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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美女罗敷(6集电视连续剧)上 |
【原创剧本网】作者:郑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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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一) 日出东南隅,红霞万朵,灼灼似火。一偶通明透亮的天边正向整个大地伸展,大地改得山河秀媚,田园似锦。 太阳照亮了金鸡岭,绿树青舍,在晨光里显得明暗色彩层次多变,村庄的布局也古朴、廖落,多见竹篱、茅屋。桑拓跋成阵,杨柳成行,别具一番错落有致的远古山村图。 太阳照亮了秦氏小楼,粉楼绿窗,视着三天白云,给人难以表述的憧憬。 楼上的闺房内,年轻而美丽的姑娘秦罗敷正对鉴梳妆,那柔和的阳光射到她的脸上、身上,更显出青春的魅力,更闪着迷人的丰彩。她充分感到了自己的美,看着铜鉴,自己也陶醉了。 老秦庆正在蚕筐上撒桑叶,肥滚滚的蚕虫,爬上爬下的争食,他走出蚕室,仰起头来望着闺女的乡楼,想喊女儿,但张了几次嘴,终于开口。 罗敷从楼窗上露出头来,问:“爹爹,还有桑叶片吗?” 秦庆:“没有啦,一点也没有啦,快结茧了,吃起桑叶来,像拼命似的。” 罗敷:“趁早晨凉快,我马上就去采桑叶去。” (二) 罗敷提桑笼,携桑钩走在了一个潺潺流水的小桥上,那姿态轻盈活泼,娓娓动人。一群少年见罗敷赞叹不已。 男声合唱:日出东南隅, 照我秦氏楼。 秦氏有好女, 自名为罗敷。 罗敷喜蚕桑, 采桑城南隅。 青丝为笼系, 桂枝为笼钩。 行者见罗敷, 下担捋髭须。 少年见罗敷, 脱帽著悄头。 耕者忘其犁, 锄者忘其锄。 归来相怨怒, 但坐观罗敷。 一挑柴担人和罗敷走了个对面,看罗敷一眼,扭转身追着罗敷看,罗敷走远了,他下担捋须,大有美不胜收之感。 一少年见罗敷过来,赶紧扔掉草帽,戴上书生巾,罗敷走到他面前时,他笑一笑折腰敬礼。 一个犁地的中年人,见罗敷过来,忘了手中的犁,老牛拉着空犁走了好长时间,他才忽然发觉,急忙追过去。 一个锄地的小伙子见到罗敷两眼愣愣地只顾看罗敷,手里锄一下一下都砍到三尽高的庄稼苗。 (三) 一片碧绿的桑园,园前有一条蜿蜒的小路。 (罗敷引八彩桑女迤逦而上,边上边唱) 众唱:晨曦吐艳东方燃, 才透出红花绿树蓝蓝的天。 采桑姑娘如花展, 飞动巧手绘桑园。 蝴蝶翻飞鸟声远, 姑娘欢笑万象鲜。 (众姑娘表演一段采桑舞,鱼贯而下。) 罗敷:(唱)秦罗敷潭边照倩影, 绿草花树水清清。 白云徘徊潭底游, 水凌凌舞动身姿更动人。 怪呀!今日采桑篮自满, 好似天上显神灵。 (禾生从桑树中露出头,甜密地一笑) 禾生:(唱)天上没有采桑神, 树间有我牛禾生。 不用你玉腕翻舞动, 片片桑叶飞进桂篮中。 罗敷:(唱)采桑到桂蓝儿满, 不见良人把我等。 往日里密会哥先到, 今日里搜遍了青山绿水不见人。 禾生:(唱)小哥哥我就在树头上, 帮妹妹彩桑叶累叶的我两臂疼。 为了约会见靓妹, 五更起来我等到天明。 罗敷:(唱)自小门对门来户对户, 青梅竹马亲上亲。 世上俊男千千万, 唯表禾生哥称我心, 你快来吧,快快来。 见到你百花开方情自生。 禾生:(从树上一跃跳到罗敷前,吓了她一跳,二人惊定,成圆舞。)“敷妹!” 罗敷:(唱)多疑你在山水间, 心诚蓦然在眼前。 鸟飞凤舞羡我美, 白云不忍过青山。 桃花流水自缓缓, 凤凰绕头空中悬。 万物飘飘我无心看, 只因为禾生哥常在我心间。 罗敷/禾生:(唱)山水有缘常会面, 花树无心织锦团。 天天见面恨时短, 心里有千方万语相对又无言。 禾生:“敷妹,我一早明从你前过,向你楼上看了一百多眼。” 罗敷:“那你为什么不进去呢?” 禾生:“我怕你爹揪我耳朵。” 罗敷像铜铃般地笑了起来,说:“那你将来,总得进我家的门呀!” 禾生:“万一你爹那犟脾气一犯,死活不要我这个女婿,那……,我可真活不成了。” 罗敷:“瞧你男子汉这点出息,我不是说过死活非你不可嫁?” 禾生:“但愿你永不变心。”说着,禾生帮罗敷一起捋起桑叶来。 罗敷/禾生:(唱)风雨如晦东山透亮, 百鸟齐唱鸡鸣不已。 既见小哥/敷妹夜梦成真, 心里欢笑何妨不喜? (四) (里正在旁边,急不可奈) 里正:(上)“呀!斗!是谁搅乱了我欣赏这天上的美女、袅袅的妙歌。” 禾生:“里正大人,我在帮妹妹采桑呢,你就少管闲事吧!” 里正:“不然。岂不知,君子者,只能远观,不得近扰,你懂这点规矩吗?” 禾生:“什么?什么?还妹妹?叫得好亲热。我知道你小子姓牛,穷光蛋一个。我本人富甲一方,广有良田。这妹子要嫁,也要找我们殷实大户。你说是不是,妹子?他穷光蛋养得起你吗?” 罗敷:“里正大人,你要有点教养,不要在姑娘面前,说些没羞没耻的话。” 禾生:“里正大人,回敬你这无耻之言,我只有拳头。你大概身上痒痒了吧?” 里正:“你敢打人?” 禾生:“怕打就少吐脏话。” 里正:(突然来了个羊摁头,把禾生顶了上趔趄)“我怕你?” 禾生:(和里正纠打在一起,将里正打翻在地。)“叫你动手,叫你动手!” 里正:“我的牙,牙,没有了!” (五) (田不礼带四兵上) 田不礼:“住手,光天化日,随便打架,成何体统?” 里正:“我是本村里正,他一个穷小子,他不服本里正管束,还打人,这不造反吗?你看,你看,打掉我两个门牙!” 田不礼:“你为甚打人啊?” 禾生:“大人。我在帮妹妹采桑叶,这小子跑过来横加干涉,当着年轻姑娘的面,尽说些无耻之言,身为里正,竟敢当面调戏良女。” 田不礼:“你说什么?良女?” 禾生:“就是我的阿妹。”(一指罗敷) (音乐。众兵十一看,惊羡无语,尤其田不礼,竟是垂涏三尺,傻呆呆的惊了好长时间。) 里正:“这是怎么啦?一个个都变成了泥人?” 田不礼:(唱)疑是天仙落凡尘, 人间哪有这样靓丽的人。 赵王爷宫里三千粉黛女, 一个个至君前淡色平平。 