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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名：“雅局”的反贪棋局 |
| 【原创剧本网】作者:黎明天歌 |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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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连续剧文学剧本《“雅局”的反贪棋局》前三集
第一集
1·川江市朝阳路街区晋云巷的巷口（深夜）
夜幕中的巷口靠边停着一辆面包车。（字幕：深夜临晨两点）
从面包车微微摇下的车窗里探出一架红外夜视望远镜，窥探着街区大道的对面。
2·（望远镜的双圆相连的框内）川江市检察院大门外（深夜）
大门值班室亮着的灯光辉映着门柱上挂着的“川江市人民检察院”庄重的牌子。
万籁俱寂中，市检察院的大门自动伸缩装置倏然收缩，大门洞开。
3·晋云巷口停着的面包车内（深夜）
黑黑的面包车内，正用望远镜监视着对面的矮壮汉子惊呼：“金祥哥，他们出动了！”
倒在后排打瞌睡的瘦高汉子闻声而起，也睁大眼睛紧盯着街区大道对面市检察院。
4·川江市检察院大门外（深夜）
一辆接一辆的检察警车，只闪警灯、不鸣警笛，静悄悄地驶出了检察院的大门。
第四辆警车驶出大门后，大门的自动伸缩装置又伸了出来关闭了大门。
5·检察院通道与街区大道连接处（深夜）
四辆检察警车驶至门外通道与街区大道的连接路口后，各自分路扑向沉沉夜色之中。
6·市检察院大门对面的小区住宅楼的一间宿舍（深夜）
宿舍里，一个守着电脑的青年透过窗户一边向外看着，一边打手机：“杨姐、杨姐，检察院的警车又出动了！这次出动的警车超过以往，一共出动了四辆，抓的贪官一定很多。你可得说话算话，给我增加奖金呀！这段时间我天天晚上熬更守夜，只有上网消磨时间，一直替你盯着，可辛苦了！”突然高兴地笑道：“好、好。那就多谢了！”
7·晋云巷口停着的面包车内（深夜）
面包车内的瘦高汉子黄金祥也在打手机：“市电视台爆料热线吗？我是住在市检察院附近的热心市民。给你们爆料一个重大新闻线索——检察院的警车又出动了，肯定是去抓贪官。这段时间，检察院的警车隔三叉五地就在深夜出动，一、两个小时之后就把贪官抓回来了。我们都摸到这个规律了，好多人都经常从被窝里爬起来去看热闹呢……”
8·临江宾馆3——6房间内（深夜）
伴随着嘻笑声，一张大床上的被盖像波浪一样起伏涌动。
杨副局长左拥右抱，正与两个“小姐”调情说道：“妹妹乖乖，摸个奶奶。”
突然！敲门声响起。光着身子的杨副局长惊得“嗖”地从床上坐起。
两个同样光着身子的小姐赶紧双手交叉，遮住乳房。
9·临江宾馆3——6房间外（深夜）
市检察院反贪局一处孙晓东处长和三处雷洪处长带着三名干警等在房门外。
雷洪蒲正华继续敲着门。
只听里面传出杨副局长的声音：“谁呀？干什么？”
孙晓东回应道：“我们是检察院反贪局的，要请杨副局长协助调查。”
10·一家地下赌场内（深夜）
唐主任正与人三个老板打麻将。
一个老板打出一张。
唐主任高兴地将牌一翻，叫道：“胡了！”
突然！敲门声响起。四个打牌的人都是一惊。
唐主任问道：“深更半夜的，干什么？”
门外传来严正的声音：“我们是检察院反贪局的，来请唐主任协助调查一起案件。”
唐主任和其他三个赌博的老板抓起桌上的钱就赶紧从窗口往下撒。
11·地下赌场外的街道上（深夜）
分别坐在两辆警车里的驾驶干警看见楼上飘下钱来。
两位干警分别下车，认真地将飘落于地的钱逐一捡起。
一位干警掏出手机拨打后，汇报道：“老局长，他们从窗口扔下了很多钱……”
12·临江宾馆3——6房间内（深夜）
杨副局长和两个“小姐”已经穿好了衣服，面色惨淡地站在孙晓东的面前。
两位检察官正对房间进行搜查。
另一位检察官正从不同角度给杨副局长和两个“小姐”摄影，不时闪着灯光。
孙晓东对雷洪说道：“杨副局长身体不错呀！可以连续战斗两场。”
杨副局长嗫嚅道：“检察官同志，我们只是在这儿聊聊天，没干什么。真的！”
雷洪冷冷一笑：“看来，我们还得送你们到医院作一番检查了。”
13·地下赌场内（深夜）
唐主任和三个赌博老板一脸惶恐地站在赌桌边，面对袁建志低着头。
一位干警给四个赌徒摄影后，又给麻将桌上摄影。
反贪局二处刘用成处长和一位检察官清点着赌桌上的赌资。
唐主任对袁建志说道：“袁政委，过年的时候，高局长娶儿媳妇，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呢。你、你怎么突然就、就这样呢？请你抬抬手，放过我们吧。”
袁建志说道：“我放过了你，党纪国法就放不过我。”
袁建志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打开接听，说道：“晓东呵，我们这边也把人在赌桌上挡获了。好的。趁热打铁，现在我们都押着嫌疑人到他们的家展开搜查。”
14·川江市检察院大门外（深夜）
透过路灯的弱光，依稀可见一辆小轿车从夜色里钻了出来，行驶至检察院的大门外停下。约莫年过三十，胸挂相机的杨艺洁推开车门从轿车里钻出来，走到值班室的窗口。
杨艺洁掏出《工作证》递给值班保安含笑说道：“两位兄弟，我是《蜀都法报》川江记者站的站长，要采访反贪局的钟局长和袁政委。我知道，他们今天晚上都在院里加班。”
一位保安接过《工作证》看后还给杨艺洁后问道：“你们预约过吗？”
杨艺洁回答道：“我和钟局长是老朋友了。请你拨通她的电话，我亲自给她说。”
另一位保安抓住漏洞，质疑道：“你既然是钟局长的老朋友，就应该有钟局长的手机号。你可以打手机呀！”
杨艺洁解释道：“钟局长和袁政委正在指挥大的行动，不能受到干扰，所以关机了。”
这位保安推辞道：“您既然知道他们指挥行动不能受到干扰，就不要打搅他们吧！”
杨艺洁提高嗓门辩驳道：“我不是来打搅的！我是来支持检察工作的！为惩治腐败宣传造势、助威呐喊，难到还要受到刁难吗？”
另一位保安赶紧说道：“杨站长别生气。我打电话请示一下。”说罢拨通电话请示道：“钟局长吗？我是大门值班室。有位记者要采访您……”
杨艺洁一把夺过电话筒说道：“钟局长，您好！我是老朋友杨艺洁呀。我代表川江市的广大人民群众向深夜加班、惩腐肃贪的检察官们表示诚挚地慰问！与此同时，我也要代表广大人民群众给你们反贪局的领导提一个意见。”
只听电话筒里传出川江市检察院反贪局女局长钟慧雪的声音：“欢迎、欢迎！我们在工作中有什么不足之处，敬请批评指正。”
杨艺洁说道：“我能到您的办公室，面对面地给您提意见吗？好！我就不客气了。”说罢把话筒递给保安说道：“钟局长同意见我。”
保安接过电话筒，说道：“钟局长，您同意了？好的、好的。”放下电话对杨艺洁说道：“杨站长，您请进吧！”说罢按动电键开了门。
15·市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办公室（深夜）
三十六岁的女局长钟慧雪将泡上茶的纸杯放到杨艺洁面前的茶几上：“我们既然是老朋友了，就请大记者开门见山，有什么意见，请直言不讳。”
杨艺洁笑了笑：“那我就有啥说啥了。无论是新闻媒体，还是平民百姓，都觉得你们检察机关反腐败、抓贪官，本来是上体天心、下应民心的大好事，却故意搞得神神秘秘的。难到被抓的家伙是有头有脸的官员，就要藏着掖着吗？”
钟慧雪苦笑了一下，辩解道：“我们没有藏着掖着呀！你每次前来采访，我可都是态度端正，积极配合的。当然，在什么时候应该公布什么案情，还必须由办案工作的需要来决定。您作为法制报的资深记者，这一点，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杨艺洁：“可是你们这一次查办‘2·15’系列窝串案，却捂得严严实实的。”
钟慧雪笑着问：“大记者又是怎样知道的？连我们行动的时间都卡得这么准。”
杨艺洁：“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尽管你们深更半夜才出动抓人，但是瞒不过周围的市民群众。其中就有热心热肠的群众，给我们打了爆料热线。”
钟慧雪：“原来大记者在附近的群众中安插了线人，时刻关注着我们呐！”
杨艺洁回应：“谁叫你们搞神秘主义嘛？我出此下策还得花钱呢！”
钟慧雪：“原来大记者是打着提意见的幌子，来了解‘2·15’窝串大案的？”
杨艺洁嘿嘿一笑，自我解窘：“不过，在大家的印象中，你们检察机关确实有些神神秘秘、神经兮兮的，在宣传上真的有些藏着掖着。就拿电视剧来说罢，人家公安战线那是一部接着一部，在晚上把所有的频道都打开一遍，起码一半以上有公安题材的电视剧。你们检察题材的电视剧犹如凤毛麟角，几乎还是公诉题材的，反贪题材更是少得可怜…”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杨艺洁赶紧知趣地将话打住。
16·川江市检察院大门口（深夜）
值班室的保安拿着电话筒汇报：“钟局长，市电视台的人也来了，也要求采访您和袁政委。请您指示。”话筒里传出钟慧雪的声音：“请他们都来吧。我在办公室恭候。”
“好的、好的！”保安应罢，转身对站在窗口的市电视台法制部主任江丽说：“江主任，钟局长同意了，她在办公室恭候。还有一位杨记者已经去了。”说罢打开了大门。
江丽说了声“谢谢”就返身回到采访车。
采访车驶进大门后，大门又随即关闭。
17·市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办公室（深夜）
江丽和摄像记者走进办公室。
钟慧雪迎上前伸出手：“欢迎、欢迎哪！请坐吧！茶已经给你们泡好了。”
江丽与钟慧雪握手后客气说道：“谢谢钟局长接受我们的采访。”
钟慧雪介绍杨艺洁：“这位是……”
江丽像老熟人似的对杨艺洁说：“杨大记者，您真是消息灵通，总是赶在我们前面。”
杨艺洁起立客气道：“我单人轻装，方便灵活，所以来得快一些。”
大家各自落座。
钟慧雪慎重讲道：“非常报歉，我首先要拜托各位一件事，请你们务必遵从照办。”
杨艺洁表态：“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遵守。”
江丽也表态：“我们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规矩，一定照办。钟局长请明示。”
钟慧雪：“等一会儿，涉案人被押解回来之后，从下车开始，你们摄影、摄像，不要拍摄他们的正面像，因为他们目前毕竟只是嫌疑人，还不是罪犯；与此同时，暂时不暴露他们的像貌，也是我们办案工作的需要。”
杨艺洁应承：“行！”
江丽也应承道：“坚决照办。”
杨艺洁补充：“我拍的照片，先让钟局长审定之后再见报。”
江丽也表态：“我们拍摄的录像带，也请钟局长审定后再进行制作。”
“谢谢！”钟慧雪致谢后又请求道：“还有一个苦衷敬请理解。”
江丽：“请钟局长明示。”
钟慧雪：“关于‘2·15’系列窝串案的情况，根据办案工作的需要，目前我只能作一个总体介绍，具体个案，要等到恰当的时候再作介绍。到时候我会上门请你们的。出动的警车可能快回来了，你们抓紧采访吧。”
杨艺洁问：“钟局长，这起系列窝串案，为什么要以‘2·15’为代号呢？”
钟慧雪介绍道：“所谓‘2·15’，指的就是二月十五日。这一天，我们市检察院反贪局立案侦查了一起银行副行长和信贷科科长的受贿案件，根据这两人的交待，我们又挖出了一些银行业务往来单位的行贿、受贿和贪污问题，再通过这些问题又挖出了新的问题。就这样一个串一个，牵出了一大窝，涉案单位现在有七个，涉案人员达到了三十多人。具体的个案要时机成熟之后才能讲。不过我们还有一条战线，希望你们给予关注。”
江丽表态：“钟局长请讲，我们一定关注。”
杨艺洁也表态：“我明天就赶到下面的县检察院采访。”
钟慧雪致谢后讲道：“为了积极支持‘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我们要求各县院反贪局开展了打击‘坑农害农职务犯罪专项行动’，也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村社干部的经济问题是相当严重的，会影响新农村的建设。希望你们新闻媒体多加关注……”
这时江丽的手机响了。江丽说了声“对不起”，就掏出手机接听……
18·川江市检察院办公大楼外的院坝里（深夜）
坐在市电视台采访车里的司机，看着闪着警灯的警车正在返回，打手机汇报：“江主任，抓贪官的警车回来了，马上就要进大门了。”
大门自动装置缩了回去，四辆警车依次进入大门。
钟慧雪、杨艺洁、江丽和摄像师急匆匆从办公大楼奔了出来。
警车行驶至大楼梯坎下的院坝里停下。
杨艺洁和摄像师立即按要求跑到警车的侧后举起相机和摄像机作好准备，当警车的后车门打开，检察干警押着贪官下车转身上梯坎后迅即进行摄影、摄像。
中间一辆警车的前门打开，袁建志下车后，钟慧雪和江丽迎上前来。
江丽首先问候：“袁政委，你们辛苦了！”
袁建志应酬道：“你们深夜前来采访，也很辛苦哇！”
钟慧雪向袁建志解释道：“他们在附近的群众中安插了眼线，把我们的行动情况摸得清清楚楚。”
袁建志笑道：“真是用心良苦哇！”
江丽纠正道：“应该是不辞劳苦。”
袁建志赶紧附和道：“对、对。是不辞劳苦，精神可嘉！”
有位干警叫道：“嗬！又来了这么多群众。”
钟慧雪、袁建志、杨艺洁和江丽听罢都转身回看。
大门外、铁栏外，围了不少住在附近的群众，他们透过低矮的大门伸缩装置和旁边的铁栏向里面高兴地张望着，其中有人高声喊道：“检察官，好样的！霹雳观音好样的！”
话音一落，就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江丽也兴奋了，急不可待地说道：“局长、政委，有这么多群众前来捧场，这么兴高采烈，我们要赶紧去采访他们。”
钟慧雪：“好的。”
袁建志：“去吧。”
江丽一边走一边向摄像师叫道：“哥们，到大门外去采访群众。”
