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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大保镖 第三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天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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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京城街头,西市。 凌飞燕带江映雪逛街,路边有不少商贩做生意。 凌飞燕:这边就是西市。过了这片市集就是西城了。每当杀人的时候都是在西市。 江映雪:那……这是刑场啊。怎么还有人做生意? 凌飞燕:大伙喜欢看杀人,这地方生意更好啊。 江映雪:(皱眉)怎么还有人喜欢看杀人呢? 凌飞燕:你真是在山上呆久了。有几个不喜欢的?砍头他们都嫌不过瘾,要看五马分尸呢! 江映雪皱眉。 凌飞燕:我带你好好逛逛,那边还有不少首饰店呢。 江映雪:飞燕姐,不用了。 凌飞燕:我带你去不是让你买首饰,是让你学着看货色。咱们保镖的不说样样精通,什么都要懂才行。不然以后保镖时被骗怎么办?走吧。(带江映雪离去) 上午,西市一角。 几个兵士正勒索一个老年商贩。 兵甲向老人伸手。 老商贩:这位军爷,我今天还没开张呢。 兵乙:少废话。不交钱别在这做生意。 老商贩:军爷,您行行好。 兵甲:老家伙不识抬举。弟兄们,动手! 几个兵士把老商贩的货物掀翻,恣意践踏。 老商贩:各位军爷,你们不能啊。(上前阻止,被推倒) 人们都远远围观,敢怒不敢言。 张怀远也在人群之中。 张怀远是个不苟言笑的年轻人,总好像心事重重,身穿布衣,挎着包袱,虽然是旅人打扮,透着尚武精神。他的肤色少有的白皙,头发有一丝弯曲,高鼻深眼,有一绺散开的头发垂在额前。 张怀远:(愤怒)岂有此理!(要分开人群过去,被身边一个年者拉住) 老者:年轻人,管不得。 张怀远:老人家,为什么? 老者:你是外来人吧?那些人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惹不起啊。 张怀远:五城兵马司? 几个兵士还在砸老商贩的东西。 传来凌飞燕的声音:住手! 兵士停手,凌飞燕和江映雪走来。 兵甲:(看到凌飞燕,换了副嘴脸)哟,原来是凌姑娘。 凌飞燕:王头儿,又带着你的手下欺负老百姓哪? 兵甲:凌姑娘真会说笑话。我这是办公事。 凌飞燕:大明律法哪一条办公事要砸人货摊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兵甲:这个……(支吾) 凌飞燕:(向兵甲伸出手)把你要的钱都拿出来,不然我可去找你们兵马司指挥了。 兵甲:别别别,我拿就是。(掏出银子给凌飞燕,向手下示意)走。 凌飞燕:慢着。 兵甲:还有什么事? 凌飞燕:老人家的东西你得赔。 兵甲:好好。(掏出银子给凌飞燕) 凌飞燕:(掂掂银子)这不够。少出也得二十两银子。 兵甲:他的东西一两银子都不值。(凌飞燕瞪视,兵甲无奈,又掏出银子递过去) 凌飞燕:还有,你们把老人家打坏了,老人家要看病,还耽误以后的生意,你得再拿二十两。 兵甲:这…… 凌飞燕:嗯? 兵甲无奈,看手下,众兵士都掏出钱给兵甲,兵甲递给凌飞燕。 凌飞燕:走吧。 兵士们垂头丧气离开。 凌飞燕:(把零碎的钱放到地上,向众商贩)大家把钱都拿回去吧。 众人欢呼。 凌飞燕:(到老商贩跟前,把四十两银子给老商贩)老人家,这些钱你拿着。