明目皓齿日月薄, 一颦一笑春华生。 我有心给赵王牵红线, 选进大内里她是第一人。 (白)“呵,这位女子贵庚几何呀?” 罗敷:“军爷差矣,君子不问姑娘年龄,这点规矩军爷也不懂吗?” 裨将:“不得无礼!这一位是当朝田不礼廷尉大人,有话规规矩矩地说。” 罗敷:“呦!还是个朝廷的大官儿呢,那就更得懂君子之道了。” 田不礼:“姑娘的嘴好厉害呀!不但美貌惊人,而且思虑聪颖,下官佩服得很,敬仰得很。嗳,赵王正在选妃,承印我一起到邯郸宫里,享荣华受宝贵去吧,姑娘意下如何?” 罗敷:“蒙大人如此抬爱,确实令人感激。” 田不礼:“那好呀。” (唱)一株鲜花天上采, 赵王宫压倒众裙钗。 赵王爷一见迷了心窍, 惊问这王母娘娘真舍得开。 大王念交功高劳苦, 我青云直上九重台。 他封我左丞相右丞相, 令兵百万的大元帅。 我一人之下万人上, 呼风唤雨任徘徊。 时来运转一霎间, 转手登上王公台。 (白)“姑娘,你聪明美丽,又善解人意,那就跟我们走吧。” 罗敷:“呀呀呸!我们初次见面,时不过一刻,语不过数句,你就提出这样唐突的要求,就是村野狂徒也不至于这样无理吧?一个朝廷的重臣,就不怕伤了自己的身份?天下尚有廉耻二字,将军就没有听说过吗?” 禅将:“又无礼了不是,将军荐举你进入赵王宫,天下谁不敬仰,荣华宝贵享受百年。” 罗敷:“可惜呀,可惜小女子没有那个享荣华、受宝贵的命,将军们来迟了。” 田不礼:“怎么说我来迟了?” 罗敷:“是啊,小女子已经有良人,您是朝廷的大官儿,当然懂得朝廷的法纪,一女不能许二男,小女子愧难从命。” 裨将:“恐怕又在耍花招,欺骗我们吧?” 罗敷:“小女子本是山野村女,只知种地养蚕,孝敬父母,当官儿的轻宜不来,谁教给我们撒谎呢?” 裨将:“就我们撒谎,你们就不撒谎。我就不信,请问,你家良人在哪儿呢?” 罗敷:“这……”(看一下禾生,不等禾生答) (唱)将军欲问良人何, 我满脸绯红语索索。 他光天化日不知讳, 我几欲启唇话难说。 多谢大人成全我, 心里飞出情彩歌。 今日逼我表心愿, 十几年心里就是禾生哥。 (白)“将军来看,远看良人在天边。” 裨将:“那是假的。” 罗敷:(接唱)近看却在我眼前, 小女子千言万语一句话。 (拉住禾生) 非他不嫁坚誓如山。 (羞涩万端) 禾生:(唱)对对对,就是我, 青梅竹马配良缘。 谁要抢走我心爱, 豁上性命保节全。 田不礼:“这……” 里正:“不对,我是本村的里正,我咋就不知道?将军,问她何里办的合卺大礼?” 田不礼:“对,你们什么时候成的婚?” 罗敷/禾生:“这……” 田不礼:“什么这、那的,我问你,什么时候成的婚?脸红什么?撒谎了吧?” 里正:“在本里正面前,谎是撒不过来的。” 罗敷:“我没有撒谎,我们今天晚上就成婚。” 禾生:“对,我们就是这样商量定的。” 里正:“这小子也跟着乱搅乎,将军,把这小子抓走才是。” 田不礼:“哪能呢?要作新郎官儿吗”(拍一拍禾生的胸脯)“好小伙子,能干。你一拳头就打掉里正两颗门牙,只要上战场,更是勇猛无敌。现时正和中山国打仗,你一定是个好士兵,里正!” 里正:“小人在。” 田不礼:“这次应征从戎有他的名字吗?” 里正:“有,有,有,他叫牛禾生。” 田不礼:“怎么送去的兵员籍上,没有这个名字?” 里正:“马上补,第二批名单,他是第一个。” 田不礼:(假笑)“好,明天邯郸大点兵,就等你上前线,你可别误了这个事呀。” 里正:“那就把他带走吧!” 田不礼:“不,我今天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举行这合卺大礼。” 罗敷:“禾生哥,这步步相逼,我们只能今夜团聚了。”(欲哭) 禾生:“敷妹,不要啼哭,我为赵武灵王打仗,死而无憾。要是为里正、田不礼去当兵,定肯当面碰死,也不从命。”(切光) (六) 秦庆走进牛子耕的街门,听见牛子耕老汉在屋里大哭,两个儿子——禾生和黑夫在劝,牛子耕仍然在哭。 秦庆:(进屋后,喊了一声)“老牛大哥。” 牛子耕:(见秦庆来了,哭得更厉害)“秦庆老弟,咱这时光是不能过啦,甲长领着大兵来通知叫禾生应征入伍,他弟弟黑夫到甲长家说好话,愿意替哥哥去当兵,谁知甲长家坐着个从朝里来的田大人,硬要他弟兄两个一起应征,磕头求他也没有用啊。明天一早就要走,这个家就剩我孤苦零丁一个老头子,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啊……” 秦庆:“老牛哥,我有个心事,想给你商量一下,看你能不能答应。” 牛子耕:“老弟,别开玩笑啦,天底下的人,谁肯给我商量事啊,你就说吧。” 秦庆:“我想给禾生大侄子说个媳妇,你看怎么样?” 牛子耕:“咳!咱这家穷到这个份上,谁肯登咱的门呀!老弟,你别耍笑我啦。” 秦庆:“我说有,便是有,我说行,便旬行。” 牛子耕:“那是谁家的闺女?” 秦庆:“我家罗敷呀。” 牛子耕:“啊,你说什么?我耳朵上火,唯听不清呢?” 秦庆:“我家罗敷。” 牛子耕:(怔啦,他疑惑地思付着不敢说话,停了一下,他自言自语地说)“我,我这里在作梦吧……”(他猛然用手打头):“我也配作这个梦?羞煞人啦!”(又用手打头。) 秦庆:(上前抓住他的手,说)“老牛哥,这不是梦,是真的,我来求您来啦。” 牛子耕:(猛然跪在地下,忙命令孩子):“禾生,黑夫,都跪下。”(忽然又磕起头来,说):“老弟,你就是俺家的的大恩人啊,罗敷姑娘是天下第一美女,嫁到俺家,直不知道俺祖上修过什法。”(忽然又停了一下,问):“老弟,你可别有胡弄我呀!” 秦庆:(忙搀他,他死活不肯起来,秦庆边搀边说)“老牛哥,你起来呀,我折寿不起呀。”(把他搀起来,坐下后,才说):“禾生是个好小子,有力气,有见识,千里难挑,我那女儿除了他,还谁也不想嫁呢!” 牛子耕:(又想跪地,被秦庆又搀住了。牛子耕激动地说):“你们一家子好人啊!——哎?啥时候,办喜事呀?” 秦庆:“今天晚上。” 牛子耕:(一听,两眼发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停了好一阵,才说):“咱这穷家,没有给孩子准备什么,来不及啊!” 