摄像师和杨艺洁都跟着江丽奔向门外。
袁建志对钟慧雪笑道：“铁面观音变霹雳观音了，群众取雅号还真有水平。”
钟慧雪不好意思地嗔道：“师傅，您也笑话我。”
袁建志笑道：“实事求是嘛！”
钟慧雪转移话题说道：“我们去看看审讯情况。”
19·川江市检察院大门外（深夜）
江丽、摄像师和杨艺洁从大门旁边的小门出来。
杨艺洁拿着相机就从不同角度给群众拍摄了起来。
摄像师作好摄像准备后，江丽手拿话筒走近围观群众中，问道：“我想问一问大家，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专门从被窝里爬起来看抓贪官，有什么感受？”说罢递上话筒。
混在人群中的一个瘦高汉子和一个矮壮汉子，赶紧退到了后面。
站在前面的老大爷唐怀山对着话筒回答道：“看见贪官被一溜串地抓回来，心里热乎、爽快、解气！”
江丽转过身说道：“热乎、爽快、解气！这就是人民群众对惩腐肃贪的心声！”
大家热烈鼓掌。
江丽又转身又问：“我刚才听见，有人喊‘霹雳观音好样的！’这是怎么回事？”
一位中年男子上前解释道：“说的就是钟局长呵！她长得美、心肠好，就像观音菩萨。她干起诉的时候，指控犯罪，无私无畏，群众称赞她是铁面观音。她当了反贪局长，抓贪官同样厉害，而且敢动真格，一抓一大串，所以大家又叫她霹雳观音了。”
大家又热烈鼓掌。
突然，轰隆隆的雷声滚过夜空。
江丽望了望天空赶紧说道：“今天刚好是农历的惊蛰之日，按照中国节气的说法，惊蛰的春雷，在昭示大地回春的同时，也惊醒了冬眠的虫蛇。检察官的职责就是专门为国家的肌体清除害虫的。他们已经开始辛勤地忙碌了。我们谨向他们表示诚挚的敬意！”
大家热烈鼓掌。
江丽又说道：“同时我们电视台也要衷心感谢积极支持我们的父老乡亲，有了好的新闻线索，希望大家踊跃给我们打有奖热线。大家赶紧回去补回笼觉吧！”
围观群众转身返回。
一位女士高声唱道：“霹雳一声震啦乾坤哪！”
大家不约而同的合唱道：“震啦乾坤哪！”
女士又高声唱道：“抓尽贪官国昌盛哪！”
大家又合虽唱道：“抓尽贪官国昌盛哪！”
杨艺洁看着一边唱一边回走的群众，对江丽感慨道：“川江市的群众真棒！”
20·市检察院对面晋云街的小巷口（深夜）
从市检察院大门外返回小巷的群众迅速分散归巢。
年纪都在四十上下的高瘦汉子黄金祥和矮壮汉子陈立根也回到小巷登上面包车。
大雨刹时倾泄而下。面包车冒雨开出了小巷。
21·深夜行驶在街区的面包车里（深夜）
陈立根驾着车，黄金祥正打手机汇报：“……下大雨了，看热闹的群众散了，记者的采访也结束了。我们正在往回赶，最多再过十多分钟就能够与大家汇合了。”
22·川江市检察院低层右侧工作区（深夜）
市检察院办公大楼低层的右边是连着三间没有挂牌的讯问室。
钟慧雪从最里面的第三讯问室出来，将门关上。
恰好，袁建志也从中间的第二讯问室出来，然后将门关上。
钟慧雪和袁建志碰面后，并肩往外走。
袁建志问：“情况怎么样？”
钟慧雪：“还不错。里面的杨副局长招认了，正在揭发其他人的经济问题。”
袁建志望了望第二讯问室通报道：“这里面的唐主任也供认不讳，同样正在检举揭发。”钟慧雪担心：“这样一来，又会牵出一批人的经济问题。我们的办案力量显然不够了。”袁建志问：“你准备怎么办？”
钟慧雪：“我是这样考虑的——向院党组汇报，建议院党组从其他部门和基层院抽调办过案的同志来支援我们，参加这次反贪大会战。”
袁建志：“我想，龚检和院党组一定会采纳我们的建议。只是抽调来的同志虽然以前办过案，但是时间一长也会生疏的。更重要的是，现在的贪腐案件又有了新的特点。所以抽调的同志们汇齐后，我们要先开展培训，然后再以老带新，进入角色。”
钟慧雪：“师傅说得对。磨刀不误砍柴功。师傅是老反贪，经验丰富，您就来讲课吧。”
袁建志自谦道：“你就不用给我脸上贴金了。我的那些经验、招式、套路，已经被你丰富发展了。还是你来讲课。我来主持。遇到急需处理的公务，我也可以去及时应对。”
钟慧雪只得同意：“好吧，我听师傅的。”
这时杨艺洁、江丽和摄像师走来。
杨艺洁：“钟局长、袁政委，请你们审查我拍摄的照片吧！”
江丽说：“审查我们拍摄的录像，要转到电脑上才能操作。”
钟慧雪笑了笑：“你们拍摄的时候，我都看见了，都是按要求从侧后拍摄的。所以就不用再审查了。”
杨艺洁告辞：“钟局长、袁政委，我们就不打扰了。”
江丽说：“案情有了进展，两位首长可要及时通报哇！今天就打搅到这儿吧！”
钟慧雪：“你们走好！”
袁建志：“再见！”
双方挥手告别。
袁建志看着一行记者走出办公楼之后，回头对钟慧雪吩咐道：“小雪呀！这儿有我盯着，大可放心，你赶快回去睡觉吧！可别累坏了。”
钟慧雪回应道：“我现在的身体好着呢！师傅上了年纪，更应该保重身体，所以这儿由我盯着，师傅回去睡觉。”
袁建志：“我还不了解你吗？从小就瘦弱，现在虽然有了好转，也不能掉以轻心。再说我上了年纪，瞌睡少，回去也睡不着哇。最多再过一个小时，所有的审讯就会结束，把嫌疑人交给法警支队安置后，我和加班的同志都回去好好休整一天。听师傅的话，你就先回去，走吧、走吧！”
钟慧雪只得告辞：“只得让师傅多受累了！”
23·川江市滨江路（深夜）
临晨四时许，夜色正浓、大雨滂沱、狂风呼啸。
偏在这时，滨江路上一前一后快速移动着四束亮光，隐约可见两部轿车正冒雨赶路。
突然！一道耀眼的闪电把轿车车门上“检察”二字照射得分外醒目，紧接着“咔嚓”一声炸响，撼天动地！
（1）前一辆警车里有两个人，都穿着检察官制服且都佩戴着检微。
邱全真驾驶着警车，旁边坐着领头的刘科长——刘绍波。
又一声惊雷响过之后，刘科长问道：“今天是三月六号，好像是农历的惊蛰吧？”
邱全真回答道：“对！”
刘绍波感慨道：“难怪雷声这么响。”
（2）后一辆警车里有四个人，驾着警车的杨隆全穿着检察制服。
陈立根和黄金祥也穿上了检察制服坐在后排，将戴着手铐的鲁啸阳挟在中间控制着。
黄金祥对鲁啸阳说：“鲁老板，只要你积极配合我们，就对你免予起诉。”
鲁啸阳连声应道：“是、是。”
24·市检察院低层右侧第一讯问室内（深夜）
孙晓东和雷洪坐在主审位，坐在旁边的干警蒲正华作着记录。
坐在受审椅上的杨副局长对孙晓东和雷洪说道：“孙处长、雷处长，我自己真的没有钱去嫖娼，是陈老板请的客——他把小姐请好了，付了账我才去的……”
孙晓东：“接受色情服务，也是变相的受贿行为。”
“是、是，我认罪。”杨副局长认罪后又问道：“孙处长，我如实交待了自己的问题，又检举揭发了农机系统的腐败问题，能不能对我从宽处理？”
雷洪回答道：“对于你交待的事实和检举揭发的情况，我们要进行调查核实，如果都得到了证实，既可以算作如实坦白，又有立功表现，肯定会对你减轻处罚的。”
杨副局长连声应道：“谢谢、谢谢！”
25·滨江锦苑高级住宅小区大门（深夜）
雨丝渐疏，渐渐停住。
两部没有警灯的警车急驶至“滨江锦苑”高级住宅区大门口停下。
两个正强忍倦意的保安一惊，其中年轻的保安小江赶紧走了出来。
前面一辆警车的前门打开，刘绍波跳下警车，掏出《检察官证》递给小江说道：“我们是检察院反贪局的，执行特殊任务，请把大门打开。”
小江看了《检察官证》递还刘绍波，向室内点了点头。
中年保安大曾赶紧按电钮开了自动伸缩门。
刘绍波回到车上后，两部警车就开进了园区。
望着驶进园区的“检察”警车，青年保安小江感慨道：“不知道那个贪官要倒楣了！”
中年保安大曾建议道：“你跟着警车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个主意不错。我就去看看。”小江说罢真的向两辆警车驶去的方向跑去了。
不一会儿，小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对大曾说道：“我看见他们进了七幢二单元。交通局的几个正副局长好像都住在这个单元。”
26·川江市交通局郑崇善局长住宅内、外（深夜）
卧室里，胖胖的郑崇善和妻子陶秀芬正在酣睡。尖利的门铃声惊醒了夫妻俩。
郑崇善起身看了看表，恨声道：“混账！深更半夜的，干什么呀？”
门铃声依然尖利的叫着。
“我去看看。”陶秀芬说罢，起床穿上衣裤走出卧室。
陶秀芬穿过客厅，开了内门，隔着外门问道：“谁呀？干什么？”
只听门外的刘绍波说道：“我们是检察院反贪局的，要传唤郑局长了解一些情况。为了保全郑局长的面子，我们不想惊动邻居。赶快把门打开！”
陶秀芬一下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门外的刘绍波厉声催促道：“快开门！要不然我们就打门了！闹得大家都知道，那就怨不得我们了！再说，我们已经对这里进行了严密布控，谁也别想逃跑，快开门！”
陶秀芬回过神来，连声应道：“就开、就开。”说罢立即把外门打开。
四个身穿检察制服、佩戴检徽的人走进客厅。刘绍波摸到开关打开，客厅刹时雪亮。
黄金祥和陈立根迅速走进卧室，打开灯。
突然的亮光照得郑崇善下意识的一惊。
瘦高的黄金祥掏出《检察官证》在郑崇善的眼前晃了晃，说道：“郑崇善，我们是检察院反贪局的，要传唤你了解一些情况。把衣服穿上。快一点！”
郑崇善手足无措，哆哆嗦嗦了好一会儿才把衣服穿上。
郑崇善被黄金祥和矮壮的陈立根从卧室里押了出来站在妻子旁边。
郑崇善脸色苍白如蜡，两腿不住地颤抖。
刘绍波说道：“郑局长，我们的来意，这位黄检察官已经对你说过了。不过我要补充一下，不但要传唤你，同时还要对你的家进行搜查。”
邱全真从公文包从中掏出搜查证，说道：“看清楚，这是搜查证。”
郑崇善从惊慌中稳了稳神，问道：“我、我犯了什么事？”
刘绍波吩咐道：“请郑局长到窗口去见一见他的合作伙伴吧。”
黄金祥和陈立根挟持着郑崇善到了窗口向楼下望去。
27·楼下七幢住宅前的通道（深夜）
七幢楼的楼下通道上停着两部警车，前一辆警车傍边站着杨隆全和戴手铐的鲁啸阳。
杨隆全的手机响了，他立即掏出手机接听后应道：“我明白了。”说罢揣好手机，拉过鲁啸阳托起他的脸，并打开手电筒用强光照着鲁啸阳的脸。
28·川江市交通局郑崇善局长住宅内、外（深夜）
楼上的郑崇善看到鲁啸阳神情沮丧的脸后，倒吸了一口冷气，颓丧地低下了头。
黄金祥和陈立根又将郑崇善押回他妻子身边。
刘绍波对郑崇善说道：“给你进贡的老板多着呢！你见到的这个鲁啸阳只是其中比较大的一个。给你进贡的其他老板，你会陆陆续续都见着的。”
郑崇善头抬起来望了刘绍波一眼，又痛苦地低了下去。
刘绍波说道：“我们正在声势浩大地侦办‘2·15’窝串案，恐怕郑局长应该听说了？”郑崇善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听说了。”
刘绍波：“我们揪出的大小贪官多着呢。花色品种相当丰富，有了你郑局长，那更是锦上添花了。不过我非常佩服你的心理素质，我们惩腐肃贪的风声这么紧，你还能睡得这么香，比起那些在近段时间，一直惶惶不安的贪官真是强多了。不过你被我们揪出来了，就不要报什么侥幸心理企图蒙混过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
郑崇善凄惶地“我、我……”了两声后又张口结舌了。
刘绍波：“你的问题是非常严重的。极有可能要判死刑。你现在有两条出路：第一条路是破坛子破摔，顽抗到底，大不了一死。这种选择你就死定了。因为你犯罪的证据我们已经掌握了。第二条路是可以活命的，那就是老老实实配合我们，如实坦白交待，积极争取检举立功。”
陶秀芬赶紧一碰丈夫。
郑崇善立即说：“我愿意配合、愿意配合！”
刘绍波缓了缓语气说道：“看来你是识时务的。那么你首先把赃款赃物主动交出来，算是积极配合的第一步，我们会记录在案的。如果你作了隐瞒，可是又被我们搜查了出来，其后果你是清楚的。”
“我明白、明白！”郑崇善说罢吩咐妻子：“你去把收捡的钱和存单都拿出来吧！”
陶秀芬凄惶地点了点头，就转身进了里屋，黄金祥随即跟了进去。
刘绍波又说道：“郑局长，我知道你还有一些钱没有交给妻子，你把它藏起来了。藏在其它地方的以后再说，藏在家里的你也去把它拿出来吧。既然愿意配合，就要彻底。”
郑崇善点点头，就走到书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一本书，翻寻一阵从里面拿出一张存单，又翻过数页又拿出一张存单，再翻过数页再拿出一张存单，然后一起交给刘绍波。接着郑崇善又从柜里拿出一本书翻寻一阵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来交给刘绍波。
在里面卧室里，陶秀芬从床垫下拿出几张存单，又从衣柜里的夹层抽屉里拿出存单，一起交给黄金祥。然后又从衣柜里提出一个袋子打开，里面全部是现金，接着她又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皮箱打开，里面也全部是现金。陶秀芬说道：“我全部都拿出来了！”
黄金祥押着左手拎袋子、右手提皮箱的陶秀芬从里屋出来。
黄金祥把存单交给领头的刘绍波，高兴地说道：“存单有九百多万，现金恐怕也有一百多万。”接着又说道：“他们也挺狡滑的，存单上都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叫江大良。”
刘绍波拿过存单，一张张仔细看过之后问郑崇善：“存单上的江大良是什么人？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陶秀芬：“江大良是我表弟。也算个小包工头。包的也是我家老郑手里的工程。”
刘绍波：“你们把存单上的名字写成江大良，江大良知不知道？”
陶秀芬：“我给表弟说过这事，他完全同意，我没说存单上有多少钱，他也不问。”
刘绍波：“存单上的身份证号码也是你表弟的吗？”
陶秀芬点点头：“是他的身份证号码。”
刘绍波：“你们就不怕江大良翻脸不认人，把你们的钱黑吃了？”
陶秀芬：“我表弟是个很老实的人，胆子非常小。我家老郑给了他一些工程，他已经千恩万谢了，不会做恩将仇报的事。再说他一直都很听我的话。”
刘绍波问道：“平时，你与他怎样联系？”
陶秀芬：“我有他的手机号，只要给他打手机叫他来，他就会立即赶来。”
刘绍波命令：“现在你们把存单和存卡的密码全部讲清楚、写出来。”