以后就不必做这份辛苦事了,可以开个小铺子度日。 老商贩:姑娘,真是谢谢你啊。 凌飞燕:映雪,咱们走吧。 凌飞燕和江映雪离开。 张怀远注目凌飞燕。 上午,京城街头。 江映雪和凌飞燕走来。 江映雪:飞燕姐,刚才那些人是什么人? 凌飞燕:他们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一帮酒囊饭袋。本来捕盗拿贼是他们的事儿,可现在专门巧立名目盘剥百姓,就是欺负百姓能耐。 江映雪:他们这样没人管吗? 凌飞燕:管不了,现在他们是锦衣卫的走狗。哎,你知道锦衣卫镇抚司吧,那里有的是酷刑,连人皮都扒。 江映雪:啊? 凌飞燕:害怕了吧? 江映雪:你不怕他们吗? 凌飞燕:我怕他们?当年老皇上微服出巡,在秦淮河遇险。要不是我爹路过把他捞上来,哪有今天的皇上?镖局门前那个天下第一镖的牌子就是老皇上题的,我家里还有免死牌呢,借他们胆子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江映雪:原来是这样。 凌飞燕:咱们走。我再带你到别处看看。 江映雪点点头。 两人离开。 上午,关中会馆门前。 会馆门前围了许多人。许多都是书生。 江映雪同凌飞燕走来。 凌飞燕:(向围观者甲)这是干什么呢? 围观者甲:比文啊。今天各大会馆来关中会馆比文。我们进不去,只好在这里等消息了。这可是关乎谁是京城第一会馆的大事。听说到了最后关头了。 凌飞燕:最后关头? 围观者乙:现在只有锦城会馆的大才子杨用修和关中会馆的吕公子还没分出胜负了。 凌飞燕:仲木也来比文了。(向江映雪)进去看看。(分人群)让让,各位让让。(分众人,走进人群) 江映雪跟着进去。 上午,关中会馆大厅,内。 三位年长文人充当评师和陈馆主站在尊位,吕楠和杨用修在大厅中面对面站着比文,周围都是其他会馆的文生。 杨用修是一个与吕楠同年的书生。 杨用修:静水能推桥下影。请吕兄对下联。 凌飞燕和江映雪进大厅,来到屋中围观众人中。 凌飞燕:(来到关中会馆一个书生身边)小豆子,怎么样啦? 书生:凌姑娘,你别总叫我小名儿。 凌飞燕:(提高声音)哪那么多废话,小豆子,谁赢了? 几个书生看他们。 书生:姑奶奶,我可怕了你了。这个杨用修厉害,诗词属文都和吕公子不分高下。最后临时决定比对联了,现在还是平手呢。 吕楠:(看到镜子)下联是利剑不斩镜中人。 杨用修:该吕兄出题了。 吕楠:画里行人,无风无雨常带伞。杨兄请。 杨用修:(想了想)屏间飞鸟,有朝有暮不思巢。 三位评师微微点头。 陈馆主:自然天成,好对。 吕楠无意向众人一瞥,凌飞燕向他招手,吕楠向凌飞燕微微一笑。 杨用修:吕兄请听这个,船载巨石,石重船轻轻载重。 吕楠:(看到桌上戒尺)尺量宽布,布长尺短短量长。请杨兄听我的上联,炭黑火红灰似雪。 杨用修:谷黄米白饭如霜。 评师甲:这一回合以物对物,又是平分秋色。 评师乙:今日老朽真是大开眼界,二位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评师丙:是啊,真是大饱耳福。 评师甲:两位都是大才。若这样比下去,怕是三天三夜都不会完的。这样吧,老朽出一联,二位谁对得出,就算谁胜,如何? 杨用修:请先生出题。 评师甲:前几日京畿大雨,河水暴涨,就以此为题。上联是,渔浦浪洪,潮汐漫漫淹港渚。 陈馆主:这一联乍听平淡,其实不然,字字同旁,确是难对。 书生:这个范先生也太能出难题了。 吕楠和杨用修沉思。 凌飞燕:(自言自语)仲木一定要赢啊。 江映雪关切地看吕楠。 吕楠:学生有下联了。 杨用修:学生也有下联。 吕楠:杨兄请说。 杨用修:下联是,海清河涨,波涛涌涌没汀洲。 