秦庆:“咱都过的是穷时光,谁也别笑话谁,我给闺女早就攒好点嫁妆,你们找几条干净的铺盖,买挂鞭炮一放,都有啦。” 牛子耕:“那行吗?那可对不住咱那闺女呀!我这一生可有了亏欠啦呀!” 秦庆:“老哥,少罗嗦!快给孩子作准备吧!” 牛子耕:“哎!哎!” (七) 在打扫的破旧农舍,意欲改造成个新婚的洞房。 (二嫂用扫帚打扫墙土,两个姐妹在土炕上剪窗花,中有一男子在往墙上贴喜字。) 众人:(唱)天下荒唐说奇婚, 上午说媒下午合卺。 洞房扫不尽烟熏气, 剪红花盖不住窗土层。 中间勉强贴喜字, 红腊流泪点不成。 千家新婚个个笑, 今日喜事泪零零。 可惜一对天缘人, 新床未暖千里分。 牛子耕:(抱一堆红衣彩裤上)“诸位姐妹大嫂,辛苦了,多亏热情的乡亲们,七手八脚忙我禾生小儿收拾洞房,要不然这半天时间就要成婚可是太难太难了,我老汉谢谢诸位了。” 大嫂:“牛老爹,你抱的是什么呀?” 牛子耕:“咳!咱穷人家备不起嫁妆,我只好豁出老脸,沿门去借呀。” (唱)东家借来红衣裳, 西家蓝衫无短长。 软冠已破针线被, 靴头好列袍下藏。 七拼八凑乡亲暖, 才使得拗子成婚尚。 帮厨:(拿刀急上)“牛老爹,你家只有两只鸡、两只鸭,庄户人吃个油、吃点盐,都得向鸡鸭说话呀,全杀了,你以后怎么过日子呀?” 牛子耕:“咳!过一会儿,人家朝庭大官和本乡里正还来道喜。” 帮厨:“那是人家来监督、来找事的。” 牛子耕:“是啊,是啊,咱就怕人家找事,怪不吉利的,别管以后日子怎么过,你就统统杀了吧。” 帮厨:“我实在不忍心下刀哇。”(怏怏而下) (里正领田不礼、众兵一起上) 田不礼:(拱手)“恭喜,恭喜。” 牛子耕:“大家同喜。” 里正:“这洞房在哪啊,我怎么看不见?” 牛子耕:“家道贫穷,也只有个房子了。” 里正:(怀疑良久)“我倒要进去看一看。”(进门。又赶紧跑出)“哎呀呀,这股烟薰味儿,呛得我喘不过气来。” 大嫂:“哎,这就穷人的气儿,专呛当官的。你看我们这儿半天了,就闻不见还有什么味儿。官儿们,都请进来坐一坐吧!一会儿还吃大席呢。” 里正:“牛老头,大人前来,就是看看你们怎么成婚,别给我们玩假的,我们一会儿再来。” 牛子耕:“请大人前面坐席,请了。” (里正等横蛮而下) (音乐起,罗敷、禾生用红绸相牵进入洞房) 禾生:“诸位姐妹、大嫂,都辛苦了,请受禾生一拜。” 大嫂:“禾生老弟也太难了,今夕成婚,明晨就要去上战场,嗨……” 禾生:“家道贫穷,这世道又太乱,我只觉得对不住大家……” 大嫂:“我心里明白,啥也不要说了,你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哭)说几句团圆话吧。” (关上屋门,怏怏而去) 禾生:(唱)含悲泪双手嗦嗦掀起盖头, 看眼前千柔万魅泪眼模糊。 只觉得此刻是永远, 是安慰是缱绻难解根由。 牛禾生洞房里离情千转, 对不住罗敷妹欲语还休。 火灼灼双红蜡休要滴泪, 知心人遭罹难尚盼白头。 罗敷:(唱)禾生哥不必泪双流, 铁血儿男子汉不言愁。 自古来贴心人多离多难, 到七七牛郎织女才有盼头。 罗敷我不信命远太蹇, 弯牙儿盼月圆不计苦愁。 罗敷/禾生:(合唱)今日不说分离难, 共看窗外明月圆。 一夕难把君床暖, 心有贤妻天不寒。 罗敷:“禾生哥,你看看我一身红装,扑粉胭脂,还漂亮吗?” 禾生:“太迷人了,太漂亮了!” 罗敷:“那你再看我几眼吧。我将换上淡装,洗去红妆。” 禾生:“那是为何?” 罗敷:“丈夫要远征,哪给谁看呢?” (唱)脱去红妆换严装, 苦命女子不负郎。 窗外孤雁低声哀, 对君洗艳故意长。 自知艳丽比日明, 亲人不来我应藏。 千种风情对谁讲, 尽日无言待爹娘。 (罗敷在脸盆前洗红装) 禾生:(唱)一见贤妻洗红装, 把巴洗得我心底凉。 鲜花初绽遭霜打, 何日再发艳芬芳。 罗敷:(唱)清清盆水丽姿荡漾, 在君前柔情百转紧迫时光。 人家婚配多甜蜜, 百忍罗敷女只求贤良。 禾生:(唱)诚妻一夕赛百年, 我愿已足不彷徨。 两家父女多拜托, 三餐起卧归你忙。 生儿子篝外又有何用, 刀枪难保生与亡。 倘若今生壮烈去, 老人百年自悲伤。 我与贤妻双膝跪, 托贤妻原谅我这不孝的郎。 罗敷:(唱)双手搀起君郎身, 为妻死活是牛家的人。 孝敬父母守妇道, 种地养蚕累一生。 此功自然由妻尽, 悲的是红烛未熄人离分。 罗敷/禾生:(合唱)一刻携手百年永, 默默相依如梦中。 但愿异日早归来, 遂心称愿度一生。 有情有意共白头, 山嘣石烂等亲人。 夫妻相誓永不离, 千里万里一颗心。 (九) 邯郸闹市,学步桥,拱桥流水,杨柳依依,桥上桥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嘈声一片。 (邯郸闹市,人来人往,嘈杂之声响于云霄。罗敷、禾生携手上场) 罗敷/禾生:(合唱)车马急,人心惶, 三千里壮十里长。 一别家乡千万里, 戈林箭雨生死场。 夜短难尽情无限, 一路携手妻送郎。 (遂走入一个大合唱的人环中) (父送子。) 父亲:(唱)父送亲儿豪气爽, 报国立功回家乡。 (姐送弟) 弟弟:(唱)从小没娘姐抚养, 恩姐待弟像亲娘。 (母送子) 母亲:(唱)白发老母牵儿衣, 大声嚎啕恸断肠。 罗敷:(唱)无言有泪怕日升, 人将离别心难分。 河中鸳鸯向我泣, 人生错忤寄望中。 禾生:(唱)但愿将军如父母, 与子同仇似亲人。 只求凯旋归来日, 相依相偎永不分。 众人:(合唱)住凯旋,盼凯旋, 凯旋就在离人间。 今日流泪酸里苦, 明日慰我喜中甜。 (内有锣声,寺人喊:武灵大王到! (旌旗、兵将、肥义、李兑、田不礼等引武灵王上。 武灵王:(唱)秋来王城城声激昂, 十万从军好儿郎。 今日别要战场去, 人心沸腾慨而慷。 孤王今日把壮士送, 吴戈犀甲不主国殇。 (白)“众卿,随寡人送我从军儿郎一程。” 赵造:“大王,现今人马混乱,惊人王驾那还了得,还是站在桥台上吧。” 武灵王:“哼!不妥,还是贯入人群之中的好,和他们攀谈几句,也是人情之常啊! ” 肥义:“那就躬身送别儿郎。” (罗敷、禾生上场,迎面碰上大王,惊喜万端) 禾生/罗敷:“草民拜见大王。” 