陶秀芬又走进卧室，陈立根也跟着进了卧室。
陶秀芬打开衣柜从里面挂着的一件衣服里掏出一本电话号码本走了出来。
陶秀芬翻开电话号码本对照着存单号说：“这几页上写的，就是全部存单的密码。”
黄金祥和陈立根拿出小本，仔细地记录起这些密码。
刘绍波拍了拍郑崇善的肩膀：“你很聪明，存单密码混在电话号码里，谁也想不到，恐怕都会认为这些数字是电话号码。”
郑崇善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陈立根问：“还搜不搜查？”
刘绍波笑了笑：“不用多此一举了。郑局长夫妻是诚实的，是愿意积极配合的。”接着命令道：“可以回去了。不过还是把郑局长的手机带上。注意，不要惊扰邻居。”
29·滨江锦苑高级住宅小区大门（黎明）
天边微微泛出了鱼肚白。
两辆检察警车从小区里面驶到了大门口，大曾赶紧按电钮打开电动门。
小江特地凑拢到警车窗前敬了一个军礼，只见郑崇善夫妻面容惨淡地坐在警车里。
警车驶出大门后，小江得意地告诉大曾：“被抓的是交通局郑局长两口子。”
30·川江市滨江广场（清晨）
晨风吹拂，雨后的广场润而不湿。
晨练的人群中，川江市检察院监察处年过半百的张永明处长穿着运动服正打着太极拳。张永明突然他收住拳势，目光疑惑地望向了广场的街对面。
街对面两部车门上标有“检察”二字的警车在对面的街路上行驶，不禁眉头一锁。
张永明眯着眼睛想看清警车的牌号，可是警车行驶的角度与他视线垂直，无法看清楚，当车尾面向他的目光时，警车已经离远了，看不清牌号了，接着就在拐弯处消失了。
张永明心里思忖（画外音）：“刚刚颁布了警车管理制度，谁这么大胆敢顶风违反？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绝不会是公务出车！八成是有人在昨天晚上私自用警车办私事，今天一大早赶回来锁进车库应付检查。奇怪！这两部警车怎么总显得有些弊扭？”
31·川江市效外停工的“烂尾楼”建筑工地围墙内
两辆“检察”警车驶入围墙内的偏僻角落停下。
假检察官们分别押着郑崇善夫妻和鲁啸阳从车里出来。
刘绍波拨打手机后说道：“老杨，我要两部出租车，到宏达公司烂尾楼来接我们。”说完收了手机后，对郑崇善和鲁啸阳说道：“两位都是川江市的知名人物，可是触犯了法律，就必须追究刑事责任。不过我们既要依法办案，也要文明办案，体现人道，维护人权。为了不影响两位的声誉，不影响长星集团的生产经营，所以我们不把你们带到检察院，也不用警车，而用出租车把你们带到我们讯问的地点就行了。你们愿意配合吗？”
鲁啸阳赶紧说：“愿意，愿意。检察官为我们着想，为我的企业着想，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呢！”说罢一碰郑崇善。
郑崇善也赶紧说道：“一切听从检察官的安排。”
“很好！”刘绍波肯定后又说道：“我们以检察官的身份与两位知名人物在一起，看见的人也会产生联想的，依然会对两位产生负面影响。我们还是摘下检徽，换换领带吧。”
假检察官们都应命把胸前的检徽摘了下来，然后又把领带取了下来。
杨隆全和邱全真打开了郑崇善和鲁啸阳的手铐。
刘绍波吩咐道：“老黄和老陈把警车开回检察院吧。现在案件的头绪太多，其他办案组也需要警车呀！”
黄金祥和陈立根听罢应声“是”，就各自上了一辆警车将其开走。
其余三人押着鲁啸阳和郑崇善夫妻走出了“烂尾楼”的围墙外。
不一会儿，两辆的士车驶来。
刘绍波对的哥司机吩咐道：“送我们到鑫桥宾馆。”
一行人钻进两辆的士车急驶而去。
32·川江市效区一家汽车修理铺
两部警车开进了一家效外路边汽车修理铺旁边的空屋里。
黄金祥和陈立根分别打开车门下了车。
早就等候着的中年汉子迎上前来招呼道：“黄哥、陈哥，你们来了？”
黄金祥从包里掏出一迭百元钞票递给中年汉子吩咐道：“高昆兄弟请收好，马上干活。”
高昆将钱放进自己怀里说：“黄哥放心，其他人起码两个小时之后才来上班，不到几分钟，我就能够把活干完。”说罢就将早已准好的车罩开始往警车上罩去。
黄金祥对陈立根说道：“兄弟，我们也搭把手吧。”
两人立即帮助高昆用车罩将两部警车遮盖得严严实实。
三人走出屋子，高昆用大锁将屋门锁上，转身说道：“黄哥，你是老板的表弟，你要存放两台车，又给了存放费，老板是不会管的。你走了，我就是这儿的工头，就放心吧！”
黄金祥叮嘱道：“最重要的是保密！泄漏了秘密，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高昆回应道：“小弟保证守口如瓶。”
黄金祥拍了拍高昆的肩，转身对陈立根说道：“走吧！”
33·川江市鑫桥宾馆四楼
刘绍波、邱全真和杨隆全将鲁啸阳和郑崇善夫妇带到了鑫桥宾馆的四楼。
走到4—6号房间时，刘绍波对鲁啸阳说道：“鲁总请进！”
鲁啸阳回头望了郑崇善夫妇一眼，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走了进去。
杨隆全把郑崇善带到相邻的4—8房间对他说道：“郑局长，请吧！”
郑崇善回头望了妻子一眼，也凄凉地走了进去。
邱全真将陶秀芬带进了4—10房间。
34·川江市检察院监察处
张永明对两位手下说道：“刚刚颁布了警车管理制度，就有人顶风违反！”
吴灵丽问道：“张处长，你怎么知道？”
张永明说道：“今天早上，我在广场锻炼身体，才六点过，就看见两部检察院的警车在路面上跑。这么早，离上班还远着呢，不可能是去办案吧？很有可能是在昨天晚上，有人开着警车出去办私事，今天一大早赶回来，锁进车库应付检查！”
吴灵丽提醒道：“我们市院正在侦办‘2·15’窝串案，自侦部门和刑检部门都在晚上加班，也可能外出办案，第二天才赶回来。”
张永明想了想，说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警车管理制度刚刚颁布实施，一开始就坏了规矩，以后就谈不上有效管理。现在我们分头去查，我到反贪局，小吴到渎侦处，小李到公诉处和侦监处。问他们，昨天晚上是否办案用车？有没有私人开警车出去的？”
小吴和小李应诺而去。
35·川江市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的门关着。张永明敲了敲门，里面毫无回应。
肖玉萍从内勤办公室出来说道：“局长他们昨天夜里加班到天亮，今天都在休整。”
话音刚落，钟慧雪就从楼道里走来，说道：“张处长一大早来找我，我心里就打鼓。莫非我们反贪局又有人犯事了？”
张永明说道：“唉呀，我们搞纪检监察的真是不讨人喜欢。不过钟局长请放心，我是有其它事找你。”
钟慧雪开了门，对张永明说道：“张处长请屋里说。”然后吩咐道：“玉萍，麻烦你给张处长泡杯茶。
张永明赶紧推辞道：“不用、不用，就几句话，说完就走。”
36·川江市街头
一个肩搭插满报纸搭裢的报贩咝喝道：“大家快来看呵！最新最酷新闻——检察机关掀起反贪风暴，两周之内缉拿贪官三十多人，昨天晚上就抓捕贪官四人，众多群众深夜围观，无不拍手称快、兴奋歌唱！”
过路群众听罢，纷纷前来购买《蜀都法制报》。
“我来一份”、“给我一张”之声响成一片。
37·川江市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办公室
钟慧雪告诉张永明：“昨天晚上我们专案组出动了四台警车抓捕嫌犯，回到院里后，就再也没有出车，值班室有车辆出入记录可查呀！”
张永明追问：“你们收工之后，有私自开警车出去的吗？”
钟慧雪郑重回答：“警车管理制度刚刚颁布，我们反贪局没有谁敢顶风违抗，去当这个反面典型！张处长知道，我们反贪局执行制度一向是认真逗硬的。您还表扬过我们的。”接着问道：“怎么了？张处长突然追查私自用车的事？”
张永明解释道：“今天早上六点多钟，我看见有两部检察院的警车在路面上跑。这个时段离上班还早，不可能出车办案。”
钟慧雪顺其思路估计：“所以你就怀疑有人私自开警车出去办私事，一大早开回来停进车库应付检查，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张永明遗憾地说道：“因为我没有看清车牌号码，不好查证，只有四处询问。就看部门领导是否说实话了！”
钟慧雪笑了笑建议：“要查证很简单嘛！现在刚上班，到行装处把车库的备用钥匙拿到手，摸一摸每一辆警车的发动机，如果还是热的，那么这辆警车就有问题。但是要赶紧行动，大家一出车，你们就不好查了。”
“好主意！”张永明说罢立即就用钟慧雪办公室的电话给两位部下布置任务：“小吴，你和小李到行装处要车库的备用钥匙……”
38·鑫桥宾馆4—8套房外间客厅
鑫桥宾馆里的4—8套间的外间客厅成了临时审讯室。
主审是刘绍波，杨隆全作着记录。
郑崇善请求道：“我的问题与我老婆没有关系，请求你们放了她吧！”
刘绍波严肃地说道：“你的老婆窝藏赃款赃物，怎么说没有问题呢！不过她态度好，积极配合，我们对她会从轻处罚的。你还是关心你自己的命运吧！”
郑崇善诚恳说道：“我一定积极配合你们。”
刘绍波说道：“为了保全你的面子，你先给你们单位的人打个电话，就说你生了病，要到医院看病，今天一天就不到单位上班了。”刘绍波说罢从包里掏出郑崇善的手机递给郑崇善说道：“就用你自己的手机打吧。”
郑崇善接过手机拨号说道：“是陈主任吗？我是郑崇善。我今天突然很不舒服，要到医院认真作个检查，可能要耽误一天的时间……”
39·川江市电视台制作室
江丽扬了扬手中的《蜀都法制报》对工作室里的同仁说道：“杨艺洁告诉我，他们《蜀都法制报》专门给她留了版面，一直通宵达旦地等着。她的稿件和图片一到，立即编排，抓紧印刷，今天一早就运到了川江市。现在大街小巷正卖得热火朝天。我们虽然落了后手，但是也有好处——既然省里的报纸都刊登了昨晚的事，我们再进行报道就顺理成章了。”
一位大胡子编辑一伸大姆指，称赞道：“主任高见！”
江丽接着说：“报纸毕竟是平面媒体，没有我们电视媒体直观生动、活龙活现的优势。他们在前面给我们铺了路，我们就要趁热打铁，必须在午间新闻中播出我们的新闻报道。杨艺洁还是挺姐们的，她在文章中特别提到了我们电视台与她一起进行了采访，所以全市群众也期待着我们的报道呢……”
40·川江市检察院到监察处办公室
失望的张永明带着小吴、小李一无所获地回到到监察处办公室。
张永明仍不甘心地问道：“每台警车的发动机，你们都认真摸了吗？”
小吴答道：“在张处长手下工作，敢不认真吗？谁不知道你是全院有名的张较真呀！”
张永明摇摇头疑惑道：“这就怪了！”
小吴估计：“张处长看见的警车也许是县、区检察院的。他们趁早赶路，路过市区。”
张永明依然疑惑地说道：“夏天的时候，才会一大早赶路，以躲避烈日暴晒。可是现在是早春时节，天气还比较冷，早上的效外还常常有大雾，一般不会早上赶路哇！”
小李说道：“也许，案情紧急，他们必须一大早赶路！”
小吴也附和道：“对呀！完全有这种可能。”
张永明懊恼道：“算了、算了！都怪我没有看清车号。就算是下面的车吧！”
41·川江市检察院检察长办公室
检察长龚昌明对袁建志应承道：“你们抽调人手的要求，是合理的，我同意。但是要在党组会上通过。你们昨天晚上干了一个通宵，今天就全天休整，好好睡一个觉。明天开党组会也来得及……”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龚昌明说了声“请进”后，门被推开了。
钟慧雪走了进来，问袁建志：“师傅，您昨晚加班到天亮，怎么不好好睡觉？”
袁建志反问：“我让你回去好好睡觉，你跑来干什么？”
龚昌明居中调停：“说完了正事，你们两人统统回去睡觉，不得有误！”
袁建志和钟慧雪相视笑了笑。龚昌明问：“小钟找来，要说什么事？”
钟慧雪：“可能师傅已经说了，就是抽调人手，支援我们的事。”
袁建志承认：“我找龚检，就是专门来说这事的。”
龚昌明再次表态：“我本人是同意的。明天召开党组会通过之后，就立即调人。现在你们两个赶快回去睡觉。等一会儿，我要到你们办公室检查的。”
袁建志保证：“我们一定不折不扣地执行龚检的指示。”说罢又转身对钟慧雪说道：“小雪走吧，我们赶快回去执行睡觉的任务。”
钟慧雪向龚昌明扬手说了句“龚检再见”后，就与袁建志并肩转身而返。
42·鑫桥宾馆4—8套房外间客厅
额头渗着汗珠的郑崇善正诚恳地交待道：“……我从当常务副局长开始，就利用发包工程的机会，受贿索贿了。当了局长之后，唯我独尊，以权谋私的勾当就更加肆无忌惮了。由于时间久了，给我送钱的人，金额大的还记得住，金额小的确实记不起来了。但是我承认，我家的一千多万现金和存款都是不义之财，是受贿索贿得来的。”
刘绍波对郑崇善的交待肯定道：“你积极配合的态度是好的，为你争取从轻处罚开了一个好头……”这时三声敲门声传来。刘绍波站起来走到门边立即开了门。
原来是开警车而去然后又回来的黄金祥和陈立根，陈立根的手里还拿着一台摄像机。
43·鑫桥宾馆四楼走廊
刘绍波走出门来，将黄金祥和陈立根拉到走廊的一边低声说道：“你们回来得正好。郑从善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先在的当务之急，是对付江大良，必须由我亲自运作。所以郑崇善就由你们接着审。”
黄金祥迟疑地问道：“我们两人从来没有干过这行，能行吗？”
刘绍波鼓励道：“怎么不行？你老黄挺有灵性，一学就会。再说郑崇善的心里防线已经垮了，你怎么问，他就跟着你的思路去回忆、去交待，毫无自主性。你只要按照我在培训课上教的方法去审，绝对没问题。遇到意外情况，你就随机应变吧，我相信你。”接着又吩咐陈立根说道：“老陈，你负责摄像，有时也配合老黄，敲敲边鼓。”
“好的。”陈立根点头应允。
刘绍波又走到4—8号房门外，推开门叫道：“老杨，你出来一下。”
里面的杨隆全就走出了房间。
刘绍波将杨隆全拉到一边耳语一阵后又一同走进了关押陶秀芬的4—10房间。
黄金祥、陈立根则走进了4—8房间对郑崇善继续进行审讯。
第二集
44·鑫桥宾馆4—10号房间
刘绍波对陶秀芬说：“郑崇善想要保住性命，首要的问题，就是他受贿的赃款必须顺利地交到我们的廉政账户上。这就牵涉到你表弟江大良的问题了。”
