一鸣:项伯,我听到了。 项金鼎:一鸣,明朝遗留宝藏中有一枚巨钻,它不仅品质纯净,更重要的是其外形尺寸相当巨大。这枚钻石比镶在英国女王手杖上的巨钻还要大。不知何种原因,中国南京可能出现品质优异巨钻的消息横空出世不胫自走,迅速传遍了全世界。 陈一鸣:项伯,大家相信出现巨钻的消息,可能是中国历史悠久吧。 项金鼎:中国史书记载,自1405年7月11日开始,明成祖委任35岁的郑和为正使总兵太监,以钦差的身份带领62艘大型船只,用2.7万名士兵护船,开始第一次西洋之旅。郑和前后历时二十八年七次下西洋,宣扬‘天朝上国’强大的优越性并广泛地与各国进行商业贸易。三宝太监郑和用中国特有的上等瓷器和茶叶,换回了大量金器。那简直是一座堆金砌玉的宝库,譬如金壶、金盆、金漏勺、金簪及大量的金片。许多器物上还镶着硕大的红、蓝、绿宝石。史载出现的宝石有十八种,一千多颗,有的宝石个体大的惊人。 陈一鸣:据考世界上最早发现钻石的国家是印度,早在三千年前就有钻石出现在古印度市场上。 △项金鼎似乎再次站在教室课堂讲台上,出神地介绍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项金鼎:明朝郑和第四次下西洋时再次登陆印度,几乎用满满的整船货物的三分之一,从一个孟买商人手中换到了一枚稀世钻石。这颗珍品钻石纯洁度极高,名叫‘克什米尔之荣耀’。巨钻重3110克拉,体积有一只小茶壶大,精工琢磨出七十四个面。郑和回到京城,将这颗巨钻献给了皇帝。这颗巨钻不仅有着非凡的尺寸,而且色彩艳丽品质纯净,拥有极为良好匀称的切割形状,产生了多重的内部灿烂炫目的反射光芒。巨钻因此变得更加娇艳鲜美,具有璀璨迷人的天赋魅力。这颗巨钻惊动了朝野,皇上极为高兴重赏了郑和许多田地。 △陈一鸣的思绪也被带回历史的过往中。 陈一鸣:现在很多人喜欢明朝,除了因为明朝是最后一个汉人统治的封建王朝,更因为明朝帝王有骨气,从没有发生过割地赔款之事。 项金鼎:史曰:崇祯十七年初,农民起义军李自成在西安建立大顺政权后,即向北京进军。二月入山西,三月大同、宣府降,即将迫京师城下。 陈一鸣:这是真实的历史。 项金鼎:一天夜晚崇祯皇帝朱由检单独授命下,太监王承恩率八辆大车,车上装满国库里的黄金、珠宝等珍贵财宝,国宝级克什米尔之荣耀巨钻也在其中。精心挑选了十名大内高手护卫暗暗率先偷出京城,捡道向南——明太祖朱元璋始建都之地南京而去,以图日后东山再起。 陈一鸣(担忧地):那个年代从北京到南京路途遥远呀。何况到处都是起义军,他们能够顺利到达南京吗? 项金鼎:他们一路上昼伏夜行,少不了和各种劫匪撕杀,万分艰难终于到达南京。好在这次行动甚是机密,又是在天下大乱闯王李自成大军逼进京城前夕的紧要关口临时决定,无人知晓这路马车上到底装载是何物。不然,当时各路起义军蜂起的战乱下,王承恩率领的装满巨额财宝的车队,断然不可能到达目的地。南京,是太监王承恩的祖籍之地。 陈一鸣:太监王承恩一定是皇上信得过的心腹。 ( 字数:17200 ) 第十二集 我说叛徒就是他 场:1 景:内 张怡宁家小院 时:午 人物:陈一鸣、秦喜妹、项金鼎。 项金鼎:本来约定为减小目标以保安全,太监王承恩押解财宝上半夜先期上路,皇上朱由检和家人下半夜出城。崇祯皇帝的妃子们得知消息,纷纷不依不饶以致错过了大好时机。鸡啼天晓李自成挥军把京城围得水泄不通,这才有了崇祯帝万念俱灰。他担心家眷受辱命宾妃们自尽殉国。史载明末农民战争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时间最长规模最大斗争最尖锐,对后世影响最深远的一次农民战争。 陈一鸣(感兴趣地):后来呢? 项金鼎:太监王承恩带领十名大内高手在南京郊外秘密隐居下来,京城惡耗随后传到。同年五月,明朝大臣在陪都南京拥立福王朱由崧为帝,改元弘光史称南朝。王承恩深知南朝朝内大臣内心的种种不轨,肯定会发生党争。王承恩和大家密谋了长久之计后,打算暂时隐忍不动等待时机。 陈一鸣:历史上确有此事。我记得一六四五年春明南朝政府出现激烈的党争,发生三大案,即大悲案、太子案和童妃案。朱由崧昏庸无能,朝政落入阉党马瑛、阮大钺等人手中。这些人大肆排除异己撹乱朝纲。只有兵部尚书史可法督师江北坚决抗战。 项金鼎:一鸣,你虽然不是学历史的,但你的历史知识丰富。王承恩见时机已到,决心将大量财宝交到江北史可法手里,用于抗清大业。谁知史可法受到南朝朝廷的严重牵制,江北四镇又不受指挥。清军大举南下五月底南京沦陷。太监王承恩眼见大事已去,悲痛之余万般无奈带领大家悄无声息地用一部分钱财购置了土地盖起了庄园,暗地接来家眷。他严令所有随从深入简出言行低调,他们这些人才得以平安地生活,一代传了一代。太监王承恩平日与世无争,也很会自我调养生息,活到了一百零四岁。 陈一鸣(不无感叹地):南京有2600年历史,人文荟萃。我倒是听舅舅说过,明朝的十名大内高手在南京把盖世武功完整地留传下来,最有名的武功是北刀南针东剑西枪。人们惊叹中华绝世武功的真谛。 项金鼎(大笑):尤其南针武功了不得哩!人们只是听说小小的绣花针上喂有奇毒,见血封喉天下无解药。绣花针只要出手,也无人能够幸免。没有人能够真正得知,一枚小小的绣花针如何佩戴和如何使用。绣花针往往让人谈及色变不由得四下环顾,疑是小小绣花针就隐藏在自己站立的地方附近。我和你舅舅有八拜之交亲如兄弟,我也没有亲眼见识过呐。今日,你为了救秦喜妹让我大开了眼界。 场:2 景:内 上海大华贸易公司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肖家姊妹、张怡宁、陈福。 △陈一鸣回到了大华贸易公司。他遇到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他。 △陈一鸣看到不远处的走廊花窗前,肖家姊妹俩和张怡宁脸色都难看得很,并在用斜眼看他,似乎在等他主动走过去并准备和他好好理论一番。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出了异样, 金童(发现了异常):老板,气氛不对头。 陈一鸣:是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怡宁(冲他高声):你媳妇来了! 陈一鸣(惊愕的睁大了眼): 什么,哪里来的媳妇? 张怡宁(可不管那么多又补了一枪):装蒜!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好好地装!你过来呀,听到没有?看你怎么和我们解释吧。 大管家陈福:二少爷,老爷和太太正在大厅等你,赶快过去吧。 场:3 景:内 陈府大客厅前 时:日 人物:秦喜妹、陈一鸣、金童、陈啸山夫妇,家中众人。 △大华贸易公司前面营业大厅和后面客厅之间是一个很大的天井,如果在天井里面举办酒席,足以摆放十张大圆桌。 秦喜妹:哥! △天井里,广众之下一个空灵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 △秦喜妹高兴地跑过来,当着陈啸山夫妇和大家的面,像燕子展翅一样张开双手一下子紧紧地抱住陈一鸣。她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儿状,脸上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脑袋一歪巧笑着直接靠在了陈一鸣的肩上,可以说此情此景显得亲热劲十足。 场:4 景:内 隔墙花窗内 时:日 人物:张怡宁、肖家姊妹。 张怡宁:这算哪门子事啊!怎么看都那么别扭。一个女孩子如此毫无顾忌亲热地抱住一个男人不放,难道陈一鸣真的和秦喜妹拜过堂成过亲,是他从未公开的媳妇? 肖二杏:不对呀,怎么喊起‘哥’了呢?农村婚后的女人不会喊丈夫为‘哥’呀。 肖一凤:怡宁,二杏讲的对,我们不能错怪了一鸣。那样,我们自己心中也不会舒服。 肖二杏:压在我们三人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被掀掉了,怡宁和姐姐,我心中轻松了。 场:5 景:内 陈府客厅前天井 时:日 人物:陈一鸣、秦喜妹、陈啸山夫妇,家中众人。 △被秦喜妹紧紧搂住,陈一鸣有些不习惯。 秦喜妹(小声):哥,舅舅要我来告诉你,丁家庄最近开始出现许多不明身份的人,三五成群活动。敌人内部透露出消息,日本人正在加紧调查明朝遗留宝藏,尤其是克什米尔之荣耀巨钻。舅舅要你一定要抢在日本人行动之前想出办法。不然乡亲都要遭殃,天下人谁不知道南京大屠杀时,日本人的野蛮和凶残啊! 陈一鸣(暗自):明白了舅舅让喜妹匆匆赶到上海的真正目的。秦喜妹伏在耳边的话,让心中的牵挂和震撼更深一步,眉宇间的焦虑霎时格外浓重了。 秦喜妹:哥,怎么办呀? 陈一鸣:这个从南京乡下来到上海的妹妹,陡然间让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惆怅。往日回到丁家庄会听到庄里人笑着说‘一鸣又回来看媳妇了。’自己淡淡一笑没有当回事。没想到一语成谶,从突然跳到眼前的秦喜妹身上成了正面的确认。 △秦喜妹面对隔墙花窗窗口,心中刹时增添了深深的忧愁,眼睛泛红泪水汪汪眼见就要掉下来了。 秦喜妹(带着哭腔楚楚可怜地):呵,这里有这么多漂亮女孩子,她们天天找哥聊天说笑吧?哥,我小时候进了你的家门,老天爷就把我和你紧紧拴在一起了。 陈一鸣:哭什么?我从来没说你不好呀。爸妈都在面前,你不要让老人不高兴。 秦喜妹:哥,我听你的。咦,我怀里不是揣着尚方宝剑吗?我决心不让任何人和自己抢夺好哥哥。 陈一鸣:什么尚方宝剑? △众目注视中,秦喜妹莞尔一笑,已经成熟的女性羞涩使她放下抱着陈一鸣的双臂。 陈一鸣:一年多没有见面,一见面就发现喜妹现在竟然足足长高了一头,再不是往日记忆中的只有半人高瘦弱的小丫头,时光如风女大十八变。 △秦喜妹象个温柔可人的小媳妇,诚心也很坦然地帮陈一鸣整理身上的衣服,哪怕一点点不应有的皱褶都用手尽量抚平。 场:6 景:内 隔墙花窗内 景:日 人物:张怡宁、肖家姊妹。 张怡宁(生气地):秦喜妹紧靠在陈一鸣身边,把陈一鸣当做自己人生最大的依靠。 肖二杏:刚刚还是泪雨梨花,几乎没有丝毫的间隔,眨眼的功夫已是笑靥如花地面对着大厅。这个童养媳好有本事! 场:7 景:内 大客厅 时:日 人物:陈啸山夫妇,陈一鸣、秦喜妹、家中众人。 △秦喜妹的这些细小贴心动作,做母亲的姜沁婵她轻轻点了头。 姜沁婵:老爷,这女孩不错。看得心里好舒服,觉得他俩人很般配。 △一声严厉话语响起,大厅上老爷子陈啸山开口了。 陈啸山:一鸣,给我过来。 △秦喜妹和陈一鸣一起踏上客厅台阶时,凭着女人天生特有的敏感,她不由得用两个手指紧紧 牵着陈一鸣的褂襟,生怕有意外发生。 △陈啸山看到秦喜妹和儿子的亲密模样,不以为然地摆出做父亲的威严。 陈啸山:一鸣,不打算解释一下? 秦喜妹:哥,还是让我来讲吧。 △冰雪聪明的秦喜妹不想让陈一鸣为难,从贴身衣兜里掏出一封信恭敬地递上。 秦喜妹:爸,这是信,舅舅让我带来交给你。 陈啸山(面带愠色):丫头,别这么喊不合适。 他抽开信细看后脸色变温和了。 陈啸山:这信你看了? △站在父亲身旁的陈一鸣也看到了这封信的内容。 丁保国写的信上:喜妹和一鸣的婚事是陈啸河夫妇在喜妹六岁刚进陈家门时候定下的。现在喜妹十六岁,已经十年了,可以和一鸣成婚。喜妹是一个尊敬老人,聪明贤惠的好女孩。 秦喜妹:爸,这是舅舅当我的面写的信。这次来上海,舅舅特别叮嘱到了这里见到你们,一定要有礼数先喊爸妈。在丁家庄无人不知,我秦喜妹是陈一鸣媳妇,舅舅写的这封信里也就是这个意思。 △秦喜妹说的异常爽快,她压根儿不怕在这个场合,说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合适的。 △“嗡”的一声陈一鸣的头都炸开了,一股火气骤然在胸中上窜。 陈一鸣(退后一步小声):小丫头唯恐天下不乱,人长大了竟然变得这么古灵精怪。她故意摆出了一副天生善解人意温柔大方的模样,尤其有舅舅这封信,她对自己信心满满了。哪跟哪呀,借机调皮耍泼。 △秦喜妹真的长大成人了,陈一鸣不快的神情变化她看在眼里,刹时又难过的掉下泪珠哭了。 △坐在陈啸山身旁的姜沁婵同样看到信,她伸手把秦喜妹拉到面前。 姜沁婵(疼爱地哄着):哎呀呀,好闺女快到我身边来,阿弥陀佛怎么了?告诉妈妈。 秦喜妹:妈,我不敢讲。 △她低着头泪珠儿一个接一个扑簌扑簌落下,落在姜沁婵手背上。 姜沁婵(心软):不怕,讲! △秦喜妹太聪明了,心儿转了又转,知道此时最要化解的事儿是什么。 秦喜妹:爸老是绷着脸,我心里好害怕。只要爸爸指出来喜妹什么地方做错了,喜妹保证改。 陈啸山(笑着摇摇手):家和万事兴么,喜妹别介意和你没关系。我是生一鸣的气,他应该早把事情告诉我。 △陈啸山的一句话,秦喜妹的心登时放下了,还得意地冲陈一鸣翻翻眼。 姜沁婵(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辈子生了四个男孩,缺的是闺女,我把儿媳妇当做闺女看待就行了。得到了这么年轻漂亮又懂事的未来儿媳妇,还受到儿子喜爱,我心里如同淌着蜜,感到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岁。阿春,把我住房旁边的小院收拾干净,给喜妹住。 阿春:是。 △得到了陈府太太的关爱和呵护,很容易满足的秦喜妹,脸上增添了爽快和甜甜的笑容。 △陈一鸣的心提到了嗓眼口,用眼一瞥隔墙的花窗窗口,肖家姊妹俩和张怡宁三个人都不见了身影。 陈一鸣:怎么办呢?只有日后慢慢和她们解释吧。 场:8 景:外 大华贸易公司大门口 时:日 人物:陈福、周孝民。 大管家陈福在教训门卫领班周孝民。 陈福:别看秦喜妹是个乡下人打扮就瞧不起人家。身为公司门卫领班一定要把稳住自己的身份,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不做。如果觉得自己得宠而强从头,那叫逞强,会给自己带来后悔不已的霉头。 周孝民(诚恳地):大管家,谢谢你的开导。你的话我一定牢记心中,我今后不会这样了。 场:9 景:内 公司三楼办公室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 陈一鸣:金童,我们出去看看,不能忘了搜捕叛徒的事情。 △俩人离开办公室从楼上走下。 金童(关心地):秦喜妹来了,没有想到农村长大的女孩好聪明,伯母喜欢她吧? 陈一鸣:秦喜妹来到家中,凭她的贤惠善良和聪明才智,博得了母亲的关心疼爱。 场:10 景:内 公司营业大厅 时:日 人物:秦喜妹、陈一鸣、金童、公司众人。 △一个身影飞快地拦住陈一鸣的去路,众人看清是秦喜妹。 △秦喜妹笑嘻嘻地张开双臂,一言不发身体笔直地站在陈一鸣面前。 陈一鸣:喜妹,我们出门办事你堵住路不让过,公司人多嘴杂影响不好。 秦喜妹(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下):哥,你带我出去。 陈一鸣:不行。不要淘气,我会生气的。 △秦喜妹似乎料到了她的哥哥会这样说,她装作没有听到一样,把原先朝下的左手掌稍微翻起,在陈一鸣眼前一晃,有意不让陈一鸣看清,立即把左手掌转向金童。 秦喜妹:哥,我要找个人来证明自己要求是有理由的。 △她的举动引起公司里的人好奇,人们知道秦喜妹的身份,更知道他俩的关系,大家抿着嘴不敢笑出声,静等好戏继续演下去。 △金童清楚地看到了秦喜妹左手掌里写的字,是用毛笔写的,写的还很工整。金童不由得自己先笑了,一时倒忘了把秦喜妹左手掌里写的字告诉老板陈一鸣。 陈一鸣(綳起脸):喜妹,不要闹么,让开! △就在这时,“嗵”的一声,秦喜妹出手好快伸出右手给了金童当胸一拳。 △秦喜妹突如其来的一拳,金童那有防备往后退了一大步,吃惊地看着老板陈一鸣。 △不等陈一鸣开口,机灵的秦喜妹脸上抢先找到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秦喜妹:我手上的字给他看了,他为什么不告诉你?是他有意想欺负我! 陈一鸣:谁欺负谁?你金哥在让你,不知道大小! 秦喜妹:金哥比我大,大应该让小。我这小拳头只能算是给他挠挠痒,对他来讲也算是得到了享受! △秦喜妹的一席话,惹得满堂哄笑起来。 △大管家陈福走过来,挥挥手领着旁观者一齐退去。 △陈一鸣抓起秦喜妹的左手,看到上面写的两个字:妈妈。 陈一鸣: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在母亲面前花言巧语取得同意后,才敢如此放肆。 秦喜妹:哥,喜妹来上海已经一段日子,从没有人带我出门逛逛马路嘛。你说,喜妹不找哥还能找谁呢,我讲的对吧? 陈一鸣:不想违背母亲的要求,走吧。 △秦喜妹欢喜地跳起来,一只手紧抱着陈一鸣的膀子。 秦喜妹:哥真好,从小就疼我。我觉得有哥哥罩着自己太开心了,世界再大也没有人敢欺负喜妹。金哥,你不敢吧?嘻嘻。 △男人身上特有的雄浑气息有时会让异性深有感触,肩并肩在一起,不觉间秦喜妹的脸颊似熟透的苹果一样泛红。 陈一鸣(撂下一句话):就你话多! △秦喜妹不高兴了,将好看的小嘴紧紧抿起来不再出声。 场:11 景:外 上海马路上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秦喜妹。 △轿车离开了大华贸易公司缓缓地行驶,陈一鸣和开车的金童坐在前面。 △秦喜妹坐在后座并不觉得孤单,她身体靠在车座后背,手托腮侧身向窗外兴趣浓厚地观望街景,左顾右盼又像在找什么稀罕景物。马路上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的嘈杂声搅成一团在高大楼宇间来回碰撞。 金童(从车内后视镜中看到秦喜妹的样子):老板,喜妹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陈一鸣:喜妹出身贫寒,一年多未见面,她已经从一个小丫头出脱成了大闺女。是舅舅的安排,她只身来到了大上海,告诉南京丁家庄被日本人盯住。 金童:日本人要干什么勾当? 陈一鸣:明朝遗留巨额宝藏,本是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日本人居然信以为真。为了填补侵华战争庞大的军费开支亏困,日本人穷疯了把民间传说当做真实情况。 金童:早年我在南京钟山门武馆,也听到一些风言风雨,其中还提到一枚很大的钻石,叫什么荣耀? 陈一鸣:克什米尔之荣耀巨钻。 金童:对,是这个名字。老板,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关于你家喜妹的事。 陈一鸣:喜妹,你愿意听吗?你要是不愿意听,金童就不要讲了。 秦喜妹:可以呀,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听。 金童:在美女如云进进出出的陈府群芳中,喜妹这个乡下来的姑娘,却是最引人注目一个人。陈府上上下下众多人的眼睛已经被她吸引。从喜妹到来整个陈府好像都在无形中活跃了起来。我听到的情况不少哩。 陈一鸣:呵,怎么说? 金童:各种话都有。众人眼中有人嫉妒她,说她凭什么成天娇滴滴,不就是一个童养媳吗? 秦喜妹:我是童养媳呀。 金童:有人感叹她,说她深得太太喜爱,早晚是陈家掌舵的媳妇。 秦喜妹:哥,你听到没有? 金童:也有人忌恨她,嫌她未脱穷酸相。这是那种嫌你穷,怕你富,恨你有的人。还有人预言她将是一代富婆。 秦喜妹:本人没有直接听到但是感觉到了,我可不想理睬。我看淡了身外的浮华,所以别拿一般人的眼光看待喜妹,我不想搭理。 陈一鸣:喜妹,你说的话表明你是一个清纯可人的好女孩。难得。 金童:喜妹很独特,清纯的话语表明她与世无争。 秦喜妹(甜笑嫣然):钱财多少无所谓,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让心静下来就知足。 金童:老板,关于搜寻叛徒的事情,我们天天这样在马路上转真急死人,那个小组也有点情绪。关于搜寻叛徒的事情,可以当她的面说吗? 陈一鸣:可以。喜妹,我们在车上谈的话保证不可对外说啊。 秦喜妹:我保证遵守革命队伍纪律,决不对外说出一个字。 陈一鸣:我们要有耐心。不过还真得多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右边的上板牙有点疼,可能是寻找叛徒周尚德一直无果急得上火的原因。 金童:老板,有一件事向你汇报。 陈一鸣:什么事? 金童:大华贸易商社大掌柜乔明柱,不是带着地下党安排的赵风同志一起行动嘛,昨天差一点逮到叛徒周尚德。 陈一鸣:吔,什么叫差一点? 金童:说来挺有意思,大掌柜和赵风象我们一样,每天抽出一定时间在马路上寻找叛徒的身影。在一个十字路口,赵风在车里叫起来,‘就是他!’说着掏出枪推开车门跳出去。幸亏大掌柜当时多了一个心眼,一把拉住他叫他仔细辨认。 陈一鸣:结果呢? 金童:大掌柜跟我讲,赵风从后面看那家伙个头体型胖瘦,还有走路姿态都非常像叛徒周尚德,周尚德右脚还略微有点小踮,是周尚德小时候得小儿麻痹症遗留下的症状。大掌柜开车超过去,赵风回头再一看那人面相,傻了,他摇头说不是周尚德。那人一脸的疤疤瘌瘌丑极了,周尚德脸儿平整不算难看。 陈一鸣:听说赵风和周尚德以前是邻居在一起从小长大,他为什么会认错?不应该呀。 金童:就是,他两家是邻居,还是光屁股在一起长大。 陈一鸣(忧心忡忡地):我原来想只要我们加倍努力耐心寻找,一定会早日把惩治叛徒的任务完成。红土坡一战后,敌人内部传出消息说周尚德去了沈阳。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逃了,我们的努力要白费了。 △小车里没有人再说话,一下子静了下来。车上弥漫着冷肃的气氛,车轮碾压路面的“嘶嘶”声都听的很清楚。 陈一鸣(转身看着秦喜妹):小朋友,能带你出来说明信任你。半天了怎么不说话? △对他的问话,秦喜妹回他一个藐视的白眼,她在生陈一鸣的气。 秦喜妹:哼,你刚刚不是说就我话多吗,为什么又来找我说话? △她说完把嘴抿得紧紧的,好像是要把心事紧紧地关住,唯恐走漏一丝风声。 陈一鸣(拗不过她只得笑脸哄她):广开言路么,我知道你有话要说。 秦喜妹:叛徒既然逃到了东北,何必还要在上海寻找他?恐怕你自己都怀疑他没有真正逃到东北。 陈一鸣:你讲的对。这件事情没有确定前,我不会轻易放弃,因为叛徒的危害太大。如果是日本特高课山本太郎故意放出的烟雾弹,一心要迷惑我们,希望我们放松警惕性以便大肆捉拿共产党人。 秦喜妹(用手一一指着前面俩人):笨得出奇!他笨,你也笨。 陈一鸣:这是什么话? 秦喜妹:说你俩笨,还不承认? 陈一鸣:有话好好说。 △秦喜妹挤出一个敷衍的微笑,把嘴抿的更紧就是不说话,样子到分外憨丽动人。 陈一鸣:你以前不是这样,现在很固执不听话。 秦喜妹:不对,是执着。 陈一鸣:喜妹,我们现在是在谈工作,要端正态度。 秦喜妹:我已经长大成人,为什么看不起我,还说我是小朋友?既然看不起我,何必要来问我! 陈一鸣:好,你不是小朋友,已长成大人。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想法。 秦喜妹(望着她心爱的男人):看在你承认错误的态度诚恳也算及时,我给你一点面子吧。哥,我不相信叛徒会跑到东北去。 陈一鸣:为什么,他的背叛已经让许多共产党人牺牲,对于他的功劳日本人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可能? 秦喜妹:哥,我问你如果你是特务头头,难道你会认为叛徒在东北比在上海作用大? 陈一鸣:对呀,佩服喜妹分析的有道理。放到东北只能保住叛徒的命,叛徒可就是一钱不值。放在上海仍然可以指认他认识的中共地下党人。 秦喜妹:不就是一个叛徒么,对于特务头头来说,不可能那么疼他,关心他。我说就是他! 陈一鸣:谁? 秦喜妹:赵风看到的那个人。 陈一鸣:还是没有根据。 秦喜妹:哥,告诉你,我肯定有根据!而且根据很充分。就看你相信不相信喜妹了。 陈一鸣:啊? △秦喜妹坚定的话语让陈一鸣深深地感到震惊,但是他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秦喜妹的下文,不耐烦地转回头,看到秦喜妹眼睛在街面上东张西望。 陈一鸣:为什么又不说话呀?我想听听你的根据是什么。 秦喜妹眼珠儿晃了晃又有了新的话题。 秦喜妹:哥,我闻到了什么香味?是糖炒栗子,我想吃。 陈一鸣:喜妹,我们先谈工作吧,糖炒栗子什么时候都能买到。 秦喜妹(把小嘴撅得高高的):哥,你又不高兴我了。 陈一鸣:没有哇。 秦喜妹(眼中尽是诡异和傲气):哼,你说我没有根据,我说我有根据,这样撕扯不清让金哥听到多不好。我有个提议,我俩人之间现在有东西可以交换,你高兴听吗? 陈一鸣:你让我感到挠头了。你把心思不声不响地掩藏起来,一时半会看不透你。交换?什么样的建议? 秦喜妹:我的建议很简单,就是我拿我的根据,换你的糖炒栗子。你不要瞪眼呀,就说愿不愿意吧? 陈一鸣:为什么把工作和吃扯到一起,不要这样嘛。 △金童想笑但是不敢笑出来。他把车停在路边打着圆场。 金童:不错,糖炒栗子好香。喜妹你和老板谈事情,我去买糖炒栗子。 △车子停住卖糖炒栗子的店铺旁,浓郁的香味钻进小车里,金童动作很快跳下车去买糖炒栗子。 △秦喜妹只是把眼盯住陈一鸣,仍然是一言不发。 △时间不长,金童双手捧一大袋糖炒栗子回来,热腾腾的栗子散发着特有的香味,刹时在小车里弥漫开来。 秦喜妹:好诱人啊! △不等金童坐稳,秦喜妹躬起身向前,伸手把金童买来的一袋栗子抢在自己手中。 秦喜妹(口中嚷嚷):烫,烫。 △她飞快地捡了两个栗子给金童,又捡了两个栗子给了陈一鸣。 陈一鸣和金童(几乎一齐):好烫,好烫哇。 陈一鸣:喜妹,糖炒栗子买来了,你没有意见了吧?说说你的根据给我听。 △秦喜妹神气地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秦喜妹:今天和你们在一起,一点都不好玩。你们要是不想知道我的根据就算了,要想知道我的根据就跟我走吧。 △秦喜妹十分得意地推开车门跳下了车。 陈一鸣:哎,你上哪去? △秦喜妹一手拎着包装糖炒栗子的纸袋袋口,一手象佛家弟子将手掌立在胸前,妙目流转似笑非笑。 秦喜妹:佛曰:不可言,不可言。 陈一鸣:喜妹,快回来,不淘气呵。 秦喜妹:这栗子,我要给爸妈先吃。 △秦喜妹一甩头,又黑又长的辫子轻柔地甩到胸前,加上她一脸灿烂的笑容美的不得了转身离开了小车。 陈一鸣:你不能乱跑,要迷路! 秦喜妹(反讥):迷路?小瞧人,你才会迷路哩。 △秦喜妹毫不犹疑地往回走,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场:12 景:内 陈一鸣轿车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秦喜妹。 陈一鸣(忍不住想发飚):小丫头太任性,才来上海没有几天竞然敢独自乱跑这还了得,人丢了我怎么向舅舅交待呀? 金童:老板,怎么办?我们出来已经跑了几条街,她一人回去肯定要迷路。我每天开车都提醒自己一定要注意道路,无论如何不要走错路了。她是第一次出门呀。 陈一鸣:小丫头无法无天,我一定把她送回丁家庄舅舅家!也省得我多操心。 △金童只得将轿车掉转头,远远地跟在秦喜妹的后面。 陈一鸣:哎,她怎么能认识路了?她来过上海? 金童(惊讶万分):回去并不是一条直路。我记得左拐了一个弯,右拐了一个弯,跟着电车道跑了三条马路后又拐了一个大弯。 △在一个五叉路口,常人都要细看看,秦喜妹居然毫不犹豫象一个老上海一样,两脚没有丝毫停顿自顾自地向前走。偶尔还有闲心歪过头,瞧瞧马路上的热闹,脚下的路却没有走错。 金童:喜妹感知力极强,对坐车走过的路简直就是过目不忘,她有超乎常人的记忆。老板,让我发呆了,你瞧她一路上根本没有回过头看我们。 场:13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马路旁,有三个年轻人勾肩搭臂每人手中都抓住一个香瓜啃着,香瓜外皮金黄香气逼人。 △三人逍遥自在地在马路上闲逛着,迎面相距十步远正和秦喜妹面对面相遇。 轿车在缓缓行驶。 金童:老板,你看这又是怎么了? △秦喜妹想到了刚到上海那天的事情,忽地把脸色一沉,一只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三个年轻人中的瘦猴精(第一个停住脚):不得了呐,今天霉气怎么又碰到了这个姑奶奶! 被秦喜妹一脚踢掉牙的胖子:老大,什么情况呀? 瘦猴精:你们看,迎面来的人是谁呀? △另外两个人看清了面前的人,正是上天一个人打翻他们三个人的女孩时,脸上惊吓得不得了。他们都把手中的香瓜扔了,象老鼠见到狸猫一样调回头就跑。 △胖子慌里慌张跑掉一只皮鞋也没有敢停住脚捡鞋,地上的石子搁了他的光脚,他咧着嘴一瘸一瘸地跑,和两个同伙快步钻进路旁一条弄堂里。 △坐在小车里的陈一鸣和金童看在眼中,不由得互相投过一个疑问的眼光,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情。 场:14 景:外 大华贸易公司 时:日 人物:陈一鸣、秦喜妹、金童、周孝民。 △秦喜妹安步当车,昂着头回到霞飞路大华贸易公司门口。 △公司门卫领班周孝民看到她,立即跑下台阶躬着腰满脸笑容迎接她。 周孝民:大小姐回来啦,请进。 秦喜(含笑):周哥,你不拦我了? 周孝民:大小姐,上次是我错了,没有人再敢拦你。 秦喜妹:不怕我打掉你的饭碗? 周孝民(心中充满尊敬地):才不会呢,那是大小姐和我开玩笑。 秦喜妹:放心,好好干吧,我哥不会亏待你。 周孝民:是,大小姐,你说的话我相信。 △轿车已到大门口。 陈一鸣(心里的气鼓鼓的):和喜妹的账,一定要算。 △金童跟在他身后听到后在笑。 陈一鸣:笑什么?神经! 金童:老板想得好,可是老天爷往往不随人愿,我发现这个秦喜妹实在太聪明。 场:15 景:内 公司大客厅 时:日 人物:秦喜妹、陈啸山夫妇,陈一鸣。 秦喜妹(响起又脆又甜的声音):爸,妈,你们看,哥让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来了。热的糖炒栗子,香不香?我来剝给二老吃。 秦喜妹:爸先尝。 △说话间秦喜妹已剥开一枚栗子,轻轻放进陈啸山嘴里。 △她又剥开一枚栗子,放进姜沁婵嘴里。 秦喜妹:妈,香不香? 姜沁婵:老爷,你说呢?我说香得很哩,好,好,一鸣孝顺,是我的好儿子。 陈啸山:栗子不大饱含亲情,我不缺吃喝穿戴,每天坐在轮椅上就盼望身边有亲情围绕,热呼呼香喷喷的糖炒栗子吃在嘴里,让我对一鸣很满意。 △陈一鸣还没有走进大厅已经听到了这些话。 姜沁婵(向他招手):儿,快来。你爸好长时间没有这样高兴了,还夸你呐!你的喜妹真好。为了让我们吃到热的糖炒栗子,你看喜妹脸上都是汗,她肯定是跑步回来的,太可人疼了,我和你爸都喜欢她。告诉你要对她和气,更不许欺负她!能做到吧? 陈一鸣:发现如今的秦喜妹,再不是一年前在丁家庄最后一次见到的秦喜妹。她的眼神早已发生了变化,在沉静中显露出阅尽世事的犀利。生活的磨难已经让她过早地成熟了。 △对父母一向尊敬的陈一鸣不愿意扫母亲的高兴,瞥了一眼自顾自的秦喜妹,心里恨得发痒。 陈一鸣:她就知道讨好爸妈。 △听到儿子这么说,两位长者反倒高兴地笑了。 △秦喜妹心不在焉地“哼哼”了一声。她堂而皇之言笑不拘,坐在陈啸山身旁的一张椅子上,慢慢地剝着糖炒栗子。 陈一鸣(冷眼看着她):妈,小丫头头脑转得太快,精明得不得了。她的内心不像她的外表那么清纯简单,而是一个挺有心计的人。我觉得她嫣然是一个千变万化的小妖精。 △秦喜妹仿佛已摸透陈一鸣此刻的心境,脸上不无得意的带着灿灿的笑容,竟然扬起头用一双妙目毫无顾忌地瞅了陈一鸣一眼。 △看到她这样放肆,若不是爸妈在跟前,陈一鸣真想上前好好训她一顿。 陈啸山(有意叮咛):一鸣,你给我听好了,在外面不要花花肠子,我相信你能做到。 陈一鸣:爸,知道。 陈啸山:你还有什么事? 陈一鸣:我想要喜妹到办公室,有点事和她商量。 姜沁婵:喜妹,有事找你呐。 秦喜妹(含笑点头):妈,我听到了。哥,我马上就去。 △她的温柔听话博得姜沁婵的满意。 姜沁婵:儿呀,我作为长辈,很自然地想到一俗话,儿子好不如媳妇好,你不要怪妈妈。 场:16 景:内 公司三楼办公室 时:日 人物:秦喜妹、陈一鸣、金童。 △秦喜妹轻盈地端着一个绿色花瓶走了进来,花瓶里插着几株正在盛开的含娇牵羞模样的茉莉花。她把花瓶放在桌上。 秦喜妹:窗口涌进的小风中,茉莉花带着馨人花香轻轻摇曳,让整个房间霎时都显得活泼生动起来。这是我从自己房间取来的,想得到你们的欢喜。 金童:谢谢喜妹。 秦喜妹:第一次走进哥的办公室。办公室真大,还有这么多房间。呀,这儿里面还有一间。哇,柜里的书真多,我有书看啦,可以吗? 陈一鸣:喜欢书吗? 秦喜妹:喜妹从小爱读书,我喜欢沉醉于书中丰富的内涵,深奥的哲理。尤其有的书中那超前的思维,往往让人浮想联翩,美好的意蕴久久不停地在脑子旋转发人深思。 金童:老板,你家喜妹如同一个清纯的学生飘然出尘,清丽的不可方物。 陈一鸣:金童,把门关上,我们谈事情。 △金童将办公室门关好,三人分别在沙发上落座。 陈一鸣(脸色严肃地):刚才我们在车里谈的是目前工作中的大事,不能有一点含糊。喜妹不是说你有根据吗?先讲讲你的根据吧。 △对陈一鸣的要求,秦喜妹好像没听到一样,抿紧嘴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秦喜妹特别精神的眼睛上,有长长的微微上翘的睫毛。平日里,她睫毛抬起时好似在向你招手。睫毛低下去静幽幽,好像是发出警告不想搭理你,此时她正是如此。 △一股心火涌起,陈一鸣刚要发火自己又想到了什么,缓和地点点头。 陈一鸣:是我忘了,柜上的书你可以拿去看,不要生气,行了吧? △秦喜妹目光里别有一种特别的含意,一下子扎进陈一鸣的心中。 秦喜妹:哥,我问你的话,你不理我。哼,你问我的话,我也可以不理你。 △金童眼中刹时有一股别样的暖流出现在心底,是羡慕也有期待,还有一种强烈的对比。他想到师妹余容儿。 陈一鸣(难以憋住心里的不满):喜妹,你不能任性。你来之前难道舅舅没有告诉你,你我之间谁听谁的? 秦喜妹:哥,你讲的不对。 陈一鸣:怎么不对?难道我讲错了? 秦喜妹:你忘了?现在的女权运动讲男女平等。还有你是党员,我也是党员。党组织活动会上讨论工作,各司其言也是平等的。 陈一鸣:你才多大,你入党了? 金童:是呀,你才多大? 秦喜妹:你刚刚提到舅舅,可以去问问。你们俩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盯住我,喜妹到觉得好笑。二位,嘻嘻小看人了吧! △她淡定地向上竖起食指在空中划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后,用炽烈的眼光瞟瞟陈一鸣,又瞟瞟金童。 陈一鸣:金童,我想起来了,我正是十六岁的那年入的党,入党介绍人是丁保国。好,请喜妹先讲讲你的根据吧。 秦喜妹:一开始赵风认定那个人是叛徒,凭的是人的直觉。他两家本是紧邻,俩人一起从小长到大,生活细节互相非常清楚。就象哥清楚我,我也清楚哥一般,这是一。第二,人的面孔可以易容,易容后能让熟悉他的人,面对面认不出来他是谁,所以这家伙很容易就欺骗了大家。 △秦喜妹这番话,显示了她超乎其年龄的成熟。 金童:易容? △金童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疑虑满怀地双手放在一起搓动不停地摇着头。 △陈一鸣和金童一样怔住了,心中荡起巨大的波澜。 陈一鸣:你是如何想到的? 秦喜妹:在丁家庄,舅舅常带我去会客。会客时我站在舅舅身后听他们谈古论今,纵横经纬太热闹了。我记得一天有人谈起一件事和叛徒的情况非常相同。 陈一鸣(被深深震动):是吗?你讲仔细一点。 秦喜妹:丁家庄东面有个韩水村,那儿半年前发生一件怪事。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有一天突然失踪了,两个月不见人影,家里人都急死了,四处打听也没有任何线索。两位老人伤心得很,终日喊着儿子名字,盼望儿子回家喊声爸妈。一天,老人可盼到儿子推开家门高声喊着‘爸,妈。’老人却不敢相认,恐惧地叫起来说‘妖怪,妖怪!’ 陈一鸣:这人的脸被易容? 秦喜妹:是的。此事问舅舅他可以证实我的话。 △喜妹每个字似乎都是在斟酌后说出,语速很慢但颇有些分量。 陈一鸣(非常感兴趣地):请继续讲。 秦喜妹:儿子被老人痛苦地相认了。原来,儿子是在田里独自插秧苗时无缘无故被几个人绑架抬上车,蒙上眼睛带到一处秘密地点,强迫做易容手术。他记得前后有六个人,死了五个人,算他命大只有他一人活着。不知什么原因又重新把他蒙面,用车送他到自家稻田附近扔下车,放他回了家。至今那些人为什么把他放回,谁也不知道还是个迷。 金童:那些人在暗中观察他们的手术效果,事情是日本人干的!也只有日本人能干出这样缺德的事情。 △陈一鸣站起身走到窗前,思索秦喜妹介绍的情况。 陈一鸣:喜妹提供的情况非常好。行了,我知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了,立刻重新找到他!喜妹,非常感谢你提供的情况。是我小看你了,我检讨对不起! △秦喜妹定睛注目地露出纯净的一笑。 秦喜妹:太见外了。哥,我要借书看。 陈一鸣:你随时都可以。 秦喜妹:哥,谢了。 △秦喜妹脸上荡起她那独有的甜甜的笑容,把睫毛扬得高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口中却一针见血毫不含糊地指出一个事实。 秦喜妹:我相信,哥不会再想撵我回丁家庄了吧。 △这句话把陈一鸣噎得够呛,半天才缓过神来。 陈一鸣:谁说的? △他的眼光瞟了一眼金童。 金童(摆动双手):请老板相信我从来不做这种事! 秦喜妹(带着警告似的神情)哥,我是你肚里的虫虫! 陈一鸣(想起了路上遇到的情况,不解地):喜妹,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你回来的路上,路口有三个年轻人,为什么一见到你拔腿掉头就跑? 秦喜妹:那是三个地痞无赖,谈他们干什么,没劲。 陈一鸣:我应该关心自己的小妹妹,你怎么会认识他们? △秦喜妹爽快地把来上海的第一天遇到的不平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一鸣。 △陈一鸣和金童都放心地笑了。 陈一鸣:我的小妹妹有出息了。 △哪知,秦喜妹不高兴地对他翻了翻眼。 秦喜妹:我才不小哩!哥,这里是繁华,我感到没有我们丁家庄好。在乡下,没有过多的欲望和烦恼,自由欢乐地生活在蓝天下,虽然清贫但可以享受人间天堂般的幸福生活。 陈一鸣:我很怀念往日在丁家庄那段美好时光。有舅舅教授武功砺炼体魄,有家乡洁净的青山绿水和明清时期白墙黛瓦的映衬,多好哇。金童,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一起去看看丁家庄。 金童:好哇,顺带看看师伯丁保国,可以向丁伯父请教哩。 陈一鸣:现在为了一个叛徒,让大家伤透了脑筋。还有怎样粉碎敌人帝国樱花计划,使我日思夜想倍感焦虑,时间不等人呀。此外,舅舅丁保国派喜妹来告诉日本人可能要对丁家庄动武,自己又应该怎么办才能解除丁家庄的危急呢?前几天闪过的念头再次出现,对付日本人,不能投其所好借力还击吗? 秦喜妹(一下子来了精神):哥,什么样的念头,告诉我。 陈一鸣:念头仅仅是一晃而过,还没有理清楚。不过,我觉得就应该顺着这条思路去考虑!再有,做事情不能过于单纯地只考虑一步棋,还应该有第二步,第三步棋。要谨慎再谨慎,我还要提前准备好一件事情。金童,明天我们再出去一趟。 秦喜妹:我呢?没有我的事情了? 陈一鸣:我要吸收你参加新四军红宝石突击队,高兴吗? 秦喜妹:当然高兴。哥,我临来时候,舅舅告诉我哥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东方江河,现在你一定是红宝石突击队队长。 △陈一鸣和金童不得不再次刮目相看秦喜妹了。 △秦喜妹离开办公室。 陈一鸣(感叹不已地):好聪明的女孩呵,她用一副倔强的神色看你的时候,倒给人一种别有情趣的惊艳,平添了一份刚刚成熟女性靓丽的风韵,说不出多么动人。喜妹长大了,她再也不是记忆中丁家庄那个懵懂无知的乡下小丫头。 金童:难以相信她才十六岁。 场:17 景:内 总经理室 时:日 人物:秦喜妹、陈一鸣、金童。 忽然,走到楼梯口的秦喜妹返身走回来,带着一脸的愁绪和隐忧望着陈一鸣。 秦喜妹:哥,我能单独和你讲几句话吗? △陈一鸣敏感到一种危机扑倒面前,踌躇地望望金童。 △金童担心自己碍事,转身向另一个房间走去。 陈一鸣:什么事情,说吧。 秦喜妹:哥,我不说你心中也应该清楚呀。我六岁进了陈家的门,命里注定我是你陈一鸣的女人。十年已逝,哥来到上海我也来到上海,舅舅让我带来的信中写的明白,要我来和你成婚。你不会短短日子里就忘记了吧? 陈一鸣:我记得。 秦喜妹(言辞激烈地):记得?你是这么做的吗?今天这个美女上楼,明天那个美女上楼,你把我们俩人的事情丢到一旁。哥,你好狠心,你伤了喜妹爱你的一颗心! △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秦喜妹哭了,哭的很伤心。 △陈一鸣要秦喜妹坐下,自己也在秦喜妹旁边坐下。 陈一鸣:喜妹,有些话我一直想和你交流只是没有空,今天我们好好聊聊吧。我认为社会发展到了今天,很多旧礼教早应该废除。童养媳就是其中之一,我们都上过学,女权运动讲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我说的没有错吧。 秦喜妹(睁大双眼):哥,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陈一鸣:爱过,我一直在爱你,从没有变过心。只是,这个爱和一般的爱不同。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小妹妹爱你疼你并保护你。 秦喜妹:不会是这样!丁家庄妈妈去世前,你刚刚进入南京大学读书,妈妈已经开始张罗我们的婚事。妈妈和你说过此事,我在里面房间听得清清楚楚,你休得否认。 陈一鸣:有这件事情。但是,妈妈讲过话后,我答应了吗?没有。 秦喜妹:我记得你当时说,学校要提前召开学校各班班长座谈会,你走了。 陈一鸣:喜妹,举个例子说吧,肖一凤和李齐万两家指腹为婚,定下娃娃亲,肖一凤为了自己的幸福,坚决地把警察局长李齐万撂倒一边。 秦喜妹(毫不买账地):肖一凤不是李家的童养媳,她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我怎么和她一样?哥,你这是无理赖婚! 陈一鸣恳切地:喜妹,你哥我是那样的人吗? 秦喜妹(站起身气愤地):南京丁家庄的爸妈虽然不在,还有舅舅在。我会找舅舅评理,你等着! 场:18 景:内 一号堡垒户 时:傍晚六点钟。 人物:赵冰寒、陈一鸣、金童、王宝泉和工友。 △北风大姐特地提供给陈一鸣使用的一号堡垒户在五叉路里面。 △陈一鸣和赵冰寒到后,王宝泉立刻叫来两个知心工友在附近放哨。 △金童在小院门外附近守卫,是会议安全的第二道防线。 赵冰寒:这里不仅马路拐弯点多,里面的弄堂不计其数更是弯弯曲曲,七拐八弯四通八达,犹如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不熟悉的人是进得来,休想轻易顺顺当当就出得去,左拐右转也得把头绕晕。一号堡垒户一家三口人,二十出头的儿子和父母。儿子是纺织厂的保全工,聪明又机灵。名字也好听,叫王宝泉,两年前加入中国共产党。 陈一鸣:我刚才数了已经拐了七个弯。我下次来就不会走错。 赵冰寒:一鸣,上海局势如此严峻,你这个突击队长不容易啊。在太湖地区你是一员骁勇善战的悍将,立下过赫赫战功。上海党组织重视你的领军作战的才能,你是我党在上海对敌斗争前线指挥员。我已经安排上海地下党情报系统做好准备,上海今后如果发生了什么新情况,我们会用暗语把消息告诉你知道,让你能及时应对复杂的对敌斗争。你是聪明人,这套暗语你可以很快领会。 陈一鸣(被深深震撼):大姐,代我谢谢同志们的帮助。完成粉碎帝国樱花计划的任务,我信心更强了。 赵冰寒:我们还是先来谈谈张怡宁。她一个年纪轻轻又非常漂亮的富家小姐为什么要来上海这么险恶的地方,军统上海站里没有一个人知晓。张怡宁这个谜一样的人物,党组织通过军统内线一直在关注她。 陈一鸣:张怡宁的情况牵动了大姐的心。 赵冰寒:张怡宁是我们南京大学学生。那天晚上日本宪兵来抓你,你逃走后张怡宁曾经告诉我她一定要找到你,她说还交给你一块写有求婚血书的手帕。 陈一鸣:有此事。我不想把她的求婚血书丢在房间里被日本宪兵发现,那样她会受到连累。 赵冰寒:我被她的一腔热忱惊住,但只以为是一个女孩子一时的激动话语。不久张怡宁不辞而别突然离校了,为什么呢?没有料到这个女孩真地说到做到了,张怡宁为了追寻你来到了上海,我佩服张怡宁的勇气。一鸣,事情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作为大姐能够了解到你心中的想法吗? 陈一鸣:大姐,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 赵冰寒:已经了解到张怡宁的父亲张汉生是国民党中将司令。他早年从黄埔军校毕业,在部队呆过几年,因为刻苦勤奋被送到美国西点军校学习,主攻现代战争指挥与作战。张汉生回国后因为对日战事的需要,彪悍成熟的军事才能得到极大发挥。他一路青云得到蒋委员长亲授的中正剑,军衔破格升为中将。 陈一鸣:他是一位抗日将军。 赵冰寒(推心置腹地):已经接到党中央的要求,对待张怡宁应该从团结抗战大局出发,要有足够的耐心。党中央还要求我们眼光要放长远,要注意保护张怡宁,很希望能够争取她加入革命队伍。鉴于你和她刚刚重新接触,不能光听她在说什么,张怡宁事关重大必须要谨慎考量,你若有想法应考虑细致周到。 陈一鸣:没有想到,张怡宁居然惊动了延安,我知道了自己的使命的重要。和张怡宁的关系,我会格外慎重对待多费点精力。今天大姐的话,象晨钟暮鼓一般重重地撞在心坎上,让我进入新的思索中。 赵冰寒:张怡宁如此疯狂地爱着你,要注意成大事者,不能仅仅陷于儿女情长。你的责任是多多引导张怡宁。 △大姐情恳意切的关心,多少让陈一鸣有些尴尬。 赵冰寒(笑着):一鸣,你心中如何看待大姐,可以告诉我吗? 陈一鸣:大姐成熟稳重端庄秀气,你的名字能让人刹时联想到冬季里刺骨北风刮在身上的感受。 赵冰寒:你的想法和许多人一样。我的名字原来是温雅。九一八事件发生后,我把名字改为冰寒。 陈一鸣:是对日本侵略者的痛恨,是中国人的本性使然,让我尊敬您。 赵冰寒:对敌斗争往往要揣摩透对方的心底所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我告诉你我第一次和山本太郎的接触时情景,我现在的公开身份是七十六号财务部主任。 陈一鸣:好呀,我想听听。 场:19 景:内 日本特高课山本太郎办公室 时:日 人物:山本太郎、赵冰寒、其他特务。 △日本特高课课长山本大佐第一次传唤赵冰寒到办公室,赵冰寒例行公事敲敲房门。听到有人应声后,她推门进屋一句话不说静静地等山本大佐开口。 △山本大佐见她如此与众不同,登时有些火了。 山本太郎(气愤地):你来干什么的? △赵冰寒用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盯着对方,神情不亢不卑。 赵冰寒:山本长官,是你传唤我来的,我现在站在你面前等你吩咐。 △当时,办公室里还有三人正站在那儿低头听训,只有赵冰寒如此神情,身上透出一个中国女人特有的傲气。外号“屠夫”的山本大佐一时间气的脸色煞白。 △可是一转眼山本大佐脸色变了。反而露出了笑容开始夸奖对方。 山本太郎:好哇!在皇军面前,低头哈腰的人不见得忠诚。你敢于站直腰面对我,说明你心中无愧是忠于皇军的部下,哈哈! △赵冰寒的倔强,令在场的其他人惊叹不已。 场:20 景:内 一号堡垒户 时:傍晚 人物:赵冰寒、陈一鸣、乔明柱、施昂。 赵冰寒:山本大佐之所以没有大发脾气,在于我显赫的家庭背景。我父亲原是清朝秀才,1904年和汪精卫一同被清政府官费保送日本留学,在日本留学期间他们俩人关系甚好。我的丈夫刘劲珅留学日本回国后在父亲推荐下深得汪精卫赏识,汪精卫亲自安排劲珅到上海市担任市长办公室的首席秘书。当时,劲珅已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 陈一鸣说:你们夫妻俩人都是中共党员。 赵冰寒:我已经把一号堡垒户电话号码和地址告诉你,你通知乔明柱同志过来,我们三人成立红宝石突击队核心小组,可以开会研究目前的工作了。红宝石突击队人员到齐没有? 陈一鸣:红宝石突击队人员基本到齐了。这些人大都进入大华贸易商社做伙计。他们来到商社后,在适应环境方面就犹如变色龙一样可以说无可挑剔。 赵冰寒:你是上海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有人事方面的主导权。 陈一鸣:大华贸易商社是大华贸易公司下属单位。原先的大掌柜年事已高,去年就提出要告老还乡,只是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将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二连连长乔明柱迅速调到了大华贸易商社。他曾经在商店做过伙计,有我的提名,乔明柱顺理成章地成为大华贸易商社名副其实的大掌柜。 赵冰寒:有一句话想对你讲,你四弟陈宜坤最近要从国外回到上海,给你提个醒多留神他吧。 陈一鸣:大姐,什么情况不能直接告诉我? ( 字数:16800 ) 第十三集 李氏水晶珠宝行 场:1 景:内 一号堡垒户 时:傍晚 人物:赵冰寒、陈一鸣、乔明柱、施昂。 赵冰寒:可以,我把获得的情报告诉你。陈宜坤年纪轻轻就考上世界知名高等学府美国哈佛大学,就读于大学商学院,而且成绩也十分佼人。就在这种时候,精明能干的陈宜坤被美国战略情报局看中,将他拉入美国战略情报局。 陈一鸣:我清楚美国战略情报局和国民党政府军统局勾结紧密,是一个无孔不入的间谍组织。在中国势力不小,是和共产党势不两立的一群人。 赵冰寒:现在二次世界大战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经美国战略情报局精心策划,陈宜坤奉命以经济学博士学位也就是经济专家身份回到中国。为了掩人耳目,安排他取道欧洲英国伦敦,取得英国国籍,并在银行业培训了一段时间。 陈一鸣:四弟是美国战略情报局的人,我在家中要多注意了。 赵冰寒:本来,他应该乘坐飞机由英国伦敦飞至印度加尔各答,再经香港到上海,任汇丰银行部门经理。不知什么原因,他改道去了日本。 △乔明柱来了,他鼻子挺直似刀刻一般,有一种男子汉刚毅的神色。为人机敏办事谨慎,也是一员悍将深受陈一鸣的信任。 △红宝石突击队三人领导小组成员都到齐了。 乔明柱:老板,接到你的电话,我把这里的电话和地址告诉了施昂和章同新,商社一旦有新情况我方便知道。 陈一鸣:大姐,明柱这样安排比较妥当。我不在公司明柱不在商场,万一有事会措手不及。 赵冰寒:我也同意,我们要时刻保持忧患意识。 △会议中,陈一鸣汇报了进入上海以来的方方面面情况。 陈一鸣:大姐,请你指示吧。 赵冰寒:我先转达一个决定,陈一鸣离开太湖后,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政委许炳义同志打报告给新四军军部领导,请求同意东方江河同志仍然兼任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原因是太湖和上海距离比较近,很方便两地联合行动。军部已经批准许炳义同志的意见,所以你仍然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在江南第一大队,你的姓名还是东方江河。一鸣同志,你肩上担子更重了。 陈一鸣:大姐,感谢组织的信任,我会努力工作。 赵冰寒:太湖虽然离上海不远,可是两地毕竟有一段距离,遇事如何联系是一大难题,需要你多多想办法。日本特高课的无线电监听机构能力很强,你如果在公司发报,不要五分钟特高课监听车就会赶到。 陈一鸣:大姐就是大姐,你的提醒和我的想法吻合到一处。我一定仔细思考出一个妥帖的方案,解决这个难题。 陈一鸣:提到江南第一大队,我想起一件紧急事情,明柱你把施昂叫来,有件事情需要他立即办。 乔明柱:我打电话要施昂来。 场:2 景:内 一号堡垒户 时:傍晚 人物:施昂、陈一鸣、乔明柱、赵冰寒、金童、章同新。 △施昂来了。 陈一鸣:宋庄新四军部队上经济上非常困难,一天只能吃两顿饭,还要对付敌人扫荡太苦了。这是我来公司后能够挤出的钱,施昂跑一趟,都交给政委使用吧。 △乔明柱也从身上掏出一摞钞票。 乔明柱:这是我在大华贸易商场的薪水,也请施昂交给政委使用。 △金童和施昂同样也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放在一起。 赵冰寒:我的薪水已经用了,以后我会想办法支持部队。 陈一鸣:我作为上海数得着的大公司当家人,惭愧。公司财务制度严格,父亲安排大管家陈福监督很严,我还不能向父亲公开我的身份。以后我会想办法搞一笔资金资助自己的部队。 赵冰寒:一鸣,你到上海时间不长,公司在你手中一切要谨慎从事,不要被部队经费问题拖累,希望你牢记红宝石突击队的任务高于一切。 陈一鸣:大姐,我记住了。 △施昂用一块白布将钞票包好系在腰间,向大家点点头离开了。 赵冰寒:一鸣,还有一件相当紧迫的事情请大家注意,上级转告护送南洋华侨义捐给新四军的二十万银元的人即将到上海。按时间推算事情相当紧迫。我们得知特高课、七十六号和警察局都闻风而动了。 陈一鸣:大姐,我和同志们会加倍努力。 赵冰寒:军统内线报告,李继轩也知道了南洋华侨义捐给新四军的二十万银元的事情,请大家务必留神。 △铃铃电话再次响了,乔明柱拿起电话。 对方:我是章同新,报告商社有了新情况。 乔明柱:我是乔明柱,讲。 章同新:大掌柜,有三个地痞混混上门要收保护费,口气还很大。 乔明柱:这些小混混不就是要两个钱么,打发算了。我有事不要烦我。 章同新:大掌柜,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他们口气大得很。 乔明柱:要多少? 章同新:他们说去年给了三十块大洋,今年涨价要五十块。 乔明柱:一群无赖!我把情况报告老板,等我电话吧。 乔明柱(放下电话气哼哼地):什么狗屁保护费,就是敲诈!老板,怎么处理? 陈一鸣:你们之间对话我已经听清楚,原来的大掌柜告老还乡离开上海,一时无法对证去年到底给了他们多少。我担心今天你给了他,明天他又会找个借口闹上门。 赵冰寒(提醒):上海地痞混混成堆扎窝不能简单了事。要么顺从他们,要么想办法彻底解决。 陈一鸣:大姐,我明白了。我来找个能够办事情的人治治他们。 赵冰寒:谁? 陈一鸣:李齐万。 乔明柱:老板让人吃惊了,找情敌为你办事情?你想得出来啊。 陈一鸣起身把金童招进房间。 陈一鸣:金童你先走,想个办法去商场教训那帮敲诈勒索的混混,后面会有人跟上。开车去吧。 △金童转身走了。 △陈一鸣打电话给肖一凤。 肖一凤:布娃娃,什么事情呀? 陈一鸣:一凤,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肖一凤(笑嘻嘻地):布娃娃又用到我了吧。趁我今天高兴,只要是你的事情我一定帮您办到。 陈一鸣:老同学,这可是你说的。 肖一凤:怎么,天塌了? 陈一鸣:天没有塌,离了你不好办。 △陈一鸣把商社遭地痞混混敲诈事情讲了。 肖一凤:布娃娃,不怕情敌借机抢走你的心上人? 陈一鸣:不怕。 肖一凤(惊讶了):不怕?为什么呀?你外面肯定有别的女人,敢告诉我她是谁呀? 陈一鸣:想多了,是月老的红线将我们拴的结实呀。 肖一凤:我高兴听这话!事情我来办。 △对方把电话挂了。 △陈一鸣和肖一凤对话时没有避讳室内的人,大家听的清清楚楚。 赵冰寒(眼中透出赞赏的目光):一鸣有独到的思维,会用一切可以用的人。 陈一鸣:大姐,我们继续谈工作吧。 场:3 景:外 大华贸易商场 时:日 人物:混混刘方等八人,卖糖球人,周围商户和看热闹的人。 △三个上门收取保护费的混混又招来五个同伙,把大华商社门几乎堵死。 混混头刘方(高声叫道):今天不交出保护费就不行,我们弟兄们替你们忙都快饿死了。快,不然我要提价了,弟兄们不能白辛苦。 △商社门口人越来越多,有看热闹的,更多的是前后左右商家的人在观察动静。 有人悄悄议论:大华商场是大户,他家抗交保护费,我们也可以跟着学。 旁边的人:不行吧,刘方是小人物。他背后的沈聚财是上海最大的混混帮头头,难缠透顶的家伙。 △一个卖糖葫芦的年轻人扛着几十个扎在一堆的糖葫芦架挤进人群。 他大声吆喝:糖葫芦。 △刘方抬手从糖葫芦架上夺下两支糖葫芦,大口咬了一颗糖葫芦在嘴里。 刘方:香,味道不错。哥几个一人都来两支,好吃。 △刘方的七个同伙上前把糖葫芦架围住,各自将糖葫芦抢在手中,有人拿三支,也有人抢了四支大口嚼着又香又甜的糖葫芦乐得不得了。 刘方:卖糖葫芦的还不快滚,不要耽误我们正事! 卖糖葫芦的汉子:我数着哩。你和同伙一共拿了我架子上二十六支糖葫芦,你拿钱来。 △刘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相信地左右看看。 刘方:敢找我要钱,不看看我们是干什么的。算了,不收你的保护费,快滚别想找死呀! △卖糖葫芦的年轻人不愿意了。 卖糖葫芦的年轻人:我架子上一共四十支糖葫芦,你们拿了二十六支,不给钱不行,我老婆孩子在家等钱买粮食烧饭哩。快给钱! 