武灵王:(一看大惊)“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罗敷:“大王好记性,十几年前,我跟父亲在王城门前见过大王,那时正是五国会葬,我母亲被异国大兵逼死,大王还为母亲落下伤心泪水。” 武灵王:“噢!你是五龙潭人,父亲还健康吧?” 罗敷:“父亲尚好,他向大王问好。” 武灵王:“姑娘啊,寡人欠你们的账太多了。” (唱)一语惊回十年前, 那时节赵国忒悲惨。 国弱民穷难度熬煎, 异国人侵凌我只光没还。 今日抢掠明日开战, 我东求西让王者竟无颜。 弱国有礼无处讲, 我欠下万民的处处是冤。 胡服骑射改革计, 强兵强国几十年。 中山小国横行狂, 也该把他灭亡就在今天。 十年来养精蓄锐不敢怠慢, 看今日赵国势胜过空前。 禾生:“大王,兴胡服,练骑射,废除车兵。十几年来,立兴改革,坚持不懈,所以才国强兵勇。赵国上下有口皆碑,共颂王功。” 武灵王:“现今正是断弦即废,当众家壮十同心协力,共成大事啊。我看这位大姐,面有泪痕,形容憔悴,但不知婚嫁几年?” 罗敷:“大王,不问也罢。” 武灵王:“我倒要问个清楚明白。” 罗敷:“大王啊。” (唱)青梅竹马十几年, 户对户来柳枝连。 两小无猜心遂愿, 甘愿白头共百年。 军爷急征赴陵寿, 当夜成婚晨分鸾。 一夕恸哭百年苦, 悴憔民女有谁怜? 武灵王:(大怒)“田不礼!” 田不礼:“臣在。”(跪地) 武灵王:“你,你,可知这姑娘之事?” 田不礼:“这…这…这,我略知一二。” 武灵王:“新婚在即,应当缓征,你知也不知道?” 田不礼:“臣处事荒疏,罪在不赦。” 武灵王:“田不礼,你身为大臣,不知法度,叫人怎服?两厢,拉下去,重责四十军棍。” 罗敷:“大王,草民要尽上一言。” 武灵王:“姑娘请讲。” 罗敷:“大王,息怒。田将军处世事多有不妥之处,但小女子送郎从戎也出自真心实意,你此刻叫我退回家中,我和夫婿怎在人前做人。况且,我赵国屡受异族侵凌,现在改革正在成功之日,好男儿应当为国争光,就在此刻。至于田大官人嘛……” 田不礼:“大姐、壮士,别见怪我,替我在大王面前求个情面吧!” 罗敷:“大王,此事与田不礼将军并无干系,是我甘愿送郎从戎的。他倒是成全了奴夫卫国从戎的决心。” 武灵王:“这是何意?” 罗敷:“大王。” (唱)深感赵国弱且贫, 贫国草民难生存。 我母亲叫异国强逼死, 十几年一腔怨恨我处申。 赵国人人有一腔恨, 不叫异国再侵凌。 既然入了征兵册, 回乡低头难做人。 今日携手送郎去, 但等凯旋床升平。 禾生:(唱)生是赵国刚强汉, 死也魂魄赵国雄。 报大王改革多艰难, 愿赴疆场献一身。 武灵王:“二位英雄,你叫寡人如何说呢?如此申明大义,如此通情达理,二位英雄,寡人闻之,百感交集,心都碎了。只怨为王无能,叫百姓跟着受苦。二位英雄,等寡人异日相报。李兑将军。” 李兑:臣在。 武灵王:“打败中山国,一经胜利,你要立即送人还乡。你要知道,他们是新婚夫妇,尚未同居呀!让他与他的父母、爱妻过一段太平生活。” 李兑:“是,我记在心中了。打败中山国,我立即叫他锦衣还乡。” 罗敷/禾生:“感谢大王一番美意。” 田不礼:“大王,各路人丁都已聚齐。” 武灵王:“那就整队出发吧!” 田不礼:“大王有旨,整队出发!” (所有男丁整队过场,送者排于两侧,以手示造别状。) (合唱):车麟麟,马箫箫, 尘埃烟断学步桥。 父母妻儿送亲人, 一别无日泪滔滔。 燕赵自古多壮士, 不受欺凌是儿豪。 宁折不弯心如火, 纵死侠骨比天高。 赵国魂,赵国胆, 只有死拼路一条。 (在行军中,爹比拳头,妻折胸口,母亲牵衣顿足,禾生见妻,高高恭手,妻背对观众,频频摆手,罗敷扭过头来悲伤无限。 (合幕) 第二集 (一) 喊声杀声大作、火光冲天,一场灭亡中山之占正打得如火炤茶,从公元前306年,四攻中山已经打了十年,公元前296年是灭亡中山的最后一战。 中山王宫。 司马喜、邝礼等十几个中山高级文臣武将正在议事,一个个愁眉苦脸,大势已去,大祸临头的恐怖在每个人心里盘旋。中山王在人群中走来走去。边走边说:“……,一个个垂头丧气,真叫人看不惯。往日跃武扬威的神气那里去了。中山全完了吗?未必吧。孤家还有几万骑兵在手。怎么能说完了呢?要战战战,到最后一个人,一匹马。又当如何呢?”。一老臣突然站起来,说:“大王,别在自欺欺人了。中山国仅剩一座孤城。且被赵国四面包围了个水泄不通。打开灵寿城,只是迟早的事。大王,我们认输吧。向敌军投降即保全灵寿百姓的生命,大王也可以抱上列祖列宗的神位,回我们鲜虞大草原去安生。” 中山王:(狞笑着走到这位老臣面前,说):“怎么,投降?好主意……。”(他从腰间猛然拔出剑来向才臣突然刺去。鲜血喷了他一脸,他用脚一蹬把剑拔了回来。说):“来人,拖出去。” 士兵二人上来,把死都拖了出去。 中山王:(血头血脸的举着剑说):“谁还想投降,谁?” 所有的人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司马喜:(突然向前一拜,说):“大王,胜败不足论英雄。纵然节节败退,而最后一战挽回大局。古者不乏先例。有兵不算败,我们要精诚一至,同敌人作决死之战。兵置之死而后生。打败赵国,希望仍在。臣以为,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杀出重围。对敌人来说正是出其不意之举。创敌取胜,可操胜券。” 中山王:“好,孤王看错你这个儒生了。没有想到你这么有种。大王我就听你的。” 司王喜:“大王圣裁,英明果断。” 中山王:“众卿听令:今夜三更,全体人马一齐突围。邝札将军率领前队。司马邦相率领中队。由孤王率领后队。有箭今夜射尽,有刀今夜砍坏,有人今夜全战死,就是忠于孤王,忠于中山国,中于鲜虞人族。众卿,受孤王一拜。”(他单膝跪地,纳头一拜。待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眼睛红了。但这种人无论如何不会在人前掉泪的。