陶秀芬：“表弟和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我们用了他的名字。是我们的错。”
刘绍波正色驳斥：“你们为了隐瞒受贿的赃款，借用了他的名字，他明明知道却不反对，这就涉嫌窝赃罪。他明明知道你们具有受贿行为，却不举报，这又涉嫌包庇罪。”
陶秀芬紧张地问道：“难到他、他也要坐牢吗？”
刘绍波：“这就要看你的表弟如何表现了。他如果积极配合我们取出受贿赃款，存入我们的廉政专用账户，那么他就可以免受处罚，你的老公也会保住性命。如果……”
陶秀芬：“我表弟一定会积极配合的，一定会的。我给他说清楚，他一定会的。”
刘绍波点点头：“那好！给你的表弟打电话，叫他立即赶来。就说你们现在要取钱用。叫他把身份证带上。注意！打电话的时候，不要紧张，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就用房间里的电话打。打之前先拨零。”
陶秀芬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机开始拨打……
45·鑫桥宾馆4—8号套房客厅
郑崇善继续向瘦高个黄金祥交待着问题，矮壮的陈立根给郑崇善录着像以固定证据。
郑崇善交待说道：“……杨在福人很义气，对我最忠心，我就提拔他当了后勤处的副处长。‘路网’工程上马之后，材料供应的负责人是个肥缺，我就想方设法让杨在福当了材料供应处的主任，杨在福就让他的弟弟承包了大部分的材料供应，赚了不少的钱，他们很感激我，我只要用钱，给他们打一个电话，他们就会尽快把钱给我送来。”
黄金祥问：“杨在福一共给你送了多少钱？”
郑崇善答道：“前前后后，大约有三百二十多万。”
黄金祥催促道：“继续交待你与鲁啸阳之间的勾当。”
郑崇善交待道：“长星集团的鲁啸阳是田浪介绍给我的。田浪让我给鲁老板一些工程。”黄金祥问道：“田浪是不是裴市长的小舅子？海风夜总会的总经理。”
郑崇善点头道：“是！”
黄金催促道：“继续说。”
郑崇善交待道：“我通过一番运作，让鲁啸阳中了标，让他拿走了三项很有油水的大工程。他为了感谢我，就给我送了二百八十万。”
黄金祥追问道：“是他主动送给你的？还是你索要的？”
郑崇善回答说：“其中两百万是我索要的？”
黄金祥问：“是怎样索要的？”
郑崇善回忆道：“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46·（回忆）川江市海风夜总会巴台内外（夜）
夜晚，川江市海风夜总会巴台内，夜总会总经理田浪正和分管夜总会的长星集团副总经理陈采薇说着话。
“田总田老弟，你好哇！”走进夜总会的郑崇善向田浪问候道。
田浪立即应酬道：“哟！郑局长大驾光临，我们这儿一下蓬荜生辉了。”
“来、来。”田浪接着拉开着郑崇善过来，与陈采薇相互介绍道：“这位是交通局的郑局长；这位是长星集团副总经理陈采薇小姐。分管我的夜总会。”
陈采薇大方地伸出手说道：“请郑局长常来休闲，多多关照！”
郑崇善赶紧和陈采薇握手，说道：“也请陈总多多关照。”
田浪又对郑崇善说道：“来了，就好好玩玩！小弟给你好好安排，包你舒服痛快！”
郑崇善郑重地说道：“田老弟，我有事找你！”
田浪说道：“那我们先找个清静的地方，慢慢谈。然后再潇洒、潇洒！”
郑崇善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一个老头子了，还潇洒个啥呀！”
田浪笑道：“那里、那里，最美不过夕阳红嘛！走，我们先谈正事。”说罢拥着郑崇善向楼上茶室走去。
47·（回忆）海风夜总会一间雅稚的茶室里（夜）
田浪和郑崇善来到茶室里。服务员立即前来斟上茶水留下保温瓶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田浪说道：“鲁总经理非常感谢郑局长对他的大力支持。我也感谢你给了我的面子。”
郑崇善却有点不高兴地说道：“鲁啸阳，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了他三个大项目的工程。可是这个鲁啸阳也太不懂事了！像个铁公鸡。”
田浪很诧异：“哦？”接着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崇善冷冷一笑：“我给他的三个大工程，都是很肥实的，至少可以赚八百多万。你猜他给我提了多少点子？就三十万！简直是打发叫化子嘛！我本想给老弟也表示、表示，但是拿不出手哇！”
田浪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在我印象中，鲁总经理一向是慷慨大方的。”
郑崇善一撇嘴：“他的眼里，恐怕只有你田老弟，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田浪赶紧圆场：“先不要这么想嘛！我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说罢掏出手机，拨号后说道：“鲁总吗？我是田浪。我正在和郑局长一起喝茶呢！你的谢意，我已经转达了。可是、可是郑局长说你不太懂事呵，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鲁总一向出手大方，这一次怎么就只给了三十万呢？这不是打发叫化子吗？我们以后还得仰仗郑局长帮忙呵！哦！这是误会。嗯、嗯！好！好！这才像豪爽义气的鲁啸阳嘛！好、好！我一定转达。”
田浪关了手机，对郑崇善解释道：“误会，纯属误会！鲁总说：长星集团收购海风夜总会，投入了大量资金；招标到的工程上马，又投入了大量资金，如今财务上是捉襟见肘，所以先拿三十万给郑局长打个点心，一旦资金周转过来了，再给你两百五十万！”
郑崇善一下喜形于色，大方地说道：“真是这样，我从中给老弟拿五十万！”
田浪也不客气，说道：“那我就多谢了！”（回忆完）
48·鑫桥宾馆4—8号套房客厅
郑崇善回忆完毕后，黄金祥问：“鲁老板给你的钱兑现了吗？”
郑崇善交待：“通过田浪传话、做工作，不久鲁啸阳又给我送了二百五十万。”
黄金祥问：“鲁啸阳和田浪的关系非常好，田浪又是裴市长的小舅子。你就不怕田浪向裴市长告发你索取贿赂吗？”
郑崇善：“田浪干这种事，十有八九是瞒着裴市长干的。只是大家还是要看裴市长的面子，满足他的要求。所以田浪根本就不会给裴市长讲这种事。再说我也给田浪送了五十万，他也是参与者还是中间人，也脱不了干系。”
黄金祥：“你估计鲁啸阳也会给田浪送钱吗？”
郑崇善：“当然会！只是我不知道会送多少。”
黄金祥顿了顿：“我们知道，你这家伙是雁过拔毛！在你手里拿到工程的老板都要给你进贡。继续交待其他老板给你送钱的事。”
郑崇善：“该交待的我都交待了。没有其他老板给我送钱了。”
黄金祥：“你好好回忆一下，你还有没有从其它的方式方法捞取钱财？”
“我好好想想。”郑崇善说罢就认真想了起来。
49·鑫桥宾馆4—10房间内、外
江大良急匆匆赶到4—10房间就敲起门来，一边敲一边叫道：“表姐、表姐。”
刘绍波开了门和蔼地说：“你表姐就在屋里面，你请进来吧。”
陶秀芬也在里面叫道：“大良，你快进来吧。”
江大良一走进房间，刘绍波迅速关上门，里面原本看押陶秀芬的杨隆全和邱全真立即上前将江大良控制住按在椅子里喝令：“坐下！”
不知就里的江大良被吓得魂飞魄散，张口结舌地望向表姐陶秀芬。
陶秀芬却哭丧着脸低下了头。
“别怕！我们是反贪局的检察官，正在执行公务。”刘绍波向江大良亮明身份后严正说道：“你的表姐夫郑崇善是一个大贪官！他利用发包修工程的机会，收受了巨额贿赂，金额高达一千多万元！这些钱就是以你江大良的名字存入银行的。你表姐说你是知道这件事的？如实回答！”
江大良点点如实说道：“表、表姐是给我说过，要以我的名义存一些钱在银行里。表姐一向照顾我，我当然同意。只要表姐存钱，我就拿着身份证跟表姐到银行办手续。我只是露露脸，所有存款单都是表姐填写的，手续都是表姐办的，我从来不看。”
刘绍波顺势对江大良进行法治教育，说道：“你的表姐要以你的名义在银行存钱，存这么多的钱，足以说明这些钱来路不正，你应该清楚！你不但不检举揭发，还积极配合，你已经涉嫌窝赃罪和包庇罪！”
江大良吓得“我、我”了两声，不知说什么好。
刘绍波：“不过你陷得不深，只要你积极配合我们取出赃款，就可以获得宽大处理，甚至可以免予追究刑事责任，你的表姐夫郑崇善也会因为积极退赃而免除一死。”
陶秀芬满脸期待之色地给表弟做工作：“大良呵，你一定要按照检察官的要求去做呵！你表姐夫的命和你自己的前途就全靠你积极配合检察官啦！”
惊魂稍定的江大良非常诚恳地点头表示：“我、我一定按检察官说的办！”
刘绍波为了让江大良更听话，任自己随意摆布，就进一步又哄又吓：“江大良，你愿意积极配合的态度，我们是欢迎的。这不但为你自己赢得了出路，更为你的表姐夫赢得了生命。实话告诉你：案子办到这个份上，你配不配合都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强行追缴赃款。但是我们检察官也是人，是善良的人。我们上级机关也要求我们要人性化执法。所以我们要给你也给你的表姐和表姐夫减轻处罚的机会。如果你配合得好，那么你正当做生意挣的钱，我们就不会没收。”
江大良听罢感动得一下跪倒在地：“你们检察官真是好人啦，谢谢、谢谢！”
刘绍波扶起江大良：“江大良，你现在大小也算是个老板。我们也知道，生意场上是讲究脸面的。我们如果押着你到银行去转存赃款，你的脸面就丢大了，对你以后做生意很不利。所以我们在执法中要尽量维护你的脸面。”
江大良又连连致谢。
刘绍波略一思索：“这样吧。到银行转账的时候，不坐我们的警车，打出租车去，也不用给银行的领导打招呼，不声不响把事办好就行了。”
江大良又连连致谢。
刘绍波安排道：“我看这样吧。我们就不押着你去银行了，就我陪着你，其他同志跟在后面就行了。我装成你的手下，协助你转账。怎么样？这算是人性化执法吧？”
“是、是！”江大良又连连点头。
刘绍波又对陶秀芬吩咐道：“你的丈夫在隔壁的房间交待问题，态度还算不错。现在我们要陪着你的表弟到银行去转存你们的赃款，就把你与你的丈夫关在一起。你要帮助你他好好回忆贪污受贿的所作所为，彻底坦白交待。”
陶秀芬连连点头。
50·鑫桥宾馆4—8号套房客厅
三声敲门传来。陈立根立即开了门。
刘绍波带着陶秀芬走了进来，说道：“我决定，让陶秀芬与他的丈夫关在一起。让她帮助丈夫回忆贪污受贿的问题，彻底坦白交待，争取减轻处罚。”
陈立根听罢，立即搬过一把椅子放在郑崇善旁边，对陶秀芬说道：“坐下！”
陶秀芬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与丈夫凄凉地对望了一眼，又各自埋下了头。
刘绍波望向黄金祥问道：“老黄，郑局长交待得怎么样？”
黄金祥汇报道：“还算老实吧。他说他收钱的事都交待完了。”
刘绍波提示道：“那就让他争取检举立功吧！如果他一时想不起来，就给他们时间，让他两口子慢慢想。不要着急。”
黄金祥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刘绍波也点了点头，神秘地一笑后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黄金祥对郑崇善说道：“你们交通局其他当官的，也肯定有收钱的事。你如果知道，揭发出来，那是能够立功的，可以大大的得到宽大处理。”
郑崇善想了想说道：“有这么一件事，前面我交待过，我收受过赵登全老板的贿赂，给了他一段公路建设工程，但是这段公路的建设工程由副局长魏长运具体负责。赵登全给我送钱之后，我给魏长运打过招呼，叫他给赵登全一些工程，魏长运也答应了，我就叫赵登全也给魏长运表示、表示。我估计赵登全应该‘表示’了，魏长运比较胆小，至于他收没有收，我就不知道了。”
黄金祥对摄像的陈立根问道：“全部都录下来了吗？”
陈立根咧嘴一笑：“放心，全部录下来了。”
黄金祥接着又对郑崇善诈唬道：“继续说、继续说。”
郑崇善苦着脸说道：“我能够检举揭发的事，就知道这些，受贿这种事是见不得人的，尽量不会让外人知道，当然也不会让我知道。”
黄金祥思忖（画外音）：“接下来该问些什么呢？在他们把钱转出来之前，还必须把时间熬过去。”想了想说道：“根据你的交待，好象有这样一个门道，凡是找你要工程的老板，基本上都会给你送钱。那么找你们交通局其他当官的疏通工程生意，恐怕也会送钱吧？”
郑崇善也想了想说道：“这个不好说。一般来说，打点、打点还是有可能的。”
黄金祥撕下一迭稿笺，拿起笔一同递给郑崇善说道：“你把每一个当官的负责那一条路的修建工程，都有那些老板承包的，统统写下来。”
郑崇善为难地说道：“副局长分管那些路段，这我知道。具体是那些老板来承包了工程，我就不一定知道了，我也不可能管得这么具体。”
黄金祥不耐烦地说道：“你知道多少，就写多少。”
51·钟慧雪住宅的卧室里
钟慧雪正甜甜地睡着。枕边放着一本《犯罪心理学》，是她入睡前翻阅的。
旁白画外音响起：“按照检察长的要求，辛勤劳累、极度疲惫的钟慧雪局长回到家，看了一会书就香甜地睡去了。或许她作梦也不会想到，针对她的各种沸沸扬扬的议论正向她悄然龚来。”
52·川江市市委书记办公室
市委书记乔文亮正在认真看一份材料。
封面上的标题是《关于农村基层组织经济问题较为严重的调查报告》，下面的落款是——川江市人民检察院反贪局。乔文亮看着看着，禁不住拍案而起！
他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稳了稳情绪，又坐了下来继续看材料。
几声轻轻的敲门声传来，乔文亮说了声“请进”，门被推开了。
市委副秘书长余从年拿着一份报纸走了进来，汇报说：“乔书记，这是今天的《蜀都法制报》，报纸的头版头条报道了我市检察院掀起了反贪风暴，报纸被市民群众一抢而空，一时间街谈巷议，沸沸扬扬；在我们市委机关，也是议论纷纷，各种说法都有。”
乔文亮接过报纸，只见头版头条醒目的标题是《反贪风暴席卷川江，一月之内三十多各贪官落网》。
余从年见乔文亮看起了报纸，就告辞道：“乔书记，我就不打扰了。”
乔文亮赶紧抬起头说：“老余等一等。稍坐片刻。”
