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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红宝石在行动》第二十七集至第三十三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舒放(郑书法)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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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集 陈府来了柳府的人 场:1 景:外 苏州长江码头 时:上午 人物:莫细姐和莫细妹,王老三、徐进。 △坐在船头的莫细姐莫细妹是太湖渔家女。刚刚十五岁,坐在船头心情好的很。 莫细姐:家乡的湖面虽然很宽很大,起风时也有浪。但是那风浪的气势和长江比起来,真是差的太多。 莫细妹(感叹不尽地):姐,江水就是贾老师讲的浩浩荡荡一泻千里好美哩。 莫细姐(用手摸摸怀里贾老师写的信):找到妈妈更美了。 莫细妹:相信贾老师的话,此行要找的是上海大公司的老板,他会帮助找到妈妈。 场:2 景:外 苏州长江码头 时:上午 人物:莫细姐和莫细妹,王老三、徐进。 △姊妹俩的话传到船仓里的徐老板耳中,三十多岁的徐老板是性情中人,他没有和姊妹俩搭话,自己的眼里已经湿了。 △徐老板往船仓后面挪动肥胖的身体。 徐老板:老三,闲来无事,我在想姊妹俩的父亲莫世清的命好也不好。 王老三(搭腔):你这话怎么说呢? 徐老板:莫世清能娶到夏雪儿,苏州城有名的美女,自然是他修身三辈子带来的艳福。哎,你和夏雪儿两家住的那么近,年年龄相差无几,错过机会了到如今还是孤身一人。 王老三:当初,我十六七岁时已经恋上同村的夏雪儿,夏雪儿比我小一岁,我们俩人小时候常在一起玩耍脾气很合得来,她也想嫁给我。家中还没有来得及找媒人上门提亲,哇里呜呜里哇一顶花轿已经把夏雪儿抬走,她嫁给了莫世清,我再跺脚也没有用了。 徐老板:莫世清命不好,也正是应了那句话红颜命不顺呵。上海,为什么要抢人?原因就是夏雪儿长得太美?哪有什么王道!难道漂亮也是一种罪过吗?咦,已经三年了,夏雪儿有胳膊有腿,为什么不跑回家?家中有男人,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双胞胎女儿呀。想到这里,从心底为两个孩子祈祷,到上海后能够顺顺当当找到自己的妈妈夏雪儿,世道艰难愿家家平安吧。 王老三(羡慕地):太湖水育出了莫家姊妹俩。莫细妹的眉毛和姐姐一样又黑又长,只是她说起话来眉毛有时会不停地跳动,如同春天里风中的嫩嫩柳叶飞舞,美的很哩。我要是有这样漂亮的两个女儿该有多好。 场:3 景:外 长江上 时:午 人物:游击队队员罗林,日本兵。 △江南游击队队员罗林伏下身体,双臂全力划桨,一叶小舟顺风顺水没用多长时间,就和黑田大佐的大帆船靠齐并快速超过去。 △罗林的小舟轻漂漂,在帆船上鬼子眼皮底下掠过。强烈的太阳光下,小船上摆放一只金黄色的漂亮小木箱。 场:4 景:外 黑田大佐的船上 时:午 人物:黑田一郎、小林进三和日本兵。 △鬼子们看得清清楚楚,副官小林进三及时向黑田一郎做了报告。 小林进三:报告长官,刚才划过去的一条小船上,同样有一只漂亮的木箱! 黑田大佐(惊醒,钻出船舱):船在那里? 副官:你看,就是前面那只小船,有个年轻人在拼命划船。 黑田一郎:你看清楚没有,船上的木箱是什么模样? 小林进三:报告长官,和上午新四军扔到江里的木箱一样!不过箱子要小的多,约有大木箱四分之一大小。 黑田一郎:我们的船现在到什么地方? 副官:已到苏州。 △站在船头的黑田一郎接过小林进三手中望远镜仔细察看。 小林进三:前方的江面上那个年轻人低伏身体,双臂在奋力划桨, 黑田一郎(兴奋不已地):等什么,给我抓住他!开枪,开枪! 小林进三:是。 黑田一郎:这只漂亮的小木箱,里面就是克什米尔之荣耀巨钻!我断定,小船上的年轻人是新四军的人。 场:5 景:外 小帆船上 时:午 人物:莫细姐和莫细妹,船家王老三、罗林。 △两个小姑娘莫细姐和莫细妹,和罗林同村相互关系十分要好。尤其是妹妹莫细妹和罗林关系更好,俩人常在一起说笑。莫细妹常在罗林家做家务在罗林家吃饭。 △莫细妹爸爸管的严,莫细妹天不黑就必须回家。 场:6 景:外 小帆船上 时:午 人物:莫细姐和莫细妹,王老三。 △王老三小帆船后面传来连续枪响。 △王老三回头一望,一只小船似箭一样顺流而下,小船上一个人伏下身正在奋力地划桨。 王老三:罗林在干什么? △王老三为了给罗林划来小船让出水道,赶紧把自己的船摆向江岸。 莫细妹(大声):他是罗林。罗林哥,罗林哥,后面有鬼子追你呐! 场:7 景:外 小帆船上 时:午 人物:罗林、莫细妹。 △罗林听到了莫细妹的呼唤。他抬起身体看帆船上莫细妹的时候,啾!一颗子弹击中罗林。鲜血从罗林后背流出,身上白褂染红一大片。 △罗林身体一歪一头栽倒在涛涛江水里,小船随着波浪独自向江湾里缓缓飘去。 场:8 景:外 小帆船上 时:午 人物: 莫细姐和莫细妹。 莫细妹:罗林哥!姐,怎么办? △莫细姐和妹妹相互对视一眼,俩人没有再说话,十分默契地一起奋身跳入江水中,作为渔家女儿的姊妹俩,伸开手臂很快划到罗林的小船旁。 △开阔的江面上已经看不到罗林身影,只有一片被鲜血染红的江水。 △小船上,有一个金黄色非常漂亮精致的小木箱。悲伤的莫细姐朝妹妹摆下头,俩人游到小船前,拿起船上缆绳,一同奋力拉起小船往江湾芦苇深处游去。 莫细姐:不知道奋力划船的罗林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小船上漂亮小木箱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莫细妹(痛苦地):罗林今天冒着巨大风险做的事,肯定有他道理!我晓得平日里罗林哥就在为共产党新四军做事,贾老师常在我面前夸赞罗林是一个勇敢的年轻人。 场:9 景:外 黑田大佐的船上 时:午 人物:黑田一郎、小林进三和日本兵。 △日本兵坐船追过来,黑田大佐看见了江湾水面上残留的血水。他从望远镜里看见了划船人被击毙的情景。 副官小林:小船为什么还会往江湾芦苇丛深处荡去。那里浓密的芦苇成片铺开,除了小船稍微大一点的船根本进不去,也不知道江湾有多深有多长。 黑田大佐(再次举起望远镜,望着密密麻麻的芦苇深处):早已有人事先秘谋,派人在这里接应这条小船!是谁?给我机枪扫射! △黑田大佐指挥部下用密集的枪声射入芦苇深处。 场:10 景:外 江湾芦苇丛中 时:中午 人物:莫家姊妹。 △呼啸的子弹差一点击中莫细妹,子弹就从莫细妹后脑勺边擦过,莫细妹听到了子弹射过时把脑袋旁的芦苇折断的响声。 △姊妹俩不顾危险俯身把小船沉了,一起努力潜入水中将漂亮的木箱也沉入了烂泥中。 △莫家姊妹从水中悄悄露出头。 莫细妹:细细数了一下岸上的大树,从江边到这里是第六棵柳树,木箱就埋在这里。 莫细姐:到上海找到妈妈后,我们把这里的事情,想办法告诉贾老师。 莫细妹(难过地掉下眼泪):姐,听你的。姐,罗林不在了,多好的一个人啊。可怜,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场:11 景:外 江畔 时:午 人物:黑田一郎、小林进三和日本兵,船家王老三、徐林。 △疑惑之中的黑田一郎看到江边王老三的船。 △眼见好端端的一个罗林就这样突然死在自己面前,王老三心中悲恨不已,本打算划船离去,日本兵的船已经靠拢。 △副官小林带着两个士兵一同跳上小帆船,在船上搜索一遍。他把船舱里抖成一团的徐进揪出。 △狡猾的黑田一郎看看徐进,又看看王老三,他阴阴地命令士兵把徐进带到自己船上。 △黑田一郎拔出手枪放在徐进肩头,有意用冰冷的枪管碰碰徐进的脸,“呯”的一枪子弹呼啸着从徐林耳边飞过。徐林吓得半死一下子瘫坐在船上。 黑田一郎(用枪口捣着他头上太阳穴凶狠地):讲,拉走那条小船的人是谁? 徐林(战战兢兢地):两个女孩。 黑田大佐:什么,两个女孩?难以相信了,女孩懂水性胆量如此大?叫什么名字?不许撒谎。 徐林:是,不敢撒谎。叫莫细姐莫细妹。 黑田大佐:哪里人? 徐林:苏州杨镇人。 黑田大佐: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徐林:我们住一个镇。我们只是同路。 黑田大佐:她们要去哪里?干什么? 徐林:上海,不知道她们做什么。 黑田大佐:你很好,大大的良民。你跟皇军走我要把她们的像画下来。 △黑田大佐命令副官带领一群鬼子上岸绕道搜索过去,芦苇丛中不见了莫家姊妹俩人,也没有找到那只漂亮的小木箱和小船。 场:12 景:内 上海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室 时:下午 人物:陈一鸣、秦喜妹、柳妍云、陈啸山夫妇。 △陈一鸣坐车到公司大门时,吃惊地发现秦喜妹已经回来了。 △秦喜妹穿一件亮眼的浅蓝色旗袍,姣好的身体直直地站立在公司大门口。乌黑的秀发在头顶优雅地盘了个云髻,漂亮的颈部格外秀美,给稍有些青涩的她平添了几分精巧的女人味。她两手相合,妥帖地摆放在胸前一动也不动,像一个十分有修养的淑女。 姜沁婵对陈啸山:身在大上海十里洋场,可不愿意让别人觉得未来的儿媳妇,永远脱不尽乡下人的俗气,以后怎么協助儿子打理公司呀? 车停在公司门口时,坐在后排的柳妍云(开口央求):你们先下车,我就来等我呵。 △陈一鸣和金童相视一笑,已经猜到她要干什么。 场:13 景:外 公司大门口 时:下午 人物:秦喜妹。 秦喜妹(站在公司台阶上不停地眨巴眼问自己):咦?哥和金童下车后为什么站在小车前面,背对着车门站在那儿不过来呀。哼,我就站在这里等! 场:14 景:内 小轿车 时:下午 人物:柳妍云、陈一鸣、金童、秦喜妹、周孝民。 △柳妍云一路上,两手不停地把自己的湿衣服放在小车后窗吹风,衣服吹干后又不停地把衣服叠好,用手仔细地将衣服捋平整了。 △时间不长,柳妍云已经换好自己的衣服。 △走下车的柳妍云衣着整洁,不知她哪来的梳子,连头发都梳理整整齐齐。她身材修长步履轻盈,像阳春三月的柳树枝在风中婀娜多姿,她全身充满了青春自信的阳光气息。 秦喜妹(诧异了):大华贸易公司又多了一个美女!原来哥和金童是在等这么一个姑娘下车,这个姑娘很漂亮。 △陈一鸣和金童领着柳妍云一起登上公司大门台阶。 陈一鸣:周孝民,这是我表妹,我到火车站将她接回来了。 周孝民(恭敬地):大小姐到,请。 周孝民(暗自长长吸了一口气):惊讶地发现才到的女孩长得很美。自己常年站在公司大门口,霞飞路上走过的美女成百上千,没有比眼前的这位更漂亮的。她五官大气,有种一看便仰慕的温婉,散发出引入入迷的沉静优雅的魅力。老板年轻有福气啊。 △秦喜妹惊愕地想哥哪来的表妹呀?明明是一起坐船从南京来,还说是从火车站接来。㕭,知道了,是哥有意这样说。 △她看到陈一鸣递过的眼神,十分会意地上前热情地拉住柳妍云的手。 秦喜妹:表姐,喜妹在这里已经等你好久,快进来呀。 场:15 景:内 公司总经理室 时:下午 人物:柳妍云、陈一鸣、金童、秦喜妹、章同新。 △四人一起上了楼,金童打开房门大家走进办公室。 柳妍云(将办公室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大队长—— 陈一鸣:记住,这是在上海,以后要称‘老板’。 △柳妍云何等聪明,刹那间心头高兴的不得了。 柳妍云(心中):从陈一鸣的话中品味出,‘以后’就是说,至少目前已经把自己留了下来。一路上自己曾思虑万千地想到了上海大队长是把自己留下,还是立即派人将自己送回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驻地?现在好了留下来有了希望。 柳妍云(毫无顾忌地):老板,你这里和我爸爸的公司气派嘛,上下差不多。 △柳妍云的一句话着实让在场的三个人,包括陈一鸣在内都一怔。 陈一鸣:我以前仅仅知道柳妍云来自重庆富商家庭,为了逃婚和复仇投奔新四军,今天听柳妍云的话意,你重庆家可不是一般的富有。 △柳妍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陈一鸣:喜妹,柳妍云是我们部队上的同志先住在你那里。我去和妈妈说她是南京亲戚,父母同意她来上海玩一段时间,正好你也不寂寞了。 秦喜妹:表姐,你能在我们部队上好叫我羡慕呀,跟你学明天我也参军。你在部队做什么事情? 柳妍云:无线电报务员。就是嘀嘀嘀嗒嗒嗒。 秦喜妹:呵,好神奇。我俩住在一起能教我吗? 柳妍云(征询的眼光望着陈一鸣):我可没有这个决定权。 陈一鸣:可以。喜妹,你可要认真跟柳妍云学习。拜柳妍云为师要谦虚好好学。 秦喜妹:保证认真学。 陈一鸣:有一点要注意,你们俩人无论白天还是夜晚,绝对禁止在公司内开机做发报练习,这是纪律。在这里发报,敌人顶多五分钟就能赶到。他们的电讯侦缉车不止一台,不分昼夜在市区巡逻。 柳妍云和秦喜妹:记住了。 柳妍云(眉头拧紧了,眼睛望着窗外):日本人的电讯侦缉车这么厉害,怎么办呢?担心自己来到上海可能要失业了,老板如果把自己赶回太湖新四军基地,不能和老板在一起那就惨了。 场:16 景:外 马路上电话亭 时:夜 人物:夜狐,七十六号主任丁默邨。 一个年轻人缓缓走近马路电话亭,他仔细地前后看看,拉开门走进电话亭拨打起电话。 年轻人:我是夜狐。 丁默邨主任:告诉我,昨天夜晚他在哪里?他不在上海吧? 夜狐:报告昨天夜晚十二点钟,我看到三楼办公室的灯仍然亮。陈一鸣和金童的身影在窗口出现过。 丁默邨主任:有人报告,今天下午他和一个陌生女孩回到公司是怎么回事情? 夜狐:陈一鸣去了火车站接表妹,表妹从南京来。放心,我在时刻盯住陈一鸣。 丁默邨主任:不可大意,给我盯紧他。 夜狐:是,我会盯死他! 夜狐(放下电话,鼻子哼了一声):丁默邨,一个小赤佬,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要忘了我可是日本人! 场:17 景:内 公司总经理室 时:下午 人物:柳妍云、陈一鸣、金童、秦喜妹、章同新。 △乔明柱派章同新悄悄送来了发报机,望着小小的电讯器材,柳妍云发呆了。 柳妍云:为什么把发报机送来?是在这里随时会有任务,还是要自己带着发报机返回基地?不,我判断大队长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他不会让自己一个女孩子独自带发报机离开上海,想到这里心里有了底,一定是随时待命发报。太好了。 △柳妍云心中开始稳了起来,使她更乐的事情紧跟着来了。 △第二天陈一鸣单独把她喊上楼,并让金童看着楼梯,专门向柳妍云交代一个极其重要任务。 陈一鸣:柳妍云,知道为什么要留下你,没有要你返回太湖驻地? 柳妍云:不清楚。 陈一鸣:知道我党第一个地下电台是在什么时候建立的?在什么地点? 柳妍云:老板,我不知道。 陈一鸣:上海是革命的摇篮和我们成长的沃土。1929年,就在上海大西路福康里一座三层楼的石库门房子里,建立了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个地下电台。你猜一猜第一本密码本是谁编写的? 柳妍云:谁呀? 陈一鸣:是周恩来同志。 柳妍云:哇,他那么忙还有这个时间,不简单。 陈一鸣:密码,是人设计出来的,无论如何精巧机密一定会有人破解它。这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我们要另劈蹊径。 柳妍云:老板,什么要求?你吩咐吧。 陈一鸣:当初,我离开宋庄来到上海前,已经和政委商量好,红宝石突击队和太湖怎么能够及时联系,这需要电台。格外重要的事情是如何不让敌人及时破译我们电台密码。不然,我们一发报敌人已经破译,岂不是坏了大事。我们部队有两名无线电收发报员,你文化高脑子更灵光所以政委派你来上海。希望你全力以赴,将我们所需要的特种密码本编写出来。首先,一定要增强信心。 柳妍云:老板,听你的,我一定能做到! 陈一鸣:你的任务是编写一次性密码。每套密码本都有完全一样的两本,一本留在上海我们用,一本交给政委他们用。密码本每本只用一次,用后就作废。你先编写五套,每套两本。别看事情很简单,这是要好好动脑筋的事情。一定要保证密码本一旦被敌人搜去,我们也可以不用担心,各套密码本互相之间没有联系。以后我们还可以重新编写,能做到这个要求吗? 柳妍云:老板,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努力做到。 △接到编写特种密码本的任务,柳妍云的一个悬着的心落了地完全踏实了。能够留下来,她非常开心。 △柳妍云要离开陈一鸣办公室时候,抬手指着陈一鸣心窝寻问陈一鸣。 柳妍云:我的江河,你现在是家财万贯,没有人能够和你比,你没有忘却我送给你的那件蓝色毛线背心吧? △陈一鸣要开口说话时,机灵的柳妍云转身离开了。 在一旁的金童听到,关心地走近陈一鸣身旁。 金童:老板,柳妍云为什么呵,让人猜不透? 陈一鸣:怎么了? 金童:你布置给她任务,她却带着浓浓的怨气和柔情走了。 陈一鸣:和布置给她的任务无关。是我欠他的情,可能这辈子永远无法还柳妍云了。 金童:不是吧。老板是赛伯温头脑灵光,那能呢?柳妍云人好,那么钟情你,不难得吗? 陈一鸣:原先在部队上天天打仗吃饭,几年过去无法和肖一凤联系,肖一凤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不会过了二十岁不出嫁。遇到了柳妍云,蓝色毛线背是她真诚的心意,我就答应她做我的女朋友。可是任务来了,我和突击队来到上海,肖一凤没有忘记我们在学校时立下的山势海盟,又和往日一样深情厚谊地站在我的面前。肖一凤所做的一切,你完全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辜负一凤的心意,啧啧,难啊难,怎么向柳妍云讲清楚呢? 金童:是啊。 陈一鸣:金童,我忽然想起来到上海后,听到商界里流传的一句话,就是东陈西柳。柳妍云是重庆柳府柳传珅的女儿,保护柳妍云是自己的一种责任。下次工作会议上要把柳妍云的情况和大姐仔细谈谈,听听大姐的意见。 金童:柳妍云更不简单了。老板,你的话中似乎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陈一鸣:大姐告诉我说现在是一九四四年秋,在敌后战场我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对日的攻势极大地打击日军,日本国力和军事力量也越过顶峰一直在走下坡路,因此抗日战争已从战略相持阶段向战略反攻阶段转折。 金童:老板,正是我期盼的一天。 陈一鸣:金童,来到上海后你进步很快。日本在中国战场正在迅速衰败,他们的日子不长了。现在,我们应该考虑到一旦日本人滚出中国后,蒋介石会怎么办? 金童:蒋介石为了消灭共产党,除了打内战还能够怎么样?记得报纸上说,1931年8月22日,蒋介石对部下讲过这样无耻的话,中国亡于帝国主义,我们尚能当亡国奴;若亡于共产党,则纵肯为亡国奴亦不可能。 陈一鸣:东陈西柳,柳氏庞大企业在重庆举足轻重。团结柳府对抗战胜利后的中国局势会有很大作用。 金童:赛伯温是我老师,指引的对。 陈一鸣:很想听听大姐的意见。 △回到房间的柳妍云心中得意很了。 柳妍云:你是东方江河也好,陈一鸣也罢,我一定能捕获你。在宋庄不就是这样吗?什么叫浪漫?宋庄有我的美好,有我的忧伤,一个值得经常回忆的宋庄啊。 场:18 景:外 太湖宋庄 时:日 人物:柳妍云、东方江河、施昂。 △太湖宋庄是柳妍云最值得高兴的地方。 △东方江河从部队训练场往队部走,侦查排长施昂靠近他。 施昂(兴致勃勃地):大队长,我们部队尚未满员,已是人才济济。我有个建议。 东方江河:请讲。 施昂:你不会不想冲出太湖吧?你应该带我们闯无锡,闹苏州,搅他个天翻地覆,让鬼子日夜不得安宁! 东方江河:我最近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只是,还少一个关键之处啊。 施昂:什么样的关键之处,能够告诉我吗? 东方江河:进城前要事先建立可靠的秘密安身之处,有个合法身份做掩护,也就是堡垒户。我们不能打无把握之战,那样可能会白白牺牲我们的好同志。打,就要狠狠地敲他腿断胳膊折。施昂,一旦我考虑成熟,我会首先通知你,你是我们的侦察先锋嘛。 施昂:知道了。告诉你,有一个人在等你呐。 东方江河:谁? 施昂:一枝静静绽放的色白素雅的栀子花。一个极具东方古典美的人,很迷人呀。 东方江河:施昂,我知道你文采不错,赴法勤工俭学期间,你在法国《费加罗报》上发表过二十多篇文章。如此夸她,你喜欢她? 施昂:没有此事。你应该知道在我们江南第一大队,无论谁身上的军装,包括政委大队长到每一个战士,都没有柳妍云身上的军服干净整洁。往往军事行动回来大家都还是汗水淋淋身上都是灰土正在说笑的时候,转眼功夫柳妍云已经头发整齐,一身洁净的军装出现在人们面前,连衣角都捋的平平的。柳妍云平日里脸上总带着二分笑,从没有见过她和谁大声嚷嚷高声说话。所以每个人都尊敬她也都喜欢她。你不喜欢这个女孩? 东方江河:我知道法国是一个浪漫的国家,你在法国待的时间久了,想来调理我? 施昂:那里敢。柳妍云走路的姿态,像春柳迎风一样飒爽极有特色。我曾经对她说,部队生活这么艰苦你还这么有风度。你猜她这么说?她的话令我诧异不止! 东方江河:她怎么说? 施昂:她的原话是,我呀,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风度。就像你们男人,不也是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吗?大队长,她让人看到非常舒服,你从来不动心吗? 东方江河:不想再加以品论,上面来人找我有事,我得快过去。 场:19 景:外 宋庄柳树林 时:日 人物:东方江河、柳妍云。 △东方江河回大队部时要穿过一片茂密的柳树林,柳林中有一条较宽的路。 △他迎面看到大队无线电报务员柳妍云站在道路中间。她的个头比一般女人高一点。一双眼睛特别招人喜欢,黑眼珠大得很漆黑漆黑的,给人一种深沉的韵味。 △柳妍云的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柳枝在胸前左甩右晃。看到东方江河走近柳妍云将背后的手伸出,拿的是一件蓝色毛线衣。 柳妍云(温柔大方地):大队长,你常在湖上走动,湖上湿气大,我给你织了一件毛线背心,请收下吧。 东方江河(婉言相拒):谢谢,我的身体好,不要。 柳妍云(执拗地):敢? 东方江河:我有什么不敢?瞎说。 △东方江河准备绕开她走,柳妍云接着说出的一句话让他停住了脚。 柳妍云:昨天晚上,我送毛线背心敲你房门,你拉起大队长臭架子有意不开门。是你瞧不起我吧? 东方江河:你误解了,我不在房间。 柳妍云(瞪起双眼投过来一种不愿意相信的目光):哪去了? 东方江河(不得已撒了一个谎):湖边转一转。 柳妍云(用柳枝使劲地抽打东方江河身旁的柳树):讲,你出去多长时间? 东方江河(不高兴地):干什么?你管的太宽了! 柳妍云:管你?没有的事。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昨晚在你房前的几棵大柳树后站着哩。记得吧,我两次敲你的房门,为了等你开门我足足站了一个小时零十分钟。你说在湖边只是转一转,转到太湖湖心抓螃蟹去了? △面前的人太精明,居然把事情想到了自己的前面,东方江河暗自有点儿吃惊了,也有些窘。 对方江河:柳妍云,我当时确实在房间內,只因外面黑灯瞎火,你又是一个姑娘家,有公事白天可以在办公室谈。我可不想让人背后议论,自身洁净比什么都重要。我这话,你说对吧? 柳妍云:相信你的人品稳重踏实,我才主动为你织毛衣。今天上面来人找你,你又不方便带着毛线背心去见领导。你将房门钥匙给我,我把毛线背心给你放在房间里。拿来呀,怎么钥匙不想给我?行!你如果不怕,那就等着瞧好吧。 东方江河(踌躇地):从没有见过你今天这付性情,宛如脱胎换了一个人似的,一种富家大小姐的傲慢韵味,你还要怎样? 柳妍云(明媚深情的眼光投向对方):可别怪我吆。那我现在就去见许政委,把我给您织的毛线背心交给他,请他转交给您。政委当然要问我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您,我就说您不好意思自己拿。是您叫我把毛线背心交给政委,再请政委转给您。 东方江河:我的头让你绕晕了。我断定你肯定能干出刚刚所讲的举动。一年前,你一个重庆富家女孩子不怕一路上的重重险阻,独自东奔三千里路加入新四军,足以说明你的勇气和胆量。 柳妍云:我现在这么做并不太过分。军部来人找你有事情,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因为一件毛线背心搞得满世界风雨。小小的毛线背心是我的一片关怀,何况这样的安排谁也无懈可击。 △东方江河一时没有其他办法,默默地掏出钥匙串取下房门钥匙递给她。 东方江河:今天上面来人找我有事,半路上怎么偏偏遇见了你。 △柳妍云很得意地接过钥匙迈着愉快的脚步离开时,嘴里甩出一句话。 柳妍云:我真心喜欢你,又不是假的。哼,你倒会拿劲! 东方江河气得牙根痒痒,望着柳妍云背影:嗨!这是什么话?威逼! 场:20 景:内 东方江河房间 时:日 人物:柳妍云、东方江河、政委徐炳义,施昂。 柳妍云(走进东方江河房间):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队长,也会被我套进来,简直是太好了!东方江河,有句话你讲对了,我独自三千里路东奔都不怕,还怕什么?你只管等着,我会把你牢牢套住。 △柳妍云把毛线背心放在枕头旁边,把毛线背心捋得平平整整。她拿起扫帚把房间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床下也清理一遍。桌面擦得一尘不染,桌腿也擦干净了。 柳妍云:江河一向喜欢清洁,他回来时一推房门,看到了房间的变化,心中不知道多高兴哩。 △柳妍云离开东方江河房间,回到部队无线电报务员工作室。 △工作室和队部办公室一墙之隔。队部房间都是茅草房,墙壁是芦苇篱笆墙,两边用泥巴抹平。时间长了,泥巴开裂露出许多细小裂缝。 △大队领导商谈事情难免被这边听到。大队长东方江河和政委徐炳义都相信柳妍云政治上可靠觉悟高,柳妍云独自一人不顾一切东奔三千里投奔新四军,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人人知道的事情,大家敬佩她抗日报国的决心和勇气。 △这件事情新四军军部领导知道了,还专门出了一期新四军战地简报,表扬柳妍云的革命志气,号召全军向柳妍云学习。 △文章执笔人是施昂。 场:21 景:内 东方江河房间 时:晚饭后 人物:东方江河、柳妍云。 △晚上天空的红烧云比平日更加灿烂。 东方江河:非常好,组建红宝石突击队,闹翻大上海!搞死帝国樱花先生。 东方江河(怀着即将投入崭新战斗的兴奋心情回到自己房间):看到房间里到处整齐洁净,小柳很不错。 △床上那件蓝色毛背心仿佛长了眼睛看着他,便伸手拿起套在身上。 东方江河(左看右看不由得):如果谁家有这样勤快能干的媳妇,也是满幸福的事情。 △东方江河身后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柳妍云嘴角含笑地走到他面前,黑漆漆的双眼紧紧盯住他。 柳妍云:江河,你就有这个福气啊。 东方江河: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敲门? 柳妍云:这是宿舍,不是队部办公室,我进来需要敲门吗?这件毛线背心你穿在身上合适,我就放心了。 △东方江河这才想起蓝色毛线背心还穿在身上,有些脸红地抬手要把背心脱下。 柳妍云(上前用手拉着背心制止他):江河,能不能不要当我的面脱下它,求你了。 东方江河:现在脱和你走后脱,有什么区别? 柳妍云(眼中泛起了泪花,有些哽咽地):这件背心代表我的心。江河,你有女朋友吗? 东方江河:有。我在南京大学读书时结下的挚友,双方有信物作证。他叫肖一凤,我们是大学同年级同学。 柳妍云(乐了):呵,原来如此我放心了。我可以成为你的女朋友了。 东方江河:不对吧,你此话怎么讲? 柳妍云:我知道你来到新四军,已经有三年时间。你现在是二十二岁,你的那位女朋友的年纪肯定已经二十出头。现在女孩十四五岁开始嫁出门,你不会不知道吧。 东方江河:知道。 柳妍云:自古曰:女人二十岁是条线,过了二十岁就是老闺女了。能够上大学的女孩子家中一定有钱,有钱人家难道会让自己家姑娘老在家中不出嫁?何况,谁家也不愿意愿意娶一个老闺女回家做媳妇啊? 东方江河(倒吸一口凉气):我一直担心的事情,今天被你说破了。她是有钱人家千金大小姐,比我小一岁,已经是二十一岁。 柳妍云:我讲对了。 东方江河:哈哈,不对,我知道了,你已经十九岁了,马上就要二十岁要成老姑娘。说个笑话请不要见怪,我呀也不找你这样的老姑娘。好了,我谢谢你的毛线背心,话就到此吧,你也应该回房间了。 柳妍云:错! 东方江河:为何? 柳妍云:实话告诉你,我五岁上学,小学四年级蹦了一级,直接上六年级。初中又蹦了一级,只有高中上了三年。去年我高中毕业,你说我现在多大? 东方江河:十六岁。去年你参军时候才十五岁,我记得你自己填写的个人履历表上写的是十八岁呀。 柳妍云:当时我如实写十五岁,大队长你能收我吗? 东方江河(感叹):好一个聪明胆大的小丫头!十五岁独自离家,从重庆来到太湖东奔三千里,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了。我现在去找政委说说你的情况。 柳妍云(拦住东方江河的去路泪水满面):不许你找借口离开我。 东方江河:没有呀。 柳妍云(气哼哼地):江河,我年纪虽小,也知道你是想找个借口走掉。回答我刚才的问话。你必须同意我做你的女朋友! 东方江河:不行。 柳妍云(伤心地):你敢说不行?请你看看你穿在身上的背心,就不会这样说了。 东方江河:背心有什么花样?不就是一个背心嘛。 柳妍云(伸手撂起背心的前襟翻过来):你是南京大学的高材生,这行用红线织出的英文字母,你不会不认识吧?自己念一念。 △东方江河脸一下子发红。 柳妍云:我来帮你念。背心前襟上清清楚楚用细细红线织出一行英文字母,翻译成中文是:我们是相恋的情人。你还不答应?你不是要到政委那儿去吗?我和你一起去让政委评评道理。 东方江河:行了,我掉在你的陷阱里。 柳妍云(破涕为笑):你是一个朴实坚强的好男人,在新四军里谁都知道我是一个好女孩。你掉进我的爱情陷阱里,有什么大惊小怪吗?不要食言啊。 东方江河(深受感动):知道了。 柳妍云(恳切地):江河,记住不管你走到哪里,一定要把这件背心保管好,请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东方江河:好吧,我答应你。 柳妍云:你看到了背心,就等于看到了我,懂吗? △东方江河无声地点点头。 场:22 景:外 宋庄 时:日 人物:许政委、柳妍云。 第二天,许政委(告诉大家):大队长东方江河去江北军部集训。 △表面上你看不到柳妍云有什么神情变化,该她干的事情她有条不紊地做着。和别人说话依然含着二分笑。走起路来还是像春柳迎风一样飒爽极有特色,真是淋漓尽致了。 △吃过晚饭,她和往常一样走到湖水边,从地上捡起地上几个土块,抡起手臂用劲地把土块向芦苇丛中扔去,这是她每天锻炼身体的好办法。 △天黑了,她回到房间一头倒在床上,用被蒙着头整整哭了半夜。 △柳妍云睡不好觉,起身坐在床上,默默望着窗外夜空。 柳妍云:江河,你就这样走了吗?知道吗,我的一颗心被你拐走了。部队有纪律不会允许我随意行动去寻找你。我现在是一名新四军战士,为了抗日战争的胜利不能不遵守部队纪律。我的江河,什么时候你能够把拐跑的心送回来?什么时候能够和你再相见? △室外,太湖上乌云密布,风声逐渐加大,‘呜呜’地有些嘶哑。 柳妍云:江河大队长,你去执行极其重要任务,日寇相当嚣张愿你一切平安啊!江河,我有机会吗,和你一样也到上海? 场:23 景:内 中共上海一号堡垒户 时:晚 人物:陈一鸣、赵冰寒。 △红宝石突击队进行阶段性工作小结。 陈一鸣:大姐,好小伙罗林的牺牲和上海街头緝拿莫氏两姊妹的告示,是这次丁家庄保卫战中不幸的意外事件,也是自己没有想到的。看起来毫不相干的小事,最后成为超出意料的结果,而且受影响的范围正在向深度扩大,使我心中另有一番滋味。 赵冰寒:为什么会发生意外?事先我们工作研究时只是整体方案,每一步的具体做法完全依靠你这个队长的现场发挥,你现在可以仔细讲一讲了。 陈一鸣:在丁家庄附近施昂等人伺机抓捕日军两名官兵,我率部按时赶到和施昂章同新会合,后来两个鬼子逃跑前所看到听到的,包括他们的逃跑全在事先部署计划范围之内。用炸药炸塌山洞不仅要掩盖藏宝洞的真假,而且制造烟雾弥漫让两个日本鬼子有机会在混乱中逃跑,便于回去向黑田大佐通风报信,以解丁家庄被围困的危机。 赵冰寒:很好,你对敌人放的是烟雾弹。 陈一鸣:丁家庄稻田里塌陷坑中发生的冲天火光和那只红狐狸,也是我几天前悄悄返回丁家庄和舅舅丁保国碰头时候商量的一种对策。丁保国带着十名武馆弟子选择好地方,离大路不远的地方,连夜迅速挖了一个深坑,并把坑土运走。用竹篾简单支起大棚,上面布上旧芦席和稻草,再布上稻秧,还设法挂上空桶。 赵冰寒(提出疑虑):不怕有人误入栽入深坑受伤? 陈一鸣:为了以防万一,丁保国安排弟子白天黑夜暗中站哨。黑田大佐带兵封锁丁家庄的当天晚上,丁保国按照事先我和他预定的时间安排,要徒弟趁天黑趴伏在稻田地上,将火药引信点燃,引信上面有一片片细长芦席覆盖,火药引信燃烧时候速度快,和悬挂在空桶里几个大雷子爆竹的引线拧在一起。“嗵”爆炸巨大的声浪震塌了大棚。大空桶改变了爆竹的声音,空桶里面的火药燃烧发出红光,放在土坑边缘的竹筐随大棚坍塌翻身,事先放在竹筐里的红狐狸受到惊吓逃离。紧接着是两个逃回去的日本官兵报告发现了新四军从山上藏宝洞运走了大批珍宝。黑田一郎没有时间去仔细查看塌陷深坑。 赵冰寒:明白了,很显然你这是利用日本人普遍相信神灵而设计的,目的为了干扰黑田大佐的临场思维能力,为两个逃回的日本官兵的报告做铺垫。丁保国可能也不得不惊叹你不同于众的奇异思路。 陈一鸣:自南京丁家庄解围后,有些事情是自己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意外发生的事情完全是莫世清的两个小丫头的无端插入造成。 赵冰寒:是啊,莫世清的女儿年纪有点小,事情考虑的不周全。一鸣,在长江里黑田大佐对倾倒的十箱珠宝一点都没有起疑心吗? 陈一鸣:关于这十只楠木箱的来历,是我和金童开车特意找到了上海最大的古旧市场。我们在车上化装后,走进古旧市场在仓库偏僻一角,发现了这些做工极为考究的明朝遗物。我和金童精心挑捡了外表无损的十只楠木大木箱和一只楠木小木箱,几经讨价还价,化了一百五十块银元买到手。把买来的这些木箱交给了大掌柜乔明柱。 赵冰寒:原来是这样。 陈一鸣:乔明柱按照我的嘱咐,在大华贸易商社后面仓库的一间库房里,晚间带人将十一只楠木箱仔细清理一番。本来这些木箱就是从高高一大堆木箱里个挑个选出来。这些木箱在古旧市场大仓库里长期无人问津更无人翻动,本是完好如初。他们用心擦去木箱外面的污垢,抹净里面的灰尘,经过一番精心收拾后,说这些木箱焕然一新也不为过。 赵冰寒:细心谨慎是应该的。 陈一鸣:乔明柱分几次悄无声息地从市面上买来各种磁的、玻璃的各种形态碗盘碟勺,还有实心的杯环珠球等等物件,也是大大小小琳琅满目。在明朝皇宫遗留的楠木箱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瓷器和玻璃器具。行动的这一天,乔明柱用一辆大卡车装上整整十箱‘金银珠宝’,还有肖一凤支持的武器,盖上大帆布驶近南京,在附近江畔僻静处停靠下来等待。同时,肖一凤按计划安排一条可靠的货船,直奔南京待命。 赵冰寒:肖一凤姊妹俩的支持,十分难得呀。 陈一鸣:天黑时,丁保国安排五只小船,每只小船装两只大木箱。把汽车上卸下的十只大木箱,沿着事先察看好的水路直奔丁家庄后山下的小河河畔。许政委按计划安排二十名新四军战士从小船上抬下十只楠木箱,从暗处运上山。绕了一段路,伪装成刚刚从山洞里取出来一样,从施昂章同新看守的两名日军官兵眼皮底下经过,再运回小船上,依照原路回到长江边,将十箱“珍宝”重新装上帆船。 赵冰寒:战士们辛苦了。 陈一鸣:我还特意交代乔明柱每次向江中倾倒木箱时,如果箱子里残留一丁点瓷器或者玻璃的残渣,行动就可能穿帮。因为黑田一郎从江面上捞起木箱检查时候会发现,红宝石突击队在用假财宝欺骗他,他会恼怒地调头杀回丁家庄,丁家庄将会由此产生极其严重的灾难! 赵冰寒:新四军军部谢部长十分担心这件事情。 陈一鸣:这样做是有些麻烦。《孙子兵法》中的‘无形论’认为,只要策划严密行动隐蔽,一定会让敌人产生错觉,进而掩盖自己的行动目的。 赵冰寒:丁家庄保卫战的成功,证明这套对敌斗争策略是正确的。人们传说中的克什米尔之荣耀巨钻呢? 陈一鸣:剩下那只小木箱非常好看。心灵手巧的乔明柱想方设法打开了小木箱,惊奇地发现是套箱。套箱是里外三层,一只木箱紧扣另一只木箱,精巧无比。但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装,仅仅是只空空的套箱。 场:24 景:内 上海大华贸易商场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乔明柱。 △陈一鸣到商场查验时,一同过来的金童按捺不住的好奇心,抓住机会站在乔明柱身边。 金童:大掌柜,这只小箱子要干什么用? 乔明柱:我不知道。 △金童无奈了,但是他很聪明。他四下转悠一圈后,突然醒悟的想到了什么捂住自己的嘴。 金童:明白,明白了。不得不从心底赞叹,还是老板厉害!我心中明白,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是敌后斗争铁的纪律! 场:25 景:内 一号堡垒户 时:日 人物:陈一鸣、施昂、游击队队员方大进、游击队长耿金山。 陈一鸣:大姐,还要谢谢游击队队长耿金山合作。我们施使连环计中的第二环,要让愁眉不展的黑田大佐看到罗林小船上的小木箱, △陈一鸣带领大家在石塘镇上岸后,立即派施昂和游击队队员方大进会合,方大进身边备有两辆直行车。方大进带路抄近路通知耿金山准备行动。 场:26 景:外 芦苇从中 时:午 人物:耿金山、罗林。 △耿金山在江边芦苇丛中安置一条小船。小船上摆放那只装饰极其精致漂亮的小木箱,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坐在小船上,他叫罗林,是耿金山领导的游击队队员。 △他们四个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住前面的江面。 △当黑田一郎乘坐的帆船从眼前经过向上海驶去时,施昂认识这条船。 施昂:耿队长,就是它!船上有许多日本兵! 耿金山:罗林,看你的本事啦,得让日本人看到船上的这只箱子。还有划船时你一定要趴下身体,差不多就可以弃船跳江,不能让子弹伤着你。记住我的话!此事有点难啊! 罗林:队长,我记住了。你看好吧。 △罗林上船后,其余三人在水中奋力推小船快行。小船似离弦利箭“嗖”地穿进长江中。 场:27 景:内 一号堡垒户 时:日 人物:陈一鸣、赵冰寒。 陈一鸣:日本人追赶小船的枪声响起,罗林知道时机已到,正准备弃船跳水的关口,性急的莫细妹开口大声呼唤他。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直起腰准备和莫细妹搭腔的罗林不幸中弹牺牲。 赵冰寒:丁家庄保卫战虽然结束了,让人焦心的是进入上海的莫家姊妹的处境如何了呢?她们是漂亮女孩,小小年纪第一次来上海这样复杂的地方,面临恶劣环境防不胜防啊。 陈一鸣:还有,柳妍云的家庭身世很值得我们重视。 赵冰寒:柳妍云是红宝石突击队队员,以前听你介绍过柳妍云的情况。你考虑的深刻细致,很不简单,我同意你对柳妍云同志的做法,像保护张怡宁同志一样保护柳妍云,爱护柳妍云,为抗战胜利后的局势做提前安排,我也会把你的想法向上级组织报告。 场:28 景:内 陈府秦喜妹居住的小院 时:傍晚 人物:秦喜妹、柳妍云。 △秦喜妹有了伙伴自然高兴,有了事情做她更高兴。 △秦喜妹觉得发报技术肯定奥妙无穷。因此他学习的劲头可足了,除了吃饭睡觉他整天趴在桌上,缠住柳妍云一会问这一会问那十分刻苦用心。 △闲来无事的柳妍云在这栋房屋旁的小院里徘徊。她洗了澡化了淡妆,显得如同出水美人鱼格外娇媚可人。 △这个小院是秦喜妹单独住房的一部分。住房有三大间。柳妍云来了一人住一间,中间是客厅。 △小院里有一棵很高的大柳树,树荫庞大几乎遮住了三间房和大半个院子。 △小院一侧的院墙上有一个铁门。柳妍云来了这么多天,从没有看见有人打开过铁门, △柳妍云闲来无事手扒着铁门,从铁门和门框之间的缝隙看到那边也是一个院子。 柳妍云:那边住的是谁,会不会是老板?那边的院子挺大,有这边院子四五个大。院子中间的绳子上晾了不少洗得干净的衣服。上面都是男人的衣服,没有一件女人穿的衣服,说明那边住的是男人没有住女人。还有那边有楼房,上下三层楼,每一层楼都有好几间房挺气派。 柳妍云:很可能是他住的房子!自己念念不忘的老板。怎么过去呢?这道铁门像天上的王母娘娘,绷着一张冰冷的脸把两边的人隔开。玉皇大帝为何不长眼,一个霹雷把这扇铁门炸开有多好。一扇门的距离,让自己和陈一鸣之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柳妍云冷着脸望着那扇冷冰冰该死的铁门,抬起腿毫无顾忌地狠狠地踢向铁门。 △“咣当”一声后,她身后的房门开了,一个惊慌的面孔露出来,秦喜妹两只忽闪的大眼睛诧异地瞧着她。 秦喜妹:表姐,你在干什么呀? 柳妍云:喜妹,你来。 秦喜妹(走进小院):什么事情? 柳妍云:这铁门的那边谁住? 秦喜妹:嗨,要知道你问这个事情我就不出来了。你不是要求我学习要刻苦,我在努力练习这个,正在劲头上。 △秦喜妹两手手指上下不停地点动,不乐意地说着。 柳妍云(脸一绷不高兴地):不跟你玩了,我生气呐。 秦喜妹:我的好姐姐,没有什么可生气的。那边住的是我哥,还有金童陪他。我告诉你了吧。 柳妍云(把手一伸):拿来。 秦喜妹:干什么?你赤裸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怀好意。 柳妍云:钥匙。 秦喜妹:表姐,你要钥匙想干什么? 