人仍跪着说):“诸位先辈老臣,看在先王对你们恩宠多年的份上,拿出一条命来,帮帮孤王吧。” 众臣:“大王请起。臣等为大王效命,以死荐忠就是了。” 好垐:(起来说)“好,今夜只有死里求生,拼死一战!” (二) 在帅帐里,武灵王正秉烛观地图。有时来回蹁步,深沉地思索。 突然,听到在帐外大喊:“我有急事见大王。”这声音未落,报子跑了进来。一措手,说:“禀大王,中山国倾巢出动,向狼台一带突围。来势凶猛。大有一拼死活之势。” 武灵王:“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报子:“倾巢出动,至少有五万精骑。” 武灵王:“想不到他们来的这么快。真是猝不防啊!我们狼台一带只有两万人马,是敌挡不住的。庞帅呢?” 报子:“在狼台河已经和敌人交上兵了。庞帅和田不礼将军正在跟敌人拼命。” 武灵王:“传寡人急旨。调李兑、李疵两部迅速向狼台河集中投入战斗。 报子:“遵命,那大你呢?” 武灵王:“我立即赴狼台河主战场。” 报子:“大王保重。我们狼台河战场会面。” (三) (中山王率残部,上。) 中山王:(念)“陵寿王城已失守,我率残部何处走,几万兵马向东突。” 众:(念)“东边已有人把守。” 中山王:(含)“西边刀枪封路口。” 中山王:(唱)“南北都是赵国兵,天要灭我无处走;困兽犹斗我团团转。” 报子:“报……,武灵王主营就在狼台河旁,就像大王所预见的,他现在兵力空虚,无力战斗!” 中山王:“哈……,天助我也。你要叫我死,我也叫你不痛快,临死我也要狠狠地咬你几口。狗急跳墙。兵发狠台,杀死赵武灵王。(唱)为了中山报大仇。” (四) 中山王领残兵与李兑将军遭遇,两军相对。 李兑:“中山逆贼,下马投降!” 中山王:“那要看看我士万铁骑了。尔等不服,小了们就打!” (双方开战,打斗,中山王一马当先与李况将军打得难角难分。) 在鼓声中,赵国骑兵迎着箭雨冲向敌阵。两军阵势大乱,互相拼杀在一起。刀举剑刺,死伤者纷纷落马。 李兑在马上横冲直闯,手起剑落,敌军纷纷落马。中山军就像扑灯的蛾儿,一片片倒下,一片片又围过来。李兑似乎战得很艰苦。 此时,陈外大喊一声:“李将军,末将来救你。”应声跑出一员虎将和李况并肩杀敌。敌军落马者更是频频次地。二人越杀越勇,敌人似乎有力不能支的势头。灵寿城上突然鸣锣,敌军不在恋战,拔马回逃。 那虎将要去追,李兑大喊一声:“小将止步。”那小将只好拔马回过头来。 李兑又向部下大喊:“鸣金收兵!” 锣声大作,欲追敌骑的马队又回来了。 (五) 牛小将的追兵又回来了,李兑和中小将都下了马。 李兑问:“小将,你叫什么名字?” 小将:“禀将爷,我叫牛禾生,家住邯郸郊外金鸡岭”。 李兑:“娶媳妇了吗?” 禾生:(不好意思地说):“娶了。将军,你知道的,为何反来问我?” 李兑:“我知道?” 禾生:“不记得十年前在邯郸出兵时,爱妻送我从军,当时大王和你都在场,我向大王说头号天晚上办的合卺大礼,第二天早上就去邯郸从戎,大王为我这事还感慨再三,大王还嘱咐将军中山大战胜利了,将军先送我回家。” 李兑:“嗷!战事这么紧急,我把这事已经忘记了,抱歉,抱歉,真是抱歉的很。” 禾生:“将军日日领军打仗,我这个事,再怎么也属小事。” 李兑:“这可能是最后一仗,打完了,你可以回家团圆了。” 禾生:“我们当兵的就盼这一天了。” 李兑:“小伙子,你打得很勇猛,用剑的路子也也娴熟。苦练了十来年了吧?” 禾生:“有”。 李兑:“看得出你的苦功夫”。 禾生:“不练好武艺,就打不败中山人,要是让敌人把我打死了,就回不了家了。我媳妇不就白等我了?” 李兑:“好好好,你们一定是一对好夫妻。打完仗我先放你回家。” 禾生:“那谢谢将军了。” (六) 此报子喊:“报!” 李兑:“听报何事?” 报子:(上)“报……,陵寿城已被我赵军攻破,中山军率残部,四处逃亡。” 李兑:(上前抓住报子)“怎么说,中山产、都陵寿城已被我军攻陷?” 报子:“中山王率残部正在四处逃蹿。” 李兑:“哈……小将军,十年来四攻中山,我们终于胜利了。” 禾生:“我们终于胜利了,太平盛世就到来了。”李兑:“我们负伤沉重,多少好兄弟都死在了战场上,使我们由衷的祭奠他们。” 禾生:“赵国胜利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李兑:“大王亲口答应你,胜利了应放你回家,和你那罗敷贤妻过一段太平时光吧。” 禾生:“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报子:(上)“将军,中山王率残部向我狼台主营扑来,主营兵力分散,快快救主去吧!” 李兑:“哎呀,不好,主营空虚,无兵无将,只有大王身连护驾的万余人,那中山王已经穷途末路,他势必弧注一掷,专找大王拼命,牛小将。” 禾生:“在。” 李兑:“速速发兵,勤王救驾,快、快、快,众将士,赇入去者。”(下) (七) 赵众战士上,作控弓射箭的动作。 有一战士,中箭倒在地上,另一战士上前揹起。 在鸣鼓声中,一将官:“中啊!”众战士冲下。 (八) (禾生背武灵王上。) 禾生:“众将士,快快挡住中山军的进路,万万不可惊了王驾。” (内应:杀--------) 武灵王:“小将军,好险也,亏了小将军保驾,才使寡人得生,小将军,你先放下我。” 禾生:“大王,你先委屈一下,现在势分紧急,你就在我身后,乱箭射有我挡驾,大王,万万不可离去。” 武灵王:“小将,你……” 禾生:“不可多疑,李兑将军的兵马已冲过来了,胜利就在眼前。” (禾生东挡西躲,连中数箭,设计一段射箭的舞蹈,放下武灵王。) (白)“大王,你……不碍事吧?小将就放心了。”(昏倒) 武灵王:(抱起禾生)“小将军,你……” 李兑:(领兵上)“大王受惊了。” 武灵王:“我倒不碍事,这小将为了保护我,连中数箭,他性命垂危啊!” 李兑:“众将士,快扶小将上马,到宁葭救治。” 禾生:“不必啦。大王,你当着李兑将军的面,说打败中山就让我回家,我和我那年老父亲,和那可怜的罗敷过上一段太平生活吗?” 武灵王:“是啊,是啊,我还要封你千户侯呢。” 禾生:“千户侯,我可不敢要,但愿和亲人永远在一起。” 