余从年坐下后，乔文亮问：“市民群众的街谈巷议都说了些什么？”
余从年回答：“群众的议论比较集中，可以概括为拍手称快。”
乔文亮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余从年回答：“我们市委机关的同志，上班的时候，一大早就听见报贩吆喝反贪风暴席卷川江的特大新闻，都好奇地买了这份报纸。我们秘书处的小王也买了一份，我看了之后，觉得事关重大，再加上我是分管舆论收集的，应该更深入地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情况。我也去买这份报纸，可是报纸已经卖完了。我回到办公室上网看了看，本市的网民那是一片称赞之声，认为早就应该掀起这场反贪风暴了。外地的网友也强烈要求他们当地的检察机关向我们川江市检察院学习。我向秘书长汇报了这件事，他也认为这事非同小可，所以让我找一份今天的《蜀都法制报》给乔书记看一看。”
乔文亮又问道：“我们市委机关的干部又是怎议论的呢？”
余从年汇报道：“知道一些内情的人说，钟慧雪刚刚被评选为‘全国十大杰出检察官’，她要用成绩来证明她的荣誉是货真价实的；有的人说，这是钟慧雪在借群众的口碑拉抬自己的身价，群众把她称为‘霹雳观音’就是证据；还有的人说得过分一些，认为‘反贪风暴’就是变相的‘红色恐怖’，搅得干部队伍人心惶惶。”
乔文亮正色道：“做贼心虚的人才会人心惶惶！老余继续说。”
余从年继续汇报道：“大多数人认为，惩腐肃贪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在一个月之内抓了这么多人，有些不妥当。”
乔文亮问道：“为什么不妥当？说原因了吗？”
余从年回答：“他们认为，上级领导视查我市党风廉政建设，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可是反贪局一个月之内就抓了这么多的贪腐份子，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让人笑话吗？”
乔文亮征求道：“老余，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余从年说道：“在我的印象中，钟慧雪虽然聪慧过人、思想活跃，但是又很单纯，没他们说的那么复杂。她无论是以前干公诉还是现在干反贪，就像她下棋一样，一门心思考虑的就是博弈的招数和应对的策略。她的思维惯性，就是有了线索就查，有了证据就抓，根本不会考虑把人抓多了会有什么其它的影响。”
乔文亮认同地说道：“老余对钟慧雪的看法是实事求是的，有些人攻击钟慧雪是没有道理的，因为钟慧雪的后台是检察长龚昌明、龚昌明的后台就是我。”
余从年回应道：“所以有些人就侧面迂回，指桑骂槐。”
乔文亮又问道：“检察院一下抓这么多人，你认为妥不妥？”
余从年汇报道：“我认为惩腐肃贪，是党风廉政建设的重要方面。从道德层面抓自律、从法律层面抓打击，两者缺一不可。敢于缉拿这么多贪官，只能证明我们川江市抓党风廉政建设，敢做敢为、务实逗硬！”
乔文亮称赞道：“老余说得太好了！真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看来，让你干这个副秘书长，真是埋没你了。”余从年只是高兴地笑了笑作为回应。
乔文亮布置任务道：“对不起，既然我们俩心有灵犀，我就抓你一个差，请你针对我俩刚才讨论的话题，写一篇评论员文章，在《川江日报》上刊登，标题要响亮。文章的内容就把你刚才的看法淋漓尽致、笔力雄健地表达出来！”
余从年一口应承道：“我一定写好这篇文章。”接着提议道：“我想最好是由乔书记署名发表，产生的影响会更大。”
乔文亮说道：“这可是你的知识产权呵！”
余从年笑了笑说道：“我们搞秘书工作的，就是为领导代言嘛！”
乔文亮也笑了笑：“老余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为了打鬼，借助钟魁嘛！不过，只要有机会，我还是要为你的大作正名的。还望老余抓紧时间。”
余从年应承道：“我一定尽快写出来。我去了。”说罢就走出门去。
乔文亮拿起电话拨打后，说道：“宣传部吗？我是乔文亮。请你们到《蜀都法制报》和市电视台了解一下，他们昨天晚上到市检察院采访的来龙去脉，要原汁原味的详细经过。”
乔文亮放下电话后点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回忆起来……
53·（回忆）川江市委大院内办公大楼前
川江市的市领导和市委管辖部门的一把手等候在办公楼前。
乔文亮也挤在人群中，恰恰站在龚昌明检察长的旁边。
钟慧雪和袁建志从市委办公大楼出来，看见龚昌明站在领导层的最后面，就前来打招呼。
钟慧雪问候道：“龚检，您好！”
龚昌明点头回应后反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钟慧雪回答道：“我们到市委档案室查一份资料。”
袁建志补充道：“为了保密，我们只得亲自来。”
龚昌明点了点头。钟慧雪问道：“龚检，什么事这么热闹？”
龚昌明回应道：“等候新上任的市委书记。”
钟慧雪笑了笑，说道：“也许，新来的市委书记并不喜欢这样的排场。是川江市的官场自作多情了。”
龚昌明回应道：“这也是新领导上任的正常程序。”
“唉！”钟慧雪叹息一声后感慨道：“权力崇拜，成了我们中国官场的特色，所以我们才这么忙呵！”
袁建志赶紧提醒道：“小雪，别乱说。”
钟慧雪听罢赶紧捂着嘴环顾四周看了看，当看到乔文亮时，乔文亮向她微微地笑了笑。钟慧雪和袁建志向龚昌明告辞道：“龚检，我们去了。”
龚昌明点点头：“好的。你们忙去吧。”钟慧雪和袁建志离去。
乔文亮转头向龚昌明问道：“老同志，刚才哪位女同志挺有意思的，是那个部门的？”
龚昌明回应道：“她是市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接着补救道：“年轻人嘛，思想活跃，心直口快。”
乔文亮回应道：“她说得挺有道理的。”
乔文亮的话音一落，只见站在前面的领导一阵骚动，接着就有一辆轿车开进了市委大院，在办公楼前停下，接着省委组织部的谭副部长和秘书下了车。
裴玉舒市长走上前去，问候道：“谭部长，您好！”
裴玉舒与谭部长握手后，谭副部长说道：“乔文亮书记三天前就到川江市来了。我今天来，就是代表省委组织部补一个交接程序的手续。”
大家听罢都面面相觑。
乔文亮走上前问候道：“谭部长您好！”
“您好、您好！”乔文亮与谭部长握手。
谭副部长转向大家介绍道：“这就是乔文亮书记。”
裴玉舒赶紧向大家说道：“大家欢迎。”说罢带头鼓起掌来，刹时全场掌声雷动。
龚昌明一边鼓掌一边探究性地打量着乔文亮。
乔文亮双手按了按，掌声停止。
乔文亮讲道：“我不是要玩什么微服私访，只是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先来了解一些真实的情况。大家去忙吧。到时候，我会来登门拜访的。”
54·川江市市委书记办公室
乔文亮收回思绪，拿起笔在《关于农村基层组织经济问题较为严重的调查报告》上写道：“立即复印，请各常委及时阅读思考，以备在常委扩大会议上进行深入研讨。”
乔文亮写罢，拿起电话拨打后说道：“小杨，请你来一下。”
秘书小杨很快来到办公室。
乔文亮递上材料吩咐道：“小杨，这份材料很重要，我在上面作了批示，请你与秘书处联系，尽快办理。”
小杨接过材料应道：“我马上就去办。”
55·中国建设银行川江市分行2号窗口
江大良将一张存单和一张纸条递进窗内，说道：“请把这张存单上所有的钱，都转到纸条写的帐号上。”
工作人员提醒道：“先生，你的这笔钱存的是定期，没有到时间，提前转存，结算利息就要打折扣了。”
旁边的刘绍波代为回答：“没办法。我们老板要付货款，只得转存。生意比利息更重要。”银行工作人员回应道：“好吧！请先生把身份证给我。”
江大良就把自己的身份证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来递进窗内。
工作人员接过身份证，认真看了之后，又认真看了看江大良，核对无误后，就撕下一张转存单递出来说道：“请先生填写好单子。”
刘绍波接过单子，对江大良说道：“老板，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干吧。”
江大良自觉地挪到了旁边，刘绍波就在单子上填写了起来。
56·退休老干部原市委副书记钟天明的住宅
钟天明正在接电话，他“嗯、嗯”了一阵说道：“老裴呀，你能够及时给我通报这些情况，说明你一直在关心着小雪的成长，我非常的感谢！”
电话听筒里传出市长裴玉舒的声音：“老领导哇，你怎么跟我客气呀？我的成长也一直离不开您的关注和培养呵……”
57·川江市市长办公室
市长裴玉舒正拿着话筒对钟天明说道：“所以，我关注小雪的成长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检察机关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所以对小雪的直接培养，我还不好把手伸得太长。不过老领导请放心，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支持小雪进步的。关于小雪的流言蜚语，我也会尽量消毒的。不过，老领导在找小雪勾通的时候，不要说是我给您通报的情况……”
58·退休老干部原市委副书记钟天明的住宅
钟天明拿着电话说道：“老裴，这我知道，你放心吧。好、好。再见！”说罢放下了电话。在旁边听着老伴接电话的杨玉琴不安地问道：“我们小雪是不是闯祸了？”
钟天明回答道：“算不上闯祸，只是辛勤工作过头了。”
杨玉琴质问道：“辛勤工作还有错呀？真是岂有此理！”
钟天明解释道：“关键的问题是，小雪是反贪局的局长，就必须适度。”
杨玉琴问道：“我听得稀里糊涂的。你说明白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钟天明回答道：“小雪成天加班加点、吃苦受累，又讲究效率，结果就把贪污受贿的官员抓多了！”
杨玉琴恨声道：“这些蛀虫，就该抓。有多少、抓多少。”
钟天明说道：“关键是新闻媒体在报道这事的时候，标题太夸张，对小雪也太过称赞，这就引起了一些人的风言风语。”
59·中国工商银行川江市分行大门口
刘绍波陪着江大良从银行营业大厅走出来，邱全真和杨隆全迎上前去汇合。
邱全真问道：“刘科长，下一站到那个银行？”
刘绍波从兜里翻出一个小本看了看，说道：“够大家跑的。下一站，就到农业银行吧！”杨隆全赶紧走到路边叫住一辆出租车，大家赶来坐进了出租车。
刘绍波对的士司机吩咐道：“到农业银行。”
司机听罢，遂驾车绝尘而去。
60·川江市检察院检察长办公室
龚昌明检察长正在接电话，面显怒容地说道：“钟慧雪只是出色地执行了我的指示。有什么明枪暗剑、污水赃水，应该冲着我来！躲在阴暗角落里指桑骂槐，只能说明这些人心虚，我根本不需理睬。不过我要谢谢你及时给我通报情况，更要谢谢你的善意提醒。再见！”
龚昌明放下电话，点燃了一支烟，走出座位一边抽一边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思索。他突然脚步一停，拨打电话后恭敬地说道：“乔书记，我是龚昌明，我想给您汇报一下工作，您有时间吗？”
电话听筒里传出市委书记乔文亮的声音：“昌明呵，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呀！我正想找你好好聊聊，你就打电话来了。那我们就趁热打铁，你赶快来吧，我等着你。”
龚昌明放下电话，又拨打内线电话说道：“小余，把车开到楼下等我。”
61·川江市街头报亭
一辆检察院的警车驶至报亭旁边停下，车门打开，龚昌明从车里下来，走到报亭问道：“老同志，有没有报道昨天晚上检察院抓人的报纸？”
报亭老板高兴地答道：“有哇，《蜀都法制报》登了好大一版呢！”
龚昌明说道：“我买一份。”
老板说道：“可惜，早就卖完了。”
龚昌明只得遗憾地转身而返，正要上车时，报亭老板追上来递上一份报纸说道：“这是我自己留着看的，你拿去看吧。”
龚昌明说道：“那就谢谢您了！”
老板说道：“不客气。看得出来，你是检察院的首长。我们老百姓就想看到你们捉拿贪官，惩治腐败的好消息呢。”
62·鑫桥宾馆4—8套房外间客厅
埋头写交待的郑崇善抬起头来说道：“检察官，按你的要求，我已经写好了。”
陈立根拿起郑崇善写的稿笺交给黄金祥。
黄金祥接过郑崇善写的交待，煞有介事地看了看，然后想了想，问道：“你在办公室和其它地方藏匿的钱，包括现金和存单，总共还有多少？”
郑崇善如实答道：“还有两百万左右。”
黄金祥追问道：“到底是左还是右？说具体点！”
郑崇善为难地回答道：“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几张存单都在办公室抽屉里的几本书里夹着，一张银行卡在笔记本里夹着。看看就知道了。”
郑崇善思忖（画外音）：“检察官肯定要去搜我的办公室，不如自己先讲出来，落得一个诚恳老实的好态度。”
黄金祥说道：“藏匿的钱，连数目都记不起来了，说明你贪的钱实在太多了。”
郑崇善苦着脸低下了头。
黄金祥皱眉思忖（画外音：“还得把时间熬下去。”他眼珠一转，煞有介事的说道：“你前面的交待，态度非常好。有些问题暂时想不起来也情有可愿。现在我们给你时间，让你认真回忆，无论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别人的问题，想起来了就告诉我。现在你就慢慢想吧。”
郑崇善望了妻子一眼，陶秀芬只得对郑崇善说道：“你就再好好想想吧。”
63·川江市市委书记办公室
龚昌明对市委书记乔文亮说道：“乔书记应该了解钟慧雪的为人。她虽然有个性，但是一向低调，绝不会主动去招惹新闻媒体！”