评师乙:也是字字同旁。好。 评师丙:吕公子的下联呢? 吕楠:我的下联是,云霄雷电,霹雳震震霈雨霖。 评师甲:妙。吕公子是同头对同旁,也是妙联。看来老朽的对子难不住两位。 凌飞燕:怎么又平手,这个杨用修是什么来头? 学生:他是蜀中第一才子。 凌飞燕:哦,怪不得这么难对付。 评师乙:我有一联,一直没有下联相对,想请两位高才对个下联。 吕楠和杨用修:先生请讲。 评师乙:五行金木水火土。 凌飞燕:这有什么,太简单了。 书生:凌姑娘能对? 凌飞燕:这个容易。五向东西南北中嘛。 江映雪:飞燕姐,上下联的字不能重复。上联用过五字了,下联就不能再用了。 凌飞燕:你也懂对对子啊? 江映雪:我只懂一点点,是师傅教的。 凌飞燕:哦。(思索)不能用五字,那也好办,就说四季春夏秋冬不就行了? 书生:上下联应该字数一样啊。你这个不短一个字吗? 江映雪:先生的上联已经指明金土水火土,下联也必须指出五样对应。不过指出五样东西,却又不可用五这个数字。 凌飞燕:这是不可能的。这不是刁难人吗? 吕楠和杨用修思索。 杨用修:怪联。 吕楠沉思。 评师甲:此联确是很难。我看今天的比试就作罢吧,两家平分秋色,也是不错。 吕楠:学生有下联了。 评师甲:哦,请讲。 吕楠:下联是,四等公侯伯子男。 杨用修:吕兄,公侯伯子男明明是五等爵位,怎么说是四等? 众学生:是啊。 凌飞燕:啊,仲木错啦? 书生:是错了。对不出也比对错好,关中会馆要输了。 吕楠:各位请吕楠一言。当年,卫国人北宫锜曾经问孟子,周室爵禄如何,孟子说,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凡五等也。按这句话来推断,除去天子,这正是四等。 评师甲:妙啊,妙。我怎么给忘了,《孟子》上确有此说。 凌飞燕:孟子是不是不会数数?怎么把子爵跟男爵算到一起。 学生:别胡说,这可是孟老夫子说的。 凌飞燕:他就不能说错啊? 书生:甭管对错,这联不是对上了嘛。 杨用修:(向吕楠拱手)吕兄大才,用修不及。本次大比,状元必是吕兄。小弟只有回乡继续苦读了。 吕楠:(还礼)杨兄不必意气用事。而何况在下连举人都不是,没有资格参加后年的大考。 杨用修:(吃惊)吕兄不是戏言吧,以吕兄之才,如何考不中举人? 吕楠:吕楠实在无意功名,所以并没有考过乡试,只是在年少时勉强考了个秀才。 杨用修:原来吕兄是老庄门人,用修佩服。(拱手) 吕楠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评师甲:这次比文,关中会馆赢了。 关中会馆众人欢呼。 陈馆主高兴。 凌飞燕:(喊)仲木,你真了不起。 江映雪看吕楠,眼神赞赏。 上午,会馆门口,外。 吕楠、凌飞燕向外走。江映雪跟在后面。 凌飞燕:仲木,你怎么来比文了?你从来不喜欢热闹的。 吕楠:陈馆主找到善堂去求我帮忙,毕竟会馆有大哥从前的朋友,我就来帮忙了。 江映雪:吕公子,你有兄长啊。 凌飞燕:当然了。要不大业怎么叫仲木二少爷呢?不过……仲木的大哥已经过世了。 江映雪:对不起啊,吕公子,说起你的伤心事。 吕楠:没关系的。 凌飞燕:哎,仲木,你可真厉害。这次你赢了,可要好好庆祝一下。这样吧,咱们出去玩一天。 吕楠:镖局没事吗? 凌飞燕:没事。生意都忙完了。映雪,你先回镖局吧,我和仲木走了。 江映雪:好。 吕楠:江姑娘,再会。 江映雪:再会。 凌飞燕:仲木,走吧。(拉吕楠离去) 江映雪看两人背影,轻叹一口气。 夜,明月高挂。 江映雪在月下练武,换了一身白衣,长绫飞舞,飘逸轻盈。 凌百川从甬路走来,远远停步观看,看得发呆。 早上,捕快住处。厨房。 江映雪在厨房做饭。脸上没戴面纱。 [注:以后如无特别说明,在镖局江映雪都不戴面纱。] 