李兑:“打完仗,你的伤好了,我马上送你回家,你还要什么?” 禾生:“谢谢大王,谢谢将军,我……什么也不要,不要……”(闭目晕倒) 武灵王:(上前抱住)“小将军,好兄弟,寡人不能没有你呀,你是寡人的救命恩人。” 李兑:“小将军,你醒一下呀!” 田不礼:(上)“大王,中山残匪,不要命的向这里冲杀,大王赶紧躲开。” 武灵王:“我不能离开小将军啊,不能。” 田不礼:“大王,牛小将已气绝身亡,大王上马快走,你看天上,大雨也下起来了。” 李兑:“我们连掩埋你的时间都没有了,小将军,好兄弟,对不住你了。” 武灵王:(用御剑割下半边黄袍)“就用我这半边黄袍暂时给他盖上吧,牛禾生小将,寡人忘不了你。” (恋恋不舍的退下,灯光暗,音乐不止) (九) 乌去遮住了太阳,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雨。下得淅淅沥沥。战场上十里荒野遍是横尸。只有一匹孤马在向天嘶鸣。它在尸体堆里又跑了一圈,似在寻找自己主人。(此时,要显示音乐的力量,用音乐来描写这一切)。 主人的尸体找到了,马用嘴舔着主人的脸,舔了几下主人不动。马又仰起头号来。向天悲鸣。 禾生的小雨中又苏醒了,他用手抓下来脸上的半片黄袍,艰难的睁开眼睛想站起,但是不可能。于是他咬紧牙关,向远处爬去。爬过了一个又一个死尸,爬着爬着,他听见有人在喊叫他。他睁大眼睛一看,原来是罗敷。他站起来,猛扑过去,紧紧的搂住了自己的爱妻。似乎想把她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摸摸遍。 罗敷哭了,哭得象孩子一样伤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禾生用衣袖给罗敷拭泪,说:“别哭,别哭。这不就回家了吗?” 罗敷战兢兢地说:“禾生哥,我怕再离开你。快搂住我,紧紧的搂!” 禾生张开双手,向前搂去,但是搂空了。禾生醒了。原来正爬在一个土丘上。他向远方看。只有大风吹动着树叶。黄叶飒飒落地。他向远方大喊:“罗敷,罗敷。我在这里。” 远方发回了山的回音,大地是那样的辽阔,那样的清冷。 一群百姓赶着牲口,担着各种用具似乎要回家园的样子。渐渐走近禾生。禾生向他们大喊:“快来救救我,快来呀!” 众百姓:(过来了,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禾生:“我是赵国军的骑长,邯郸人。中箭了,救救我呀!” 众百姓:(上前把他扶在牲口上。又从地上拣起半片黄袍,说):“这是你的东西吧,拿上。”(见半片黄袍,惊讶的说:)“这黄布上全绣着条条金龙,真像大王的龙袍啊!” 禾生:(将黄袍一把抓在手里,说):“是黄袍,我救了大王,大王用剑割下来送给我的”。 百姓:“哎呀,你救过大王,功劳太大了。先跟我们回灵寿养伤吧。” 禾生:“不,我得赶紧回邯郸老家。” 百姓:“这离邯郸五六百里呢,你的伤很重,先回灵寿城养伤吧。” 禾生:(突然意识到这件大事,忙问):“怎么灵寿城打开了。” 百姓:“打开了,我们赵国打胜了,中山王同几个近臣逃到齐国去了。” 禾生:(听罢,热血沸腾。情不自禁的大喊):“我们打胜了!” 喊罢头号晃动了几下,在马上晕倒了。 几个人又把他从马上扶起来。但他昏迷不醒。百姓们只好背上他,向远方走去。 (十) 红日高升,锣鼓喧天,旌旗招展,人们不只是庆祝打败中山国的胜利,还在为欢迎赵武灵王凯旋而归。街上的人们成群结队,士兵们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赵成、肥义、赵造等近臣,双手持酒,敬于路侧。 (一个男中间,在群众欢迎的队伍中,依乐合唱: 凯旋美酒高高举起, 一代圣主胜利而归。 中山贻害近百载, 圣主马携太平回。 赵氏基业光明一片, 赫赫武功万年垂。 百姓捧酒含泪饮, 敬祝大王与天齐。 女声合:百姓捧酒含泪饮, 敬祝大王与天齐。 此歌声贯串了迎接大王的始终,有时轻,有时重,反复变唱。 此时,武灵王打头赵国大军已到。武灵王骑在马上,后跟着千军万马,走在欢迎的人群之中,在马上频频拱手,以谢人群欢迎之意。 马到众卿臣面前,赵成、肥义、赵造拦于马前向王敬凯旋酒) 赵成:“吾朝大王,艰苦卓绝几十载,才有今日辉煌战功,中山夷灭,诸胡宾服,才有赵国万世太平,功盖简襄,万民称颂,赵圪立于中原大地,臣率百官敬迎郊野,万民欢腾,乐自人心。臣赵成献酒一盏,以表诚敬之意。”(武灵王接过酒,一饮而尽。) 肥义:“大王功劳赫赫,有口皆碑,爱吾斯民,保国土,一生艰难卓越,夙夜苦思奋进,紧守胡服骑射大业,二十年改革救亲,致有今日煌煌战绩,当饮凯旋美酒一盏,以示臣下敬意。”(武灵王接酒一饮而尽)。 武灵王:“二十年来,夙兴夜寐,思耻不断,推行改革,无刻退缓。可知今日,心力憔悴于斯,寡人不是儿女情长之辈,可我今日真想大哭一场,以解我二十年心中之悲闷。 赵造:“大王,臣为大王筑成座高高的丛台,一则为铭志战胜中山之旷世盛功,二为大王颐养天年。此事倡者由太傅老大人提议,监工尽者,由肥义老相国施然,待大王稍事休息,尽可园内一观,如今不尽意处,大王随时提出,赵造将立刻改正。” 武灵王:“赵造这小子是个机灵鬼儿,做事总站寡人满意、高兴。” 肥义:“大王,此台起建时,我再三斟酌,现在打仗数年,国库空虚,人民拮据,医治战争的创伤,将日出斗金。欲想推迟再说,只是老太傅力主,赵造百般盅感,才成此高台,于臣下几乎没有任何功劳。” 武灵王:“(一笑)老相国,不是已经修成了吗?既然修成,就不要再疑惑不定了,老相国跟寡人艰苦奋斗二十余年啦,寡人欠你的账很多很多,这一次打败中山后,我一直在想,怎么报答你和寡人艰难困苦在一起,维思尽力,不求任何报答的人,老相国,你的儿子没了,你就赔寡人享受后半生,颐养天年吧,好歹有个安身的去处了,寡人离不开你!” 肥义:“(听大王说话,自是变颜变色)大王,打败中山,只是开始,秦国尚是虎视眈眈呀。” 