乔文亮说道：“我已经了解过了，确实是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自己找上门的，还玩了一个提意见的激将法。钟慧雪的应对是得体的，无可厚非，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昌明呵，你今天专门前来，不仅仅是要解释这个问题吧？”
龚昌明策略地回答道：“在贯彻‘中纪委’工作报告的会议上，乔书记要求我们检察机关加大工作力度，以实实在在的行动和效果震慑腐败、取信于民……”
乔文亮说道：“你们做得很好哇！雷厉风行、成绩斐然、百姓称快、贪官惶恐——这正是我期盼的结果呀！”
龚昌明舒了一口气：“我就担心没有把握好尺度，抓的人太多，造成了负面影响。”
乔文亮笑了笑：“昌明呵，我给你明确表态，我认为——打击贪污贿赂，只有法律的尺度，没有数额的限制。你大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放手惩腐肃贪！”
64·川江市招商银行大门外
刘绍波陪着江大良又从招商银行营业大厅出来，邱全真和杨隆全又赶紧迎上前去汇合。刘绍波将大家带到旁边角落处，然后对江大良正色说道：“你今天积极配合，表现不错，本来犯的事也不大，我们就不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了。但是你不能离开川江市，要随叫随到。对于今天的事，还有与案件相关的所有事情，你都要守口如瓶，这对你也有好处。如果你泄露了案件一丝一毫的情况，影响了我们办案，你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江大良连连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守口如瓶。”
刘绍波又和蔼说道：“江大良，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以后要吸取教训，好自为之。”
江大良又连连点头：“是、是。谢谢、谢谢！”说罢转身怯怯而去。
等江大良走远之后，邱全真和杨隆全高兴地笑着互击一掌。
刘绍波脸一沉，喝道：“干什么？沉不住气了？”
邱全真和杨隆全刹时垂手低头不敢吭声了。
刘绍波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细节决定成败，而细节常常受情绪的影响，能够把稳定的情绪保持到最后的人，才能成就大事！”
两个人连称：“是、是！”
刘绍波吩咐道：“多买一些糕点和桶装方便面，赶快回去！”
65·川江市市委书记办公室
乔文亮问道：“昌明呵，你听没听说，关于我的一些风言风语？”
龚昌明惊讶道：“难到还有人对乔书记说三道四？”
乔文亮说道：“当然有！前几天就有了。你也被牵连进来了。”
龚昌明策略地问道：“这些人胡说些什么？”
乔文亮如实相告：“他们说，乔文亮是从省上下来的，在川江市根基不牢，所以要‘杀’人立威，于是就授意检察院发起了查办‘2·15’大案的战役，给川江市官场一个下马威，达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目的。这样一来，川江市的大小官员敢不俯首称臣？”
龚昌明说道：“这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
乔文亮接着说道：“在利益上工于算计的人，总认为别人的一举一动也在进行利益的算计和博弈，于是就在背后凭空猜测，将正常的工作安排无不打上利益盘算的烙印，其目的就是搅乱舆论、混淆是非，他们就好浑水摸鱼，捞取利益。对于这种歪风邪气必须迎头回击！还要让他们明白：想浑水摸鱼，伸手必被捉，有多少就捉拿多少！”
龚昌明高兴地回应道：“乔书记放心，我们一定不遗余力。”
66·鑫桥宾馆4—8套房外间客厅
郑崇善说道：“检察官，我反复想过了。该交待的真的都交待了。”
黄金祥喝道：“继续想！”这时三长两短敲门声响起，陈立根立即将门打开。
到银行转款的刘绍波等三人终于带着一大包糕点和方便面返回了房间。
刘绍波与黄金祥目光一对，都会心地一笑。
刘绍波煞有介事地问道：“郑局长两口子交待得怎么样？”
黄金祥配合着回答道：“郑局长还算识时务，态度非常好，交待问题很彻底。”
刘绍波又问道：“整个过程都录像了吗？”
陈立根轻轻拍了拍摄像机答道：“全录了。一点都没有漏掉。”
刘绍波点点头：“很好！”然后又转身说道：“郑局长两口子没有吃早饭，应该饿了。我们办案，也要讲人道主义嘛。”
邱全真和杨隆全从袋子里拿出买的糕点推到郑崇善夫妻面前。
刘绍波说道：“你们两口子还没有吃早饭，先吃点糕点充充饥。”
郑崇善和他妻子陶秀芬都连声称谢！
刘绍波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们一向讲究文明办案，再说你们的态度也不错，所以给你们特殊待遇。你们吃完了以后，就在房间里休息。到了中午，如果饿了，就自己泡方便面吃。也可以在里面的房间里睡午觉。下午三点半钟，我们再好好谈谈。”
郑崇善连声称谢。
刘绍波笑了笑说道：“你们吃吧，我们下午见！”说罢向其他同伙一挥手：“我们走！”
假检察官们全部出去了，然后又把门关上。
郑崇善叹息一声，看了看愁容满面的妻子，说道：“吃吧、吃吧！到了这个地步，愁也没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那里吃得下呀！”陶秀芬接着规劝郑崇善说道：“你一定要积极配合检察官，争取把命保住哇！”
郑崇善叹口气道：“我已经很配合了。该说的全都说了，该交的赃款赃物也全都交了。”陶秀芬依然焦急的说道：“你还要检举立功呵！检察官说这个最能够减轻处罚。”
郑崇善说道：“我都知道。能说的我全都说了。吃吧！”说罢就带头吃起了糕点。
67·川江市市委书记办公室
乔文亮与龚昌明继续热烈地交谈着：“昌明呵，你一定感到疑惑不解，关于我的这些风言风语，我是怎么知道的？”
龚昌明诚实地应道：“我确实有些疑惑。”
乔文亮解惑道：“这些乱咬舌根的人，将这些风言风语传到省里面去了。是省里面的领导问我，我才知道的。”
龚昌明感慨道：“这些人的能量还不小哇！”
接着问道：“省领导是什么态度？”
乔文亮说道：“我已经告诉你了。”
龚昌明一脸莫明其妙，不知其故的神情。
乔文亮如实相告：“省领导对我说，文亮同志，你大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放手惩腐肃贪！我就把这话原汁原味向你转达了。”
龚昌明应道：“我也原汁原味的回去向同志进行传达，并且要一丝不苟地贯彻执行！”
乔文亮强调：“扩大战果，进一步威慑贪腐分子！”
龚昌明应承道：“坚决完成任务！”
乔文亮拿出《关于农村基层组织经济问题较为严重的调查报告》说道：“昌明呵，你们反贪局开展的‘打击坑农害农职务犯罪专项行动’很及时呀，这份调查报告反映的问题也发人深省。党和国家刚刚作出‘建设社会主义农村’的战略布置，你们就展开了行动，做出了成绩，提供了情况，可见你们大局意识很强呵！”
龚昌明谦逊道：“这都是反贪局的功劳。从方案到行动再到调研，都是他们一手制定和实施的，我只是给予支持和保障。所以这份调查报告，我专门以反贪局的名义呈送上来。”
乔文亮说道：“我见识了昌明同志的人格魅力。所以你的班子和队伍才这么过硬。”
龚昌明不好意思地客气道：“乔书记过奖了。”
乔文亮说道：“我没有过奖，实事求是嘛！我已经作出批示，请常委们阅读。还要招开常委扩大会进行研讨，对于农村基层组织的问题，我们要出台针对性措施进行治理。昌明呵，到时候你可要重点发言，介绍情况呵。”
龚昌明回答道：“乔书记放心，我一定作好准备。”
68·退休老干部原市委副书记钟天明的住宅
钟天明和杨玉琴正一边吃饭一边收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市电视台录制的有关“反贪风暴”的新闻节目。
荧屏上是钟慧雪接受媒体记者采访，回答问题时的情景。
钟慧雪讲道：“为了积极支持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我们要求各县院反贪局开展了打击‘坑农害农职务犯罪专项行动’，也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村社干部的经济问题是相当严重的，会影响新农村的建设。希望你们新闻媒体多加关注。”
画面上出现了江丽接听手机情景。这时杨玉琴转头对钟天明说道：“老杨，我们小雪说的话，有理有节，很得体呀！有什么可非议的？”
钟天明回答道：“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儿。在于一时之间把人抓多了，引起了反弹。”
69·市检察院附近住宅居民唐怀山的家
唐怀山和老伴、儿子和儿媳、女儿和女婿、孙子和外孙女，一大家子也在一边围桌吃饭一边看着市电视台录制的新闻节目。
荧屏上播放着唐怀山回答江丽的问题时，大家都饶有兴趣地认真看着。
屏幕中唐怀山的背后站着黄金祥和陈立根。
屏幕中的唐怀山说道：“看见贪官被一溜串地抓回来，心里热乎、爽快、解气！”
饭桌上的儿子称赞道：“老爸，你这几句话，说得好哇！”
70·市委机关食堂
市委机关干部正在食堂吃午餐，乔文亮与市委常务副书记何双魁坐在一起吃。
墙壁上的薄板大屏幕电视正播放着市电视台录制的有关“反贪风暴”的节目。
大家一边吃一边看着。
荧屏上的江丽正说道：“今天刚好是农历的惊蛰，按照中国节气的说法，惊蛰的春雷，在昭示大地回春的同时，也惊醒了冬眠的虫蛇。检察官的职责就是专门清除害虫的。他们已经开始辛勤地忙碌了。我们谨向他们表示诚挚的敬意！”话音刚落，在场群众无不鼓掌。
乔文亮看到这里，也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何双魁和在食堂吃饭的干部都鼓起掌来。
71·市电视台法制新闻部办公室里
江丽和她的几个手下都在吃盒饭。
江丽的手机响了，她立即掏出手机打开接听，“喂”了一声之后，说道：“英部长呵，您好、您好！什么好消息？”江丽接听一会儿后高兴地惊呼道：“真的！”
大家都好奇地把目光转向江丽。
“谢谢英部长呵！再见。”江丽说罢关手机向大家通报道：“是宣传部英凤鸣副部长打来的。他说，乔文亮书记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了我们的节目，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紧接着，整个食堂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72·钟慧雪住宅客厅及连接的餐厅里
钟慧雪的丈夫陈华庭将做好的饭菜摆放在餐桌上。
女儿陈韵秋帮着摆上筷子，问道：“爸爸，我去叫妈妈起来吃饭吧！”
陈华庭说道：“别叫、别叫。你妈妈昨晚加班，忙了一个晚上，让她多睡会儿吧。你先吃，吃完之后休息一会儿就去上学。来，吃、吃！”
父女俩正在吃饭的时候，客厅里沙发旁边桌上的电话铃响了。秋秋立即溜下餐桌，去接电话：“喂”了一声后高兴地说道：“外公呵！我可想外公和姥姥了。妈妈加班加了一个晚上，现在还睡着呢。太好了！我们一定来。外公再见。”秋秋放下电话重新上桌吃饭。
陈华庭问道：“秋秋，外公说什么呢？”
秋秋回答道：“外公叫我们全家到他们哪里吃晚饭，七点之前必须到。”
陈华庭说道：“还真是好事，我也不用做晚饭了。”
说罢一边给秋秋挟菜一边说道：“来、来，多吃点。别像你妈妈小的时候，吃饭还要人劝要人哄。”
秋秋接着说道：“还要老爸狼吞虎做示范。”
陈华庭笑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秋秋回答：“是奶奶告诉我的。”这时电话铃又响了，秋秋正要溜下桌。
陈华庭阻止道：“坐下！好好吃你的饭。”说罢就下桌去接电话。刚“喂”了，电话听筒里就传来了孙晓东的声音：“陈大哥呀，您好！我想打听一下，雅局还在休息吗？”
陈华庭不解地问道：“那个雅局？”孙晓东解释道：“就是钟局长呵！我将她尊称为雅典娜局长，简称雅局。”
73·川江市区一家小餐馆的隔间里
孙晓东、蒲正华和法警支队正副支队长陈志强、刘长勇正在一张餐桌上一起吃饭，孙晓东正打手机说道：“陈大哥千万别叫醒局长，让她继续休息。我是反贪局侦查一处的孙晓东，拜托陈大哥，局长睡醒之后，请您转告她，我有工作汇报，请她给我打电话。”
电话听筒里传来陈华的声音：“好的、好的，我一定转告。”
孙晓东刚说了声“谢谢”又突然又听到陈华庭说道：“等一下！请孙同志稍等片刻。她好像起来了。”接着就听见陈华庭的呼喊声：“慧雪，有一位叫孙晓东的同志，要找一个叫雅局的同志汇报工作。”
74·钟慧雪住宅客厅及连接的餐厅里
钟慧雪一边扣衣服一边走进了客厅。
陈华庭将电话递给她说道：“这位孙同志要找的雅局，应该是你吧？”
钟慧雪接过电话，“喂”了一声说道：“晓东呵？我休息好了。你和同志们休息得好吗？”听筒里传出孙晓东的声音：“我们休息得非常好，一个个精神焕发、斗志昂扬，都急着想把农机系统的案子攻克下来呢。”
钟慧雪问道：“前期工作怎么样了？”
75·川江市区一家小餐馆的隔间里
孙晓东回答道：“万事俱备，就等着抓人了。”
钟慧雪又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人？”
孙晓东回答道：“这一次缉捕行动不用等到晚上了，因为嫌犯的行踪我们和法警支队都掌握了。陈支队和李副支队决定就在今天下午动手抓人。局长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钟慧雪问道：“你和两位支队长都联系好了吗？”
孙晓东回答道：“联系好了。我们正在一起吃饭，商量细节。”
孙晓东关了手机之后说道：“雅局同意在今天下午动人。拿人的事就拜托两位大哥了。”
陈志强说道：“份内工作，客气啥！”