刘方:混蛋,哪有做生意不交保护费?想找捶? △叭!刘方的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打他的人是卖糖葫芦的年轻人。 卖糖葫芦的年轻人:吃了我的糖葫芦不给钱,还开口骂人,嘴臭!拿钱来。 刘方(挥手大声叫起来):弟兄们上,打死他! 一个大胖子(从右面冲上来):小子,吃我一拳。 一个瘦个子(从左边同时挤上):穷小子,挨大爷一腿吧。 △卖糖葫芦的年轻人藐视地轻轻笑笑,把手中的冰糖葫芦架一横,架上的冰糖葫芦砸在右面大胖子头上。 △大胖子大叫,头上开始向外流血。 △糖葫芦架用稻草捆成圆筒,里面是一根粗竹竿。竹竿下端正捣在左边瘦个子腿档,疼得他双手捂住腿档要害,跌倒地上“嗷嗷”叫唤。 △卖糖葫芦的年轻人一只手把面前的胖子拎起,返身一脚把胖子踢倒,把他压在廋子身上。 △只见他好快的身手,从俩人身上跳过,把对面的一个混混抓到手,返身把他头朝下狠狠撂到两个人身上成了三人台。 △他没有停手,手中竹竿往地上一墩,撑住竹竿飞身跃起向前跑了二十多步,站在见势不妙拔腿逃跑的刘方的面前。 △他大手一张把刘方衣领揪住,快步拖回倒在地上的三人台前,将刘方压在上面。 △他纵身一跳坐在四人身上,他身下的四人疼得“哇哇”大叫。 △四下围观的人大声喊好。 有人(敬佩地):好功夫! △这人正是南京钟山门武馆出来的金童。 金童(对身下人):你欠我的糖葫芦钱给不给? 刘方:给给,大爷,放我下来,我找商场要保护费给你。 △金童不愿意了,身体用力向下一沉。 金童:你想耍赖? 刘方(大叫):哎哟,我的腰要断了。给、给现在就给,我身上有两块大洋都给你,够了吧? 金童:不够,你刚才说保护费涨价,我也涨价,得二十块大洋! 刘方(哀求):大爷我没有了哇。你们三个人快把钱都掏出来,命要紧呀。 刘方身下的三个人:身上没有一个子,等着收保护费哩。 金童:四个穷鬼,身上没有钱就不要说话。我累了要歇一歇。你们四个人谁敢不听话,我拎他的腿扔到房顶上,要不要试试呀。 △四个人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霎时都变成了哑巴。 △围观的人大都哈哈地笑了。 有人:我猜到这人不是卖糖葫芦的,是大华贸易公司的人。这些收保护费的混混今天倒霉了,今后再不敢凶气巴巴漫天要价。 他旁边的人:对啊,对啊。我们做生意,天天起五更睡半夜忙的不得了,今后日子要好过一些了。 那人:看,不好了,马路前面有一群人快步跑来。这个卖糖葫芦的人也要倒霉了。 另一个人:呀,是上海滩最大的混混帮头头沈聚财,不得了来了三十多人。 有人:哇,你看马路这边也来人,大批警察来了,可有戏看了。 场:4 景:外 大华贸易商场 时:日 人物:肖一凤、李齐万、 △肖一凤先到了大华贸易商社,她哪里容得地痞混混在这里敲诈勒索就挺身站出来,打电话给警察局李齐万。 △警察局副局长李齐万不甘心自己和肖一凤的婚事就这样破裂,每天都在为自己寻找对策。今天机会来了,肖一凤竟然亲自打电话找他,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李齐万:妹妹,今天有什么事情呀? 肖一凤:我对你说,立即到大华贸易商场来。 李齐万:到大华贸易商场,这是为什么? 肖一凤:万哥,我讲的话,你没有听到? 李齐万:知道妹妹的脾气,你不要急嘛。妹妹,在你面前自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说过二话,我今天想翻个身仍然没有这个底气。 肖一凤:哼!你不要没事找事! 李齐万:晓得。我有时也责问过自己堂堂五尺男子汉,在妹妹面前到底怎么了,膝盖为什么变软了?不过说句心里话,我曾纵观历史,多少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成了我的口头语。 肖一凤:你想干什么?想翻天,我必须听你的,你就不听我的? 李齐万:没有那么想过呀。我觉得男人在美人面前不堪一击十分正常。嗨,西楚霸王盖世英雄,唐明皇李隆基贵为一朝君王又怎样?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阳刚之人屈从阴柔之美属于正常吧。妹妹不要多想,我马上到该行了吧。 肖一凤:你不要口是心非。 李齐万:妹妹,我告诉你一件秘密事情,好不好? 肖一凤:讲吧。 李齐万:我得知不仅你肖家两位小姐是陈府常客,还有一个长相极为漂亮的冰山美人张怡宁也是隔三差五必到。再一个是住在陈府的南京丁家庄来的满目清秀的童养媳秦喜妹。我不明白,几个女孩子,在陈一鸣面前怎么就如此风清云淡融融洽洽,实在出人意料。陈一鸣身上有什么魔法,能镇住这么多风姿卓然的俏女子? 肖一凤:你在陈府安插了眼线,不怕我告诉陈一鸣知道? 李齐万:知道就知道,我不会怕他。大婚之日你甩手而去,就是为了陈一鸣。气得我牙根痒痒。不瞒妹妹知道,我真想指使亲信埋伏暗处将陈一鸣干掉。 肖一凤(听得心惊):你敢? 李齐万:要是其他人,我有什么不敢的?还不是牵涉到妹妹,弄得我不敢造次。我和妹妹自小一起长大,深知妹妹的脾气和手段。也怕自己那样做不仅得不到妹妹,甚至怕妹妹拉着二杏不顾一切冲进李府,拿出手枪大打出手,让家中血流遍地,我自己也难逃一死。上海滩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我懂得韬光养晦,已暗下决心绝不放弃要一点一滴做起,一定要把妹妹的心挽回。 肖一凤:废话一大车,你到底想干什么,过来不过来? 李齐万:好妹妹,我去,现在就去。 场:5 景:外 大华贸易商场门口马路上 时:日 人物:李齐万和警察们。 △李齐万身着便装到了大华贸易商场。 △他带着十多人冲过来,警察们个个手中拎着手枪。 场:6 景:外 大华贸易商场 时:日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章同新、金童、李齐万、江明堂、沈有庆和众警察,钱铭高、沈聚财。 肖一凤望着坐在四人身上的汉子:那人是谁? 章同新小声:你认识,金童。 肖一凤:化妆的不错么。 △章同新看见警察远远地出现,递个眼色给金童并且手一摆。 △金童抬身跳到地上拔腿离开了商场。 △没有缓过气来的几个混混瘫在地上不能动。 警察局副局长李齐万(严厉喝叫):你们在干什么? 肖二杏:李局长,就是这些人上门强收保护费。开口就是五十块大洋,厉害不厉害? 李齐万:保护费这么高?一群混账东西,你们能保护商家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快步走来的沈聚财找不到骑在刘方四人身上卖糖葫芦的人,听到了李齐万说话。 沈聚财(不知进退):他妈的不收保护费,我们吃什么?我舅舅是本地的警察分局钱局长,你还不快离开此地。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齐万脸色变得铁青,把警察江明堂招到面前。 李齐万:去打电话把钱铭高叫来。 △时间不长大腹便便的钱铭高匆匆赶到。 钱铭高(抬手敬礼):报告局长大人,我来了,在听你的吩咐。 沈聚财:局长大人? △沈聚财吓得大气不敢出,身体一晃躲到人群后面。 李齐万:你认识身后的那个混账东西吗?他说你是他舅舅!他叫什么名字? △钱铭高转身看到人群中的沈聚财。 钱铭高:还不快过来。给局长大人鞠躬。局长,他叫沈聚财。 △沈聚财战战兢兢走到李齐万面前。 △李齐万可找到了发挥权威的地方,对身旁的心腹江明堂和沈有庆使个眼色。 李齐万:给我打,狠狠教训这个混蛋。 △江明堂和沈有庆两步上前,抓过沈聚财按倒地上拳打脚踢,他手下混混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抵抗,也没有人敢龇牙帮他说话。 江明堂:你竟敢对我们局长大人说,吃不了兜着走! 钱铭高(小声耳语):局长大人请息怒。晚上我在金色大酒店请你喝酒。那里的小女人也不错,只有十三四岁,不仅漂亮用起来保证贴心呐。 △李齐万看他一眼,又看看远处的肖一凤。 李齐万:给钱铭高一点面子让他滚吧。从今以后敢再收保护费,我把他关进牢里让犯人收他的保护费。 场:7 景:外 大华贸易商场 时:日 人物:李齐万、肖一凤。 △教训过沈聚财,李齐万转身来到肖一凤面前。 李齐万(讨好地):一凤妹妹,你一个电话我立即赶到,证明还是我对你好。这个大华贸易商场归陈一鸣,出了事他怎么不来? 肖一凤:万哥,不要借题发挥。你今天表现不错,我愿意告诉一件有关你的事情作为今天的回报。想听吗? 李齐万:妹妹,你说的话,我肯定喜欢听。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不愿意听你的话?没有哇。 △肖一凤告诉他的话,犹如一声晴空霹雳刹时让他惊骇不已。 肖一凤:我听说不仅双飞燕正在找你算账,那个毒针侠也要找你,万哥,你要处处当心啊。 △李齐万面孔变得蜡黄,头上开始出汗。 李齐万:妹妹,这不是真的吧,你怎么听到的? 肖一凤:不要问我怎么知道,信不信全由你。 李齐万:我信,我信。妹妹的话我那敢不信哩。我知道你肯定是为我好。 肖一凤: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些尽干坏事的人,最终一定会得到应有报应。 李齐万:妹妹,你讲得对,讲得对。 肖一凤:走吧,你以后要多注意了。你这个警察局副局长,不能跟日本人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切记。 李齐万:我记住了,谢谢妹妹。我用车送你们回去。 肖一凤:不用了,我有车。 李齐万(伤感地):求你了,好妹妹,你也给我一个机会讨好你呀。自你拒婚逃走的那一天到现在,我每天回家都挨父亲训斥,为你我丢尽了脸,在你面前我从没有耍过脾气。今天,妹妹你一招呼我就立即跑来了。走吧,走吧,让我送你吧。多好的一场婚礼,你让我丢尽了脸面。 肖一凤:万哥,我要赶到海边码头仓库有事。 李齐万:行,能送你到海边码头仓库我也高兴。 场:8 景:内 一号堡垒户 时:晚 人物:赵冰寒、陈一鸣、乔明柱。 △红宝石突击队的工作会商在继续进行中。 赵冰寒: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我们认真考虑,昨天南京地下党传来的消息正和南京丁家庄有关。最近有不三不四的人员经常在丁家庄活动,而且是三五成群,引起了南京地下党的高度注意。如果日本人为了夺取宝藏恼羞成怒下毒手屠村,情况一定比较险恶。 陈一鸣(关切地):大姐,南京丁家庄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养父母辛勤劳动哺育我的地方,舅舅丁保国更是教我武功和千方百计保护我。别的不说,我在南京大学逃离日本宪兵追捕后深夜回到丁家庄,从后门进入丁氏武馆,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舅舅丁保国。舅舅当机立断把我送到太湖新四军驻地宋庄,让我参军报国杀敌。为了稳妥起见,舅舅要我改名为东方江河。 赵冰寒:日本人已经把南京当作聚宝盆。太平天国覆灭后,盛传南京天朝宫殿下埋有大量天朝财宝,日本人耗费众多人力物力探寻和抢夺。如今日本人为了传说中的明朝国宝案又开始动起了歪脑筋。我和南京地下党密切联系高度重视日本人的动向。我们是红宝石突击队,又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保护当地的民众免遭祸害是我们的责任。现在告诉大家,是为了思想上有所准备吧。 乔明柱:一群蠢东西!传说就是传说,此事不可能是真的吧? 赵冰寒:日本在中国、南洋及与美国的战况吃紧,日本国内财力日益困乏。日本人深知明代财宝中那枚克什米尔之荣耀巨钻价值连城的经济作用!南京地下党正在密切注意敌人活动动向,以免发生措手不及的事情。 陈一鸣:知道了。话说回来,镶嵌在英国女王权杖上的巨钻,曽号称世界第一巨钻名为‘非洲之星’,也就是‘库利南一号’,重达530.2克拉,琢磨出七十四个面。它华丽高贵的气质,更彰显着它的稀有独特,征服了无数的达官显贵。 乔明柱:库利南一号? 陈一鸣:库利南钻石是1905年1月25日在南非普列米尔金刚石矿山被发现,被称为‘非洲之星’。原重3106克拉。它的发现纯属偶然,矿山工作人员威尔士看见地上半露出一块闪闪发亮的东西,他用铁锹挖掘出来,是一块巨大的金刚石宝石。但这块宝石不便于一体加工,后经切割分体琢磨成9粒大钻石和96粒小钻石。其中最大的一粒为水滴形,被镶嵌在英国皇家皇权的权杖上。 乔明柱:世界上的人们都晓得,大颗钻石从古至今,始终象征着权利和财富。 陈一鸣:日本人清楚克什米尔之荣耀巨钻的经济价值非常高,用它去换得的巨额钱财可以用于支撑日本的对外侵略战争。常言道战争是战争,商场是商场。但是,往往战争和商场还会紧紧勾连在一起。 乔明柱:是的。 陈一鸣:商人逐利而生,在战争中进行投机买卖是商人的本性,他们十分清楚日本帝国的虚弱本质,更清楚日本会穷尽一切办法和力量搜刮到克什米尓之荣耀巨钻这枚希世珍宝。已经得知国际上富有眼光的商人,在黑市上放话愿以高价收购克什米尔之荣耀巨钻,这个富商很想大发战争横财。他深深知道战争进行的过程中,古玩字画奇珍异宝的价格很低。他还相信再大的战争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赵冰寒:一鸣讲的对。等到硝烟四散世界和平的日子里,古玩字画奇珍异宝的价格会一路上扬。这比囤积黄金获得的利润要大的多。中国是世界最有名的文明古国,凭五千年的历史各种宝藏极为丰富。这个精明的商人叫施密特,把他的手下派进中国境内到处刺探情报,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日本军方已派员与国际富豪施密特先生洽谈有关事宜。日本政府派遣的这个人,就是号称帝国樱花先生的人。 陈一鸣:又是帝国樱花先生!一个念头又在我头脑里闪现,何不利用日本人急于寻宝的心态将计就计保护丁家庄。 乔明柱:老板向来足智多谋。好么,你如果拿出一个连日本人都认为是那么回事的方法,把不可能变为可能让日本人不知不觉地跟着跑,足以更好地保护丁家庄父老乡亲们! 赵冰寒:我同意你们的想法,一鸣要考虑细致周到。 场:9 景:外 上海马路上 时:下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马姐、吕妹、水晶珠宝行老板、顾客。 △陈一鸣和金童坐车行驶在马路上,一直将目光投向小车车窗外。 △一栋栋现代气息的大厦,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地构筑着大上海的繁华。路面上各种各样的车子,川流不息奔腾着。 △在一条不太宽的马路上,陈一鸣看到路旁有几家相邻的水晶珠宝行。 △这里的店面装饰新颖灯光璀璨,货柜里摆放着种类繁多大小不一的水晶物件。顾客进进出出也很热闹。 马路上,两位中年妇女在交谈。 一位中年妇女:马姐,如今钞票不好掙,买件水晶项链戴上凉冰冰的挺舒服,也蛮好哩。 马姐:是呵,我捡一件红色手镯,不也挺时髦吗? △陈一鸣和金童走进店里,左看右看没有看到自己相宜的物件。 陈一鸣::老板,请问有没有纯净的上等无色水晶物件吗? 老板(非常客气地):先生要多大的物件?我这里最大的无色纯净水晶物件都摆着货柜上,你看这里都是请仔细瞧。 陈一鸣:老板,有没有大的水晶原石? 老板(是个生意精):二位先生请看,这尊水晶雕像如何?还有蛮有意思的典故哩,要不要听听。 △老板的热心话语引起店里顾客极大兴趣。 有人:既然有意思,老板你讲讲么,不在乎三两分钟时间,快讲哟。不要吊胃口么。 还有人:说啊,说啊。 老板:相传酒神巴克斯因与月亮女神黛安娜发生争执而满心愤怒,派凶狠的老虎前去报复,却意外遇上去参见黛安娜的少女阿梅希斯特,黛安娜为避免少女死于虎爪,将她变成洁净无暇的紫水晶雕像。所以紫水晶同时也是爱的象征,在西方被称为‘爱的守护石’,能赋予夫妻、情侣间贞节之爱、勇气之爱、诚实之爱、深厚之爱。代表高洁坚贞的爱情,常做为情侣的定情石。紫水晶被人们尊称为传统意义上的护身符,紫水晶可以帮助人体去邪避害、提升运气,有助于调节人们情绪的平稳,提高直觉力、帮助思考、增强记忆力,增强想象力,赐予我们更多的勇气和力量。你们谁看中了,请到前面来细细瞧呀。 陈一鸣:金童,我们到第二家看看吧。 金童:老板没有找到想要的? △陈一鸣点点头。走进相邻的第二家,细致询问后默默退出水晶店。 △哪知道第三家水晶店,和前面两家店基本一样结果。 陈一鸣:情况都一样,怎么办呢? 场:10 景:外 马路上 时:下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拦路年轻人。 △陈一鸣无可奈何地坐进小车。 △金童开车不过五十多步,路旁闪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抬手焦急地拦住他的车。 金童(刹住车探头):你要干什么? 年轻人(弯下腰恭敬地):我是第二家水晶珠宝店里伙计。这位先生,你们在店里的问话我听的清楚,先生是要大颗无色纯净的水晶物件吧?我知道谁家有。 △陈一鸣(从身上掏出一张钞票要递给他):谁家有?请告诉我。 年轻人(急忙摆手):我不是要讨便宜,是诚心要告诉先生,你们往前走大约二百步远还有一家李氏水晶珠宝行,老板手里有先生要的货。我不想诓你,他的手艺在上海滩珠宝行业也是拔尖,是最好的手艺人,谁也比不赢他。 △陈一鸣心中高兴,把钞票塞在他手里。 陈一鸣:谢谢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年轻伙计:先生是好人。我是李老板外甥。我得走了,免得这里老板看见训人。 △他转过身体快步走进身后弄堂。 △金童开口想说话,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陈一鸣:我们去看看吧。 场:11 景:外 李氏水晶珠宝行 时:下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老板李三贺。 △小车行驶不多远,果然有一家水晶珠宝行。 △陈一鸣注意到了店铺门头招牌上有李氏水晶珠宝行几个大字。招牌上水晶两个字是后添上去的,水晶两字的地方有油漆涂改的痕迹。 陈一鸣:这个水晶珠宝行能不能满足我的需要?下车看看吧。 △小车停在水晶珠宝行附近。 金童:要进这家店?老板,你看店里生意清淡。前面柜台和后面货架上都没有什么货,我们还要进去吗? 陈一鸣:为什么不进去? 金童:破旧不堪的水晶珠宝行,担心进去是浪费时间。 陈一鸣:看看再说吧。 场:12 景:内 李氏水晶珠宝行 时:下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李三贺夫妇和三个孩子 △看到有客登门,老板李三贺非常高兴。 李三贺(暗自祈祷):多盼望能做成一份生意,好给一家人带来衣食之用。来客就是救世主,或许能做一小笔生意救救饥饿中的孩子。 李三贺:欢迎,欢迎。请进请进,今日来贵客了呀。 △李三贺看到来客发亮的搜寻目光给人一种神秘感。 △陈一鸣完全想不到这样一个店面里,站在店铺一角的李三贺三个孩子一双双饥饿的大眼睛,心中很是不舒服。 △陈一鸣递过一个眼色,金童会意地转过身走出了店门。 △陈一鸣在店里柜台里面的各种水晶物件仔细搜寻,甚至后面货架上的水晶物件都察看了,感到有些失望。 店老板李三贺(跟在他后面陪着小心):先生,您需要的东西,能不能讲出来? △感到一无所获的陈一鸣,手指着柜台里面和货架上零零散散毫不起眼的各种颜色的水晶饰品。 陈一鸣:这些东西也太普通了,有好的没有?拿出来看看么。 站在一旁的李三贺妻子(愁苦地):这条街上,鬼子兵经常来。我们家不像前面几家店有背景,柜台上有点好的,也被他们抢跑了。 李三贺(训斥):女人家胡扯什么,传出去不要命哪! 陈一鸣(好心劝慰):讲就讲了吧,不会有人使坏。 △金童大步跨进店门,他把左手提的布袋子放在地上。 金童:这是米,家中没有粮了吧。 △他走到三个孩子面前,把右手捧着的荷叶包放在桌子上。 金童(疼爱地):饿了吧?里面全是肉包子,趁热才好吃。 △金童买的真不少,打开荷叶包一眼看去足有三十多个肉包,一大堆腾腾地冒着热气,飘起的肉香十分馋人。 △三个孩子里女孩最小,饿极了伸出小手抓起一个包子要往嘴里塞,却被男孩子中较大的哥哥一把夺下放回原处。 哥哥:包子太烫。爸没有说话,不要吃。 △金童感到鼻孔里一酸,多么懂事的孩子。 陈一鸣:李老板,你还不开口吗,非要我把包子带走?孩子吃饭要紧,不能这样要强。 李三贺(感动地):初次见面生意还没做,怎能让你们如此破费!不可以,不可以。 陈一鸣: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孩子饿了,今天让孩子吃口饭这事我能做,你是一家之主,孩子们等你发话哪。孩子饿成这样看了真让人心痛。 △陈一鸣话语诚恳到了家,字字都戳在李三贺的心窝,他朝满脸期待他松口的老婆点点头。 △孩子毕竟是孩子,一起抓起肉包子大口吞咽起来。 △孩子妈妈脸色发黄,没有正常女人应有的颜色,她拿起一个包子交给女孩。 孩子妈妈:爸最疼小小,你送去爸准吃。 △果不其然,李三贺任由女儿小小把包子塞进嘴里,这个刚强的汉子眼里有点点泪花和惨淡笑容,深深感染着房间里的其他人。 金童:一个小小的包子! △李三贺匆匆把包子咽下肚,弯腰从货架后面的旮旯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他手指伸进布包里取出一团纸,再将纸团一层层剥开,一个光亮无比的物件出现在他手掌上。 李三贺:这物件大小似一颗杏子,杏子是红色,这物件无色透明。它有很多极为对称的亮面,而且这些亮面会随眼光移动而变幻。 陈一鸣(不由得赞叹):做工精巧晶莹剔透璀璨夺目,可称为宝石中的佼佼者,谁拿在手中都会爱不释手。 李三贺:先生,不知能否看在眼里? △李三贺的两手骨节分明布满老茧,手背上青筋凸暴。 △陈一鸣接在手中上下左右仔细欣赏。 陈一鸣:李老板,你的水晶店也做钻石生意?这枚物件有多少面? 李三贺:七十四个面。 陈一鸣(倒吸一口气):宝石的界面切割工艺十分完美呈现出夺目的光芒,让人叹为观止,肯定也深深震惊见过它的人。宝石里面居然没有看到一丁点瑕疵,好东西!老板,这是你——? 李三贺:先生,你是个好人。我实话实说这不是钻石是水晶石,我的手艺能看上眼吗? 金童(好奇地):这是水晶石? 李三贺:是的,我从不诳人。它不是钻石,是水晶石。 金童(不胜惊讶地脱口说出自己的想法):是你亲手制作? 李三贺:不相信?我七岁跟师傅学徒,已经二十五年了。在上海滩珠宝界,没有一个人敢在我的宝石切割手艺面前夸口。 陈一鸣:手艺了得!李老板,你做过钻石加工吧? 李三贺:先生眼光厉害。我和师父本来是做钻石加工生意,那些有钱的中国人,还有在中国的外国人从南非买来料坯都找上门要我加工,店里生意也红火。日本人占领上海后,我没有什么社会背景撑腰,我这店里的珠宝钻石被日本兵一次次洗劫,生意一天天衰败。不得已做起了水晶生意,难呀,门头上招牌也不得不改了,将钻石改为水晶。 陈一鸣:李老板,做水晶生意手艺要精,材料好更是关键!不然,那有如此精致如同钻石一样的水晶物件!今天,李老板让我大开了眼界!一技之长在手,关键时候就是立身保命的根本。你应该是一个手艺精湛,上海滩十里洋场数一数二的匠人。 李三贺:先生懂行。没有好料绝对没有这样的精品,先生真要吗?请开个价吧。 陈一鸣:李老板,你有同样上乘的大料吗? 李老板(张大眼睛):要大料?做什么? 陈一鸣从身上掏出二十块大洋放在柜台上。 陈一鸣:从李老板眼神里断定手中藏有大料。一个做了二十五年宝石加工的手艺人,敢于说手艺名冠上海,如果手中不藏些好料,以供不时之需多挣些钱养家活口,那才奇怪呐。 △李三贺瞅瞅柜台上的大洋,用舌尖舔舔嘴唇。 李三贺:很长时间期待的生意今天可能真来了。你是买主,请坐吧。 △生性谨慎的李三贺挥手要老婆把店门关上,恭敬地请客人在方桌旁坐下,转身把柜台上客人放下的二十块大洋拿起认真地重新放在客人身旁的桌上。 陈一鸣:李老板这一点点细小动作很让人满意,是一个正当的生意人才有的品行。不似有些见钱眼开狡猾的商人,将二十块银元先塞进自己腰包,成为和你往下谈生意时要挟的手段,跟你云里雾里抬价。 △李三贺坐下含笑期待着。 △陈一鸣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并用下额示意桌上的水晶宝石。 陈一鸣:我要这么大的。有料吗? 李三贺(很快地点点头):先生请稍等。料有,我拿出给你看。 场:13 景:内 李氏水晶珠宝行 时:下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李三贺夫妇和三个孩子。 △说完,李三贺大步向后院走去。 △金童趁空拿起桌上水晶宝石细细察看。 金童:东西虽小做工真精致,我佩服他的手艺。切割宝石这么复杂工艺肯定要有极高的技术。老板,你在大学里学的是理工科,我猜的对不对? 陈一鸣:水晶是一种稀有矿石,在地下历经万年在高温高压下形成。具有莹如水坚如玉的质地,有‘千年冰’的美誉。 李三贺(走过来招呼):两位贵客请到里面看。老婆,快带孩子大门外守着,谁也别让他进来!尤其要提防那些日本人! 李三贺老婆:知道,放心吧。 △她顺从地领着三个孩子出了店门,反手把店门关上了。 院中的桌上。 李三贺掀起蓝布,一块和小茶壶大小的水晶原石映入眼中。主人以前已将原石做了仔细处理,现在基本是方柱体。 陈一鸣认真地仔细盯住桌上摆放的水晶原石,它纯洁度极高。 陈一鸣(惊叹):成色这么好!居然都没有发现一丝尘埃,它宝光内蕴,透明度极高。 陈一鸣绕着桌子左看右看,他心中在悄悄做分析盘算。 陈一鸣(暗思):如果在这家店里能够实现自己的心愿,下一步应该怎样做才更好。 陈一鸣(尽量地把话讲的明白):李老板,你能保证物件做成后和这枚小的水晶宝石的效果完全一样?因为我必须拿到极品,否则对我来说这些东西没有一点用处。我的要求请你认真考虑。 李三贺(思考片刻):我保证效果会更好。我做不到的,绝不敢乱接活。我一家人宁可饿死,也不做诳人的事! 陈一鸣思绪连连,考虑着对方的话语中有多少可信度。 陈一鸣:这块料,你最多能切割琢磨出多少面? 李三贺:最多七十四个面,保证面面相等。 陈一鸣:李老板说的很简单,其中的制作过程肯定相当复杂。水晶是一种硬度很高的宝石,它的硬度类似钢铁,雕刻水晶时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 李三贺:手艺求精,是我求生的本分。 陈一鸣:好。谈谈价格吧。 李三贺挠挠头,有点为难的半天说不出话。 陈一鸣:我买货,你卖货。历来卖方标价么,有什么不好说的? 李三贺:不是,不是。我的手艺,那个小的水晶宝石已经可以作证。只是,这块料石质地太好,还是七年前师傅临终时传下。这样吧,战乱时期我家已到了这步田地。你们今天到来什么话都没有说,就买来了大米,买来了热包子。不是你们搭救,一家人可能要饿死了。可以的话,给两百块大洋,你们能接受吗? 陈一鸣:金童,这里已有二十块,再给他八十块,一共一百块大洋做定金。 李三贺:这二十块算是定金吧。活做完后你们检查满意再付余款。只是,先生在时间上要的紧吗? 陈一鸣:自然越快越好,关键还是你制作的东西品相一定要为极品。李老板,你需要的时间是多少天? 李三贺:精品需细活,这期间我别的什么事情都不做,抓紧时间连天加夜做你要的活,我至少得一个月时间。 陈一鸣望着桌上水晶原石凝神在小院内度起方步,沉思良久后站住脚。 陈一鸣:李老板,时间上就这样。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 李三贺:你说,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 陈一鸣:二十块大洋做订金,做完验收合格,我再给你两百块大洋,一共两百二十块。 李三贺(一下子楞住了):没听错?怎么回事真是天上掉馅饼。我开价两百块大洋你不还价,反过来还加价二十块大洋。先生,我能够问为什么吗? 陈一鸣:你想知道为什么?很简单。我的要求是,你必须保证活做得精细之外,这段时间你不能开门营业。不能让任何外人进来看到你做的这件活,你和你的家人也不能把你做的这件活告诉任何人。总之,一切都需要保密。 李三贺:这是为什么? 陈一鸣:我是真心实意买你的货,也非常不想让外面任何人知道。为什么?不能告诉你,请你能够理解。这也是我们之间这笔生意能不能做成的前提,请李老板认真考虑。 李三贺:非要这样?这会给我家大人小孩进进出出带来很多不便呀。 陈一鸣:知道。这正是我主动加价的原因。 △一直心存疑虑的金童,此时完全明白了老板的用意。 金童(悄悄地):老板就是厉害,做事早把关键之处考虑到了前面,而且把握得当让人不得不跟着他的思路走。 △李三贺完全同意了。 陈一鸣(临走时特意交代):对外应该这样讲,我们俩人过去是非常好的朋友。