凌百川悄悄走进厨房,江映雪一转身,差点和他撞上。 江映雪:总镖头,是你呀。 凌百川:怎么还早我总镖头啊。就叫我百川好了。 江映雪:还是叫你凌大哥吧。 凌百川:这更好,亲切。嘿嘿(傻笑)哎,映雪……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反正我们都是朋友了。 江映雪:(淡淡一笑)没什么。 凌百川:映雪,天天给我们做饭,辛苦你了。 江映雪:没关系的。 凌百川:我来帮你吧。 江映雪:不用了,我来就行了。 凌百川:还是我来吧。(来抢江映雪手里的菜刀) 江映雪:凌大哥,不用了。(争执中刀划破手)哎呀。(吮手指) 凌百川:呀,流血啦。我不是故意的。 江映雪:没事。凌大哥。 凌百川:真是不好意思,快让月华姐看一看吧。 江映雪:好。(离开) 门外。 江映雪向走廊转弯处看了一眼,离开。 凌飞燕从转弯处探头看江映雪背影。 屋内。 凌百川出了一口气,悻悻然地拿起菜刀,胡乱切菜。 凌飞燕蹑手蹑脚进来。 凌飞燕:(笑)嘿嘿。 凌百川:你干什么,像做贼似的? 凌飞燕:想做贼的怕不是我吧,有人有贼心没贼本事。 凌百川:死丫头,别胡说八道。 凌飞燕:跟我你还装腔作势啊?你瞒不了我。哎,哥,(比划自己脸,暗示江映雪的伤疤)这……你不在乎啊? 凌百川:其实映雪很漂亮,再说她性子好,武功又高。要是万事顺利,将来你小侄儿一定是武林高手。 凌飞燕:哟,想得还挺远。八字还没一撇呢。(拍了拍凌百川)好好努力吧。(笑着离开) 凌百川:(叹了口气)是得努力呀。(一刀砍向菜板上的菜) 上午,京城街头。 行人走来走去。 江映雪孤零零地在街上走着,手里提着篮子。左手手指缠着纱布。 凌百川从后面追来。 凌百川:映雪,你在这呢。 江映雪:凌大哥,有事吗? 凌百川:我来是想问问你,手怎么样了? 江映雪:月华姐给上过药了,没事了。 凌百川:这都是因为我,真是对不住。 江映雪:凌大哥,没什么。 凌百川:你这样还来买菜,真是让我不好意思。这样吧,我替你拿吧。(来抢篮子) 江映雪:不用……(凌百川已经把篮子抢过去) 凌百川:咱们去市集吧。 江映雪:那好吧。 两人离开。 上午,京城街头,一处繁华所在。 凌百川和江映雪走来。凌百川提着篮子。 凌百川:这里就是东市,京城最大的集市。俗话说东富西贵,有钱人都住在东城,大官都住西城。 江映雪随凌百川走,不住点头。 路旁的商贩纷纷和凌百川打招呼。 商贩们:这不是总镖头吗。 ——总镖头好啊。 ——总镖头忙啊。 凌百川:好好。 江映雪:凌大哥,大家都很尊重你呀。 凌百川:那是,我可是南七北六十三省总镖头,天下的镖师都是我的手下。 凌百川和江映雪在街上走,张怀远注意到他们。 张怀远:(问路旁一个商贩)请问这位大哥,(看了眼凌百川)那个人是不是叫凌广? 商贩:凌广?我就知道他叫凌百川。 张怀远:凌天宇的孙子,凌若飞的儿子? 商贩:这倒没错。 张怀远:多谢。 张怀远快步追上凌百川和江映雪。 凌百川:(向江映雪吹嘘)记得那一次,我去涿州,被三十多山贼围住,我拔出刀来…… 张怀远:凌百川。 凌百川和江映雪停下,回头看张怀远。 凌百川:(打量张怀远)这位朋友,你叫我? 张怀远:不错。(走上前) 凌百川:你有什么事? 张怀远:在下听说凌家武功天下一绝,想来讨教一二。(向众人)我要和四义镖局总镖头凌百川比武,请各种来做个见证。 路人向他看了一眼,没人过来。 张怀远有些诧异。 凌百川:(笑)你别叫了,没人来看。闯江湖的吧?像你这样想出名的江湖人我一个月少说也得碰上六七回,我是不会跟你比的。 张怀远:你害怕了? 凌百川:(胸脯一挺)本镖头当年为天下保镖的龙头,打遍三山五岳。多少为害一方的盗匪,官府拿他们没办法,都是本龙头出面摆平。