76·川江市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办公室
办公桌上，一块高材质的围棋盘上黑白棋子呈现着一盘博弈正酣的棋局，旁边翻着一本案件卷宗，钟慧雪的眼睛在棋盘和卷宗上来回扫视后，踱步思索了起来。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打开接听后，说道：“晓东呵？你请说。”
手机里传出孙晓东的声音：“雅局，农机系统的四个嫌犯，我们弄回来了，由法警们看押着。您在办公室吗？”
钟慧雪回答道：“我在办公室等着你们呢。”钟慧雪关了手机又回到棋盘边独自对弈起来。
孙晓东带着蒲正华来到了办公室招呼道：“雅局，我们来了。”
钟慧雪问道：“小蒲说说，对于一个多人共同作案的窝案来说，可能会遇到什么困难？又有什么有利的因素？”
第三集
76·川江市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办公室
钟慧雪问道：“小蒲说说，对于一个多人共同作案的窝案来说，可能会遇到什么困难？又有什么有利的因素？”
蒲正华回答道：“多人共同作案，他们如果事先就串通好了，订立了攻守同盟，众口一词，顽固抵赖，是可能遇到的困难。但是因为作案人多，就有薄弱环节，心理承受能力和反侦查能力也各不相同，就有利于我们各个击破。”
孙晓东赞同地点了点头。钟慧雪也点了点头，走到棋盘边：“你们来看看这盘棋。”
两位部下立即起立走到棋盘边。
钟慧雪问道：“对于黑方中间这条大龙，应该怎样展开攻击？”
两人看着棋盘思索了起来。
一会儿，孙晓东拿起一枚白子投向棋盘说道：“这儿是黑棋大龙的薄弱之处，从这儿挖断，就可以将大龙斩为两截。”
蒲正华点点头，赞同道：“对！分割之后，再缠绕攻击。”
钟慧雪也拈起黑色棋子，说道：“晓东，我们推演一下。”
说罢将棋子敲在棋盘上。孙晓东又拿起白色棋子落在棋盘上应对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孙晓东摇摇头认输道：“雅局棋艺精妙，挖断的两块黑棋反而将白棋的棋精吃掉了。”
钟慧雪吩咐道：“我们再回到原来的棋局。”
两人又分别从棋盘上捡起黑、白棋子，将盘上棋局恢复到原先的局面。
钟慧雪一边下棋一边讲解：“我们把眼光从局部中扩展开来，先在这儿肩冲，然后在这儿个点刺它一下，作了这些准备工作之后，再将黑棋的大龙挖断，白棋的棋精有了接应就不会被吃掉，黑棋的大龙就被彻底截断了。”
钟慧雪放下棋子，拿起案件卷宗说道：“对于农机系统这个窝案，你们如果事先作好精心的准备，然后再将他们分割开来进行各个击破，就可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孙晓东说道：“钟局，你一定有妙招了。给我们明示吧！”
钟慧雪笑了笑说道：“晓东很有表演才能，小蒲很有灵性，对于表演，一学就会。你们两人就好好配合演一出戏，这出戏就是挖断大龙前的准备工作。”
孙晓东请求道：“雅局，你只要把剧本编好了，我们哥俩一定演好这出戏。”
钟慧雪吩咐道：“你们先与看押的法警商量好，请他们把农机系统的四个共犯集中在一个办公室看押候审，但是又要让他们分散在四个角落，不许他们相互说话和传递信息，然后你们再……”
77·川江市检察院底楼警务区一间办公室里
四名嫌犯被关押在办公室的四周，各自惶惶不安地蹲着，四人身边各有一位法警守着。
孙晓东和蒲正华走了进来，蒲正华故意压低嗓门但是又能让在场的人听到的声音附在孙晓东的耳边说道：“左边墙角的陈德才，就是王主任打招呼说的那个陈经理。”
陈德才听见之后，抬起头来，以一种不知是福是祸的目光打量着孙晓东和蒲正华。
孙晓东走过去扶起陈德才，和蔼地说道：“陈大哥，真是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在其它三个墙角蹲着的三个嫌犯都惊讶地转头看着这一幕。
只听孙晓东接着说道：“王主任给我们介绍了你的情况，他保证你绝对不会是主谋。你们经售商做生意不容易，可恨的是贪官，你们不给他们打点，他们就刁难你们。你这点事，说清楚就可以回去了。走！我们出去好好聊聊。”说罢就与蒲华一起拥着陈德才走了出去。
只听门外又传出孙晓东的声音：“陈大哥记住，所有的事情都往他们身上推。”
三个嫌犯听了这句话，又面面相觑。
法警小路喝道：“挤眉弄眼的干什么？都把头转过去！”
三个嫌犯只得把头转过去面对墙壁。
78·市检察院办公楼底层右边第二讯问室
陈德才被带进了讯问室，讨好地问孙晓东：“检察官兄弟，你说的王主任是那位领导？”孙晓东笑了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王主任是谁？是我随口胡编的。”
正在陈德才疑惑不解的时候，蒲正华脸色一沉，指着受审椅对他喝道：“坐下！”
陈德才只得怯生生的坐了下来。
孙晓东坐上主审位，蒲正华在旁边坐下，拿出纸、笔作好记录的准备。
孙晓东发话道：“陈德才，你不要再惦记什么王主任了。我已经说过，那是我们虚构的，是故意当着你的同伙那样说的。你的同伙看到和听到这些，会产生什么想法呢？你的心里应该明白。经过我们调查了解，你陈德才就是这起贪污案的主谋。你愿意坦白交待，我们欢迎，也会记录在案，提请为你减轻处罚；你要死扛硬拗，也无所谓。反正你的同伙会认为你一定会积极配合我们的。他们面对这样的处境，岂能只让你陈德才捡便宜。他们为了自保，一定会真正地配合我们。你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死扛硬拗，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你应该心知肚明。给你半小时考虑权衡，过了时间，你的机会也就过去了。请你好自为之。”
陈德才装模作样的问道：“检察官同志，您让我考虑什么呀？”
孙晓东说道：“你自己心里明白。”说完，就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陈德才目瞪口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而孙晓东和蒲正华完全不理睬他。
正在陈德才患得患失之际，敲门声传来，接着门外又响起了一声宏亮的“报告”声。
孙晓东应道：“请进！”
法警小路推开门汇报道：“其他三个人要求主动坦白。”
孙晓东说道：“小路，请你转告他们，我们非常欢迎他们这种积极主动的态度，也会一视同仁地对他们提请减轻处罚。”
然后又转向陈德才说道：“陈经理，本来要给你半个小时，但是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你就不要呆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说罢又转向小路吩咐道：“小路，把陈德才带回去，叫其他法警同志带下一个进来。”
小路转过头，脸一沉喝道：“陈德才，起来走吧！”
陈德才赶紧说：“我、我没说不愿意配合呀！”
孙晓东问道：“你刚才不是在玩深沉吗？”
“我、我……”陈德才嗫嚅几声后终于斟酎好了说词，回答道：“我刚才是在认真回忆我做过的那些错事，回忆清楚了，交待起来才顺畅。”
孙晓东听罢，吩咐小路说道：“小路，你回去请那三位稍等一下。告诉他们，无论先后，只要是主动坦白，都算减轻处罚的情节。”
小路应了声“明白”，说罢转身而去。
孙晓东和蔼地对陈德才说道：“你愿意主动坦白，当然也算减轻处罚的情节。说吧。”
陈德才交待说：“检察官，说实话，我不是主谋。是我与农机公司杨副经理共同商量的。国家为了发展机械化农业生产，就出台了这方面的惠农政策，只要农户购买农机设备，国家就要给钱补贴。我与杨经理认为这项政策有空子可钻，就一起商量，给点好处借用农民的身份证，再伪造购买农机设备的申请还有合同，就能够虚报冒领国家的农机补贴款……”
79·川江市检察院底楼警务区一间办公室里
孙晓东和蒲正华又走进了这间法警办公室，孙晓东故意咳嗽了一声。
三名嫌犯都不自禁地都转头将眼巴巴的目光投了过来。
孙晓东分别含笑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陈德才已经从苦海中回头上岸了，不用坐进去了。就看你们三位识不识时务了。想脱离苦海、如实交待问题的，请举手。”
三名嫌犯听罢，都应声把手举了起来。
“很好、很好！”孙晓东称赞后说道：“回头不分先后，只要是主动地、如实地讲清自己的问题，都算得上减轻处罚的情节。你们心里已经明白，你们的犯罪事实，我们都掌握了，你们交不交待都无所谓。不过，我们还是要给你们一个坦白交待的机会。廖旭华是一把手，职务最高，就起带头作用吧。廖经理请吧。”
廖旭华赶紧站了起来。
80·鑫桥宾馆4—8套房外间客厅
郑崇善夫妇依然在鑫桥宾馆4—8套房外间客厅里老实的等着。
郑崇善抬腕看了看手表，说道：“三点半已经过了，检察官怎么还不来呀？”
陶秀芬说道：“也许检察官正在考验我们呢。别东想西想，等就是了！”
郑崇善叹了一口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81·在一间隐秘的地下室里
圆桌上放着四个黑色密码箱，刘绍波面无表情地站在上首的圆桌前。
黄金祥、邱全真、杨隆全三人围桌而坐，中间一张凳子缺少一人。
陈立根匆匆走了进来，坐在凳子上。
刘绍波看了看手表后冷冷地问道：“外面的门都关好了吗？”
陈立根答道：“两重门都关好了，也都反锁了。”
刘绍波又冷冷地带着训斥的语气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迟到了五分钟？”
陈立根解释道：“我上街办了一点事，回来的时候又遇上堵车。”
刘绍波提高嗓门喝道：“够了！没什么可解释的。我要求的就是准时，这是铁的纪律，也是行动成功的保障。而准时的观念要贯穿于任何行为中，使之成为一种自觉的意识。没有这种意识，就给我滚蛋！”
陈立根低声讨饶道：“刘科长、刘大哥，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准时。”
刘绍波又问道：“你们看没看今天中午，市电视台播出的专题节目？”
大家都摇了摇头回答说“没看”。
刘绍波介绍道：“这个节目就是专门报道昨天晚上检察官抓贪官的，有不少群众围观。遗憾的是，老黄和老陈也在其中露面了。也许你们觉得无所谓，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在机遇巧合的时候，就可能出问题，还可能成为司法机关追踪我们的线索。”
黄金祥和陈立根对望一眼，低下了头。
刘绍波告诫道：“我说的虽然只是一种可能，不一定会发生，但是我们的心中必须时刻绷紧一根弦，尽可能隐藏行踪，绝不抛头露面。小心行得万年船啦！”
黄金祥说道：“刘科长、刘老大，我们明白了。”
刘绍波神色一缓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刚上道，缺少经验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以后一定要按照我的要求逐渐养成好的习惯。”
黄金祥回答道：“我们都听刘老大的。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刘绍波点点头：“很好！尽管有一些暇疵，但是这次行动是非常成功的。大老板给每人奖励四十万，钱就在你们面前的密码箱里。密码就在吊牌上。一人一个，拿着吧。”
大家立即将密码箱拿在手中，看了密码后，拨动密码打开箱子，一个个笑逐颜开。
陈立根问道：“我们在贪官家里搜到再多的钱，难到都是大老板的吗？”
大家听后都笑容一收，屏息以待刘绍波的回答。
刘绍波回答道：“贪官之所以可恨，就是因为他们贪婪！你们也要贪心吗？我先问问大家，谁个贪官有成百上千万的赃款？情报从哪儿来？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贪官就不怕我们，他们就敢于反抗、敢于报警。到头来，我们打蛇不成，可能反被蛇咬！是大老板给我们提供了准确的情报、给我们制作了服装、检徽和工作证，给我们提供了警车，没有这些行头和装备，能装扮成检察官吗？我对你们进行培训，也是大老板委托的。说白了，我们只是大老板的顾佣军，就只能拿相应的报酬！”
大家听罢，都信服地点了点头。
刘绍波接着说道：“如果，顾佣一个人去收钱，而这个人还想着将收来的钱全部占为己有，这成了什么东西？还能够在世面上混得下去吗？大老板可能马上就会反过来对这种人采取行动。这种无权无势无地位而且还无信无义的人，大老板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如果有人不服从这种分配方案的，可以退出！”
黄金祥赶紧打圆场说道：“刘大哥知道，立根心直口快，有啥说啥，明白了道理，就不会有私心杂念了，全都听刘大哥的。”
刘绍波说道：“陈立根，四十万，对你来说，恐怕要辛辛苦苦干上十来年才能挣这么多吧？有这个机会就不错了！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参加培训，像检察官吗？仪态仪表就不像！”
陈立根问道：“什么是仪态仪表哇？”
刘绍波解释道：“就是你的言行举止！说得更通俗一些，就是坐要有坐像、站要有站像，走路的姿态、看人的眼神、说话的语言和口气都要像一个有教养的人，在这个基础上才会像检察官！”
82·市检察院办公楼底层右边第二讯问室
廖旭华对孙晓东说道：“检察官同志，的的确确是陈德才和王副经理怂涌我这样干的。当然我也有贪心，同意了他们弄虚作假，贪吃国家补贴的行为，但是我绝对不是主谋。”
孙晓东说道：“你的交待，我们会核实的。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不会冤枉你。”
廖旭华连说“谢谢！
”孙晓东对外面喊道：“小路。”小路应声推门进来。