今天专门来看望,知道家中困难送来了粮食,以后还打算带你一起做事。我这样安排,李老板觉得合适吗? 李三贺(十分明白和佩服):这样考虑的确很周到,邻居问起今天的事,我和家人就有了很好的回应。 △金童一一看在眼中,不由得看了李三贺一眼。 金童(暗自问自己):李三贺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可是我的老板为什么非要花大钱定制它,又有何用呢,这和我们红宝石突击队的任务有什么关联?到是一个谜团。 场:14 景:内 轿车里 时:下午 人物:陈一鸣、金童。 △走出水晶珠宝行坐进小车,金童发现发现陈一鸣脸上出现一种忧愁。 金童:老板,你所定制的水晶石已经商谈好,心情为什么这么沉重?和我们红宝石突击队任务有关? 陈一鸣:肯定有关。又想到了张怡宁。她父亲是国民党部队中将司令官,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中国军人。为了团结抗战,张怡宁居然引起了党中央的关注,还要求我们注意保护她。对我来说深不是呵浅不是。 金童:老板,不知我想的对不对。张怡宁要的是你这个人呀,你不能只要任务,你不能要她吗?她长的非常漂亮。 陈一鸣(不以为然地):什么,我要娶几房老婆?胡闹!我不能抛弃肖一凤,我们志同道合立下过山誓海盟。不过那个张怡宁不惜用三年时间,千辛万苦找寻我让我吃惊和感叹。我除了尊敬她,我不能向前再迈出一步啊,我必须无愧于肖一凤。 金童:老板,如何对待张怡宁,怕难啊难! 场:15 景:内 陈府陈一鸣住所 时:晚 人物:陈一鸣、金童。 △坐在二楼房间书桌前看书的陈一鸣,再次陷入了深深的彷徨中,以至于他恋恋不舍地放下正在仔细观看的《百战奇略》一书。 △金童坐在他旁边的桌上学习。 金童:老板,你看的是什么书?如此专心致志。你在桌前站起时仍盯住这本书不放。 陈一鸣:我看的是《百战奇谋》,作者刘伯温。这是一部旷世奇书。 金童:刘伯温,老百姓都知道他是一代伟人。如果拿他和诸葛亮相比如何? 陈一鸣:刘伯温辅佐一个四处流浪和尚朱元璋取得了帝业,开创明朝而成为中国历史上的传奇人物,他和姜太公、诸葛亮一起并称为历史上的‘三大军师’。有人评价曰:诸葛亮能够三分天下,刘伯温却一统大明,可见刘伯温军事谋略的高超。《百战奇略》是大军事家刘伯温论述作战原则和作战方法为主旨的中国古代军事理论专著。如何把中国圣贤的智慧与现代战争的纷争熔铸在一起,构筑对敌斗争的基石。也就是说把战争从军事力量的大小转化为领导者指挥艺术的斗争,不是至关重要吗? 金童:老板,来到上海你肩上的担子比以前更重了,仍然坚持学习。你是我的榜样。 陈一鸣:正因为现实严峻肩上有重担,我才常常自励不敢有怠心。集薄而为厚聚少而为多。久而久之能够引起精神世界的共鸣,可以排除不良情绪,减轻压力获得灵感和启迪,不也是人生的收获吗? △陈一鸣起身在床上躺下。 △金童站起身,他担心自己翻动书页的声响会干扰老板的思绪,脚步轻轻地离开了老板,下楼到自己房间。 △施昂回来了。 施昂:老板,我们可能白忙了。 △他把在龚镇调查龚步凡情况做了汇报。 △陈一鸣细致的寻问中,包括金童在内都大吃一惊,龚步凡在家中躺在床上。 场:16 景:内 太湖龚镇 时:日 人物:龚步凡、龚小样、施昂。 △一个自称名叫龚小祥的家人殷切地招呼施昂到内室。 △龚步凡主动地告诉施昂说,可能是自己去上海购买一味药受了凉病情趋于严重。交谈时龚步凡剧烈咳嗽起来,嘴里又咳出来血。 △龚步凡气喘吁吁,惭愧地把一封事先写好的请求退伍声明塞在施昂手中:我对不起部队,为了不拖累部队我要求退出部队。 龚步凡(信誓旦旦):请转告政委和大队长放心,我保证决不叛变,任何时候就是面对日本人的枪口,宁可死都不会把自己知道的有关部队事情说出一个字。 陈一鸣:我不是要求你化装后再行动吗?龚步凡家人为什么能够认出你? 施昂(大惑不解地):他的这个家人龚小祥一直站在龚老医生旁边,不知什么原因,我化装为四十岁的病人走进医馆不多久,这个家人主动来到我身旁,小声说请您随我来。他把我引到龚步凡卧室的床前。当时我心中已经十分困惑了,他的家人怎么能够认出我呢? 陈一鸣:龚步凡主动说出自己来到了上海,目的是为了购药,合乎情理呀。他自己有病在身,而且肺结核是严重的传染病,不愿意危害部队人员,情理上也是对的。龚步凡保证永不背叛革命,要求退出部队,不能说他说的不对。 施昂:我见过政委,把龚步凡的情况作了汇报。这是许政委要我转交给你的龚步凡退伍请求书。 陈一鸣(脸色凝重地):知道了。心中沉甸甸地不是滋味,目前对敌斗争环境复杂,逼着我们不得不仔细审视我们内部和外部的状况以防万一呀。 △施昂离开后,陈一鸣坐在室内,从龚步凡想到了太湖湖畔的宋庄,想到曾经和自己日夜亲密相处共同战斗的战友们,也包括送自己一件蓝色毛线背心的刘妍云,自己离开时的情景都历历在目啊。 陈一鸣(忽然大声):不对,我们可能小看龚步凡了, 金童:老板,怎么回事啊? 陈一鸣:龚步凡对施昂非常熟悉可以说知根知己,心中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最大可能是龚步凡在上海知道施昂发现了他,他料想到组织上会调查他。龚步凡在龚氏医馆暗中‘守株待兔’,他在暗中仔细观察来到医馆的每一个求医人,分辨出乔装后的施昂立即向家人龚小祥做了暗示,然后返身回到房间内躺下。龚步凡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希望他千万不要反为聪明误了啊! 金童(深为震惊):老板,龚步凡为了什么呢? 陈一鸣:此人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童:老板,我们怎么办呢? 陈一鸣:我们突击队的外部有井田进二在虎视眈眈,犹如鬼影随行。如果内部龚步凡再出现问题,突击队面临的麻烦会越来越大了。为了突击队和部队的安全,我们不能轻易放过这个疑点,一定要查清楚是与非。龚步凡可能觉得他已经做到天衣无缝而毫无顾忌,我要派施昂再次去太湖,请许政委配合杀龚步凡一个回马枪,首先要查一查龚步凡还在不在龚氏医馆。我判断,龚步凡已经离开了龚氏医馆。 金童(困惑地):龚步凡离开龚氏医馆,他会去哪? 陈一鸣:和上次一样他可能又来到了上海,只不过我们不知道他来上海的真正原因。为防意外我们的动作必须快,你打电话要施昂立即回来。 △金童拿起电话催促施昂赶快过来。 陈一鸣:有一件事情让我难以理解,如果龚步凡没有病,当着施昂的面他咳血又是怎么回事?如果龚步凡来到了上海,他待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又在做些什么事情呢?对于这样一个被称为战斗英雄的人,我们究竟应该如何评判,又能从他身上得到怎样的启迪呢? 金童:一个谜一般的龚步凡,让人捉摸不透。 陈一鸣:要防止有的人,摇摆在理想和逐利之间,象无头苍蝇丢失了方向。怎么办?我来报告大姐。 场:19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室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肖二杏。 △电话响了,金童拿起话筒,听到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对方:我找一鸣哥。 金童(手捂住话筒):是二杏,不知为什么,她心思重重说话声音低了许多,肯定遇到了大麻烦。 陈一鸣(接过话筒):二杏,怎么了? 肖二杏:一鸣哥,离开十多年,我那个赌棍舅舅闹上门来了,我怎么办呢? 陈一鸣:遇到这种情况,你没有和一凤商量? 肖二杏:怎么能不和姐说呢?爸妈也没有解决的好办法,愁死人了。一鸣哥,你再忙不能抽空过来吗?我只有指望你了。 △话筒里传来肖二杏的哭泣声。 陈一鸣:马上到。 金童:一个天天心高气傲的人,好让人可怜㕭。 陈一鸣:女孩子就如此嘛,不要和她计较。 金童:知道。 场:20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 陈一鸣轿车临近肖府,可以看到肖府大门前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金童:老板,直接到前门还是绕到走后门? 陈一鸣:先到前门看看吧。 场:21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 △肖府前门围了很多人,黑压压一片。 陈一鸣:慢,多看看。 △坐在车上,陈一鸣仔细观察马路上动静。 △肖府大门不远处停一辆小车。能够看到小车里面坐的人,似乎也在静静观望肖府大门前发生的事情。 陈一鸣的车从它车身旁过去。对面车窗玻璃紧闭,阳光下看不清楚小车里面坐的人长的模样。 陈一鸣:去后门吧。 ( 字数:16600 ) 第十四集 谁伸出了黑手 场:1 景:外 肖府门前的马路上 时:日 人物:王天地和大堂领班王煜名。 肖府大门对面的小车里,坐着王煜名和蓝妖大酒店老板王天地。 王煜名:感谢老板赏识我,我一定为老板尽心干活。不过我不明白,今天是为什么呀?那小子就是一个赌棍无赖,老板管他好吃好喝,又给他大洋何必呢? 王天地:你认为是小事?不知道吧,其实小事不小。 王煜名:㕭,不懂。 王天地:无赖就是无赖,不这样做,他能够老老实实地听话? 王煜名:也是,也是。他能够按老板说的做? 王天地:他不知道我的姓名吧? 王煜名:请老板放心,他不知道,我告诉他,今天使劲闹,要闹得肖府愁眉不展。肖府不会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他。事后还会有一百块大洋等着他,这小子被我哄得高兴地屁癫! 王天地:我哥要求我,要钱老二把肖府闹翻天。肖府气不过,把钱老二杀了最好不过,那就有好戏瞧了。肖海安和肖一凤就是共产党的红宝石突击队,在疯狂扰乱上海的社会治安! 王煜名:是,老板。 场:2 景:内 肖府后院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肖三桃、肖一凤、肖二杏。 △陈一鸣从肖府后门走进肖府后院。 肖三桃:一鸣哥可来了,快劝劝二姐吧,事情出来了怎么办呢? △陈一鸣和金童走进肖二杏房间,肖一凤正坐在肖二杏身旁劝说着肖二杏。 肖一凤(气哼哼地):他就是一个无赖赌徒。当初狠心把二杏卖了,拿了二杏妹妹的卖身钱,也拿了封口费,说好的和二杏再无来往。 陈一鸣:二杏,能把当初情况告诉我吗? 肖二杏(脸上泪水涟涟):一鸣哥,我是万般无奈才打电话给你。 陈一鸣:知道,大家都是好朋友,你遇到情况应该告诉我,不然还要朋友干什么?何况你还是我和一凤的红娘。 肖二杏(看到了陈一鸣身旁的金童,把小脸一绷):金童,你今天可以看我的笑话了。 金童(同情地):二杏,放心,我决不会有这种肮脏想法。 肖一凤:事情发生的突然,爸妈都在前厅完全被那个无赖气晕了。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现在那个赌棍在大门口耍赖,不知从哪里搞到七十块大洋要把二杏赎回去。恼不恼人! 肖二杏:一鸣哥,没有办法只有告诉你,请你为快想想办法解除我的困境。 陈一鸣:大家相信我,我会想出办法。 肖二杏(悲愤地):悲惨童年身世无论如何都难以抹去,刻骨铭心永远牢记。我也牢记养父肖海安的救命之恩。 金童(悄悄地望着肖二杏):二杏平日脸上总带着一种冷峻的神色,让人欲近不得,原来和她的苦难身世有关。 肖二杏:一鸣哥,记得很清楚差一点使我跌入‘妓院’的万丈深渊之中。 场:3 景:外 上海马路上 时:日 人物:肖二杏、舅舅钱老二、肖海安、肖琪、两个壮汉。 △二杏六岁时爹妈病世。隆冬腊月天地上还有积雪。二杏单衣单裤被嗜赌成性的舅舅钱老二拉到上海马路上。舅舅让她跪在硬棒棒的水泥地上,在她头发上插一只十字型的稻草。 △十字形稻草就是把一根稻草的中部撕开,再横插一节短稻草,非常简单这是卖东西的明显标志。 钱老二(大声吆喝):有买小孩的吗?便宜呐! △二杏瘦骨伶仃却长得眉清目秀,如果细细看去,她一双眼睛隐隐露出惊人的美貌。她没有吃到早饭,饥肠辘辘的熬到太阳偏西。 二杏(不得已):舅,饿。 △舅舅钱老二伸腿给她一脚。 钱老二:二丫头,不准讲话,有人买走你大鱼大肉管你够。 △怕再挨踢,二杏揉揉被踢痛的屁股不敢再吭一声,天擦黑时二杏仍然跪在地上。 △舅舅钱老二急得双手乱抖,已经一整天了,别说二杏一天粒米未进他也是腹中无食,他身上穷得没有一个子。 △有一辆轿车开来,嘎吱一声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有钱人,约摸三十多岁,他仔细看看跪在地上的小女孩点点头。他是肖海安。 肖海安(从地上拉起女孩):孩子长得不丑。孩子冷了饿了吧,你跟我走。好,我闺女一凤有伴了,不寂寞了。 △舅舅钱老二伸出干枯的双手,追着有钱人。 钱老二:哎,还没给钱呢。 △站在一旁的肖府大管家肖琦伸手拦住,掏出五块大洋扔给他。 钱老二:不够,不够,至少得二十块。 肖琦:混账东西坐地抬价呀。我的人下午来过,听到有人问过你,你只要三块钱!嗯,要不要我再拿走二块? 钱老二:不,不。 肖琦: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赌鬼。我再给你二块钱,今天的事不准对外说出一个字。不然,你就活到头了! 钱老二:知道,你给的这两块钱是封口费。 肖琦:以后你还认识我吗,嗯? 钱老二:不认识,不认识。 肖琦:在马路上见到这丫头,也要装作不认识,更不准喊她!她和你已经一刀两断,否则你就是在找死。 钱老二:你讲的一切,我都会照办。 △他们正说着,一旁匆匆过来两个壮汉,其中一人凶狠地伸手一把封住钱老二的衣领,粗暴地大叫起来。 壮汉:钱老二,我要的人呢?你答应三块大洋把这个小丫头卖给我,为什么又卖给别人,混账东西你想找捶! △“啪”的一声,壮汉一拳砸在钱老二脸上,钱老二鼻孔立即向外冒血。 △面对两个壮汉,钱老二一面捂住鼻子一面低声下气地躬着腰。 钱老二:不是我说话不算数,你们也没有讲非要这丫头,就被他们买走了。不能怪我呀,你们要是有本事,就找他们讨回来。 一个大汉(大声):好! 场:4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肖海安、肖琪、两个壮汉、老鸨、众男女。 两个壮汉(转身追上高声喊):哎!你们不能走,这个丫头是我们先买的。 大管家肖琦(拦住两个壮汉):怎么说? 壮汉(捋起衣袖蛮横地):不行,钱老二已经说了,女孩不卖给你们了。哼,我们老鸨听说这个丫头长得漂亮,要我们一定把这个丫头带回去。 肖海安(深吃一惊愤怒地):妓院? 壮汉:就是,怎么样? △周围的人越來越多,黑压压的一片,很多人在为女孩打抱不平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一个壮汉伸手把钱老二抓过来。 壮汉:我们先和他讲好的,这个女孩该归我们老鸨。哎,妈妈,女孩在这里,不知那里来的人要和你抢哩! △被称为“妈妈”的胖胖女人有三十岁,一身华丽丝绸衣服。她上下仔细盯住女孩的模样,不住点头称赞。 老鸨:就是哩,我一眼看到了这个女孩惊人的容貌。 △她双手掐腰一脸骄横地扭着身体来到肖琪近前。 老鸨(撇撇嘴):有钱是吗?出了多少钱? 一个壮汉(伸手用力推推):快说! 钱老二:五块大洋。 妓院老鸨(瞪着眼):行,我出五十块! △大管家肖琦冷眼看看妓院老鸨,望着身旁愤愤不平的围观人群心中开始有了底气。 肖琪:三百块。 妓院老鸨(头一昂):哼,我就不信了,六百块。 肖琦:六千块,一个女孩六千块,值。嘿,怎么不敢耍了?想要拿钱来吧。 妓院老鸨(愣了):我为什么把钱给你?想讹人? 肖琪:你这话说的不对了,请大家品品理,这个女孩我们已经花钱买下,而这个女人是妓院老鸨,硬要把女孩抢过去弄进妓院,可以吗? 有人(大声):不行!妓院是什么鬼地方? 另一个人:这个女人是害人精! △愤怒的人群越聚越多,已有二十多人。 其中有个男人(带头高声喊):打她! △他把手中吃了一半的香瓜扔过来,砸在妓院老鸨的脸上,“啪”地一声香瓜碎了,香瓜的黄瓤挂在老鸨脸上十分难看。惹得人们哄笑起来,人们的责骂声音更大了。 一个女人(骂起来):臭老鸨,把好好女孩往火坑里拉,大家一起捶她! △一个中年妇女从手中菜篮里掏出一根大大的红萝卜,高高举起大声叫起来,冲上前要打妓院老鸨。 众人(齐声大喊):对,大家一起捶她! △吓得妓院老鸨掉转头忙不迭地踮着屁股逃了,众怒之下两个壮汉紧跟着跑了。 肖琦(大声朝钱老二呵斥):还不快滚,想找打? 钱老二:我滚,我滚。 △赌棍双手捧着七块大洋,有了赌资他兴奋得很,高兴地掉头跑了。 场:5 景:内 肖府后院肖二杏房间 时:日 人物:陈一鸣、肖二杏、肖一凤、肖三桃、金童、黑汉、钱老二。 △陈一鸣仔细听着肖二杏的哭诉,也在思考着对策。 陈一鸣:一凤,我有办法了,你们看看行不行。 肖一凤:你说有办法好呀,要是不行我就好好打你一顿,看你以后还敢称‘赛伯温’。 陈一鸣:一个赌棍哪来的大把银元?可能有人在他身后利用他。这人是谁?金童,你开车到肖府前门注意观察,你可能会发现幕后的人。然后悄悄跟在他后面,看看他到哪里,他是谁? 金童:老板,我现在就去。 陈一鸣:赌棍钱老二是被人利用,我们也要想办法治治钱老二。一凤,你让黑汉将钱老二接进肖府,安排在一个单独地方住下。 肖一凤:什么?大管家肖琪撵都撵不走,你倒好要把无赖赌棍接进肖府,你安的什么心? 陈一鸣:这件事情黑汉一定能够办到。这样肖府大门口围观的人自然会散了,大门口也就平静了。 肖一凤:那样当然好,然后呢? 陈一鸣:派两个强汉日夜看住钱老二,给他吃喝就是不允许他出门,让他谁也见不到,二杏更不要去见他。 肖二杏:我决不会去看他! 肖三桃:一鸣哥聪明。人被囚禁的滋味不好受,能把钱老二闷死!马桶也不要他倒,熏死他! 陈一鸣:记住一定要关他十天,虽然有吃有喝他也会急的跺脚。最后他会老老实实把幕后指使他到肖府耍无赖的人供出来。我们会清楚幕后黑手到底想干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 肖一凤:以后呢?他不会再来肖府闹事? 陈一鸣:不是我说大话,你请他来他都不一定敢来。在外面少吃少喝不要紧,他可以满世界游荡骗人钱财。为什么现在有的人你给他干活挣钱的机会他都不愿意,他感到干活要受拘束不自由! 肖一凤:试试看! 场:6 景:外 肖府大门口 时:日 人物:肖一凤、黑汉、钱老二、肖府家人、看热闹的人。 △肖一凤赶到肖府大门对黑汉做了安排。 黑汉带领两个人到大门外。 黑汉(对闹事的钱老二):行了,不要闹了,二小姐要见你。 △钱老二又黑又瘦的脸上胡子一大把,愣了一下得意了。 钱老二:二杏有良心,终于肯认我这个舅舅了。好了,我这辈子不愁吃喝不愁钱花了。 △黑汉带钱老二在肖府内拐了两个弯,来到最里面一个空房间。 黑汉:进去等着吧。 △房间里有床有被,钱老二高兴地一头倒在床上。 钱老二:在门口站了半天累了该躺躺了,我是你家老爷,好好伺候我! △黑汉把房门关好从外上锁。 黑汉:你们在门口站好,肖府很大不能让钱老爷出来迷路。 两个人:队长,我们会尽职尽责,不会让走他出房门一步。 △钱老二听到话音不对,在床上一翻身坐起身跑到窗前。 钱老二:二杏为什么没有来? 黑汉:二小姐跟船下南洋没有回来,你耐心等吧。 △黑汉掉头离开了。 钱老二:不对,你刚才说二杏就来!放我出去,我要大声喊叫了! 一个看门人把腰间皮鞭拿出,啪地一声从窗口打进去险些抽在钱老二的脸上。吓得钱老二连连退了几步。 钱老二:我上当了,上当了,我怎么办呀? 看门人:不长眼的赌棍,自己说话不算话,你敢再闹我用皮鞭扒你一层皮! 场:7 景:外 肖府大门外 时:日 人物:金童、看热闹的人。 △看热闹的人散了,门外马路上平静,不远处停着的小车缓缓开走。 金童开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金童开车看见前面小车在蓝妖大酒店停下,一个打扮时髦的公子哥下车向蓝妖大酒店走去。 大酒店门庭小姐(恭维地):老板来了,你请进。 △金童的车停在附近,下车花些钱找附近的住户打听到王老板情况后开车走了。 场:8 景:内 肖府 时:日 人物:肖一凤、肖海安夫妇。 △肖一凤来到爸妈面前。 肖一凤:爸妈,好了,一切平静了。 肖海安:你让黑汉将那个无赖带到哪里? 肖一凤:关起来了,不能放过他,他必须告诉我是谁指使他到肖府来闹事。不然他休想离开关他房间半步。 △肖一凤把事情仔细报告了父母。 肖海安:你自己想出来的点子?夫人,我闺女不得了,可以支撑整个肖府! 场:9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陈福。 △陈一鸣回到大华公司 △金童也回来了。 金童:老板,是蓝妖大酒店的老板。我打听了蓝妖大酒店老板姓王,叫王天地。 陈一鸣:知道不知道王天地和王天一什么关系? 金童:我打听过了,没有人知道。 陈福来了。 陈福:二少爷,报告一件事情。 陈一鸣:福哥,请坐下说。 陈福:我发现了一个人,是叔父车祸事件的参与者。今天上午我到市里办事,路过一个路口看见了那个歹贼,就是那个想在宜乾医院为非作歹的家伙。我在后面跟踪他,他走进了天一堂。 △金童倒杯茶水送到陈福面前。 陈一鸣:天一堂?关于父亲险遇车祸一事,可以肯定有人在策划主使。 金童:不会是今天看到的王天地? 陈一鸣:王天地不够格,只是个小角色。他背后可能有人操纵。 金童:难道是王天一操纵了王天地? 陈福:天一堂老板是王天一。 陈一鸣:福哥,知道帝国樱花先生吗? 陈福:好像听人提起过帝国樱花先生,我再仔细询问,他说也仅仅是听说而已。二少爷,怎么提到他? 陈一鸣:是帝国樱花先生策划制造了父亲的这场车祸,我决不会放过这件事情。 △陈一鸣回到到上海家中时,大管家陈福如实地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车祸情况全部报告给他。 陈福:两辆肇事车司机逃走后,叔父经抢救后死里逃生。大慈大悲的如来佛祖特别关照,伯父只是腰部受伤严重,落下半身不遂。 场:10 景;外 马路上车祸现场 时:日 人物:陈福、陈啸山、陈宜乾和医生们。 △当时车祸发生时,大管家陈福第一个得知消息,迅速坐车赶到现场组织人把陈啸山抬出小车,第一时间送到上海大华医院。 △院长陈宜乾是陈啸山的三儿子,立即组织医生抢救。 △车祸发生过于蹊跷,让陈福不得不提高警惕。 场:11 景:内 上海市警察局 时:日 人物:李齐万、秘书钱大进、陈福。 △副局长李齐万发现自己办公桌抽屉里多了一张银行支票,上面是一笔来路不明数量可观的钱财。是他的心腹秘书钱大进为他收下银行支票。 秘书钱大进:局长,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放下这张支票什么话都没有说调头就走了。 △李齐万:社会上有什么新情况? 钱大进:有一件事情,大华贸易公司总裁陈啸山被两辆大卡车冲撞,目前生死不明。 李齐万(淡淡地):知道了。 △电话响了。 △李齐万接到陈府大管家陈福的报警。 李齐万:事情我已经清楚,放心吧,我会立即安排捉拿凶手。 李齐万(放下电话笑笑,望着秘书):今天晚上在哪里喝酒? 场:12 景:内 上海大华医院 时:日 人物:陈福、陈宜乾、医院保安、医院外两个歹徒、病人、护士。 △在医院楼上,机警的陈福发现医院马路对面有两个人隐身在一棵大树后面,鬼鬼祟祟向医院伸头探脑。 △怒不可遏的陈福穿上白大褂,走进抢救室把情况告诉陈宜乾。 陈宜乾(果断地):福哥,我暂时离不开这里。你代我行使权力关闭医院大门,医院所有人员站在原地不得随意走动,防止坏人借机行事。我马上就可以把手术交给孙付院长继续进行,我随后就到。 △大管家陈府带着医院两个保安走到一楼中间,两个保安手中都紧握着一人高的铁棍。 陈福(大声宣布):三少爷宜乾院长正在手术室做手术,要我代他行使院长权力。所有人听好为防止坏人混进医院捣乱,现在禁止人员进出,立即把医院大门关闭,一楼房间对外窗户关闭。大家必须站立原地不能随意走动。违令者以刺客论处,人人皆可诛杀。 有个胖胖的病人:他是谁?口气蛮大。 他身旁的护士:是大华贸易公司大管家,是公司董事长的侄子,是我们院长的堂兄哩。 病人点头:那得听他的话,不要自找麻烦。 △陈福把同样的话到二楼重复了一遍。登时大华医院安静下来。似乎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陈福从窗户看到,马路对面的两个人走到另一棵大树下继续窥视着医院动静。 场:13 景:内 医院院长办公室 时:日 人物:陈宜乾、李齐万、 △陈宜乾从手术室走出,在院长办公室拿起电话,亲自给上海市警察局打电话,报告发生了奇异车祸请求调查处理。 △接电话的是上海市警察局副局长李齐万。 李齐万:陈府大管家陈福已经来电话报案。上海很多人知道东陈西柳,陈啸山是上海人人敬仰的商业巨头,我已经布置好在全市围堵肇事凶手,不过事情比较复杂需要时间呀。 场:14 景:内 上海大华医院 时:日 人物:陈宜乾、警察分局局长江友源、六名警察、医生胡吉安、海天大酒店老板胡大安。 △陈宜乾又把电话打给医院所在辖区警察分局江友源局长。 江局长(没有怠慢):我派出六个警察赶到大华医院,把大华医院看守的严严实实。我母亲因感染肺结核正在大华医院住院医治,陈院长,放心吧! △陈宜乾刚把电话放下,医生胡吉安匆匆走近陈宜乾身旁,谨慎地把其他人都支开。 胡吉安:院长,告诉你一件事情,事情牵涉到伯父遭遇的车祸。 陈宜乾:请快说。 胡吉安:院长,我从小是哥哥带大。哥哥胡大安在大华医院对面开酒店。因为大华医院是个大医院,名声在外很受人推崇,前来就医的人多。不断有病人家属请医生喝酒吃饭,酒店生意还挺好。 陈宜乾:我知道。 胡吉安:今天,哥哥胡大安正在为我张罗婚事。你听我告诉你—— 场:15 景:内 海天大酒店 时:日 人物:时髦的年轻人、两个跟班齐大运、汪自贵,老板胡大安,店小二。 △一个小时前,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个头不高,脚蹬中跟黑皮鞋,戴一副大号金丝框墨镜走进海天大酒店。他左脸腮帮上似乎特意贴一张膏药,挺着胸手里摇着扇子,带两个精壮男人走进海天大酒店。 △年轻人找到胡老板,大气地把三十块银元放在柜台上。 年轻人:占用你楼上一个包间用一用。他们俩人的吃喝你记账,事后一起算吧。 胡老板(客气地):知道了,完全可以按你讲的做。请问先生贵姓? △来人没有答话掉头离开了海天大酒店,坐进一辆崭新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留下的两个男人“噔噔噔”快步上了二楼,自己选了一个包间坐下,和他们的老板一样横气十足。 一个人(手一挥):店小二上酒菜,捡好的上! △这两个人正是陈福看到的站在路旁大树后面贼头贼脑向大华医院窥视的歹人,老板来了,俩人跟着老板进入海天大酒店。 店小二:是,是。 △店小二退出房间关门时候,看见客人已经扭身站在窗前,眼睛盯住对面的大华医院不放。店小二从留出的门缝中听到了让他心惊肉跳的话语。 齐大运:自贵,哪个窗户方便进出呢?里面有不少警察呀。 汪自贵:大运,我看到有五个警察。 齐大运:不对,有六个警察,是我们的三倍。 齐大运(蛮横地):警察算个屁!武功不如我们,开枪更不怕他们。你我都是神枪手。 齐大运:吓,不要吧,子弹不长眼我们稳一点呀。我家中老婆孩子指望我哩,你家老婆孩子指望别人?你是半个猪脑子。 场:16 景:内 海天大酒店 时:日 人物:店小二、胡老板。 △店小二急忙找到胡老板。把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胡老板大吃一惊,一个电话打到大华医院。 胡老板:吉安,快回酒店来。 场:17 景:内 大华医院 时:日 人物:陈宜乾、警察分局局长江局长、两个拿机枪的警察。 △陈宜乾再次和警察分局江局长通了话。 江局长:不怕,我这两天正好闲着没有事干,我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家伙能够对医院怎么样?陈院长放心,我还有预备队,随时可以出动,我是立功心切呀!立了功,我就可以调到市局去了。 陈宜乾(担心地):局座大人,医院不是打架斗殴的地方呀。何况,令尊大人还在病床上呐。 江局长:正是我母亲在你的医院病床上,我才这样积极。告诉你我另外暗伏两个人端着机枪在医院附近。坏蛋不动罢了,一动就用机枪扫他狗娘养的,放心了吧。 场:18 景:内 海天大酒店 时:日 人物:杀手齐大运和汪自贵。 △两个杀手在海天大酒店二楼窗口侦察到马路对面医院四周情况异常,都倒吸一口凉气。 齐大运:呀呀呀,还有两个人手中端着机枪。机枪子弹多快,一秃噜就是几十发子弹,有人要我吃枪子里!你不怕? 汪自贵(泄气地):你讲得对,回去把情况报告二老板,还傻等吗? 齐大运(开导):为什么回去?有好处为什么扔掉?你不聪明呀。 汪自贵:还有好处?除了枪子。