就是海匪我也抓过。能怕你吗? 张怀远:那为什么不和我比武? 凌百川:我们凌家讲的是以德服人。从我爹时就立下规矩,不许和人好勇斗狠。再说,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天子脚下当街打架,成何体统?映雪,咱们走。(转身要走) 张怀远:慢。(过来伸手拦住凌百川)凌百川,你今天必须和我比。 凌百川:赶快走吧,我是不会动手的。(去拨开张怀远的手) 张怀远就势出手,凌百川仓促应战,张怀远一脚踢到凌百川肚子,把凌百川踢倒。江映雪略一愣,出手拦住张怀远。 路人和商贩:打起来了。 ——真动手了。 ——快来看看。 众人围观。 江映雪:这位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凌百川:(捂肚子站起)哎呀,小子,你也太狠了,你怎么下黑手,想要人命啊? 张怀远:明明是你功夫不济,竟然说我下黑手。小人。 凌百川:谁小人?小子,你别以为我真打不过你,要不是我们凌家有规矩,我早把你打趴下了。 张怀远:一派胡言。(还要向前) 江映雪:(拦住张怀远)这位公子,凌大哥说得对,习武不是为好勇斗狠的。 张怀远:姑娘,这里没有你的事,我劝你不要跟凌百川在一起,他不是好人。 凌百川:随便你讲。我不和你计较。你只要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张怀远:做梦。(要过去,被江映雪拦住) 江映雪:这位公子,凌大哥不想比武,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张怀远:姑娘,这是我和他的事情,请让开。 江映雪:公子,如果你执意比武,我是不会坐势不管的。 张怀远纵身越过江映雪,向凌百川进攻,凌百川节节后退。 江映雪过来帮忙,和张怀远单打,两人一时平手。 凌百川:(自言自语)映雪真是好功夫。 稍远处。 杨威和几个镖师走来。 镖师甲:大哥,打起来了。 杨威带众人过去。 江映雪仍和张怀远交手。 杨威和几位镖师分开人群进来。 杨威:龙头,怎么回事? 凌百川:哦,是杨镖头。这个人无故下黑手偷袭我,把我打伤了。 杨威:还有这种事。弟兄们,给龙头出气。 杨威带人和江映雪合战张怀远。张怀远寡不敌众。江映雪突然用张绫缠住张怀远双腿,把张怀远拖倒。 杨威:(逼住张怀远)别动。 张怀远: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帮着凌百川。 杨威:告诉你,我是扬威镖局的镖头杨威。你对龙头无礼,我代天下保镖的教训教训你。 张怀远:以多欺少,跟凌百川都是一丘之貉。 杨威:没工夫跟你废话。龙头,怎么处置他? 凌百川:一个找我比武的愣头青,没什么大不了的。放了他吧。 杨威放开张怀远,江映雪也收回长绫。 围观者:总镖头真有心胸啊。 ——真是宽宏大量啊。 ——那是,要不能当总镖头吗。 众人交口称赞凌百川。 张怀远:(气愤,向众人)你们怎么了,没看见他不是我的对手吗? 众人不理他,仍然称赞凌百川。 张怀远:凌百川,咱们再来,就你跟我。(亮式要过来,杨威和几位镖师拦住) 杨威:还不走吗? 张怀远:(恨恨地)凌百川,你有手段。咱们后会有期。(忿忿离去) 凌百川:(向张怀远背影)莫名其妙。 杨威:龙头,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凌百川:好,杨镖头请便。 杨威等人离开。 夜,客栈内。 周万通穿戴夜行衣。然后挎上百宝囊,吹熄蜡烛,推窗子出去。 夜,四义镖局,院内。 [四义镖局的结构: 四义镖局是大四合院结构。坐北朝南。