武灵王:“(以手制止)这话不说啦,回去慢忆,老相国这个让人敬畏的脾气……” 肥义:“老臣实在……” 第三集 (一) 邯郸大北城街,学步桥两侧挤满了人。 从前方退回的队伍正在踱过学步桥。 乡亲们正在纷纷打听自己亲人的情况,退回兵们边走边答,大部分都回签 不知道。 秦庆跟着女儿罗敷正站在桥头张望,脸上、眼里充满了焦急的期望之苦。 罗敷:(唱)学步桥边又一天, 风吹日晒口舌干。 河边柔柳浓于染, 蛙声一片添人烦。 军人日过千千万, 目不日段接尽人观。 悽惊不见禾生面, 我心阵阵悲感添。 心掩痛泪怕爹见, 咬破舌尖装欢颜。 李疵骑在马上,将要过学步桥,秦庆和罗敷冲到他马前。 秦庆:“廷尉老爷,廷尉老爷。” 李疵:(低头一看,说):“噢,秦庆老人呀,怎么,在等你的女婿吗?” 秦庆:“是啊,是啊,他怎么样?” 李疵:(想给老人点不痛快,但又怕老人在大王面前告状,遂说):“牛禾生,对吧?” 秦庆:“对、对”。 李疵:“好像……,他没有事。” 秦庆和罗敷追赶,边说话:“是吗?老爷,您亲眼看见他来吗?” 李疵:“没有”。 秦庆:“那你怎么知道他没事呢?” 李疵:“这个吧,他们一起去的几个人,敬君腿上中了一箭,我去看敬君时,是敬君说的。” 秦庆:(又问):“那么他弟弟黑夫呢?” 李疵:“我不是说了吗?他们几个,就是敬君中了一箭,别人都没有事,这次伤亡主要是老兵。” 秦庆和罗敷激动得哭了,连说:“是是是。真托你大人的福了。” (二) 在罗敷的绣楼里。 罗敷在灯下拾掇衣衫和鞋袜。 秦庆:“这,你要干什么?” 罗敷:“(慢慢地)不是说李兑将军的部队还在灵寿吗?大王有旨,叫李兑将爷一旦打胜中山就送禾生回家,我们等了半个月了,还是不见回来,这其中……,爹,我想到灵寿去寻找禾生,你说可以吗? 秦庆:“(慢慢摇头号)不好,那灵寿吗?大王有旨,叫李兑将爷一旦打胜中山就送禾生回家,我们等半个月了,还是不见回来,这其中……,爹,我想到灵寿去寻找禾生,你说可以吗?” 罗敷:“我日夜不能合眼,一闭上眼就见禾生死了,我实在不放心啊,就这样干楛下去,不出数日,女儿也会死的。反正也是个死,不如我早早找到他,早放下心来。” 秦庆说:“你不能一个人去,女人家不方便。我同你一块去吧。” 罗敷:(摇摇头,说):“不,爹老了,又一身病,你不能去。” 秦庆:“我担心你……” 罗敷:“爹,找到找不到,我很快就回来,你别多心。” 秦庆:“孩子,你要是不回来。爹我就没有命了。” 罗敷:(一头扑在爹的怀里):“爹……”(她似乎想了很久。今天才突然冲决了泪的堤坝。) (三) 处处是高山,只有一条蜿蜒小道,曲折其中。秋尽,黄叶飞舞,一排大雁由北向南,其声凄绝。柱双拐艰难地爬走在大道上。 禾生:(上唱)孤雁南飞声姜凉, 黄叶铺地尽占霜。 伤残人爬到了高山巅上, 手扶着斜枝儿望家乡。 千里家乡我看不见, 太行郁郁雾茫茫。 大王他见我死别我而去, 暴雨中昏昏沉沉又回人乡。 爬遍了死尸十里长, 才找到救命恩人亲似爹娘。 卧炕三月喂水喂饭, 才保我残肢体能下病床。 今日里偷闲爬上高山, 为报我十年愿空望家乡。 (远望,不见家乡,深感失望) 柱杖爬到了蝴蝶泉, 清清泉水映出云天。 人说两心诚似海, 亲人泉底能相见。 今日里照见我黑瘦一片, 怎见她美罗敷顾影自惭。 天地还我青春美颜, 驾白云随我到亲人身边。 高声喊:“我还年轻,老天爷呀,我可不能这么丑陋呀!” (四) 罗敷爬上了一座高山,努力的,气喘吁吁的往上挣扎。但终于又爬上去了。 她向周围看了一下,山连山,山叠山,无穷无尽,好自言自语的说:“禾生哥,我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这走不尽的大山,我看不到边呀,禾生哥,你在哪啊?”她泪流满面。 (五) 其实禾生在山头号遥望家乡,而罗敷已在山下,这二人咫尺千里,终未见成面,命运是多么乖蹇! 罗敷:(戴着仅露仅露眼睛的面纱,背包袱,神情疲备不堪,唱) 告别了老父亲求寻亲人, 千里迢迢一路孤伶伶。 寻村问县都找遍, 前面来到陵寿城。 涉水攀山不知苦, 只愿见到心上人。 只有风吹山树,万木摇。 向高山遥望三天白云,满目失望。 (六) 禾生:(山头号上,唱) 十年一场想思梦, 醒来梦疑何时成真。 高山呼妻听不见, 鱼雁不传亲人心声。(渐隐) 山下望去草木箑迷。 (七) 罗敷:(唱)昨夜忽梦在战场 他混身鲜血不认人。 哭他推他他不动, 醒来心跳五更。(渐隐) (八) 禾生:(唱)求泉不灵人难见, 望断高山空传声。 仰视碧天百鸟飞, 徒有插翅羡鸟情。(渐隐) (九) 罗敷:(唱)人说山上蝴蝶泉, 泉水能见亲人影。 不计腰疼腿又酸, 情愿累死也不回程。 欲往山上爬。 (十) 罗敷、禾生:(各自特写光,合唱)上高山, 会亲人,泉水照见两人心。 只要人心金玉坚, 两心相会终成真。 (十一) 这时,只见高山油里有一群士兵,列队而行。 (十二) (罗敷回头号回看,见一双兵马正在进行。) 罗敷:“这队兵马行色匆匆,我那良人,是否就在其间,等我上前问过。”(跪) (十三) 罗敷跪在路旁,挡住了行军的道路。 罗敷:“军爷慢走。” 军士:“何事挡在路上?” 罗敷:“请问,你们是李兑将军的兵吗?” 军士:“不对,我们的将爷叫田不礼。” 罗敷:(一想)“那么,田将爷在哪里?” 军士:“在后面。”(田不礼上) 罗敷:(大喊)“田将爷,将爷留步。” 田不礼:“你是何人?你是罗敷吧?” 罗敷:“是啊,是啊,将爷好记性。” 田不礼:“你的丈夫叫牛禾生吧?” 罗敷:“他,他……怎么啦?” 田不礼:“罗敷姑娘,牛禾生为赵国立了大功。” 罗敷:“是吗?” 田不礼:“在陵寿城外,曾救过大王,大王叫他好兄弟。” 罗敷:“这可不敢当。” 田不礼:“可是他,他……” 罗敷:“将军,你……你不要说啦,不要说啦。” (哭、唱)将爷有话难出唇, 我头号顶好似五雷轰。 我忍饥受冻千万里, 满怀期望一场空。 混身摊软站不稳, 天地爷走了我的亲人。 可怜新婚床未暖, 我十年来苦相思夜夜情。 田不礼:“姑娘,人死再难复生,姑娘节哀了,大王要勒赐你贤贞夫人,赐你家产万贯,良田千亩。” 罗敷:(接唱)万贯家私有何用? 亲人已去天地空。 