柳妍云:过去呀。 秦喜妹:过去又干什么? 柳妍云(故意地做出顾盼神飞的表情):不干什么,不过就是转转,顺带看看大队长,不,是老板,看看他天天都在干什么。 秦喜妹:我可不敢把钥匙给你。 柳妍云:又为什么? 秦喜妹:我哥会打我。 柳妍云:他不敢打人!不就是到那边看看我不怕。我是女人,在革命队伍里岂有女人怕男人的道理,我们部队那里绝对没有这个现象。 秦喜妹:姐,怎么讲? 柳妍云:男女平等呀。所以我不会怕他,说不定他怕我。我要是欺负他因为我是女的小事一桩没事儿。他要是敢欺负我事情可就大了,我可以到政委那儿告他。 秦喜妹:你敢告我哥? 柳妍云:有什么不敢的?他欺负我就可以告他。换成你也可以告他。不信?你秦喜妹编个理由,我帮你到政委那儿告他,你准能赢。 秦喜妹(吃惊地):姐,我发现跟你在一起,我会学坏的。 柳妍云(大笑起来):尽瞎说。我每天教你学习干革命的技能,又没有教你怎么出去偷抢扒拿。那些东西我也不会呀,不就是打开这个铁门过去逛逛呀,百货公司都可以随便逛,何况是我们住处相邻的一个小院子,不值得大惊小怪。 秦喜妹:那我也不敢,你真会把我带坏,还教我编个理由去告人家!我不跟你学,在南京丁家庄我是十里八村都称赞的好女孩。 △柳妍云笑得更厉害了,双手捂住自己肚子走回房间。 场:29 景:内 房间里 时:晚 人物:柳妍云、秦喜妹。 △柳妍云趴在床上还在笑,泪水溢出了眼睛。 柳妍云:编个理由我不过说说罢了。呵,你事事顺从就是好女孩?你笑死我啦。你不知道干革命是顶天立地,什么也不用怕,也没有什么可怕的,那才是真正的好女孩。 跟进房间的秦喜妹(拉着柳妍云的手):行啦,不和你争了。姐,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家那么有钱,为什么要独自跑出来?家中姊妹再多,也不多你一个呀?爸妈不心疼你? 柳妍云:这个?嘿,喜妹,你知道我在家排行第几? 秦喜妹:你家中兄弟姐妹一定多。嗯,你呢,第五第六? 柳妍云:不是。 秦喜妹:那你在家排行是老几? 柳妍云:再猜! 秦喜妹:第三第四? 柳妍云:不是。 秦喜妹:哟,你是第二个孩子? 柳妍云:不对,我是天上老大,地上也是老大。 秦喜妹:独生女?姐,你家中那么有钱,爸妈怎么舍得让你参军? △柳妍云的一张俏脸突然愤怒起来,陡然把她雪白漂亮而整齐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柳妍云:喜妹,我生于忧患,绝不死于安乐。 秦喜妹(惶恐地):姐,你怎么呐?你这个样子挺吓人的。 △柳妍云仿佛是一个被打碎的玻璃瓶,泪儿似水哗哗流出。她转过身去双手捂住脸将头靠在墙上,难过地抽动双肩呜咽地哭起来。 秦喜妹:姐,你说话呀。 柳妍云:我家在重庆,家中是非常有钱。两个堂姐和伯父家在武汉,我和两个姐姐非常亲近,不是我去她家住,就是两个姐姐一起来重庆家中生活。我们三人不分彼此,真是亲如一人。喜妹,是日本人占领了武汉改变了这一切。伯父家大业大没有来得及撤出。结果没有人性的日本人丧尽天良,居然冲进家中轮奸了我的两个姐姐,杀死了两个姐姐和一家人。不幸的消息传到重庆全家悲痛,我更恼火发誓要替两个姐姐雪耻报仇,就离家参了军。 △柳妍云捂住脸,头靠在墙上抽动着双肩呜呜地哭了起来。 △见到柳妍云哭得如此伤心,秦喜妹不知该怎么办,紧皱眉头两额涨得通红。 秦喜妹:你要参军,父母能够同意? 柳妍云(痛苦地):我不能告诉父母,那样我就走不掉了。爸妈会把我锁在家中,再过三个月,婚期就到了,我就成了人家的新娘。我呀就不是今天自由自在的我了,现在我想爱谁就爱谁。 秦喜妹:你的那个未婚夫,人品怎么样?我们俩人都是女孩子,趴在床上可以毫无顾忌地无话不谈。何况,这个年代的女孩子的婚姻,满是亘古不变的忧伤和凄凉,体现出我们女性在人世间的艰难。 柳妍云:我从没有见过他,从星星点点听到的情况归纳出,他是个人渣。 秦喜妹:怎么说? 柳妍云:我好歹也高中毕业,他倒好初中都没有上完。年轻气盛的我,怎么可能忍受要嫁给一头笨猪,吃喝嫖赌无一不来的坏家伙,我不能浑浑噩噩过日子。 秦喜妹:啊,你的未婚夫居然是这么一头蠢货!你能逃婚算你命好,如果嫁过去,可苦了一辈子。嗯?你说的话完全不对! 柳妍云:什么不对? △秦喜妹板着手指头,在房间里左转一圈右转一圈,算了又算,突然怒气冲冲地一把扯住刘妍云肩头衣服。 秦喜妹:你是一个间谍,一个隐藏极深的坏人。你能欺骗别人,就是欺骗不了我秦喜妹。我把你扯到我哥面前,让我哥重新审查你。 △秦喜妹学过武功,手中力量比一般女孩子要大的多。 △柳妍云挣扎两次也没有用。气的抬脚一下子把秦喜妹跺开。 △秦喜妹不得不松手,要去擒住柳妍云的腿。 △柳妍云在床上一个翻身,上身立起背靠墙,出现在手中的是一把崭新锃亮的女式手枪。枪口直对秦喜妹。 柳妍云(毫不示弱地):你个坏丫头无事生非诬陷好人。不看你是老板家的童养媳,我非一枪崩了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秦喜妹似懂非懂柳妍云的话,不停地眨巴眼睛。 柳妍云:不要再想歪点子。你身上有暗镖也没有用。告诉你在重庆,我和一群兄弟姊妹比谁有能耐,我掏枪的速度谁也比不了。你不要认为有了武功就可以横行天下,告诉你一个铁打的事实,子弹速度永远比任何冷兵器速度都快。你休要在我面前耍横。 秦喜妹:你—— 柳妍云:你的眼色告诉我,你仍然在怀疑我的身份。 秦喜妹:我当然怀疑你!我宁可自己死,也不能让你危害我哥。 柳妍云:不知好歹的小丫头晕头了。这样吧,你打电话給老板。 秦喜妹:你想乘机逃跑? 柳妍云:浄胡说八道。我手中有枪,想走你也拦不住我!电话就在你身后中间客厅里,简单,打电话去吧。 △秦喜妹一步一步倒退出房门,一把抓起电话拨通电话。 秦喜妹:哥,我怀疑柳妍云是间谍。理由?她身上藏有一把小手枪,你知道?还有,重庆到无锡三千多里路,她一个女孩子长得又漂亮,能躲过土匪流氓和散兵?哥,你要我相信她不是坏人要我放心。知道了,不能窝里斗要一致对外,好,我听你的吧。 △一脸懊悔的秦喜妹一步步好不容易走进柳妍云房间,已经做好挨吵的准备。 △柳妍云并没有搭理她。甚至没有抬脸看她一眼。刚才会武功的秦喜妹下力气狠狠抓住她肩头造成的不舒服,她都默然处之。 △她面前摆一块白布,放着拆下的手枪零部件,她用另一块白布将手枪零部件一一擦过。 △柳妍云轻嘘一口气,开始用一块絲帕把眼睛蒙住。紧接着两手拧起面前的白布,将白布上的手枪零部件次序全部打乱。全凭手感开始装枪,手枪零部件仿佛着了魔法有了生命主动在她手中飞舞。 △她把枪栓一拉,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出现在秦喜妹的视线中。 △若是以往,秦喜妹准定会吃惊地叫起来夸赞柳妍云。 秦喜妹:非常不好意思,我在你眼前没有了一丁点颜面。刚才把你当做间谍,几乎闹翻了世界! 柳妍云没有搭理她。 秦喜妹(怯懦地):姐,你居然能够把手枪玩得如此利索精彩,是喜妹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你会,我为什么不会?这是本事哩。本事在心里,面子是外表。我喜妹错就错了呗,不能死要面子吧?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哩。 柳妍云:你有错吗? 秦喜妹:喜妹已经站在你面前半天了,不就是在向你赔罪了嘛。你一句话都不说,你不能老是不原谅喜妹呀? 场:30 景:内 房间里 时:晚 人物:柳妍云、秦喜妹。 柳妍云(从身后床褥下拿出一大把弹匣):你没有见我多忙吗? 秦喜妹(好奇地):姐,这是什么? 柳妍云:弹匣。 秦喜妹:姐,我能上床吗? 柳妍云:上来吧。 △秦喜妹心中高兴,立即亲近地坐在柳妍云身旁,伸手去拿弹匣时遭到拒绝。 秦喜妹:我就知道姐还在生我的气。摸一摸又不少一块,你怕什么? 柳妍云:你讲的不对,不是少一块,而是丢命。 秦喜妹:啊?怎么说呢?姐,喜妹不明白。 ( 字数 18400 ) 第二十八集 三千里东奔 场:1 景:内 房间里 时:晚 人物:柳妍云、秦喜妹。 柳妍云:人的手上有手汗,汗迹是酸性物质,时间长了会造成弹匣生锈。危险在于锈迹落在子弹上拿枪人就倒霉了。 △柳妍云把弹匣里的子弹一一退下,把一小块带油迹的白布扔给秦喜妹。 柳妍云:帮我把每一粒子弹仔细擦一遍。我下床喝点水。 △柳妍云喝水后脚步匆匆赶回来,子弹在他手中迅速塞进弹匣。 柳妍云:陈家老爷太太饭后带人看戏去了。我们要注意小院门,外面来人看到这些子弹,会引起议论影响不好,那样你哥就不喜欢我了。 秦喜妹:姐,枪又小又好看。能给我看看? △秦喜妹把枪刚摸到手里,又被柳妍云拿了回去,刷地把子弹匣退出,才把枪交她。 柳妍云:你是新手,按规矩必须这样,以免走火伤人。不知道吧,这是德国瓦尔特PPK、 手枪。它不仅漂亮,还是世界名枪。 秦喜妹:枪是新四军发的?你摇头,那是哪里来的? 柳妍云:我家中的。喜妹,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秦喜妹:什么事?你问吧。放心,你有问我必答。 柳妍云:你杀过人吗? 秦喜妹:哇,你想害我!我为什么要杀人? 柳妍云:有人才讲过有问必答,说话不算话。 秦喜妹:我没有杀过人。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杀他? 柳妍云:我指的是坏人。 秦喜妹:没有。 柳妍云:如果坏人站在你的面前,手中有枪要杀你,你怎么办? 秦喜妹:他敢杀我?我有哥保护我。我才不怕哩。 柳妍云:如果你哥不在身边,有个坏蛋站在你的面前,手里拿着大刀威胁你必须跟他走,你怎么办? 秦喜妹:嗨,不沾边的事,没意思。 柳妍云(肯定地):沾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么高,这么大。手里握一把闪闪发亮大刀,要对你非礼,你如何应对?还有,一个男人又一个男人都拿一杆枪,枪口指着你一个女孩子必须听他的,你怎么办? 秦喜妹:姐,哪有这么多的坏人围住我,求你不要吓唬我。 柳妍云:喜妹,你还年轻,有空问问你哥什么都明白了。 秦喜妹:姐,你居然经历过这么多危险?太让我感到意外。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吧。 柳妍云:喜妹,这是我爸的枪,重庆不少人家都有枪防身。三千里坎坷路,我就是靠它闯过来的!一、二、三、四、五,五个坏人,我把他们都杀了。 秦喜妹(大声):姐,你是巾帼英雄不得了哩。我小看你了,还把你当成间谍。实在是对不起了。 柳妍云:客气。 △柳妍云两眼饱含泪水,仿佛她又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秦喜妹(拉过柳妍云的一只手央求):姐,你长得这么漂亮人见人爱。我要是男人,也会对你起心思,不把你夺到手不会甘心的。从重庆到太湖三千多里路你怎样走过的,讲给我听听好不好?以后我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你就是我的榜样! 柳妍云:可以。小妹妹,为了彻底消除你的误解你好好听我说吧。 场:2 景:外 重庆柳府 时:上午 人物:柳传民和柳传珅,老七江玉娇,老九江玉兰,柳妍云。 △一则从武汉突然传来的灾难消息,让大门大户的柳府如冰山压顶,登时乱了套。 △柳妍云的父亲有兄弟俩人,叫柳传民和柳传珅。 △弟弟柳传珅在重庆经商,哥哥柳传民在武汉经商。 △柳妍云母亲家中姊妹九个,没有一个兄弟。先是她家的老七江玉娇经人介绍嫁给了武汉经商的伯父柳传民。 △不久,老七江玉娇出面说媒把老九江玉兰许给柳传珅,这就有了柳妍云。 场:3 景:外 武汉柳府 时:日 人物:武汉柳传民一家。 △日本人武力占领武汉,柳传民一家没有来得及撤出,两个姐姐被日本人轮奸,一家人无一人幸免被日本人杀害,房屋被焚烧。 场:4 景:外 重庆柳府西院 时:上午 人物:柳妍云、唐世敖。 △柳妍云悲愤难忍心思重重地离开大客厅里纷杂的人群,信步走到家中西院里。 △她看到姨兄唐世敖独自待在西院,不知为什么也心事重重地在院子转圈。 柳妍云(心中陡然一亮,主动走上前):唐哥,为何如此烦躁? 唐世敖:我七尺男儿家仇国恨难平啊。我想上前线杀敌,你嫂子身怀六甲,我离不开呀。我只有等你嫂子坐过月子再说。 柳妍云:唐哥,你一向对小妹好,你就是我的亲哥哥。现在,小妹求你帮我!我可以代替你上前线! △心思满满的唐世敖和没有听到一样掉头就走。他没有料到这个小姨妹十分难缠,双手张开拦住他的路让他摆脱不掉。 唐世敖(脸一绷警告地):我去找姨夫告你的状。 柳妍云:我不怕,你只管去告,我就什么都不承认。反诬你心术不正无理诬陷我。我还会去找嫂子告你一个恶状。进到你家我见到好东西就砸,见到好东西就摔。非闹你家中上下不宁鸡犬不安。谁怕谁?帮不帮我? 唐世敖:谁怕你?你个坏丫头,你才心术不正,我决不能帮你。我告诉家人把大门插牢,不让你进门,看你怎么办,你个小丫头能飞过墙跳上房? 柳妍云:我怕你?笑话!我可以花钱雇人用稀泥把你家大门涂死,往你家院墙里扔死狗死猫死鱼死虾,不怕? 唐世敖(无可奈何了):我知道你能够干出来这些恶心人的事情,我也知道你还想干什么,你想逃婚我没有猜错吧。 柳妍云(承认):不错呀,我的一生我做主。 唐世敖:告诉你,我也讨厌你那个吃喝嫖赌的未婚夫懒虫。他父亲不就是做官嘛,跟我说话大不叽歪,从来没高没低令人讨厌。要我帮你么,姨夫知道了怎么办?我怕姨夫狠狠训我找我算账。 柳妍云:放心,小妹是有良心的人!我决不会让我爸知道是你在暗中帮我。 唐世敖:你即想逃婚又想投军,心不小哩。妍云有什么打算,想到哪里去? 柳妍云:上海,我有个好同学家就在上海,我们是好姊妹哩。你放心,我不会跳出火坑又钻进狼窝,人生第一条,就是要会保护自己。我和她一同想办法上前线杀鬼子。 唐世敖:不对。你想杀鬼子,重庆正在招募新兵,同时也招女兵。 柳妍云:你才不对哩。我决不会进国民党部队,里面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 唐世敖(见四下无人):你想投新四军? 柳妍云:不行吗? 唐世敖:行,我支持你。 柳妍云:唐哥,你人在国民党心在共产党。 唐世敖(不放心地):不可声张。 柳妍云:哥,我知道。 唐世敖:妹妹,几千里路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你一个女孩子长得如此俊,我太担心了。 柳妍云:哥,再苦再难,比我嫁给那个昏头昏脑吃喝嫖赌样样齐全的家伙都强。我不怕一路辛苦。不过,哥,车站你总该有熟人吧? 唐世敖:怎么说? 柳妍云:有熟人就好。你是国军中校,往车站那儿一站,人们都会敬畏你三分。我是你妹妹,一路上三千里路,开车的司机就不敢对我有非份想法,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唐世敖从身上拿出一枚铜钱,把它放在院中的石桌上,从身上掏出军用匕首在铜钱上刻出两道V子型划痕。 唐世敖:这块刻有V子型划痕的铜钱你放在身上。你和司机分手时,把铜钱交给他带回来。我看到这块铜钱说明你一路安全。见不到这块铜钱,我会宰掉他为你报仇。 柳妍云:谢谢哥。 唐世敖:妍云,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柳妍云:我怕夜长梦多,现在!半个小时足够,我从后门离开。唐哥,你把车停在远处十字路口等我,我坐你的车走。好哥哥,求你了帮我吧。 唐世敖:行吧,不答应也不行呀,我只有答应帮你。你是离家逃走,要注意行动保密。 场:5 景:外 客车站 时:上午 人物:中校唐世敖,司机高老板,柳妍云等人。 △日本人占领武汉完全堵断长江航线,东西交道往往要依靠汽车旱路运输。 △一辆货车改装的客车,用篷布把车箱裹住,后面的车篷布也放下。车厢里面为了让乘客长途旅行中尽量舒适,两边长条木椅上铺上厚厚稻草垫,上面再铺上棉垫,还算软和舒服。乘车的人面对面坐在长条木椅上。 △一身中校军装的唐世敖带着两个手持卡宾枪的士兵来到汽车站。他和车老板高有福熟悉。 △高老板也是司机,他帮助安排柳妍云坐前面第一个座位。这趟车一共有十六人,车上大部分是男人,只有三个女人。三个女人中有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妇女怀中抱一个婴儿。坐在她身旁,第三个女人约莫三十岁,三个女人都挤在一起。 一位乘客:先生,到啥子地方去哟? 另一位乘客回答:南京。你呢? 问话人:一个样子。大家几乎是一个目的地,跋涉两千多里,要准备辛苦了。 场:6 景:外 客车站 时:午 人物:唐世敖、高老板。 △唐世敖把高老板拉到一旁。 唐世敖(用警告的言语):高老板,你必须保证我妹妹的一路安全。 高老板:一定,一定。 唐世敖(叮咛):不准骗我。你回来了,我会立即知道我妹妹是不是安全到了南京。 △高老板眼睛眨了又眨,弄不懂唐世敖话中意思。 高老板:我绝对没有胆量敢得罪国军中校军官。 唐世敖:记住我认识你家,何况大家还是朋友。 场:7 景:外 旷野公路上 时:日 人物:柳妍云、年轻女人抱小孩,两个劫匪。 △汽车行驶三个多小时,山城重庆热闹的的情景,早已消失不见。 △四野茫茫,路上车辆也开始稀少。加上道路坎坷不平,车上人被颠簸得昏昏欲睡。 △年轻女人怀中小孩睡得很香,女人也放心地两眼合在一起。 △闭目养神的柳妍云,忽然惊觉地感到了车箱内的异常。她看见两个男人在后面座位上站起,俩人一高一矮但都是腰肥体壮。 △他俩人走在一起小声叨咕着,还不时把车上的每个人都看了又看。 △柳妍云发现两个男人的后腰露出暗藏的腰刀刀尖,心儿往下一沉。作为一个女儿家,她摸摸腰间的手枪,侧身把子弹轻轻推上枪膛。 一个大汉(高声叫起来):醒醒!都醒醒! △两个劫匪一齐亮出手中大刀。 高个子(恶狠狠地):有钱的把钱都拿出来,不拿出来我们可要动手杀人了,都听到没有哇?李二,我监督你收钱。谁要是敢不交过路费,告诉我一刀劈了他。 矮个子男人:知道,周哥。 △许多男人战战兢兢地地从自己身上依依不舍往外掏钱。 周哥:三个女人,掏钱。不掏钱我们可要人了。哇,这个喂孩子女人。奶子大的很,你让我摸一下算一个钱。我都急了。快些!你要是不听话,我把你孩子扔下车! 抱孩子女人:你是流氓,离我远些呀! △女人怀中的孩子大哭起来。对女人来说别的什么可以舍,孩子是她的心肝宝贝。 △大个子男人伸出大手,女人眼睛里泪水哗哗在流。 △柳妍云满腔愤怒,再也不能容忍眼前的事情继续发生,突然拿出枪叭地一枪,将面前的劫匪打倒。她没有停留,又是一枪将另一个劫匪打倒。 车吱地一声停了,司机高老板是个精明的人,打开驾驶室后窗。 高老板(对车厢里的男人们):我已经把车停下,你们快把两个劫匪扔下车去。 △车箱里的男人们一起动手,把劫匪抢去的钱掏回,把两个劫匪一一扔下车。高老板一加油门,汽车加快速度向前面跑去。 抱孩子的女人(万分感激地):好妹妹,刚才坏人欺负我,我都想和他拼了。你救了我和孩子谢谢你,谢谢你。 柳妍云(笑笑):没有事情了。 △不久,客车在路边一个水塘旁停下车,高老板前后瞭望一遍从车厢椅子下拿出一个拖把,沾着水塘里的水,将两个劫匪留在车上的血迹擦净。 △高老板放心地继续开车了。 场:8 景:外 小镇旅馆 时:晚 人物:高老板、所有的乘客。 △在小镇旅社车停了。 高老板(告诫车上所有的乘客):是这位姑娘救了大家,我们从心底要感谢她。大家离开我的车后谁也不能再提这件事情。旅社里闲人多,战争期间密探也多话多会惹事,大家听清楚没有? 大家(异口同声地):听清楚了! 高老板:有些话还是要提前说,如果哪一个要是嘴快把事情捅出去,我们就说他就是事情主谋者,事情与姑娘无关。 有人:车老板说得有理。姑娘是我们的恩人谁都不许废话多。 高老板:好啦,晚上好好睡,明天天一亮立即开车,记住过时不候。 场:9 景:外 公路上 时:清晨 人物:高老板、柳妍云和乘客,光头劫匪。 △太阳刚刚露脸,高老板的客车早早开始动身上路。 △就这样,柳妍云和大家坐在这个客车上,一路弯弯曲曲顺着道路向东。 △后来,高老板半路上停车,把重庆国民政府车牌取下,把车牌换成南京汪伪政府车牌照。客车开始进入连绵山峦中。 高老板(把车停下大声喊叫):不好,今天要倒霉了。 柳妍云(从驾驶室后窗向前看):大哥,怎么了? 高老板:看,一个光头劫匪,肩上扛一杆枪!他现在把步枪拿在手中,人站在路中央枪口对着我们,让人害怕哩。 △满车的人都吓得惊恐万分。 柳妍云(大声):安静,吵吵有什么用? 高老板(求助地):姑娘,这里是山路,四下已经躲不过去。我知道你是有主见的人,请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大家吧。 柳妍云:大哥,你慢慢开车。记住,听我的命令。油门不要加大,好,就这样。 △劫匪双手持枪,枪口指着司机,示意汽车靠着路边停下。 柳妍云:听他的。大哥,要沉着。 △客车和劫匪停在一处。劫匪廋高个头,三十岁左右,头上没有一根头毛,阳光下十分显眼。 △劫匪伸头看看驾驶室。 劫匪(用枪口指着司机):你要是不听话我一枪打死你。你下来到我这边来。 高老板:知道,知道。 △高老板战战兢兢下车走到劫匪身旁。 劫匪:就站在这里,不准动一步! 高老板:是。 劫匪(哈哈大笑起来):我控制了车老板就等于控制了整个车辆。老实告诉我,车上有多少人? 高老板:十六人。 劫匪:多少男人,多少女人? 高老板:十三个男人,三个女人。 劫匪:不准骗我,三个女人多大年龄了? 高老板:十多岁到三十岁。 劫匪:年纪不大,我都要!叫他们都下车,男人把身上钱都掏出来滚蛋。女人嘛我带回去。我已经有了五个女人,加上这三个女人就成了八美图。哈哈,我好高兴! △劫匪把枪栓一拉,“叭”地一颗子弹射进车棚高处,把一车人都吓了一跳。 △劫匪一步步向车后面走,一面高兴地用枪把敲车箱。 劫匪(厉声叫):都下车,都下车!为什么不下车?快呀! △劫匪刚用枪口挑起后车帘,绝对没有想到,柳妍云已经走到车箱后部从车帘缝隙看到他,手中枪正对着他的脑门,“叭”地一枪击中劫匪脑袋,劫匪倒地身亡。 柳妍云:高大哥,过来帮忙! 高老板(几步跑来):姑娘,你真了不得。什么事情? 柳妍云:快把他的枪给我。他身上还有子弹,对,一起都交给我。好。快开车。 场:10 景:外 公路上 时:日 人物:高老板、柳妍云和乘客,又一个光头劫匪。 △这辆多灾多难的客车,继续向前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车从一个山坡下绕过。 高老板(惊吓万分再次叫起来):不好!路上又是一个劫匪。我从来没有象今天遇到这么多倒霉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呀!姑娘,你不是把他打死了吗?这个光头劫匪怎么又活了,还跑到我们前面,手里还是拿着那杆枪? △高老板把车刹住了。 有人:怎么回事?大家仔细一看,挡在车前面的劫匪瘦高个子,三十岁左右头上没有一根毛,阳光下亮得很,果然和刚刚被打死的劫匪长相完全一样。 另一个人:他和被打死的光头简直就是一个人啊。 柳妍云(思索后):不怪!他们可能是孪生兄弟。 △柳妍云拿起步枪,把子弹压上枪膛。步枪在她手中有些沉重。 柳妍云:命令自己要坚持莫慌张沉着就是胜利。高大哥,车向一边靠,再靠。我的枪口已在瞄准他。停! △相距只有三十米,车老板把车停住。 △“叭!”一声清脆枪响,子弹击中车前方拿枪的家伙的胸部。他和死去的兄弟一样倒在地上。 柳妍云:快开车。 高老板:枪不要了? 柳妍云:有一杆枪已足够。 场:11 景:外 南京 时:日 人物:柳妍云、高老板、抱小孩的年轻女人张美云。 △就这样,车终于到了南京,柳妍云和大家分手一一惜别。 △高老板问柳妍云还要到哪里,非要单独免费送她一人到目的地。 柳妍云:高老板,谢谢你好意,我可以坐火车到上海,方便。这杆步枪留给你防身。 高老板:谢谢你。 柳妍云:高老板,交给你一件东西。麻烦你把这块铜钱交给我唐哥,这是我的平安符。 △柳妍云把唐世敖交给自己的一块铜钱递给高老板。 高老板(笑了):姑娘,我现在才听懂了唐世敖老弟的话音,你也是我们这趟车的平安符。 △许多人泪水汪汪和柳妍云告别。 尤其是抱小孩的年轻女人(依依不舍地):好妹妹,你是我张美云的恩人。路上我已经把我家地址告诉你,再来南京一定要来家中玩几天啊。我家男人在南京坐生意,人脾气可好了,什么话他都愿意听我的。这次回重庆娘家住一个月,就是他同意的。 柳妍云:张姐,我记住了。 △柳妍云和大家挥手告别。 场:12 景:内 南京旅馆 时:日 人物:柳妍云。 △柳妍云:应该找一家干净旅馆准备休整几天,摸摸情况再走。 △柳妍云将旅馆房门一关,把一路上绑在两条腿上的十根金条取下。 △柳妍云在商场买了一套整洁衣服,还买了不少报纸和吃食,关起门独自在房间里仔细研究报纸上有关新四军的情况。 柳妍云:不用过江了,已经找到了目标。新四军江南有一支部队叫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就活动在太湖上。他们很厉害,搞得日本人十分头疼。日本人打不到他们,你打他们就跑,躲进太湖浩瀚的芦苇荡。不打他们又出来了,开枪处处找日本人麻烦。对,到无锡太湖找他们去! 场:13 景:外 无锡太湖湖畔饭店 时:晨 人物:柳妍云、三个闲聊天的人,四个孩子。 △柳妍云背着一只布包走进湖边道路旁的饭店里。 柳妍云(对坐在一张桌上的三个闲聊天的人悄悄地寻问):在哪里可以找到新四军部队,因为哥哥就在部队上,我是来找哥哥的。 饭店里的一个高个子年轻人:我不知道。 两个中年人:不知道。 柳妍云(走到旁边一张桌前坐下):猜测到他们肯定知道,不愿意告诉自己罢了,怎么办呢? △柳妍云要了一碗混沌一笼小笼包。一笼小笼包有八只。 △柳妍云吃饭时旁边走来一个小女孩。女孩比饭桌高一点不过六七岁。女孩衣服有点破,洗的干干净净,两眼巴巴地望着她。女孩眼睛大大的长的很好看。 柳妍云(把自己的一笼包子推到女孩面前):饿了?你吃吧。 △女孩伸出双手手抓起笼中所有包子,大口吃着跑开了。 柳妍云:老板,再来一笼。 △不一会,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和刚才的女孩一同来到饭店门口,他们年纪都差不多大。一起用眼睛紧紧盯住柳妍云。 △柳妍云热情地向他们招手,四个孩子走过来站在桌旁。 柳妍云:你们都坐下,老板,四碗混沌四笼包子。 店小二(高声答应):来了,四碗混沌四笼包子。 △柳妍云慢慢吃混沌开始琢磨如何和孩子们聊天。混沌太烫,她耐心地等孩子们把混沌吃了。 柳妍云:弟弟妹妹们,姐姐的哥哥在新四军部队上,姐姐不知道怎么走才能找到哥哥。你们能够告诉姐姐怎么走吗? △忽地,四个孩子各自抓起笼里包子一起跑开了。 △闲聊天的三个男人只当没有看到,继续聊自己的天。 △柳妍云结了账离开了饭店。 柳妍云:一群孩子都有这么高的警觉,从侧面说明这里离自己要找的地方不远了。 场:14 景:外 湖畔小路 时:上午 人物:柳妍云、彪形大汉。 柳妍云:走在湖边道路上倍感无聊,谁能帮助自己? △太阳升到头顶天开始热了。 △她走过一片树林,忽然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从一侧后方向自己奔来。 △她寻声音找过去,看见是一个彪形大汉。 △大汉肩膀宽阔结实得像一座铁塔,那涨红了的肥脸上两眼凸出,大手里抓一把闪闪发亮大刀扛在肩上。大汉身体粗壮脚步倒是利索。 大汉(大声叫):小女子不要走,知道你没有家,你跟我回去做五太太。 △柳妍云左右一看没有别人,只有自己和彪形大汉。 大汉:你知道我是谁?哈哈,我就是太湖王!我有十条船,手下百十号人。今天一早有人向我报告,来了一个漂亮的美娇娘,你果然这么漂亮。来吧,我的肩头就是你的花轿,我把你扛回去进洞房,多美呀。 △柳妍云双手背在身后,把身后腰间衣服下手枪悄悄拿出将子弹推上膛。 柳妍云:站住!你再靠近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太湖王(张着大嘴):嗨嗨,你敢跟我说大话?我这把大刀杀过三十二个男人,九个女人,害怕了吧? △大汉说着得意忘形地仰脸哈哈大笑起来。 △柳妍云没有犹豫伸手一枪,“啪”地一声响,大汉胸口中了一枪,向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断了气,大刀扔在一边。 △柳妍云紧张地向四下望一眼(有些后怕地):太湖王手下人一定多。 场:15 景:外 湖畔 时:上午 人物:柳妍云、施昂。 △树林里走过来一个男人。 柳妍云(把枪指向他):你不要过来。 △来人摊开双手,表示他没有拿什么武器,脸上也没有什么恶意。 △他缓步走近太湖王,一脚把大刀踢给柳妍云。 △他弯下腰在太湖王的身上摸了摸,从太湖王腰间取下一个长长布袋,沉甸甸的。 他:恶有恶报,一点不错。姑娘,你不是要找新四军吗?跟我走吧。 柳妍云:你是谁,凭什么跟你走? 来人:你必须跟我走。太湖王手下的人马上就有会三五成群的人来找他。他们如果发现我们会死缠烂打,你我都不好脱身。告诉你我是新四军侦察排长施昂。你只要想想早上在饭店吃饭,有一群小孩和你要包子吃,我就是旁边三个大人中的一个。你想起来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柳妍云:去哪? 施昂:去你要找的部队。你有枪还有大刀。我赤手空拳你怕什么?我走在前面领路,你走在我后面。放心了吧?我们快离开这里。 场:16 景:内 太湖宋庄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 时:午 人物:施昂、柳妍云、政委许炳义,柳妍云父母。 △施昂领着柳妍云走进宋庄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队部。 政委许炳义:告诉我,一个重庆女孩子三千多里路来到这里,究竟要干什么?你必须讲清楚。 柳妍云(倔强地):一是为了逃婚,二是为了报仇。 许政委:你为什么不投国军,偏要几千里路投奔新四军? 柳妍云:国军里面渣子多,贪污腐化什么都干。 许政委:你怎么知道新四军里没有坏人? 柳妍云:在重庆,我和小姊妹到过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在哪里听说新四军人人自律。新四军是我们女孩子的人间天堂。政委,难不成你是坏人吗? 政委许炳义:小柳,你先住下吧。两天后我再告诉你,新四军能不能收你。 柳妍云:为什么还要两天,我人已经到了呀? △柳妍云从身上掏出两样东西放到桌上,一是剩下的九根金条,二是一把小手枪和五个装满子弹的弹匣。 柳妍云:我既然来了就不想走,这些东西都给你们了。 △两天后,许政委再次和柳妍云谈话。 许政委(热情地告诉):你已经是新四军的一名军人。 柳妍云:政委,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呀?这两天我都急死了。 许政委:对你的政治审查已经结束。顺带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党在重庆的八路军办事处派人到你家中拜访时,悄悄告诉你父母,你已经东奔三千里主动参加了新四军。 柳妍云:我爸妈怎么说? 许政委:你爸妈又是高兴又是忧愁。高兴地是终于有了你的消息得知你的下落。忧愁的是一个富贵人家小姐,哪里受得了部队严格的军事生活。 柳妍云:爸妈知道我的下落太好了,我的一切后顾之忧都没有了。爸妈,请你们原谅女儿的不孝。也谢谢你,我的好政委。 许政委:小柳同志,部队收下你拿来的金条,因为部队资金相当紧张,正处于十分困难时期。部队经常有军事活动,这把小手枪和弹匣你留下防身。还有一件事情要谢谢你,你打死的那个太湖王,身上的布袋里,全是他多年来抢夺的钱财,部队收下做军费。施昂同志夸你是一个财神爷哩。还有,从重庆到太湖三千多里路困难重重灾难重重,你这一路相当不容易,事实表明你是一个坚强不屈和极其聪明的女孩。 场:17 景:内 上海陈府秦喜妹住所 时:晚 人物:柳妍云、秦喜妹。 △两个女孩还在一起兴奋地聊天。 柳妍云:喜妹,另外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想听? 秦喜妹:想听。 柳妍云:不准外传。 秦喜妹:当然呐。 柳妍云:你要是传出去了呢? 秦喜妹:传出去是小老鼠! △柳妍云突然沉默不语,心中似有天大的顾忌。 △秦喜妹不愿意了,死缠着非要她讲。 柳妍云:我都不想说了,是你逼我的呀。 秦喜妹:是。姐,今天就是我逼你!说给我听呀,急死我了。 柳妍云:告诉你,我蓄意‘勾引’过大队长。 秦喜妹:啊!你真坏,敢勾引我哥!勾引成功了? △秦喜妹眼中充满了女孩子怅然若失和拼命压抑下的愤懑,两眼恶狠狠地盯着柳妍云。 柳妍云:哎,死丫头你讲错了话,冤屈死我了。明天传出去我还活不活了。 秦喜妹:咦,姐,是你自己说的呀。 △柳妍云从床上爬起来,用两个小拳头狠狠敲打秦喜妹。 柳妍云(气嘟嘟地):我叫你听话不听音,我是那个意思吗,任你胡说八道。 秦喜妹:姐,有话好说,你什么意思呀? 柳妍云(用手捋捋身上衣服,坐在床上幽然地):喜妹,我是在有心考验他。我们那里水多寒气大,我为他织一件蓝色毛线背心要送给他。晚上他明明在房间里,我敲门他就是不开,气死我了! 秦喜妹(开心地笑了):哼,我哥就不是那种人。 柳妍云(忽然想起一件事):听说,你是他的童养媳? 秦喜妹:是的呀。 柳妍云:你进门多少年?要实话实说。 秦喜妹:我六岁进门,一晃有十年了。 柳妍云(眼里闪出狡黠的神色):十年了,俩人没有在一起? 秦喜妹:嗯,每逢寒暑假哥都回来,我们天天在一起。 △柳妍云就像掉进冰窟窿瞬间感到了透心凉,脸色陡然变了,嘴里不由自主的用力“哼”了一声。 △秦喜妹最会听话听音更不愿意了,她认为自己听明白了柳妍云话中的意思,立马把脸绷的紧紧的,两个小拳头握得更紧,斜着眼瞪着柳妍云恨不得吃人。 柳妍云(不屑地):俩人都睡一个床了,还装什么蒜!哼,我明天就回部队再也不来了! △秦喜妹一下子泪水满面惊讶地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珠儿几乎要瞪出来了。她下床穿鞋往外走。 秦喜妹:什么臭表姐!柳妍云,你在诬陷我的清白。我到哥那儿告你! △柳妍云知道秦喜妹要干什么,顾不上穿鞋赤脚跳在地上,一把拽住秦喜妹。 柳妍云:你自己承认的事情,与我何干? 秦喜妹:我承认什么。哥放假回家还有妈妈都在一起生活。告诉你我是一个完璧之身,你个坏丫头尽往歪处想。我是一个好女孩,起码还保留着女人珍贵的贞操。不行,气死我了,我非得告你不可。 柳妍云(知道自己想法确实不对连忙赔礼):我道歉,理解错了。我们是好姊妹莫生气。 秦喜妹:不行,我不能不生气。 柳妍云:好妹妹,不生气,不生气。算是姐讲错了,还不行吗? 秦喜妹:下次? 柳妍云:不敢! 秦喜妹:可以饶你一次吗? 柳妍云(亲切地抱着秦喜妹):求你绕我一次吧,我的好妹妹。 秦喜妹:好吧,我卖个人情给你了,你得记清楚了,说不定哪天你得还给我一个人情。 柳妍云:喜妹,男人十二三岁就懂得男女之间的那个事。十年,居然十年没有动你,我今天开始相信,陈一鸣是个正真的男子汉,真正的君子。 秦喜妹:哦,姐,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才行。 柳妍云:你太烦人了。说吧,我得看一看是什么要求呀? 秦喜妹:姐,和你一样我想参军! 柳妍云:不行,我不能答应你。 秦喜妹:为什么呢? 柳妍云(戏弄):自己想么。我要是把你带到部队上,老板在这里找不到他的媳妇,不得把我从部队上开除呀。 秦喜妹:姐,你真坏!又来调理我,这次不能再放过你!我打你! △俩人倾心交谈过程中十分亲近和睦,彼此之间丝毫没有一点生分的味道。 场:18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室 时:日 人物:陈宜坤、陈一鸣、金童。 陈宜坤来到大华贸易公司三楼办公室。 陈宜坤:哥。 陈一鸣正在凝神查看着面前的公司报表。他离开各种报表材料摞得高高的办公桌。 陈一鸣:宜坤,坐。 △金童倒了一杯茶给陈宜坤后,搬了把椅子坐在办公室门口看书。 △俩人在里间沙发上坐下。 陈宜坤(小声告诉):哥,我今天来通知你,你要的东西明天到货。 陈一鸣:是枪榴弹? 陈一坤:是! 陈一鸣:数量如何? 陈一坤:数量不变。哥,我说话不会不守信你准备接货吧。 △陈一鸣心中惦记的事情象一块石头落地,感到非常高兴。 陈宜坤:哥,现在红宝石突击队威名越来越大。我们和上次一样,行动时仍然叫蓝宝石突击队如何? 陈一鸣:同意,按你讲的做。 陈宜坤:此外,我遇到一个行为十分古怪狠毒的家伙,今天很想和二哥聊聊他。 陈一鸣:哪个人? 陈一坤:上海滩顶顶出名的大善人。 陈一鸣:王天一。 陈一坤:是他? △陈宜坤便将唐少杰书场听完古书后,在王天一家门口及此后所看到的一切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陈一鸣。 陈宜坤:王天一这个人隐藏的这么深,他究竟想干什么?他必定有自己目的。四弟,王天一派人护送十坛绍兴酒去日本,可能不那么简单。 陈宜坤:这些绍兴酒并不值钱,王天一非要派人押运,明显有些多此一举。 陈一鸣(一针见血地):最可能的情况是,王天一把机密东西用蜡丸密封严实不怕酒侵蚀,从日本返回上海有书信。唐少杰实际上是信使作用。 陈一坤:哥,让人难以理解,王天一为什么不用无线电发报,直接和日本联系要省事的多。 陈一鸣:他要送到的信件绝不是普通信件,不用无线电发报的关键,是他不想让上海日军情报部门获悉,他的情报放在黄酒酒坛里十分安全。所以,他选择派人送这份情报。 陈宜坤:在这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想让上海日军情报部门获悉,确实是关键。 陈一鸣(加重语气地):四弟,这件事情你不想让你的女朋友美惠良子知道? 陈一坤:哥,心有灵犀一点通么,我们想到了一起。让良子知道了,她一定会告诉她父亲佐藤将军。佐藤将军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件事。 陈一鸣:你讲的对。 陈宜坤:我还听良子说她父亲十分讨厌帝国樱花先生。因为帝国樱花先生不经过他允许,经常在上海日军内部指手画脚,还越过他让日军军部下令把他弟弟井田进二调到上海任宪兵队副队长,明显是目中无人么。事后我调查得知,井田进二因为不负责任丢失一整船军用物资,犯有不可饶恕的罪责。我把这个情况也告诉了良子,良子告诉了他的父亲,佐藤闻讯后大怒,立即将帝国樱花先生叫了过去,暴跳如雷把帝国樱花先生大训一顿。你猜怎么样,帝国樱花先生一句话都没有敢说。 陈一鸣:宜坤,知道帝国樱花先生和王天一的关系吗? 陈宜坤:不知道。我听说过帝国樱花先生,他是谁?没有人知道。 陈一鸣:此人隐藏很深。 场:19 景:内 公司总经理室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秦喜妹、陈宜坤。 △两天过去了,陈一鸣没有等到四弟陈宜坤关于枪榴弹的进一步信息。是陈宜坤很忙?再忙,货一到他能放到哪里呢? 金童(从楼下上来告诉):老板,看到陈宜坤到两位老人家那里去了。 陈一鸣:呵,宜坤会上楼来的。 △陈一鸣(失望了),陈宜坤并没有上楼又离开公司走了,怎么一回事? 秦喜妹(走进门):哥,我来了。 △秦喜妹一反往日的嬉笑满脸的模样,严肃地回手将大门关严。 秦喜妹:有人调查你了,我没有想到是四哥。 陈一鸣:仔细讲讲,不要漏掉一个细节。 △金童到了一杯茶水给秦喜妹,秦喜妹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部讲述一遍。 场:20 景:内 陈府陈啸山住所 时:上午 人物:陈宜坤、陈啸山夫妇,秦喜妹。 △陈宜坤到父母居住的地方,把一个布包放在桌上。 陈宜坤(恭敬地):爸妈,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十盒西药。 姜沁婵(好奇地):什么西药?做什么用。 陈宜坤:盘尼西林。每盒十支,主要是备用以防万一。 姜沁婵(很高兴):宜坤,听说这个东西很难买到,黑市一条黄鱼也抢不到一支。十盒是一百支,至少是一百根黄鱼。 陈啸山:盘尼西林是美国产,你从美国带来还有没有?上海肺结核流行,听宜乾说盘尼西宁是特效药很不好搞哩,帮帮你三哥。 陈宜坤:是,我哪里还有一些。 陈啸山:好哇。喜妹,打电话给你三哥,叫他过来。 秦喜妹:爸,听到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給三哥。 秦喜妹(是一个快脾气,拿起电话):三哥,我是喜妹,有个好消息。什么好消息?你不要多问呀,你必须现在过来不然爸会生气。过不过来?好,我的任务完成了,谢谢三哥啦。 秦喜妹:爸听到了吧,三哥马上到。 陈啸山(满意地):喜妹会办事情。宜坤做得好,天下的大事情莫过于救人呀。 △秦喜妹习惯地站在姜沁婵身后,轻柔地用小拳头为姜沁婵捶肩。 陈宜坤:喜妹很孝顺妈妈。喜妹,南京丁家庄养父母过世后,你孤单一人住在哪儿? 秦喜妹:四哥,我不孤单呀。我住在舅舅家,和舅舅家妹妹在一起上学,还有我哥也在哇。 陈宜坤:二哥?听说他这几年不在丁家庄舅舅家。 秦喜妹:谁说的? 陈宜坤:自然有人这么说,我也是听到的闲来无事问你。三年了,都不知他在哪里。 秦喜妹:那人尽胡扯。 姜沁婵(关心地):怎么回事呢? 秦喜妹:妈,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哥在南京大学上学,一次打抱不平训斥了一个坏蛋。哪知那个坏蛋仗父亲在南京政府做大官,诬陷哥是共产党,带宪兵到学校要抓哥。哥无法继续上学逃回丁家庄,他不能公开露面,只有躲在武馆后院。 姜沁婵(伤心地掉下眼泪):我的孩儿,居然经历了这样的苦难。 秦喜妹:妈,你不必难过。三年里哥没有闲着,生活也安排得井井有序。他每天上午一心读书,下午跟舅舅练武,从没有偷闲,舅舅和舅妈都夸奖哥是一个有毅力的人。 △陈宜坤认真听秦喜妹介绍,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到后花园溜达,欣赏各种色彩鲜艳的月季花。 场:21 景:内 公司总经理室 时:上午 人物:秦喜妹、陈一鸣、金童。 秦喜妹:哥,你的这个四弟,他看不起我把我当成小孩了。舅舅了不起哩!他仿佛未卜先知。我来上海前,舅舅对我说一旦有人问起三年来哥哥的去向不要慌张,并告诉我如何应对。瞧,今天用到了。 