再也没有了吧。 齐大运:时机未到不能乱动。为了要完成任务,我们在这里等待时机。老板没有说撤,我们不能擅自行动呀。 汪自贵(眼眨了又眨):哥,我被你绕糊涂了。 齐大运:自贵,我问你一句话,这里少你吃喝? 汪自贵:不少,什么意思? 齐大运:笨死了,自己想! 汪自贵:啊,明白了,明白了,我一定要跟你一齐继续傻等! 齐大运:应该清楚知道,我们这样十分快乐。不能拿自己脑袋硬往枪口上闯。到了晚上,我们把饭店里烧好的大鱼大肉一人手拎一大袋,大声告诉老板‘夜间干活太辛苦,总要吃饱肚子呀。’实际上我们可以回家陪老婆孩子享福去了。 场:19 景:外 上海黄浦江畔 时:晚 人物:张怡宁、黑衣护卫者,四个夜游神和王天地。 △暮色四合时分,夜风有点儿凄冷,高空里一轮圆月的亮光,映射在黄埔江畔依水而坐的一个年轻姑娘身上。她是张怡宁。 张怡宁(独自念叨):彩云能追月,试问我能真正追到他吗?当初我把心思藏了藏,不顾家中的一片反对声,果决地走出了家门。为了达到找到陈一鸣的目的,我要进总统府侍卫室,总统夫人宋美龄顺从了我的心愿,把我的身份安排的妥妥当当。我又把心思掖了掖,为了同样一个目的我要进军统,戴笠依了我的心愿。我来到了上海还任了军统站副站长。不管挂名不挂名,我到任了而且心中很得意,因为终于找到了陈一鸣。 △月色笼罩中,可以看到张怡宁的眼中,有淡淡的惆怅与不安。张怡宁此刻正陷入漫长的沉郁中。 张怡宁:只是苦了疼爱我的小舅刘鸿记。他征得爸爸同意后,放下司令部警卫营营长的位置,在部队里挑选了四名无论是枪支射击技术还是徒手武功都是佼佼者的年轻高手,一路伴随我来到了大上海。 △对往日的追忆,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有泪水慢慢溢出,一颗一颗泪珠被城市高楼上亮丽的霓虹灯光辉映,恰似五彩宝石珠儿。 张怡宁:上海是日占区复杂多变,如果不是军统站站长李继軒派人多方面护卫,小舅为了心爱的外甥女准备了万全之策,暗地里带人步步紧随。长相极为漂亮的我,虽然在军统特训队学了一些搏斗击打技能,也可能早已被上海滩有钱的阔少或强势大佬带人抢走毁掉。上海滩是什么地方,是各种势力尽相豪赌和肆意骄纵的名利场。 △张怡宁孤独一人坐在那里。 △两辆小车仿佛长了眼睛一前一后停在她身旁不远处。 △四个浪荡“夜游神”观察好一阵,看到姑娘身旁再没有第二个人。四个人高兴极了。 为首的领头人(低吼):把漂亮妞搞到手,交到后面小车中王老板手中,我们该得到多少大洋啊! △四个人嬉笑颜开地很想亲近张怡宁。 为首的人:美人儿,我们王老板让我们请你去哩! △不晓得从哪里窜出一个黑衣人,手脚极其迅速地抓住领头的“夜游神”衣领提起来猛跑几步,“通”的一声扔到江水中,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 △后面的三个人吓得掉头没命地逃窜,又一个黑衣人站起,双手中的手枪“啪、啪、啪”三声枪响,三个人都跌倒地上。 △坐在一旁小车内的王老板把头埋在裤裆里。 王老板:妈呀,我哥光说要我把这个‘冰山美人’带回去交给他享受,哪里想到这个女孩是个烫掉手的货。快走,赶快走,我不能不要命呐! △小车加大油门一溜烟跑了,追击的子弹在小车后面打出几个火星。 张怡宁(自言自语地):没有人知道,我在军统上海站冒着极大风险,趁李继轩站长有事不在站里,想方设法打开了站长的保险柜,偷拍了国民党华东特遣队大队长孙伟国精心制作的五号地区地形图。悄悄带回住所藏在一个极密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上海已进入热闹的夜晚。 张怡宁:到上海时间不算短了,尚无一个人知晓我来上海的真正原因,包括站长李继軒在内。这也算是一个奇事吧。一鸣不找我,我找他去,那能放过他! 场:20 景:内 陈府陈一鸣住处二楼房间 时:夜晚 人物:张怡宁、陈一鸣。 △来到陈府依窗而坐的张怡宁一直绷着脸,手里拿着一把羽白色小扇缓缓地摇动。特别是她那双如同电光一样的眼眸紧紧地盯住面前的人,透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陈一鸣(关心地):怡宁,最近过的好吧? 张怡宁:不好。 陈一鸣:为什么,能告诉我吗? 张怡宁:今天晚上,有一个姓王的家伙带几个人密谋前来绑架我。共有两辆小车,四个人被打死一辆小车逃离。你告诉我,我怎么这样倒霉? 陈一鸣:日本人统治下社会秩序极为混乱。更为糟糕的是,帝国樱花先生不顾一切千方百计地耍尽阴谋诡计闹事,暴露出侵略者的本质。怡宁,你要多注意。 张怡宁:一鸣哥,多年来一往情深人已痴,如今无疑是我最高兴也是最难熬的日子。 陈一鸣:此话怎么讲? 张怡宁:高兴的是终于和你再次正式相见。可最不知所措的也是我,为什么凭空出现了一个肖一凤?让人百感交集和无比尴尬的更是我。我还知道肖一风和你已经相识多年了。 陈一鸣:不能把心放宽一些吗? 张怡宁:怎么放宽?你讲给我听!肖一凤的出现对我来说无形中是一个打击,肖一凤对你一往情深。关键是肖陈两家生意场上联系紧密,你是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肖一风无疑是肖氏远洋贸易公司实际当家人,仅仅是生意场上你们俩人也几乎会天天见面。我们也能天天见面吗? 陈一鸣:开公司总是要做生意呀,少不了人际交往关系,很正常吧。 张怡宁:不对。三年来历经如此多的风风雨雨艰难困苦,要我就此放下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失而复得是欢喜,我不想得而复失走向绝望。我不愿意向肖一凤低头退出。也就是谁也别想阻拦我。不过还有一种更深的焦虑挤压着我的胸膛,常常让我喘不过气来! 陈一鸣:大小姐,你还有怎样的压力,不可能吧? 张怡宁:你不要瞎打岔。在我心中占据主要位置的想法是,我已经揣摩到作为红宝石突击队队长的你,肯定会对日本人下狠手,决不会放过左藤司令官和山本课长的心头肉——神秘的五号地区。 陈一鸣:你也知道五号地区? 张怡宁:当然知道。为了摧毁日军在长江一线最重要的军事物质仓库,军统曾经多次研究葫芦台五号地区。 陈一鸣:(忧愁万分地)五号地区是一块日本人防卫森严的地方。 张怡宁:让我夜不能眠的是,你带领红宝石突击队进入大上海,和日本人正面交锋的可能性随时都可能发生。战争是残酷的,一旦与日方交锋失去了你,我不知道自己的心会跌入怎样的深渊谷底,今后的日子会如何伤心懊恼,难道真的要我迈入深山老庙,终日孤灯相伴一生? 陈一鸣(满怀信心地):都知道战争不是儿戏。个人生死固然重要,民族和国家的兴亡是第一位。我会努力把这盘棋下好下得精彩,你要相信我和我的团队的战斗能力。 张怡宁:战争就是战争,如果发生意外呢? 陈一鸣(信心满怀地):不会。 △张怡宁眼神一变,带着一抹黠慧的神采。 张怡宁:告诉你一个天意,想听吗? 陈一鸣:如果你愿意讲我愿意听。 张怡宁:谁叫我历经坎坷终于找到了你?这难道不是天意吗?我心中对你的爱,如上苍在春天里种下的树,早已深深扎下根。这棵树长大了枝繁叶茂,什么样的风暴都不怕。信不信你不要想甩开我!你说话呀。 陈一鸣:我没有说要想甩开你呀。 △张怡宁一付楚楚可怜而又伤感的娇容,恨幽幽地抹开脸。 张怡宁:一鸣哥,你就搪塞我吧。 陈一鸣:没有哇。 张怡宁:我相信现在的每一个女人,都是一个男人前世妻子的精魂,今生又依附在这个男人身上,缔结着人间美好的良缘。你要明白,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这就是天意! 陈一鸣(笑了):你的见解到很独特哩。 张怡宁(眸如寒星):我走过的路孤单而漫长,常人难以承受!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见解。可是现在的每一天如果我不找你,你绝不主动找我。是不是?哎,不要找借口说你很忙! △陈一鸣要说的话似乎被她堵得死死的。 陈一鸣:怡宁,我们之间该说的话,前些日子都对你讲清楚了。我们的同胞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肩负的责任是首位呀。 △张怡宁不愧是百变狐,她的眼神很快又变了,升起的笑容瞬间化为乌有。她轻轻撩了一下额前的一缕任性的刘海。 张怡宁(凄切地):我对你说实话吧,最近头脑里老在想我爱的很绝望。痛心的忧伤穿透了我的胸膛,因为我知道了我一生的结局。 △张怡宁脸上急剧变化的神情,让陈一鸣心中充满了惆怅。 陈一鸣(关切地):知道了什么样的结局? 张怡宁:我考虑过我是否遁入空门,远离世尘在那个静静的国度里潜心修行。我曾经寻找过合适的庙宇,准备把自己的终身寄托在那里,在古寺青灯、晨钟暮鼓中平静地流淌。 陈一鸣:啊!千万不要走这一步!怡宁,我们一定要面对现实才好。你让我万分惊叹,一代佳人终日面对古佛孤苦一生,肯定会令人感叹不已! 张怡宁:何必哄我!难道非要我‘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吗’? 陈一鸣:这句话出于清初词人纳兰性德的《山花子·林下荒苔道韫家》。我们眼下必须放一放自己的这点事,日寇未驱除我心中不甘呐!否则,我们之间没有不可以的事情,你明白我的话吗? △陈一鸣的這番善意劝解,张怡宁满意地笑了。 张怡宁(暗自):我扒拉扒拉只把感兴趣的话语捡出来装在耳中,就是一鸣所说的‘我们之间没有不可以的事’。 刚才还尽显失意的张怡宁(长出一口气):哦,你今天说得好,让我的心情好多了,我记住了你说的话,解了我的心病。以后可不许反悔啊。 △张怡宁眼里露出诡异的笑容,弄得陈一鸣心中直打鼓,反思着自己刚才的言语有没有什么不当的地方。 张怡宁:一鸣哥,既然你不想让我遁入空门,我就要活的出色,活的精彩才不枉活了此生,这就是我此刻的愿望。我问你一件事情,肯回答我吗? 陈一鸣:怡宁,你请说吧。 张怡宁:我爸是国民党中将司令,你不会没有什么想法吧?因为我是你最亲近的人,不想利用我搞渗透? △张怡宁说的话一下子勾起陈一鸣的警觉。 陈一鸣(暗自告诫):自己和张怡宁的关系引起延安党中央重视,会不会也有这个因素。如果有从心底敬佩中央决策的远大目光。自己应该步步小心翼翼向前淌水过河。 陈一鸣(含蓄地):想多了吧,至少我不想跟他当付司令,或者参谋长。除非呀—— △陈一鸣戏虐地把话讲到一半又突然停住了。 张怡宁:除非什么?你说哇。 陈一鸣:开个玩笑不必当真。我是说除非你当司令,我当参谋长。 张怡宁(神秘地):等我策反我爸后,我爸退居幕后,我当司令你就当参谋长吧。那么这个部队归谁领导,是共产党? 陈一鸣(反问):你说呢? 张怡宁:是共产党,不是大好事吗? 陈一鸣(兴致来了,提议):你敢策反你爸爸,让我难以想象。我们到楼上平台走走?楼上凉快。 张怡宁(愉快地):好呀。 场:21 景:外 陈一鸣住处三楼平台 时:夜晚 人物:张怡宁、陈一鸣。 张怡宁:海风徐徐清凉之意迎面袭来。说不出有多么舒服,我们俩人在一起多好呀。 陈一鸣:你是军统人,和我在一起通共。 张怡宁:你又瞎操心了,现在没有人知道你陈一鸣是共产党,我通什么共?一鸣哥,你若讨厌我在军统我可以马上退出军统。 陈一鸣:参加军统里的人都知道,任何人要退出军统都是死罪,终身遭到追杀。 张怡宁:我不理他们,我连国民党都退和国民党彻底决裂。一鸣哥,我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陈一鸣:你爸是国民党中将司令,不怕连累他? 张怡宁:不怕。我非常喜爱我爸爸,因为他是一个正直的中国人。爸爸热爱国家,我又是他非常疼爱的女儿。 △她这话包含什么意思,陈一鸣在慢慢思考。 张怡宁:古人尚知冲冠一怒为红颜。一鸣哥,如果我再遇到了什么危险,你还能象在学校一样不顾一切救我吗? 陈一鸣:怡宁,你愿意我当你一面阻挡风雨的墙? 张怡宁:愿意。我放心了,说明你依然对我好! △张怡宁扑哧一声笑起来。她笑的时候娇艳生辉,说不出有多么妩媚动人,也让陈一鸣看呆了。 张怡宁:我此时感到全身心得到放松,好惬意!能和你一起尽情畅谈,畅谈的过程中如此融洽和温馨,觉得三年的艰苦追寻做对了。 △踏实稳重的陈一鸣没有了谈下去的兴趣。 陈一鸣:张大小姐,我们回吧。平台上风凉对女孩子不好。 张怡宁:不回去,是你要我跟你上楼台。这么好的夜景,荒芜了它多可惜。一鸣哥能求你一件事吗? 陈一鸣:又是什么事? △张怡宁转身面对面贴近陈一鸣.她闭上眼睛,泪水从她眼中一滴一滴流出,星光辉映中反而更亮。 张怡宁(祈望地):呵,平台上风是有点凉,抱抱我吧。 △陈一鸣闻到她身上散发的体香,立即进入追悔莫及的境地。 陈一鸣:真不该带你到平台上来。 △机敏过人的张怡宁前倾的身体一下子倒在他的身上,怎么办?陈一鸣踌躇之中,张怡宁张开嘴用牙齿咬住他的脖颈,他不敢再动。他别无选择用双手抱住了张怡宁。 △张怡宁也用双手紧紧抱住了陈一鸣,用姑娘家特有的命令语气告诉面对面的男人。 张怡宁:还是有点儿凉,抱紧我呀,对呀这样就好了呀。我若是一狠劲用牙咬住不放,你脖颈上的深深咬痕会成为天下第一大笑柄。别人一眼就能看清楚,是女孩子牙齿的痕迹,就是闭门谢客一个星期都没有用。公司业务呢,突击队的任务呢?又如何面对肖一凤?嘿嘿,怪有意思哩。你能让我用劲咬一口吗? 陈一鸣:你气人了,以后谁要是把你娶进门做老婆倒霉透哩。 张怡宁:错!恰恰相反,你吃过我烧的饭菜,你检讨过说是你错了。今天同样是你说错了。我俩在一起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我一定是一位贤妻良母。还会让你爸妈都喜欢我,夸我是一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 陈一鸣(冷笑):今天是晴天,明日呢?似乎要阴雨绵绵,使人烦哩。 张怡宁:我不理睬。此刻给人一种非常美好的感觉,好得让人心醉,又含着几分甜蜜。 陈一鸣:你想入非非了。 张怡宁:我感受到了你身上传来的灸熱的男人气息,这股浓厚猛烈的男子汉气息,遽然将我包裹得严严实实,让呼吸难以为继,我如同疲惫的蝴蝶瘫软在你的怀里。 陈一鸣:可以了吧? 张怡宁:(开始欣喜若狂)你是我的好男人!为什么不能进一步使我们感到欢乐舒畅呢?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见见你的父母,公开我们俩人的亲密关系? △面对她美艳无铸的俏丽脸庞,陈一鸣极力克制自己。 陈一鸣(淡淡地):我们的事情很多,不能因小失大,懂吧。疯够了吧?松开我。 张怡宁:我就不松开。 陈一鸣:你真不松开? 张怡宁:我就不!我才不怕别人对我发狠哩。这些年我等了你多少日日夜夜,早就盼望着这一天呐,你又不是没有抱过我。我记得到今天你是第三次抱我了。 陈一鸣(吃惊地):怎么是第三次? 张怡宁:哟,你忘了?在南京大学日本浪人想欺负我,是你奋勇地抱着我离开,那是第一次。当天晚上日本宪兵来抓你,是你抱着我翻窗逃出,不是第二次吗。今天,就是现在你第三次紧紧抱着我,我讲错了吗?你永远这样抱着我,让我感受幸福不好吗。 陈一鸣:松开我,你再任性,我会生气的! 张怡宁: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死都不怕。我还怕谁生气? 陈一鸣:我真正地服了。一个女孩子软硬不吃,还有什么好办法? 张怡宁:我细心琢磨已经猜到方江河就是东方江河,陈一鸣就是周志中,这些名字下都是你一个人。 陈一鸣:佩服你的判断能力。 张怡宁:你们居然能在特高课严密防守下的樱花会馆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抓走高桥太郎,狠狠捅了马蜂窝。告诉我高桥将军怎样在樱花会馆神秘失踪的?在红土坡下的河水里,红宝石突击队真的会水遁?人们到处都在议论纷纷。站长李继轩和大家为此事讨论了一个星期,谁也琢磨不透。我想听你告诉我,一鸣哥。 陈一鸣:怡宁,这是组织机密暂时不能讲。但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没有水遁一说。其它的以后告诉你,我这么解释可以吧? 张怡宁:好吧。我再次告诉你,我退出国民党,和你一样我要加入共产党。 陈一鸣:千金大小姐,你为什么加入共产党? 张怡宁:我想有个家。跟着你一起干革命呀,我坚定的很不是一时的虚狂。 陈一鸣:怡宁,革命,你知道革谁的命? 张怡宁:不要考我。我读过《共产党宣言》、《为人民服务》这些书籍。 陈一鸣:建立新中国,必定要打倒独裁的国民党。 张怡宁:我不笨,你是在提醒我爸是国民党。他和那些国民党贪官污吏完全不一样,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就象我能够拿到你的一颗心,我也可以想办法拿到爸的一颗心。 △陈一鸣一时很难摸透张怡宁讲话的真实意图,也在告诫自己不要急于求成。 张怡宁:我知道一件事情,想听? 陈一鸣: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张怡宁(极为肯定地):肖家两姊妹就是纵横上海滩的女侠双飞燕。 陈一鸣:啊,你为什么这样讲? 张怡宁:我就这样讲!我在军统受过跟踪系统训练。一天晚上我无事开车溜马路,我发现两个黑衣人在袭击日军巡逻队。是女孩,她们干的漂亮!我当时就眼红了,掏出枪跳下车想跑过去和她们并肩战斗,她俩人打的太迅速,我没有跑出几步她们战斗已经结束了。我息了车灯远远跟上她们的车。为了防止自己暴露我在车上换了布鞋,下车快步悄悄跟上,一直跟到肖府后院门附近,看见她俩人开车进了肖府。 陈一鸣:你和别人提过此事? 张怡宁:我为什么要对别人说?她们是我的榜样。她们同样出身豪门,也是敢作敢为的富家大小姐,日本人横行霸道下巾帼一定不让须眉。一鸣哥,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你应该相信我。 △张怡宁松开紧紧搂抱陈一鸣的双手,挥舞拳头再次发狠地面对夜空。 张怡宁:我绝不会忘掉在南京大学被日本人欺辱一事!一定要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为此,我愿付出我的所有,包括我的生命。 陈一鸣:怡宁,这是一条非常崎岖危险的路。你是否想到和你现在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从今天开始,你要多多思考自己准备要走的道路了。 张怡宁:告诉你,有人已经画好五号地区地形图,要直捣日本人心窝! 陈一鸣(感兴趣地追问):五号地区地形图?谁画的? △张怡宁没有回答,出神地望着旁边紧邻的又一个院落。 张怡宁:那是谁住的地方?没有灯光是个没有人住的空院子。 陈一鸣:你说的对,空闲的地方没人用。 张怡宁(殷切地):哎,参谋长,空闲的房屋没人住,我当司令的不可以住吗? 陈一鸣:不瞒你,父亲说等四弟回来给他用。 张怡宁:你四弟不是没有回来吗?我期望能够住这么近,我们可天天晚上在一起多好啊。 陈一鸣:四弟宜坤已经来了电话,两三天就到家。 △张怡宁两眼忽闪忽闪地盯着陈一鸣,想从陈一鸣的眼神里看他有没有在编瞎话。 张怡宁(气鼓鼓地):你休想骗得了我,过几天我会再来! 场:22 景:内 东海上一艘日本海轮 时:日 人物:陈宜坤、唐少杰、一个日本人。 △一艘海轮数日前离开日本向西南方向行驶。 △上海大华贸易公司总裁陈啸山在美国留学的小儿子陈宜坤,就坐在这艘日本海轮回国。 △海轮头等舱九号房间房门悄悄打开,一个年轻人走出房间轻轻地把房门关上。 △他人长得精干,两眼炯炯有神走路无一点声响。他把手里的皮包下意识的往胸前拢拢离开了。 △在日本一上船,他的一双眼睛已经紧紧盯住了这个房间的日本人。为了达到目的,他已经几次悄悄地从这个门前走过。 年轻人(悄悄说):这个房间里的日本人肯定遇到了什么特别顺心的高兴事,像个醉猫乐滋滋地酒瓶不离身。今天日本人又把自己灌醉了,他并没有忘记关房门,只是房门没有关严就醉呼呼地倒在床上睡着了。 △可以趁虚而入何乐而不为,来人发现日本人将皮包放在枕头底下,他不敢来硬的。看见酒瓶里还有半瓶酒,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将纸包里的白色细粉倒进酒瓶里,他晃晃酒瓶然后离开。 △等到他二次进入这个房间,酒瓶已经空了,日本人再次酗酒后彻底睡着,潜入者的辛苦终于得逞了。 场:23 景:内 海轮十号房间 时:日 人物:陈宜坤、唐少杰。 △十号房门轻轻打开一条细缝,一双机警敏锐的眼睛紧紧盯住了他。 △房间里面的人是陈宜坤。 场:24 景:内 英国伦敦 时:日 人物:陈宜坤、美惠良子、外婆。 陈宜坤:要从伦敦回国时,一位泣不成声的女孩隔洋打来的长途电话让我不得不立即改变行程路线。中途在香港转飞日本东京,稍作停留后再回中国上海。 女孩(言语刚烈地):宜坤君,从小到大我就是外婆的心头肉,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我的外婆就是你的外婆,你敢见死不救就是不孝。中国人孝比天大,你没有忘记吧。你救了我外婆,就等于救了我。请求你放弃中国人和日本人之间的隔阂,救救我外婆好不好? 陈宜坤:上海搞不到盘尼西林? 女孩:上海这里或许能搞到盘尼西林,因为航空汽油短缺,坐轮船到日本东京需要十天左右时间。我担心外婆的身体等不及。我打听过了英国有盘尼西林,你坐飞机自英国到香港再飞东京时间上要快得多。若不然等你回到中国我必定会死在你面前,我说到就能做到,你自己看着办吧! △“叭”地一声,对方狠狠地把电话挂了。打电话的女孩子,是陈宜坤在美国哈佛大学的同学,一位漂亮的日本姑娘美惠良子。 陈宜坤:良子干扰了我的行程,我怎么办呢? 场:25 景:外 美国哈佛大学 时:日 人物:美惠良子、陈宜坤、外婆。 美惠良子:宜坤君,外婆曾经当众讲过,美惠良子就是外婆的香妹子,谁要是敢动香妹子一个手指头,外婆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非要打他一顿给香妹子出气方可。 △一天,外婆高兴地告诉一个令美惠良子吃惊的事情。 外婆:你的名字是外婆特意为你起的。外婆小时候名字就叫美惠良子,出嫁后婆家把我的名字改了,我不愿意也不行。而你小时候模样,人人都说非常象外婆。我听后大喜一高兴就把你的名字佐藤良子改为美惠良子,而你的父母不同意同样也不行,他们是晚辈,不敢不听我的话。美惠良子的名字一直沿用至今。 场:26 景:外 东京街道上 时:晚 人物:陈宜坤、山田上清和家人、车夫。 △东京那种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已不复存在。 △山田家族大门口,几个人翘首望着街道的尽头盼望能尽快见到即将到来的人。 △一辆人力三轮车匆匆奔来停在大门口。 陈宜坤(掏出一张纸币):车夫,不要找了。 车夫(高兴的不得了):谢谢!谢谢先生!奔跑一天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坐车的人很大方,车夫不用吩咐车夫勤快地帮助把车上一只大箱子和一只小箱子取下小心地放在地上。 △山田家门口等待的人群中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大步赶到陈宜坤的面前。 他(十分恭敬地):请问,您是宜坤君吧? 陈宜坤:我是陈宜坤,从香港来。 男人:我是山田上清。难得宜坤君和良子同在美国哈佛大学上学。良子来电话说宜坤君要远道专门来看望家母,我们非常感谢您的深情厚谊,我们可把您盼到了。宜坤君一路辛苦请进府内休息。你们手脚要轻,快将宜坤君的物品搬到家中大厅。 陈宜坤(谦逊地):按说,我应该称呼你舅舅。外婆安好?我要先去看看老人家。 山田上清:让宜坤君如此惦记,太感谢了!母亲病重中知道良子的好朋友要到,也很想见您一面。 场:27 景:内 山田上清家 时:晚 人物:陈宜坤、外婆、山田上清、大夫、二舅、三舅、二姑、三姑和孩子们。 △陈宜坤拎起小皮箱,随同山田上清等人一同走进内室。内室房间很大,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位六十多岁面色蜡黄的老太太,她不时响起撕心裂肺的咳喘声。 △她的床前两位大夫正在为老太太诊治,年纪大的男大夫不停地摇着头。 大夫(无奈地):抓紧时间,一定要尽快搞到盘尼西林,这是最后的希望。 山田上清:盘尼西林是美国产。日美关系急剧恶化。美国对日封锁和禁运名单中,盘尼西林在禁运药品名单上排在前位。一般来说,日本许多上层社会人士对盘尼西林也往往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宜坤君,这是家母。 陈宜坤走到床前,躬身用日本话问候。 陈宜坤:外婆,良子让我看你来了。 △听到“良子”两字,老太太紧闭的双眼“呼”地睁开,目光四下寻找一遍停在陈宜坤脸上,笑容在她脸上展现。 老太太(喘着重重的粗气):你是我良子的宜坤君? 陈宜坤:外婆,是我。 外婆:良子是我这一辈子最疼爱的孩子。见到你我就放心了,我终于可以瞑目了。 △老人心情波动又开始痛苦地剧烈咳嗽起来。 外婆(不忘叮咛):儿子,要好好款待良子的朋友 山田上清: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按照您交待的做。 △谁都能听出这是老人的临终遗言,满屋的人都悲伤的哭泣起来。 ( 字数 16700 ) 第十五集 穆莉受害 场:1 景:内 山田上清家 时:晚 人物:陈宜坤、外婆、山田上清、大夫、二舅、三舅、二姑、三姑和孩子们。 大夫(忍不住再次叮嘱):上清君,快找到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大夫要女助手和他一起离开。 山田上清:大夫,我知道母亲的病急需盘尼西林。全日本我都找遍,因为要的急一支都没有找到哇。我知道此药再紧张,日本也不会没有盘尼西林,但被那几个人把持着。现在连我们山田家族都被排斥在外。这几个混账东西我绝不会放过他们,我会找他们算账! 大夫(感叹地):我们先走了,你搞到药,我们会立即到。 陈宜坤(礼貌地拦住):大夫,您请等。 大夫(不解地):先生,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众目睽睽之中,陈宜坤将手中的小皮箱放到桌上。他打开小皮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纸盒,上面的英文清楚地告诉了大家。 陈宜坤:大夫,你请看。这是盘尼西林,里面有十支。 △山田上清不敢相信,惊愕到了极点。 山田上清:宜坤君,这是盘尼西林,有十支? 陈宜坤:是的,有十支。我从香港飞来东京,就是为了给外婆送药。 △陈宜坤话音未了,山田上清激动地双膝跪倒在地,他的身后“扑通”跪倒一大片。 山田上清(万分感激地):这里有良子的二舅、三舅、二姑、三姑,还有家中的孩子们。我们全都会感谢宜坤君的大恩大德,母亲有救了,万分感谢宜坤君! 陈宜坤:都请起,这是良子要我办的事情,我不能不办。 △山田上清站起身,激动的用双手接过一盒盘尼西林,小心撕去盒上的封条,打开盒盖看见里面静静地躺着整整十支盘尼西林。 △山田上清快步走到病床前。 山田上清(喜悦万分地):母亲,宜坤君特地给您送来了盘尼西林,您有救了!看,母亲眼睛里突然间发光,是求生的强烈愿望所催生的无比激动的泪光。母亲有救了哇。 老太太(喃喃地):良子,外婆没有白疼你,你能有这么好的男人,外婆放心了。儿子,告诉良子不要错过这么好的男人呵。良子的情况要随时告诉我。 山田上清:母亲,良子两个月前先期到了中国上海。我会把你的话转告良子。 老太太:不是这个意思,良子和这个好小伙的事情要督促好,好男人不要放过啊。你是良子的舅舅,要把良子的终身大事把握好呀,听到没有? 山田上清:母亲的话,我会牢记心中。 山田上清(转身):大夫,有药了,麻烦你了。 大夫(从恍然中醒来吃惊地):十只盘尼西林,我的天呀,难以相信!快,立即准备给老太太注射。恭喜你山田君,老太太有救了。 山田上清:我告诉你们,英国首相丘吉尔说过‘盘尼西林是二战时期最伟大的发明。盘尼西林这种在战争中诞生的救命药,守护着人类的生命。’ 大夫:盘尼西林是战争时期最好的消炎药物和战略物资,价值比黄金都高。不管是谁,没有盘尼西林,一个小小的发烧都可能引发人的死亡。大家可能不知道,对德国作战中,苏联方面军司令瓦图京大将受伤后,伤口感染缺少盘尼西林医治,苏联没有生产盘尼西林,而非常要面子的苏联统帅斯大林不愿意开口向美国要盘尼西林。前不久,这位和朱可夫一样只有43岁的苏联大人物就这样病死了。 △注射盘尼西林不久,外婆的高烧开始退了,人渐渐进入睡乡。 山田上清:母亲好久没有这样舒坦地入睡了。 场:2 景:内 山田上清家大厅 时:晚 人物:陈宜坤、山田上清和二弟。 △山田上清和大家陪陈宜坤悄悄退出,留下二姑三姑陪伴老太太。大家在大厅坐下心情自然轻松很多。 