大门在东南边,进入大门后是一个扁宽的院子,通称为外院。院中是一条东西走向的甬路。由甬路就到了二道门。二道门在院墙正中,雨檐都是绿琉璃瓦,柱子也是雕花的,通称垂花门。过了垂花门则是一个四方院子,也就是内院。这个院子是镖局正屋的前院。前院北向的堂屋则是客厅。客厅既是会客场所也是家中庆祝节日的场地。过了客厅向北则就是主人的住所,也是一个四方的套院。这个套院再向北是一个由月亮门单独隔开的院子,则是女眷的住所。 这一趟四合院是在镖局的中轴线上,左右都有高墙隔着。前院东西则各有一个月亮门。过东向门是个大院子。这个院子也如四合院一样建着房屋,厢房很长,这是小徒弟们的往所。院子北向也有一个堂屋,平日是小徒弟们吃饭的饭厅。过了饭厅向里有一个小院,则是高级镖师住处。 过前院西向的月亮门,这里建着一趟如大车店一样的长条房子,都是靠着院中东向的墙,窗户开在西向,以便居住的人能随时看到院中的情形。这趟房子是镖局一些杂役居所。大墙西边则是镖局后门,平时镖车进出都是后门走动。库房则就在这趟房子南边靠近月亮门的地方。北向的院墙旁则是马房,镖局的马都在槽头上拴着。而这个院子的最大作用就是练武场。院中备有刀枪器械,竖着许多梅花桩。] 周万通来到大墙上,看左右无人,跳下。 周万通发现不远地上倒着一只死狗,诧异。向前不远,又有一个守巡视的小徒弟倒在地上。 周万通试试小徒弟鼻息,把小徒弟扶到一边。 夜,四义镖局,西院。 几个黑夜人聚在库房门口,其中一个黑夜人正在打库房门锁。常森站在后面。 常森也蒙着面。 黑夜人打不开锁,向身后的常森摇摇头。 常森用手指了一下屋顶。 几人跳到库房顶,准备揭瓦进房。 周万通在另一面的墙上看着。 黑衣人刚揭下两块瓦,却停下来。 库房的椽子下有天罗网,铁网足有小指粗细。 黑衣人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气恼地用力拉了一下铁网。 库房里突然发出巨大的响声,同时从库房四角向空中射出几枝响箭。 夜,四义镖局,女眷房内。 方月华在床上睡觉。 传来响箭声。 方月华立即警觉地醒来。 夜,四义镖局,西院。 常森和几个手还在库房屋顶。 常森急忙挥手。 几个黑衣人分头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离开。 周万通看准常森,尾随而去。 夜,京城,黑巷中。 周万通尾随常森,来到小巷中。 小巷是个死胡同。 常森停步,转向周万通。 周万通:我说,咱们可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到底是谁? 常森不答话,抽刀便砍。 周万通闪身躲开,乘转身之际,解下腰间大带,大带中是一条软剑。 两人交手。 周万通剑式一变,一柄软剑像灵蛇一样,直逼常森,正栽三剑点眉心分刺咽喉心窝。 头领并不防备,一刀平推,向周万通咽喉过来。 周万通急忙撤步,剑一歪刺到对方肩井,由于退了一步,这一剑刺得不深,只是让头领皮里肉外带了点伤。 隐约传来四义镖局众人的追赶声。 同时周万通的蒙面巾也被对方刀锋划断。 头领借二人分开之际跑开,纵身越过矮墙,到了胡同外。 周万通没有追去,用手抚了抚脸。 方月华、江映雪、凌飞燕和凌百川已经带人赶来。 周万通跃墙而过。 方月华几人追到近前。 凌飞燕要越墙去追。 方月华:不用追了。 凌飞燕:月华姐,为什么? 方月华看着周万通离去的方向,没回答。 早上,客栈,周万通房中。 周万通翘脚躺在床上,手里摆弄着一把锁,只几下,就用铁丝把锁打开。 敲门声。 周万通:进来。 伙计进来,端着一大碗粽子。 周万通:(坐起)哟,这是干什么? 伙计:客官,今天是端午节啊。按规矩,柜上要给每个客人送几个粽子。 