陈一鸣:我明白了,四弟以送紧俏西药盘尼西宁为由,要从喜妹口中探听虚实,了解我离开南京大学到来上海之前三年的动向。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首先想到陈宜坤是美国战略情报局的人。宜坤答应自己的事情今天突然变了卦,说明宜坤身后可能还有人在指挥他的行动。榴弹枪用于进攻日军五号地区行动,这样大的事情都可以停止,可能是美国战略情报局的安排。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金童,喜妹,我们更加要警惕了。 场:22 景:外 上海汇丰银行门前马路上 时:早晨 人物:陈宜坤、三十多岁男子、卖香烟的小伙。 △陈宜坤一脚踏进银行大门,银行大门对面马路上的一个卖香烟的小伙子看见他后,转身向另一个人走去。 △五十步左右远的广告栏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朝广告栏,一顶白色礼帽扣在头上,脸上架着一副大而宽的墨镜。 卖香烟小伙子走近他:老板,他进门了。 男子:给包烟,要哈德门。你把这封信送进去。 △他把一封信放在钞票下面,转身离开缓缓向公共电话亭走去。 场:23 景:内 汇丰银行部门经理室 时:上午 人物:陈宜坤、中——01号,传达室钱新路。 △办公室里电话“叮铃铃”响起来。 陈宜坤:我是汇丰银行,哪里? △话筒里传出轻微的有规律的敲击声,一连串的密码像是一个个低沉的话音。 那人:我是中——01号,信已送到。 △只有极其简单几个字,电话挂断了。 △有人敲门。 陈宜坤:请进。 传达室的钱新路:陈经理,有人把这封信送进大门后就走了,说是你的信。 △钱新路离开后,陈宜坤打开信后惊呆住了。 陈宜坤(轻声念道): 一、货今晨如数到。 二、据特高课内线报告,陈一鸣离开南京大学到来上海的三年期间去向不明,他可能是共产党的东方江河。东西绝不能落在共产党手中,进攻五号地区一事推迟。切记。 场:24 景:内 一号堡垒户 时:晚 人物:赵冰寒、陈一鸣。 △大姐约陈一鸣见面。 赵冰寒:一批榴弹枪,包括枪榴弹已经到了上海。 陈一鸣(心中不禁一荡):大姐,知道数量吗? 赵冰寒:据我们在军统站里的内线报告,榴弹枪十把,枪榴弹八十发,和陈宜坤对你所说的数量相同。已经到货了。 △陈一鸣呼地从椅子上站起,眉头紧紧拧在一处。 赵冰寒:很明显,事实说明陈宜坤对你起了疑心。 陈一鸣:大姐,知道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赵冰寒:虹口区地带一所民宅是军统的仓库,榴弹枪和枪榴弹都放在那里,军统每班有三个人值守。看来,你的四弟和国民党军统已经联手了。 陈一鸣(愤恨地):我要把它拿回来! 赵冰寒:这么容易? 陈一鸣(毫不犹豫地):东西是我的。 赵冰寒:不担心陈宜坤知道是你拿了这批武器,和你翻脸?军统也可能对你下手。你虽然曾经不计前嫌,在军统站危急时刻出手挽救了军统上海站,我们的三号特工也出手救过‘虎穴’中的李继轩。那也不行啊!我们不能忘了皖南事变血的教训。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划不来呀。我建议一如既往,你应该继续隐蔽好你的身份。吆,瞧你这副神色,好像有了好办法。 陈一鸣(胸有成竹地):我虽然不知道宜坤在枪榴弹一事上出尔反尔的原因,但是我可以断定,他仅仅是怀疑我是共产党。不然事情可能比现在还要糟糕。他可以不对我说‘榴弹枪明天到,你准备接货。’假装无法办成就是了,因为我也无法去查证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大姐,你放心,我把东西拿到手也不会让他们知道是我拿的。 赵冰寒:真能够做到这样?告诉我你的计划吧,我为你好好参谋。 赵冰寒:一鸣,今日地下交通线上来了延安的密使,告诉说为了配合你的对敌斗争,李克农部长启动了二号特工。二号特工代号是‘金蝉子——1935’。 陈一鸣:1935是中国工农红军历经二万五千里长征胜利到达延安的日子。 赵冰寒:延安密使留下一截上海产三星牌铅笔,红色,有一寸长。里面没有铅笔芯。二号特工手中有同样的铅笔,长度一样,没有铅笔芯。还是那样二号特工会主动找你。 陈一鸣:又有新同志前来支援。大姐,知道了。 场:25 景:外 上海虹口区 时:晚九点钟 人物:金童、程大羽和关先利,军统严怀仁等三个值班人。 △一条偏僻的马路上停了一辆小轿车。 △从车上下来三个人,其中的一个人头戴西瓜帽,上下唇都有胡须,是化装后的金童。 金童(对身旁的两个人):开始。 △金童绕道朝一家住户院墙走去,另外两个人缓缓走到院门前。 △金童一步跳起纵身伏在院墙上,朝院里望望身体一抬又轻轻落在院中地上。他摸到院门一侧,悄无声息地轻轻地拉开门栓。 △外面的两个人走进把院门关上。 △金童转回身来到房间窗前,看到里面有三个人围着方桌喝酒,桌上摆着香喷喷的烧鸡烤鸭,三个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快活地不得了。 △金童从身上摸出暗镖,手起镖出击中距离最近的一个人的后背。 △“啊!”这人惨叫一声向后倒地没有了任何声响。 △金童用的是毒镖,镖头煨了剧毒。 房间里其余俩人(没有看到毒镖大吃一惊急忙起身问候。):孟老三,怎么回事? △金童发出又一支毒镖,击中右侧的胖子胸口,他张大了嘴想要说话,嘴里的烧鸡没有咽下堵住嗓眼也倒地身亡。 △第三个人“刷”地刚掏出腰间的手枪,冲进门的金童的第三只暗镖飞出,击中他拿枪的手,手枪掉在地上。 他(恐惧地大叫):快救我,我不想死哇!好汉,求你了。 △金童手中的枪口一直指着他的胸膛没有走过去,他在提防面前的家伙寻机使坏。 金童:想活命?把枪踢过来!你叫什么名字,说! 对方:我叫严怀仁。 △严怀仁顺从地用脚把地上的手枪踢到金童的脚下,用期望的眼神盯着金童。 严怀仁:枪已经给你了。 △金童冷笑一声,手中的枪仍然没有离开对方胸口。 金童:想借我弯腰捡枪的机会,你从身后拔枪回敬我一枪,小子,你心好毒!小程,小关,你俩人搜他的身! 小程:二堂主,遵令。 △陈府卫队的程大羽和关先利行动前也化了装,俩人上前一左一右反架起严怀仁的膀子,从他身后腰间搜出另一只手枪。用麻绳把严怀仁绑个结实,一脚把他踢跪在地上。 △二堂主的称号是行动前陈一鸣特地的安排,只有江湖人士才有这种称号。 △金童亮出手心里的绿色小丸。 严怀仁(渴望地盯住金童手中的绿色小丸):求求你,快把它给我,我想活呀。 金童:想活老实告诉我东西放在哪里,省得我去找。 严怀仁(狡猾地):求你先把解药给我吃了,我就告诉你们东西藏在何处,大家都不吃亏,不是很好吗? △他说话时眼睛不停地向门外张望。 金童(心儿一收,严厉地):不好,马上可能就会有人来到这里!你在等人来救你。 △金童再次掏出怀中毒镖,在严怀仁脖颈处轻轻一划,严怀仁登时倒在地上。 金童:我们动作要快!程大羽去后面院中查找武器。关先利注意院门,我来查看里面房间有没有武器。 程大羽和关先利:是! △三人会合一处时,后院和里屋都没有要找的武器。 关先利:我上楼查看。 △说着,他手脚麻利地登上楼梯往上跑。 △金童从小练武不仅耳聪目明而且警惕性特高,他目光敏锐地看见楼梯一人高的地方有一根细线从侧面垂下,心中不免一惊,立即喊住了关先利。 金童:停!关先利,站住脚不要动,一定不要动。 △关先利听话地把抬起的脚停住了,不解地扭头望着金童。 关先利:为什么? 程大羽:你要听金童的呀。金童平时和老板陈一鸣在一起,已经养成细心谨慎的行事风格。 金童:今天自己第一次带队行动,不仅觉得光荣更想把事情做好。 △金童走近楼梯,一根黑色细线从楼梯侧面垂下,在楼梯间的木板缝处进入楼梯下面的楼梯间。他凝起一口气,轻轻把楼梯间的小门拉开。 金童(再次向关先利发出警告):你千万不要动! 紧跟在他身后的程大羽(看到里面的情景惊呼):好家伙,一根线上带着四个手雷,好毒的军统!金童,今天跟你执行任务,让我刮目相看你啦。 △金童走近手雷群,小心地摘下黑色细线上挂钩,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俩人来到楼梯侧面。 金童(将黑色细线拉紧):关先利,看看你的鞋上是什么? △关先利低头看呆了。 程大羽:关先利,你的鞋上有一根黑色细线,不是金童及时发现,你的脚一旦抬起,黑色细线随着你的鞋向上拉紧,楼梯间的四颗手雷的保险销被抽掉,手雷爆炸时我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这个房间。 金童:警告大家,不能轻视军统长期养成的阴险毒辣的行事风格。武器在楼上,注意楼上可能还会有危险。 关先利:我记住了,一定听你的! △榴弹枪藏在床下,关先利也学聪明了,先趴在床板下,轻轻拉开盖在上面的一块旧布,发现榴弹枪的后面同样有一根黑色细线挂在四颗手雷保险上,他把挂钩摘除,顺利地把捆在一起的榴弹枪拉出,又把两袋枪榴弹拖出来。 金童:把东西运到院里。另外把他们的手枪,手雷都收拢起来,留我们自己用。我先把毒镖收回,再去把车开过来装货。大家动作要快,再讲一遍马上可能有人过来! 关先利:二当家,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到? 金童:是严怀仁告诉我。 关先利:我怎么没有听到呢? 场:26 景:外 院门外 时:晚 人物:程大羽和关先利,金童。 武器装车时,关先利(小声):二堂主,你的毒药不管用,我看到那个姓严的家伙好像在动哩。 △小车开动。 金童:你不是称我是二堂主吗?我必须按照堂主的交代,给严怀仁用的毒镖上的毒量极少不会致命。 关先利:为什么留下严怀仁? 金童:留下严怀仁这个活口,军统可以从他口中得知今晚偷袭这里抢走武器的是民间帮派组织中一个堂口的二堂主带人干的。究竟是那个堂主,有力气让他们好好查去呗。 场:27 景:外 马路上 时:晚 人物:金童、程大羽、关先利、章同新,四个军统查夜人。 △金童一行人乘车离开小院不多远在十字路口拐弯后,迎面看到四个人大步走来。 金童:他们身体强壮,一般居民走路不是这种姿势。军统来查夜了。 程大羽:好险! △他们的小车和对面四个人错开后。 金童(把车速减慢):先利,你注意他们往哪里走。 关先利:二堂主,你判断正确,他们在十字路口拐进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 △金童把车头一掉,小车急速拐进另一条繁华马路融入车水马龙之中。 △金童的小车绕了两个弯,轻巧地停在大华贸易商场的侧门。 △这时候房门仿佛长了眼睛及时打开了,小车拐进商社后,章同新将门轻轻关严。 场:28 景:外 上海虹口公园附近 时:日 人物:莫细妹、夏雪儿。 △闯进大上海的莫细妹为了尽快找到分散开的姐姐,也为了找到大华贸易公司,一双眼睛不停地左看右望。 △虹口公园门外,张贴一张很大通缉布告,布告上画有一张俊俏的脸儿。 布告前有人(念出声音):此女双胞胎名叫莫细姐和莫细妹,十五岁,苏州杨镇人。因非法隐匿日军巨额财富罪受到通缉。知情者赏金为一千大洋,落款是日军驻上海司令部。 △日本特高课、七十六号和警察局都在煞费心思搜寻莫细姐和她的妹妹莫细妹,一对已经进入上海的渔家女孩。 △本来就提心吊担的莫细妹,在马路上靠边行走,她远远看到那张布告上的画像有点面熟。她耳朵听力好得很,听到人们的议论声中有‘细姐、细妹’的话音,心儿一紧觉得不好自己要赶快远远离开免遭祸害。 △莫细妹惊吓不已地低头侧转过身要躲进一条弄堂时,自己的一条手臂被人用力死死抓住。 来到莫细妹身旁的人(关切地):两天都没有看到你,快跟我回家。 △莫细妹正要抬头看看是谁,那人用另一只手向下按着她的头。 那人:细妹,不要抬头,布告上画的人像就是你,坏人正在到处找你。 △莫细妹听话音是个女人,心中放心了许多,对她来说话音似乎比较熟悉,听话地继续低着头随同一起走路。 莫细妹(急切地):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拉着莫细妹的女子头发高高地盘在头上,显得十分俊秀。露出的天鹅细颈般秀美的脖颈,透出高贵的知性。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那如同山泉清流一样透彻明亮眼睛里,流露出几多忧虑,让人困惑不解地想好好瞅她几眼。 她(柔情满满地再次看了身边的女孩一眼):我看到了布告。三年都成了大姑娘。若不是你仍叫原来的名字,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的容貌,我那敢一眼就认出了你! 莫细妹:你究竟是谁? △母性的慈爱本能让夏雪儿不由自主地泪眼婆娑,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在莫细妹耳边响起。 夏雪儿:细妹,我是你妈妈夏雪儿。不要出声跟我走就是了。 ( 字数 17200 ) 第二十九集 包围天香阁 场:1 景:外 上海虹口公园附近 时:日 人物:莫细妹、夏雪儿、看布告的路人。 △啊!莫细妹惊诧和兴奋地差点蹦起来,天下竟有这样奇巧的事情,她抬起脸惊喜地看到果然是自己的妈妈! 莫细妹:妈,我心头好酸呵。从十二岁到十五岁,正是需要妈妈疼爱抚育的三年呵。有人说有泪不轻弹,那毕竟是未到伤心处。妈妈你失踪三年,镇上有人说来上海进货时远处看到过妈妈,现在可以说这话是真的。 △莫细妹再次抬头细看。不由得眼中热泪忍不住哗哗流出,双手搂住妈妈生怕眼前是一场梦。 莫细妹:妈,细妹好想你嗷。姐姐和我一样,也好想妈。 夏雪儿:细姐呢? △突然见到了女儿细妹,夏雪儿努力想笑但是她笑不出来。 莫细妹:姐也来了。 夏雪儿:她人呐? 莫细妹:我们一起出来找妈妈,后来走散了。 夏雪儿(伤心地):我的好闺女,怎么走散了呢? △夏雪儿漂亮的嘴角向上扯的时候,眼泪又哗哗流了出来。 夏雪儿:那个姓黄的年轻人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丈夫莫世清带着两个女儿下南洋去了吗?现在女儿就在身旁,我的天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场:2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夏雪儿、莫细妹、狡猾的杨小五。 △她们身后有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紧紧盯着莫细妹不放。 △这人叫杨小五,矮矮的个头,手中摇着一把破了边的芭蕉扇。 杨小五:一千大洋赏金让他兴奋不已,我要不动声色远远地跟着。 △夏雪儿非常高兴地遇见了小女儿莫细妹,兴致勃勃地把莫细妹带到了住处天香阁。 场:3 景:外 天香阁 时:日 人物:特高课行动队队长长岛大雄,吉田英夫少尉和特高课特务,围观的人们。 △日本特高课接到矮个子杨小五举报后立即行动,特高课特务们包围了四姨太的住处。 特务们(砸开大门厉声叫喊):莫细妹,走出来! △特高课行动队队长少佐长岛大雄的眼光触及到大门里面影壁墙上天香阁三个字,不免内心一 怔。 长岛大雄:在特高课曾经听人议论过天香阁如何豪华如何不同于众,只不过我当时比较忙,没 有仔细听清楚有关天香阁的情况。 △长岛大雄伸手拦住手下,自己也退后许多步。 长岛大雄(简单地交待部下):吉田英夫,不要冲进去抓人,围住就行了! △吉田英夫少尉带人在天香阁大门外形成一个扇形包围圈。长岛大雄站在包围圈的中间。 △天香阁被特高课围困是一件新鲜事情。许多人在围观而且越来越多,人们在悄悄议论着。 场:4 景:外 天香阁 时:日 人物:四姨太夏雪儿,莫细妹、余容儿、刘会计、老李和围观的人们。 △四姨太夏雪儿没有惊慌,她手拉着女儿莫细妹走出来了。只是夏雪儿此时的着装变了。 △四姨太一露面,在场围观的所有人都躁动了起来。 一个近三十岁身体瘦瘦的男人:刘会计,我们和夏雪儿是邻居,平日里四姨太夏雪儿不经常出门。她偶尔出门,人们看到的夏雪儿是一副淡淡的甜美笑容。刚才我站在家门口吃惊地看到她泪水汪汪拉着这个女孩回家。一转眼这里被日本人包围了。 △刘会计戴着一副近视眼镜。 刘会计:李老兄,她有一种出水芙蓉般的清纯和柔美。她精致的五官美的无可挑剔。那成熟的魅力更增添了她的美丽,她的美是自然天成好撩人眼哩。 老李:她一反往日的平淡素装,身着蓝光闪闪的真丝缎面抹胸裙,高高的发髻盘在头顶,显得十分干练端庄。这个女人怎么打扮都美啊! 刘会计:她的气质在上海众多的女人中,有种鹤立鸡群的表现。我老婆夸她说,世上有长得和天使一样的女人吗?肯定没有,如果非说有那就是夏雪儿。 老李:她美的让人如触冰山,这个夏雪儿!站在她身旁的女孩可能是她女儿,多象她啊。 刘会计:老兄有眼力。年轻的小女孩容颜异常水嫩,尤其那挺直的鼻梁好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女孩和母亲一样眼睛里透出了傲气。让人猜不透日本人为什么要抓她们?天一堂平日里牛得很,我们看看再说吧。 老李:看到没有,她们身后的那个紧跟着的黑衣黑裤凶气外露的女孩是保镖,走路都带风声很不得了哩。 刘会计:她身上那种煞气着实令人不寒而慄。听说她叫余容儿。来到天香阁虽然时间不太长,天一堂里的人没有不怵她的。 老李:又是怎么回事呐? 刘会计:天一堂里的人对她都有一种敬畏。别看她是一个女孩子,她在南京钟山门学到了一身真功夫,天一堂里一个个打手都败在她的手下,那个姓齐的还有姓汪的打手,外表横的不得了,也不是余容儿的对手。 老李:这两个家伙也怕她? 刘会计:余容儿背后有四姨太罩着,这些人绝不干跟余容儿玩阴的。四姨太一旦知道非剥他一层皮。四姨太是天一堂堂主王天一最宠幸的女人,人们背地里都知道王天一费了许多周章,才把江南第一美女夏雪儿搞到手。 △天香阁门外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 场:5 景:外 天香阁 时:日 人物:夏雪儿和莫细妹,吉田英夫少尉,长岛大雄。 △夏雪儿用手紧紧拉着小女儿莫细妹,她肯定精心打扮了自己的女儿。 吉田英夫少尉:长官,莫细妹的这一身打扮让人诧异。这样人家的女孩子会是共产党游击队的人?报信的人会不会出错? 长岛大雄:不会。这个女孩的长相和通缉令上的女孩长相一模一样。 吉田英夫:她太漂亮了。左看右看都像一幅画,瑰丽娇嫩赛出水芙蓉。她要是日本女子就好了。 长岛大雄:不要做梦,她是中国人。这个女孩子身旁漂亮女人是天一堂堂主王天一最心爱的女人。今天要抓一个女孩子容易,王天一可是上头秘密谈论最多的一个神秘的人物。 吉田英夫(好奇地):长官,神秘? 长岛大雄:慢,不必着急。你没有听说王天一是日本人?谁不要命了才会得罪他! 吉田英夫(缩着脑袋):啊!我的命不想丢在这里。长官,刚才你不让我带人冲进天香阁太正确了,我佩服你。 场:6 景:外 天香阁 时:日 人物:王天一、吉天英夫、长岛大雄。 △天一堂堂主王天一得知消息后急匆匆赶来。天香阁肯定出大事了,他从反常中嗅出了特别的气味。 吉天英夫:我突然想起,不久前的一天晚间,值班原因我在特高课大楼走廊里迎面看到一个身披风衣戴风帽神秘人,正从黑田课长办公室房间里走出。长官,从王天一走路姿态,我认定那天晚上迎面看到的人就是对面的王天一。 长岛大雄:你我在日本长崎是邻居。告诉你日本对外战争打到这个时候,乱世经年一切都已经变成未知数。眼下兵凶战危局势紧张,到处都传来不好的消息。日军对华战争已是千疮百孔,让别人折腾去吧,瞧瞧谁能保住性命坚持到战争结束平安回家,才是八辈修来的正果。 吉田英夫:谢谢长官关照,我不要为自己留下什么麻烦。手下人已经将小小的莫细妹包围,她肯定插翅难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长官,请抽烟。 长岛大雄:看看天一堂堂主王天一今天有什么样的反应后再说。 场:7 景:外 天香阁 时:日 人物:王天一、夏雪儿和莫细妹。 △王天一有点蒙了,从没有见过夏雪儿瞬间爆发这么大的威势,着实令他震惊。 王天一:夏雪儿身旁这个女孩从哪里来的?她肯定和夏雪儿有直接的厉害关系。广众之下自己应该怎么办,四姨太是自己的心头肉,不能让她出事,无论如何不能让夏雪儿感到不快。何况一年前俩人成婚之时达成过默契,如果对她不好,她宁可舍弃一切什么都不要扭头就走开,俩人从此不再见面。 四姨太(脸上带着恐惧和哀求):天一,你必须救我的女儿。她太小不会做那样惊天动地的事情。她不能被日本人抓走,那样她就完了,为了逼迫她承认,日本人在一个女孩子身上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 王天一(怔住):呵,这个女孩是你的女儿?夏雪儿话语中的力量有千斤之重。夏雪儿和女儿怎么会相遇? 夏雪儿:女儿,日本人要从我身边带走你,就是明目张胆挖走我的心头肉,妈妈肯定会以命相搏,从心底要补偿一个母亲三年来对女儿的愧疚。 莫细妹:妈妈,细妹相信你。 场:8 景:外 天香阁 时:日 人物:长岛大雄、夏雪儿母女。 △长岛大雄和夏雪儿母女相距八九步远。 特高课行动队队长长岛大雄少佐(好奇地):夫人,这个小女孩是你什么人? △对于日本人的问话,夏雪儿眼神十分复杂,一改往日文雅平静的神态,眸子微微眨动,明显地带着一种厌恶的情绪。 △夏雪儿紧紧地把女儿搂靠在身旁,狠狠地反盯了长岛大雄一眼。 夏雪儿(毫不含糊地):我的女儿! 场:9 景:外 天香阁 时:日 人物:王天一、夏雪儿母女,长岛大雄,刘会计和老李,围观的众人。 △王天一仔细打量四姨太紧紧护卫的女孩,他吃惊地发现又是一个美人坯子,形似夏雪儿魂更胜一筹,透出一股让人心惊的倔强。 王天一:雪儿,没问女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四姨太(急了,语气悲凉地):什么事情?小小年纪隐匿日本人巨额财产她可能吗? 王天一(低声分辩):我只是问问呀。 夏雪儿:让人恼了,这种时候你只是问问? △四姨太眼里刹时神色憔悴,露出深深的鄙夷,俏脸上神色变得更加冰冷。 夏雪儿(气得胸脯高高起伏着):我女儿面临生死关头,标榜一心一意爱惜我的男人却不伸手保护,让我心寒透顶了。你不是说永远保护我,不让我有抱怨吗?日本人要抓我的女儿,你竟然袖手旁观!你把我和我的女儿一起交给日本人吧。 夏雪儿(坚定地对身边女儿大声):闺女,不怕。黄泉路上有妈陪着你,决不让你孤单! △围观的众多人都听到了。 △在人们的目光中,夏雪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瓷瓶口用血红的蜡封口。 △夏雪儿三两下将瓷瓶口蜡封除去,拉起细妹往前走,相距长岛大雄四五步远停住脚。夏雪儿毫无畏惧地站在特高课行动队长面前怒目相对。 夏雪儿(毫不退让地):你想带走我的女儿?应该先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炸了锅,人群开始骚乱议论纷纷。 刘会计:不要问夏雪儿紧紧攥在手中的绿瓶儿里面是什么,一定是剧毒药。 老李:有江南第一美女之称的夏雪儿,让人立即联想到她象一朵沾着晨露,带着花香的蓝色妖姬,格外让人刮目相看。 刘会计:好一个刚烈的女子!了不起。 老李(赞叹):做母亲的,好样的! 场:10 景:外 天香阁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夏雪儿、特高课特务,围观的众人。 △上海地下党北风大姐早已安排情报人员精心收集上海滩每天发生的事情,一旦发现异常有专人用特殊暗语同时报告陈一鸣知晓。 △特高课特务包围天香阁的消息,经过上海地下党秘密渠道很快传到了陈一鸣的耳中。特高课居然包围天香阁,陈一鸣怀着深深疑问和金童驱车快速赶到了。 △陈一鸣开始注意夏雪儿。 陈一鸣(遗憾地):金童,我虽然受过高等教育,平日里挤时间熟读诗书歌赋,也实在找不到适当的词语,来形容夏雪儿这个女人的婉约和漂亮。她真刚强,敢于手握剧毒瓶和日本特高课特务对峙,人们在敬佩她。 金童:老板,你说的对。 场:11 景:外 天香阁大门外 时:日 人物:王天一、王天地、夏雪儿、长岛大雄等日本特务、围观的众人。 △王天一:四姨太夏雪儿已经豁出去了,几年来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他几步跨到夏雪儿面前,硬生生把夏雪儿挡住。他用手拽着夏雪儿的胳膊回到天香阁门口。 王天一:雪儿,你等等!请安静,我来办吧。 △倔强的夏雪儿身体一晃挣开王天一的手,目光象刺一样盯着王天一。 夏雪儿:你不是不问吗,何必还要强拉我回来? 王天一:我哪里敢不问,你放心吧。 王天一(走上前,当众狠狠盯了一眼长岛大雄少佐):请问长官,你有什么确凿证据吗? 长岛大雄:有人举报她! 王天一(走近长岛大雄少佐,放低话音用日语):你必须耐心等一等。会有人和你说话。 △王天一退回原地,对身旁的王天地交待什么,并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一样东西迅速塞在王天地手里。 王天地:哥,为了一个女人我亮出金牌让特高课撤走,不担心有人看破我们的身份,对我们今后的行动不利。 王天一:夏雪儿事大。就是有人看破又能对我奈何! △王天地急速转身离开了。 △全场鸦雀无声静极了,谁都没有想到,日本兵居然和夏雪儿这样僵持着。瞬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窃窃私语议论日本人下一步将会怎么样。 场:12 景:外 天香阁大门外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 陈一鸣:金童,你去盯住王天一身后离开的那个人。 金童:明白。 △金童侧身向人群外走。 场:13 景:外 天香阁 时:日 人物:金童、王天地、长岛大雄、吉田英夫等日本特务,围观的众人。 △金童动作很快,看到他要盯住的人钻进一个弄堂,然后又拐了个弯。金童悄悄尾随其后,看到这家伙边走边在身上倒换衣服。 △王天地把上衣翻过来穿,鼻子上架上一副墨镜,贴上小胡子后,快步又挤进看热闹的人群中,没有人能够立即认出他是谁。 △王天地大摇大摆走到日本特高课行动队队长长岛大雄少佐面前,深深鞠躬后将手掌中的一块金牌,悄悄向长岛大雄少佐亮了一下。 王天地(用日语):队长阁下,你请看我的手中拿的是‘帝国樱花’金牌。它的主人现在不方便和你讲话望你谅解,请你带人回吧。 长岛大雄:我想知道,你是谁? 王天地:我是他弟弟王天地。非常谢谢你能够关照。 △王天地说罢退到一旁。 △长岛大雄少佐知道自己今天不急不忙的态度完全做对了,也站累了。 长岛大雄(向吉田英夫少尉挥挥手):有紧急情况,撤! 场:14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刘会计、老李、夏雪儿、王天一。 刘会计(惊诧地):老李,日本人居然没有把通缉布告上要抓的人带走,怪。 老李:日本人为什么会这般虎头蛇尾?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刘会计:人没抓走总归是好事呀,只不过今天的事情结局让人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人群渐渐散了。 夏雪儿:天一,搞不懂要抓我闺女的日本兵为什么撤走呢? 王天一:行了,我还有事,等我回家再说吧。 △今天这场突发事件,面对夏雪儿的问话,王天一心中有些不安也有些心慌,他要捋好思绪才能妥当回答夏雪儿的疑问。不能让夏雪儿有任何疑虑,王天一调头匆匆地走了。 场:15 景:内 江南咖啡厅 时:日 人物:陈一鸣、金童。 △相距天香阁不远处的咖啡厅里,陈一鸣和金童在临街窗下喝咖啡。 陈一鸣:金童,能把余容儿唤出来? 金童:可以。 △陈一鸣从上衣里掏出钢笔和纸,在纸上写了两行字。 △金童一面警惕的注视四周,同时也看清了上面写的字:细妹,贾老师要我转告,你应该将罗林的小船和埋藏那只木箱的地点讲给你妈妈听。 陈一鸣(把纸条叠好交给金童):你一定要余容儿劝说细妹,按照字条上的话做。 金童(有些为难):余容儿要问为什么,我该怎么回答? 陈一鸣:自己动动脑筋吧。 金童:谢谢老板的信任。 场:16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金童。 △金童走出江南咖啡厅后不久,一声悠扬欢快的口哨声,在四姨太的住处天香阁外响起。 场:17 景:内 天香阁 时:日 人物:夏雪儿、莫细妹、余容儿、阿菊。 △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波过去,夏雪儿拉着女儿在房间里说话。 △余容儿闲着没事,和女佣阿菊在自己住的房间里细心地捋着绣花用的丝线。 余容儿:两千多年来,五光十色的丝线上流淌着绚丽多彩,凝聚着我们江南女儿的情意灵气。我可以说,没有一个女孩儿不喜欢精工细作出的丝绣品。 身材瘦小的阿菊(亲近地):刚才的事情,把我吓坏了,来了那么多鬼子砸门!你怕不怕? 余容儿:阿菊姐,我不怕,四姨太也不怕哩。你想想怕也没有用,鬼子要惹我,我就是死也要拼他两个人垫背。 阿菊:容儿姑娘,你有武功啊。 △余容儿听到墙外传来的口哨声先是一楞,好熟悉的哨音。她的心高兴地蹦跳起来,期盼很久的联系信号开始在找她。 △她放下手中的女红,起身准备走出房门。 阿菊:容儿姑娘,要出门呵? 余容儿:阿菊姐,我的丝线颜色不全,我到前面马路刺绣商店配一些。 阿菊(热情地):不用呵,我那里有你拿去用就是了。 余容儿:谢阿菊姐。我自己配齐,会方便一些,我去去就回来。 场:18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余容儿、金童。 △余容儿出了大门,四下一望脸上的笑容全展开了,她拐弯向前走去。她看到那个特别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路灯电杆下等她。 余容儿:金哥,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我恐怕不认识你了,还来找我干嘛呀? 金童(脸孔一板):不想见面,我走。 余容儿(没有好气地):我看你不会走!你今天找我肯定有事要我办,你走了事儿就没法办。我讲的对吧。 金童四下扫了一眼:就你能。帮我把这个字条单独交给莫细妹。 余容儿把脸儿脸儿一寒,明显地不高兴了:你认识莫细妹?怎么认识她的呀?我知道她长的比我好看。 金童:瞎说,我不认识她。 余容儿:信你。这纸条哪来的? 金童:一个朋友相托。 余容儿(打开字条一看,脸上颜色变了):金哥,怎么回事啊! 金童:胆小鬼。怕了? 余容儿:我才不怕哩。我是处处为你担心么!我把字条交给细妹就行了? 金童:不行。一定要细妹把小船和木箱藏的地点讲出来。这样做,细妹才能够安全。 余容儿(脸色露出几丝不快):细妹讲给谁听?讲给你听? 金童:小心眼。没看到吗,上面写的清楚讲给她妈妈听。 余容儿:啊?她妈妈又不是日本人!能行吗? 金童:放心吧。容儿,你必须保证做到这一点,好吗? 余容儿:等我吗? 金童:等。 △说完,金童先转身离开了。 场:19 景:内 天香阁 时:日 人物:余容儿、阿菊、莫细妹。 △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金哥,心中非常高兴的余容儿在丝线店选了一大把各种颜色丝线,快步走回天香阁。 阿菊:容儿姑娘,你买了这么多丝线,各种颜色都有真齐全,漂亮极了。 余容儿:阿菊姐,我特地多买一些,大家用起来顺手。细妹你快来看,阿菊姐都夸我丝线买的好。 △正房的房门“吱”的一声开了。 莫细妹:容儿姐,我来了。 余容儿:走,到我房间,丝线摆放在桌上,看的更清楚。 阿菊:你俩人先看,我得准备午饭了。 △余容儿先请莫细妹进屋,她把丝线放在桌上铺平,抬眼看看夏雪儿住的正房房门,悄悄把金童递给她的字条塞在莫细妹手心。 余容儿:刚才出门买丝线,有人要我将字条交给你,说是对你有好处,你看看吧。 莫细妹:这不是贾老师的笔迹,交给你字条的人是谁?罗林哥就牺牲在这条船上,我虽是个女孩,但是不能在日本人面前装孬种。不就是一死吗,我去天堂陪罗林哥! 余容儿:万万没有想到细妹话语说的如此决绝,敬佩之心油然而生。你这样的心情已被来人猜到。他告诉我字条上事情是贾老师在电话里交代的,千真万确你不要怀疑,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你的母亲安全。 △莫细妹似信非信,还是犹豫不决。 余容儿(想到了金童最后交代的话):想知道你爸爸的情况? 莫细妹:想!非常想。妈妈刚才还在哭着念叨爸爸呐,容儿姐,你知道? 余容儿:来人说那个木箱的事情很急,你必须这样做。他们正在抓捕杀害你爸爸的凶手,等抓到凶手你再到场亲自看一看,好吗? 莫细妹:啊,爸爸被害了! 余容儿:是的,这件事你可不要声张,尤其不能让你妈妈知道,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然一切都完了,你要切记呵。 莫细妹:容儿姐,你是好人我信你。爸爸被害这事为什么不能告诉妈妈? 余容儿:暂时不可啊,牢记!这也是贾老师特意交代的。 莫细妹:容儿姐,刚才妈妈还在追问木箱的事,我现在去告诉她。 △余容儿把莫细妹手中的字条要回来,从桌子抽屉里拿出火柴,嚓的一声火光里把字条烧得一点不剩。 莫细妹:你是一个很细心的姐姐。 场:20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余容儿、金童。 △余容儿再次走出大门,四下不见了要找的人。她深知金童的为人,索性在马路的另一侧站定不动。 片刻,她身后响起问话。 金童:事情办妥? △余容儿两眼紧盯着金童,好像一转眼他就不见了踪影,再也难以见到他。 余容儿:我敢说个不字吗?细妹已经告诉她妈妈了。 金童:我不会走。 余容儿:你还有事情要我办!不然的话你早飞了。 金童(领着她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跟我来。你讲对了,想请你再帮一个忙,肯吗? 余容儿:十个都可以,只要你不要让我见不到你就行。刚才那个地方站的好好的,为何躲到这里?怕谁? 金童:你没有发觉那附近好象有人在监视? 余容儿一下子火气窜好高:谁敢?是天一堂那帮烂仔?他不想活了?我去见他! 金童(伸手拦住她):得。先消消气,以后再说。你真是一个性格豪爽的女孩,也是一个纯洁又倔强的女孩。 余容儿乐了:什么事,说吧。 金童:监督一个人。 余容儿:谁? 金童:你身边的人。 余容儿(板着手指数了数吃惊地):不会是东家吧。 金童:就是王天一。 余容儿:为什么,他不是上海滩最有名的大善人吗? 金童一字一字告诉:他不是中国人。 余容儿:这话说的,是不是胡话? 金童:他是日本人! 余容儿:真的? 金童:从现在开始,仔细观察他的一言一行。这个人心黑手辣,你一定要特别小心,别把自己赔进去。发现异常立即告诉我。 余容儿:金哥,我一旦发现异常,怎么告诉你? 金童:这是电话号码,电话拨通后有人问你,你要连续咳嗽两声,对方回答说:‘你打错了电话’。你说:‘我找金哥。’电话就可以正常讲话了。这些能不能记住? 余容儿(甜甜地):别人的话我很难记住。只有你说的话,我保证能记住。 场:21 景:内 天香阁 时:晚 人物:王天一、夏雪儿。 △到了晚间七点钟,王天一回来了。饭后,他单独和夏雪儿待在一间房间。 夏雪儿(急忙拉住王天一):为什么呀,日本兵忽然又撤走了?你和那个日本人讲了什么话? 王天一(气哼哼地):我在和他们论理,他们本来就没有道理抓人,天下长得很像的人多的是。 夏雪儿:天一,我担忧日本人不会这样罢休。我看见通缉布告上写着苏州杨镇双胞胎莫细姐莫细妹,正是我的两个闺女呀。 王天一(尽量把话讲的婉转):你说的对。雪儿,我想日本人虽然撤了,事情可能不算已经完了。 △做母亲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夏雪儿:啊?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天一:你不要紧张。不过大街上四下贴的布告,如果一点根据没有,可能吗?你没有背后问问细妹? 夏雪儿:问了,只是事情和她不相干。 王天一:怎么不相干?能讲给我听听吗? 夏雪儿: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们镇上的罗林被打死了,姊妹俩人不知小船上装什么好东西,就下水把小船拉倒芦苇深处,才发现小船上没有什么东西,一个小木箱她们也打不开。 王天一(关切地):木箱呢? 夏雪儿:芦苇塘最里面第六棵柳树下埋着哩。 王天一:没事了,劝你放宽心,休息吧。 夏雪儿:真的没事啦? 王天一:我保证,该行了吧。 夏雪儿:天一,我还有一个女儿细姐没有找到呀! 王天一(搪塞地):明天我把前堂里的人放出去,给你找回来。 晚间,王天一拨通了黑田一郎的电话。 王天一(大骂):混账东西,是你指使部下包围天香阁?你活得不耐烦了。我可以马上捋掉你,让你到部队当兵去! 黑田一郎(惊恐万状):长官,我今天去了南京办事情,不在上海。请你容我查看,是谁不要命的胆大妄为,我立即杀了他,给长官出气! 王天一:你不在上海? 黑田一郎:千真万确,是佐藤司令官亲自布置的任务,我刚刚回到上海。 王天一:知道了。这样吧,应该警告这人不要惩罚他。现在兵员紧张。他没有造成什么过大影响。告诉你,东西在江湾芦苇塘第六棵柳树下! 电话挂了。 黑田一郎满头大汗,立即把小林进三喊来,问了白天特高课的情况。 黑田一郎(又把长岛大雄叫道面前,大声训斥):混蛋,你已经死了一次知道吗? 长岛大雄(低头):长官,我在执行任务,捉拿隐藏克什米尔之荣耀巨钻的凶犯,没有想到天香阁是帝国樱花先生长官的府邸。我该死,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黑田一郎:我给你记下。我已经得知我们要的东西在江湾第六棵柳树下,明日出动把东西取回来! 场:22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莫细姐、布告前围观的众人。 △得到帝国樱花先生的通知,特高课得知了那个十分漂亮的小木箱的下落,街头画有莫细姐和莫细妹画像的通缉布告,还没有来得及撤掉。 △通缉布告上两个漂亮女孩的画像,是那个和姊妹俩同住一个镇的杂货店老板徐进供认下完成的。画像上是一个长相干净俏俊年轻姑娘。 △此刻,莫细姐肌肠碌碌两眼迷茫行走在大上海的马路上。 △昨天在江湾芦苇塘,面对日本人不停的射击枪声,为了减少敌人追赶的目标,姊妹俩人匆匆分手了。莫细姐和莫妹妹相约在上海大华贸易公司会面,她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塞给了妹妹。 △莫细姐的身材并不丰满,苗条的腰肢很纤瘦,又徒步奔走了三十多里路来到了上海市区。大华贸易公司在哪?莫细姐路上问了几个人,没有人愿意搭理她。 莫细姐(自言自语地):白天还好顶多忍饥挨饿,扛一扛也就过去了。天一黑怎么办?贾老师说过上海流氓混混多的是。我一个女孩无处居住十分担惊受怕,不得不两眼睁大东躲西藏苦苦熬了一夜,心中还在十分担忧妹妹的安危。 △莫细姐在陌生的马路上一步一步走着,两天的东躲西藏没有地方洗脸,莫细姐已经头发纷乱衣衫脏兮兮。她手里拿着一根捡来的打狗棍,成了一名流浪女,和通缉布告上整洁漂亮女孩相差甚远,简直判若俩人。 △通缉布告上美丽少女的容貌吸引了无数路过的人。通缉布告上赫然写着,检举有功者,赏大洋一千块。 通缉布告下有人:乖乖郎迪冬,发财啦! △他转眼看到了莫细姐,嫌弃地扫了她一眼。 △莫细姐不愧是莫细姐,她读过私塾,认识通缉布告上的字看清楚了那画上的俏模样。 莫细姐(庆幸地):此时居然没有人认出我,感到一丝安慰。看看自己全身脏乱的样子,似乎有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心中。 场:23 景:外 苏州柳镇 时:日 人物:莫细姐和爸爸,贾老师、石勤生。 △莫细姐认识字,多亏了村里贾老师。 爸爸:家庭过日子有句口头禅,那就是千金买官万金买邻,邻居和好比什么都重要。和贾老师是紧邻,每次打鱼无论多少,从鱼船上归来总要留下两条。一条留给自己,另一条送到贾老师门上分文不收。 贾老师(感激地):长年累月下来,真是难得的好人。我一辈子教书愧心难表,又无以回报,索性不收莫细姐莫细妹的学费。 爸爸:细姐,贾老师为人忠诚可靠,乡亲们遇事也都愿意找他商谈。贾老师要你们姊妹俩做事情,一定要尽力。 莫细姐:爸,我听话哩。我帮贾老师给张村的人带个口信,或是给周庄的人捎个纸条。每次贾老师特意将纸条叠的很小,塞在我的衣袖袖口或鞋里,还交待我一些注意事项。我常常带妹妹一起做事,贾老师很满意,说我做的很好。 爸爸(有一天问女儿):为什么跑到东村去? 莫细姐:有个同学两天没有来上课,贾老师派我去问问,原来那个同学病了,贾老师自己又专门去看看。 爸爸:我女儿大了,能帮大人做事了。贾老师的话一定要听。爸爸和相亲们都知道,贾老师是共产党的人。 △贾老师教的十几个学生中,有一个男生和莫细姐最要好,这个男生名叫石勤生。 △石勤生父亲以弹棉花养家糊口,常年走街串巷。身背竹弓手握木槌,很远就能听到他用木槌敲打竹弓弓弦的篷篷声。 △石勤生生性灵巧,课间独自一个人嘴里哼唧着篷篷的小曲儿,到也十分好听。 莫细姐(好奇地):你哼唧什么呀? 石勤生:这是弓曲,会说话呢,好听不好听? 莫细姐:好听。你的弓曲真的会说话?你教我! 石勤生:想学? 莫细姐:想。 场:24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莫细姐、石勤生。 莫细姐:三年前,妈妈夏雪儿忽然失踪不见了。三个月前,爸爸从杂货店老板徐进那儿得知妈妈可能在上海的消息,便把我们姊妹俩交给忠诚可靠的贾老师代管,连夜来到上海寻找妈妈。三个月很快过去了,爸爸至今音讯全无,为什么呀? △正值妙龄的莫细姐带着女孩儿特有的谨慎,避开繁华热闹的大马路,专捡比较僻静的小路精疲力尽地走着。 莫细姐:妹妹可能已经到了上海大华贸易公司,正在那儿等自己哩。上海大华贸易公司在哪里?我掏出怀中的信,江水已经将信湿透,字迹模糊不清。没有舍得扔掉又揣在胸前,用自己的体温把信焐干,好在信封上陈一鸣三个字还算清楚,大华贸易公司几个字已经被水泡得一塌糊涂了。 莫细姐: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吗?