山田上清:我再次表示非常感谢宜坤君,我提议第二天陪同宜坤君去畅游富士山。 陈宜坤:自己的旅途时间已经拖延,履职的新部门事情很忙亟待自己赴任,不敢再有耽搁,希望第二天就能够离开日本赶往上海。 山田上清:宜坤君年纪轻轻对工作如此敬业,实在令人敬佩。二弟,你去电话联系航空公司和轮船公司。 二弟(回话):美国开始禁止向日本出口航空汽油。因为缺少航空汽油,得到的回话是十天之内,航空公司没有民用飞机飞上海,三天之内,恰好明天有早班船前往上海。 场:3 景:内 轮船维修间 时:日 人物:陈宜坤、唐少杰。 △轮船每一层都有管道维修间,维修间的位置在偏僻角落,平时很少有人进出。 长相精干的年轻人(兴高采烈地):时来运转,我爸的病有救了! △他面前的金条、大面额钞票和日文文件散落一地。他正在思索如何带这些钱财在上海安全上岸时,眼睛的余光瞥见身后有人跟来了。 △他毫不迟疑急忙侧身朝身后的人猛然一脚蹬去,最好是一脚置身后的人于死地。 △他哪知来人已有防范一闪身躲过。 △他真够狠毒,身体一晃一把贼亮的匕首握在手中向来人颈部袭去。 来人:不许动!放下武器。 △来人比他更强悍,一把手枪已经指着他的胸膛。 他(怔住了,也很聪明):知道子弹有多厉害。 陈宜坤(警告):收起你的家伙。听清楚想要命,就不要在我的面前玩心眼耍滑头。 他:晓得,晓得。 陈宜坤:你叫什么名字? △冷汗从他脸上不由自主地流下。 唐少杰:我是唐少杰。大哥,求你不要杀我,在你的面前我绝对不敢玩阴的。 陈宜坤:可以不杀你,但你一定要听话,懂不懂? 唐少杰:我懂,一切都听你的。 陈宜坤:那个东洋人在房间里睡着了? 唐少杰:啊,我的行动都被你看到了。东洋人睡得很香,这个家伙是个酒鬼,我给他在酒瓶里下了药,两个小时内醒不过来。 陈宜坤: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东西装回包里跟我走,注意拉开一点距离,一切都要当心,知道吗? 唐少杰:大哥,晓得,我晓得。 场:4 景:内 头等舱走廊 时:日 人物:陈宜坤、唐少杰。 △陈宜坤走在前面,唐少杰将身上衣服整理一遍,遵照陈宜坤吩咐拎着皮包跟在陈宜坤身后规规矩矩走路。 △头等舱走廊里很安静,没有遇到一个人。 △陈宜坤用钥匙打开房门,示意唐少杰先进房间,他才走进房间并把房门锁好。 场:5 景:内 十号舱 时:日 人物:陈宜坤、唐少杰。 陈宜坤(毫不客气直入要害):告诉我今天的事!你如果想活命,就不要耽误时间。 △唐少杰两眼乱眨巴,心里在打着小九九。 唐少杰:大哥,来到你房间我听你的。 陈宜坤:你在想皮包里的东西和我怎么分成。告诉你我一点都不要。 唐少杰:你不要都归我?大哥你真好。 陈宜坤:船到上海之前他会醒的。他醒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唐少杰:知道,一定会找他的皮包。 陈宜坤:你呢? 唐少杰:我只要钱,其他的都扔到大海里。 陈宜坤:你认为钱是你的?你先看看那钱是什么样的。 △唐少杰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桌上,满脸疑惑不解地抖着成沓崭新的日本印刷的大额钞票。 唐少杰:钱就是钱,能花,有什么两样吗? 陈宜坤:你看看钞票的数码字是不是每一张都紧紧相接,单凭这一点,船上的日本警察会搜查到你! 唐少杰:明白了,自己手里拿的全是没有用过的崭新钞票。 △他头上冒出了汗,眼睛贪婪地盯住一根根金条。 陈宜坤:别看它,它的长短形状和我们的完全不一样。和你说明了这些,你心中可能已经很清楚,你仍然无法逃脱船上日本警察的搜查。下一步等待你的是什么,你一定比我明白! 唐少杰(极不情愿地):被他们抓住,死!倒霉透了。我只是想捞些钱回家给老爸治病,谁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惹了一身骚。大哥,幸亏遇上了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救了我一条小命。 陈宜坤:告诉我,你怎么想起来盯上他的? 唐少杰:在日本上船后我站在船头,这个家伙手里提着酒瓶从我身旁经过,一边喝酒一边叫嚷:‘我该立功了,这场战争是为我准备的大餐!’日本人就是个混蛋。他是一个酒鬼,一口接一口喝酒,所以我就盯上他了。 陈宜坤(从心底有点敬重他):哦,是这样。 唐少杰(满脸愁云地):大哥,我把它都扔掉不就没事了。可是我老爸的病还是没有钱去医治,他会死的。 △陈宜坤怜悯地望着双手抱头蹬在地上陷入困境的唐少杰。 陈宜坤(自语):想到自己的父亲。父亲是被人陷害吗?远洋电话里二哥说正在查找,目前还没有结果。 陈宜坤(同情地):你父亲得的什么病? 唐少杰:肺痨,高烧,急需盘尼西林抢救。 陈宜坤:父亲病危,你为什么还出远门? 唐少杰:这是堂主安排。我也是为了能多挣钱买盘尼西林给父亲治病。 陈宜坤:安排你到日本,做什么事? 唐少杰:堂主说他过去在日本上学,他有个日本同学非常爱喝中国的绍兴老酒女儿红,堂主这次准备了十坛绍兴老酒,要我送到日本。 陈宜坤:送绍兴老酒,酒坛多大? 唐少杰(手在自己膝盖处比划一下):不大,连木箱只有这么高。 陈宜坤(疑虑地):在上海派人押送上船,日本那边有人接船,比较安全呀。这些酒价值不大,完全没有必要另外安排专人护送。堂主为什么指定你去日本? 唐少杰:一开始并没有点到我,因为没有一个人敢去日本,都怕到日本后被日本人杀了。值班经理不得已采用抓阄方法。 陈宜坤:日本人对中国人的凶狠,你不怕? 唐少杰:我也怕。堂主把这趟差的赏金从十块大洋提高到二十块,我为了父亲的病,为了尽孝道我认了。还好,终算回来了。 △陈宜坤摇头。 唐少杰:大哥,又怎么哪? 陈宜坤:有了这二十块大洋,你有把握在上海买到盘尼西林? 唐少杰:大哥,看来你对上海行情很了解。可是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嗻,在上海想搞到盘尼西林难呀。 陈宜坤:堂主呢?他不能帮忙? 唐少杰:我问过他,他说只能去想想办法也没有准头。市场上盘尼西林一天一个价,日本人凶得很,得知谁卖盘尼西林就抓谁,日本人也急着要这种稀罕药,回到上海我怎么买盘尼西林呢?钱呐钱,愁死我了。 陈宜坤(镇定地):盘尼西林,我可以帮你搞到。 △唐少杰激动地一下子从地上上跳起来,几乎是一步跳到陈宜坤面前。 唐少杰:真的?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先谢谢你,就是不知你要多少钱一支。 陈宜坤:坐下。告诉我堂主是谁,人怎么样? 唐少杰:我全告诉你。堂主叫王天一,都说他是个大善人。每年开春闹饥荒,他开的天一诊所免费给贫民看病,一分钱都不收,每人还发一个大馒头。 陈宜坤:你在堂内的地位呢? 唐少杰:一般。天一堂与众不同的是,它分内堂和外堂。堂主待人很和气,对外堂人没有严格的限制,内堂控制很严格。 陈宜坤:怎么说? 唐少杰:譬如内堂和外堂各走各的门。外堂的人只做一般事务,人也比较多。内堂人比较少机密也多,可以多拿钱。什么样的机密我也不清楚,因为我在外堂。 陈宜坤(感兴趣地):名堂还不少。看样子,你很想去吗?没有别的想法吗? △唐少杰非常聪明,他看清了陈宜坤的眼神,也听懂了话音。 唐少杰:说实话,没有见到你之前我想去内堂可以多拿些钱。现在不想去了。你对我这么好救了我,还能帮我搞到盘尼西林。你如果需要我愿意跟着你干,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讲出来,我保证只听你的话按你交待办事。 陈宜坤:你要想跟我干?可以。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保证做到。 唐少杰:大哥,请说是什么要求? 陈宜坤:我的要求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任何事情,只能我们俩人知道。没有我的许可,绝对不能让第三者知道。 唐少杰:我向老天爷发誓保证做到,如有反悔天打五雷轰。 陈宜坤:行了。你到了日本交了差拿到的回执呢? 唐少杰:在这里。 △唐少杰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袋,双手恭敬地递到陈宜坤手中,信袋没有粘封,看来是知道唐少杰不识日文的原因。陈宜坤抽出信纸,信上有极简单的话语: 收到,已呈上,望继续努力。 △陈宜坤凝神思索后,把信还给了唐少杰。 陈宜坤:你护送十坛绍兴酒,王天一的日本朋友收到后,还用什么‘呈上’?酒坛里面肯定藏有什么机密。 △陈宜坤站起身从小皮包里取出一沓钱,交给唐少杰。 陈宜坤说:好了。这是两千元,做我们的零花钱,你装在身上。 唐少杰(很吃一惊):我们的零花钱,这么多? 陈宜坤:你认为需要时可以随便花,我说的话算话。 △唐少杰知道自己交了好运,遇到了财神爷。 唐少杰(忧心忡忡地):我是一个小偷,你还能信任我? 陈宜坤(爽朗地笑起来):我可以相信你。 唐少杰:为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陈宜坤:你今天做小偷,是为了搞钱给父亲治病。我们中国人历来奉行百善孝为先,你为尽孝道偷日本人的钱,情由我可以谅解。从今天起你是我的跟班,一切要听我的。对我做的任何事情不能随便打听。我每月给你五十块银元生活费,你可以送回家。 △陈宜坤从衣柜中取出一套灰色西服和一件风衣撂給唐少杰。 陈宜坤:你我身高相差无几,你把衣服穿好,必须要像模像样,跟我一样说话走路要有派头才行。风衣两面的颜色不一样可以正反穿,这样便于做事。 △唐少杰倒在桌上的东西中有几本日文文件,陈宜坤拿起来坐下仔细翻看。尤其对其中一本日文文件非常感兴趣,文件第一页上面赫然地印着《帝国樱花计划》一行大字。 △他极为重视,从皮包里取出一部精致小巧的照相机开始仔细拍照。 △他收起照相机后,要唐少杰把东西原样装进提包。 陈宜坤:发现《帝国樱花计划》是一件大事。如果把这个文件在上海滩公布于众,必将如同在烧开的大油锅里扔进一块大冰坨,所掀起的爆炸效应肯定会是十分惊人。我把它作为从美国返回中国要做的第一件大事。 唐少杰(很懂规矩地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老板能看懂日文,了得。只是不知道老板如何处理面前这些烫手的东西。 陈宜坤:跟班, △陈宜坤足足等了两秒钟,唐少杰才反应过来。 唐少杰(连忙):在。 陈宜坤:记住我们是从英国来,我在做银行生意。别人再问你其它的事情,一律推给我就行了,明白? 唐少杰:明白,往你身上一推,就不会出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陈宜坤:很聪明,我没有看错人。天已黑,我们现在正好出去办事。 场:6 景:内 头等舱走廊 时:晚 人物:陈宜坤、唐少杰。 △陈宜坤走在前面,唐少杰一身高档西装,手背上搭一件风衣盖住手里拎的皮包。 △主仆二人大摇大摆离开房间,一前一后走出轮船客舱来到轮船后部。 场:7 景:外 海轮后部 时:晚 人物:陈宜坤、唐少杰、两名警察、乘客。 △海风中,这里虽有灯光但是并不明亮,人也稀少。 △当两个巡视的警察刚刚在船舷露面,立即听到有人大声喊叫。 陈宜坤:快来人呀,抓小偷哇! △喊声中,唐少杰用自己的旧衣服包住一个小油桶“通”一声扔进大海中。 △警哨急促地响了,两个日本警察跑过来,紧随后面还有几个乘客一起围上。 小个子警察:发生什么事? 陈宜坤(结结巴巴地):吓死人啦,我们散步到这里,突然看见有人在紧张地翻看皮包里的东西,他不是小偷是什么?哎吔,我们一喊你们就到了。 小个子警察:小偷呢? 陈宜坤:警察先生,你们一出现把他吓得跳海啦。 小个子警察:赃物!你说的皮包呢? 陈宜坤:皮包在这里,里面不知有没有什么值钱东西,请你们清点吧,我们是不敢碰的。 小个子警察:让开! △另一个皮肤黑黑的警察将皮包底朝上倒在甲板上,他们和旅客一起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哄叫起来。 众人:金条!不是一根,至少有七八根! 有人:大额钞票!钱不少呀! △惊愕之余,小个子警察斜眼瞅着陈宜坤和唐少杰。 警察:你们没有看见包里东西吧。嗨,反正小偷跑了,你们要是看见东西就归你们了,你们也不会大声喊叫抓小偷。是不是? 陈宜坤(十分老实地):不是我们的,我们肯定不会要。 警察:你们住哪个船舱? 陈宜坤:头等舱十号。 △头等舱是有钱人才能住的,警察眼神缓和多了。 警察:这种高档皮包也只配有钱人才会有,我们先去头等舱查找丢失皮包的主人。 场:8 景:内 头等舱走廊里 时:晚 人物:两名警察、陈宜坤、唐少杰、黑田一郎大佐、乘客。 △两个警察逐一敲门寻问。 △陈宜坤打开十号房门,无所事事地将身体依在门框上。 △不一会,警察走过来敲对面九号房门。 警察:里面的人,请开门! 里面传出日本话:谁? 警察(同样是日语):警察! △门开了,众人都吓了一跳。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日本男人赤裸着上身,两眼通红紧握一把短柄武士刀。他森然地笑着,声音让人听到后头皮发麻,阴阴的气势使人见了很不舒服。 日本男人:干什么的?没看到我正在有事,你们敢打扰我! 警察:我们是警察。请问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日本男人: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是黑田一郎大佐,我在准备剖腹自杀,你们可以滚了! △门外的人们吓呆了。 小个子警察:长官,请问为什么? 黑田一郎(咆哮起来):你们管不了! △黑田一郎差一点用军刀劈了面前的警察。 △突然,黑田一郎看到了小个子警察夹在腋下的皮包。 黑田一郎:那是谁的皮包?拿过来给我看! △黑田一郎等待不及,伸手从小个子警察腋下抢过皮包,刚刚往里面看一眼马上叫起来。 黑田一郎:这是我的皮包。谁偷的?我命令你们立即给我查到他! 小个子警察(卑恭地):大佐阁下,偷你皮包的小偷差点被抓住,看见我们追到,他跳海跑了。 黑田一郎大佐:他偷了我的皮包,为什么不带包一起跳海? 警察:长官阁下,是这两位的功劳。小偷从他们手中挣脱,为了逃命来不急带皮包逃走。 黑田一郎大佐:是这样,很好。 △黑田一郎这时才注意到赤膊裸体有损自己威严,转身走进房间穿军装,然后大步走到陈宜坤面前。 黑田一郎:先生,非常感谢你们。 陈宜坤(摆摆手):不客气。 黑田一郎(话锋一转):你们看了里面的东西? 陈宜坤(镇定地):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没有兴趣。我们无意间发现小偷,两位警察巡视中正好及时赶到吓跑了小偷。我们并不知道包里装的是什么,还是两位警察有经验他们首先打开皮包进行检查。 △黑田一郎疑惑重重地把目光转向警察。 皮肤黑黑的警察(讨好地表功):我们可以作证他们没有动过皮包。是我第一个打开包发现了你的东西,就给你送来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黑田一郎的手掌已经甩了过去,“啪!”地一声清脆而又响亮,警察一边脸上通红。 △被打闷了的警察后退两步,不解地望着黑田大佐。 警察(小声):你丢了皮包,我们好心好意找到给你送来,不夸奖我们还动手打人! 黑田一郎(大声训斥):混蛋!里面的东西你能看吗?那是军部的最高机密。 他手指着在场所有的人(严厉地):这件事,谁都不许说出去,不然,统统地死啦! △人们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两个警察也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场:9 景:内 头等舱十号房间 时:晚 人物:陈宜坤、唐少杰、黑田一郎。 唐少杰(不高兴地直摇头):老板,早知道是这样,我们要是把皮包直接扔到海里,这个日本鬼子破腹自杀,不是一件好事吗?也省了我们很多事情。 陈宜坤:没有什么早知道,那是事后诸葛亮。你说的也对也不对,对的是这家伙死不足惜。但是,事先我们并不知道他是日本大佐军衔,只以为是一个普通送公文的日本军人。现在由于我们已经认识他,可以方便盯住他,尽可能去了解他。看看他到中国究竟是干什么的,不是很好吗?关键是皮包里的文件极其重要。 唐少杰:老板,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陈宜坤有意将门拉开一条缝。 △唐少杰不解的刚想询问,陈宜坤用手指放在嘴前,示意唐少杰不要出声。他坐在椅子上,并要唐少杰坐在对面,端起茶杯慢慢地抿着茶水在耐心等待着。 △陈宜坤坐的位置,正好可以从门缝看见对面的房门。 陈宜坤:少杰,注意配合我。 △唐少杰(感到好奇之外):老板,我听你的,非常愿意跟随老板做事。 △走道里有了动静,是对面房门打开了。 陈宜坤:把左手伸过来。 唐少杰一声不吭把左手递给陈宜坤。 陈宜坤:看手相,男左女右。 △陈宜坤左手拿着唐少杰的手,右手中指在他的手掌上缓缓移动。 陈宜坤(忽然提高了音调):这是地线,这是天线—— △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对面房间的黑田一郎大佐,满脸疑惑地在房间里寻找什么。 △陈宜坤明白他要干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陈宜坤(心中):是自己刚才所讲的“天线”两个字象磁石一样深深吸引住了黑田一郎,把他勾了进来。战争时期只有无线电台才会用天线。 △陈宜坤没有理睬进来的人,而是继续他的推算。 陈宜坤(念念有词):拇指旁边这条线是地线,四个手指边上是天线,中间这条线是人线,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手相上的天地人三条线。你的手掌宽厚有弹性,这样的男人今后财运不错。 △黑田大佐恍然明白了无声地摇头,两眼开始好奇地望着陈宜坤和唐少杰,不知两人手拉手是在做什么。 唐少杰(不失时机地):老板,你不要光讲我好的,求你帮助算算我有没有什么厄运。 陈宜坤:好吧,我来瞧瞧看。嗯,小拇指下这条线,看到没有?它是爱情线,你年纪还小要注意了。一只,两只,你不能脚踏三只船!脚踏三只船,家庭生活要起大风浪的! △唐少杰配合的不错,身体陡然一震,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表示不相信。 唐少杰:我有三个相好的也能算出来?太神奇了吧。 陈宜坤(不高兴地责备):我又不是没有事,是你非找我帮你看手相。好,我们请人品品道理。这位先生,好歹请你帮助说个公道话。 黑田一郎(来了兴趣):你们玩的什么把戏? 陈宜坤(纠正):先生,你讲错了。不是把戏,这是科学。 黑田一郎(不理解更不相信):什么样的科学? 陈宜坤(认真地):手相学。通过观察手相分析手相,可以预知一个人的将来,也就是一个人的生与死的命运如何变化。 黑田一郎(难以相信):什么,看手相可以知道一个人的将来,能够知道一个人的生与死? 陈宜坤(决心象渔夫钓鱼一样把他勾住):是的,千真万确。 黑田一郎:什么道理? 陈宜坤:先生,手相学告诉我们,人的手相会随心灵的变化而变化。如同人的眼眸里映出真诚虚伪,仪态中现出修养气度,身材露出生活方式,穿着看出个性品味,言谈举止透出才华格调,眼角眉梢藏着岁月沧桑。一个人的手相,就是你灵魂的模样。人到三十岁,手相格外重要。 黑田一郎(年龄已到三十):你讲的头头是道,不知真本事如何。海轮上闲来无事闷死人,不管真的假的,你我门对门,我过来就是为了凑个热闹。 △黑田一郎傲慢地推开唐少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唐少杰差一点被他推栽倒,站在一旁狠狠地瞅他一眼。 △陈宜坤悄悄递过一个眼神,告诉唐少杰要沉着。 黑田一郎(伸出右手):我要亲眼看看你的本事。 陈宜坤:先生,请将你的左手伸过来。 △陈宜坤淡然地抓起黑田一郎的左手掌继续念念有词。 陈宜坤:男左女右。手相很多信息都会显示着一个人的命运情况,以及运势凶吉。很多人都想通过手相来算命。先生,你的手相复杂的很。啊! △陈宜坤象是被蝎子咬了一口,一下子从自己的椅子上跳起来,双手抱拳向黑田一郎深深鞠躬。 陈宜坤:先生,实再对不起,今天就到此吧。 黑田一郎(瞪大眼珠发起了脾气):不行,你不尊重我!一定要讲。 陈宜坤:好吧,我相信你是一位君子。 黑田一郎昂起了头。 陈宜坤(绵里藏针不无担忧地):男人左手环绕大拇指的线,叫生命线,它表示男人生命力的强弱。男人生命线破损是非常可怕的,代表灾难,代表命悬一线。请你不要生气,你只有一年的生命希望。 黑田一郎(眼里放着凶光):应有破解吧? 陈宜坤:天机不可泄露,泄露等于火上浇油,你应该明白。 △黑田一郎两眼中放射出充满血腥的威胁。 黑田一郎:为什么? 陈宜坤:你懂的,因为头上三尺有神灵么。老师告诉我说,凡是怀疑神法的人,灾难之神必定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黑田一郎:你相信神灵? 陈宜坤:座落在日本东京都千代田区九段北的靖国神社,不仅是天皇,还有首相、内阁大臣和军部要员,不是年年都去晋拜吗? 黑田一郎(脸色更加阴沉和凶狠):你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陈宜坤心中有数,开始做后撤的准备。 陈宜坤:人一旦遇到了生命线断裂威胁时,死亡是神灵定的。一年之内,只要被注定的人具有足够的胆识和极大的智慧才能破解。 黑田一郎(果然如陈宜坤所料):我有哇,我就是不怕死亡的威胁!一年中看谁胆敢把我黑田一郎怎么样?哈哈哈。 场:10 景:内 头等舱九号房间 时:晚 人物:黑田一郎。 △黑田一郎回到自己房间。 黑田一郎:找到装有绝密文件的皮包非常高兴。我是参与南京大屠杀的要员之一。世人说我双手沾满鲜血,对我来说又当如何?何况我能怕谁? △黑田一郎从桌子上抓起一瓶未开封的酒,正要打开酒瓶盖,忽地又象抓到毒蛇一样把酒瓶扔到地上。 黑田一郎(痛苦地):我不能再碰酒瓶,从今天开始,我要滴酒不沾!我是土肥原贤二将军的门生。土肥原贤二将军命令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是任何兵家必须遵循的军事法则。《帝国樱花计划》就是为了支撑日本大东亚圣战,要加紧掠夺中国境内的战略物资,这里的轴心是上海。鉴于中国烽火四起的反抗浪潮,必须确保五号地区大型军用物资储备仓库的安全。 △黑田一郎一头倒在床上。 黑田一郎:大海茫茫,几天来海轮上无事可做甚是无聊。 △黑田一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黑田一郎(突然哀声地):穆莉,穆莉。你不能怪我呀! 场:11 景:内 日本东京黑田一郎住处 时:日 人物:黑田一郎。 △从中国东北返回日本东京不久的黑田一郎每天离开家时,经常是西装革履把自己打扮得十分出众。黑田一郎每天都站在穿衣镜前仔细打扮自己。 黑田一郎(笑着大声):嗯,好漂亮!穆莉,你应该满意了吧? △黑田一郎不但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脚上皮鞋也擦的干干净净,整个人显得十分风流倜傥。 黑田一郎:精心打扮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我一定要博得心中挚爱的欢心,这个挚友就是长相特别美丽的穆莉小姐。穆莉的唇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柔美温婉的气质。她从中国上海远道来日本医学院留学,非常聪明更是特别自尊。穆莉不仅认为学习不能马虎必须走在前面,生活同样不能马虎。 场:12 景:内 日本东京穆莉住处 时:日 人物:穆莉、黑田一郎。 穆莉(不客气地):黑田君,我是中国人,你是日本人,我们是不可能的。 黑田一郎:心上人,告诉我为什么呀? 穆莉:日本大男人主义是出了名的,你离开我走吧。 △黑田一郎一反日本大男人主义,令穆莉吃惊的是他居然屈膝跪拜在面前。 黑田一郎:小姐,我向神明发誓,我是真心的! △黑田一郎千方百计把穆莉哄在了怀中。 △地位的擢升又有土肥原将军的依仗,来上海赴任前野心勃勃的黑田一郎立马对穆莉翻脸了。 黑田一郎:穆莉,你是中国人,会妨碍我的前程! 场:13 景:外 日本东京街道上 时:晚间 人物:傅香、何江文、黑田一郎、穆莉。 △一辆小车缓缓停在路边,车里坐着一男一女,是两个亲密说笑的中国年轻人。 △女子正要推开车门出去,男子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男子(神情紧张地警告):不要下车! 女子:为什么? 男子:傅香,黑田君从家中走出来,你仔细看他肩上扛的是什么? 傅香(杏眼大睁吃惊地):江文,他扛的好像是一个人!啊!是穆丽吗?他为什么把穆丽扛在肩上?你说呀。 △何江文机警地伸手把车内灯光熄灭,车内暗下来。 何江文:不要大声讲话,一定要镇静。穆丽如果病了,他俩人关系那么亲密,他应该把穆丽抱在怀里,而不是扛在肩上。他这样做会让穆丽非常难受的,我判断他们之间肯定出大事了。你先不要下车,我们把情况看清楚再说。你同意吗? △傅香双手抱紧何江文的一只膀子。 傅香(紧张地):我们怎么办?穆丽是我姐姐,我不能不帮她。 何江文:嘘,这个时候不能惊动那个日本人。 傅香:我们这个样子,能救穆丽? △他们车前十多米远,黑田一郎打开小车后门把肩上的人放进去,然后把车门关上。 △何江文和傅香看的很清楚,黑田一郎往车里放人的动作很随便也很粗鲁,决不象往日对穆丽亲密体贴。 △黑田一郎四下仔细巡视一遍,拉开前车门坐进去,小车快速跑起来。 傅香:黑田一郎去哪里? 何江文:我们跟上就知道了。 傅香:他为什么将车开的这么快和发疯一样。 何江文:哼,他休想跑掉。 场:14 景:外 东京郊外 时:夜晚 人物:傅香、何江文、黑田一郎。 傅香:他要出城。车少了当心他发现我们。 何江文:知道。 △路上灯光少了,道路上黑漆一片。 △何江文把轿车内外的灯全熄灭,两眼咬住前车的尾灯不放,就这样不知跑了多久。 傅香:公路旁没有了房屋,极少有其它的车辆。 △前面的车在一个岔道上拐弯,车速没有减小,仍在一路狂奔。 傅香(担忧地):江文,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我有些怕。 何江文:不怕,我和你在一起。为了你姐姐穆丽我豁出去了,你要坐好。 场:15 景:内 大海边 何江文轿车 时:夜晚 人物:傅香、何江文、黑田一郎。 △隐约,前方传来波涛汹涌的声响。 傅香:大海,到海边了。江文,瞧,前面的车拐弯了。 何江文:知道。前面是大海。 △海水波涛声一波接一波,在天地之间喧嚣。看到了海水一起一伏。 △何江文收了油门,车速降下来,他看到前面的车开始向左拐到了海边停住。 △好在紧跟的何江文小车左侧树林里有一小片空地,何江文把车无声地开了进去,又拐了一个小弯隐蔽后停住了。 △俩人轻轻推开车门,手拉手缓缓在林间向右边望去。 场:16 景:外 大海边 时:夜 人物:黑田一郎、穆莉。 △黑田一郎的车停在那里。他把车后座上的人拉出车,抱着穆莉一步一步向海水里走去。 △微弱的星光下,只见黑田一郎双手毫不犹豫地把怀中女子扔进大海中。然后,他昂着头上车顺着原路走了。 场:17 景:外 大海边 时:夜 人物:傅香、何江文、穆莉、黑田一郎。 何江文:今天的事情告诉我们,黑田一郎太鬼,我们要提防他杀回马枪,我下海去救穆丽,你快回到小路口,如果黑田一郎开车回来了立即告诉我。 傅香:我怎么知道他返回来? 何江文:这里是海滩荒地很不好走,他回来时候车灯一定开着,很远就能看到。 傅香:你讲的对,我去观察。请你一定要把我姐救回来。 △何江文大步跑到海边,没有看到穆丽急得他一头汗。 △他抬头寻找发现远处的海水中似乎有一个人飘飘浮浮,被海水裹带着向大海深处移动。他猜想那人一定是穆丽。 △何江文一纵身跳进大海中,奋不顾身向那个黑影游去。 △海水中的穆丽即将沉没时,被何江文抓到一只衣袖,把穆丽紧紧地抱在怀里。 何江文:我们都是中国上海人,当初一同来到日本东京医科大学学习。三年了,中日关系越来越坏,正商量准备回国参加抗日。这种时候穆丽出事了,不知什么原因她被黑田一郎杀害扔进了大海里。 △何江文双手抱住穆丽回到自己的车旁。 傅香(快步跑来):江文,你预料的很对,黑田一郎又开车回来了,他要干什么呀? 何江文:上车,不要讲话。 场:18 景:外 大海边 时:夜 人物:黑田一郎、傅香、何江文、穆莉。 △一辆车快速跑回来,停在原来停的位置。夜色中黑田走出小车。 △他站在海滩上向大海左右巡视,伸手向海水中“砰、砰”连续开枪射击。