周万通:哦?(用手按额头)我这日子都过糊涂了。敢情都五月五了。那可谢谢你了。 伙计:应该的,应该的。(伙计离去) 周万通剥开一个粽子,粽子里面放着大枣,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刚吃完一个粽子,周万通忽然捂着肚子。 门猛推开,方月华走进来。 方月华:粽子好吃吗? 周万通:你给我下药! 方月华不置可否。 周万通:不可能。我……(欲言又止) 方月华:你是不是想说你验过?(讪笑)你的医术蒙蒙别人大概还可以,对于我,还差得远。 周万通:你们连客栈都买通了,我还真小瞧了你。 方月华:我们可没有买通客栈的人。你觉得哪家客栈会为了讨好我们给客人下毒?我几天一直打听你的消息,药是我们偷偷下在客栈大锅里的,所有的粽子都有药。不过只有你才倒霉。 周万通:什么意思? 方月华:我听说你这些天一直在吃宋神医给你的药。于是就顺水推舟,找了个和宋神医的方子犯冲的药方。 周万通:你也太阴毒了!给我解药! 方月华:(正色)那就看你识不识相了。那天晚上怎么回事? 周万通:我什么也没干。只不过去镖局看了看。你们的小徒弟可不是我打昏的。 方月华:可我只看见你了。没见到别人。 周万通:你讲点儿理好不好?你没看见的东西多了。你没看见过秦始皇,那就没有人呗?再说了,你还没看见过自个的心肝呢,是不是就没长啊?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解药给我,我就……我就报官。 方月华:(冷笑)好啊。那看官府是先问你偷盗伤人的事,还是管我给你下了点儿不致命的草药。你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是谁。你就是钻天狐狸,江湖上有名的神偷。这王法定,偷盗五十两银死罪。你怕早不止这个数了吧? 周万通:你…… 方月华: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你有想开的时候,就到镖局来。(离开) 周万通:(恨恨地)该死的婆娘! 日,内行厂。大门外。 一干密探站在大门外,张文冕站在队前。 张文冕是个谋士,四十几岁,透着狡诈。 远处一阵密探护卫着一辆马车走来。 马车停下,侍从挑起车帘,刘瑾走下车。 刘瑾是老年太监,六旬左右,阴险深沉,不怒自威。 张文冕:(拱身施礼)恭迎公公。 日,内行厂,走廊内。 刘瑾向里走,张文冕跟在后面。 刘瑾:我随皇上出巡这些天,李东阳有什么事吗? 张文冕:公公,什么事情也没有。除了那件事。 刘瑾:(点点头)很好。我听说南边儿有几个御史不老实? 张文冕:是。贾公已经去处理了。 刘瑾:让岳登峰也去吧。杀人的事儿多一个人办起来更顺手。 张文冕:公公,那件事…… 刘瑾:全交给小常。让他也借机历练历练。 午后,京城,药店内。 宋神医给周万通诊脉。周万通仍贴着假胎记,戴着假胡子。 宋神医:我有个方子,就是不能除根儿,你要不要试试? 周万通:就是你的方子闹的,还试? 宋神医:(莫名其妙)岂有此理,是你来找我看病,我又没求你。 周万通:倒霉就倒霉在找你看病上了!(气哼哼离去) 宋神医连连摇头。 午后,京城,小巷中。 周万通捂着肚子贴墙向前走,颇有些狼狈。胡子和胎记都没去掉。 江映雪正静静地站在墙边等待。 周万通意外。 周万通:(没好气)怎么,要打劫啊? 江映雪:(打量一下周万通)你怎么会仙人脱衣? 周万通:学的呗,不行啊? 江映雪:你是不是向一个姓周的人学的? 周万通:(诧异)姓周……(端详江映雪,吃惊)你是秀秀! 江映雪:你……你到底是谁? 周万通:是我呀。(把假胡子和胎记扯下) 江映雪:(大惊)师兄! 