上海如此大,天啊,上哪去找大华贸易公司呢? △篷、篷、篷,一声声弹棉花的弓声传来。 △莫细姐心中一颤,她寻声细听后她心中又惊又喜。 莫细姐:是真的吗,听错了?没有听错。已经听得明明白白,只有自己能够听懂的弓曲。听呀,弓曲充满焦虑和担忧,一声又一声在喊道,细姐,坏人要抓你,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莫细姐(目光从眼前飘乱的头发间不停地四下张望):自己周围一切如常,没有谁懂得不停地召唤莫细姐的弓曲。是石勤生!天底下只有他发明了弓曲,也只有石勤生会用手槌和竹弓演奏出这样动人的弓曲,一句紧接一句召唤着莫细姐。石勤生在思恋和担忧莫细姐,没有忘记莫细姐。 △莫细姐循声追去,鼓起精神跨过一条马路,来到另一个十字路口。 △路口左侧有一个简单的小门面,门头上高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醒目地写着三个大字:弹棉花。 △莫细姐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半年多未见石勤生来到上海。 莫细姐(奋力奔跑几步,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喊出三个字):勤生哥! △莫细姐晕倒在地上,以后什么情况她都不知道了。 场:25 景:内 弹棉花店 时:日 人物:莫细姐、石勤生、石嘉民。 △莫细姐在石勤生和他父亲殷勤照应下,两天后身体基本恢复了。 △为了掩人耳目,石勤生买来一块薄薄的纱巾,系在莫细姐头上,还要莫细姐将前面额头上的刘海放大些遮着脸。不知他从哪里搞来的一副半新不旧的平光镜架在莫细姐鼻梁上。 石勤生(高兴地叫起来):变啦! △莫细姐赶紧跑到挂在墙上的镜子前伸头一看,一下子跳起来。 莫细姐:这是谁呀?这么丑! 石勤生:不丑,又是一个—— △他石勤生话讲到一半就畏惧地嘎然而止。 莫细姐:讲呀!又是一个什么? 石勤生:我不敢讲。 莫细姐:有什么话不敢讲?讲。 石勤生:我怕你生气。 莫细姐:勤生,你要是不讲,我才会生气!讲。 石勤生:细姐,是你非要我讲的哇。你象—— △石勤生欲语又止。 莫细姐(上前拎起他的耳朵):你! 石勤生疼的喊起来:爸,细姐打人! 外屋的石嘉民(笑的合不上嘴):老不问少事,我是看着细姐长大的。现在没有活做呀,我外面转一转。 △莫细姐和妹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格,话挺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莫细姐顿时感到面前有满满的阳光和乐趣,门口一站一双大眼睛紧盯石勤生。 莫细妹:看你讲不讲? △她的一只小手搁在胸口,五个指头狠狠捏在一处,似乎已经做好了再次上前拽石勤生耳朵的准备。 石勤生:你保证我说了你不会动手。 莫细姐:我保证。 石勤生:告诉你,我的面前又是一位美娘子! 莫细姐:啊,你敢欺负人,我要告诉石老伯,叫石老伯狠狠打你! 石勤生:去告呀,看你怎么好意思张开口。 场:26 景:内 上海水晶珠宝行 时:日 人物:李三贺夫妇,陈一鸣、金童。 △和陈老板做成一笔买卖掙了不少钱,老板李三贺家中日子开始比以前好过一些了,他从心底感激陈老板照顾他的生意。 △今天又有人上门,李三贺起身一看又是陈老板。 李三贺:贵客,快请坐。 △一生谨慎的李三贺,却发现陈老板神色似乎有些不同以往。 陈一鸣:李老板,我很敬重你的精湛手艺,过来看望一下。能否到里面商谈?让嫂子带孩子看住门,不要让外人进来。 李三贺(一听知道事情很重要):周萍,带孩子把店门关上,到门外把住门,不让任何人进。 △金童站在二道门口,无事似的用右脚一左一右踢着地上一颗小石子,眼光通过店门的门缝留意外面马路上的动静。 院里一张桌旁,李三贺沏好茶水后恭敬地递给陈一鸣。 李三贺:陈老板,您请讲。 陈一鸣(平静地):有些事情应该考虑在前头,今天特地过来和李老板聊聊。李老板老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李三贺(一脸愁云):一家有一家难念的经。我老家在常州乡下,父母跟随姐姐过日子,讲起来原本还算可以。哪知今年家乡闹饥荒饿死不少人。惨呐我姐也走了。我是儿子呀!老俩口总不能总跟姐夫一家人过日子。 陈一鸣(关心地):不知你有什么打算呢? 李三贺:把父母接到一起住最好,只是上海生活水平这么高,怎么过呢?上次你们来时亲眼看到,我这里也快饿死人了,辛亏遇见了你。今后没有收入,老父母来了这日子怎么过呢? 陈一鸣:没有想到回家乡谋生路?也可以把老人接到一起住。 李三贺:想过。只顾说自己的事情,得罪,得罪。陈老板,今天来到有什么吩咐? 陈一鸣:路过。上次李老板的活做得精致,特地上门感谢。 李三贺:哪里话,物件做到精致是我求生的本能。 陈一鸣:李老板刚才的话只说了一半呀,你应该都说出来看看我能够帮到你什么。 李三贺:先谢谢陈老板的好意。我回乡又能做什么呢?上海水晶生意都如此难做,乡下更不用讲了。 陈一鸣:你回乡,你还有别的什么技能可以用上? 李三贺:嗯,小时候学过裁缝。不瞒你说,家中大人小孩的衣服都是我做的。不过,到镇上开裁缝铺,置办铺板工具不难。裁缝铺没有缝纫机,现在的顾客不会上门。 陈一鸣(好奇地):为什么? 李三贺:时代不同了,没有缝纫机顾客会认为你单身一人能把他的布料在夜间拐走,不放心啊。 陈一鸣笑了:李老板,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送你一台缝纫机,怎么样? 李三贺:送我缝纫机,你有什么要求? 陈一鸣:简单。你回老家常州这件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你可以这么说,随朋友到香港帮忙,一家人都跟着去了。 △李三贺敏感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开始紧紧盯住陈一鸣的眼睛。他从陈一鸣坚定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丝别样的信息。生活的艰辛并没有完全麻木李三贺,开始猜到面前的陈老板是干什么的。 李三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一家人好。我心中知道你是谁,你是我可以信赖的人! 陈一鸣:知道也不要说,还有不要告诉嫂子。明白吗?一切从你们一家人安危着眼。 李三贺:谢谢。 陈一鸣:可以的话,最好明天就离开上海,上午第一趟火车。 李三贺:我按你说的做。 陈一鸣:缝纫机会在火车站等你。金童,李老板这次搬家不容易给他一些钱吧。 △金童从皮包里取出已经准备好的三十块银元,放在李三贺面前。 金童:这是三十块。 △李三贺不好意思接受一再推辞,见陈一鸣分外诚恳才万分感谢地收下。 陈一鸣:你们一家人平安离开上海,我心中也就踏实了。 李三贺(眼中含着泪花):谢谢陈老板考虑的周全。 陈一鸣:李老板,强盗猖狂不了几天。天总要晴你们一家还可以再回上海。 李三贺(感激不尽地):我们再见面时,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陈一鸣金童俩人离开了。 李三贺:心中似翻江倒海,我知道你是共产党红宝石突击队的人,是我们穷人的希望。那只琢磨成七十四个面的水晶宝石,你要它做什么用呢?老婆你快进来。 老婆:什么事情,这么急? 李三贺:赶快收拾家中东西,我们要离开上海。 老婆:为什么呀? 李三贺:你到里面来,我仔细告诉你。 场:27 景:内 陈府陈一鸣住处 时:晚间 人物:赵冰寒、陈一鸣、肖一凤。 △大姐赵冰寒来了。 赵冰寒:关于你上天询问你参加肖一凤婚礼在肖府门前马路上遇到井田进二追捕时,有人挺身而出相救一事,中央李克农同志派交通员过来回话,经过深入了解得到的情况是这样。 陈一鸣:怎么说? 赵冰寒:你进入上海的那一天,一号特工无意中发现你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大队长东方江河。知道你处于危险之中,日本宪兵队井田进二带队在紧紧追捕你,他自动唤醒了自己,勇敢地投入保护你的行动中。 陈一鸣:大姐,我不明白了,红宝石突击队是在极其秘密情况下组建。我从太湖乘车来上海,一路上没有和任何人打交道。一号特工同志怎么能够认识我呢?事实说明他是一位心智老辣的老特工,他的革命自觉性感动了我,请大姐代我向一号特工致最崇高的敬礼。 赵冰寒:我不认识一号特工。李克农说现在不允许他介入红宝石突击队行动,要他继续进入休眠状态。但是他可以睁开一只眼。 陈一鸣:大姐,让我疑惑不允许他介入又可以他睁开眼,怎么理解呢? 赵冰寒:我和你想法一样。李克农同志是我党特工之王,他的安排向来巧妙。我们不如做我们的事情,静静等待好不好?一鸣,保卫丁家庄战斗中,肖家姊妹俩表现如何? 陈一鸣:在丁家庄通往长江的公路上,姊妹俩面对日军官兵沉重冷静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表现很好。 赵冰寒:姊妹俩也安全回来了吧? 陈一鸣:任务完成后,她们去了南京红房子一趟,然后坐火车下午返回上海。 赵冰寒:她们递交了入党申请书,你多引导培养让她们早日加入中国共产党。还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一定要警惕井田进二这条疯狗,他是你在上海生存与战斗胜败的关键人物,千万不可大意。 散会后电话响了,是肖一凤的声音。 肖一凤(不高兴地):一鸣,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当心了。我爸可能要找你算账。 陈一鸣:你亲自听伯父讲的? 肖一凤:我从南京回来后,是我妈告诉我的。妈妈说不是她拦住,我爸昨天就会到陈府找陈啸山理论,事到临头你怎么不急呢? 陈一鸣:一凤,我该怎么办?我不是闲人呀。 肖一凤:你不能礼节上来我家看望我爸妈吗?你买礼品的钱我来出! 陈一鸣:哪里是钱的事情。行,我明天上午去肖府看望伯父伯母,好不好? 肖一凤:冤家! 场:28 景:外 肖府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肖一凤、肖海安、黄济生、尤世旺。 △肖府大门一抹朱红映衬下,肖三桃轻快的身影在大门外马路上来回踱着小步。她宛若精灵,身姿柔软面容娇艳每一步走出去都让她闪闪发亮。 △她殷勤地等贵客上门。 肖三桃(自娱自乐地):有人说鸳鸯相对浴红衣。我就喜欢穿一身红色的薄纱公主裙,喜气而热烈。这简直是穿透了红尘和迷雾,以最美的姿态绽放在时光里。他来了一定会夸我挺美的。 △她显得有些俏皮的嘴角轮廓分明,时不时两只小虎牙悄悄露出,让人感到美也感到敬畏,一张难以再加以描绘上海滩美人儿的俏模样。 △这个贵客就是陈一鸣。 昨天晚间大姐肖一凤:爸,陈一鸣准备明天上午过来看望二老。 △听到这个消息,谁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肖三桃高兴的不得了。 肖三桃:明天,我去大门口等一鸣哥呵。 △肖三桃嗓音特别好听,好像黄鹂鸟一样,开口的哪一句话都撩得人心痒痒。 △肖府门卫黄济生两眼不停地望着肖三桃。 黄济生(低声和对面的门卫尤世旺):老兄,看见没有? △尤世旺高中毕业失业来肖府谋生当了门卫。 尤世旺(好奇地):看到什么? 黄济生:上苍创造人类时心眼肯定有些偏,为什么把把最好的都给了肖三桃?她前世积了多少德才长得如此美丽?画都画不出如此标致的脸蛋。她的巧笑倩兮,眉目盼兮,一颦一笑都扯动我的心。不妨说她惊动了时光,冲破了历史的岁月来到了我们俩人的面前。 尤世旺(叹气):她来到我们面前,又有什么用?这个被大家戏称为‘蜜桃女神’的肖三桃,优雅美丽妩媚迷人。现实一点吧,人家是小姐你我是佣人。 黄济生:不要想的太多呀,能看到她的美样也很舒服。我的家境本来殷实,我是一家布店老板儿子,高中即将毕业时日本人攻占上海,飞机扔炸弹,把布店一带全部炸毁,烈火烧里三天三夜什么也没有留下。父亲伤心病倒在床。无奈之下,我托人进了肖府卫队做门卫。你看三桃,中国江南女子无尽的锦华,都在她身上绽放了。 尤世旺:济生,听你劝也是好事哇。我心中和你一样,看着她的模样我也觉得舒服了。觉得今天风也清爽,空气也新鲜。是呀,这女子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浑身从上到下都凝结着中国江南女子的千年精髓浓郁而芳香,她活得简直和神仙一样。 黄济生(自我开心地):哈哈,能和仙女站的这么近,我们也成神仙了。 场:29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井田进二、天一堂值班经理李金群。 △离肖府大门的不远处,一声惊叹的吆喝在说话人的喉咙口憋了好一会才发出了声响。 井田进二:停车!这是谁家的女孩子? △路过的一辆黑色轿车嘎然停住。车上的井田进二被肖府大门前溜达的女孩子绝世容貌惊艳了。 井田进二:世上真有国色天香风华绝代的女人哇!她烈焰般的红唇非常撩眼,一副又俏又媚的好模样。 △黑色轿车里,坐着天一堂值班经理李金群和井田进二。 李金群(提醒):中佐,你见面的时间要到了,将军在等你。 井田进二(垂涎三尺):告诉我这是谁家的女孩,知道吗?这个女子身上小美人味十足,甜美与性感兼备,气质优雅仙气脱俗啊。 △井田进二不停地用舌头舔着嘴唇,色咪咪目光贪婪地紧紧盯住肖府大门外的美人儿。 李金群:她是肖府的三女儿名叫肖三桃。中佐阁下,你这是? 井田进二:哦,好一个俊女子。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到,不愧是美女出中华呀。 李金群:你想要? 井田进二:我还没有成家,这个女子不行吗? 李金群:她是美人儿,可惜是中国人。 △中佐怔住了,仿佛清醒了许多。 △小车开动了。 井田进二中佐(不甘心地):在我的面前,没有不能办的事!走吧。哥哥不是在中国娶了三个女人后,又娶了第四个中国女人夏雪儿? 场:30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黄济生。 △今天的天气很好,清风轻抚很是舒服。肖三桃迟迟没有等到陈一鸣上门。 门卫黄济生(跑上前恭敬地):大小姐电话打到门口,让我转告三小姐,说是客人来了电话,临时有急事需要处理改日再来拜访肖家二老。 肖三桃:扫兴!让人不高兴。 △她扭转身子刚走进大门,想到自己今天还有一件事未办返身又走出了大门。 门卫黄济生(笑着):三小姐要出门?市面上乱要不要我跟随? 肖三桃:不要,怕谁?我去给爸买茶叶马上回来。 场:31 景:内 青山香茗茶叶店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茶叶店老板。 △肖三桃经常自报奋勇给爸爸跑腿卖茶叶,今天她又一次来到青山香茗茶叶店。 肖三桃:两斤雨前茶,老板,要好的。 老板店主:三小姐,请放心。我卖的茶叶从不把旧茶叶掺进新茶里以次充好,也不把茶叶末掺进茶叶里多卖钱。我家的雨前茶更是地道味道特好,知道肖老爷非常喜好这一口。 场:32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四个恶少流氓,陈一鸣、李齐万、几个警察。 △肖三桃哪里知道,拎着两包雨前茶刚走出茶叶店没有多远就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有人(大声):好福气,遇到这么漂亮小妞,上! △四个恶少流氓一下子把独自一人走在马路上的肖三桃围在中间。 △一片戏笑浪荡声中,气得肖三桃讲不出打不过跺着脚。 肖三桃:你们瞎了狗眼,不看看姑奶奶我是谁! 为首的眼角斜斜的恶少:姑奶奶啊,姑奶奶。我们要搀着姑奶奶回家拜堂成亲呐。 △几个恶少流氓格外开心地起哄,毫无畏惧地拉住肖三桃的两个膀子拖着走。 一个人(严厉的声音响起):住手! △独自开车路过的陈一鸣跳下车跑过来。 △几个恶少没把陈一鸣放在眼里,眼角斜斜的恶少抬手捋了一下抹得贼亮的头发。 为首恶少:兄弟们,亮家伙! △几个人刹时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凶器,有匕首五节棍,还有缠在腰间的软剑软鞭,气焰极为嚣张。 眼角斜斜的恶少:小子,放马过来! △陈一鸣想到了秦喜妹在南京乡下曾经遇到的事情,心中怒火遽然烧起。但他又不想和他们纠缠只想教训他们一下。他拔出手枪在腰间一晃打开保险,伸手就是一枪。 △那个领头的恶少手中的匕首噹的一声被子弹击掉在地上。 △枪声一响附近的警哨即叫起来,几个警察快步奔过来。 一个警官(大声地):谁开的枪?你们都站住谁也不许动。 陈一鸣(坦然地):我。 又一个人:是谁开的枪? △警察局副局长李齐万这几天高兴,想在日本人面前表现特地带队巡逻。听到枪响就在警察后面赶了过来。有部下冲在前面,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齐万仔细看看陈一鸣和肖三桃,心里似乎有了数。 李齐万(厉声):大上海市面上你敢随便开枪,我决不能随便放过你。你是谁? 陈一鸣(知道他是李齐万不卑不亢地):陈一鸣。我开的枪。 李齐万(追问):为什么? 肖三桃(见是李齐万顿时来了精神,提高嗓门叫起来):万哥,这群流氓要对我非礼,是一鸣哥赶来救我。这群流氓还想用这些凶器杀一鸣哥,你说他们霸道不霸道?他们人多,千钧一发一鸣哥为了保护我不得不开了枪。就是这样! 李齐万:三小姐,他们敢对你无理,请放心我一定狠狠惩治他们。陈一鸣,你有持枪证吗?没有持枪证,是要吃官司的。 △陈一鸣似乎知道李齐万要说这样的话,已经把手中的一个小本递过去。 陈一鸣:我知道你要这个东西,请检查。 李齐万(怀疑地):你会有持枪证? 肖三桃:在上海,除了上海市警察局可以签发持枪证,日军驻上海司令部也可以。这本持枪证是日军驻上海司令部颁发,一般人根本搞不到,是我大姐在帮他。大姐本事不小吧? 李齐万(皱起眉头):三桃,凤妹为什么不找我,而是去找日军驻上海司令部?呵,是为陈一鸣办证而担心我不高兴吧?回去和你姐说,以后只要我能办的事情都找我呀。 肖三桃:好哇,我一定对大姐说。 △李齐万双眼眯起,眼中射出狼一样绿油油的狠辣光芒,冷漠地把持枪证还给了陈一鸣。 △肖三桃有了依靠,有恃无恐地朝领头的恶少挥了挥小拳头,一嘴的小白牙由于气恼咬的咯咯响。 肖三桃:哼!看你以后还敢招惹我。 △恶少知道自己遇到了惹不起的主,拔腿想仓皇串逃走已经来不及了,几个警察用手中的枪把他们控制住。 李齐万:抓起来!你们这帮混蛋,你知三小姐是谁,她是肖氏远洋贸易公司肖海安的三女儿。你们敢碰她真是在找死,带回去!关他们十天半个月看他们还怎么横! △李齐万狠狠盯了陈一鸣一眼掉头走了。 肖三桃:今天可找到了机会。 肖三桃笑眯眯地靠在陈一鸣身上伸手紧紧挽住陈一鸣的膀子。 肖三桃(亲近地):哥,你不打算送三桃回府? 陈一鸣:实在对不起,我真的还有事情。你现在没事了,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你怎么来就怎么回去吧。 △陈一鸣要从肖三桃手中抽出自己的膀子,只是肖三桃双手挽的太紧,身体又贴得太近,他根本无法办到。 肖三桃(振振有词地):你一定要送三桃回家。三桃刚才受到了惊吓,现在心口还扑通乱跳哩,不信你可以摸一摸这里呀。 陈一鸣(斥责):说什么胡话! 肖三桃(毫无顾忌撒嗔卖娇):哥,我今天可遇到了好运,怎么能够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那个百变狐张怡宁都可以挽着你的膀子遛马路,如果我不敢那还怪了。 肖三桃的话很让陈一鸣脸红。 陈一鸣:你怎么说话?别说马路上众目睽睽,就是房间里只有俩人,也不能越过雷池一步。你再无理取闹,我可要打人了,你不怕? ( 字数 17600) 第三十集 他盯住了三桃 场:1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肖三桃。 肖三桃(话音轻清柔美):你打我,那我太喜欢了。你打,你打啊。 陈一鸣:马路上人多,不要闹了。你从哪里学的这一套? △肖三桃盯住陈一鸣儒雅的仪表和干练的气质,双手抓的更紧了。 肖三桃(耍赖):我原来也不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会了?随你怎么讲,不送我就是不行! △小丫头软语相求送她回府。 陈一鸣:上车吧,送你回家。 场:2 景:内 轿车 时:上午 人物:陈一鸣、肖三桃、娼妓、肖一凤、肖海安夫妇。 △横穿马路的行人多,陈一鸣车开的很慢。 △去肖府的路上经过一片红灯区的路口,可以看到马路里面衣着花花绿绿的娼妓在卖弄地招揽嫖客。 肖三桃(有些心酸地):一鸣哥,你看这些姐姐们真可怜。嗻嗻,我并不讨厌她们,看不起她们。人们讲过这样一句话,笑贫不笑娼,我认为这句话是对的。尽管语言简单语句通俗,讲出的道理并没有缺少分量。哥,我讲的对吧? 陈一鸣:这句有着非常深邃的哲学内涵。话语现出的怜悯与同情,流露出的感慨都具有十二分的丰富。 肖三桃乐了:知道就好。 陈一鸣:吓,你才多大,从哪里晓得这些事情? △肖三桃不愿意了,紧咬红唇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仿佛要吃人一样。 肖三桃:你瞧不起我,我已经十五岁了。 陈一鸣:你十五岁又该怎样?不过是一个小丫头。 △肖三桃恼恨极了,一排整齐又洁白的牙齿发出了“咯咯”声响。 肖三桃(发飚地回了一句话):亏你还是南京大学的高才生哩。没听说‘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常开’?这句话不是一般人所言,是唐代著名的大诗人李白在《长干行二首》所说的话,你能够说李白不对吗?他不知羞耻吗?嘿嘿,你让我笑你了。还有,汉代规定女子十五岁必须出嫁,没有出嫁的要罚六十钱,饱读诗书的好哥哥,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一鸣默然了,肖三桃的话没有理吗?陈一鸣不由得瞅了一眼肖三桃,肖三桃的脸神,已远远超过平日里给他的印象。 陈一鸣:听说过你的童年,一个五岁被人拐骗到大上海后卖掉的经历。你是幸运的人儿。你知道自己小时候的家是哪里吗? 肖三桃(含泪):听说是扬州啊。我希望今后日子绚丽多彩,只有安乐没有病痛舒心地走自己的路,我今天更幸运遇到了哥哥你。 △小车继续前行,肖三桃已把刚刚发生的恶少混混骚扰事儿丢到九霄云外。 △肖三桃欠起身把手中两包雨前茶放在小车后面的座位上,开始把玩着左手腕捆绑的一只红线铜铃。 肖三桃:哥,你知道我的红线上为什么串有一个小小的铜铃吗?你说话呀。 △陈一鸣没有搭理她。 肖三桃:很多人说它可以逼瘟呀。它不仅是装饰和祈求平安,因为它是一根红线,是月老赏赐的信物,月老掌管人间的姻缘呵。哪个女孩子不期盼月老牵引找到如意郎君,保佑相爱的人有幸福美好生活。历来人们相信红线是一股阳光之气,是可免灾除祸的护身符,也是心灵上的慰籍。哥,知道是什么样的慰籍吗?讲话! 陈一鸣:不知道。 肖三桃:不瞒哥说,我一直暗暗祈祷这根红线深埋在血脉中永远长存。哥,这根红线一头是我,这根红线那一头能连着谁呢?哥,你知道吗? 陈一鸣:我那里知道。 △肖三桃精灵的眼珠忽闪忽闪的,好像两颗水灵发亮的黑宝石。她歪着小脑袋,满脸春色定定地望着陈一鸣,头脑里还在快速地思索着什么。她很快有了办法,如卸重负一般吁了一口气。 △肖三桃吐了下舌头,冲着陈一鸣露出迷死人不赏命的笑容。 肖三桃:哥,你能答应三妹一件事吗? 陈一鸣:怎么忽然称自己为三妹。什么事? △肖三桃恶意挑眉的动作,寒意和柔媚一起展现,往往能够压毁一个男人的心理防线。她的 皮肤仿佛被许多流光紧紧环绕,极为白哲细腻。她轻轻抬手肆意性感地撩动黑油油的美发。 肖三桃(软糯婉转地):我想干什么,你知道的。别忘了大姐和李家少爷准备成亲的那天在大厅里,我端一盘瓜子送到你手上,对你说过的一句话,一鸣哥,不要忘了三桃。 陈一鸣:我想不起来了。 △肖三桃生气了,狠狠咬了咬红唇,张开小嘴露出二颗尖尖的虎牙。 肖三桃:哎唷,哥,三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你。我是个女孩,这点小心思你能猜不到?你这个家伙,太会在紧要关头装蒜了。你是哥,求你就先答应三妹么! 陈一鸣:有话说话。 肖三桃(眉眼含俏嘴里嘤嘤地):要到家门口了,停车吧。 △陈一鸣应肖三桃要求,离肖府远远地把车停了。 肖三桃:哥,三妹再求你一次了还不行吗? 陈一鸣:实在是缠不了你这个鬼灵精,看在肖一凤的面子上吧。 肖三桃:太好了,说话算话快闭上眼。不然,三妹就是不下车! 陈一鸣:你不下车威胁谁?我把车开快,把你扔进大海里。 肖三桃(依然不买账):哥,马路上行人虽然不多,但是还是有人,又到了家门口,难不成我会象白骨精吃了你呀!告诉你,你别说我的心肠狠毒,我要是能吃掉你,恐怕连你的骨头都嚼碎吞到肚子里,才称心如意哩。闭上眼! △陈一鸣很想尽快摆脱这个难缠的‘小祖宗’,听话的闭上了眼。 陈一鸣:看你要搞什么鬼? △陈一鸣刚闭上眼,肖三桃已经笑意融融将自己身体迅速靠近陈一鸣,露出了满眼的柔情爱意。不管陈一鸣愿意不愿意,她猛然张开双臂几乎是跳起来扑倒在陈一鸣身上,双手紧紧抱着陈一鸣肩头不放。 △车上的空间有限,肖三桃的身子大都挤在陈一鸣和轿车方向盘之间,陈一鸣双手被肖三桃双腿压在下面。他谨慎地不敢乱动,很怕引起什么不好的误解。 △女孩子天生体香随波逐流阵阵袭上,陈一鸣登时感到有一股香气扑面和吐气如兰的呼吸。 △肖三桃重重地吻上去,她的香舌想伸进陈一鸣的口中,陈一鸣一摆头躲过。 △紧紧趴在陈一鸣身上的肖三桃,第一次闻到陈一鸣身上那股猛烈而撩人的成熟男子气息,她醺然欲醉了。 △肖三桃脑子里忘了世上的一切,什么都不顾了,她更加紧紧搂着心上人。 肖三桃(甜甜地):一鸣哥,三妹我天天夜里都在想着你。我抱着枕头睡觉,那个枕头就是你。今天三妹为了达到心愿,不顾一切地掀掉了所有的遮盖。讲给你听了,你满意了吗? △陈一鸣惊愕地睁大了眼,一下子被闹个大红脸。陈一鸣几乎被这个小丫头出人意料的举动搞蒙了,怔了怔才缓过神。 陈一鸣(内心):打她一顿骂她一顿都不妥,并且影响很坏。要是肖三桃耍起泼翻起脸来反咬一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就是肖一凤调教出来的结果? 肖三桃:呀,如果他不是一个心性异于他人,这种情况下可能早已手脚酥软了。 陈一鸣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一把推开了肖三桃。 △看到陈一鸣这种严肃认真的神色,肖三桃并不害怕,一张粉雕玉琢的标致小脸上泛红,用她那那迷死人的目光在陈一鸣身上乱晃。反倒风情万种“咯咯”地笑起来,象春风里乱颤的花枝。 陈一鸣(狠狠地骂了一声):鬼丫头!到家门口滚下车去! 肖三桃小脸一变(冷冷地):你瞪什么眼翻什么脸?你刚才从几个小流氓那里救了我,本小姐向来不愿欠人家的情,我送你一个吻,一还一报两不相欠清账了。哼,我不相信你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大姐二姐。我不怕大姐吵我。哥,就是你敢说,我也不会承认。我会反口说你在车上先动的手。是你先调戏我。我会哭着闹着说你毁了我的名声,你必须娶了我才行哩!现在我的底牌亮给你,明白了吧?嘻嘻,一鸣哥,我从心底喜欢你呀,才敢大胆地扑到你的怀里狠狠地亲了你。哈哈,你的嘴上还有我的口红烙印哩。 陈一鸣(连忙用手帕擦拭嘴):你下去不下去? 肖三桃眼睛瞟了一眼后面空空的车座(情深意切地):哎,车后面有的是地方。你现在说愿意要我都可以,并不算晚呀。我三妹是一个实力派的十五岁大美女,个头高挑青春正当时哩。我早已经仰慕你。我把女孩子人生仅有的第一吻,就是这样的献给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你听懂了吗? 陈一鸣(烦躁地):你找了一个无比荒唐可笑的借口。做事情不按常理出牌,总想给人一种惊人的新鲜感。你确实不是一般姑娘。 △肖三桃情满意浓地紧紧坐在陈一鸣的身边,一双星眸里透着无尽的温柔灵秀,浑身充满了少女的阳光。 肖三桃:哥,告诉你,三妹是一个跳脱随性的人,少女的心是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你最好知道它下一步会蹦向哪里。不然,你还会吃惊的。 陈一鸣:你还要干什么,下车去呀。 △肖三桃会折腾的本性不算完,早已心眼儿一动觉得到了时候,撒了个弥天大谎。 肖三桃:哥,窗外有人找你。 △陈一鸣转头的一瞬间,肖三桃胆子真够大,眼中放出异样的神采,一手按住陈一鸣的手臂,另一只手同时闪电般把带有小铜铃的红线,塞进陈一鸣的衣服领口里。 肖三桃(含着娇羞):毋忘三妹!刚才紧靠在你的胸膛前,心中真踏实。哥,以后你要是想三妹,来个电话三妹立刻会过去扑到你怀中。天下是我的,你就是我的天下! △肖三桃红着脸拎起两包雨前茶,推开车门一抬身子潇洒地跳下车去。绕过车头时还特意歪过头,冲车内的陈一鸣鬼鬼地笑了笑。 肖三桃:哥,我等你呐,拜拜。 △她无事人似的走了,心满意足地昂着头挺着胸,脚步轻快地走向肖府大门。 肖三桃(走到肖府大门口停住脚,回头望着陈一鸣开车从眼前过去):人人都说我三桃年轻漂亮呀,在车上我百般讨好一鸣哥,想博得他的欢喜,没有想到他居然不买账,气死我了。这个大姐一心爱慕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呢? 陈一鸣(自责地):我不是一向觉得自己很聪明吗?自蓝妖酒吧门外,张怡宁搀着我的膀子走路被肖三桃发现,肖三桃蓄谋已久的口袋已经张开了。再叹气有什么用?天下的女孩子,什么样的禀性都有,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陈一鸣曾经听肖一凤说过,肖三桃没有和肖二杏一样,随肖一凤去南京上大学。肖三桃为此哭了两场。肖三桃水灵灵的大眼沾满了泪水恳求大姐带她一起去南京。 肖一凤:爸妈身边不能没有一个女儿陪伴,你要去二杏就不能去。二杏去你就不能去。要二杏去,是她年龄比你大,你年龄也小了才十二岁,南京大学不会收你。更重要的是因为二杏功课成绩比你三桃好。 △在爸妈面前,肖一凤并不放过她特地为她请了家庭教师,要求肖三桃必须刻苦学习不得荒废时光。 肖一凤(诚恳地):女孩子一个鼻子两个眼也是人。女孩子一定要学好文化,遇事才能看的清走得正不慌神。三桃,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就不要怪我不认你是我的好妹妹! 肖三桃:明白大姐的严厉,是为自己好。 肖海安(高兴地对老伴):三桃不再任性,学习也相当刻苦。仅从这一点讲,三桃还是蛮听话的。 陈一鸣:谁也没有想到,肖三桃和我分手没有两天,灾难就开始降临到她的头上。忧伤和痛苦折磨她,她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得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场:3 景:外 肖府 时:上午 人物:宪兵队小队长山夫一郎和两个宪兵。 △一辆黑色轿车快速驶到大门口,嘎吱一声停下,车里走出日本宪兵队小队长山夫一郎和两个宪兵。 山夫一郎(傲慢地大步跨进大门):肖海安,出来! 场:4 景:内 肖府 时:上午 人物:肖海安夫妇、肖一凤、肖二杏,宪兵队小队长山夫一郎和两个宪兵, △听到家人禀报日本宪兵上门。肖海安大步来到大厅。 肖海安:我是肖海安。 山夫一郎(手中拿着大红喜帖恭敬地望前一送):肖海安,我们宪兵队副队长井田进二中佐看中你家的三小姐肖三桃,这是你的天大福气。我今天是专门前来下喜帖,你接住呀! 肖海安(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我不认识你们的这个付队长,我不接受这个贴子,你快回吧! 山夫一郎:你个老东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人想攀高枝都没有门,你敢拒绝?好好想想你这样做的严重后果!不要因为一个小女孩,毁掉整个肖氏远洋贸易公司!这是我对你的警告!嘿嘿,你肖氏企业上千号人不够我刀砍的。在南京我一天砍过二百多人的脑袋!哈哈,我们走,三天来接亲。 △山夫一郎把大红喜帖往大桌上一放,掉头离开了肖府。 △肖府登时炸了锅。不仅是肖海安夫妇气愤不已,肖一凤和肖二杏更是气得胸中直冒火,肖三桃气得涨红了脸。 △气归气,怎么处置好这件事情是根本问题。肖府上上下下议论纷纷,一时半会谁也拿不出好办法。 场:5 景:外 肖府 时:早晨 人物:肖三桃、赵荷花。 △肖三桃呢?两天过去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她在房间里面翻出所有的衣服,从中挑出自己喜欢穿的衣服,既不绚丽也不粗俗,打了一个小包袱。 △肖三桃没有用胭脂口红,脚上穿一双半跟白皮鞋。 △肖三桃没有和家中任何人见面打招呼,只在桌上放了一封信,手中拎着小包袱,不声不响地从后宅走出。 肖三桃(找到赵荷花):荷花姐姐,知道你人好,大姐二姐信任你,我也信任你。你能陪我一趟吗? 赵荷花:三小姐,好,到哪去? 肖三桃:跟我走吧。 场:6 景:外 肖府大门口 时:早晨 人物:肖三桃、赵荷花、黄济生和尤世旺。 △肖三桃带着赵荷花静静地穿过前院走向大门,从门卫黄济生和尤世旺面前走过。 △门卫黄济生清楚肖府面临的困境,看到三小姐出门心中突然感到好奇和隐隐的不安, 黄济生(转身离开大门):三小姐要上哪里,要不要我跟随照应啊。 △肖三桃没有回答黄济生的问话,伸手拦住了一辆三轮车。 肖三桃(和赵荷花跨上车时对车夫):济世庵。 黄济生:听得清清楚楚,三小姐这种时候要去尼姑庵做什么? △黄济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急转身回到肖府大门内找到卫队队长黑汉。 场:7 景:外 肖府 时:早晨 人物:黄济生、黑汉、肖一凤。 △黄济生在府内找到黑汉。 黄济生:队长,我有事情想请一天假。 黑汉:你有什么事情,不长眼色吗?看看肖府现在是什么时候!回去看好大门。 黄济生:队长,我确实有事情啊。你就行行好吧。 黑汉:去去,回去。 △这时候,肖一凤走来。 肖一凤:黄济生,有什么事情要请假? △黄济生心中着急,嘴上却不敢大胆说出,怕自己做错事情遭埋怨,嘴里吭叽了两下没有说出一个字。 肖一凤:什么为难事,不好说出口? 黄济生(把心一横):大小姐,我请假是为了跟踪一个人? 肖一凤:告诉我,跟踪谁? 黄济生:是三小姐。 肖一凤(惊住了):三桃不是在后院吗,她出去了? 黄济生:是。 肖一凤:知道她去哪里? 黄济生:济世庵。 肖一凤(急了):你怎么知道的?快说! 黄济生:三小姐从我面前走过,脸色很难看,我知道她心情不好,马路上混子痞子多,想上前问要不要我跟班保护。哪知她已经坐上黄包车,对车夫说去济世庵。 肖一凤:你请假? 黄济生:我想暗中跟随,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搞清楚再回来报告。 肖一凤:黄济生,你很有心。 肖一凤(从小提包里匆匆抓出一把钱递到黄济生手中):钱装好以备不时之需,有什么情况立即报告我。 黑汉:黄济生,骑自行车去。 场:8 景:外 上海市郊济世庵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赵荷花、黄济生、尼姑们、黄包车。 △一片树林中,有一条道路弯曲地通到坐落在一个大土坡上的济世庵。 △整个院落结构严谨布局得当,具有中国木结构建筑的风格,显得古朴典雅和玲珑清秀。济世庵的四周安静,众多树木遮掩了城市纷杂的喧闹声,济世庵内大殿前树上小鸟的鸣叫声听得清清楚楚。 △黄包车停在济世庵大门外。 △济世庵大门外墙上写着六个大字:南无阿弥陀佛。大门内有道影壁墙,里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中铜铸的三足香炉里,插着一大把香,缭绕的烟雾将烟香布满大院内,非常耐人细细品味。 △济世庵的规模不小,大殿后院里有三排井然有序排列的房屋,除了尼姑们休息之处,就是厨房和库房。 肖三桃(下车后对赵荷花):感谢你陪我来。我今天出门做什么事情没有当面告诉爸妈,是我不孝。请你回去代我告诉爸妈,三桃来到这里皈依佛门了。 △赵荷花眼里含着热泪,此时此刻她无法说出什么话。看到肖三桃走进济世庵大门,她想了想紧跟几步陪在三桃身后。 △黄济生骑自行车匆匆赶到,大步和赵荷花一起走进济世庵。 场:9 景:内 济世庵大殿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赵荷花和黄济生,济世庵一心主持,众尼姑。 △肖三桃双膝跪在大殿地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浓重的悲情布满脸上。 △济世庵一心主持坐在大殿正位。 肖三桃(恳切地):主持妈妈,女儿三桃找您来了,请你收下您可怜的女儿吧。 一心主持(先是一愣):怎么喊起妈妈了?我判定前来出家的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女孩。女孩皮肤细腻,衣着整洁出自富贵人家。一个涉事不深的女孩,突然遇到了极不顺心的事儿,情急之下开始想到了出家人的清净。孩子,为什么要出家可以告诉我吗? 肖三桃(满面泪水用自己的方式):主持妈妈,你就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大师,求您发发善心,快救救我吧。不然,您的女儿我就无法活下去了。 △站在大殿左右两侧的尼姑共有二十四五人。这些尼姑中,极少有长得难看的。年纪在三十岁以上的有十七八人,其余的大都是二十多岁。 △中间有一个年轻的小尼姑不足十六七岁,白白净净模样非常出众,她是一妙。 △一妙尼姑虔诚地双手合十,忧郁的眼睛里露出让人心疼的哀伤。 △赵荷花和黄济生站在大厅外空地上。 黄济生(双手合十心情悲悯地):荷花,时代的不公社会的动乱,让三桃在花季之年无奈地投入佛门,常年面对青灯古佛诵经,要一遍又一遍地在阿弥陀佛声中度过可悲可叹的一生。 赵荷花(含着泪):佛厅上这些姐姐们一个二个肯定都像肖三桃一样有自己不幸的故事,多使人惋惜啊。天啊,肖三桃苦苦哀求下,主持马上可能要答应为三桃剃度了。 场:10 景:外 肖府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井田进二、中年妇女张嫂和许嫂,无数的街坊邻居。 △肖三桃刚刚离开肖府,肖府门外突然间有一顶花轿带着一车彩礼,在高昂的喇叭锣鼓声中,缓缓来到了肖府大门口停住。随后的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里走出迎亲的日本宪兵队井田进二中佐。 △欢快的喇叭锣鼓声,唤来了前街后巷无数的街坊邻居前来看热闹。 △井田进二身上披着一条又宽又大的鲜红彩绸,从左肩斜挎到右腋下。他喜气满面把手向上一抬,爆竹开始噼里啪啦炸开,爆竹中大雷子居多响声震天。 △这是迎亲车队,车队的后面是一辆大卡车。车门打开时,许多日本官兵也是披红带绿下车走到肖府大门前,分为两边站齐。人们看清他们每个人的左臂上戴着宪兵袖章。 中年妇女张嫂:宪兵是干什么的,就是抓人,快离远一点吧。 △刹时,大人拉着小孩纷纷后退。 中年妇女许嫂:不能理解的是,肖府有三位千金,是哪一个女孩要出嫁呀? 张嫂:女孩出嫁很正常,肖府是大户人家,肖海安为人一向正直。肖海安愿意把自己闺女嫁给日本人,怎么说都觉得奇怪。 场:11 景:内 肖府 时:上午 人物:黑汉、肖琪、肖海安夫妇,肖一凤、肖二杏、王姐,井田进二和宪兵们。 △肖府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黑汉等人也都目瞪口呆。 大管家肖琪:老爷没有说要张罗操办喜事呀,肯定是走错了门。 △肖海安看到三桃留下的信,正准备和夫人还有大闺女二闺女一起到济世庵见三闺女,听到家中来了日本人,十分气愤从后厅走出来,在大厅迎面遇上跨进大门的井田进二。 △井田进二手一招,两个日本人抬着绫罗绸缎迎亲的彩礼大摇大摆进了肖府大门。 大管家肖琦(高声喊):不能进!不能抬进来!来人,让他们退出大门去。 井田进二(横眉怒目盯住肖琦):你算什么东西? 肖琦:我是肖府管家肖琦。 井田进二(拧着面孔吼叫):你知道我是谁? 肖琪:不知道。 井田进二:告诉你,我是上海宪兵队副队长井田进二,现在是肖家女婿。你这个混蛋被解雇了可以滚了。 肖海安(大步上前制止):他是我的大管家,你没有资格解雇他。 井田进二(不认识肖海安):你是——? 小队长山夫一郎(赶忙上前):中佐,他是肖氏远洋贸易公司总裁肖海安。 △井田进二笑容嘻嘻,赶忙弯腰学中国人模样,双手抱拳行礼。 井田进二: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肖海安(愤怒地):你是谁家女婿,我根本不认识你,滚! 井田进二:我看上你家三小姐肖三桃,上天已经送来喜帖,今日特来迎娶三桃小姐回去成婚。所以,我就是你肖府的乘龙快婿呀。 △肖海安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无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肖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早已集聚在堂下也都大吃一惊。 王姐:世上居然有这种厚颜无耻的日本人! △肖府大门外围拢前来看热闹的人群,也因此一下子炸了锅。 肖一凤(站在父亲身旁大声呵斥):你不是求亲,比抢亲还无赖!告诉你已经害得我家中不得安宁,害得三桃出家到尼姑庵! 井田进二:什么,肖三桃出家到尼姑庵?我不相信!你们在欺骗我,当心我会杀了你们! 肖一凤:二杏,把三桃留下的信拿出来。 △肖二杏把肖三桃留下的信放到大桌上。 △井田进二抢上前把信拿在手中。 肖三桃(在信上写着):爸妈,非常感谢你们的养育之恩。