他仿佛怀有无限的深仇大恨,直到手枪里子弹打光才住手。 △何江文和傅香听到连续枪声大吃一惊。 傅香:这是那个神魂颠倒疯狂地追求“东方美女”穆丽的黑田一郎吗? △黑田一郎仍不放心地静静听了一会。 黑田一郎(对大海吼叫):我要去中国上海干一番帝国大事业,你不能成为我的累赘!穆丽!我爱过的人,我们只有再见了。 △黑田钻进车内走了。一切都重归平静。 何江文:一切真相大白,原来如此呵。 傅香(牙咬得“格格”响):自古曰恶有恶报,狠毒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我会替姐姐报此血仇。江文,我要回国把情况告诉哥哥傅金盛。 何江文:日本不能再待了,我们尽早回国。 傅香(怀里抱着穆丽):江文,我觉得姐姐没有死,她身上还有体温。你把车内的灯打开。 何江文(手指放在穆丽的颈部):脉搏在跳但是很弱。还有希望,我们快回去争取时间抢救她。 傅香:车上有厚衣服吗?拿来为她保温。 △俩人都是医科大学高材生,知道应该如何抢救生命垂危的穆丽。 傅香:啊!黑田一郎是个畜牲,你看穆丽颈部有被人掐过的痕迹, 何江文:黑田一郎亲手把穆丽掐死,趁天黑开车直奔海边把穆丽扔进了大海。 场:19 景:内 医院 时:深夜 人物:穆莉、医生、傅香、何江文。 △穆丽被送进最近的一家医院进行抢救。 医生:这个女子流产了。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这个消息简直让傅香差一点气晕过去,她发誓一定要找黑田一郎报仇。 △穆丽苏醒过来,异常悲愤地抱着傅香大哭一场。 穆莉:好妹妹,你和江文救了我,我会永远记住这个深仇大恨,我要报仇!我要回上海! 傅香:姐,你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呐。 穆莉:日本一天我也不想留,我必须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 △穆丽在傅香和何江文搀扶下走出医院,返回抗日战争中的大上海。 场:20 景:内 日本东京 时:日 人物:黑田一郎。 黑田一郎:得到土肥原贤二重用,十分担心娶一个中国女人会影响继续高升!把穆莉抛进大海一了百了。 场:21 景:内 上海港 时:日 人物:陈宜坤、唐少杰、蓝跑乘客、众多乘客。 大和号轮船靠岸,人们开始纷纷下船。 △十号房间里,唐少杰已经拎起大皮箱,他身体好不怕累,准备跟老板一道下船。 △陈宜坤依旧站立门旁,耳朵贴在门上似乎在等待着,还用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唐少杰噤声。 △唐少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陈宜坤做了一个OK的手势对他表示满意。唐少杰会心地笑了。 △就这样俩人静等了一会,陈宜坤的手指将门上窗帘轻轻挑起一道细缝注目向窗外观察。 △片刻,陈宜坤将头一摆,主仆俩人这才走出房门。 陈宜坤:少杰,盯住前面穿蓝袍的女人,他就是黑田一郎。一路上离他远些别走神。不然你会被他欺骗,他身上肯定有枪。 唐少杰:穿蓝袍的女人是黑田一郎?这家伙真鬼!老板,这家伙为什么这样打扮? 陈宜坤:不必多想,狂傲的人往往自以为是,总是要显得与众不同罢了。记住,我要知道他今天去什么地方,以便做到心中有数。 唐少杰:是,下船后我会死死地盯住他。 陈宜坤(毫不含糊地):这个东洋鬼子一心想和我玩心眼,我不会放过他,一年内我一定会让他尝尝厉害!同时要搞他每日鬼神不安。 唐少杰:大哥,算我一个我也奉陪,我不会让你失望,你也瞧好吧!我唐少杰向来说话算话。我天生就喜欢和这种恶人斗。 陈宜坤:啊,不让我失望?好哇。办完事到滙丰银行经理部找我,我给你准备了三支盘尼西林。 唐少杰(差点叫出声):大哥真厉害,堂主王天一连一支都不敢打包票。大哥要是真的说到做到那我万幸了,父亲的病有救了。 场:22 景:外 上海码头 时:日 人物:陈宜坤、唐少杰、司机何经伟。 △上海港码头一侧停放着许多小轿车,下船的人们都在忙着向车内摆放随身携带的物品。 △一辆车牌号2442黑色轿车旁站着一个男人,二十七八岁,人很精神。 陈宜坤:跟班,2442,我在日本东京已经知道这个轿车号码。 唐少杰:大哥,还是你神通大。 陈宜坤(走近主动地):我是陈宜坤。 车旁的人:您好,陈经理。银行行政部接到你从日本打来的电话,知道你今日到上海我特地来接你。我是何经纬,我来把你的东西放后备箱。 陈宜坤:他是我的助理唐少杰。 △唐少杰和何经纬相互认识后,彼此热情地握手问好。 场:23 景:外 码头 时:日 人物:陈宜坤、唐少杰、美惠良子和跟班、两个宪兵、四个警察。 △从一旁走来两个日本宪兵和四个警察,他们大摇大摆走到前面相邻的一辆轿车前,要对轿车进行例行检查。 日本宪兵:检查!都等一等再走。 △陈宜坤心中一紧,望着自己的皮箱皱紧了眉头。 陈宜坤(暗自):我的皮箱里装的全是日本人严查的‘违禁品’——极为紧俏的西药盘尼西林。大皮箱里的‘违禁品’一旦被搜查出来,其数量不仅会震动全城,自己也会被日本人抓走,谁都救不了自己。 △紧跟在他身旁的唐少杰观察到老板脸色的急剧变化,眼睛紧紧盯住大皮箱。 唐少杰(暗自):大皮箱里肯定有违禁物质,不知道是什么,难道是西药盘尼西林?我的妈呀,这么多西药盘尼西林!不得了。 △陈宜坤的身后,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 一个女子:宜坤君!没有看到我来了吗? 陈宜坤(转身一看眼睛一亮):良子,你怎么来了,我没有告诉你我今天回来啊? △美惠良子今天一身浅绿色带黄色竖条纹的连衣裙,脚上粉绿色皮鞋。她欢愉的面孔上,一双大眼睛特别有神。 美惠良子(故意地反问):怎么,我特意来接你,不可以吗?你还有别的女朋友在等着你,嫌我碍事? 陈宜坤:说笑。良子怎么知道我今天坐这班船到岸? △美惠良子(身体偎着陈宜坤):我是诸葛亮,掐指会算么。是舅舅电话告诉我的呀。 陈宜坤:我的良子越来越聪明。 美惠良子:宜坤君,你必须告诉我,这个大皮箱里有给我买的东西吗? 陈宜坤:有呀,肯定有给你买的好东西。 美惠良子:真的?有多少? 陈宜坤:只要你想要,都是你的。 美惠良子:骗我? 陈宜坤:没有的事。我这个人都是你的,大皮箱不是你的? 美惠良子:又哄我开心。 场:24 景:外 码头 时:日 人物:美惠良子、陈宜坤、唐少杰、两个跟班、宪兵、警察。 △他们的身旁有人争吵起来。美惠良子的两个跟班一齐用劲地摆摆手拦住宪兵。 跟班(不耐烦地呵斥):检查什么,到一边讹钱去。 一个宪兵:为什么不让检查,我们是宪兵今天一定要检查。不让检查肯定带有违禁品,上! 美惠良子(上前一步用日语不屑地):上什么上,到一边去! 另一个日本宪兵(大声吼叫):一起上,查,这辆车肯定有问题,我们把他们都带到宪兵队,他们才知道厉害! 美惠良子(反问一句):真要查? △四个警察挥舞起警棍冲上前。 一个警察恶(狠狠地):必须查! 美惠良子(厌恶地):你们四条狗给我滚开! 美惠良子(指着二个宪兵告诉跟班):我命令你们把这两个家伙,给我带到司令部交给井田进二。要井田进二先查他俩人口袋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再查他俩人的来历。就说是我说的,要井田进二事后把情况报告给我。 △女孩好大的口气,两个宪兵听后傻眼了,四个警察立马闭上了嘴。 △宪兵知道自己办错了事,慌忙赔礼道歉。 宪兵:你们请,请。 场:25 景:外 码头 时:日 人物:陈宜坤、美惠良子、唐少杰、宪兵、跟班。 △美惠良子兴致正高不再理睬他们,亲热地拉起陈宜坤的手。 美惠良子:宜坤君我们走吧,我坐你的车一起走,我有话要对你说哩。 △站在一旁的唐少杰心中感到诧异。 唐少杰:这个女孩什么来历?连日本宪兵和警察都怵她。她和老板关系这么亲密,还专门到轮船码头来接老板。 △唐少杰还看到两个宪兵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些钞票塞在女孩两个跟班手中。 宪兵(不住地哀求):这点小意思,无论如何留大哥喝茶。大哥,她究竟是谁呀? 一个跟班:不要问她是谁。今天算你们命好。不信?我带你们到司令部去见见井田进二,看看井田进二如何奖赏你们? 两个宪兵(头点得跟捣蒜一般):相信,相信。 唐少杰:老板,我去了。 唐少杰(离开后):知道井田进二是日本宪兵队副队长,是一条狠毒的豺狼,他居然怕这个女孩子!相信自己今日跟随的新老板陈宜坤算是跟对了人,自己有了可以依靠的贵人。 场:26 景:外 码头 时:日 人物:黑田一郎、四名黑衣壮汉、唐少杰。 △黑田一郎在日本配置了中国南方农村中年妇女的蓝色衣袍和假发,变成了蓝袍女人。他准备不动声色地看看码头上接自己的部下的精神状态,能不能让自己满意,他不紧不忙地从两辆轿车前面走过。 △两辆轿车旁站着四个留有仁丹小胡子的特高课特务腰板直挺挺站立着,不想让新到的长官骂自己是蠢货。他们紧盯着轮船上走下舷梯的人,不明白要等的长官为何迟迟不下船。 △唐少杰看见蓝袍女人登上三轮车走了。 场:27 景:外 码头 时:日 人物:唐少杰、特高课特务、码头上众人。 “啸!” △码头拥挤的人群中,突然响起嘹亮尖唳的口哨声。 △吹口哨的人有极高的吹奏技巧,一声长长哨音直冲云霄,不仅让人能够感到一种人生忧伤悲怆的凄凉,还蕴涵着那愤慨激昂的满腔仇恨。神奇的是这两种情绪恰到好处地尽情交织到了一处,会让不同的人听了,立即会有不同的感受。 △码头许多人被口哨声深深惊动,纷纷昂头四下寻找吹口哨的人,但是都没有找到。 △两辆轿车旁的四个日本特高课特务有些紧张地四下张望,可能是口哨声让他们感到周围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场:28 景:外 码头 时:日 人物:陈宜坤、美惠良子、唐少杰。 △陈宜坤坐在小车里,从车窗看到坐在人力车上的唐少杰正转过脸抬起两个手指对他笑笑。 陈宜坤(自语地):吹口哨时往往要把两个手指放在口中。是他吹的口哨,什么意思?我看看你怎么让我满意? 美惠良子(双手扒在陈宜坤的肩头):此行横跨几万里一路鞍马劳顿,到看不出你有一点疲劳。今天舅舅电话告诉外婆身体好多了,已经可以下床独自缓缓走路。宜坤哥,我外婆的命是你救的,我怎么报答你呀。说呀我等着哩。 陈宜坤:良子,你不要把话说远了。什么报答不报答,我承受不起。 美惠良子:宜坤哥,你知道外婆在电话里怎么对我说的? 陈宜坤:不知道。 美惠良子:外婆要求我什么?你猜! 陈宜坤:不知道。 美惠良子:你猜么,怎么老是说不知道,不知道,烦死人了。 陈宜坤:我真猜不出,如果你愿意讲我愿意听。 美惠良子(嘴贴在陈宜坤耳边):外婆对我说的话,我不好意思直接说。但是我可以换个角度说,那就是要我一定不要放过你这个好男人。 陈宜坤: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美惠良子:哎,你气死我啦。我告诉你,外婆说要你成为我的好男人。 陈宜坤(故意嘲弄她):哪有自己为自己说媒拉纤,不害羞! 美惠良子(满脸通红):宜坤哥,和你在一起说话我就可以不害羞。妈妈说要我带你到家里做客哩。吆,是谁吹的口哨,让人有些不安哩,我感到他绝不是无心之为。 陈宜坤(心中):唐少杰第一次接受的任务是跟踪化装为蓝袍女人的黑田一郎。黑田一郎是日本大佐,轮船上黑田一郎的种种表现,表明他是一个生性刚烈残暴而且异常狡猾的日本军人。一旦唐少杰考虑不周和行为不当被黑田一郎识破,后果严重性将难以估计。 △想到这里,陈宜坤手心沁出点点汗珠。 美惠良子(诧异地):宜坤君,听,同样的口哨声又响起来,仔细听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而且这边口哨声刚落,另一处口哨声又起。呀,再听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此起彼落声声不绝,好宏大的气势!是哪些人共同配合吹起的口哨?他们想要干什么你能猜到吗? 陈宜坤:新的口哨声呼地又响起来。这次口哨的音调发生了变化入耳刚烈尖锐,如同穿金裂石一样,洞穿了空间与距离,刺辣辣地钻进人们的耳朵里。 美惠良子(紧抱着陈宜坤):不知为什么,只要能听到,你就会心神不宁疑窦徒生。口哨声这儿刚停那儿又起,为什么许多地方有相同的口哨声连绵不断响起。再一次证明不是一人所为,一定有许多人互相呼应配合默契。 陈宜坤:谁有这样能力操控许多人在许多地方相互配合?口哨声虽然忽高忽低忽远忽近,最大的作用会让不同的人听了会有截然不同的感觉。哦,想到这里我明白了。良子,他要的就是要让的人陷入迷茫困惑之地。这人是一条汉子。 美惠良子:你认识他? 陈宜坤摇摇头。 场:29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唐少杰、黑田一郎、特高课值班军官、黄包车夫。 △唐少杰的黄包车和黑田一郎的黄包车一前一后,相距百十步远,两辆黄包车在马路上拐了几个弯,不离不弃地奔跑着。 唐少杰:停! △脸上带着墨镜的唐少杰叫停自己乘坐的黄包车。他看到前面的黄包车停在日本特高课大门前。 △黑田一郎在黄包车上换了日本大佐军装,在大门口和值班军官谈论着什么事。 ( 字数 16600 ) 第十六集 老汉一家的壮举 场:1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唐少杰、车夫、日本值班军官。 △唐少杰发现那个值班军官不停地望向自己,心中冒出了冷气。 △他一个翻身跳下车,伸手掏出一张钞票塞给车夫。 唐少杰(大声):大哥,快往弄堂里面跑,小鬼子要抓你! △唐少杰一纵身钻进弄堂,再一扭身不见了。 唐少杰(得意地):小鬼子,看谁能过谁? △黄包车夫听到唐少杰警告十分害怕,拉着黄包车钻进弄堂,转眼也不见了。 场:2 景:外 特高课课长办公室。 时:日 人物:黑田一郎、副官小林进三。 △黑田一郎发现跟踪他的黄包车,只是相距太远,看不清车上坐的人长相。 △刚刚坐下和副官小林进三交谈的黑田一郎,忽然神经质地一下子站起来扑到了窗前。 黑田一郎:小林君,我再一次听到了口哨声,并且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响起,仍然是忽左忽右。让我怒火中烧的是,口哨声飘摇轻快,无比的兴高彩烈,是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胆敢嘲弄我的无奈。小林君,你怎么想的? 小林进三:长官,意图很明显,仿佛在说看你有没有能耐抓到我?长官,知道这人是谁?我去把他抓来拷打一顿! △张狂和彪悍的黑田一郎目眦欲裂地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窗台上。 黑田一郎:我才踏上中国国土,就遭人如此奚落,太可恼了!糟糕的是,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心中的怒气应该往哪儿撒。想起给我看手相的陈宜坤发出的警告,凶险的手相。他诡谲奇炫的话语里所说的一年内必有血光之灾是真是假?我抽空去会会他! 小林进三:长官,这人是谁? 黑田一郎:在海轮上得知他是陈宜坤,大华贸易公司总裁陈啸山的四公子。他从英国来,在汇丰银行任部门经理。 小林进三:长官,大华贸易公司是上海大公司,总裁陈啸山因一场车祸落下半身不遂。 黑田一郎:眼前的事情,肯定有人在设局,是谁设的局? 小林进三:上海频繁发现共产党和重庆方面的特工活动,高桥太郎将军的神秘失踪和死亡事件就是一个例子。正是与此事有紧密相关的山本太郎被免职。长官您前来取代山本太郎主持特高课工作。陈宜坤是不是共产党?要不要把他抓来好好审一审。 黑田一郎:他?等等吧,陈宜坤是英国国籍。我要执行军部彻底清除红宝石突击队的要求,保证《帝国樱花计划》顺利地执行。 场:3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唐少杰和同伴、黑田一郎、小林进三。 △唐少杰走出弄堂,来到另一条马路进了电话亭,拨出电话号码。 对方:谁? 唐少杰:少杰。 对方:头,你回来了?我太高兴了。日本人不是个东西大伙都为你担心。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了。 唐少杰:我要小高的车牌号。 对方:啊?我在电话局干事,简单。我报给你:3247。还需要我干什么?你可不能把我拉下。 唐少杰:放心吧。我得换个地方再打电话。 唐少杰快步奔到另一条马路上的电话亭。 唐少杰:哈,刚才是同伴之间商定的众多隐语之一。‘小’是指小日本,‘高’是指特高课,‘小仙’是指日本宪兵队,‘小史’是指日本司令部,车牌号就是指电话号码。 △他拨出3247电话号码。 小林进三:这里是特高课,你是哪里? 唐少杰(口气很大还很横):找黑田。 小林进三:请你稍等。长官,你的电话。 电话里传出黑田一郎:那位? 唐少杰:你不是想找我吗?混账东西,没有想到我打电话找你了吧? 黑田一郎:我想不起你是谁?能够告诉我? 唐少杰:你居然要派人抓我,你得逞了?你的前任山本滚下台,你给我当心,我们也会让你日夜不宁,做好死的准备是最聪明的选择。 黑田一郎(大声吼叫):你到底是谁? 唐少杰:你的废话太多!拜拜,下次见。 △火气大冒的黑田一郎把话筒摔下,坐在椅子上用拳头狠狠砸着桌面。 小林进三(大步走进来):刚才看到你的手势,我立即到侦讯组了解情况,打电话的人太聪明,使用了马路上公用电话。估计他此刻已经逃离了那个电话亭。 黑田一郎: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副官小林:要得知我们电话号码比较容易,比如电话局,还有许多人那里都可能,这部电话不是内部保密电话。 △黑田一郎无声了。 场:4 景:内 上海外滩汇丰银行大楼 时:日 人物:陈宜坤、唐少杰。 △陈宜坤经理办公室房门被推开。 唐少杰(恭敬地):大哥,我回来了。你的办公室真大真漂亮。 △陈宜坤示意他将办公室门关上。 陈宜坤:讲讲吧。 唐少杰:黑田一郎去了日本特高课。 陈宜坤(手指在头顶上晃了晃):还有呢?你的伙伴们如何帮你? 唐少杰(立马明白了):我不是故意想瞒你。我认为那是小事,在你的面前不值一提。我的背后有一群亲密伙伴,大家的活动往往神出鬼没让人不得安宁。 陈宜坤:我猜到你有有一群好朋友。 唐少杰:你听到的第一声口哨声特别长,就是我发出的江湖急救令。是在召唤我的弟兄们,我有了特别紧急情况请大家快来帮我。那些人都是我从小长大的哥们,大伙的口哨都吹得特别好。 陈宜坤:他们又怎么知道你口哨的意思? 唐少杰:口哨每一声都有一定的规定,如同部队各种军号声。报告老板,不瞒你说我是他们的哨王。 陈宜坤:你这么厉害! 唐少杰:江湖急救令一声接一声传递极快,很多弟兄都听到了,都开始在帮我行动。我今天对大家的要求是,我吹什么口哨他们就紧跟着一样吹,声势蛮浩大的,是不是? 陈宜坤:不得了,我估计半个上海都动起来了。 唐少杰:老板,我就是要让那个鬼子心乱如麻不得安宁。黑田一郎猴精,知道有人跟踪他,在日本特高课门口停住想派鬼子来抓我。可是我躲了起来,他抓不到我反过来我在特高课院外,继续带头用口哨从四下调理他。 陈宜坤:有中国人骨气,你是条汉子! 唐少杰:谢谢大哥夸奖。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可不可以? 陈宜坤:讲吧。 唐少杰(不好意思地):这次,很多兄弟帮我,我得—— 陈宜坤:想设宴答谢,可以。 唐少杰:还有,兄弟们要问这次为什么搞这么大的动静,我可不可提到大哥你。记得在船上答应过你,不得你的许可不得对外说,我得先问清楚。 陈宜坤:还是不要提我为好,你会有别的理由和你的弟兄们交待。 陈宜坤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纸盒。 陈宜坤:这是你急需的东西,盘尼西林,三支。 唐少杰:有三支?哇,不得了。老板,不知道你要多少钱一支? 陈宜坤:你有多少钱? 唐少杰:我回去找王堂主要去日本送酒的钱,只是不知道够不够一支的钱? 陈宜坤(笑了):三支盘尼西林,是我送给你的。 唐少杰:送给我的! △唐少杰一下子高兴得跳起来,把小纸盒打开,看到纸盒里果然躺着三支盘尼西林。 唐少杰(兴奋地):给我爸治病的大夫说,盘尼西林一支就可以救命,我有三支!谢谢大哥。刚才在路上我已经打听到黑市一条黄鱼买不到一支盘尼西林,还得要等待。乖乖,盘尼西林价格疯长!大哥,我真不知怎样报答你。 陈宜坤: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盘尼西林是我给你的,包括你的家人。如果不够的话你再告诉我。少杰,你每天在天一堂怎么干的? 唐少杰:每天去一趟,有事忙一下没事可以找个借口掉头就走,工钱照发,所以大家都说天一堂堂主好。 陈宜坤:以后你继续去,眼要擦亮耳要听清。懂吗? 唐少杰:晓得。我每天去后仍然到你这里汇报情况。老板,万一晚上有急事,怎么联系你呢? 陈宜坤:霞飞路大华贸易公司,我家的。你在后门吹声口哨,我就知道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唐少杰:谢谢老板。呵,我要回家救老爸了。 场:5 景:内 上海日本特高课 时:深夜 人物:黑田一郎、稻田幸子、叫喊的年轻女子。 △特高课课长黑田一郎的卧室在特高课大楼第三层。 △来到上海特高课任职不到一个星期,兽欲高昂的黑田一郎得意地自夸起来。 黑田一郎:有权有势多好,特高课漂亮的电信员稻田幸子搞到了手中。 △深夜,诡异的事情在特高课发生了。 △黑田一郎的卧室有里外两大间。里间卧室里,黑田一郎搂着稻田幸子睡觉时候,一个凄厉的呼喊声响了起来,从特高课墙头外传进特高课大院。这是一个年轻女子尖声呼喊的声音。 她:黑田一郎,你在干什么?你这个恶棍做尽了坏事那能算完!你在日本把我掐死扔进大海里。我的魂跟你到上海来了,我不会饶过你,你还我命呀!等着吧,你必须承受自己酿下的灾难。 △稍停,喊声再次响起。 女子:黑田一郎,你不要装听不见,我在咬牙切齿深恶痛绝的哭泣,是恨之入骨的血海深仇在爆发! 场:6 景:内 特高课一楼值班大厅 时:深夜 人物:一群特高课特务。 △值班大厅里有一群全付武装的特高课特务,这里是一部日夜不停的杀人机器。 △特高课里面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大家我看你你看我,都被积怨已深的愤恨震慑住了。 一个特务(小声):不出去查看吗? 另一个特务:这是冤魂在讨债,敢去吗?不怕冤魂一巴掌把你搧到地缝里?等长官命令吧。 场:7 景:内 特高课三楼 时:深夜 人物:黑田一郎、稻田幸子。 △黑田一郎猛地推开怀中的稻田幸子,没有顾上穿鞋,赤身裸体奔到窗口。 黑田一郎(对一楼值班室大叫):人呢?快出去抓住反日妖女呀! 场:8 景:外 特高课 时:深夜 人物:穿蓝衣服女孩、穿黑衣服女孩、开车男人。 △特高课院墙外,没有灯光的黑暗中,一辆大卡车靠院墙停着,卡车车厢里立起一个人字梯。一个穿黑衣服女孩用双手全力扶住人字梯。 △人字梯的顶端高高地站着穿蓝衣服女孩。女孩两手放在嘴前,使出全身力量愤怒地向特高课院中的楼上大声喊叫,倾泄积压在心中的痛苦和怨恨。 场:9 景:外 特高课院外马路上 时:深夜 人物:路人、记者。 △马路上很多行人听到了女人高声凄厉的哭喊,看到了卡车上高高站立的女人。人们向她投过同情和敬佩的目光。 一个过路人(流着眼泪):不知道这里是日本特高课吗?好勇敢啊! 他身旁的路人:冤屈太深!快走,日本人要出来了!他们向来不讲理。 △马路上,有一个人把身体隐蔽在无人注意的暗处,他是一名记者大胆地观察着这一切。 △女孩喊话后看到特高课里乱哄哄一团。她从人字梯下到车厢里,两个女孩一起将人字梯放倒在车厢里。 △坐在驾驶室的男人松开刹车,大卡车迅速消失不见了。 场:10 景:外 特高课一楼值班室 时:深夜 人物:特务们。 △特务们冲出大楼,一些人在院中寻找,另一些人跑到大院外面搜寻。 △特务们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找到喊话的女子。 场:11 景:外 马路上 时:深夜 人物:傅金盛、傅香、穆莉。 △卡车左拐右拐驶过两条马路,停靠在一辆轿车后。 傅金盛(从驾驶室里伸出头):你们开车回家,我把借的卡车送回去。 △两个姑娘听话地跳下车,钻进轿车把外面衣服脱了,开车走了。 △开车的女孩是傅香。 傅香:姐,黑田一郎自以为做法狠毒而隐蔽,了却了心中一件大事。他绝对没有想到,他在上海任职期间,这件事情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深深的恐惧。 穆莉:我决不能放过他! 场:12 景:内 上海报馆 时:晨 人物:记者。 △许多报馆接到相同的稿件,记者大胆地把自己的见闻披露出来。第二天报馆的报纸发出了一则特大新闻,标题格外让人震撼:怨魂飞过大海来索命 记者:昨天夜晚十二点半钟,自己路过特高课院墙外马路,在第一时间亲眼看到一个女人飞身站在特高课院墙上,大声凄厉地向特高课院内喊叫‘黑田一郎,你在干什么?你还我命呀!你这个恶棍做尽了坏事那能算完!你在日本把我掐死扔进大海里。我跟你来到上海来了,我不会饶过你,你必须承受自己酿下的灾难。’ 这篇文章最后一句话是记者自己的话:黑田一郎该怎么办呢? 场:13 景:外 马路上 时:晨 人物:市民们。 △许多人拿到报纸后议论纷纷,人们互相猜测着也在等待着。 △有人:要拭目以待,苦命女子要找特高课黑田一郎报仇,她和黑田一郎之间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她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她想报仇,除此之外又怎么报仇呢? 场:14 景:内 特高课 时:日 人物:黑田一郎、副官小林进三。 △黑田一郎将报纸撕的粉碎。 黑田一郎:哪个报馆的报纸?给我封掉这个报馆! 小林进三:长官,不是一家报馆,我查过至少有十一家报馆。请长官明示是否都要封掉? 黑田一郎:这么多报馆?想办法抓住记者! 小林进三(可怜巴巴地):我已经查过,报馆总编说这个叫张宇轩的记者已经连夜去了国统区,报馆都找不到他。 黑田一郎(愁眉不展地):怎么理解呵,穆莉已经死在大海里。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从声音上判定肯定是穆莉哭喊的声音。全特高课的人都听到了。事情会很快传到佐藤司令长官耳中,我该怎么办? △黑田一郎气得一连三天没有能够合眼。 场:15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 时:中午 人物:陈宜坤、陈啸山、陈福。 △陈宜坤的归来,使陈府很快热闹起来。 △陈啸山非常高兴吩咐大管家陈福在家中大厅摆下酒宴。 陈啸山:不仅仅二儿子一鸣从南京丁家庄重新回到身边,勤恳地协助打理公司业务,省去我不少心力。三儿子宜乾是上海大华医院院长。留洋美国的四儿子宜坤也回到家中,就连大儿子宜鹤闻讯后也从香港赶回来了。几年了,一家人到齐多不容易,该欢庆全家大团圆了。陈福,看看去机场接宜鹤的车到门口没有。 陈福:是。 场:16 景:外 公司外马路上 时:中午 人物:陈宜鹤、大管家陈福、黄脸婆、车夫。 △去机场接陈宜鹤的小车开到了大华贸易公司大门口,陈宜鹤走下小车兴致勃勃站在公司门前,仔细端详着身边的大都市。 陈宜鹤:霞飞路上人群川流不息,比香港还要热闹得多。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 △不远处一个坐在黄包车上的黄脸婆迎面看到了陈宜鹤。 黄脸婆:停! △应黄脸婆的吩咐黄包车停住了。 黄包车夫:这位大姐,离火车站还远着呢,你怎么啦? 黄脸婆:哎哟,你急什么呀。今天坐你的车倒霉透了,不知什么东西把我的眼睛迷住了,好疼哟。你等等么,我哪里会少你的车钱么! 黄包车夫:吆,这个女人难缠,怎么碰到这样的主! △黄包车夫无可奈何转回身,不再搭理车上的女人。 △三十岁左右的黄脸婆脸色蜡黄,身体瘦骨嶙峋,高高的颧骨和薄薄嘴唇。身旁放着一个大布包,她是绣花丝线店老板专程来上海进货。 △她掏出一块黄色手帕,在脸上象是擦眼一样,慢慢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她尖利的目光从张开的手指间,仔细观察着站在大华贸易公司门口的陈宜鹤。当她听到顺风刮过来的对话后,心中更是高兴地不得了,脸上的皱皮象绽开的一朵朵菊花。 △大管家陈福迎出大门外。 陈府(恭敬地):大少爷,老爷要我请你进去相聚呐。 陈宜鹤:福哥,我就来。 △黄脸婆听得很清楚,两眼直勾勾地盯住陈宜鹤走进大华贸易公司大门。 