无言告慰老父母, 孤苦伶仃靠何人? 田不礼:“牛禾生小将,他为救大王而死,虽死犹荣。” 罗敷:“将爷,是你亲眼看见的吗?” 田不礼:“在激战中,牛小将身中数箭我到他身边时,大王正抱着他,可他已经……断气了。” 罗敷:“不,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田不礼:“姑娘,这是许多人亲眼得见的呀。” 罗敷:“他不会死,不会死。我梦里清清楚楚见到他活着,让老百姓救走了,我求求将爷,快派兵将去找呀。” 田不礼:“这……” (唱)娇美人哭声哀感天动地, 哭得我众三军十里泣悲。 亲眼见人已死无处寻觅, 乱军中里外为难无言告慰。 (田不礼见到罗敷美色如玉,遂眼睛一转又出鬼计)。 这美人本是个天仙女, 吴姿国色金玉体。 古今中外第一人, 赵国山河染光辉。 我把美人荐大王, 三千宫娥竟无泽辉。 大王见怜我居功, 大王垂爱我为媒。 哄送美人不再哭泣, 后边的文章我再作纡徊。 罗敷:“我看,求你们也没用,我自己去找。”(欲下) 田不礼:“慢来慢来,待我派兵去找。” 罗敷:“军爷当真?” 田不礼:“姑娘是大王亲自接见的人,我岂敢怠慢。小军!” 军士:“末将在。” 田不礼:“你速派军士百人,一至陵寿城里外村村找遍,户户问到,活见其人,死见其尸,不得有误!” 军士:“得令,去者!”(领人下) 罗敷:“谢将爷。” 田不礼:“中军,备马来。”(中军备马)“姑娘,我们先回邯郸,等待小军的消息呀!” 罗敷:“多谢将爷!” (一起上马) (十四) [画外音]武灵王经历十年时间,四次战争,终于灭亡了中山国。完成了他在北方的统一大业。是年,虽然他只有四十五岁,但三十年的政治斗争和军事斗争。已使他无限疲劳遂把王位禅让于次子赵何,历称惠文王。武灵王自称主父,不在听政。是年,正当丛台竣工,更加剧了他颐养天年享乐思想。 赵造、田不礼、肥义三人陪着武灵王来看新峻工的丛台。 武灵王一行出了赵王城,便趋车进入大北城,从车上举目远眺。远远望见一高台拨地而起。高耸入云。台上楼阁,雄伟壮丽。飞檐流丹。富丽堂皇。四周是青砖墙壁,犹如一座坚固的城堡。 武灵王:(催御者)“快,快”(御者应诺,扬鞭催马,御辇飞一般向前驰去。) (十五) 丛台的大门朱漆彩绘,气派非凡,两旁执戟武士,威风凛凛。 大王和随从官员下车后,大门骤然敞开。武士扶戟敬礼,武主父与官员踏步进门。 园内亭池相映,垂柳成荫,假山怪石,花草拥径。武灵王闻声观色,惬意非常。 赵造:“主父,这假山怪石尽出自灵寿山中,也算是主父收归中山国的一个无言的志碑吧。” 赵主父满意地点点头号,他们绕过一条盘藤回廊。又走到了水池边。水中鹅鸭竟凫。鹤群起落于水边。一片生意盎然。 他们的走过水边,到了丛台级下,举目望去是百余级青砖砌成的台阶。其顶是一个朱红彩绘的大门。 赵造:(上前一笑,说):“主父,我搀您上去。” 武灵王:(一摆手,说):“二十年以后再麻烦你吧。”(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武灵王健步登台,引起人们对他精力旺盛的赞叹。 他漫步在台上,武灵王举目远眺,确有心旷神怪之色。 远远望去,只见紫山对峙,滏水北回。绿树成行,田野如绣。似乎田间劳作之老农,路上骑牛的牧童,也尽收眼底。 俯视市区,四通八达的街道,蚁群般的行人,林立的店铺。学步桥两侧的洲人。大北城的闹市也历历可见。 白云淡淡,日光残照。西望照眉池,犹如明镜。南北两座梳妆楼紧紧连结。突兀升起。犹如姐妹丽人向丛台频送青睐。 打箭炉高高挺起,依然操练着部队。武灵王看着不禁激动起来,说:“见到这打箭炉的浓烟,插箭岭校场上军马在操练。叫寡人想到夷来中山国之前的谊情,那时节,寡人夙兴夜寐,复仇如火。披荆斩棘而未有一步退却。面对中山国强大骑射的劲旅,却敢挺身与之对敌。此人生难得之一博。只怕今生再不会现此搏兴了。” 赵造:“打箭炉的浓烟,插箭岭校场的骑练。依旧旋转着大王的雄风和豪情。大王的功业将将打与日月同辉,永垂万古。” 武灵王:“这丛台原本是想观看练武演习之用,谁成想却变成了观赏邯郸景色的胜地。” 赵造:“这就叫化干戈为玉帛,一消战乱而为永世太平。主父,洪福无量啊!” 武灵王:(双手一展,说):“好,寡人深信,两千年之后,也将有人为我胡服骑射之功业树碑立传。在我国人中口碑万里。” 田不礼:(想了一下,上前试着说):“主父,现在中山已灭,大功垂成。天下太平,新的功业,将有新王去建。而主父就该及时享受在这人台琼楼玉阁之内,广选姝丽,歌舞升平。颐养天年了。” 赵造:“对对对,田迁慰所言极是,主父三年来,戎马倥偬,历尽艰辛。也该轻松一下了。只有弦歌美人,频举醇酒。方不负此生。” 肥义:“二位大人,怎么在大王面前言及这种话题。中山虽灭,可事业末竟。东有盛齐,西有经秦。且虎视眈眈,末有一日不想图谋我赵国”。 田不礼:“嗨,老相国,主父神威四海,量他们的也不敢侈想。” 肥义:“胜利必竟是初步的,哪能沾沾自喜。此刻仍须居安思危,枕戈待旦呀!” 武灵王:(挡住了肥义的话,长叹一声,说):“老相国,寡人老了,雄风已过天外,功业让别人去建吧。寡人太疲劳了。” 田不礼:(似煞有介事地,说):“噢,想起一件事来,在灵寿城死的牛禾生,大王还记得吗?他的未婚妻罗敷去灵寿城找他,半路上被我劝回来了,实在很可怜。” 武灵王:“听说,还是一个绝色美人?” 田不礼:“可以说是宇审间一大奇巧。无论身裁,长像,神韵,风采都天合地就的动人。说是列国间第一美人,绝不夸张。” 武灵王:“牛禾生一死,留她孤单一个也确实可怜。噢,她现有在哪里?” 田不礼:“正收留在我营中,有许多女佣照看,她一再要求要面见大王。要当面感谢大王对牛禾生百般爱护之意。” 武灵王:(仍然在漫步丛台。走到据胜亭中殿时,大王停住了,说):“传我旨意,明天早晨。就在这据胜亭召见罗敷姑娘。” 田不礼:“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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