为了不给家中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走了到济世庵出家。不要找我,我决不会给日本强盗当媳妇! 井田进二(发狂地吼叫起来):不是真的,那个女孩不贪图钱财?信是假的,我要到济世庵把肖三桃抢回来!走,现在就去! 场:12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井田进二等日本人。 △井田进二等日本人驾着小车一路狂奔,来到树林中的济世庵。 场:13 景:内 济世庵大殿上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黄济生,赵荷花、一心主持、一意尼姑等众多尼姑。 △磨不过跪在地上的肖三桃一口一个‘主持妈妈’动人心魄的痛苦喊叫哀求,大殿里许多尼姑都纷纷落泪,甚至开口帮助新来的女孩说话。 一心主持(大发慈悲心肠):好,好。依从大家心愿为我佛收下她。一意,你准备为她剃度吧。 △一切准备就绪,法号一意的尼姑手拿剃刀开始要为肖三桃进行剃度。 尼姑一意(心有不忍地):阿弥陀佛,小妹妹,开始了。 △一意心中仍有不忍,手中锋利剃刀从肖三桃标致的前额开始为肖三桃剃度时,只剃了小小的一刀,肖三桃漆黑的长发飘落在她面前的地上。 △肖三桃双眼紧闭,他不愿意看到自己落下的长发。她感到一丝发稍从鼻梁上拂过。无声的泪水在眼中涌出。 肖三桃(口中轻声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三桃我离开了纷乱的人世间,离开了爸爸妈妈,离开了大姐二姐。一鸣哥,莫怪三桃心狠,三桃不能陪你终身了。 △大殿走廊下,黄济生看见三桃头上飘落的黑发心中酸楚。 黄济生(双手合十的他虔诚地祈祷):三桃,我佩服你的决心。佩服,佩服。 △赵荷花泪水溢出把脸磨向一旁。 一个尼姑(慌张地从前面大门跑进来):主持,不好了,日本宪兵冲进来了! △尼姑一意手中的剃刀停住了,肖三桃的前额露出一块指甲大雪白的头皮。 场:14 景:内 大殿上 时:上午 人物:一心主持,肖三桃、肖海安夫妇,肖一凤、肖二杏、赵荷花、井田进二、山夫一郎等宪兵。 △日本宪兵毫无顾忌地来到大殿上。 井田进二(拔出指挥刀大吼):不能为她剃度。 一心主持:阿弥陀佛,这里是佛门净地,不是你们日本人造次的地方,请你们离开这里。 △井田进二仍然用不相信的眼神,在跪在地上的肖三桃身旁转了一圈。 井田进二(把信伸到肖三桃面前):这封信是你写的? △肖海安一家人也坐车匆匆赶到。 肖三桃:当然是我写的! △肖三桃扶着地面缓缓站起来,脸色煞白盯了井田进二一眼。 肖三桃(对肖海安):爸,他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他,叫他滚呀! 肖海安(指着井田进二严厉地):听到没有,我家三桃根本不认识你,我们都不认识你,你快离开吧。 井田进二:一群顽固不化的支那人。山夫一郎你和他们说,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的朋友们在酒店里等着喝喜酒! 山夫一郎:是,长官。肖海安我告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应该明白我说话的意思? 肖海安(将头一摆):不明白。 山夫一郎: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个老东西,你若执意不答应,我可以派兵把你的海运码头封死,让你的海船一艘也出不去。也可以派兵把你的江岸码头封死,内运船只一艘也不能动。你答应不答应这门亲事? 肖海安(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不答应。 山夫一郎:吔,为什么? 肖海安:我不糊涂,我不能拿自己的闺女做交易。 山夫一郎:你不怕封死你的码头? 肖海安:不怕。了不得我不做生意,在家赋闲养老倒也逍遥自在。 △山夫一郎一下子懵腔,无言相对。 肖海安(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藐视的看着对方):老夫那是你吓大的。 △僵持中,井田进二眼珠一转,登时生出一个鬼点子。 井田进二(狂暴地):我还是尊称你为岳父大人,告诉你一件事情。上海近些日子出现了专门刺杀日本人的女贼——双飞燕。你身旁的两位千金,可能就是双飞燕? △犹如晴天霹雷,肖海安夫妇全听明白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达目的如此不罢休。大殿内外的人都听明白了,人们交头接耳惶恐不安。 井田进二(悠然自得地):我这样警告,你应该仔细想一想了。 肖海安:你在无中生有! 井田进二:我说她二位是她二位就是。不信?我带走送到特高课一审,就知道她和她是不是双飞燕了。不急,我等你回话。 △大厅里,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井田进二(忍耐不住高声地):给你们最后一分钟时间。 肖海安(坚定地):一秒钟都不要!我不会拿自己的女儿做交易。 井田进二:你! △井田进二(拔出佩刀在胸前高高举起):你再说一遍! △肖一凤和肖二杏不约而同一起站在父母面前,毫无畏惧地用身体挡住爸爸。 △佛殿上处于千钧一发之时。 肖三桃(一声高喊):你们干什么?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大家等我一会。你,我不认识的日本人,你该有这个耐心吧? △人们发现肖三桃标致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忧虑,眼眸中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发愁的模样煞是楚楚可怜。 肖三桃:荷花姐,你随我来。 △众目睽睽下,肖三桃拎起自己带来的小包袱走到大殿垂下的布幔后。 △所有关注她的人,都能够看到布幔后面的人在动,大殿里面霎时间静极了,再没有一点声音。 场:15 景:内 大殿上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赵荷花。 △肖三桃在大殿幔布里,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袱,换上最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 肖三桃(拿出胭脂):荷花,你帮我。 赵荷花:三桃,事情已经闹得天翻地覆,老爷太太和大小姐二小姐都在护卫你。日本鬼子颠倒是非欺人太甚。我心中怒火在燃烧,三小姐,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精心打扮,你准备干什么呀? △肖三桃自己觉得打扮好了。她红色修身包裙,下踏高跟鞋,热烈时尚显示出她美妙的身材极富女人味,尤其是那满满的清爽感让外观更靓丽。 肖三桃:荷花姐姐,走吧。 场:16 景:内 大殿上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黄济生、赵荷花、肖海安夫妇,肖一凤、肖二杏、一心主持和众尼姑,井田进二、山夫一郎、 △肖三桃起身向外走。 被挤到一旁的肖府门卫黄济生(暗自感叹):对肖三桃来说,成长让她面临的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她站在青春的天平上,一边是少女的单纯,一边是成人的沧桑。她愿意嫁给日本人?让我难以想象。 △肖三桃走来了。 井田进二:肖三桃近在咫尺,肖三桃的美艳着实让我再次惊呆了,花容月貌艳如桃花,我被迷得神魂颠倒。 △井田进二得意不得了,美得手舞足蹈。 井田进二(用日语):山夫一郎,肖三桃自己化妆走出来,让我感觉到肖府三千金太知情识趣了,真是太顺自己心意。如此美人在怀,哥哥井田浩男也比不了。哥哥娶了江南第一美女夏雪儿,夏雪儿毕竟是结过婚,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肖三桃可是黄花大闺女呀。天公作美! 山夫一郎(也喜笑颜开):能够为长官办成一件大事,完全可以期盼得到长官另眼相看。 △肖三桃在大殿内内外外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中,走到肖海安夫妇面前,恭敬地双膝跪下双手伏地磕头。 肖三桃:爸妈,感谢不尽你们的养育恩情,女儿要走了。 △肖海安看到肖三桃一身红装不免心生疑窦,觉得心中被堵得喘不过气来。 肖海安(低声):三桃真的答应日本人的无理要求,嫁给日本人做媳妇?为了肖氏企业生存,还是为了两个姐姐不被日本宪兵不分青红皂白带走,还是两者都有? △肖三桃缓缓站起身,走到肖一凤和肖二杏面前,凄凄切切泪如雨下。 肖三桃(哽咽地):两位好姐姐,以后再也没有姐姐们带我玩了。在那边我会感到好孤单。大姐,小妹求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肖一凤(泪水盈眶):好妹妹,你说吧姐在听。 △肖一凤没有想到,肖二杏也没有料到肖三桃竟然说出让她俩根本无法理解的话。 肖三桃(苦涩地):请转告一鸣哥,三桃没有给他丢脸。 肖三桃(又一次跪拜了一心主持):主持妈妈,你的女儿要走了,女儿再一次谢谢你。 △所有的人看的很清楚,肖三桃弯下腰跪在地上,把落在地上的长发仔细捡起,一根也不愿意丢下。她把长发捋齐绕在左手掌紧紧地握着,缓缓站起身体。 △她恋恋不舍的目光环视刚刚熟悉的大殿。 △肖三桃突然间双脚快奔向前,竭尽全力纵身一跃。她的身体如同飞起来一般,将头猛然撞向大殿内的木柱,登时头破血流出倒地身亡。 △大殿内外的人们啧啧咂嘴都惊叹不已。 黄济生(瞪大眼睛):面对日本人无耻的威逼,肖三桃以死来完成自己的悲怆的一生。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孩有如此的傲骨! 赵荷花(痛苦地):三桃这样的死,是谁都没有料到,也是谁阻止不了的。 黄济生:肖三桃,一个不怕鱼死网破占满血腥的十五岁女孩,一个如此不愿忍受外辱刚烈的中国年轻女子。三桃妹妹,我敬佩你,我黄济生会永远记住你。 △在肖海安夫妇和肖家两姊妹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中,井田进二和山夫一郎完全傻了眼,执意要霸占的中国女子已死,这里再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灰溜溜地带着宪兵们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济世庵。 △赵荷花心如刀搅,悲戚地泪如雨下。她想到自己的父亲正是井田进二带人袭击了杂货店,被逼咬舌自尽。她摸摸腰间的毒针枪,恨不得追上去和井田进二拼个你死我活。 肖一凤(大声喊她):荷花,快过来帮一把手。 △肖海安气得一阵昏阙倒在地上,夫人也禁不住这样精神折磨,坐在地上不能动。 △肖一凤和肖二杏,还有赵荷花黄济生一起把老两口搀扶到大门外的小车里。 场:17 景:外 济世庵门外 时:上午 人物:肖一凤、肖海安夫妇,黄济生。 黄济生(对肖一凤):大小姐,我要留下来照应三桃的后事。 肖一凤:三桃的后事正需要人料理,谢谢你麻烦你了。 △载着肖海安夫妇的小车开走了,离开了济世庵。 场:18 景:外 济世庵 时:上午 人物:黄济生、一心主持和众尼姑。 △黄济生返身大步回到大殿。 一心主持(忍住悲痛要求众尼姑):大家小心翼翼双手托起倒在地上的肖三桃,跟着我走吧。 △一心主持领着大家向大殿后面西北方向缓缓走去。另有几个尼姑手持铁锹随后同行。 黄济生(从尼姑手中拿过一把铁锹):主持,大小姐要我料理三小姐的后事,所以我过来了。 △一心主持听到后默默点头。 场:19 景:外 济世庵后面 时:上午 人物:肖三桃、黄济生、众尼姑。 △肖三桃安葬的地方土质松软,方形土坑很快挖好了。 △黄济生跳下土坑,用铁锹把土坑内平整了一遍,做得十分认真。 △黄济生伸出双手接住肖三桃身体慢慢转身,让肖三桃头朝东睡在坑中。 黄济生:三桃妹妹,你头朝东可以听到大海的声音,你就不寂寞了。 △众尼姑听了,都为黄济生至诚的话语感动,有的尼姑泪珠一个一个往下落。 年纪最小的尼姑一妙(叹气):好一个痴心的人儿。师太,我去拿一块白布过来给她盖在身上。 △片刻,小尼姑拿来白布递给了黄济生。黄济生接过白布盖在肖三桃身体上,但是白布没有盖住肖三桃的脸。他站在土坑里一动不动。 尼姑一妙(见状忍住伤感低头):你不上来怎么覆土呢? 黄济生:姐姐们,多谢谢大家。你们事情多,你们先回吧,剩下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了。 △一心主持带着尼姑们凄然离去。 场:20 景:内 肖府后院左侧楼房 时:上午 人物:肖海安夫妇,肖一凤、肖二杏。 △四周高大树木映衬一处宽大的楼房,是肖海安夫妇居住的地方。 △一楼房间里,脸色苍白的肖海安躺在床上感到气不打一处来。 肖海安:一凤,你说陈一鸣这也好那也好,他居然和三桃还有牵连。我说啊,陈一鸣这人真不是东西! △肖一凤坐在椅子上羞愧难当满面通红。 肖一凤(呼地站起身):二杏,我们去找他算账!从今以后绝不让陈一鸣有好日子过! 场:21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室 时:上午 人物:金童、陈一鸣、肖家姊妹。 △电话响了。你没有来得及去接,它就不停地急促响着。 △金童把手中刚刚看到的书页轻轻折了角,把书放到桌上,快步走到电话前,一下把话筒提起来。 金童:请问,哪里? 肖二杏(电话里,毫不客气地嚷道):懒虫,半天才接我的电话。快让一鸣哥接电话。 金童:十万火急嘛。老板,是肖二杏,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急迫? 陈一鸣(放下手中的公司报表快步走过来):二杏,什么事情?说吧。什么,三桃死了?怎么可能呢? 一凤和你一起过来,好,我哪里都不去。 △这个消息太出人意料。 金童(不解地):怎么会呢?三桃是一个天天快乐赛神仙一样的人啊。 △时间不长,肖家姊妹俩一起来了。俩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肖一凤脸色更为憔悴和苍白,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只用犀利仇恨的目光盯住陈一鸣不放,好像陈一鸣又欠她死活都还不清的债。 △陈一鸣看在眼里,只当她心情不好的缘故,并没有太在意。 △肖二杏气愤地把肖府以及济世庵发生的事情,肖三桃以死保护肖府原原本本叙说了一遍。肖二杏为了顾及陈一鸣的脸面,没有讲肖三桃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肖二杏(怒不可遏地发誓):居然敢欺负到双飞燕头上,不知死活的小日本宪兵!我一定要找这个畜牲清算这笔账! 陈一鸣:没有想到三桃如此刚烈,平日里小看她了,应该佩服她。宪兵也是特务机关,这些特务机关给中国军民的抗日斗争造成极大的困扰和消耗。二杏,你刚才说,上门逼婚的日本人叫什么名字? 肖二杏:井田进二中佐,怎么啦? 陈一鸣:又是他!金童,我们在湖上战斗中没有将他打死,才有他今天横行霸道。 金童:老板,我们要想出办法尽快惩治他! 陈一鸣:一凤,你来了好一阵,怎么不说话?老是气呼呼地盯住我干什么? △肖三桃临死前说的话,仍使肖一凤怒气填胸无法遏制,她周身都散发着冷气飕飕的睥睨感。 肖一凤:陈一鸣!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我想狠狠打你一顿,无耻的家伙! 陈一鸣:一头雾水让人不解,你凭什么对我这样? 肖一凤(脸色冷峭地):二杏,把三桃临死前所讲的话,重复一遍给他听。亏我们把他当做正人君子!实际上他是个花花太岁。说句到尽的话,我们肖家姊妹三人,我和三妹都被你这个伪君子沾上了,剩下二杏妹妹,你也可能也在想入非非! 肖二杏(满脸通红一颗心扑通乱跳):姐!你这是哪跟哪呀?姐,你再气恨,也不能无端扯到我身上? 陈一鸣:三桃的死,哪里能牵涉到我?真没有意思,三桃讲了什么样的话,快讲给我听听。 肖二杏:三桃这样讲——请转告一鸣哥,三桃没有给他丢脸! 陈一鸣:啊!怎么会出现这样情景? △金童同时呆住了。 肖一凤:这是她死前最后的一句话,你不觉得三桃的话很耐人寻味?她的话戳穿了你精心伪装的西洋镜。 陈一鸣:太奇怪了,我和三桃基本上没有什么接触呀,三桃此话从哪里说起呢?我这里你和二杏经常来,三桃从没有来过,因为她就是找上门来了,我和她也无话可说。我这里金童天天在,我们俩人几乎形影不离。 肖一凤:你是老板,找个理由把金童支开,小菜一碟吧。 陈一鸣:一凤,你虽然在气头上,也不能这样强加于人。 △肖一凤呼把身上枪掏出,无情地指着陈一鸣。 肖一凤:哼!你必须给我讲清楚。 陈一鸣:你和二杏清楚,你肖大小姐抗婚后,我去肖府的次数有限,从没有敢轻易去,我怕肖伯打我。 △肖一凤和肖二杏互相对望一眼,觉得陈一鸣叙述的是真实状况。 肖二杏(劝告):姐,你把枪收起来,小心走火。 肖一凤(将枪口放低):陈一鸣,你得说清楚是什么原因?不能让我难以理解。 陈一鸣:自古就是好人被屈死,你们平白无辜如此冤枉我,真让我生气。二位大小姐,三桃人已去,这一句遗言要成为千古之谜。请你们仔细想想,三桃平日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言行。 陈一鸣(心中暗自):没有胆量说出上天送肖三桃回家时,小车上肖三桃对我的无理取闹,尤其是突然寻机抱着自己强吻一事。还有肖三桃在车上趁机把手腕上的红线珍珠串塞进我的衣领内。如果这些事情现在如实一一讲了,肯定会被她们小瞧鄙视,自己今天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肖二杏:姐,大家都说陈一鸣模样帅,我想三桃可能是一厢情愿吧。 肖一凤(刹时明白了收起枪):这件事如果是这样,我回去有话和爸妈交待了,爸妈也就不会气恨一鸣,我的日子也好过了。 肖二杏:姐,我想到你抗婚的当天,三桃从前面大厅风风火火跑到后院楼上,在你的房间里所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 肖一凤:三桃身影随二杏的这些话一起跳了出来,二杏你讲得对。 肖二杏:姐,我讲的都是真话。 肖一凤:心中的火气霎时一股脑地熄灭,对一鸣放心了,心中开始舒坦了。一鸣,是我错怪你了。 △肖一凤冲陈一鸣浅浅一笑,表明算是此事已了。 陈一鸣:一凤,你燃起了漫天大火就轻轻一笑了之,未免太轻率了吧。你今后呢,遇事情还会这样?哼,气人。 肖一凤:你想怎么办?我不是不追究你了吗?难道要我跪下求你不成? 陈一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我—— 肖一凤:二杏,你怎么不讲他,帮我吵他,杀杀他的威风。 △肖二杏一向利嘴尖牙,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陈一鸣:错不在我,你们姊妹俩人闹上门本来就确实不当。 肖一凤(不管不顾地):二杏,向来我们俩人是一头的,你今天怎么啦,真想和一鸣一头呀?气我! △肖二杏被搞得脸红耳赤,她不敢看陈一鸣,低下头不再出声。 陈一鸣:不知道应该是气还是笑,看来肖三桃的死真的气坏了一凤。 △肖一凤眼睛眨了又眨,头脑里突然想到了什么。 肖一凤:你想怎么样?哼,别以为在你这里,我说错了话就怕你。你敢碰我一个手指头试试? 陈一鸣:一凤,为什么如此说话,没事撩事。 肖一凤:你会无影绣花针,我也不怕你!我就是下手打你,谅你也不敢碰我一下,胆小如鼠的家伙。 陈一鸣:究竟怎么了哇,我碰碰你又能怎么样? 肖一凤:你敢碰我?我会告诉爸,我还没有进你陈家门你就敢打我。爸肯定会找到你这里,脱下鞋用鞋底抽你,让你从这个办公室逃到那个办公室!信不信我的话?我问你,怕不怕? △陈一鸣搞不懂了,他望向肖二杏,肖二杏依然低着头不做声。 陈一鸣:不想和你生这个闲气,三桃之死让你气晕了头,今天和你讲不出什么道道,好了,我怕你了。 △陈一鸣话一出口,哪知肖一凤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收获得意地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舒心。 陈一鸣:又怎么回事? 肖一凤(得意地):二杏,你亲耳听到了,陈一鸣自己说的,他已经怕我了。这话不是凭空我捏造的,你可以放心地把他说的这句话告诉爸妈了。 陈一鸣:你们姊妹俩人在搞什么鬼名堂? △肖二杏如梦方醒一般神情一变,抬起脸笑得很灿烂很畅快。 △陈一鸣心中感到自己仿佛掉入肖一凤布下的陷阱中。 金童(无法插嘴只有静静地望着三个人):习惯地看热闹,虽然听不懂肖一凤的话意,但是觉得挺有意思。 肖二杏:姐,妹妹我今天真的佩服你了,你设计的口袋阵把一鸣哥装进去了。姐,我是第一次看到一鸣哥如此窘态。一鸣哥,你的能耐呐?你不知道姐为什么笑得如此开心吧? 肖一凤(象一个获胜的大将军):他想三年也想不出来! 肖一凤:人家天天都说非常忙,我们不能等他下逐客令。那太没有面子了,我们走吧。 陈一鸣起身拦住:怎么回事啊,能不能把话讲明白? 肖一凤:让开! △肖一凤根本不想理睬陈一鸣,伸手推陈一鸣一把,大步跨出门走了出去。 陈一鸣(伸手拉住肖二杏):你姐在干什么啊,你一定要告诉我不可。 肖二杏:你惹不起姐,看我好欺负? 陈一鸣:哪里。你姐在气头上我不好问她。你不愿意告诉我,以后遇到事情不要找我呐?我们俩人关系一直都很好呀。 肖二杏(一改往日的清冷脸上飞起红晕):我们俩人?你马上要成为我的姐夫,我心中稳的很,不要把我灌迷糊了。嗨,不如这样吧,一鸣哥,你得欠我一份大大人情,我才能告诉我姐的意思,愿不愿意? 陈一鸣:是,是。 肖二杏:其实我姐已经告诉你了,爸怕姐嫁过来受气,说是你陈一鸣如果怕我姐,爸就答应让姐嫁给你。 场:22 景:外 济世庵 时:上午 人物:黄济生、肖三桃、三个尼姑。 △荒地上,年轻小尼姑率先离开了,其她尼姑也转身离去,只有黄济生一个人。 △济世庵地势比四周高,黄济生看见济世庵四周都是树林,微风缓缓吹着,蓝天上白云幽幽地飘动,好美的景色啊。 黄济生:身在佛门圣地济世庵内,此时格外感悟到人生道路的坎坷不平。苍天啊,身旁躺着的肖三桃不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吗?我黄济生别无它想,三桃已死,以后我站在肖府大门前,再也看不到她如同花蝴蝶一样的身影进进出出了。我该怎么办,我能够为三桃报仇吗?红宝石突击队几乎闹翻了大上海,他们是共产党新四军的人,我一定找到他们。我家的布店是小日本进攻上海狂轰乱炸没有的,我堂堂五尺男儿无法再忍气吞声苟活残喘过日子。 △黄济生弯下腰,发自内心地对躺在土坑里的肖三桃深深鞠躬。 黄济生:谢谢三桃,你今天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唯有反抗才有新生。我把你安葬后就想办法找他们,为你报仇为自己报仇! △他怜悯地望着地上的肖三桃时,竟然发现肖三桃的眉头似乎动了一下。 △他异常惊奇地伏下身体,伸出手指在肖三桃的颈部轻轻按住,哇,他收回手指在衣服上下用力搓搓,再轻轻放在肖三桃颈部,他感到了极其微弱的跳动。 黄济生:仔细再一看,肖三桃头部撞伤的地方还有血在一点点往外流。肖三桃还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流血颈部脉搏才会有跳动。太好了啊,肖三桃需要急救一刻也不能耽搁。 △为了肖三桃生命安全,黄济生掀掉白布尽量伏下身体,用双手从肖三桃身体下面抄起肖三桃身体。他缓缓立起身体要带肖三桃去医院。 △他抬头猛然看见面前站着三个手中拿棍棒的人,那个年轻的一妙尼姑带着另外两个尼姑怒目盯住黄济生。 一妙尼姑(极其轻藐地):好一个多情的男子想夺走美人的尸体。放下她,让我们狠狠惩罚你! 黄济生(连忙解释):几位姐姐,错怪我了。三小姐没有死! 三个尼姑(惊讶万分一起问):她没有去世? 黄济生:是的,三桃没有去世。请姐姐们拉我一把,我好上去送三桃去医院抢救呀。 年轻尼姑(脸上腼腆地):阿弥陀佛,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 黄济生:时间不能耽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姐姐们,要快! 一妙尼姑:施主讲的对,你俩人在上面拉他,我下去推他。 年轻尼姑(跳下土坑,谨慎地用手指在肖三桃颈部号脉后):施主讲的对,她命大。 黄济生:我双手抱着肖三桃,土坑有半人深,怎么才能上去呢? △黄济生身旁一妙尼姑也犯难了。 黄济生(头脑来得快对一妙尼姑):姐姐,请你把地上白布拿过来从我腰后面带过,将白布的两头递给上面两个姐姐,你在后面推我,大家齐心协力一定会把三小姐送到地面。 △果然,四人齐心协力顺利地带着肖三桃来到地面。 黄济生:这里的土坑有劳姐姐们将它填平,不然下雨坑里积水生了蚊虫,咬了姐姐们可不好。 一妙尼姑(掩嘴):施主心好细哩。我想到办法抢救三桃了,这边有条小路到医院很近。施主抱好她,我们为你带路。 △大家在树林里快步行走,不一会可以看到树林外面的马路。 一妙尼姑:我们只能送到这里,免得外面人看到我们在一起闲言碎语多,对我们济世庵名声不好。施主好走,愿她早日脱离苦难阿弥陀佛。 黄济生(感激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等我们家小姐好了,一定会到庵上进奉香火。我代三小姐谢谢各位姐姐。 场:24 景:内 大华医院 时:午 人物:黄济生、黄包车夫,医生。 △黄济生上了黄包车,快速把肖三桃送到附近医院,这个医院是大华医院。 △躺在医疗床上的肖三桃立即被推进了手术室。 △黄济生掏出身上的钱挂号。 △黄济生没有喘口气电话打给肖氏远洋贸易公司大小姐肖一凤。 场:25 景:内 肖府肖一凤住处 时:午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肖海安夫妇,黄济生、肖三桃。 △肖一凤和肖二杏回到家,肖海安夫妇也过来了。 肖海安(仍然生气地):那个坏东西怎么说? △肖一凤将姊妹俩到陈府陈一鸣处大闹一场的事儿讲了,把肖三桃往日的事情也说清楚。 肖一凤:爸妈,三桃原来是单相思。 △肖海安听了没有说话。 夫人:三桃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太年轻了。死得也太让人伤心。 △电话响了。 肖二杏(拿起电话):哪里呀? 黄济生:我是黄济生,找大小姐。 肖二杏:姐,你的电话,是黄济生。 肖一凤(接过电话):黄济生,什么事情? 黄济生:大小姐,请你快来大华医院,三小姐正在这里抢救。 肖一凤(心中又惊又喜):黄济生,你那里都不要去,我就来。 肖一凤:爸妈,不要悲伤,三桃活着哩。注意不可声张免得走漏风声。 肖海安(大喘一口气):知道了,好好。我的开心果又可以回到我的身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肖一凤:爸,时间紧急,我得先上医院抢救三桃。二杏叫上荷花,让她护理三桃最妥当。 场:26 景:内 大华医院 时:午 人物:院长陈宜乾,肖三桃、赵荷花、黄济生。 大华医院院长陈宜乾安排为肖三桃清理伤口,打了麻药头部伤口缝了十二针。 △肖三桃年轻体质好,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仿佛天地之间再次倒转过来,从死亡线上匆匆绕了一圈又回到蓝天下。 肖三桃(疑惑地询问坐在床边的赵荷花):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是哪里呀? ( 字数 17300 ) 第三十一集 围困大小姐 场:1 景:内 大华医院 时:午 人物:肖三桃、赵荷花、黄济生。 赵荷花:这里是医院,三小姐,你不要多动,大夫交待你需要安静休养才能好的快。 肖三桃(渴望地):告诉我,我是怎么活过来的,那个可恶的日本人呢? 赵荷花: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你倒在地上血流了那么多。脸上毫无人色,吓死人了。老爷太太痛苦不堪,二个姐姐围住你痛哭。一心主持和尼姑们一起为你诵经。日本人看见人死了,没有了希望灰溜溜地滚了。 肖三桃:阿弥陀佛,日本人滚了。 赵荷花:大小姐吩咐你住院的事情一定不能声张,免得日本人得知消息再来闹事。大小姐还吩咐说要你收起你那爱折腾的小性子,该学学大人样了。不知道你怎么想,我觉得你已经十五岁,到了可以出嫁为人妇的年龄,你已不是小孩子了,对不对? 肖三桃(疑惑地):荷花姐,我平日不像大人样?难怪一鸣哥不喜欢我。 赵荷花:哪个一鸣? 肖三桃:陈一鸣呀。 赵荷花:怎么又扯到陈一鸣?听大小姐说那人又稳重又踏实,他不会喜欢冒冒失失的女孩子。好了,真正应该感谢的救命恩人是谁,你还不知道吧? 肖三桃:荷花姐,他是谁呀?快告诉我呀。 赵荷花:当时,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那个人和众尼姑一起把你抬到庵内后面的僻静地方,为你挖好土坑准备安葬。那个人跳在坑里,从众尼姑手中接过你。听尼姑说他把你身体头朝东放在坑中,说是让你能够听到大海的声音就不会孤单。 肖三桃:老天啊,这人对我这么体贴! 赵荷花:尼姑拿来白布给他,他为你覆盖白布时发现你眉头有轻微跳动,号你颈部脉也在跳。他抱住你一路来到医院,三小姐你才得救了。 肖三桃(泪流满面地):我清楚了,想到是谁救了自己。我能够死里逃生是黄济生救了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三桃不会忘记他。荷花姐,黄济生人呢? 赵荷花:你是一个女人,他一个男子汉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呀?我来了,他回去了。 肖三桃:姐姐,我现在想见他。 赵荷花:小性子又来了。他刚下楼,我看看他走远没有? △赵荷花走到窗前,伸头到窗外看到黄济生远去的背影。 赵荷花(回身对肖三桃轻轻摇摇头):黄济生走远了,你安心养好身体吧。 场:2 景:内 一号堡垒户 时:傍晚 人物:赵冰寒、陈一鸣、乔明柱。 △又到了工作会商时间。 赵冰寒:得知日本宪兵队井田进二到肖府逼婚一事,井田进二真是一个无恶不作十分难缠的无赖。一鸣刚到上海时就遇到了井田进二,一段时间来,逼得我们时刻都格外小心处处留神,红宝石突击队的工作受到很大的牵制。 陈一鸣:现在,井田进二威逼肖三桃,我认为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它说明井田进二这个巨大的潜在危险,今后可能会越来越大。事态如此严重,我们必须采取紧急而妥当的应对办法清除这个狂妄骄横的法西斯分子。 赵冰寒:同志们,我今天带来一个新情况告诉大家,希望能引起大家重视。 陈一鸣和乔明柱:好哇! 赵冰寒:日本人为能得到天下第一巨钻克什米尔之荣耀兴高采烈,准备在上海大酒店召开盛大记者招待会。 陈一鸣:什么时间? 赵冰寒: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钟。日军驻上海司令部放出风,将向天下展示稀世之宝——克什米尔之荣耀巨钻,公开宣布这是精品中的精品,极品中的极品!希望天下人共同目睹这颗钻戒的瑰丽面容。也是中华民族完全屈服,甘心俯首地将国宝奉献给大日本天皇陛下。这就是日本人大张旗鼓举办稀世珍宝记者招待会的目的。 陈一鸣:我明白大姐的话意,我们可以借机开杀戒了。明柱,井田进二一定会带宪兵队前往上海大酒店维持秩序。我把他仍然交个你,就看你的本事了。 乔明柱:上次在湖上没有打死他,才留下今天的祸害,疯狗咬人特别厉害,我向大姐和老板保证这次绝不放过他。 陈一鸣:井田进二是一个非常爱讲派头,爱耀武扬威的家伙。他走动前呼后拥,每个人的手臂上都有醒目的白色袖章,上面写着宪兵二字。明柱,前两天我已经提醒你,大华贸易商场要格外提高警惕。 乔明柱:老板,分布在商场四周的弹棉花店、小吃店、铁匠铺等不起眼的小店,是我们争取到的眼线会进一步发挥作用。只要发现宪兵出现,立即用各种方式传递信息。红宝石突击队队员立即闪身到商场后面大厅,大厅的侧面门和后面门的锁白天不再锁上,队员可以瞬间消失在马路上茫茫人海中。井田进二做梦也不会想到,在太湖上发动袭击的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的队员们也来到了上海。 陈一鸣:在没有解决井田进二之前,要求大家丝毫不能放松警惕。 乔明柱:老板,我已经把前店和后面库房的人员临时进行调换,经常来商场的顾客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场:3 景:内 一号堡垒户 时:傍晚 人物:赵冰寒、陈一鸣、乔明柱。 赵冰寒:还有一个情况告诉大家,通过组织我已经把蓝玉的实际情况,向延安党中央有关部门作了汇报,请求把蓝玉留在上海工作。 陈一鸣(关心地):同意了? 赵冰寒:获得了同意。 乔明柱:非常高兴。 场:4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 时:夜晚 人物:陈一鸣、乔明柱、肖一凤。 △说干就干是陈一鸣的一贯作风,陈一鸣让金童照应办公室,他和乔明柱一起坐车到上海大酒店附近来回兜了一圈,然后回到公司三楼办公室。 △陈一鸣一个电话把肖一凤请来了。 △陈一鸣在桌上铺开一张白纸,把上海大酒店区域图画出来。 陈一鸣(介绍情况后指着图上的上海大酒店):日本人会派兵保护上海大酒店记者招待会的安全。在帝国樱花先生的安排下,特高课和宪兵队经常联合行动。这种重要场合井田进二不会不到场。大酒店门前马路的对面有两个弄堂,分别在大酒店大门的左右。 △陈一鸣的脸上阴沉沉地可以滴下水来。 陈一鸣:我们必须要让他知道,专门制造恐惧的人,该尝尝什么叫恐惧!我要求必须一枪击中井田进二要害,即击毙井田进二这个狂妄的日本法西斯分子。这样,我们才能在敌人惊恐之时,获得短暂而十分宝贵时间快速脱离危险地区。 乔明柱:我可以隐蔽在弄堂口,伺机击毙井田进二。 △陈一鸣刚准备要求肖一凤再拿出一只狙击步枪时,脸色冰冷的肖一凤不愿意了。 肖一凤(理直气壮地):乔明柱,你凭什么要夺我的份?井田进二是我肖家最大的仇人,要杀他也应该是我亲自动手,而不是你呀。 △无论陈一鸣如何劝说倔犟的肖一凤没有答应,她对井田进二恨之入骨。 肖一凤(咬牙切齿地埋怨):三桃是我妹妹,她为了保护我和二杏,保护肖府,被井田进二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活活逼到绝路。你们心好狠,就是看不起我。 △陈一鸣对行动计划进行了调整,任务由肖一凤和乔明柱共同执行。 肖一凤(自信满满地):我开第一枪,保证完成一枪击毙井田进二的任务。 陈一鸣:为防万一乔明柱做预备,第一枪如果没有将他毙命,第二个人随即补上一枪。 肖一凤,哼,请你们相信我吧,不就是隔一条马路嘛,我会一枪将他击毙。 陈一鸣(指着地形图):大酒店马路的对面有两个弄堂,左边这个弄堂距离有叉路的地方比较近,拐个弯可以到另一个弄堂,再出去就是另外一条马路。一凤,你的小车可以停在这条马路便于尽快脱离追踪。注意车牌要换掉。一凤带二杏埋伏在这个弄堂口,让二杏站在前面掩护你。乔明柱埋伏在另一个弄堂口。 场:5 景:外 上海大酒店 时:上午十点钟 人物:井田进二、肖一凤、肖二杏。 △上海大酒店在高楼林立的大厦群中气势不凡。 △今日上海各报馆接到邀请函后,派记者陆续走进上海大酒店。 △宪兵队井田进二中佐早早来了,他对大酒店安全保卫工作上上下下亲自做了一番检查,心中很是满意,他知道自己训练的宪兵十分强悍。 △井田进二趾高气昂地走出大酒店,目空一切地站在酒店大门中央深深喘了一口气。仅仅一条马路之隔,井田进二看到马路斜对面的弄堂口,站着一个衣着漂亮的姑娘。姑娘在低头嗑瓜子。 井田进二:觉得她很像是前两天在肖府见过的肖二杏。肖三桃多美,但是她死了,没有搞到手太可惜。 △突然,那个弄堂口漂亮姑娘身后又出现一个身穿蓝色长风衣女子,两个女子并肩站在一起。 井田进二(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双飞燕! △心虚的井田进二左右看看,转身向大酒店大门内大步走回去,准备喊人冲过去抓刺客。 场:6 景:外 弄堂口 时:上午 人物:乔明柱、章同新、井田进二。 △乔明柱隐藏在另一个弄堂口的黄包车里。 △黄包车车把朝向弄堂里面,车身后的小窗口对着马路,黄包车拉起了顶棚并放下前面的挡雨布。 △乔明柱侧身坐在车上。 △扮成黄包车夫的章同新警惕地站在车旁。 △乔明柱手中的狙击步枪黑洞洞枪口,从黄包车后窗的布帘下伸出。井田进二刚迈出大酒店,他的枪口已经瞄准井田进二的胸部。 △乔明柱在等待肖一凤开第一枪。 章同新:大掌柜,今天要等你的好消息! 乔明柱(为人冷冽帅气):我不会再给井田进二任何逃脱的机会。今天执行的任务,是只准成功不允许失败。为了把任务完成,我在等待最好的时机将敌人干掉。 场:7 景:外 马路上 时间:上午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乔明柱、井田进二、山夫一郎等宪兵。 △“叭”的一声枪响,井田进二被击中,这一枪击中井田进二的右臂。 △是马路对面弄堂里的年轻女子开的枪。 △井田进二扭头看清就是站着那个漂亮姑娘身后的蒙面女子。她手中握着一支狙击步枪正对着他。 井田进二(恐惧地):弄堂里开枪的人就是肖一凤,肖二杏站在前面替她遮掩!她们是女侠双飞燕!我发誓一定抄你的家灭你的族,把肖氏远洋贸易公司夺过来,奉献给哥哥井田浩男。 △在这一瞬间,井田进二手捂着鲜血淋淋的右臂迈腿要跑进大酒店的时候,“啪”又一声枪响了。是马路对面右侧弄堂里的人朝他开的枪。 △乔明柱这一枪直接击中井田进二的后背,子弹贯穿胸部窜出,井田进二没有发出一声喊叫直接扑倒地上,他被击毙而亡,结束了入侵中国荒唐可笑的一生。 △宪兵小队长山夫一郎带人从酒店跑出,万分惊恐地四下张望。他看到井田进二倒在地上,听到了袭击者的两次枪声。 山夫一郎:袭击者呢,在哪? △他没有找到袭击者。 场:8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乔明柱、章同新。 △章同新拉起黄包车快步飞奔,远离了上海大酒店。 乔明柱(坐在黄包车上):只有井田进二和我们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面对面打过生死交道,也只有井田进二认识大队长东方江河和战友们。井田进二为了独自拿到这份功劳,没有把这件事情上报。他带人在上海的马路上无数次搜捕东方江河。 章同新:今日除掉井田进二,就除掉了红宝石突击队面对的最大的威胁。 场:9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 时:下午 人物:肖二杏、陈一鸣。 △击毙宪兵队井田进二中佐的当天下午,肖二杏又风风火火来了电话。 肖二杏:一鸣哥,我姐病了,你不过来看看? 陈一鸣:二杏,你过来一趟吧。 肖二杏放下电话很快过来了。 肖二杏:一鸣哥,什么事情呀? 陈一鸣:有些话电话里不方便讲。为避免窃听所以请你过来。 肖二杏:为什么不去看我姐姐,什么意思? 陈一鸣:你姐病了?放心吧,让她安静休息几天,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肖二杏:你为什么这么说?瞎猜。 陈一鸣:心病。 肖二杏:心病? 陈一鸣:狙击手是一个神秘而又威风的职业,以其冷静精准的射击能力,常常一枪击毙歹徒而匡扶正义。 肖二杏:狙击手开枪时候,应该瞄准人体哪个部位? 陈一鸣:狙击手会瞄准对方胸部而不是头部。从概率上讲,胸部面积比头大。 △肖二杏无语了。 陈一鸣:面对强大的敌人,双飞燕利用夜色作掩护,近距离从敌人后面发动突然袭击,获得战斗的胜利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但是大白天,也就是光天化日之下隔着一条马路和凶恶的敌人面对面发动突然袭击,各种外在条件都变了。没有经历过这种实战的人,尤其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心理上负担可想而知了。说实话,你姐姐能够一枪击中井田进二,我觉得已经是很不错的战果。安排乔明柱做为替补人员是完全正确的,他可是久经沙场的一员虎将,作战经验丰富。 场:10 景:内 肖府肖一凤住所 时:下午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肖海安夫妇。 肖一凤:出于满腔愤恨将我保证一枪击毙井田进二的大话事先撂出去了。虽然一枪击中了井田进二,可是没有将恶魔打死感觉丢人,还是双飞燕哩羞愧难当啊。 肖二杏从外面回来了。 肖二杏:我去了,这家伙忙得很说是不能来,气我! 肖一凤:你给一鸣去了电话,还去了一鸣处,一鸣仍然没有亲自过来安慰我,让他等着瞧。 △晚饭后爸妈手拿着戏票要她去看戏,肖一凤不愿意去。肖一凤不忍心二杏天天晚上都陪着自己,硬是打发她也跟着爸妈一起看戏去了。 肖一凤:爸妈,我想独自落个清静。 场:11 景:外 肖一凤住所 时:傍晚 人物:肖一凤。 △华灯初上时分暮色苍茫。 肖一风(独自一人呆在楼上开始感叹起来):没有人相伴不仅会感到房间里有点儿闷人,还有点难捱的寂寞。 △肖一凤走出房间倚着栏杆仰望天空。 △晚风抚摸肖一凤飘柔的秀发,舞动她的长裙。凝妆素裹的她双手抱臂淡然地眺望着天空。 △一轮冷清的月亮开始升起。一块大大的云彩缓缓移动过来遮住了月亮。 肖一凤(轻声):云追月往往富有诗意,能让人的思绪慢慢铺张开来。今天呢,为什么不一样了。唉,身边空荡荡的甚至不知道自己今晚还能做什么,有些无聊哩。 △耳中听到外面马路上挺热闹,她拎起小包下楼朝后门走。 场:12 景:外 肖府后院 时:傍晚 人物:肖琦、郝嫂和黎万祥。 △三年前,大管家肖琪来找郝嫂和她丈夫黎万祥。 肖琪:郝嫂你是后厨管事,黎万祥是厨师。你们闺女荔枝已经出嫁,你俩口子为人勤劳可靠。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情。 郝嫂:你是大管家,请说。 肖琪:你们两口子家住的远,来去不方便。后门正好有两大间房屋,和厨房紧靠在一起。想让你们住后门房屋。不收你们房租水电费,只是顺带照应后门,后院里住着老爷太太和三位小姐,他们进出就开门关门,没有其它事情,你们两口子愿意吗? 郝嫂:是大管家看得起我们夫妻俩,愿意,愿意。 场:13 景:外 肖府后门 时:傍晚 人物:肖一凤、郝嫂、黎万祥。 郝嫂(看见大小姐过来习惯地打开后门):大小姐,晚上还出去忙哇。 △肖一凤随口嗯了一声,迈出后门自顾自地离开了。 △郝嫂在门口独自站了一会,不见有人跟随大小姐,朝小姐们住的楼房看了又看。 郝嫂:哎,二小姐呢?大小姐都走远了她怎么还不出来? △郝嫂感到有些奇怪。 黎万祥(站在大树下练太极拳锻炼身体):我看到肖二杏也和老爷一起看戏去了。 郝嫂:荔枝爸,你快过来! 荔枝爸:什么事,这么急? 郝嫂:大小姐一人出去,二杏没有跟她一起,也没有其他人跟随,天晚了我不放心。你看着门我跟着护住大小姐,一个女孩家,还是得小心点。 荔枝爸:小心无大错,你自己也要小心,上海太乱了。 郝嫂:知道,我一个老婆子没事。大小姐每次步行出门,二杏立即喊来跟班,大家前后走在一起,根本不需要她去记住这是那条路,那是那条路,马路相互之间怎么联通。我担心大小姐会迷路。 荔枝爸:也是。 郝嫂:这一地带和上海其它地方一样发展很快,为了生活涌进上海的人数增长也很快。十字路口盖起许多高楼大厦,虽然还有陈旧不堪的的老房屋。不常出门的人往往会迷路,何况是大小姐。 场:14 景:外 百货商店 时:傍晚 人物:肖一凤、百货商店男营业员。 道具:小号玻璃球。 △马路上人来人往,肖一凤随意地往前走,来到了路口的百货商店。 △这个商店不像那些百货公司店大气派大,但是人走进去会发现,这里销售的货物品种倒也不少。 △有些小商品是肖一凤以前从没有见过,比如柜台里摆放的彩色小玻璃球颜色鲜艳,个头只有一般玻璃球三分之一大,好看极了。 △肖一凤让店员拿出几个,她掂在手心里。 店员(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中年男人热情地介绍):小姐请看。玻璃球里面的月牙儿,有各种各样讨人喜爱的色彩,非常好看。蓝色如天空通透,绿色象雨后芭蕉翠艳,红色似晚霞娇美,白色比茉莉亮眼,黑色同烤漆一样深沉。总之,七八个玻璃球攥在手心里,也不显得多。 肖一凤(从心底笑了):嗯,好玩。 场:15 景:外 百货商店外马路上 时:傍晚 人物:郝嫂。 △不远处站着好心的郝嫂。她见肖一凤进了商店也就放心多了。 场:16 景:内 百货商店 时:傍晚 人物:肖一凤、男店员。 肖一凤:这一盒多少个? 男店员:整整五十个,小姐,不会少的。 △肖一凤问了价钱,玻璃球不贵便宜得很。 肖一凤:我要了。 △肖一凤抓了五六个玻璃球在手里,确实好玩舍不得放下。她把一小盒玻璃球塞进自己的提包里。 △商店有东西两个门,肖一凤是从西门走进来却从东门走出。她闻到了汤圆店又香又甜沁人心田的好味道。 △肖一凤今天真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了,不像平日里那样,身边有肖二杏,后面有护卫她的两个跟班。 场:17 景:内 汤圆店 时:傍晚 人物:肖一凤、汤圆店老板。 △肖一凤信步走进汤圆店。 老板热情迎上,手中洁白的抹布把黑漆漆的桌面擦了又擦。 老板(十分客气地):小姐稀客,请坐,本店四色汤圆味道极好,来一碗吧? 肖一凤:好。 △她捡靠窗的桌前坐下,这里能透过窗户观看路景。 场:18 景:内 酒店 时:傍晚 人物:王天地和随从,沈聚财、肖一凤。 △汤圆店对门是一家酒店,喝酒的人还不少,八张大桌子都有人坐。 △酒店宽大的玻璃窗下的餐桌上,一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开始用眼睛紧紧盯着汤圆店里的动静,还转头向马路前面的百货商店看了又看。 王天地(疑惑地):吔,今天不对呀,她身边的人呢? 沈聚财(坐他身旁,巴结地探头):王老板,你在找什么? 王老板(二十多岁,并没有搭理他):喝你的酒,少废话。 △沈聚财立即闭上自己的嘴巴。 王老板:她独自一人单遛,好哇,天大的机会来了。财头,你想跟我后面发财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听话不能吊儿浪荡,尤其不能背着我做事。我知道你是上海滩最大的一拨混混的头。一般人不敢招惹你也怕你,恭维地称你为财头。 财头(满脸堆笑):王老板,请你放心。你能同意收留我们,我们那能不知好歹。我既然想跟你后面做事,自然一定听你的话,包括我手下的弟兄们。你是大老板,今天屈驾光临我已经是万分荣幸。我是你的马前卒,你有事尽管吩咐。 王老板:想发财?我今天给你一次机会。 财头:真的? 王老板:算你小子命好。 财头:王老板,请你指点。 王老板:哝,看见没有? 沈聚财(顺着王老板眼光寻去看到了坐在汤圆店里的女子):王老板,你要? △王老板点头。 财头:可以啊,阿财愿意为你卖命。 王老板(把脸一绷):财头,一个女孩子对你来说要卖命? 财头:王老板,我说错了。纠正,是效力。 王老板:要多少? 财头:我还要带着弟兄们一起干,你是大老板,看着给就行了。 王老板:动作要麻利。 财头:是。 王老板:不能留尾巴。 财头:保证。但是我不要纸钞要大洋。你知道日本人印的纸钞几乎天天贬值,没法用了。 王老板:可以。 △王老板摸摸衣兜里的大洋“稀里哗啦”响,但是没有几块钱。 王老板:这不够。 王老板(从皮包里拿出支票随手撕下一张甩给沈聚财):我相信你,想要多少你自己填吧。 △看到递到面前的支票,沈聚财眼睛都红了,手里拿着支票有点发抖。 沈聚财:真是生平第一次触及到值钱的小小纸张。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手下几十号兄弟们哪里有我这么幸运。支票拿在手中,怎么使用是两眼一抹黑。 王老板:一眼看穿你,想要钱的本事呢?出息!我给你填好吧。 △沈聚财有些心疼,无可奈何地把支票恭敬的交还到王老板手中,他睁大眼睛看着王老板在支票上写字。 沈聚财(满腹疑问地):能给多少钱? 王老板:让你满意。两千大洋。 沈聚财(大吃一惊):乖乖,这个女子值这么多钱!本来想问是谁家的女子?不,还是心眼多一点好,把疑问埋在心底一边走着一边看,一定能够把事情弄明白。 △王老板下面的一句话,让他的心往下沉了一大截。 王老板:告诉你,人交到我手中事情办妥你才能拿到钱。否则你一分钱都拿不到,你明白吗? 沈聚财:我明白,这是我们干这行的规矩,我懂。 王老板:希望你能明白做事,人我交给你了,一定要给我办好。我走了,这是我们之间第一单买卖啊。 沈聚财:是,是,我一定尽心做好。 △王老板起身后,另一张餐桌上两个健壮年轻人也站起身,相距六七步远紧跟在王老板身后。 王老板(边走边说):财头要卖命,他的话提醒了我。我要和哥哥商量,一旦财头这事办不成,又该怎么办? △沈聚财看到,两个年轻人的腰间有鼓鼓的一块,很明显那是枪。在上海私自携带枪支是违法的。王老板的随从敢这么明目仗胆,其背后的势力让沈聚财不敢小视。 沈聚财:认识王老板有一段时间,只知道他姓王,是上海蓝妖酒吧老板。不知道王老板叫王什么。问过王老板,王老板笑而不答,就是说不愿意告诉。 场:19 景:外 酒店门口 时:傍晚 人物:沈聚财和两个混混,肖一凤。 △沈聚财朝站在远处的两个混混摆摆脑袋。 两个混混立即跑过来。 一个人:老大,什么事?有没有剩酒剩菜,让小弟打打牙祭。 沈聚财(暗地用手指向汤圆店指指):老七,老八,给我看好里面的丫头,今晚我们有事干了。不能大意,办成事我请你们吃大宴。 老七:真的? 沈聚财: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你们又不是瞎子,看到没有王老板才走。 老八:看到。老大,还是你神通大,能靠上蓝妖酒吧王老板。 沈聚财:注意,这丫头是一个人单溜,要盯住看她去哪里。前面的银行快要下班了,我去验正一下这张支票的真假后就过来,人不要给我搞丢了。 老七:支票?老大有本事!放心吧,我们一定盯住这个丫头。 场:20 景:内 汤圆店 时:傍晚 人物:肖一凤、汤圆店老板。 肖一凤:汤圆味道果然不错,吃的第一个汤圆是黑芝麻汤圆又香又甜,吃的舒服。 △肖一凤慢慢品尝,不急不忙地一口气将四个汤圆吃尽,还喝了几口汤。 肖一凤(付钱时对店老板):汤圆做得真好,下次再来。 老板(热情地回应):下次,请一定再来哟。 场:21 景:外 马路上 时:晚 人物:肖一凤。 △肖一凤走出汤圆店。 肖一凤:哟,觉得胃里有些发胀,想起自己是吃过晚饭的,完全是汤圆香味的吸引才多吃了一顿。该上哪里去呢?要化食多走动,那就再遛遛看看。就在这一片还能够迷路?我不信。向来什么都不怕何况这一生又怕过谁? 场:22 景:内 百货商店 时:晚 人物:郝嫂、百货商店男店员。 商店门外等候的郝嫂急了:大小姐怎么还不出来呢?她平日什么都不缺呀。 △当她快步走进商店一下子愣住了,发现店里没有了大小姐。 郝嫂:请问,看见我家大小姐吗?她刚刚还在这里和你说话。 男店员:店里顾客多,不知道你问的人到哪里去了。 △郝嫂看见商店还有东门,急匆匆走出东门。东门外马路上人不少,左看右看没有大小姐身影。 郝嫂:大小姐从这里回家?我常到这里走动,认识这里的路,这条路可以回到肖府。 △她脚步不停的开始往回走,已经急出一身汗。 场:23 景:外 马路上 时:晚 人物:肖一凤、黄包车夫屈地华。 △肖一凤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黄包车,她思绪临时一动几步跨过去。 肖一凤:走。 年轻的黄包车夫:小姐,你请上。去哪? 肖一凤:外滩,黄浦江边。 黄包车夫(拉起车小跑起来不忘回头问):小姐,外滩长得很,你到哪里哇? 肖一凤:哪里热闹就去哪,能快些吗?辛苦你了。 黄包车夫:好耶,你坐好了。我每天挣的就是跑路钱,一路小跑起来不算什么,淌身汗挣到钱回家养活老婆孩子,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心满意足了。 场:24 景:外 马路上 时:晚 人物:两个年轻混混老七和老八。 △沈聚财手下的两个年轻混混可就不行了,时间不长紧跑慢跟已经是气喘吁吁小腿肚子开始抽筋了。 △华灯初亮。俩人背靠着电线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两腿一伸再也站不起来了。 胖胖的老八:七哥,怎么办? 个子高高的老七:老八,我细皮嫩肉脚底没有膙子,我是跑不动了,我的妈呀命要紧,老大今天交给我俩是什么差事哇? 老八:回去怎么交差? 老七:小子,人家有车,我们两条腿能跑过四个轮子?歇歇喘口气,回! 老八:她坐的是黄包车,两个轮子。 老七(回他一个白眼):傻样,你不能说她坐小车呀。 老八(两手一摊):她哪来的小车呀? 老七(伸手给他一拳砸在他的肩头):呆死啦。我们就说她男朋友来接她,不就得呐。你要是想跑你就去吧,反正这份功劳我是不要了。 老八:行,听你的,我实在跑不动了。 老七:话说回来,就算你能跑也不行了。没看到黄包车早已拐弯,你知道那个女人要去哪里? 老八:不知道呀。 场:25 景:外 银行门口 时:晚 人物:沈聚财、王老板和随从,银行里的人。 △沈聚财大步跑着去银行验支票,恰好银行正在关门,他望着银行大铁门愣住了,怎么办呢? 沈聚财身后人:不放心我的支票? 沈聚财(转身连忙点头哈腰):王老板,我相信,相信。 王老板:你的那点小心思,瞒得过我? 王老板(挥手对随从):银行刚关门,敲门。 一个随从:是。 △一通敲门声,银行铁拦栅里面的大铁门闪开一道缝。 里面人:下班了,敲什么,有事明天来! 王老板(上前一步):是我,请给个方便,不为别的事,你帮验一下这张支票的真与假。 △沈聚财连忙把手中的支票双手递进铁拦栅大门里面。 里面人:呵,是王老板。不知道是你来了对不起。拿来我看看,这是王老板亲自签的单子,不会有错。 △沈聚财接回支票,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平稳了。 沈聚财(看到王老板绷着一张凶狠的面孔慌忙道歉):王老板,我该死。你一开口说是给我两千大洋,把我吓坏了,我哪里挣过这么多钱。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这就为你办事去。 王老板:我以为你已经搞定了那个丫头。哼,你现在该放心了,支票我帮你验过了,两千大洋一个子都不会少你。 沈聚财(点头哈腰):王老板,请你放心,一定按你说的做好事情。 △沈聚财急忙往回跑。 场:26 景:外 马路上 时:晚 人物:肖一凤、黄包车夫屈地华。 年轻黄包车夫(不时回头对坐他车的人殷勤地介绍):上海外滩位于上海市中心黄浦江畔。公元一八四四年(清道光二十四年)起,被划为英国租界。北至百渡桥,绵延数里耸立着一栋又一栋高楼,我数过共计五十二栋。这些高楼风格迥异造型严谨,成为上海十里洋场的真实写照,也是整个上海城市近代史的起点。可以说,黄浦江畔荟萃了上海城市景观的精华。 肖一凤(好奇地):师傅,你讲的头头是道,上过学吗? 车夫:上过,不瞒你,不仅上过学还上到高二哩。 肖一凤:一个高中生,居然拉起了黄包车。是真的吗?让人难以理解。 车夫:小姐,不是你第一个这样说我。我的同学见到我这样,也都大吃一惊哩。没有办法呀。日本人进攻上海时我刚刚结婚。飞机扔炸弹把家中服装店炸没有了,父母死了,我身无分文。妻子抱住我痛哭,她还是我的同学哩。为了养活妻子和我自己,无奈之下,我对妻子说,不怕,我身体好你饿不死!我认识黄包车的头头我去拉黄包车。 肖一凤:就这样,你开始拉黄包车? 车夫:凭体力挣钱吃饭,不丢人。 肖一凤: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车夫:屈地华。 肖一凤:谁敢相信一个高中生为了生存如此顽强啊,让人感叹不尽。 车夫(仰天笑):高中生也是人,是人就得顽强地活下去。我还能够活的更好。 肖一凤:怎么更好,能够告诉我吗? △车夫继续拉车,他的脚步沉稳有力,在人流中穿梭前行。他没有回答肖一凤的问话。 △肖一凤第一次遇到这样情景,没有生气反而敬重车夫屈地华。 △到了外滩,车夫屈地华脸上汗淋淋停了车。 肖一凤:师傅,辛苦你了。 肖一凤(付了车费后和车夫商量):你能不能等我一会,送我回去我会给你双份钱。 车夫:小姐,不知你要我等多久? 肖一凤:怎么说呢? 车夫:能够多挣钱我当然高兴。只是,有些女孩子是在这里会男朋友,时间上可就说不准了。别说等一会,等个三会五会,也就是二三个小时也难说呀。这种事,我是遇到过的。 肖一凤:不长,我是一个人没有事来外滩散散心,待会儿就回去 黄包车夫:小姐请放心,我一定等你。 场:27 景:外 黄浦江外滩 时:夜晚 人物:肖一凤、陶智林和同伴,外滩游人。 △夜幕下,外滩游人如织风情别样。 △肖一凤转身向江边走去。外滩上的晚风轻拂着肖一凤的发丝,柔情地抚摸住她的脸颊,缓缓地摇曳起她的衣衫,让她感到好怡人呵。 肖一凤(兴致勃勃地):外滩淋漓尽致地彰显着上海的华贵和浪漫,一座不夜城尽在这里让人迷醉。我身为航运世家,知道外滩这条路曾经是无数的纤夫和苦力踩踏出来的纤道。如今变成了风水宝地,——东方华尔街。徜徉其间颇能感受到一种刚健、雄浑和华贵的气势。任凭时间的冲刷,潮流的更迭和往复,延绵千年的黄埔江如今依然在岁月长河里绽放着自己的异彩,折射出上海人的匠心与智慧,夜晚将自己带到了华丽梦幻中。 马路上人越来越多。 肖一凤:如果一鸣在身旁,今晚的世界更是美不胜收,美得肯定让人陶醉啊。 △肖一凤模样十分端庄大气,站在那里如一道惹人瞩目的靓丽风景线。她转脸看到了马路对面的电话亭。 肖一凤(一时高兴):电话亭就在号称外滩第一楼的楼下,找他出来多好呀。我告诉她我在外滩,四面八方的灯光向我拥抱过来,我是真正沐浴在灯光中。可惜的是,唯独缺少一个人,就是你陈一鸣。 △肖一凤兴致勃勃迈腿走了几步,又簌然止住脚。 肖一凤:一鸣他不会来的,喊他也没有用,他太忙了天天忙到深夜。 △肖一凤怅然若失地返回江边望着涛涛江水。 肖一凤(悠然地):黄浦江受潮汐影响,每天有两次明显的涨潮和落潮现象。一天之内,水位落差在四米以上,如遇到天文大潮落差更大。 △望着江水,肖一凤抬起手将一直握在手心的几个玻璃球,一个接一个“嗖、嗖”地扔进江水中。 肖一凤:反正闲着无事,想看看自己的臂力有多大,能够把小小的玻璃球扔多远。 △肖一凤举手投足之间都显示出从容和自信,挥洒自如的动作让她美的更加真切了。 突然有人:好! △她的身后,有人在用劲拍手鼓掌。鼓掌声还不止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七个人。 △他们中间,一个长相俊俏身材适中的年轻人,不慌不忙上前一步仔细望着肖一凤。 △他一身白色高档西服,红色夹白条领带,脚上白皮鞋。 △他没有再靠近肖一凤,而是在相距三四步远站住脚,很有修养的点点头十分文雅地躬身。 陶智林:我是陶智林,英国牛津大学经济系毕业。哝,上海外滩第一高楼,英国亚细亚火油公司业务部经理。小姐,你气势不俗令人敬仰。请问芳名,我们交给朋友吧。 △肖一凤眼皮一耷拉,不屑地想转身离去。“呼啦”一下,七个人一下子将她围起来,似一个水桶密不透风。 △肖一凤一眼看出来,他们是一拨经常用这种手段对付女孩子的家伙。个个相貌堂堂衣着整洁,很难把他们和街头混混们相提并论。 肖一凤(厉声地):你们想干什么,滚开,让我走。 △她的手已经触及到小提包里的手枪,是有备无患吧。 △陶智林果然开始实施第二步,嬉皮笑脸地靠前一步,伸手要拉肖一凤,被肖一凤一巴掌打掉。 没有料到他(大声叫起来):打人啦,打人啦! 他旁边的人(乘势一起哄起来):哪有女孩子不讲道理,伸手就打人! 还有人(叫起来):不行,拉她去警局叫她好看。 △这是一个无法预料的意外。正当几个人要一起动手拉拽肖一凤时,肖一凤掏出小提包里的手枪,枪口直接顶着陶智林的颈部,随手利索地拉开手枪保险。 肖一凤(严厉地):你想找死? △陶智林一下子吓愣了,这个久经情场的上海滩阔少,竟然当众裤裆里“哗哗”尿流了一地。 肖一凤:想活,让他们都到你身体后面去。 陶智林:快,到后面去。 △陶智林慌忙摆手,众人立即躲到陶智林身后。 其中有一个阔少(拔腿跑走嘴里大叫):警察,警察,快来呀,这里有人拿枪杀人啦! 场:28 景:外 马路上 时:夜晚 人物:肖一凤、陶智林和同伴,杜警官等巡警们。 △外滩上两个巡警吹着警笛快步跑过来。 警官:谁敢开枪,在哪里? 报警阔少:警官,就是她!看,枪在她手中。 一个巡警(不瞒地):杜队长,怎么又是陶智林带着这些人搞事?尽给我们找麻烦! 杜队长:他仗着英国亚细亚火油公司牌子,我们先查拿枪的女孩子。 △一声接一声警哨声中,前后又有两拨警察从远处跑来增援。 △看见有警察走来,肖一凤心中放松一些,她用枪狠狠抵了对方一下,把拿枪的手放下来。 杜队长(高声):哎,我说的是你,把枪递给我! 肖一凤(把枪放进小提包):为什么? 喊警察的阔少(高声挑唆):呀!她敢不听队长的命令。明明不把你杜队长放在眼里。 △他的话未停,肖一凤已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小本,递给杜警官。 杜队长:你有持枪证,怎么办的? △杜队长斜着眼瞅住肖一凤,又紧紧盯了陶智林一眼。 陶智林(心知肚明把一沓钞票塞进杜警官裤袋里):帮我搞死她,我请你喝大酒。她的持枪证会不会有假? 杜队长:嗯? 陶智林(怒目盯着肖一凤得意地):小美人,你竟敢拿枪抵着我!瞧我怎么搞死你个臭丫头! 杜队长:你的持枪证怎么办的?我要仔细审核。持枪证我没收,枪我也要没收,拿过来。 肖一凤:凭什么? 杜队长:呔,胆大,你敢顶撞我? 肖一凤:警官,你想没收枪证,可以呀。不过,倒是有一个人一定不同意。 杜队长:谁敢不同意,今天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怕。 肖一凤:真的吗? 杜队长:当然真的。 肖一凤:李齐万。 杜队长(遽然一怔):你认识李局长? △肖一凤趁机从杜队长手中抽回自己的持枪证。 肖一凤(分开众人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杜队长,你跟我来! 杜队长:上哪去? 肖一凤:马路对面就是电话亭,我打电话让李齐万告诉你,这本持枪证是谁签发的。不算远,你不敢跟我来? △杜队长在犹豫之中。 陶智林(火上浇油):一个女孩在虚张声势,吓唬人哩!你是队长,还怕她?她不可能有你们局长电话,她就是有,局长大人已经下班回家。我敢说她打不通电话,我们一起搞死她! △陶佟林又把一沓钞票塞进杜警官裤袋里。 杜队长:走,你找不到李局长,我把你抓进警局,关你三天,看你还横不横! △杜队长横下一条心要在众人面前捞钱,还不能掉面子。他挺着胸脯一步不离地紧紧跟在肖一凤身后,一起走到外滩第一高楼下的公用电话亭前。 △电话亭里,肖一凤很快拨通电话。 △杜队长站在她旁边,毫不留情地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场:29 景:内 电话亭 时:夜晚 人物:肖一凤、李齐万、杜队长和数批警察,陶佟林和同伴。 对方:谁? 肖一凤:我。 对方:是一凤妹妹,太好了,你可给我电话了。你在哪里有什么事?你讲呀。 肖一凤:讲什么讲,我正不高兴哩,我在外滩。 李齐万:妹妹,不要不高兴呀。说什么事我帮你办! △接电话的人是谁,站在一旁的杜警官还没有听清楚。 肖一凤:在这里,我遇到了几个流氓。可是我的持枪证被人没收了。 李齐万:持枪证是我签发的,谁这么大胆?告诉我。 △杜队长听出是李齐万说话的腔调,惊恐地抽腿退出电话亭。 肖一凤:你的部下,姓杜。呀,他想跑。 李齐万:叫他回来! 肖一凤:杜队长,李齐万叫你接电话! △刚跑几步远的杜队长把脚嘎然停住,不情愿地走回来,尴尬地对肖一凤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拿起了电话筒。 杜队长:局长,我是小杜,刚才是误会,我在听你训示。 李齐万:混账东西,我签发的持枪证,你居然说不管用? 杜队长:不敢。 李齐万:你知道她是谁?她是我妹妹。 杜队长:啊?局长大人,我有罪。 李齐万:掌嘴! 杜队长:是。我掌嘴,你听到了? 李齐万:不响,用劲呀! 杜队长:是。 △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嘴声从电话亭里传出,跟随的人们都听的清清楚楚。 李齐万:小杜,听好,一定有小痞子欺负我妹妹,你给我打狠狠地打。 杜队长:是! △杜队长如同得了救命符一样放下电话,警笛急促响起来。 杜队长:抓住他们,给我狠狠打! △急促不停的警笛声,又招来两批警察前来支援,一起把陶佟林一拨高级流氓抓住按倒在地上,抡起警棍用劲抽打起来。 杜队长:混账东西,不就是有两个臭钱么,叫你们给老子惹事! 杜队长(打累了擦去头上汗歪过头):哎,局长妹妹,我给你出气了,人哪? △他这才发现局长妹妹已经没有了人影。 场:30 景:外 马路上 时:夜晚 人物:肖一凤、车夫屈地华。 肖一凤坐在黄包车上。 车夫屈地华:小姐,去哪? 肖一凤:回原来的地方。 车夫:小姐请坐好,走咧。 车夫(一路小跑喳着嘴夸奖):小姐,你真了不起。 肖一凤(轻声):没有什么。 车夫:那就是一群恶棍。你看见了,身上衣服穿得比谁都炫亮,还有非常好的差事,却从来不干人事,就是我已经看到了两次。有一次,他们把一个小姑娘围在中间,把人家衣服扒光,上去欺负完了,还把人家衣服扔进黄浦江里。惨呀,那个小丫头跳江死了。这些没有人性的东西。幸亏你有枪。 △下车后,肖一凤如约给了黄包车夫双倍的车费,黄包车夫再三感谢高兴地拉车走了。 场:31 景:外 马路上 时:夜晚 人物:肖一凤、两个混混。 △肖一凤自己往前走。 肖一凤:发现自己已经走错路了。这里不是从家中出来时经过的地方,这里马路虽然宽,但是路人已经稀少,路边的商店也渐渐稀少。 △肖一凤心中一惊,还发现身后有两个人在鬼鬼祟祟跟随。 肖一凤(不由自主地):嗨,刚才让黄包车一车拉到家门口,多省心呀,真是智人千虑必有一失,蠢死了呀。 场:32 景:外 马路上 时:夜晚 人物:沈聚财和两个混混。 △跟踪她的人,正是沈聚财手下的两个烂仔老七和老八。 △沈聚财好不容易找到了背靠电杆坐在地上的两个烂仔,听说俩人跟丢了人,气得一人踹了一脚。 沈聚财:王老板给了我们这样美差,居然被你两人搞砸,气死我。 △吵归吵他们也准备走了。 老八(把沈聚财拉到电杆后面,):老大,瞧,那个财神爷,她又回来了。 沈聚财:是她,好好,这次不能再丢掉。为防万一我去再喊几个人过来。 场:33 景:外 马路上 时:夜 人物:肖一凤、沈聚财和两个混混。 △肖一凤伸手摸摸提包心中稍微踏实,枪在提包里。 △肖一凤往左右一看,右边一条马路灯光稍暗便于隐藏,一闪身拐进去,脚步一紧快步来到了另一条马路上。回头不见了两个跟随的傢伙,她心中很是庆幸。她压根儿不想和这些烂仔混混纠缠。 肖一凤: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正当肖一凤不知如何走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七哥:咦,刚才还看到她,怎么就不见了? 老八:七哥,眼看花了吧。 七哥:老八,不会。她就在这一片,不会错。老大怎么还不来? 老八:这一片是我们的天下,大哥路熟。他来了,你看那边。 △顺着话音,走路一摇三晃的胖仔沈聚財打对面的巷子里跟踪走来。 △肖一凤顺着墙根缓缓向前移动脚步,这里离路灯较远,身后房屋没有灯亮。她来到一户门前,推了推门没有推动。一连推了两户都一样。 △肖一凤心中有些急了,如果只有这三个家伙,她并不在意。只是上海的烂仔往往是成片扎堆,往往一呼一大片,跟你死缠烂打让你非常讨厌。 △肖一凤又来到一户门前,用手一推,好,门开了,但发出轻微“吱”声。她的手立即停住。 老七:八弟,什么声响? 老八:神经!七哥,没有哇。 场:34 景:内 废旧小院房屋 时:夜 人物:肖一凤、沈聚财和两个混混。 △肖一凤用手把门向上提起再推不响了。她闪身进去,院子里没有一点声音。 △肖一凤轻轻关好门插好门栓,细听门外静静的。她知道外面的烂仔在暗中寻找自己。 △肖一凤抬头看见来到一个三层楼的小院。一楼房门也是虚掩着。走进去一股浓重霉味。 肖一凤(摇头):房屋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上海这样的人家不少。战乱时期很多人家逃走,时间长了留下的房屋再也没有人照应,就变成这个样子。 △肖一凤把房门照样插上门栓,一楼基本空了,二楼也差不多,三楼的家具还在。再顺楼梯往上,登上三楼楼顶平台的楼梯推开门,三楼楼顶平台上空荡荡没有任何遮拦。 老七(大声叫):老大,她在这里! 沈聚财:怎么说? 老七:日本人要占领上海,原来当官的先跑了,有钱人家有的也跑了。他们遗下的房屋大都托付亲朋好友照应。时间长了音信断了,房屋也就成了这个样子。白天我来过,搬走一个桌子回家烧锅。这个漂亮妞在里面,她从里面把门插上暴露了天机。 沈聚财:好,二位弟兄,抓住她,今夜我们哥仨有事干了。 △小楼上。 △楼下的话语,肖一凤在楼上听的清清楚楚。 肖一凤(把脚狠狠一跺):恨自己把门插上真是多此一举。 △肖一凤索性把三楼的床拖到门口,推倒在楼梯上。真不知道她此刻哪来这么大的力量,一鼓作气把桌椅沙发全堆到床上,又把空空的大立柜掀到上面。大立柜上的玻璃镜稀里哗啦碎了,有的玻璃片尖角朝上让人心惊胆颤。 △她唯独把高高的大衣架拎到三楼平台上平放着,做完这一切,她背靠墙上,一边休息一边冷静地思考自己的处境。 场:35 景:内 废旧小院房屋 时:夜 人物:肖一凤、沈聚财和两个混混。 老八:大哥,好厉害的丫头,她用家具封死了楼梯。 沈聚财:老八,把东西搬开,上去呀。 老八:大哥,上不去,家具上都是碎玻璃,我刚才一动把手划烂了,好疼! 老七:放火烧死她。 老八:不行,火一烧起来,人没有了。警察马上就到了,我们白忙一场。 沈聚财:我们不能栽在女人手里。老七,这个女人挺厉害,我低估她了,我刚才只喊了三个人,他们马上会到。你再跑一趟去多喊几个人,把你家长竹梯搬来。今天老子一定搞定她!走,下去。 △老大沈聚财挥手带领俩人下楼。 老八:我们上不去,她也下不来。 肖一凤:听得两眼直冒火,真想拿出提包里的手枪,把三个混蛋都干掉。 △肖一凤想是这么想了,自己摇了摇头悄然叹口气。 肖一凤:没有被逼到绝路,无论如何不应当这么做。他们是坏,毕竟都是中国人。 △她不得不思考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她回到房间找到的一根晒衣服长绳拿到平台上。 肖一凤:想到了陈一鸣,嗨,他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呢?白天二杏告诉他自己心情不好,他就应该来呀!这个人怎么这样粗心,不细心体贴自己?自己要是走丢了,让你哭三天三夜才好哩! 场:36 景:内 肖府 时:夜 人物:肖琪、郝嫂。 △郝嫂从百货商店回来左等右等不见肖一凤回来,算算肖一凤离开家已有很长时间就向大管家报信,说是不见了大小姐,肖府立刻炸了锅。 大管家肖琪:郝嫂,你快去告诉黑汉,要他过来。 场:37 景:内 黑汉家 时:夜 人物:郝嫂、赵荷花、黑汉。 郝嫂(十万火急的敲门声):黑汉,快开门呐! 赵荷花(打开门):好嫂,什么事,这么紧急呀? 郝嫂:黑汉呐? △黑汉白天干活累了刚刚上床,听到郝嫂来了又翻身起来。 黑汉:好嫂,我来了,什么事? 郝嫂:黑汉,大小姐晚上独自出门逛马路到现在没有回来,时间太长都急死人了。大管家要我来告诉你快回肖府,赶快带人去找呀,一个大闺女家我怕出事。 黑汉:好嫂,我们快走。 郝嫂:荷花,这是大事,你腿脚利索,快去戏院报告老爷知道。 赵荷花:好嫂,我现在就去。 场:38 景:内 恩派亚大戏院 时:夜 人物:肖二杏、赵荷花、肖海安夫妇。 △肖二杏见赵荷花找来,敏感到可能有事。 肖二杏:荷花,有事? △听了赵荷花讲的情况。 肖二杏:爸妈看戏,我得先回去。 肖海安(已经看到赵荷花):二杏,你们有什么事?戏都不看。 肖二杏(犹豫一下后小声告诉):爸,我听说姐晚上独自出门,二个多小时没回。郝嫂急了派荷花跑来报信。 △她和赵荷花掉头离开。 △肖海安大吃一惊,登时坐立不安。 太太:让我心慌。我的儿!我得回去,不看了,不看了。 场:39 景:内 马路上 时:夜 人物:肖二杏、赵荷花。 △肖二杏和赵荷花走在路上,肖二杏再次仔细问了一遍姐姐的情况。 场:40 景:内 肖府 时:夜 人物:肖二杏、肖琪、赵荷花。 △肖二杏走进肖府大门看见大管家肖琦正在组织人手四下去寻找大小姐,自己快步走进客厅,拿起电话直接打给陈一鸣,把所知道的情况大概叙说一遍。 肖二杏(放下电话后):荷花,你随我来。 荷花:知道了。 ( 字数 16700 ) 第三十二集 帝国樱花先生的新阴谋 场:1 景:内 肖府 时:夜 人物:肖二杏、郝嫂夫妇,赵荷花。 △肖二杏走进楼下自己住的房间拿了手枪和手电筒,返身来到后门。 肖二杏:请荔枝叔注意门户,我让荷花陪你们。注意听着门,以备姐回来敲门。 郝嫂:知道,知道。我就站在门后,等大小姐回来,她一到我就开门。 场:2 景:外 肖府后门外 时:夜 人物:肖二杏、陈一鸣、金童、肖府寻找肖一凤的人。 △肖二杏迈出后门不久,一辆小车已经来到门前。 金童:二小姐,上车。 肖二杏:一鸣哥,我们怎么找哇?夜色加深马路上行人少了。 陈一鸣:我们从那个百货商店开始,向前绕圈一点一点扩大,或许能够找到她。一凤如果遇到坏人,她那么聪明绝不会束手就擒。她相信时间一长,我们一定会想法去救她。 肖二杏:一鸣哥这么分析,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呀。 △肖府寻找肖一凤的人不时可以遇到,肖二杏坐在车里每遇到一拨人就询问一番,她心急如焚担心姐姐的安危。 场:3 景:外 废弃小楼上 时:夜 人物:二十多个年轻混混。 △围困肖一凤的年轻混混,很快集聚了二十多人。 △阵阵袭来的海风在渐渐地加大,乌云缓缓退去,圆圆的月亮将似水的月光遍撒大地,呈现出一片明亮的天地。 场:4 景:内 对面的小楼 时:夜 人物:一对年轻夫妇。 △破旧小楼对面一户人家年轻夫妻站在窗口,俩人好奇地张望着。 女人:对面楼上的女子是谁呀,怎么被这群烂仔缠上了。 男人(扶扶鼻梁上眼镜):老婆,你瞧对面楼上的女子一身素净的着装,高挑俏丽的身材,如一尊高傲的仙女立于三楼平台上。是谁唆使无赖欺负她? 妻子(把自己的眼镜取下,将眼镜片擦擦仔细看后附和):她长得美。更不蒂是红尘乱世中岿然不动的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没有想到,有人胆大包天唆使一群无赖混混,趁着皎洁的月光干起污浊之事。这群烂仔一定没有好报! 场:5 景:外 废弃小楼上 时:夜 人物:肖一凤、一群混混。 △一群混混在楼下嗷嗷叫。 肖一凤(心中塞满了感慨):自己今晚无心地随便走走,招谁惹谁了呀?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端。 场:6 景:外 废弃小楼下 时:夜 人物:沈聚財、柳哥、阿毛、刘方等一群混混。 △一群混混从三面围住小楼,小楼的后面是一个小弄堂。 △明亮的月光中,混混中一个人两眼紧盯着平台上站立的人,看了许久他的心开始收缩到了一起。 他(拉了拉身边的同伴):柳哥,走吧,走吧。 柳哥:阿毛,为什么? 阿毛:不要问,我害怕。 柳哥:阿毛,什么事情,你得让我明白呀。 阿毛:你真讨厌。这个女孩子,我们惹不起。 柳哥:有来头? 阿毛:来头可大了,快走! 柳哥:求你讲清楚呀! 阿毛:你知道她是谁家的人?讲出来吓死你! 柳哥:莫瞎虚!讲嘛。 阿毛:肖氏远洋贸易公司肖海安的大女儿!走吧,不要瞎起哄。不要说大侠刀手和鬼影,肖府卫队的黑汉也厉害不得了,最后被打断胳膊打折腿自己吃大亏。 柳哥(嘴里狠狠地“丝”了一声):乖乖,我和你一样可不干想入非非的事情,天掉横财会砸死人的,走。 △俩人抽身就退。 胖仔刘方(几步窜上来拉着俩人):哇,怎么开溜了。这样做不仗义了。 阿毛:刘方,我肚子疼,上茅房。 刘方:不像。好兄弟,说实话。不然,今后不跟你玩! 阿毛:你知道那丫头是谁?你我都惹不起。 刘方:讲呀。 △阿毛和刘方在小声嘀咕。 阿毛:清楚了吧。我肚子真疼了,对不起不奉陪了。 刘方(犹豫了):是她。我想起来了。在霞飞路上用枪抵着刘天彪的女子就是她。她这么厉害!我还干不干呢?嗯,先告诉老大,看他怎么说。 刘方(快步走到老大沈聚財跟前):老大,上面这个女人是肖氏远洋贸易公司肖海安的大女儿肖一凤。 沈聚財(大吃了一惊):我晓得肖府卫队的厉害。刀手刘三星,还有鬼影贺水都是闻名上海滩地道的狠角色。现在的卫队队长黑汉更是手段不一般。恨死那个要自己带人绑票,却根本没有和自己交底的王老板,难怪他一出手这么大方给两千块大洋。现在人手招齐,能够说散伙?有点骑虎难下。 刘方:两千块大洋不少呀。老大,上海滩那些打秋风、拆白党和小混混们,遇到这种事,哪个不想插一脚进来?人欲横流,要想生活的好必须心要毒,需将算盘珠打得噼里啪啦响。 沈聚财(脚一跺下了狠心有恃无恐地):小弟,我俩一起干,狠狠捞它一票后我们远走高飞,让肖府永远找不到我们,如何? 刘方(贪婪的目光闪闪发亮):我全听大哥! 沈聚财:得,大竹梯来了。我坐陣指挥大伙,你带头冲上去抓住她。赏金我俩人一人一半,可以吧? 刘方:他们呢? 沈聚财:小意思,他们一点点嘛,我俩人应该抬大头。 刘方:行,听你安排! △沈聚財立刻安排四个人把大竹梯靠在小楼旁,竹梯的顶端还高出三楼平台半尺多。 响起一片哄叫声:好! 刘方(把手一摆):有种的,有赏,跟我上! 场:7 景:外 小楼上 时:夜 人物:肖一凤、刘方和一群混混。 △肖一凤蹲下身,楼下的混混们再也看不见她。她从提包里摸出一把玻璃球,一声不响耐心地做好等待。 △第一个爬上竹梯顶端的刘方刚把头伸出平台,肖一凤把手中的三个玻璃球用力甩过去,有两个玻璃球击中刘方额头, △刘方疼痛地腿一软,差点从竹梯上摔下去。他的脚滑到下面人的手上。几个人顺着竹梯一起滑到地上摞成一堆。 沈聚財:笨蛋!怎么回事? 刘方(捂着被咂伤的额头脑火地):她早已埋伏好,我一伸头,她就用东西砸我。看,额头肿啦,差一点把眼睛砸瞎! 沈聚財(四下一看指着两个戴鸭嘴帽的混混):你俩人过来。 △他的鬼点子还不少,伸手把一个人的帽子摘下,戴在另一个人的头上。 沈聚财:有两层帽檐挡住,我保证没事!给我上! △肖一凤看见平台楼梯后面有个窗户。她走过去伸手用劲拉,没有拉动还挺结实。她把粗绳理开,将绳在窗户上打了个活扣,又从自己提包里拿出那根细线绳,系在粗麻绳的活扣上。 △刚做好这些,大竹梯又吱嘎吱嘎响起来,她知道有人从竹梯爬上来,弯腰走过去,伸手抓起从房间里拿出的大衣架静静等待着。 △竹梯口露出一个人帽檐,肖一凤悄悄把大衣架伸到竹梯前不再动。当露出人头全部时她把手里的大衣架用尽全力向前捅去。这一招还真管用,长长的竹梯带着梯上的人一起倾斜倒下去,楼下一片尖厉的叫声真有点凄惨。 肖一凤:自作自受吧,反正不会死人。 场:8 景:外 弄堂里 时:夜 人物:肖一凤、别墅里的一对男女。 △肖一凤把小提包套在手臂上,躬身跑到平台楼梯窗口,捡起线绳和粗绳扔下楼。楼下的小弄堂不太宽,没有灯光四下里一片漆黑。 △她的手拉住粗绳,脚蹬着墙一步一步向楼下滑去。 △当她脚蹬墙下降到二楼时,她被身后房间射过来的一片明亮灯光吸引住了。 △相距不远,弄堂对面的二层楼房间里灯火辉煌,室内装潢十分考究。 △小楼一共三层,这是一个典型的西洋小楼房。这里的洋房一栋靠一栋长长地连成一条线,这些洋房的外边是一条繁华马路,一片灯光在空中映起,还有汽车喇叭声传来,一片街市热闹景象。 △更加吸引她的是,眼前灯火明亮的房间里,一个年轻漂亮的外国小姐一身打扮豪华极了,双手正端起一杯咖啡,笑盈盈的送给坐在沙发上的一位三十出头男子手中。 △肖一凤眼光凝聚了,也变得冷峻,美目中射出两道刺人的精芒,她看清楚了那个男子面孔的长相。 场:9 景:内 商场里 时:日 人物:张怡宁、肖一凤、特派员尤金龙。 △有一天,她和张怡宁在商场相遇。 △女人生来爱聊天,俩人聊到高兴时,索性走到商场顾客稀少地方继续聊。 张怡宁(身体一转,换了个九十度背对着商场大门):混蛋来了,我不想搭理他。就是刚刚进门的家伙,廋个子,重庆来的特派员,他叫叫尤金龙。 肖一凤:重庆来的特派员? 张怡宁:就是他。天天在我面前嬉皮笑脸,这人讨厌极了。论长相这个男人都能排到前几名。不知为什么对方给人感觉就是隐隐充斥着邪恶的气息,给人一种不甚安稳的感觉。好像是一棵挺拔的树好美,但是你会发现树上有刺,还带着让人难闻的味道。 场:10 景:内 小洋房二楼里 时:夜 人物:尤金龙、洋妞。 △和洋妞泡在一起的人正是尤金龙。 △尤金龙伸手把洋妞拉入怀中,嘴巴凑上去亲热的不得了。 △尤金龙和外国女人都没有注意到窗外弄堂里从小楼上下来的肖一凤。 场:11 景:外 弄堂里 时:夜 人物:肖一凤、刘方、沈聚財等混混。 △肖一凤双脚落地后,手牵着细绳用力一拉,细绳和粗绳的活扣在一起将活扣拉开。肖一凤接着再稍微用力,粗绳和细绳一起落下。 △她把细绳和粗绳的接头解开,收起细绳放进提包,丢掉粗绳转身疾步离开了。 △三楼平台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平台的混混刘方傻眼了。 刘方:人呢?怎么不见了?老大,在那里!她从后面弄堂跑了。 △沈聚財紧跟着爬上三楼平台。 沈聚財:即将到手的金元宝跑了,搞不明白,高高的三楼平台上这个千金大小姐是怎么下去的。追!我们一定要抓住她! △沈聚才全凭路熟,带一群混混追赶上了即将消失的女子。 场:12 景:外 马路上 时:夜 人物:陈一鸣、金童、肖二杏、肖一凤、黑汉和卫队,沈聚财、刘方和混混们。 △为了尽快找到肖一凤,陈一鸣坐在小车上,将车窗玻璃全都打开。小车静静地在马路上行驶,车前的大灯熄了只留小灯照路。 肖二杏(心急如焚眼泪汪汪):一鸣哥,十二点半了我们怎么办,姐会不会有意外呀? △陈一鸣没有说话,犀利的两眼依然盯住窗外。他微皱的眉头下面,闪动着一双什么也不愿意放过的锐利眼神, 金童:二小姐,我们正在努力找,能够找到大小姐。 肖二杏(不乐意了抬腿踢金童):尽会讲废话。 金童:哎,你怎么踢人呀? 肖二杏:我没踢人,我在踢讲废话的小狗。 陈一鸣:停! △他胸有成竹地说罢,没有等小车停稳,推开车门一纵身跳下车。 肖二杏:一鸣哥,怎么啦? 陈一鸣:她来了。 肖二杏:谁呀? 陈一鸣:一凤。 △陈一鸣快步朝侧面一条弄堂里奔去。 肖二杏(也下了车看了又看满腹疑惑地):金童,我怎么看不见?哪有哇,一鸣哥没有看错吧? △弄堂里没有路灯。 △在没有关灯的人家窗口的灯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被陈一鸣敏锐地察觉。陈一鸣还发现,还有一些人在后面紧紧追赶。 △肖一凤处在十分危急时刻。 陈一鸣(奔跑上前大声):一凤! 肖一凤(匆忙的脚步差一点栽倒):一鸣,帮我。 △肖一凤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倒向陈一鸣。 △陈一鸣探出身伸出双手把她接在怀中。 △一帮混混也追到了他们面前。 沈聚财(大声吼叫):小子,想英雄救美捡便宜来了,快放下她! 肖一凤:一鸣,就是他们纠缠了我一晚。 陈一鸣:一凤,放心。 △陈一鸣手里搂着肖一凤,看都没有看一群混混,好像面前根本没有他们存在一样,转身和肖一凤准备离开,他的脸上已经腾起了浓浓的杀气。 刘方(捂着红肿的脑门,骄横地问老大沈聚财):老大,你看我们怎么办? 沈聚财:兄弟们,把男的做掉,女的带走! △话音未落,沈聚财和他旁边的四个人忽然齐刷刷倒在地上,而且痛苦不堪的哀叫起来。 △突然的变故,吓得后面的混混异常恐慌。 △不知何因沈聚财栽倒在地上,再没有人敢向前迈动一步,反而恐惧地纷纷向后退去。 △陈一鸣对付恶人,从来不是一个手软的人。 △紧跟而至的肖二杏亲眼看到了这一幕,陈一鸣的无影针再次让她惊诧不已,也让她对陈一鸣格外佩服。 △花容失色的肖一凤逃过一劫,她胸口起伏不定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肖一凤(回头看后似乎忘掉了一晚上的不快忧虑地):你用了无影针? 