黄脸婆(喜出望外地):他肯定是国民党华东特遣队大队长孙伟国,他们部队驻地就在我们太湖马岗镇,没有想到他的家居然在上海。好一个大少爷,在马岗镇芦苇荡里深藏不露,没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你在这里被我发现蛮有意思。我来时在火车站已经看到捉拿你的通缉令,有人出五千大洋赏金捉拿你。乖乖,你居然值这么多钱。我辛辛苦苦忙了一年,也不过挣三十块二十块大洋。在这里不用怕谁知道是我举报你,我放心了! 黄脸婆(兴奋地):车夫,走吧。 △黄包车拐了两个弯,黄脸婆发现路边有一家旅馆。 黄脸婆:车夫,已经到了。 黄包车夫:大姐,你不是要去火车站吗? 黄脸婆:我想起来了还有事,对,就是这家大福旅馆。 场:17 景:内 上海大福旅馆 时:中午 人物:黄脸婆。 △黄脸婆拎起包袱下了黄包车走进旅社馆里,看到墙上七十六号特务机关张贴的一张张通缉令。 △有的通缉令上有被通缉人的照片,有的通缉令上没有被通缉人的照片。 △黄脸婆还是认识几个字的,她找到了要找的通缉令,上有“重金悬赏捉拿国民党华东特遣队大队长孙伟国”字样,上面没有孙伟国的照片。 △按照通缉令上的举报电话号码,她急促地拨通了七十六号特务机关的电话。 黄脸婆(嘴凑进话筒):我要举报国民党华东特遣队大队长孙伟国的下落。好,我等你们的车来接我。 场:18 景:内 陈府大客厅 时:中午 人物:陈啸山夫妇、陈宜鹤、陈一鸣、陈宜乾、陈宜坤、陈福、秦喜妹及家人。 △陈啸山的四个儿子全部就坐。太太姜沁婵心中自然乐滋滋的,她把秦喜妹唤到身边坐下。 △陈福坐在老爷身边。 姜沁婵:一共八口人很吉祥幸福哩。宜鹤,你爸高兴多喝了几杯黄酒,面孔开始发红了。 陈啸山(趁着酒劲兴致勃勃地):宜鹤、一鸣、宜乾和宜坤,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的亲骨肉。一鸣从小送给我的胞兄。感谢上苍一鸣最近又回到我的身边。对你们兄弟四个,我从来不分高低一视同仁。你们都长大了各自走自己的路,可能各有自己的主张各有自己的信仰,这不为怪我能理解。我看你们应该向一鸣学学,一鸣自从回到我身边,一心操持家族企业,团结上下应酬内外让我满意咯。 姜沁婵:黄酒喝下去淡淡的,在舌间没有白酒那样浓烈。喝下后劲颇大,往往让人撑不住。就像南方女人一样,深沉含蓄回味缠绵,一个字,醇。不似北方女子爽朗豪放执着自信,就像白酒一样,烈。 △酒席中间,作为父母最期盼的是看着自己的儿女成家立业。 姜沁婵:一鸣,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操操自己的心了。你大哥住在香港孙女在香港,我和你爸很难见孙女一面。一鸣,你给我动作快一点呵。我和你爸都想抱孙子呐,听到没有?我天天诵经拜佛,菩萨已经托梦给我,今年一定会有希望的咯。 陈一鸣(不得已地):妈,我知道了。 △姜沁婵用手拍拍身旁的秦喜妹,同时递过一个眼神催促秦喜妹说话。 秦喜妹(小声):妈,这方面我心中纵管有许多话想对一鸣哥说,但是当这么多男人的面,我一个姑娘家心中想说的话还是难以说出口呀。 △她深情地望着陈一鸣小脸憋得通红,惹得大家都笑了。 △四弟陈宜坤借机用脚碰碰陈一鸣。 陈一鸣(立刻端起酒杯):四弟,我再敬你一杯,来,干。 △全家围在一张大圆桌旁举杯喝酒大声谈笑,谦让而又热情,一片欢笑声犹如节日一般热闹。 △陈啸山看在眼中非常高兴,脸上露出微笑。 姜沁婵(望着四个儿子在面前谈天说地):我心中格外喜悦哟。俗话说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谁不喜欢在每一餐中畅享人生的美好生活呀? △三儿子陈宜乾是个医生,毕业于日本名古屋医学院。他最先看到父亲满脸通红。 陈宜乾:爸,你已经喝不少了,我陪你到后花园透透新鲜空气。 姜沁婵:宜乾讲的好,我也喝多了一同去。 秦喜妹(笑笑嘻嘻地附和):妈,我扶你。 姜沁婵:不错,好闺女,妈没有白疼你。我们一起陪你爸。 场:19 景:内 陈府大客厅 时:中午 人物:陈福、陈宜坤、美惠良子、陈一鸣等人。 △他们刚离开大厅,电话响了。 陈福(拿起电话):这里是陈府。请稍等,四少爷是找你。 陈宜坤:酒喝得正高兴,谁这个时候打扰我。 △当他拿过电话那边不乐意了,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对方:你刚才讲的话,我全听到了。怎么不想理我?哼,你敢! 陈宜坤(赶忙道歉):没有。你来的电话,我哪能不高兴呢。高兴! 美惠良子(急切地):赶快过来! 陈宜坤:我们弟兄们几年没见,正聚在一起高兴畅谈呐,晚上可不可以? 美惠良子:命要紧,喝酒要紧? △“啪”,那边电话“叭”地一声重重挂了。 陈宜坤(怔住了):感到电话里的不寻常味道,什么事情能这么严重?哥,小美可能真有事,我得过去。 陈福(趁空):我去公司营业大厅照应。 △说罢,陈福转身离开了。 场:20 景:内 陈府大厅 时:中午 人物:陈一鸣、陈宜鹤。 陈一鸣(对大厅内的女佣):你们下去休息吧。 △大厅里只有他和陈宜鹤。 △聊天中,陈宜鹤一只手端起酒杯,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 陈宜鹤(用称赞的目光):一鸣,我敬你。 陈一鸣(谦逊地举起酒杯):哥,我是弟弟,应当我敬你。 陈宜鹤:不。你比我有种,有勇有谋,好样的!哥敬佩你。 陈一鸣(不解地):哥,你这话是? 陈宜鹤(四下望了一遍):太湖上你带人夺鬼子大型军用物资船,当时我也在,你动作快夺了鬼子军需船。 陈一鸣:嗷?哥,是你在帮助我呀!在那边你是—— 陈宜鹤:不瞒你,国民党华东特遣队大队长孙伟国。 陈一鸣:久仰孙伟国大名。哥,你不是在香港大华贸易公司任总裁吗? 陈宜鹤:那是我的外表,香港生意主要是你嫂子在打理。不过我常去香港,所以必须两头跑。一鸣,这事只能你知我知! 陈一鸣:谢谢大哥相信我。关键时刻你伸出援手!非常感谢。我听说过国民党华东特遣队大队长孙伟国,没有想到就是大哥你呀!大哥,我代表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向你表示感谢。 陈宜鹤:我那样做是应该的,不要跟哥客气,湖上我从望远镜里第一眼就认出是你。事实说明你们共产党讲得对,国共团结一心才能击溃敌人,井田进二不是个东西! 陈一鸣:提到井田进二这个畜生,我立即想到太湖上令我敬佩的一家人! 陈宜鹤:一家人?你说的是被鬼子拉去做入墙的老汉一家人吧。没有老汉一家人大义凛然跳水,我们兄弟俩人不会再相见!多好的一家人,老少三代六口人呵。 陈一鸣:为了袭击井田进二押运的大型运送物资汽船,我带领新四军刚从潜伏的湖水中浮出,井田进二就发现了我们,日本人的机枪枪口也对准我们,险啊险!我们在水中最危急的时刻,站在日本运输汽船上做人墙的老汉带领一家人投水献身。 陈宜鹤:当时,眼见我的亲兄弟面临绝境,老汉不顾一切带领全家跳进湖水,我感动的泪水盈眶,大声告诉部下我们不打鬼子是孬种!打! △陈一鸣流出泪水,兄弟二人刹时都沉入深深悲痛之中。 陈一鸣:我终身难以忘怀老汉一家人,哥,中华有如此血性之躯,何愁驱除日寇无日! 陈宜鹤:壮哉!讲的对,老汉是我一生难忘的楷模。 陈一鸣:事后我们的二连长乔明柱在驻地的房间里设了灵堂,上面我亲笔写上:无名老汉一家之英灵。并大声告诉大家牢记这笔血债! 陈宜鹤:这笔血债不能忘! 陈一鸣:哥,你支援新四军,不怕内部有人向上面告密,说你通共? 陈宜鹤(发狠地):我的部队我当家,华东特遣队的人都是我个挑个捡。开始,党部派来特派员和两个特务监督我们行动。半夜里我指使人把他们三人干掉,把人沉到湖底。 陈一鸣:上面不查? 陈宜鹤:第二天我抢先发电报说,遭到鬼子偷袭,我们杀死二十个鬼子。有十个兄弟牺牲,其中包括他们三人。 陈一鸣:哥做事够狠!党部不再派人来? 陈宜鹤:我们潜入敌后处境如此艰险,党部说是要派人却迟迟不见人,怕死呀! 陈一鸣:我放心了,今后多合作! 陈宜鹤:好哇。听说井田进二丢了满船军用物资后不但没有受到处罚,反而来到了上海升为中佐,你知道其中的隐情吗? 陈一鸣:我们获得情报井田进二是帝国樱花先生的弟弟,当初的事情前后经过是这样—— 场:21 景:外 太湖芦苇荡中宽敞的水道 时:下午 人物:少佐井田进二、老汉一家六口人、九个日本士兵、汽船驾驶员。 △清清亮亮的湖面上,湖水打着大大小小的漩涡,在微风下不停地晃动着。高高的芦苇在风中摆动,一望无际地地向浩瀚的湖中伸延开去。 △这是水上交通必经之地。 △“突突突”湖面上响起巨大的噪音,日本大型军用运输汽船上插着太阳旗,几块大雨布罩着堆积如山的军用物资。卧在最上面的是九个日本士兵和四挺机枪,其中两挺轻机枪的枪口朝前,控制水道的前方。两挺轻机枪分别监视左右的湖面。 △在汽船驾驶舱一侧,押船的日本少佐井田进二举着望远镜,左右观察着芦苇荡里的动静。他十分自信地放下望远镜,开始漫不经心地盯着水面,浑身上下阴沉沉地透着剽悍凶狠的霸气。 井田进二(傲慢地):现在芦苇丛中就是藏有新四军抗日武装,我井田进二也不怕。为了防止抗日武装发动突然袭击夺取船上军用物资,我想出一个十分高超的计谋,抓来一家平民,让他们站在汽船驾驶舱的前面当人墙。 驾驶员(讨好地):长官,他们一家人站在前面虽然有些阻挡视线,为防止被袭击我非常乐意。 △驾驶舱前一家人中,有年纪较大的一对老夫妻,一对年轻夫妻和他们的两个男孩,他们成了日本人面前的人墙。 井田进二少佐(高声):老乡们,放心吧,共产党最爱老百姓。有你们在他们绝对不会开枪。 △“呸!”老汉狠狠吐口唾沫。他哀伤的目光呆滞地望着老伴。 老伴(惊恐不安地):还有青莲和孙子呐。 △老汉皮肤黝黑粗糙,头发花白。他将眼光转向湖面,仿佛在湖面上寻找着什么。他们是江南普普通通的一户渔民,怎么都没有想到,灾难会突然降临到他们一家人头上。 井田进二:停船!前面有情况! 井田进二少佐把手向下一挥,命令汽船立即停下。 驾驶员:是,停船!长官,发生什么事了? 井田进二:前面湖面上有许多野鸟飞起来,一定是被人惊动。 场:22 景:外 太湖上 时:下午 人物:少年打鱼郎、划船老汉。 △远处,一叶小舟从芦苇丛中划出,悠扬高昂的竹笛声在湖面上缓缓响起。一个年轻的少年打鱼郎立在船头,双手举着竹笛,吹着撩人心弦的江南情歌。笛声清新欢快流畅,动人的旋律婉转动听。 △少年打鱼郎的笛声悠然一变,换成了凄恍哀婉的江南怨女小调,小调在平静的湖面上荡开。这是一支流行江南,几乎人人都会哼唱的民歌。 △歌词儿朴实无华,情义却深切缠绵。 哥哥在外苦, 妹妹在家愁。 天空刮着风, 地上下着雨。 妹妹淌的泪, 不知何时能流到哥哥心头。 △竹笛吹出的江南女子小调如怨如诉,荡气回肠感人至深,竹笛声声又宛如女人伸出的手在掏男人的心。 △船尾站着白发苍苍的老汉,望着前方一下又一下摇着橹,将小船向湖心摇去。划船老者是驻地的渔民黄庆生,吹竹笛的是化装后的部队通讯员金童。 老汉:这是我们东方江河放出的小船,东方江河说目的是扰乱日军的疑心。 场:23 景:外 日本汽船货舱顶部 时:下午 人物:井田进二、日本兵冈村一郎、坂田进四。 △两个日本兵在悠闲地嗑着瓜子聊着天。 听到笛声,一个日本兵(触景生情地):版田君,笛子吹的小调好哀伤,我好像看到了家乡小船上的她。 版田五郎(忧心重重地):冈村君,你讲的是你的幸子,她肯定在渔船上等你呐。这些日子晚上一闭眼,我就看到老父亲独自站在家门口。战争打了这么多年,家里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没有衣穿,没有鞋穿。苦呀,老父亲快六十岁了,天天盼望我能回家。 冈村一郎:一样啊,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井田进二少佐(瞪大眼珠):你们俩个混账东西,竟敢扰乱军心!把嘴给我闭上。 场:24 景:外 芦苇荡中 时:下午 人物: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东方江河、抗日救国军司令田正栋。 △一条渔船很快和另一条渔船靠在一处。 △自号抗日救国军司令的田正栋,三十二三岁,精瘦的身躯,头上一顶破了边的草帽。他是湖畔田家镇人。 田正栋(双手抱拳向站在另一条船上的军人):东方队长,我田正栋说一不二,今天跟定你们新四军打鬼子,我们一起干掉这条汽船。 △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东方江河明朗的眉宇间,彰显着青春刚毅的活力和沉稳敦厚。 东方江河(礼貌的回了礼):田司令,你能亲自过来商谈我军非常欢迎。不知田司令有何打算? 田正栋(大咧咧地):东方队长,你的威名震四方。今天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干,绝不会含糊。我的抗日救国军有三十人,十二条渔船。 东方江河:敌人货船马上到面前,长话短说请田司令带人堵住北面的水道,预防张家镇鬼子增援。 田正栋(用力挠自己的脑袋):啊!东方队长,求你了,增援的鬼子肯定很多武器精良,恐怕我手下的弟兄们根本堵不住。 东方江河:你们看见鬼子汽艇来了,每个弟兄只放两枪然后就撤。 田正栋:来不及吧,鬼子汽艇多快,我们还没掉过船头就被鬼子机枪扫了。 东方江河:你们隐在芦苇丛中,先把船头掉过来船头朝里放过枪就撤。 田正栋:这样能起作用? 东方江河:自古曰,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听我的话没有错。 田正栋:东方队长,事成后别忘了给我们一口饭吃。 △田正栋非常高兴,他将小船沿着来时的隐僻水道,飞一样消失在芦苇丛中。 场:25 景:外 芦苇荡另一侧 时:下午 人物:国民党华东特遣队大队长孙伟国大校、付大队长高庆利中校及众军人。 △四艘武器弹药装备良好的渔船,停在预先选定的地方埋伏下来。领头的是一个高个子军官,他是国民党华东特遣队大队长孙伟国。 △在孙伟国率领下,四条船上的军人实枪荷弹,压低身体伏卧在船上。每条船上的机枪枪口全对着芦苇荡中的水道。他们的目标也是日本汽船上的整整一船军用物资。 △大队长孙伟国军衔是上校,他的身旁是付大队长高庆利中校。 高庆利(放下望远镜):大队长,我看见湖匪田正栋匆匆忙忙从前边经过,不知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 孙伟国:只要他不捣乱,不管他。 场:26 景:外 日本汽船上 时:下午 人物:井田进二、驾驶员、老汉一家六口人。 △井田进二少佐听着那幽怨的竹笛声渐渐远去,自己不由得长吁一口气。他也被那忧伤凄婉的竹笛声,狠狠地牵动了思恋家乡的肚肠。 △他家住在日本海边水性特好,一群小伙伴比赛水中扎猛子,他憋一口气能在水下呆五分钟,这是常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井田进二烦躁地挥挥手命令汽船重新开船。 △汽船驾驶舱的前面,老汉的儿子很理解父亲的心情。 老汉儿子:阿爸,阿妈,不用担心我。我不怕。只是孩子还小,好可怜。 △青莲是家中媳妇,长园型的脸蛋上长着一双乌亮亮的大眼睛,大眼睛平日里宛如清亮的湖水。她今天脸色阴暗,象夏日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随时都会有雨点儿落下来。 △两个男孩被拴在她身旁,稍大一点男孩有十一二岁,身体站的笔直,手紧紧扯着弟弟的衣襟。小弟有八九岁,身体紧贴着哥哥。 汽船驾驶员(见机讨好长官):长官,你这一招好厉害。新四军想夺船也不可能了。船上物资安全我们也安全。 井田进二少佐(狂妄地):新四军东方江河再厉害,今天也奈何不了我!上星期五接到哥哥的电话,近期调我到上海协助工作。上海是国际大都市,灯红酒绿美女成群财源无限,那里可是人间天堂。我早已渴望能到上海大显身手! 驾驶员:长官,你太了不起。 场:27 景:外 日本汽船前湖面上 时:下午 人物:井田进二、驾驶员、老汉一家六口人,东方江河和新四军军人。 △井田进二少佐洋洋得意伸懒腰的时候,汽船前方不远处的湖面上“刷”地冒出十几个人,每人手中都紧握着一杆枪。 井田进二:啊! △从湖水中冒出的人是东方江河率领的新四军,准备采取突袭手段夺取这艘日军运输汽船,他们吐掉了嘴里含着的芦苇管,芦苇管可以帮助他们长时间待在水面下呼吸。 △为首的东方江河一眼看见驶来的日本汽船上被绑在前面的老百姓,在水中的江南第一大队队员们也都看清楚了。 东方江河:眼下怎么办?枪口绝不能伤及平日里全力支援抗日的老百姓,何况船上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 场:28 景:外 日本汽船上 时:下午 人物:井田进二、驾驶员、东方江河和新四军军人。 △日军井田进二少佐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他清楚这些人肯定是新四军。他已经把手高高抬起,要凭借自己强大的火力优势下令所有的机枪朝湖水里的新四军猛烈开火,消灭暴露在湖面上新四军。 △可是高傲和狂妄往往会让一个人,毫无顾忌地去做一些原本不会做的愚蠢事情。井田进二少佐把眼睛生在头顶上,藐视地望着湖面上十几个慌了神的新四军,仗着自己完全占据极为有利的时机,不可一世冷酷地狞笑着。转念一想决定先不忙发号施令。 △身旁的驾驶员不愧是他的心腹,抢先叫起来。 驾驶员:长官,新四军不敢开枪,水面这么宽,他们在水中绝对跑不掉,我们应该要看看他们还能有什么花招救自己!这样做简直太妙了! 井田进二:哇,他们傻眼了,不敢开枪。瞄准他们等待我的命令!东方江河也在水中吧,你还有什么本事拿出来呀。你不是号称‘赛伯温’吗?让我亲眼好好看看,你能怎样救自己呀? 场:29 景:外 日本汽船 时:下午 人物:老汉和老伴一家六口人,东方江河、乔明柱及新四军军人,井田进二、驾驶员、日本士兵。 △汽船船头绑在一起的老百姓看得清清楚楚,老汉更清楚新四军勇士们没有开枪的原因。他两道粗重的浓眉下,眼中射出灼热的怒火。 老汉(对老伴):东方江河是为民抗日的英雄好汉。 跟上我! △老伴顺从地点头。 老汉(昂头冲天大声高喊):打到日本帝国主义! △老汉身体奋勇向前冲,带领老伴儿子媳妇和两个年幼孙子纵身跳入湖水中。 △场景太令人震惊。井田进二少佐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老汉,竟然敢于舍身取义率领全家跳湖。 △就在这时,井田进二少佐要再次举手命令士兵开枪射击的关键时刻,“砰!”湖水中的东方江河在这紧要的一瞬间首先开了火。 △相互距离不过四五米远,伴随尖厉的枪声,子弹击中汽船驾驶舱内双手紧握方向盘的驾驶员头部。 △驾驶员身体一歪压着方向舵倒向一边,整艘行驶的汽船倾斜着直接钻进了芦苇荡,日军密集射出的机枪子弹在湖面上空呼啸着。 △汽船钻进芦苇荡,尾部螺旋桨被芦苇死死缠绕熄了火。 △汽船突然停下,巨大惯性作用使趴伏在汽船货堆上的日军纷纷掉进湖水中。 △新四军人多水性好,在搏斗中很快占据了主动。 △新四军二连连长乔明柱是一个神枪手,一枪击中井田进二少佐,井田进二血流如注沉入湖水中。 场:30 景:外 太湖 时:下午 人物:张家镇日本驻军。 △激烈的枪声惊动了张家镇日本驻军,装备精良的一艘高速汽艇紧急启动,直奔日军大型运输汽船出事地点。 场:31 景:外 太湖芦苇荡中 时:下午 人物:东方江河(陈一鸣)、国民党华东特遣队大队长孙伟国(陈宜鹤),高庆利。 △国民党华东特遣队大队长孙伟国从望远镜里,清清楚楚地看到芦苇荡水道上中日激烈交战的情景,不由得全身上下热血沸腾。 △当他看到新四军从湖水中冒出举枪准备射击的瞬间,发现了船上有老百姓而不忍心开枪,尤其是老汉一家六口壮烈不屈的义举让他极为敬佩,使他热泪满眶十分震动,握着望远镜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孙伟国:《孙子兵法》讲能用敌变化而敢胜者,谓之神。也就是说真正的高手必须能在变化中取胜,在动荡中取胜,在灾难中取胜。今天敌情的急剧变化,在紧要关口新四军东方江河伺机开的一枪,直接决定了敌我双方的胜负。 △付大队长高庆利从望远镜里同样看到了这一幕。 高庆利(急切地):大队长,日军给养物资马上要被新四军抢跑,我们可以上了。 △孙伟国的望远镜里清晰地闪现出新四军指挥员的身影。他将手中的望远镜不停的跟踪那个人的时候,不由得惊愕地张大了嘴。他看清楚了没有错,新四军东方江河是他非常熟悉的一个人!并很快认定了是自己的胞弟陈宜鸣。 场:32 景:外 湖面上 时:下午 人物:孙伟国、日本指挥官渡边中佐、 △一艘全付武装的日本汽艇急匆匆迅速赶来。 △突然,一侧芦苇丛中枪声大作,田正栋率领的部队子弹密集地迎头射向日本汽艇,日本汽艇不得不立即停下迎战。 △让孙伟国深感不解的是,那枪声又嘎然停止。 孙伟国:枪声为什么停了? △日本汽船上,日本指挥官渡边中佐也完全给搞糊涂了。 渡边中佐:不得不考虑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中国人的什么战术,搞的什么阴谋呀? 场:33 景:外 芦苇丛中 时:下午 人物:孙伟国、高庆利和士兵们,渡边中佐。 △付大队长高庆利放下望远镜,感到十分纳闷。 高庆利:大队长,我看见湖匪田正栋向鬼子开枪,不知道田正栋为何又停止了?真是鬼透精,哪天见到他非剝他的皮问问他到底搞什么鬼名堂。大队长,你下令我们打吧。你说话呀。 孙伟国:你想当汉奸? 高庆利:大队长,这话怎么讲呀? 孙伟国: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让别人骂我们是汉奸。 高庆利:我们怎么办?什么事都不做? 孙伟国(大手朝日本汽艇一挥):兄弟们,新四军敢打鬼子,湖匪敢打鬼子,我们是国军,不敢打鬼子是孬种!跟我一起打狠狠打! 高庆利:兄弟们,听大队长的命令,狠狠打呀! 士兵们(大声叫起来):打他个狗娘养的侵略者! △猛烈的机枪子弹飞蝗般飞向鬼子汽艇。 汽艇上的日本指挥官渡边中佐(嗷嗷大叫):埋伏,通知本部立即增援!我们决不能丢失满载物资的汽船。 场:34 景:外 湖水中 时:下午 人物:东方江河、乔明柱和战士们。 △东方江河高兴地听到了抗日救国军田正栋的枪声。他布下的是疑兵计,他利用抗日救国军微弱的军力给敌人一个错觉。延迟鬼子赶到的时间,哪怕推迟一分钟都好,以便自己部队更多的搬走日军汽船上的军用物资。 △芦苇荡里划出八条小船,迅速从两侧围住汽船。按事先布置有人跳上汽船,用利刀割断蒙布外面的粗绳掀开蒙布,里面的各种军用物资完全暴露出来。队员们个个手脚并用,急速地把汽船上的物资往小船上搬运。 东方江河(命令):大家动作要加快!敌人增援部队马上就会到! △东方江河眼睛在湖面上搜索。 东方江河(伤心):安排两个队员在湖上搜索英勇跳湖的老汉一家六口人,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吔,鬼子汽船上的指挥官呢,现在是死,还是躲在哪? 二连长乔明柱(兴奋地):大队长,清点完毕。共有轻机枪五挺,步枪一百支,子弹五十箱,手榴弹和手雷各十箱。还有大米五十袋,其余是服装棉被和篷布四顶。你可能最高兴的是新式的便携式电台两部。可小了,能装进小布袋里。 △乔明柱是个铁血男儿。中等偏上的个子,面容俊朗,一个地道的军人。十七岁就进了新四军,从通讯兵做起,他勤奋勇敢进步很快,做事却有板有眼。非常爱动脑筋主意多。 乔明柱(疑惑地):大队长,刚才密集的枪声,不象是田正栋开的火。 东方江河:田正栋的部队没有这个能力。今天收获不小,快把大面包拿过来,开始吧! 乔明柱:是! 东方江河:再次响起射向敌人的密集枪声,是谁打响的?如果不是他们的增援,日军汽船上众多的物质拿不走这么多,最后只能提前把敌人汽船炸了。 △此刻时间上根本不允许东方江河做过多的思考,他纵身跳到一条小船上。船队一字型划进芦苇荡中小河汊快速撤离了。 场:36 景:外 芦苇丛中 时:下午 人物:井田进二。 △凭借极好的水性,左臂负伤的井田进二少佐深藏在茂密的芦苇丛中。 △他曾经的高傲和自信,铸成了痛心的悔恨。他在芦苇丛的后面看清了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东方江河的面貌,也看到了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队员的模样。 △右臂伤口剧烈疼痛使他知道自己已是一个毫无还手之力,而东方江河的目光是那么锐利,一直是寒光逼人。 △他高兴地看见新四军丢弃军需船而去。 井田进二:我要潜到船尾把缠绕汽船螺旋桨的芦苇扯开,再进驾驶舱发动引擎返回张家镇搬来援兵追回军需品。我已经看到新四军是从哪条水道运走军需品。新四军是一群土包子,他们不会开汽船。 “轰!” △乔明柱安放的大面包是一个炸药包。一声剧烈爆炸声响起,汽船随即解体,碎片四下飞溅。有一块碎片齐刷刷地削去他面前的一丛芦苇,险些击中他的脑袋。 △井田进二满脸沮丧,大型运输汽船在湖面上彻底消失了。 △井田进二发出尖利嘶哑又抑制不住的哭声,心情憔悴到了极点,声音是那么凄凉悲哀。 井田进二:我,井田进二在东方江河面前彻底失败了? 场:37 景:外 太湖上 时:下午 人物:渡边中佐、井田进二、副官、军医、落水的一名士兵。 △张家镇二次增援的两艘全副武装的汽艇急匆匆赶到,渡边中佐指挥三艘汽艇的机枪疯狂向水道两侧芦苇丛扫射,成排的芦苇应声折断倒下。 △渡边中佐指挥汽艇赶到出事地,湖面上只有运输汽船遗留下的残余碎片和油迹。 △渡边中佐看见负伤的井田进二狼狈地游过来,命令部下将他搀扶上汽艇。 渡边中佐(大声斥责):井田进二,你把大日本皇军的脸面全部丢尽。 △军医赶过来为井田进二做伤口消毒处理。 副官(向渡边中佐报告):另一艘汽艇在水中搜索到一名士兵。 渡边中佐(冷冷地):全体返航。 △全身湿透的井田进二整个脸羞得通红。 井田进二(忍着左臂剧痛将牙齿咬得格格响):不能理解的是,抓来做人墙的一家六口人,在最关键的时候可以不要自己性命,连老伴儿子媳妇和孙子的性命都不顾,这是什么道理?他们一家人这样做了,才给东方江河一个可乘之机。大型汽船上所有物资丢了,怎么救自己? 场:38 景:内 张家镇日军司令部 时:傍晚 人物:渡边中佐、井田进二、坂田进四。 △汽船被劫之后日军仅存两个人,除了井田进二,还有一名士兵坂田进四。渡边中佐将两人一直分开不准相见。到了驻地又分别审问终于得到了实情。 场:39 景:内 张家镇日军司令部 时:傍晚 人物:渡边中佐、井田进二、副官。 △渡边中佐气得暴跳如雷,再次把井田进二骂了个狗血喷头。 渡边中佐(训斥):你完全可以把东方江河他们消灭在湖面上,将急需的军用物资运到驻地,我会为你请功。你的自以为是反倒输个尽光。现在军用物资供应奇缺,我的物资到哪里去找! △渡边中佐恨不得把地板跺通。副官吓得连连后退,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渡边中佐:你知道吗,长期战争已使国内资源耗尽。今年四月十八日,美国空军大规模空袭轰炸东京、横滨、川崎、横须贺和神户等地。我们是岛国,进口被封锁原材料极度缺乏。国内食品开始配给通货膨胀。连木屐都重新使用了,国民只在极其重要的场合,才舍得穿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旧鞋子。井田进二,我问你应该怎么面对天皇陛下? 井田进二(无奈地):长官,属下应以死谢罪。 △井田进二抽出佩刀,用白布细细擦刀,解开上衣双膝跪地。就在他剖腹自杀的一瞬间,诡计多端的他昂头对渡边中佐发出恳求。 井田进二:长官,我死意已决,有一事相求万望准许。 渡边中佐:说吧。 井田进二:我是哥哥带大,临死前我想和他通话告别。 渡边中佐:你已决定剖腹自杀,没有这个必要! 井田进二:长官,只因为哥哥星期五来电话,说是军部下文调我到上海协助工作。所以,我应该告诉哥哥一声,我犯了十分严重的过错应当剖腹自杀。 渡边中佐(好奇地询问):井田君,告诉我你哥哥是谁? 井田进二:帝国樱花先生! 渡边中佐:你哥哥是帝国樱花先生!你要被军部调动? △房间里刹时静了。渡边中佐用怀疑眼光盯住井田进二,在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 井田进二(不失时机地):星期五哥哥来电话时副官在房间。我还对副官说过军部要调我走。 渡边中佐:副官,有此事? △副官连连点头。 渡边中佐:我来查查吧。副官,将井田君关押在禁闭室。 场:40 景:内 天一堂无锡分堂 时:下午 人物:帝国樱花先生、吉田五郎。 △帝国樱花先生掌控的天一堂无锡分堂堂主吉田五郎把井田进二丢失整船作战物质的事情迅速用电话报告给上海帝国樱花先生。 吉田五郎:报告堂主,井田进二先生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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