周万通:可不是我吗。秀秀,你都长这么高了。 江映雪:师兄,你……你怎么当贼了? 周万通:小孩没娘,说起来话就长了。你怎么和四义镖局的人认识的? 江映雪:我下山找你,碰巧结识了飞燕姐。后来我就做镖师。师兄,我总算找到你了。(难过,低头垂泪) 周万通:秀秀,别哭啊。师傅还好吧? 江映雪:师傅他老人家过世了。 周万通:什么! 傍晚,京城客栈,客房内。 周万通和江映雪跪对徐宁的牌位。周万通一直默默垂泪。 江映雪:师兄,你不要太难过。师傅无疾而终,也算是福了。 周万通:我身为大徒弟,不但没为师傅守孝,连师傅过世都不知道,我真是不孝。 江映雪:师兄,你不要这么想。师傅身体一直很好,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擦眼泪) 周万通:秀秀,这几年苦了你了。你是怎么过的? 江映雪:我为师傅守完坟,就下山来找你。可我一直找不到,后来盘缠用光了,我就四处卖艺。 周万通:秀秀,你受苦了。现在好了,有师兄在,师兄不让你再受受委屈。(叹息,忽然捂肚子)哎呀。 江映雪:师兄,你怎么啦?师兄!(扶周万通) 上午,四义镖局,方月华房中。 房中空无一人,陈设很普通。 敲门声。 停顿片刻,又几声敲门声。 门开,江映雪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确信屋中没人,翻了翻抽屉,什么也没找到。 江映雪走到里屋门前,去推门,推不开。江映雪咬了咬牙,把门撞开,进里屋。 江映雪进里屋,有些吃惊。屋内摆满药柜。 江映雪挨个查看,她连翻了几个药柜,不慎打翻了一个药罐,江映雪急忙清理碎瓦片。被药粉呛得打了个喷嚏,感到头昏,勉强站起,走了几步摔倒。 门开,方月华进来,看到地上江映雪,意外。 上午,四义镖局,大厅内。 方月华站在大厅中,江映雪低头站在方月华对面,凌百川、凌飞燕、瘦猴和小胖察言观色,站在一边。 方月华:江姑娘,因为你和钻天狐狸的关系,镖局是不能留你的。你还是走吧。 江映雪:(抿了抿嘴唇)飞燕姐,凌大哥,还有月华姐,谢谢你们这些天收留我。我走了。还有各位,谢谢你们。(戴上面纱,准备离去) 众人眼里不舍。 江映雪低头向外走。 凌百川:(拦住江映雪)映雪,你等等。月华姐,就算映雪师兄是贼,那又怎么样?她师兄是她师兄,她是她。这柳下惠和盗跖还是兄弟呢。谁还没有两个坏亲戚啊? 小胖:就是啊。 瘦猴:月华姐,总镖头说的对。 凌飞燕:是啊。月华姐。 方月华:不行。镖局不能用不可靠的人。 凌百川:月华姐,映雪绝对是可靠的人,她…… 方月华:百川,别说了。老镖头把你们兄妹托付给我,你们一定要听我的。就这么定了。 江映雪:凌大哥,月华姐说的有理。(向外走) 凌百川:映雪你别走。(拉住江映雪)映雪,我告诉你件事,其实我是个草包,武功一点儿也不好。 方月华:百川,你胡说什么! 凌百川:我没胡说。反正都说了,就说个痛快。映雪,我能当上这个龙头都亏了我们凌家的江湖名声。别人都以为我凌百川武功跟我爹一样高,再加上四义镖局顶着天下第一镖的名声,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就让我当了龙头。其实劈风刀我练得乱七八糟的。我就会几招用来唬人的。我那些了不起的事情都是月华姐带着我干的。 方月华:百川! 瘦猴:总镖头! 凌飞燕:哥,你…… 凌百川:月华姐,现在映雪什么都知道了,你还让她走吗? 方月华无奈地叹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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