陈一鸣(心头一阵酸楚):这帮混球,得让他们尝尝做恶人的滋味。不要心疼他们。我们回去吧,大家都在找你呐。 肖一凤(心慈):一鸣哥,你听他们倒在地上嚎的多伤心! 陈一鸣:放心吧,我的观音菩萨,我用的无影针无毒,只不过让恶人痛苦罢了。 肖一凤:呵,但愿如此。 △肖一凤吁了一口气,两腿一软竟然差一点跌倒在地上。陈一鸣眼快手疾,双手一抄抱起她快步向小车走去。 肖二杏(看在眼里急忙):姐怎样了? 陈一鸣:她太累了,让她休息一会就没有事了。 △陈一鸣把肖一凤放进车里,让她舒服地坐好。 △他们的小车赶回肖府的路上,遇到了黑汉带领卫队在寻找大小姐。 陈一鸣(提醒):二杏,对他们说都回吧。 肖二杏(下车招呼):黑汉,已经找到了姐。都回吧。你回府马上来见我。 黑汉:是,二小姐。 金童:车开到前门,还是后门? 陈一鸣:后门。 肖一凤(半躺在车上,挣扎着坐起来):停! 肖二杏:姐,你怎么呐?哪里不舒服? 肖一凤:都不是。一鸣哥,告诉你得帮我找一个人。 陈一鸣:找谁? 肖一凤:张怡宁。 陈一鸣:一凤,什么事告诉我。 肖一凤:停车呀。 △肖一凤将夜晚发现尤金龙藏身之处的事情仔细做了介绍。 陈一鸣:你反映的情况很好。对民族败类决不能手软! 陈一鸣:金童跑一趟,把张怡宁请来到我的住处。她今天出门必须要化装。不能大意,说不定尤金龙一高兴带人在哪里等着她出现哩。 金童:明白。 陈一鸣:金童,我们到后院见面。后门外马路僻静不像霞飞路热闹,也安全一些。 金童:知道了。 陈一鸣:金童开车去接张怡宁,我们坐黄包车回家。 场:13 景:内 陈府陈一鸣住处 时:夜晚 人物:陈一鸣、金童、肖一凤、肖二杏、张怡宁。 △金童住一楼,陈一鸣住在二楼。每层楼有七间房,大小两个客厅,一个书房两个卧室,其它的房间是洗手间和储物间。 陈一鸣:一凤同志,我们都是红宝石突击队队员,对张怡宁的抗日热情,我们要积极支持和帮助。结成最广泛的抗日统一战线。我们一定要识大体顾大局,明白我的意思吧? 肖一凤:明白,请队长放心。 △肖一凤感觉受到陈一鸣的重视,心中比蜜还甜。 △陈一鸣和肖家姊妹在后院楼上坐下不久,张怡宁在金童引导下上楼了。 肖一凤(从沙发上站起,热情的迎上紧紧抱住对方):怡宁!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太想你了。 张怡宁:一凤姐,我也想你呀。 肖一凤:自从上次在你住处,听了你发自内心的表白,我认为你一心一意追求一鸣并没有什么错。你在南京大学时并不知道,我和一鸣已经定下终身相伴的山誓海盟。在日本宪兵队抓捕一鸣的当晚,一鸣也没有时间把这事告诉你。阴差阳错一晃三年,铸成了今日的现状。不用责怪谁,如今上海局势如此严峻,我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张怡宁:一凤,多谢你,你是我的好姐姐!太高兴了,除掉尤金龙,我又能自由自在了。 △张怡宁在路上追问金童,才晓得今天大家匆忙相聚的原因,是肖一凤帮她找到了叛徒尤金龙的住处。 肖一凤:查遍历史,哪朝哪代没有出现过叛徒?人人厌恶的家伙。 陈一鸣:怡宁,捉拿尤金龙,你准备出动那些人? 张怡宁说:军统局有行动队,我舅舅带有四个人。不怕抓不到尤金龙。 陈一鸣:军统李站长认识你舅舅? 张怡宁:他们还不认识,我可以介绍他们认识呀。 陈一鸣:请你听我一句劝,他们既然不认识,最好不要让他们见面。 张怡宁:为什么?我明白了,就按你讲的做。上天解救南京丁家庄被困的行动,我舅舅见过你,你不想让舅舅和上海军统站的人交往。 陈一鸣:国共两党合作抗日的基础是脆弱的。国民党内的死硬反共分子,仍一直在制造摩擦。不是不相信你舅舅,而是军统内部的人太过于复杂。往往人在无意间说出的一句话,可能招惹最大的麻烦。凡事多多思考,小心无大错。 △对陈一鸣的要求,肖一凤和肖二杏同时点头。 张怡宁:你提醒的对。上天,刘黑子勾结特高课设下陷阱,一心要抓捕站长李继轩。幸亏你不计前嫌及时告知,李继轩等人才能够及时脱险。李继轩碍于情面,安排非常简单的宴会答谢你。因为你是共产党,所以军统上海站内有人向重庆密报李继轩有通共嫌疑。才有了特派员尤金龙来到上海军统站。 陈一鸣:重庆军统局派特派员来上海站的原因,原来是这样。 张怡宁:就是因为特派员尤金龙的叛变,才会出现华东特遣大队二百零四人的壮烈殉国。可恨!我要先除掉尤金龙,再寻找军统站内那个告密的家伙,我一定会给他好看! 张怡宁(看到陈一鸣眼中有泪水闪动):一鸣,你怎么呐?我这么讲,你难过什么? 陈一鸣:你讲你的。哪来的小虫眯了眼,没事。 △张怡宁提到华东特遣大队,陈一鸣不由得想到了遇难的哥哥陈宜鹤,也就是国民党华东挺进队大队长孙伟国。 肖一凤:不相信一鸣所讲的小虫眯眼的说法。其中可能另有隐情,有空再单独找一鸣问清楚。 陈一鸣(有所忧虑地):怡宁,我建议你多注意,那个和尤金龙在一起的洋妞,她也可能不简单。 张怡宁(很干脆地):那个洋妞,我在蓝妖酒吧和她打过一次交道。 场:14 景:外 小洋楼 时:夜 人物:张怡宁、李继轩、姚进等军统五个人,尤金龙、洋妞、两个保镖。 噹、噹、噹,一栋小楼的漆黑大铁门被人用力砸响。 里面的人:谁? 外面人(讲的是日语,语调蛮横的很):开门! △门内的人以为来的是日本人,哗啦两声响,把大门的上下门栓全拉开。 △大门刚打开一条缝隙,一把无声手枪子弹正击中他的胸口。他应声倒下, △门外的五个人已经推门涌进。最后一个人回身把大门插上。 △他们中的两个人分别冲进左右房间。左边房间同样一声枪响,又一个人应声倒地。 △楼梯一阵急响,三个人已经飞步奔上二楼,俩人冲进左侧房间,没有等房间主人尤金龙警觉地跑到桌前抓手枪,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他的脑门。 李继轩:放下枪! △尤金龙不敢再反抗,顺从地把刚摸到手的手枪放到面前的大桌上。 △尤金龙认出了冲进房间里的是些什么人。 尤金龙(大声哀求):李站长,请饶我一命,饶我一命。你们要什么,我都给。我有钱,有金条,只求绕我一命。那个洋妞,你想要我也送你。 李继轩:混蛋,什么点子你都能想得出。钱在哪? 尤金龙:保险箱里。 李继轩:保险箱? 尤金龙:在大柜后面,我来开。 △尤金龙走到大柜前抬手要搬动大柜。 李继轩(以防万一将他拽到一旁):如果大柜后另有事先安排的暗道,尤金龙一纵身跳下去,便可以逃之夭夭,休想再抓住他。姚进,上。 △李继轩的手死死地抓牢尤金龙的衣领,枪口一直没有离开过尤金龙的颈部。 △姚进挪开大柜,看到柜后有一个暗门。 尤金龙(讨好地),我已经到了这个境地,不会再欺骗你们。上面有密码让我来开吧。 △他准备弯下腰又被李继轩拉起身来,一用力将他摔在地上踏上一只脚。 李继轩:捆起来。 △姚进从衣兜掏出麻绳,和另一个队员盛超平把尤金龙手脚并拢捆个结实。 姚进:我们用枪口抵住他,还怕他跑了? 李继轩:抓紧时间注意安全。 △姚进走到墙前,刚把鈅匙投进鈅匙孔一半,噗一声响,突然间有浓重的白色雾气喷出,立刻遮挡了大家的视线,随着姚进一声大叫。 △雾气散去时,墙前不见了姚进。 场:15 景:外 军统上海站 时:深夜 人物:李继轩、张怡宁、向导。 △夜间,上海军统站李继轩接到张怡宁的电话报告,得知叛徒尤金龙的秘密住处非常兴奋。他立即组织人手,包括张怡宁在内共五人,跟随肖一凤派出的向导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尤金龙住处。 △张怡宁按照事先约定挥手让向导离去。 场:16 景:内 小洋楼 时:深夜 人物:李继轩、张怡宁、钱沪生、姚进、盛超平、尤金龙、露丝。 △李继轩让姚进用日语诳开尤金龙住处大铁门,干掉楼下的两个特高课特务后冲上二楼。 △上楼后,李继轩带两个人去捉拿尤金龙,张怡宁带一个人到另一侧房间控制住洋妞。 △一进房间,张怡宁不由得笑了,这个洋妞正是上天在蓝妖酒吧一心要和她比一比谁更漂亮的露丝小姐。露丝用中国华丽的杭州红色丝绸制作的旗袍紧裹着身体,变得十分妖娆。 △化了装的张怡宁身着一套黑色套装,少许金色挑边,庄重而精美熔铸了中国女子与生而来的纯真气势。 露丝(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你们要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只不过陪陪他玩,这又不犯法。 张怡宁(命令手下钱沪生):把她捆起来,把她的手捆在前面。 露丝:啊!杀—— △露丝刚要大声叫起来,张怡宁一把雪亮锋利的匕首已经贴在她的脸上,那冰冷的滋味让露丝惊惧地闭上了嘴。 张怡宁:叫哇,要不要在你的小脸上划上几刀? △张怡宁狠毒的话,露丝在恐慌之中再也不敢说话。 △另一侧房间姚进的一声大叫传来。 张怡宁:钱沪生,把她交给你,先堵上她的嘴。 钱沪生:是。 △张怡宁从腰间拔出手枪,大步来到右侧房间。 张怡宁:站长,怎么回事? 李继轩(恼怒地):这个恶棍,死到临头还想逃。 △从坑洞里顺着直梯重新爬上来的姚进,冲到尤金龙面前狠狠踹他几脚。 李继轩:你掉下去摔狠了吧? 姚进:一点都没事,就是吓了一大跳。 盛超平:没事?这个洞看不到底。下面是一楼至少有三米深呀。 姚进:这个坏蛋,很会替自己逃跑时着想,下面是一大堆棉花有一人高。人掉下去软的很,所以没事。 李继轩:他两次提到要去开保险箱,引起我的怀疑。幸亏让姚进去开锁,不然,真让他逃跑了。 姚进(重新检查保险箱下面的地面):这里是滑板装置。保险箱上面有一个细小的管口,里面装有类似烟雾弹的雾气喷射装置,雾气就是从那里喷出。雾气的作用是阻碍人的视线,好让人安全迅速逃离现场。人从滑板掉到下面的棉花堆上不会摔伤。 盛超平:下面肯定有可以逃走的通道,一个狡猾透顶的家伙。 李继轩:光有保险柜钥匙还不行,还得有密码。尤金龙,保险柜密码!快把保险箱打开。 尤金龙:我告诉你。 △姚进顺当地把保险箱打开,里面藏有大量金条和大额钞票。他和盛超平全部拿过来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数一数共有金条五十根,大额钞票十二沓。 △尤金龙似一个缷气的皮球耷拉眼皮一声不吭。 张怡宁(对盛超平):你拿一沓钱,跟我来。 △张怡宁转身回到洋妞的房间。 △盛超平望着李站长,李继轩没有犹豫立即点头了。盛超平抓起一沓钞票,快步走到张怡宁身边。 张怡宁:放在洋妞身旁。 张怡宁(走到洋妞身旁冷冷地):钱沪生,把她嘴里东西去掉,让她说话。 钱沪生:是。 △钱沪生伸手把洋妞嘴里的毛巾扯掉。 张怡宁(盯着洋妞):不错,双手捆在了前面。 △张怡宁的话意不仅洋妞不解,就是钱沪生也难以理解。 张怡宁:告诉我,你是怎么策反尤金龙?说实话,不要让我生气。 △张怡宁声音不大,眼睛里似有千万把刀,时刻在准备对准洋妞露丝的面孔下手。 △洋妞身体不情愿的抖动起来。面前的女人有让她心惊胆战的气势,有她难以抗拒的力量。 洋妞:我来到中国只是想多挣几个钱,我刚到几天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呀。放掉我吧,求你了。 张怡宁(突然刺了她一下):露丝。 露丝(大吃一惊):啊,你认识我。 张怡宁:蓝妖酒吧。 △犹如挨了一刀,汗珠从露丝脸上一颗颗沁出。 露丝(害怕极了):蓝妖酒吧是男人经常光顾的地方,你居然这么清楚我的底细。我说,我说,求你不要动手。 △今天的张怡宁和上天在蓝妖酒吧的张怡宁,可以说是判若俩人。她不愧是人称百变狐。今天的她不仅气质变了,着装也跟着变了。 △露丝惊惶之中哪里能够识别出她,非常害怕对面的女人再次用那把冰凉锋利的匕首放到脸上。 露丝(伤心地哭了):欧洲人都说,西洋漂亮的姑娘到了中国上海最吃香。我大胆地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淘金,当然是淘中国男人口袋里的金条。我按约定,到了上海蓝妖酒吧上班。第一天晚上我就被老板占有了,我变成了他的工具。 张怡宁:你的老板是谁? 露丝:他姓王。 张怡宁(目光依然咄咄逼人):讲清楚。 露丝:叫王天地。 张怡宁:是王天地安排你这么做? 露丝:是,我不敢撒谎。 张怡宁:继续说! 露丝:蓝妖酒吧内部有个规定,楼上包间的客人每日享有一瓶法兰西香槟酒。 张怡宁:我知道。 露丝:你知道?香槟酒瓶上的标志有三种,红玫瑰表示一般招待,蓝玫瑰表示留心关照,黑玫瑰代表重点服务。 张怡宁:尤金龙是你们重点服务的对象,我讲的不错吧。 露丝:是的。 张怡宁:经过呢? 露丝:领班送来了贴有黑玫瑰小标签的香槟酒,这是要我搞定他的身份。这是命令,我不做是要当众人的面扒光衣服,一件衣服不留遭受毒打的厄运。我们那儿有一个女孩就是这样被毒打,把大家都吓死了。我不得不在尤金龙的酒里下了药。他睡了,我从他衣服里找到他的所有证件,知道他是中国国民党军统局特派员,叫尤金龙。我当即按了桌下的暗钮。他们来人了一一进行拍照。 张怡宁:我知道了。 露丝:尤金龙不跟你们走,踢开他不就行了么? 张怡宁:这么简单?他的背叛和告密,让我们两百多人进入日本人的陷阱,全部遇难身亡! △旁边房间里“啪”的一声枪响传来,露西惊吓异常。 露丝:尤金龙已被杀掉,你们不要杀我,我别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张怡宁(指着她身旁的一沓钞票):我可以不杀你,那钱是给你的。 露丝:那一沓钱都给我? 张怡宁:都给你。但是你今后必须帮我做事。 露丝:做什么事? 张怡宁: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你答应不答应帮助我做事情? 露丝:我答应。 张怡宁:不要跟我耍花招。你今晚所说的话,我已经用小型录音机录下。奉劝你自己不要害了自己,懂吗? 露丝:懂,懂。 张怡宁:你能听懂就好。 露丝:你们走了以后我怎么办呐?大姐,你看尤金龙死了,楼下的保镖肯定也死了。没有人救我我会饿死的。 张怡宁:你不是有手吗?把你的手捆在前面,是为了你方便打电话。 △露丝点头明白了。 张怡宁(恐吓):记住,我们走后十分钟之内你一动都不能动,十分钟后你才能起身去打电话,不然你死定了。窗外对面的楼上有支枪口正对着你,你敢不听话后果很严重,自己留神吧。 △露丝完全领会到面前严厉又艳丽的中国女子的血性,不停地点头。 露丝:一定,一定。命要紧,十分钟内我保证不会动。 张怡宁:你保证以后听我的命令? 露丝:保证,你给了我这么多钱,还用录音机录音,证据在你的手中,我一定保证听你的命令。我欺骗你等于欺骗上帝一样,我绝对不敢说谎。 场:17 景:内 肖府肖海安住所 时:深夜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肖海安夫妇,黑汉、刀手刘三星和鬼影贺水。 △肖一凤和肖二杏走进后门,快步来到楼下客厅。 肖一凤:爸,妈,女儿今天让你们操心了。 △肖海安见到女儿,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 太太何香莲(把肖一凤拉到自己跟前上下前后打量一遍,):好,好,平安就好。 肖海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一凤:不想让父母过多操心,何况夜已经入深老人该休息了。没有什么,发生一点小事难不倒你女儿,我已经回家了呀。 肖海安(深知女儿的心太仁慈):二杏,她不说你说吧。我很想听听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你向来讨我们夫妇喜爱,说吧。 △肖二杏给人的感觉,就像幽兰一样清淡高雅。 肖二杏:我们去找姐时,刚好看到姐走在一条弄堂里,我们就迎上前—— 肖海安(打断她的话):你们?还有谁? 肖二杏:大家呀, 肖海安:当时你姐和你们相距多远? 肖二杏:有几十步远。 肖海安:弄堂里没有路灯,你能够看见? 肖二杏:爸,我们人多,有的人视力好。 肖海安:一凤跑到弄堂里,后面肯定有人追。 二杏:爸,你怎么知道? 肖海安:有人追,你姐才会跑进弄堂,我说的不对吗? 肖二杏:爸讲的对。 肖海安:你们当时几个人接应你姐姐? 肖二杏:三个人。 肖海安:呵,除了你一个女孩子,他们俩人能抵挡后面一群追赶的人?我不信。 △肖二杏一时无语。 肖一凤:爸,你不用怀疑二杏。我告诉你,事实和二杏讲的一样没有假。 肖海安:我当然怀疑这两个人有如此本事,除非他有枪,一群混混们没有枪。他开枪了?警察也赶到了? 肖一凤:没有开枪。 肖海安:领头的混混叫什么?是三岁小孩? 肖一凤:叫沈聚财,一个成年人。 太太:儿,你到底怎么脱险的呀? 肖海安:先讲讲怎样让一群混混不敢再追你的。 肖一凤(鼓足勇气):陈一鸣! 肖海安:这么巧怎么又是他?七月你拒婚因为他吧?我追问你几次,你还没有完全说清楚。 肖一凤:爸,告诉你他是我同学。 肖海安:他自小在南京丁家庄农村长大,你在大上海,相距六百多里,怎么会是同学? 肖一凤:南京大学我们同级不同班。 肖海安:二杏,是真的? 肖二杏:爸,是真的。 肖一凤:哼,有人说他是一个乡下人,这么多年了,为图谋我们肖氏庞大家业,才跟我好的。妈妈,都是爸三年前赶到南京红房子,撕毁我留给陈一鸣的信。幸亏老天可怜我,陈一鸣又回到了上海我们再次见面!妈妈—— △肖一凤满腹的委屈的泪水如缺堤的洪水倾泻而下,她伏在母亲何香莲的怀中大声啼哭起来。 △太太心中开始明白,抱着女儿的头陪着掉泪。 太太(劝慰):闺女,你爸也是为你好,别怪,别怪你爸。 肖海安:你说是陈一鸣?他一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一群混混都怕他,我不信。 肖一凤(哀怨地):让二杏告诉你。我知道这时候你最相信二杏。 肖二杏(一五一十把看到的场景眉飞色舞描绘一番):我赶到地方,只见陈一鸣手一挥,那群混混前面的五个人一下子全部倒地上,痛苦地满地打滚,余下的人一起往后退,没有一个人再敢往前跨一步。 肖海安:陈一鸣从哪学来的这种本事?费解! 肖二杏:爸,不费解。陈一鸣的舅舅丁保国是南京丁家庄武馆馆长。丁家庄武馆也是南京最大的武馆,武馆有上千弟子。陈一鸣舅舅跟前只有一个女儿,他把一身武功全部传给了陈一鸣。所以,陈一鸣的武功十分了得。 肖海安:二杏,船队最近没有出海,你去把刀手刘三星,鬼影贺水都叫过来。 △肖二杏立即答应转身跑出门去,室内寂静下来。 △只有一道院墙之隔,不大工夫,肖二杏领着刀手刘三星和鬼影贺水一起来到大厅。刘三星和贺水拱手拜见老爷太太。 刘三星:不知老爷太太召唤,有什么事情? 肖海安:刘三星,贺水,你们也是南京人,知道南京丁家庄武馆? 刘三星:知道。 肖海安:认识馆主丁保国? 刘三星:认识。 肖海安:单说武功,和你们相比,丁保国武功如何? 刘三星:老爷,丁保国是我们师叔。单论武功,我和贺水俩人加在一起不及师叔一半。 肖海安:能告诉我什么原因吗? 刘三星:老爷,不讲别的,单说丁师叔的‘无影针’,可是绝世武功无人能敌。 贺水(补充):往往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片人已经倒地哀嚎不止。说来也奇怪,只要他上前一伸手,又什么事都没有了。 刘三星:那是无毒针,一旦中了有毒的无影针必死无疑。 肖海安(惊叹):呵,这么厉害! △肖海安惘然若失的叹口气,摆手让刘三星俩人回去休息。 肖一凤(祈望地):爸,不知你怎么想? 肖海安:一凤,今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陈一鸣进家来呢? 太太何香莲:应该让他进门呀。虽是晚辈,救了你还是应该谢谢人家。不然陈啸山要挑理了。 肖一凤(心里甜滋滋,抓住了机会发狠地将了父亲一“军”):爸,妈,我可不敢请他进门。 肖海安:为什么?我又不是老虎吃他。一凤,你给我讲清楚! 肖一凤:爸,人家想进门但怕你打他!因为我七月拒婚就是为了他。 肖海安:我一直在寻找促使你拒婚的祸首算账,我怀疑过他,还要到陈府找陈啸山理论。不过没有听你亲口告诉我,才没有到陈府。没有想到就是他小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命运弄人啊。 △肖海安走出客厅时,特地向肖二杏使了个眼神。 △肖二杏悄悄随后跟了出来。 肖海安:二杏,你不觉得今晚的事情很蹊跷?不是几分钟,而是几个小时,这些混混应该认出你姐是我们肖府的人,为什么要穷追不舍,这不仅是要绑架你姐姐,还要绑架我们肖府!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 肖二杏:爸,女儿明白。 △一直在等待的黑汉来到肖二杏面前。 肖二杏(用心地交待):黑汉,堵拦大姐的恶棍是沈聚财。今晚他带着二十多人,紧缠着姐不放。爸要我告诉你,一定要好好查他,为什么偏要找姐的麻烦! 黑汉:是他小子。二小姐,我会把事情搞清楚。 肖二杏:认识他? 黑汉:他住哪里,我也知道。按讲他晓得我们肖府也认识我,不该做这种事情啊。 肖二杏:爸说绑架了姐就等于绑架了肖府,你不觉得背后会有巨大的阴谋?这个巨大的阴谋会惊动上海滩,爸妈会日夜不安。 黑汉:二小姐,你这么指点我后脊梁都冒冷汗,太可怕了。沈聚财是头笨猪他没有这个脑袋呀。 肖二杏:黑汉,他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你现在应该心中有数,懂吧? 黑汉:二小姐,你已把事情挑明,我会小心行事。 肖二杏:事后把从沈聚财那儿了解的情况及时告诉我。 场:18 景:内 肖府肖一凤住处 时:深夜 人物:肖一凤、陈一鸣、郝嫂。 △肖一凤感到全身乏力,关上门拉好窗帘很想洗个热水澡解解乏。 △她洗了一半全身打满了香皂沫,铃铃铃电话一个劲响个不停。 肖一凤(没有好气地):这家伙讨厌死了,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 △她匆忙用干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湿漉漉的头发上的水还在往下滴。 肖一凤把睡衣披在身上大步走到堂屋拿起了电话。 肖一凤(有气无力地):什么事请讲吧,我知道是你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的人(笑嘻嘻地):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肖一凤:废话,我正在洗澡,这才洗了一半,你就来了电话。还让不让人洗澡?知道不知道,你这家伙太烦人。深更半夜不让人安静,我明天把电话掐掉,停它十天半个月,急死你! 陈一鸣(神使鬼差地说出打趣的一句话):少奶奶,我有大事汇报,高兴听还是不高兴听。 △肖一凤一下子呆了,他陈一鸣称呼我什么?肖一凤内心里不生气反而格外兴奋不已。 但是对着电话,肖一凤(严厉地斥责):哎!你在胡扯八道!你! △肖一凤把电话狠狠地挂了。 △肖一凤没有离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话,等着电话再次响起来。 肖一凤:你不先打电话道歉?嗯,我能等,看谁摽过谁!啧,一鸣是个做事精细的人,夜已很深,按理说他不会无缘无故打来电话。呵,明白了,陈一鸣想知道爸爸对他的态度。好吧,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可以借机调理这个家伙。 △她在思虑中还有点喜上眉梢,一双秀目盯住电话,她觉得有点口干,倒了一杯热茶慢慢地饮着,挺有耐心地瞅着电话。 肖一凤(头脑转的飞快):自己的想法不对,他刚才说的是有大事汇报,什么大事情? △电话再次响了。 肖一凤(任由电话一声接一声响,才拿起电话故意气嘟嘟地):一鸣,你生气呵,把电话挂了呀。算了,我大度一些。看你怎么道歉吧,我可以给你一点点机会。 陈一鸣(用担忧的口气):一凤,我在去你家的马路上公用电话亭,你还好吧? 肖一凤:我呀,不再劳你费心了。 肖一凤:明白对方为了安全,用马路上公用电话亭打来电话。提醒自己电话里也要留心了,不该说的坚决不说,防止被敌人窃听。 陈一鸣:大小姐,我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唐突。刚才讲错话了,但我现在可以立功赎罪呀。 肖一凤:立功?我看你的表现! 陈一鸣(忧郁而隐秘地):有人安排人员去找那个坏蛋算账了? △肖一凤听清楚了陡然大吃一惊,被陈一鸣讲得心头一颤,一脸疑惑地看着电话机。 肖一凤: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真有此事?你等我。 肖一凤把话筒放下赶紧穿好衣服,返身走到室外平台手扶阳台栏杆。 肖一凤(急迫地对楼下喊):二杏! 肖二杏没有露面。 倒是郝嫂跑过来:大小姐,二小姐不在。我看到二小姐和老爷一起走没有回来。大小姐,要我去找她? 肖一凤:郝嫂,不用了。 △肖一凤心中咯噔一下,明白了肖二杏为什么不在了。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用力稳住自己的心神重新抓起电话。 肖一凤(小心翼翼地):哎,我想知道你打算告诉我什么。 对方:上兵伐谋,而不是逞匹夫之勇。我开车到你家后门,马上见! 场:19 景:外 肖府后门外 时:深夜 人物:肖一凤、陈一鸣。 △肖一凤整理好衣服,感到心中有些燥热,她端住一杯热茶匆匆下楼走出后门。 △她看到一辆小车已经停在门外,陈一鸣静静地站在车旁等她。 肖一凤:这么快!你在哪里打的电话? 陈一鸣:我在你家附近电话亭。一凤,起雾了天气凉到车里谈吧。 肖一凤:我感到你要讲的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 陈一鸣:你们肖府的人已经出动,去为你找坏蛋沈聚财报仇。需要当心的是,既然你的独自外出散步,引起了暗藏恶人的密切注意,认为找到了难得的机会迅速策划了阴谋。那个躲在暗处的阴谋策划者,非常希望他的这次阴谋得逞获取最大的好处。同时,他也可能为自己想好了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他们要撒开一张大网等待有人自动往里面钻。 肖一凤:一鸣,你说的话让我缓不过气来。他们已经围堵了我半夜,幸亏有了你出面才化险为夷。他们还要干什么? 陈一鸣:为防止肖府找沈聚财算账牵扯出幕后策划人,他会先杀人灭口,这是第一。第二,他们要嫁祸于人,也就是抓捕肖氏远洋贸易公司两大牵头人肖海安和肖一凤,整个肖氏企业便会荡然无存。 △肖一凤的心好象被人狠狠一扯乱跳起来,指尖一抖手里的茶杯险些掉落,热茶泼到手上也没有在意,再没有平日的从容和淡定。 肖一凤:呵,你继续说。 陈一鸣:他们会杀掉沈聚财。然后调动手中的力量,埋伏在那个地方,静等你们的人到后进行围剿。诬陷你们肖府人就是上海共产党和红宝石突击队,肆意无辜杀人,扰乱上海治安的罪名全扣在肖府头上,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而后,他们名正言顺地把肖氏企业划给天一堂。 肖一凤:真会吗? 陈一鸣:一凤,我这么分析他们的野心,你会认为他们干不出来?一凤,你怎么呐? △肖一凤放下茶杯,双手抓住陈一鸣的手,心情难过泪水无声地流出。 肖一凤:你的一番话,似一道强烈的闪电击得我全身战栗。心中的痛一阵紧似一陣仿佛看到一群狰狞的魔鬼,青面獠牙一步步扑向我和我的家庭,无情地吞噬家中每一个人。你知道幕后人是谁? 陈一鸣:你应该知道就是他,帝国樱花先生! 肖一凤:一个没有人性的恶魔象冰山一样压下来,让人不寒而慄。你快替我想办法呀。 陈一鸣: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不要惧怕时态迅速恶化。现在,对你有一个要求。 肖一凤:什么要求?啊呀,你快讲么!你没有感觉到吗?我都急死了。 陈一鸣:你能听劝吗? 肖一凤:嗯。我现在不是在听你的么,你快说呀。 陈一鸣:要镇定沉着,我们此刻的任何一个错误都可能是致命的。一定要听我的话,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动!复杂的情况下不能慌乱,因为肖府很多双眼睛都在望着你,你要做肖府的主心骨,你坐稳肖府才不会乱。一凤,让我来帮你应对目前的极其恶劣的局面,好吗? 肖一凤:没有想到你说得这么果决,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肖一凤:二杏可能已经安排人员出门。 陈一鸣:我已经料到了。今天,你已经受了不少惊吓回去好好休息。一凤,你是我生命的另一半,保护你比保护我自己更重要。你耐心等着吧,我必须抢在他们前面行动,我要走了。 肖一凤:一鸣,你没有辜负我!让我感受到真挚的情谊。 场:20 景:内 肖一凤住处 时:深夜 人物:肖一凤。 △肖一凤回到楼上。 肖一凤:对我们肖氏产业下手,帝国樱花先生好恶毒呀。日本人对外侵略战争真的到了穷途暮路了。一鸣的话就这样讲完了?奇了,细细思考一鸣的每一句提示,越想越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心中的担忧也在一步步紧跟着加深。不知道事情将会如何发展,是什么样的结果呢?一鸣如何料到敌人的这一步棋? △肖一凤把牙齿咬得格格响。泪水开始往外涌。 肖一凤:嗨,为什么我的思绪变得凌乱不堪,似夏日暴雨时的江水,开始翻滚奔腾不停。我不能光流泪水,一定要象一鸣要求的那样坚强镇定。 场:21 景:外 肖府后院 时:深夜 人物:肖二杏、肖一凤、郝嫂。 △肖二杏回来了。 郝嫂(一直在院中等待):二小姐,你可回来了。大小姐在找你呐,不知为什么急得很,快上楼去看看吧。 肖二杏:知道了。 肖二杏:姐,你找我?呀,你怎么哭了? 肖一凤:爸叫你派人去找混混沈聚财算账? 肖二杏:姐,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肖一凤:爸让你做的事情果然被陈一鸣料到了。 △肖一凤伸手把她拉进书房,把陈一鸣刚才所讲的话仔细叙说了一遍。 肖二杏:姐,我觉得一鸣哥讲的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爸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了。现在情况变得这么危急,我们该怎么办? 肖一凤:我问过他,他让我在家中等待! 肖二杏:等?这么简单? 肖一凤:妹妹,任何细小动静一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解剖得十分有道理。 肖二杏:姐,我担忧天就要塌了。 肖一凤:这个可恶的陈一鸣,今晚就是不愿意把话说透彻给我听,再见面瞧我有好脸给他! 场:22 景:外 马路上 时:深夜 人物:黑汉和六名肖府卫队队员,金童、肖一凤、肖二杏。 △黑汉领着六个肖府卫队队员,急促地在马路上行走。 黑汉:告诉你们,狠狠惩治可恶的混混沈聚财,小子真是胆大不小! △黒汉经过几年生活的洗礼身上的霸气日见敏锐,身上血性和杀气也格外重。 黑地里闪出一个人:是黑汉吧,请你等一等。 黑汉(戒备心很高):你是谁? △站在他面前的人很精干,嘴唇上一抹短小胡须,他是化装后的金童。 金童:不要问我是谁。大小姐在找你,请过来这里是电话亭。 △马路电话亭就在附近。 △黒汉要手下人停住脚,他跟随金童来到电话亭前。 电话亭里,金童首先拨通肖府大小姐楼上电话。 金童:大小姐吗? 肖一凤:请问你是谁? 金童:黑汉在这里。 肖一凤:啊,快让他接电话! 肖一凤: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他竟然和自己此刻急于要找的人在一起。 △肖一凤的声音很大,连站在电话亭门口的黑汉都听出是大小姐的声音。 黑汉(从金童手中接过电话):大小姐,我是黑汉。 肖一凤:黑汉,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 黑汉:我们在半路上。是二小姐要我带人去—— 肖一凤:立即去码头!有人在码头仓库抢货,听清楚没有? 黑汉(一时理解不了大小姐的话意,踌躇地):大小姐,这? △黑汉(转脸一看):报信的人已经消失了,四下没有报信的人影。 肖一凤:什么话都不要说,给我立即赶到码头!注意,告诉你的人都不要乱讲话。 场:23 景:内 肖府肖一凤住处 时:深夜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 肖一凤:二杏,我突然间多了一个心眼,若是日本人蛮狠地追问肖府出动卫队又半途撤回的原因也是麻烦事。不如让黑汉带人直接去码头,同样是顺路,任何人想挑也挑不出毛病。 肖二杏:姐,你做得对。 场:24 景:外 马路电话亭 时:深夜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黑汉和卫队队员。 △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对话,黑汉从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 黑汉(知道大小姐对他下了死命令):大小姐,我们去码头! △肖一凤把电话挂了。 黒汉:我们立即去码头。你们听清楚任何人问起今晚的事,一定要说我们本来就是要去码头仓库捉贼。听清楚没有? 六个人(异口同声地答应):清楚了。 黑汉:一句废话都不要说!一切按大小姐的命令做事。 众人:知道了。 场:25 景:内 修配钥匙铺 时:深夜 人物:崔国立、高莲花。 △沈聚财家在上海老城区一个弄堂里的第三户人家。 △他家对面的人家门口高高地挂着一个大大的钥匙招牌,上面写着“修配钥匙”四个大字。大钥匙招牌在风中轻轻摇晃。 △这户人家房门大开着,窗户也开着,夜风不断地涌进门窗里好凉快。 △为了省电房间里黑黑的。从房顶系下一只小小灯泡上,房间主人用一张厚白纸折成喇叭筒套在灯泡上,聚起的灯光照在下面工作台三吋台虎钳上。 △房间主人手执一把细齿扁锉,专心地一下一下来回推着扁锉,耐心地加工台虎钳口夹着的一把钥匙。 △他叫崔国立,三十五岁,他白天上班,老婆高莲花在家照应门面生意。 高莲花:国立,今天一共收到四件活,凡是我能做的就先坐了,不能做的精细活留给你下班回来加工。今天上班很忙吧?我看见你换下的衣服后背都汗湿了。 崔国立:厂里活再忙也不怕,我能够担得了。你独自包揽了家务活。还有两个孩子要你操心,你受累了。 高莲花:男孩上高三,女孩上初三,孩子上学要钱呐。我不能光让你一人忙,我们两口子日夜忙碌,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心里也舒服哩。 崔国立:你心里舒服就好,我心中安稳。 高莲花:好在你手艺好,包括国外进口的各种锁,你都可以上手。配好的钥匙从来没有退货的。我家修配钥匙的价钱比别人公道。别看小店在弄堂里,名声在外生意还呱呱叫。 崔国立:只是有一条你要记牢,碰到修理保险柜之类的事情,虽说可以挣大钱,我家一律不做。 高莲花:今天又有人上门要求帮他修保险柜,保险柜都拉到门口,价钱也高,说你是上海洪昌机械厂机修车间钳工班班长,手艺肯定好。有保险柜的人都是大户人家,有的是钱。那人给的价钱也高。足够两个孩子交一学期学费了。哪像修配钥匙,一把钥匙顶多只能掙一碗米饭。 崔国立(停下手中活):你怎么对来人说的? 高莲花:我对他说,你对保险柜一窍不通,坚决不收他的定金。那人气呼呼地又把保险柜拉走了。 崔国立:古语说家有贤妻夫不招横祸。小心为要,免得日本人找麻烦。有件事情没有来得及对你说,我已经听说有人为了修理保险柜挣大钱,被日本特高课不论青红皂白抓走,之后此人再无一点音信没有回家。 高莲花(惊呆了拍着胸口):国立,幸亏今天的事情作对了。保险柜以后给钱再多,我都不搭理他。 △崔国立手中的一把钥匙还没有修理好,眼神忽然变了伸手把灯关了,房间里更加漆黑一片。 高莲花:当家的,怎么了?屋里太黑了呀。 崔国立:嘘!不要出声。 ( 字数 17100 ) 第三十三集 一张大网 场:1 景:内 修配钥匙铺 时:深夜 人物:崔国立、高莲花。 △崔国立站起身伸手轻轻关上房门,接着回身把窗帘拉上,留了一条细缝向外观望。 高莲花(觉得男人关闭门窗事出有因压低嗓门):都关上房间里闷热,前后不拉风,孩子在后面房间怎么睡觉呢? △高莲花见男人没有回话感到蹊跷。她伏在男人后背和男人一样向外张望。 高莲花(心中陡然一颤):当家的,那个人是沈聚财,这么多人和他在一起要干什么?呵,有几个人和他一起走进他家院子里。 崔国立(慢慢把窗帘拉严又把门锁锁牢):孩子在里面房间睡觉,不要惊动他们。如果有大动静,你也不能让孩子说话。我到二楼平台上看看。 △崔国立的话刚刚说完,啪地一声枪响从外面传来。 崔国立:听话音他们是日本人。 △崔国立掉转身体往楼上奔去。 场:2 景:外 二楼平台上 时:夜 人物:崔国立、沈聚财、日本人。 △二楼平台上四面用青砖砌成花格式女儿墙。 △崔国立弯腰靠近最前面,从围墙花格中看到一副悲惨情景,沈聚财被身旁的人用枪击中胸部仰面倒在地上。 △混混沈聚财家是一个独门小院,两间破烂不堪的瓦房。屋内四壁已经处处霉斑,房屋主人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 △小院内外埋伏的人谁也不理睬他的死活。 △崔国立听到这些人在叽哩哇啦说日本话。 △黑夜中,崔国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到了对面房间里所发生的情况,看到众多日本人杀人后并没有离去,静静埋伏在小院附近的暗处。他立刻想到日本人是在等待着什么情况发生,肯定怀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崔国立是中共地下党人。他知道事情万分紧急,不愿意耽搁时间,也没有从自家楼梯下楼,从小楼背面一棵树上悄悄滑到地面离开,奔向马路上的电话亭。 场:3 景:外 沈聚财家附近 时:夜 人物:黑田一郎、长岛大雄、黑衣人、众特务。 △黑暗中,时间在一分一秒度过。 胸有成竹的特高课课长黑田大佐(告诉身边的行动队队长长岛大雄):派人去打探,肖府的人过来没有。 长岛大雄:是。 △时间静静地过去了四十分钟。 黑田大佐(有点急了):时间不短了,他们该到了,为什么还不到? 长岛大雄:应该快到了。 黑田大佐:今晚,按照帝国樱花先生的指示,我纠集特高课和宪兵队共计二十多人,准备利用肖府一心要报仇雪恨的机会,制造肖府勾结共产党滥杀无辜,破坏上海社会治安的罪名,一举将上海经济大亨——肖氏远洋贸易公司拿下。然后转手由天一堂旗下天一商社操纵实权,变成日本帝国在华资产为对华战争服务。 长岛大雄:长官,你说的对。 △又过了二十分钟,一个黑衣人匆匆来到黑田大佐身边。 黑衣人:报告,他们不会来了。 黑田大佐:他们不来?难以理解肖府的人不想为大小姐报仇? 黑衣人:肖府的人出来了,他们直接去了码头货场。 △黑田大佐象泄了气的皮球,恼恨地乱跺脚。 黑田大佐(问长岛大雄):事情为什么会出乎意料地变成这样?我们的做法足以掩人耳目是步高棋。呀,一切的如意算盘,居然瞬间全部崩盘归零。为什么啊? △行动队长长岛大雄没有说出一个字,发呆地站在他的面前。 黑田一郎(无奈地挥挥手):撤吧! △特高课和宪兵队二十多人静悄悄退出这块是非之地,爬上马路黑影处的一辆带棚大卡车。 黑田大佐(丧气地仰天):叫他们先回! △大卡车启动了。 长岛大雄:长官,我们不回去? 黑田一郎:我在思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肖府里谁这么精明,能够及时迅速地破解这步棋?我左思右想捋不出一个头绪。 △黑田大佐和长岛大雄钻进小车,小车跟在大车后面往回走。 场:4 景:外 马路上 时:深夜 人物:施昂、乔明柱。 离日军驻上海司令部不远处八百米左右的地方,街头公用电话亭里的电话“铃铃铃”地响起来。:乔明柱:是我,讲。 施昂:他们要回家了,前大后小。 △电话里讲的很明白,日本人的大卡车走在前面,黑田的小车跟在大卡车后面。 乔明柱(自信满满地):我接待他们,你速回原地。 施昂:是。 △电话放下,乔明柱站在路旁没有灯光的黑地里,拿出一根香烟,在手中轻轻地一下一下磕,警惕的望着四周。 △这里是一条比较直的马路,可以看得很远。他的身边停着一辆人力黄包车,车箱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场:5 景:外 马路上 时:深夜 人物:高个胖子、车夫乔明柱。 △夜这么深,居然还有人来雇车。 一个高个胖子(酒喝多了说话有点不当家):喂,车夫,过来呀拉我回家。 车夫:先生,对不起车坏了。 高个胖子(不高兴地大声嚷叫起来):车坏了不去修,停这里干什么? 车夫(耐心地解释):先生,车轴断了,我在等人来修。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到。 高个胖子(大笑):扫兴!我自己走,哈哈,苦力,你挣不到我的钞票啦。 场:6 景:内 小轿车 时:深夜 人物:黑田一郎、长岛大雄、司机。 △马路上,亮起汽车的大灯灯光。 黑田大佐坐在小车里。 黑田大佐(对坐在后排的长岛大雄):我忽然有一个新奇的想法! 长岛大雄:长官,你请说新奇的想法是什么,我想多多向你学习。 黑田大佐(高傲地):你看,我们马上就要到司令部,是不是? 长岛大雄:是啊 黑田大佐:我们虽然没有将肖氏公司拿下,日子长哩有的是机会不用愁。我要是红宝石突击队的周志中,你猜我现在会怎么样? 长岛大雄:现在?长官,恕属下愚昧,不清楚。 黑田大佐:在这里打伏击,打你个措手不及! 长岛大雄:啊!长官,周志中不会这么聪明吧?周志中肯定是个十足笨蛋! △黑田大佐和长岛大雄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司机也大笑起来。 场:7 景:外 马路上 时:深夜 人物:乔明柱和同伴们、日本特务宪兵们,黑田一郎、长岛大雄和司机。 △乔明柱掏出打火机,噼啪接连点了三次火把香烟点着。他向前方的同伴们发出了准备动手的信号。 △乔明柱目测汽车驶来的距离后,把黄包车坐位下炸药包的一根导火线拉出,又把车下暗藏的一挺轻机枪抽出拉开枪栓,搁在黄包车坐位上。 △乔明柱返身双手拉起黄包车,不紧不忙地走在马路中间。 △笛笛,驶近的日本卡车开始按动喇叭。 △乔明柱转脸瞄了一眼后面的汽车的距离,把黄包车放下,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导火线。 △目无一切的日本卡车继续大油门倾轧过来。 △千钧一发的时候乔明柱抄起车上轻机枪扣动了扳机,将枪口对准大卡车车头奋力扫射,同时向路边快速后退。 △机枪的吼叫声突兀地响在日军驻上海司令部前面的马路上,夜上海被深深震惊了。猛烈的机枪扫射,击中了卡车司机和付驾驶座上的鬼子。 △黄包车上的炸药包响了,巨大的爆炸气浪将倾压上来的汽车车头高高掀起。 △马路两侧冲出四个持枪的人,按照事先的分工,一个人手中的轻机枪对准后面的小轿车全力扫射。坐在轿车里的黑田大佐命令轿车迅速后退。 △另有三个人手中轻机枪奋力对大卡车扫射一通后,掏出挎在身上布包里的手雷,一颗接一颗雨点般投向大卡车。大卡车里的鬼子再有战斗力,在车头突然被炸飞,车身强烈的震晃下车厢里的人已经无所适从。 △在机枪子弹密集扫射下,他们那还有什么反抗的时间和机会。汽油箱被打爆燃烧,手雷爆炸引起的连锁反应,大卡车很快成为一团轰轰燃烧的大火球,一卡车的日本鬼子无一能够幸存。 场:8 景:内 小轿车 时:深夜 人物:乔明柱和同伴们,黑田一郎、长岛大雄、司机、大批增援日军。 △黑田脸色铁青望着几个象幽灵般袭击大卡车的人。射向轿车的机枪子弹将驾驶员打死,黑田伸出手把司机身上血抓起,涂抹在自己脸和脖颈上,他缩卷身子倒在车里装死。 △坐在后座的长岛大雄横倒在车里,嘴里一声也不吭。 长岛大雄(心中在说):红宝石突击队队长周志中行踪飘忽变化迅速,出没无常不可捉摸,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长官,还敢说周志中是个笨蛋吗?今夜,司令部门前就是一条断魂路。我不能死啊!我要回家。 △陈一鸣事先告诫乔明柱决不能恋战,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乔明柱见目的已经达到,发出一声高昂的口哨声带人迅速离开现场。 △马路两侧都是弄堂,人只要一进去很快就在黑暗中消失了。 △这里距离日军驻军司令部很近,尖戾的警笛声响起,日本人的摩托车队亮着刺目的大灯急速开过来。 △摩托车之后,大批日军乘着一辆又一辆吉普车也快速赶到。 △大卡车还在熊熊燃烧中,卡车里的官兵没有一个人能够跳下车,全部死在车里。 △爬出轿车的黑田大佐叫来了消防车灭火,待硝烟散尽一切都惨不忍睹。 △严酷凄惨的事实,使黑田一郎感到心力憔悴,暗自仰天长叹。 黑田一郎:完了!明天该如何上报。今晚严重受挫的原因,是帝国樱花先生下的命令要求他必须这样做,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场:9 景:内 上海报馆 时:深夜 人物:陈一鸣、报社编辑。 △陈一鸣对敌打击的后续行动开始了。 △很快,一份份相同稿件分投到上海各个大小报馆。 △深夜里的这场惨烈的爆炸声已经惊动了整个上海滩。报馆是干什么的,他们自然期盼能有及时生动的现场报道的稿件,因为现场是新闻的生命。 △接到报道稿件,有的报社编辑改变了策略,连夜抓紧排版印刷,以便尽快让上海的读者拿到报纸。发行时间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 场:10 景:内 上海特高课 时:晨 人物:黑田一郎。 △等到特高课黑田一郎发现报纸上刊登的文章对他们十分不利想没收时,已经来不及了。上海的大街小巷报纸满天飞,许多报纸为了躲避日军特高课的蛮横检查,不得已以中立者身份进行了客观报道。 △报纸报道,昨夜共产党红宝石突击队队长周志中再次行动,在日军驻上海司令部前方不远处的马路上,炸毁日军大卡车一辆,车上二十多名特高课人员和宪兵丧生。现场火光冲天,状况异常惨烈。 △报纸还报道,另有一辆小车司机被打死,特高课课长黑田一郎大佐躲在小车上幸免遇难。 △马路上还有无数传单在飞舞,传单上指出: △纵管日本帝国樱花先生和特高课课长黑田一郎共同精心编织了一张很大的海网,事实是他们在上海滩最大的混混帮头目沈聚财家中枪杀了沈聚财,杀人后还埋伏在沈聚财家附近等待,他们想干什么?不是十分明显了吗?那就是要寻找替罪羊嫁祸于人! 嫁祸给谁,我们不知道,帝国樱花先生和黑田一郎之流自己肯定知道,他们敢于把阴谋公开吗?恐怕他们自己也不敢吧? 红宝石突击队周志中犀利反击无情揭露和质问下,上海市名有权质问帝国樱花先生是谁?呼吁帝国樱花先生站出来说话。 更有人说:帝国樱花先生不敢公开站出来,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场:11 景:内 上海特高课 时:上午 人物:黑田一郎。 黑田一郎课长(抓心挠肝地狂吼):这件事情让我和帝国樱花先生尴尬透顶!周志中,你躲在哪里?我一定要查到你的下落。 场:12 景:外 马路上 时:早晨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 △一夜过去,肖一凤早早起来,梳洗完毕和肖二杏一道开车出门,准备去海边码头仓库视察。 △马路上都是哄抢报纸和传单的人群。 △肖二杏下车在地上捡到一张传单,挤进人群中抢到一份报纸。她将传单和报纸大致一看回到车上。 肖二杏:姐,一鸣哥昨夜的判断是正确的。你看,他还把动静搞得挺大,不得了哩。 肖一凤(接过传单和报纸仔细看过惊讶地):昨夜肖府渡过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我不能不铭记在心。二杏,你说一鸣怎么判断这样精准,考虑这么周到细致,反应如此果敢快速,我们为什么想不到呢? 肖二杏:昨晚光想报仇雪恨了,差一点钻进帝国樱花先生布下的天罗地网。而陈一鸣做事却胸有成竹频频到位,没有给日本人一点空隙,进行了致命打击。 肖一凤:他够狠!我佩服他,我们肖府也应该感谢他。二杏,我哪儿也不想去了,走,去见他。 肖二杏:姐,一鸣哥不就是在新四军里锻炼几年。我们要是在新四军里待过,同样也能做得这样精彩,没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我们现在见到他,他会不会更瞧不起我们了? 肖一凤(笑着):他敢! 场:13 景:内 上海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室 时:上午 人物:肖家姊妹,陈一鸣、金童。 △肖家姊妹俩人来到上海大华贸易公司。 △公司刚刚开门,她们是第一拨客人。 △陈一鸣笑容满面迎接肖家二位小姐,大家在会客室里坐下。 陈一鸣:早哇。经过半夜的折腾一凤的神色虽有疲倦,脸上倒没有什么大的风雨。你毕竟是上海一流企业的领头人,好么,你现在只有天高云淡气定神闲。 △金童利索地沏好香茶送上。 肖一凤:昨夜的事情,多谢了。 △陈一鸣和肖一凤面对面相坐,他伸出两个手指,在肖一凤眼前优雅地晃了一圈。 陈一鸣:你们这么早过来,讲吧,两件事随便你们先说哪一件,都行。 看着陈一鸣平静而自信的神色,肖二杏伏在姐姐耳边有意地添油加醋。 肖二杏:这人记住了昨晚发生的两件事情,向你要情呢。 △肖一凤刹时想出一个对付陈一鸣的办法。 △肖一凤伸手将茶杯里的茶水倒出一点在茶几上。她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出一条长线,手指在长线下面点上一点,又在长线以上的地方点了一点。最后,他从长线下面的一点开始,越过长线一直到上面的哪一点为止。 肖一凤:你能不能猜到什么意思?如果猜到了,看你怎么办? 陈一鸣说:看破你的小心思,知道姊妹俩人为了昨夜的事情在有意找茬,一凤言外之意是过江去江北新四军军部,告我态度不够谦虚,昨天夜里的事情没有把底细事先交待清楚,也就是不团结双飞燕。告状?不怕。有时间请便。但是我已经尽了自己的责任。你们如果没有什么话说,我还有事哩。 肖一凤(急了):这是逐客令。感到自己本来是一场嬉闹,陈一鸣却翻起脸了,太岂有此理。 △肖一凤怒气冲冲端起茶杯高高举起,要砸向陈一鸣撒气,肖二杏连忙从她手中夺下茶杯。 陈一鸣(陪出笑脸):行,行。我俩扯平,我不少你的,你也不欠我的,可以了吧。 肖一凤(撒娇):除非你老实地告诉我,你昨晚为什么会判断那么准确! 陈一鸣:可以毫不含糊地讲,我已经养成居安思危的生活习惯。昨晚和你分手后我仍然在思考,发现晚间的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 肖一凤:昨晚的事情是不简单。 陈一鸣:我把所知道的信息放在一起,快速抽丝剥茧,看清楚敌人的阴谋是什么,也就是帝国樱花先生的图谋在那里。为了你和你家的安全,我紧急安排金童阻拦黒汉带人去找沈聚财算账。并立即组织人手阻击黑田大佐的车队,必须要他付出惨痛代价。我们红宝石突击队是一把尖刀,应该狠狠刺入敌人的心脏。 肖一凤(开始为他的说理折服了):啊!一鸣哥,我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想问你,你怎么知道黑田率人埋伏在沈聚财家附近,他返回时还能让你打了埋伏?这太巧合了吧! 陈一鸣:对黑田大佐来说,这可能是他军人旅途生涯上一次最可怕的巧合。 肖一凤:怎么说呢?告诉我呀。 陈一鸣:这里有一个关键。就是昨天我回来后,及时得到一个信息,了解到混混沈聚财在家中被日本人打死的经过。 肖一凤:你有分身术? 陈一鸣:混混沈聚财虽坏,但他没有胆量去招惹日本人,日本人为什么要包围他家,开枪杀了他?杀就杀了呗,他们为什么杀了人不离开沈聚财家回去?二十几号人随即暗地埋伏。得知这个反常情况,让我心惊肉跳,我不由得立即想到肖府。敌人处心积虑要对你下手了,他们策划了阴谋,在沈聚财被他们枪杀的地方设伏,肖府不是要急于报仇吗?就是要抓捕你们,要让你们当替死鬼。指认你们是共产党,是绑架杀害高桥将军的红宝石突击队。立即抄没肖府的全部家产,对外宣传就顺理成章,可以在全上海招摇撞骗了。 肖一凤:一鸣,昨晚听到你的话后,吓死我了。请你告诉我,是谁能够这么快把消息告诉你?你来到上海时间不长,怎么能够认识这么多朋友? 肖二杏(小声在姐姐耳边):姐,我知道。一定是上海地下党,他们遍布大上海,只有他们有迅速传递信息的能力呀。 △陈一鸣默默点头认可了。 陈一鸣:在北风大姐精心策划下,上海地下党的情报系统十分活跃,工作效率非常高。鬼子杀死沈聚财继续埋伏在沈聚财家附近,地下党同志发现情况不同寻常,知道日本人设下了圈套。情况万分紧急,他及时向上级做了报告,我也及时得知了情况。只有准确掌握信息的人,才有可能取得对敌斗争胜利的先决优势。 肖一凤: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肖府必定会派黑汉要去找沈聚财算账? 陈一鸣:好哇。一凤,二杏,请二位裁判上坐。我们可以这样去分析,肖府是一方,帝国樱花先生和黑田一郎是另一方。肖氏远洋贸易公司的肖大小姐晚间被街头混混欺负,差一点被混混们虏走,肖府一定很难咽下这口气,而且一定会去找沈聚财报仇雪恨。我做为第三方已经知道你们双方各自的心态,稍作分析自然就能判断出,你们各自准备干什么。世界上无数的优秀将领,以出色的战术谋略闻名,以高超军事才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肖二杏:一鸣哥把事情掰开揉碎了进行分析,逻辑严密证据充足。说明他在最危险的关头,有着最细致冷静的头脑。 肖一凤:大梦方醒,不得不佩服一鸣的机智果敢,判断能力睿智。你这个第三者多谋善断,头脑来的太快!好聪明㕭,难怪有‘赛伯温’的称号。 陈一鸣:所以我即刻安排金童在半路拦住黑汉,避免你们肖府险遭不测。事情的发展也验证了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我不能对敌人的狡猾凶残置之不理。要学会借势寻找一切可能的战机,不让战机轻易地溜掉。 肖一凤:做得好。 陈一鸣:人的体力是有极限的,但是人的智慧是无限的。靠武是下策,能够预判危险即将来临并成功地阻止它是中策。在敌人还掌握强大兵力时用智慧打败它才是上策。这次我就是利用了黑田的麻痹大意,在他们返回的必经之路,红宝石突击队犹如猎豹静静守候,把握时机对敌人大卡车展开闪电般的武装攻击,歼灭大卡车上所有的敌人。黑田一郎侥幸逃脱,这场战斗给了黑田一郎一次致命打击。这个世上,本来就不缺有能力的人,缺的是收放自如的人。 肖二杏:你们居然敢在日军驻上海司令部前方不远处,实行闪电战。 陈一鸣:敌强我弱,须兵出奇谋。红宝石突击队除了争取胜利一无所求。勇于胜利敢于胜利是人民军队的优良传统。在任何国家都注定有那么一群人,在为这个国家和民族的自立强盛奉献自己的智慧和热血。 肖一凤:是你救了肖府!我今天回去,会把情况如实告诉爸。爸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会感谢你及时出手挽救了肖府。 陈一鸣:一凤,你不能够这样做。 肖一凤:又为什么?你救了肖府,也就是有恩于肖府。爸会彻底改变对你的看法,这是好事呀。 陈一鸣:一凤同志,这次行动是红宝石突击队对敌斗争的一部分。改变伯父对我的看法是好事情。但是,我们不能因私利而毁掉行动的绝密性。你和二杏绝不能向外界有丝毫泄露,肖府不是铁板一块,一旦消息透露出去,那样会把红宝石突击队暴露给敌人,也会把肖府再次奉送给敌人。你和二杏同志既然自愿加入红宝石突击队,就必须时刻遵守红宝石突击队铁的纪律。你们已经写了自愿入党申请书,要加强组织纪律性,凡事都要及时请示汇报,不能擅自行动。 △陈一鸣的话语的语气虽然严厉,让人感到更多的是关心。 肖一凤:原来是这样。知道了,我暂时不和爸谈这件事情。 肖一凤(对身边的肖二杏):一鸣英俊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我欠他一份大人情,至于怎么还还要好好想一想。 场:14 景:外 眼镜店 时:日 人物:身着高档西装的男人。 △一位身着欧洲高档西装头戴浅灰色礼帽的男人,拎着一只皮箱神情疲倦地走进眼镜店,挑了一副普通的平光眼镜卡在鼻梁上重新回到马路上。 场:15 景:内 旧衣服商店 时:日 人物:身着高档西装的男人,商店老板,伙计小罗。 △手里拎着皮箱的男人,走进旧衣服商店。 △他从挂满各式各样男男女女的服装中间,特意挑选一套普通的男装,一顶蓝色鸭嘴帽和一双九成新黑布鞋放在旧衣服店老板柜台上。 他:老板,你看我的皮箱很新,我怕路上被刮坏,有没有皮箱一样大小的布套? △老板胡翔宇从柜台里面走出,仔细地打量客人的新皮箱。 胡老板(转脸朝店堂深处喊了一声):小罗,你过来。 △店伙计罗小利二十岁出头。 罗小利(跑过来):老板,你吩咐。 老板(手指着里间的房间):客人要皮箱布套,你用软尺量量先生的皮箱大小,里面房间那只黑木箱里有很多布套,拿一只新的过来。 罗小利:是。 △罗小利动作利索,不一会手里拿一个全新的蓝色布套过来。套在皮箱外面大小正合适。 客人(用手比划):老板,有布条吗?不要太长。 老板:有,你身后地上有一小堆,看那根合适你拿吧。 △客人弯腰捡一根蓝色布条,拿过来仔细地把皮箱把手缠了一遍。 客人:行了。老板,有没有结实的麻绳? 老板:麻绳,要多长? 客人:大致有四人高就足够。 老板:小罗,最后面墙上挂的麻绳,按客人要求捡一根结实的拿来。 罗小利(很快拿来一根手指粗的麻绳):这根麻绳将近五人长,别的麻绳不是过长就是太短。 客人:就是它吧,请问老板这一共多少钱? △老板用算盘计算后报了价钱。 客人(满意地点点头):老板,借个地方,我换个衣服可以吗? 老板:你看布幔后面有地方,那儿也严实,就是光屁股换衣服,也没有人看见。先生你请。 △片刻,客人从布幔后面走出,掏出纸币付账后拎起带布套的箱子走出旧衣店。 罗小利:老板,我看他好像是从海外回来的人,现在不穿西装穿便装,上衣扣子还扣错了,一副邋遢像,这是哪一出呀? 老板:各有各的难处吧。少操闲心干活去。 场:16 景:外 马路上 时:日 人物:一身布衣服的男人,行人。 △手拎箱子的人一身布衣服,上衣扣子只扣一个扣子还扣错了。赤脚没有穿袜子,穿一双布单鞋。长长头发四下散开,戴一顶鸭嘴帽和一副眼镜。 △战乱时期他乘坐海轮离开英国好不容易安全抵达上海港。 △坐了近两个月海轮,他一直没有刮过胡子,胡子支棱八叉,脸上脏兮兮,看上去像一个近五十岁穷困潦倒的老头。 他(悲戚地叨咕):中国上海是我的根,如意我终于回来了。我回来的太晚了,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不祈求你的原谅只求能够知道你的下落,知道你过的好就心满意足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呀。 一个行人(经过他身旁用鄙夷目光盯他一眼):倒霉,碰到一个疯子。 他(继续):我拿了你的钱到了英国上学。我拼命打工挣钱,攒够了你去英国的路费,寄到你家中。左等右等不见你的身影。不见你的身影。一晃二十年,回来了,回来了。到哪里找你?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啊? 场:17 景:内 澡堂 时:日 人物:洪元祥,跑堂伙计,王老弟、竺警官、光顶男人等洗澡人。 手中拎箱子的人(走进澡堂坐在铺位上告诉跑堂伙计):麻烦,把我的箱子放上面。 △伙计把手中的一串号牌中一只交给他,同号的另一只牌子栓在箱子布带上。在客人的注视下,他用长竹竿把箱子挑起放到用木板搭成的一人多高的平台上。 △这位客人放心了,把号牌上细绳圈套在自己手腕处,拿起洗澡毛巾走进对面的大房间。 △大房间里的大浴池热气腾腾。热水池里已经有许多人,大家一边泡澡一边闲聊天。 一个皮肤黑乎乎的人(正在卖弄地告诉身旁的胖子):王老弟,我最近很忙,忙得不得了。上面催的紧呀,你求我的事情不好意思要放一放了。 王老弟(葱头鼻子一掀不瞒地回他一句话):放狗屁。告诉你竺警官我已经请你吃过一顿酒,你一定要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才行。不然,我回家告诉老婆。我老婆一定会找你老婆算账,她们可是亲姊妹俩! 一个头上光顶男人(嘻嘻地杠上一句话):那有什么用?竺警官又不是怕老婆的人。 王老弟:竺警官,听到没有人家说你不怕老婆哩!我老婆找你老婆算账,你要是不怕就等着吧。 竺警官:王老弟,何必这样呢?新任务来了上面催的火急,要捉拿一位归国华侨,事情大吧? 王老弟:压根儿没有人相信,你就瞎编乱造好了。有种讲出来听听么! 竺警官:被那个华侨听到,不得了哩,他听到后会跑的。 王老弟:那个华侨不洋气?你看看澡堂热水池里谁是那个华侨?我是,光头是,还是刚刚进来的这人是?你看他头毛长长像疯子,胡子邋遢,他肯定不是。我看这样吧,你把我们都抓起来,我们还有人管饭了。 热水池里的人(哄闹起来):对呀,你现在就管饭! 竺警官(压低声音神秘地):你们那里晓得这人不得了。我们警察找他,听说上海军统人找他。这还不算完,美国人拉着英国人找他。德国人和日本人凑在一起也在找他。 △热水池里的人都大吃一惊,难以相信地大眼瞪小眼看着他。 王老弟:这人是干什么的,怎么能够招惹各国一起捉拿他? 竺警官: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叫洪元祥。事情大家知道了,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 王老弟:大家听我说,不能对外说!你、你、还有刚来的人,听到没有呀? 刚进来的人:我不会。其实我耳朵背,你们讲的什么话,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哩。 除了竺警官池子里的人(七嘴八舌地):是啊,我们耳朵背,什么都没有听到。 有一人:这个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什么要知道的多! △头发长长的人洗好澡,走出浴池回到自己铺位,看看头顶台子上面自己的箱子在铺上躺下,用毛巾被盖好身体,闭上眼睛似乎很快熟睡过去。 △他听到自己狂跳的心还在‘嘭嘭’跳动的声音。 他:我就是洪元祥。一个从英国逃回中国的科学家。 场:18 景:外 马路上 时:晚 人物:洪元祥、三轮车夫屈地华。 △到了天黑时分,洪元祥走出了澡堂。 △他伸手招了一辆三轮车。 洪元祥:洪昌机械厂。 △三轮车夫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登起三轮车飞快地跑起来。 车夫:先生,前面就是洪昌机械厂。 洪元祥:师傅,继续向前走,在洪府前面顺围墙向右拐。 △洪府前面围墙向右拐是一个长长的弄堂。三轮车拐了进去。 车夫:先生,到什么地方呀? 洪元祥(在黑暗处抬头仔细地看着高高围墙):停。 △他没有下车,站在车上望着围墙发呆了。 车夫:先生,你要做什么? 洪元祥:我怎么上去呢?愁死我了。 车夫:奇怪,刚才过来洪府明明有大门你不进,钻进弄堂翻墙当盗贼? 洪元祥:师傅,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车夫:要我做你的同党,里应外合进洪府盗窃。休想,你下车我得走了。 洪元祥:不是,不是。这是我家呀。 车夫:胡扯八道,回家不从院门大大方方进,跑到黑影地翻墙? 洪元祥:一句两句话讲不清,你让我急了。我要是盗贼,起码会纵身翻墙入室,何苦要望着墙发呆。师傅,求求你不能帮帮我?这是你的车钱。另外我给你一块大洋帮我翻上墙头。 △洪元祥把一块大洋硬塞在车夫手中。 车夫:看你说话文质彬彬不像坏人。怎么办呢?你不光是人上墙还有箱子,有些难。 △洪元祥从箱子里掏出麻绳,将箱子栓牢。 洪元祥:应该把箱子先放到墙头上,可能好办一些。 车夫:先生讲的是。你站在车架上,再登上我的肩膀上,就可以把箱子放到墙头上。你抓住麻绳把箱子放到墙那边,你可以爬上墙头过去了。 洪元祥:听你的。把你的姓名告诉我吧,以后我好找到你。 车夫:我是屈地华,先生以后找我什么事情? 洪元祥:你帮我如此大忙,理应感谢你。 屈地华:我能够帮你渡过困难是应该的。来,你站在我的肩头,站稳身体一二三,上。 △洪元祥拿出全身力气,在屈地华双手托举下,终于爬上洪府高高的墙头。 洪元祥(回头问):屈师傅,告诉我你住哪里? △他话没有讲完,屈地华已经将三轮车掉过头快步离开了。 屈地华:今天挣了一块大洋,回家给我闺女买新鞋新衣服。 场:19 景:外 洪府院内 时:晚 人物:洪元祥、洪月亮、韩辉。 △翻过墙头,洪元祥两腿刚刚落到洪府院内地上,立即被洪府护院的武士韩辉一把抓住。 韩辉:哪来的盗贼?不准动! 洪元祥:我是洪金泰大儿子,快带我去见父亲! △韩辉身后走来一个身材姣好女孩,是洪金泰的孙女洪月亮。 洪月亮:你真是爷爷的大儿子?为什么不从大门进? 洪元祥(拎起箱子):千万不要声张!父亲在那里? 场:20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 时:日 人物:陈一鸣、陈啸山夫妇,秦喜妹和柳妍云。 陈一鸣(来到父亲居住房间):爸,我来看你和妈妈。有件事情想和爸妈聊聊。 陈啸山(高兴地):一鸣来了,什么事情讲给我听听。 陈一鸣:知道香婆婆吗?我今天是第一次听到香婆婆名字。 姜沁婵(听到后蛮吃惊地):一鸣,为何提到香婆婆? 陈一鸣:妈,我好奇呀。 陈啸山(慎重地):一鸣,你有事情要请香婆婆帮忙?没有? 陈一鸣:看爸妈的语气,香婆婆在上海滩很出名。 陈啸山:何止出名?你回到上海时间短许多事情不了解,在上海滩大多数生意人都和香婆婆打过交道。 陈一鸣:请爸讲给我听听,可以吗? 陈啸山:做生意的人往往会遇到资金短缺的情况,找谁借?银行左审查右审查,往往把时间耽误了。做生意有时就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啊。怎么办?有人找到香婆婆。香婆婆爽快,点头说‘大管家做个手续把钱给他吧’。 陈一鸣:不得了,香婆婆的钱财居然能够和银行相提并论。 陈啸山:相提并论?等你按时还钱时候,香婆婆吩咐大管家说按市面利息百分之八十记。这个市面利息不是高利贷,而是银行正常利息。 陈一鸣:香婆婆好大方啊。 △秦喜妹和柳妍云站在旁边,也听呆了。 陈啸山:其中的原因没有人知道。我听到的仅仅是传言,香婆婆的祖上是清末朝中大官,而且不是一般的大官是掌管钱粮的大官。三十多年前也就是一九一二年清政府垮台了,很多钱财就留在他手中了。此话是否为真无人知晓也无处考证。但是人们知道香婆婆是家中独女,家中基业都落在她手中。 陈一鸣(担心地):香婆婆家中有钱,如今社会动荡不安,坏人不伺机偷盗? 陈啸山:香婆婆名叫张愈香,将近六十岁,身体保养得很好。江洋大盗确实去过,江洋大盗深夜三点钟跳进张府四下游荡,除了富贵家庭常见的物件,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江洋大盗失望了正要翻墙离开时,脚下不知踩到了张府内暗藏的什么机关,呼地一声他人已被扔到墙外四五十步远的地方,差一点被摔死。此事在江湖上传开,再也没有人敢夜间闯入香婆婆家。 陈一鸣:日本人现在缺衣少粮,不动歪点子? 陈啸山:一个日本少佐公开带一群士兵上门借钱,开口就是五十万大洋。你猜香婆婆怎么办? 大家(几乎异口同声):香婆婆怎么办? 场:21 景:内 香婆婆的张府 时:日 人物:香婆婆、大管家张锦第,众人,一个日本少佐和士兵,一个日本中佐军官带四个日本宪兵。 △香婆婆让大管家张锦第暗地用电话通知出去,不一会张府大门外黑压压已经挤满了人。 香婆婆:我放一点贷不错,是收回一笔,再放下一笔。不信,可以问问上海滩的生意人。 大门外人:我们可以作证,香婆婆讲的是实际情况。 香婆婆(对日本少佐):长官,如果不相信,请你的人搜查? △大门外的人们涌进张府院中,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有人(提议):要借贷到银行,上海银行有几十家,那家银行都可以呀。 有人:香婆婆独自维持一大家人生活,多不容易。 △日本少佐见众多人围观,很担心万一搜不出银两,难看的是自己。 △一个日本中佐军官带四个日本宪兵挤进张府。 中佐(走到要借钱的少佐面前用日语):我是司令部佐藤司令的副官原田久野。有人把这里情况报告佐藤司令官,司令官得知大发脾气,说是你干扰了大东亚共荣新秩序,命令你立即撤出张府。还有,你必须到司令部去一趟。 场:22 景:内 大华贸易公司 时:日 人物:陈一鸣、陈啸山夫妇,秦喜妹、柳妍云。 陈一鸣(感叹地):香婆婆人气很好。 陈啸山:一鸣要找香婆婆何事? 陈一鸣:爸,不是我找香婆婆,有人转告我说香婆婆要见我。 姜沁婵:为什么? 陈一鸣:我也不知道。我问了那人香婆婆为什么见我,那人说他也不知道仅仅是负责传话。因为他找香婆婆借钱,香婆婆要他传个话给大华贸易公司陈一鸣,说香婆婆想见他。香婆婆说你将话传到后,只要按时还贷利息可以按百分之五十付。奇了吧?所以我来问问爸妈那位香婆婆是何许人。 △陈啸山心中象是有了数,挥手让大家离去。 陈啸山:沁婵,别的能有什么事情?听说香婆婆有一个外孙女,叫金玉珠,长得年轻漂亮。很受香婆婆疼爱,香婆婆特意为她买了一辆世界名车英国罗浮轿车。香婆婆会不会为了她要见一鸣? 姜沁婵(笑着摆摆手):老爷,香婆婆富可敌国,哪里找不到好女婿,何须看上我儿子一鸣? 陈啸山:沁婵,你不是常讲缘分吗? 姜沁婵:我家喜妹多孝顺,我喜欢喜妹。 门外传来秦喜妹(话音):爸妈,喜妹给你们送茶来了。 △秦喜妹手中端着两杯香茶从一旁走过来,听到陈啸山和姜沁婵的聊天说的话,心中乐了。 场:23 景:内 一号堡垒户 时:晚 人物:陈一鸣、赵冰寒、金童。 陈一鸣:大姐,我今天把一个新的想法报告大姐。 赵冰寒:请讲。 陈一鸣:为了干扰敌人的思维,转移敌人对五号地区的注意力,我准备开展针对王天一的秘密行动,首先要剪除王天一羽翼,期待从中得到我们迫切需要知道的东西。 赵冰寒:具体做法呢? 陈一鸣:王天一手下有两个帮凶是他的贴身护卫,还有蓝妖大酒店的王天地。他们知道杀死莫世清的内情,可能还知道王天一的其它方面的情况。 赵冰寒:我们如果抓住两个凶手,知道王天一暗地里还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可以知道王天一究竟是谁? △陈一鸣把自己和金童上天在天香阁附近,看到日本特高课行动队包围天香阁抓捕四姨太女儿莫细妹的情况作了介绍。 赵冰寒:我也看到了日军的通缉布告,当时我就纳闷两个小女孩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隐藏日军巨额财富,真是天下奇谈! 陈一鸣:四姨太为了保护女儿,掏出剧毒药瓶决心以死抗争。相持不下时王天一从身上掏出一件东西,交给紧跟他的一个人。很快那个人绕了一圈换装后到了日本特高课行动队队长身旁,把手中的那件东西给特高课行动队队长看后,特高课立即撤了。 赵冰寒:知道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人拿给特高课行动队队长看的是什么东西? 陈一鸣:现在知道他叫王天地。据张怡宁说,蓝妖酒吧的洋妞露丝交待,王天地是蓝妖酒吧老板。如果抓住他一定可以从他身上得知王天一的奥秘。 赵冰寒:伯父的车祸不也是王天一干的吗,为了此仇我们也要好好调查! 场:24 景:外 马路上 时:晚 人物:王天一、两个跟班。 △天一堂堂主王天一很喜欢喝绍兴老酒女儿红。他从不喝醉,明白喝醉酒那是要误大事的。晚上,在外喝得两眼微微发红,脚步仍然稳当的王天一不紧不慢的回到天香阁门前。 △他习惯地朝两个跟班摆摆手,走进天香阁大门。 场:25 景:外 马路上 时:晚 人物:齐大运、汪自贵,三个路人,乔明柱、施昂等五人。 △两个跟班有一身武功,身上带着手枪回家了。 一个跟班:大运,你觉得绍兴酒喝起来怎么样? 齐大运:不怎么样,别看白酒冲但是够劲。身上和腾云驾雾一般快活。你爱喝黄酒感觉如何?说话呀,哎,人呢?啊。 △他们走到前面一条偏僻的马路。 △他突然看到两支枪口从身后左右极速过来抵着他的喉咙,他的左右手也被身后两个人死死抓住。他不敢乱动,更不敢高声喊叫汪自贵救他。他十分明白手枪里的子弹有多厉害。 △紧接着他的口鼻被身后第三个人用毛巾死死捂住,毛巾上的迷药很快使他失去了知觉。 △他的同伴汪自贵和他一样被迷药迷倒,身上的手枪被卸下,两个人手脚被捆绑结实后,分别被塞进两辆小车后备箱。 △他们的行动被不远处三个行路人看到,三个人停住脚把身体一转靠在墙上装作没有看到。 其中一个人(小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枪子多厉害呀。 △行动的五个人是红宝石突击队的乔明柱施昂等人,他们迅速开走两辆小车。 场:26 景:外 市郊一座院落 时:夜晚 人物:老人和侄儿赵立仁,陈一鸣、金童、施昂、乔明柱、莫细妹、余容儿、齐大运、汪自贵。 △上海沉浸在海上飘散过来的茫茫雾气里。 △这处房屋有前院和后院,前院五六间房屋开始破落,后院八九间房屋还算完好。 △主人在淞沪战乱中遭遇流弹受伤卧床不起,便叮咛家人打点行装,把院落交给年迈的看门人,一家人悄无声息地返回皖南故宅隐居养伤。 △看门老人的侄儿赵立仁平日常来看望照料老人,赵立仁是中共地下党人。 △后院两间上房里面灯火通明,窗户都用两层厚实的布蒙严。 △审问已经有一会了。齐大运双手被反绑跪在房屋中间,眼罩没有去除。 齐大运(仍然坚持):大爷们,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跟差,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干呀。 △坐在大方桌前的陈一鸣,头戴一顶鸭舌帽,上嘴唇有一绺胡须。他向上推推眼镜,向金童递了个眼色示意金童行动。 △金童走到齐大运身旁,手拿一支冰凉的匕首抵在他的颈部。 金童(厉声):告诉我,在无人居住的房屋里,你和汪自贵为什么要杀死莫世清? 齐大运:大爷们,杀死莫世清不是我的主意,是堂主吩咐我们做我们才敢做。 金童:老实说,堂主是谁? 齐大运:是—— 金童:说正经的,讲! 齐大运:是王天一。 陈一鸣:齐大运,把情况仔细讲出来,免你受皮肉之苦。 齐大运:我说,只求饶我一命。堂主王天一看到莫世清饿倒在家门口十分害怕惊动夏雪儿,立即带他离开家门走到汤圆摊前,买碗汤圆给莫世清吃。又安排我和汪自贵一起陪他,并要求我们误导莫世清去那个荒废的房屋里过夜。我和汪自贵不能不听命令,一起在那间房间里把莫世清杀了。 站在金童身旁的莫细妹(满腹怨恨地大叫一声):爸! △爸爸确实被害了,她原来仅存的一线希望完全破灭了。 △这个年轻貌美的的女孩“呼”地掏出怀里准备好的剪刀,快步迈出高高举起剪刀跑到齐大运面前。 莫细妹:我要杀死仇人,为父亲报仇! △幸亏金童跟得快,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手中的剪刀夺下,将她拉回原地站好。 金童(诚恳地告诫):细妹,你应该再听听他怎么说。 △这是陈一鸣的事先安排,以防止莫细妹听到父亲果真被害时情绪失控,使审讯工作无法正常进行所采取的必要措施。 莫细妹(哽咽):我不认识你,但知道你是替我报仇的好人。容姐说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在审讯杀害爸爸莫世清凶手的现场,莫细妹完全丧失了希望。彻骨伤痛的她趴在金童的肩上痛哭起来,她那一种要压抑而又压抑不了的尖厉而嘶哑的哭声一声声撕裂人心。 莫细妹(哭叫着):爸爸!爸爸! △余容儿站在她身旁,眼睛红红的,鼻子一酸也开始抽泣。余容儿对王天一的看法,陡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余容儿:万万没有想到,天一堂堂主王天一如此卑鄙无耻,没有一点人性。 金童:容儿,你到旁边房间看看情况。 △余容儿听话地去了。 △大家一致劝说中,莫细妹依旧全身搐动泪水涟涟,悲声地小声唏嘘着。灯光也变得朦胧浅淡。 施昂(站在金童身旁):莫细妹非常勇敢,在长江里奋不顾身把罗林的小船拉进芦苇丛中。她犹如风雨中傲然怒放但又伤心哭泣的康乃馨。不幸啊,三年前她先是丢失了母亲,三个月前父亲为了给她和姐姐寻找母亲来到上海后又惨遭杀害。 金童:细妹,真实情况你亲自看到听到,回去你要和你妈妈说? 莫细妹(咬牙切齿地):我肯定实话实说,让妈妈知道王天一的残忍暴行! 金童(十分忧心地):不行,你这样做一定坏大事。 莫细妹:金哥,为什么? 金童:仔细想想你应该明白。 余容儿(站在房间门口急切地呼唤):细妹快进来。 △原来,汪自贵为了求生,主动揭发了三年前王天一诱骗夏雪儿的阴谋。 △余容儿和莫细妹俩人跨进隔壁房门。 汪自贵:我听说夏雪儿进妓院和从妓院出来到王天一家中,其实都是王天一策划的。 △乔明柱化装成一个五十多岁精神矍铄的老头。 乔明柱(极为关注地追问):你听谁说的? 汪自贵(用头指着另一房间):是他。 △乔明柱立即起身来到陈一鸣身旁,把新情况告诉陈一鸣。 △莫细妹和余容儿随后跟了过来。 陈一鸣(向金童简单交谈几句起身):你们两个女孩跟我到外面。 场:27 景:外 房间外 时:夜晚 人物:陈一鸣、莫细妹和余容儿。 莫细妹和余容儿跟着陈一鸣站在房门外,仍然能够听到房间里的动静。 场:28 景:内 房间里 时:夜晚 人物:陈一鸣、金童、余容儿,齐大运、汪自贵、蒋安平、蒋安生。 金童(脸色一变严厉地):齐大运,你个坏东西竟敢欺骗我,你在找死把他吊起来! 齐大运(害怕地大叫起来):你们说话不算话,你们答应不杀我! 金童:不错,我原来是不想杀你。全因为你还胆敢有隐瞒的地方。我不得不想想怎样才能让你难受一些,你才能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齐大运(被吊在房间横梁上):我都说了,都说了。 △金童手中贼亮的匕首先在齐大运下身腿裆里荡荡。 金童:齐大运,知道我拿的是什么?讲给我听听,看你讲的对不对。 齐大运:大爷,是匕首,不要杀我。 金童:我现在可以先把你下面的小弟弟割掉。再把你的手跺掉,把你的脚也缷掉,不疼吧? 齐大运:疼,疼!肯定疼。求你,你要我讲什么,只要我知道保证都说。 金童:关于夏雪儿进妓院的事情,你刚才并没有说。 齐大运:我讲。我是两年前听说的事情。实际情况我并不完全清楚。 金童:讲!听谁说的? 齐大运:王天地。夏雪儿是三年前到王家。我还迟了一年才进天一堂呀。 金童:胡扯八道。没有你做打手,王天地自己干? 齐大运:我去时已经有几个人离开了天一堂。 金童:什么原因? 齐大运:反成有点鬼吧,有人说他们被堂主杀了灭口,究竟怎么回事谁也讲不清。 门外站着的陈一鸣(返身走进房间盯住):齐大运,你还有没有说的事情。提醒你告诉我蒋安平的事情。 齐大运:大爷,不关我的事,蒋安平是汪自贵的表弟,汪自贵最清楚呀。 陈一鸣:施昂,先把他关进地下防空洞。 △陈一鸣和乔明柱俩人一同来到另一间房间。 陈一鸣:汪自贵,你是蒋安平的表兄。陈府老爷子交待我们一件任务,要我们用铁锤砸断你的腰,也叫你一辈子不能下地走路。 汪自贵:千万不要。那场车祸是蒋安平拿了钱,我一分钱都没有拿。 陈一鸣(愤怒地大声吼起来):说蒋安平! 汪自贵:我说蒋安平已经回家了。 陈一鸣:继续讲!他家在什么地方? 汪自贵:不远,浙江余姚。 陈一鸣:余姚不算小有山有水,你想叫我去四下瞎摸? 汪自贵:他家在余姚的姚江石桥旁,好找。 陈一鸣:被人勒死吊在房梁上的人,不是蒋安平? 汪自贵:那是蒋安平孪生兄弟。蒋安平是老大,死的是他弟弟蒋安生。 陈一鸣:究竟是怎么回事,讲清楚! 汪自贵:那天,是大华贸易公司陈老板车祸后的第二天,蒋安生从老家余姚来找他哥哥蒋安平。家中没人,不知蒋安平到哪里去了。我们两家相距不远,蒋安平平日里记性不好经常丢鈅匙。后来他留一把钥匙放在我家,以免丢钥匙时候过来取备用钥匙回去开门。蒋安生知道他哥哥这个习惯,他来到我家取了钥匙回家等他哥哥。当时谁也不知道蒋安平已经听到了不利他的风声,天一亮独自拔腿跑回余姚。王天地误把蒋安生当成蒋安平,他们就这样把人杀了灭口,他们这是缷磨杀驴太歹毒。不瞒你们说此事只有我一人清楚,他们完全不讲江湖道义,我的心都寒透了,所以就告诉你们了。 △原来如此,桃代李僵,蒋安生阴差阳错做了冤死鬼。 陈一鸣(交待余容儿):一定要做好莫细妹的工作,莫细妹今晚得知的所有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她妈妈夏雪儿。如果夏雪儿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她很可能无法忍受王天一几年来对她玩弄的种种无耻欺骗花招,一气之下她会找王天一算账。这样夏雪儿和莫细妹都会面临杀身之祸,遭受王天一的毒手。 陈一鸣(几经思考后):明柱,我们已经抓获齐大运和汪自贵,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给王天一喘息机会。必须乘热打铁开始第二步行动,捉拿王天地!也不能放过蒋安平。两步同时进行。抓捕蒋安平回来后,我要用他审讯王天地。 乔明柱:老板,我抓紧时间执行。 场:29 景:内 肖府 时:日 人物:肖三桃、肖海安夫妇。 △肖三桃的身体很快康复了,井田进二已死,肖三桃没有任何顾忌心情愉快地回到了肖府。 △肖氏远洋公司总裁肖海安了解到三女儿三桃遇难后的种种情况。 肖海安:一凤,黄济生的痴心热肠感动人,一心对三桃难得啊。我想把三桃许给黄济生,你觉得如何? 肖一凤:爸,你舍得把开心果嫁出去? 肖海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有之。闺女再好也没有办法留一辈子呀。你和二杏如今的境况,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脸面出去见人。 肖一凤:爸,黄济生仅仅是个门卫,三桃日后如何生活呢? 肖海安:我听说黄济生家中原来开布店,因为鬼子进攻上海扔炸弹,把布店炸没了。我帮黄济生一把,让他家布店重新开起来。开心果嫁过去我心中就安稳了。你认为呢? 肖一凤:黄济生做事稳妥,可以按爸的想法办。 肖海安:一凤,三桃嫁出门后,就是你和陈一鸣了。你们怎么打算?要我出面找陈啸山? 肖一凤(脸红了):爸,现在只谈三妹。我现在去找黄济生,告诉爸的希望和打算。要他回家说一声,是爸要请他父母来见面。 △肖一凤快步离开了。 场:30 景:外 马路上 时:上午 人物:肖一凤、肖二杏、肖海安夫妇。 △一辆小车开出向郊区驶去。 △肖二杏开车。 肖一凤(对坐在后座的肖海安和何湘莲):爸妈,三桃要和黄济生坐一辆车,他俩人亲热地很哩。 肖海安:是谁开大车?东西都在大车上吧。 肖一凤:黑汉开车,东西都在大车上。 何湘莲:阿弥陀佛,三桃有了归属,我心安了。她年龄最小到最先安家。一凤、二杏你们俩人怎么办?不小了,早已经到年龄尽让我操心。老爷,你做父亲的,也不管管她们。马上要成老闺女了。 肖一凤:妈,我知道。 肖二杏:妈,我也知道。 何湘莲:两个闺女你们听好了,今年再不出门,我把大门一插叫你们进不了家。 肖一凤和肖二杏:妈,我们晚上睡哪里? 何湘莲(生气地):马路上。 肖一凤和肖二杏(一齐):可以呀,睡马路上凉快。 何湘莲(着急地):老爷,明天找个婆家,找个好女婿,把她俩人同时嫁出去,不行吗? 肖海安:把俩人嫁给一个人?你这两个闺女个性一个强势一个,不要三日非把人家房顶掀翻。 △肖一凤和肖二杏都笑了。 肖一凤(暗自):对妈妈说的话,心中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陈一鸣。 肖二杏(心中默默地想):大家从南京大学做同学起到现在,已经有好几年了。一般说来,男人在这方面比较粗心。如果要是论先后,当然是自己首先从心中爱上了陈一鸣。出于对肖府深深的感恩,我把心上人无声地推给姐姐,陈一鸣被姐姐赤忱的心俘虏。是呵,陈一鸣是一个多好的人。姊妹俩都嫁给一个人,那可能吗? △肖一凤和肖二杏都微微侧头偷偷看看对方。 何湘莲:上海滩上大户人家同时娶两个女人的事情多的很,就是三房四房太太也多的是,不稀罕。陈一鸣怎么样?老爷你说呢?你有什么看法?那天见到一鸣,一定好好问问他。 肖一凤:不,不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字数 1770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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