孙晓东吩咐道：“请你把廖经理带下去，交给陈支队安排。请带下一个进来。”
小路对廖旭华说道：“廖经理，起来跟我走吧。”
廖旭华站起来，给孙晓东和蒲正华鞠了一躬才跟着小路而去。
83·在隐秘的地下室里
刘绍波缓声说道：“大家注意，我安排一下后面的工作。近段时间，你们不要在外面露面，也不要大把大把的花钱，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你们在晚上的时候出去，把钱藏好。明天可以到周边城市去逍遥快活，但是千万不要招惹是非。后天下午三点必须准时达到这里报到，准备开展新的行动。任何人不得迟到。听清楚了吗？”
大家应道：“听清楚了。”
刘绍波笑了笑说道：“总而言之，我们第一次反贪行动大功告成，大家也一下挣了四十万，应该高兴、高兴。就把你们创作的歌曲唱一唱吧。”
陈立根高兴地首先将《上甘岭》插曲篡改歌词后唱道：“贪官好像猪一样……”
大家合唱道：“我们就是杀猪匠。贪官捞钱肥又壮，我们杀猪致富麻利快当好舒畅。”
刘绍波一边听一边开心地笑着。
84·鑫桥宾馆4—8套房外间客厅
郑崇善夫妻依然老老实实地在鑫桥宾馆4—8套房外间客厅里等着。
郑崇善又看了看手表，对妻子说道：四点半都过了，检察官怎么还不来呀？”
陶秀芬说道：“他们可能有其他事正忙着呢！我们等就是了。”
一阵敲门声传来。郑崇善夫妻面面相觑，都不好应声。
外面的人问道：“检察官同志，还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郑崇善回答道：“检察官还没有回来呢！”
话刚落音，鲁啸阳推开门闪身进了屋子，随手关了门，然后问道：“郑局长，检察官也把你们凉在一边不管了吗？”
郑崇善也纳闷道：“检察官说，下午三点半再来审我，可是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鲁啸阳回答道：“检察官对我也是这样处置的。”
郑崇善问鲁啸阳：“你都老实交待了吗？”
鲁啸阳苦笑了一下说道：“他们说，你在隔壁房间里交待问题，非常配合。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扛下去吗？再说他们把什么情况都掌握了，我不交待就只有倒大霉了！”
郑崇善叹息着摇摇头，无言以对。
鲁啸阳又问道：“他们在你的家里把钱都搜走了？”郑崇善默然地点点头。
陶秀芬有些着急地说道：“鲁老板，你快回去吧！检察官回来，又要说你和我们串供，罪行又要加重了！”
鲁啸阳冷哼一声后说道：“他们不会回来了。我现在才明白，他们根本就不是检察官，他们是冒充的！就想把你们家里的钱弄走！也敲诈了我一笔罚金。”
夫妻俩听罢大吃一惊。陶秀芬问道：“那、那、那他们还审问我们干啥呀？”
鲁啸阳问道：“审问的时候，是不是还录了像？”
郑崇善回答：“是给我录了像。”
鲁啸阳说道：“也给我录了像！我们行贿受贿的把柄就被他们捏住了。他们敲诈了我们的钱，我们还不敢去报警。逮住他们，我们也跟着完蛋！尤其是你郑局长，收了这么多的钱，弄不好会杀头的。”
郑崇善先是一惊，接着疑惑不解：“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呢？”
鲁啸阳答道：“有这么一件事：某个地方有一个混混，专门跟踪当官的，甚至潜伏在当官的宿舍附近守候，拿住了当官的一些隐私之后，就去敲诈当官的。电视连续剧《天下粮仓》里也有这么一个情节：‘小梳子’出了一个发财的主意，那就是悄悄地把当官的和什么什么人来往，那些关系最密切，统统摸清楚了，就可以找这个当官的要钱了，当官的只有乖乖地给！我看，郑局长手握公路建设工程的发包实权，目标很大，可能被他们盯上了！我在你的手里得到了三个大工程，他们一琢磨，就会想到我给你送了钱，我也就跟着倒霉了。”
郑崇善又摇摇头，叹息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哇！倒头来，白忙了一场，还沾上了一身的腥味哪！”
鲁啸阳劝慰道：“郑局长，不要太难过。就当舍财免灾嘛！如果被真正的检察官弄去的话，不是死罪，也是无期呀！而钱呢照样要被搜查得一干二净。这也算是不幸之万幸吧！就当没有这会事，官，你照样当，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我们之间，该怎么合作还怎么合作！请郑局长放心，你这一次的损失，在以后的合作中，我一定给你补上。”
郑崇善心有余悸地问道：“他们会不会拿着录像带再来敲诈我们？”
鲁啸阳恨声道：“他们再敢来敲诈，我就灭了他们！”接着说道：“用不着再傻等了，我们走吧！”
郑崇善一下又恢复了当官的架势，说道：“我先走，你们等一会儿再走。”说完就站起来开门而出。
鲁啸阳对陶秀芬苦笑了一下。
陶秀芬立即安慰道：“鲁总经理，老郑就这脾气，别往心里去呵！”
鲁啸阳回应道：“我理解郑局长，我和他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确实会令人产生联想。”
85·滨江锦苑大门口
一辆的士车驶至门口停下，苦不堪言地的郑崇善依然闭目瘫软在“的士”后排座位上，出租车司机只有扭头喊道：“先生、先生，滨江锦苑到了！”
郑崇善终于回过神，付了车费下了车，拍了拍衣服、正了正衣领、捋了捋头发，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滨江锦苑。
换了班的另外两个保安都惊讶地看着郑崇善从小区大门前经过回家。
等郑崇善走远之后，一个保安奇怪地问另一个保安：“今天交班的时候，小江不是说郑局长两口子被检察官抓走了吗？”
另一个保安也疑惑道：“他还说，亲眼看见警车里坐的是郑崇善两口子。”然后他又猜测道：“也许，检察院把他们弄去问了之后，没有问题，就放回来了。”
86·市检察院办公楼底层右边第二讯问室
孙晓东对农机系统案件中冯会计说道：“你积极配合的态度，我们会记录在案，为你提请减轻处罚的。”
嫌疑人连声致谢后，孙晓东吩咐道：“小路，带她下去吧！”
小路说嫌疑人道：“冯会计，起来走吧。”
小路带走嫌疑人之后，孙晓东拨打电话汇报道：“雅局，按照你的办法，农机系统的四个嫌犯全部拿下了，都如实交待了问题，而且能相互印证……”
87·川江市长星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鲁啸阳打开办公室的门，刚刚坐下，陈采薇就走了进来，埋怨道：“二哥，今天整整一天你到那里去了？住宅电话没人接，打你的手机也一直关机？”
鲁啸阳回答道：“你知道我正在读函授大学，我去听辅导课了，课堂上不许开手机。”
然后问道：“妹子找我有事吗？”
陈采薇汇报道：“你不是让我负责博物馆竞标的事吗？我打听清楚了，想揽下博物馆承建工程的，除了我们长星集团，还有两家有实力的公司，其中一家，我已经说服他们与我们合作，他们也答应了。”
“很好哇！”鲁啸阳肯定后又问道：“另一家公司的态度呢？”
陈采薇汇报道：“我也去做了工作争取合作，不要在竞标中相互抬价，可是这家公司的老板极其傲慢，非要与我们争个高低。”
鲁啸阳问道：“他们是什么来头？”
陈采薇回答道：“他们是国有公司改制的，以前专门负责城西新区的开发，有官方背景。”
鲁啸阳要求道：“妹子能说得更具体一些吗？”
陈采薇回答道：“为了在竞标中知己知彼，我对这家公司进行了深入了解。这家公司以前是建委下属的市政房地产综合开发公司，老板叫闵成玉，专门负责川江市城西片区的开发。整个城西的土地统征、转让、开发和工程发包，都由这个公司的老板闵成玉说了算。2002年，这个公司进行了改制，改为民营股份制企业。闵老板出资六百多万，购买了公司绝大多数股份，就成了新公司的老板。”
鲁啸阳想了想，疑惑地询问道：“这个闵成玉，以前没有听说过呀？”
陈采薇介绍道：“他以前负责城西开发，业务多得很。改制之后，大量的业务也继承了下来，好多年都消化不完，根本不用在外面竞争业务，所以也就少于在外面抛头露面，反而显得没有名气。过去四年了，我估计他们以前的业务可能已经消化完了，现在就出来竞争了。他们以前是国有企业，虽然改制了，但是与官方的老关系肯定还很深！”
鲁啸阳听罢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个闵成玉无论从实力上，还是从背景上，都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想了想又问道：“妹子刚才说，这个闵成玉在改制的时候，出资六百万购买公司的股份，这个情况准确吗？”
陈采微肯定地回答道：“当然准确，要不然他也当不了新公司的老板。”接着问道：“二哥，你核实这个情况，有什么想法？”
鲁啸阳笑了笑，回答道：“如果他没有从银行贷款，就能够一下拿出六百万，真算得上是财大气粗哇！”
陈采薇建议道：“二哥，我们可以通过田浪去找裴市长，请市长大人出手帮帮忙吧。”
鲁啸阳说道：“裴市长的性情我了解，非常注意个人的形象，尽量避免负面影响。对于公开竞标这种事，裴市长肯定不便于公开支持我们。”
陈采薇说道：“裴市长虽然不便于公开支持我们，但是他可以给负责招投标的官员打招呼，要求他们秉持公正立场。这样一来，对方的官方背景就不起作用了。”
鲁啸阳点头道：“很好！你就给田浪做工作吧。”
88·退休老干部原市委副书记钟天明的住宅
一桌丰盛的菜肴。钟天明、杨玉琴、钟慧雪、陈华庭和秋秋一起围桌而吃。
钟慧雪放下碗筷，拿餐巾纸擦了嘴之后说道：“我吃好了。这段时间，我们每天晚上都要加班，我就先走一步了。”
钟天明发话道：“等一等。反贪局少了钟慧雪，天不会塌下来。”
钟慧雪听罢一愣，望向母亲。
杨玉琴向女儿笑了笑，说道：“小雪，你老爸要找你好好聊聊。”
钟慧雪说道：“两老今晚设宴，原来不是慰劳我的，是为了专门找我组织谈话呀？”
钟天明说道：“现在小雪也学会耍贫嘴了。”
秋秋接嘴说道：“都是老爸带环的。”
杨玉琴和钟慧雪忍不住抿嘴一笑。
陈华庭哭笑不得，只得掩饰窘态道：“秋秋不要打岔，外公有正事要说呢。”
钟天明问道：“小雪，今天中午，市电视台的新闻你看过了吗？”
钟慧雪摇摇头，如实回答：“没有看。昨晚加班到天亮，中午我在补瞌睡。”
钟天明说道：“你很风光呵！霹雳观音如雷贯耳啦！”
钟慧雪解释道：“老爸，你知道我不是喜欢张扬的人。是电视台和报社自己找上门来的，霹雳观音也是老百姓叫出来的，我也没办法呀。”
钟天明又质疑道：“雅典娜雅局，是你反贪局的部下叫的吧。这可是在你的控制范呀？”
钟慧雪解释道：“这是孙晓东叫开的。老爸了解他是个喜乐神，在公安局的时候就喜欢开玩笑。我专门找他谈过，不要这样叫我。盛名之下，不敢托大。可是他说这是他和群众的言论自由，龚检还给他撑腰，我也实在没办法。”
“好了、好了！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自己好自为之。”钟天明言归正传道：“影响全局的大事，你可不能犯糊涂哇！”
钟慧雪问道：“老爸说的影响全局的什么大事呵？”
钟天明反问道：“你们反贪局，以往全年办案最多二十来件吧？”
钟慧雪回应道：“老爸的记性真好。充分反映老爸在位的时候，工作作风即深入又仔细……”
钟天明正色道：“不要给我灌粉汤，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钟慧雪回答道：“以往，全年办案确实最多只有二十多件。”
钟天明问道：“可是今年春节过后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办了三十多起案件，成绩是不是太显著了？”
钟慧雪回应道：“老爸获得信息有偏差，春节之后到现在，我们其实只办了七件案子。因为现在的案子都是窝案，涉案的人多，七件案子就抓了三十多人，给人的感觉，动劲是大了点。”
钟天明揶揄道：“一月这内，办七件窝案，抓了三十多人，也很不简单哪！”
钟慧雪回答道：“这主要是大环境很好。不过我创新的一套反贪工作思路和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也确实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杨玉琴高兴地问道：“小雪创新的是什么战略战术？”
钟慧雪回答道：“两年前，我之所以要把孙晓东从公安局挖到反贪局，就是要将公安的一些办案策略和方法与我们自侦的办案策略和方法融会贯通；现在的贪污贿赂案件又呈现出窝串案的特点，于是我又针对这个特点，加入了围棋的棋理和招术，从而创新出了一套新的肃贪剑法。经过两年的实践与磨合，这套肃贪剑法现在终于成熟了。还有一点，我开通了网络报案的渠道，这又大大拓宽了案件线索的来源。几个方面综合运用，就赢得了突出的反贪成绩。不过老爸放心，成绩再显著，我也不会骄傲自满。”
陈华庭听罢忍不住偷偷一笑。
“唉！”钟天明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雪呀，不管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都必须慎重地告诉你。反贪工作可不是下围棋玩智力游戏呀！反贪工作是严肃而复杂的政治。惩腐肃贪，是党的要求、群众的心声，必须抓紧抓好，但是在一定时期内又要把握好节奏和尺度。川江市刚刚被评为党风廉政建设先进单位，你就一下抓了这么多腐败分子，这不是自相矛盾、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市里面的领导会怎么想？你考虑过吗？”
钟慧雪回答道：“这是检察长考虑的问题。我只是认真执行检察长的工作部属，检察长也是执行市委的工作要求。今年初，乔书记在传达贯彻中纪委的会议上，就要求我们检察机关要以实实在在的行动和效果震慑腐败、取信于民……”
“咳、咳！”陈华庭故意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妻子连珠炮似的反驳，并且给妻子眨眼睛。母亲杨玉琴也以目向女儿示意。
钟慧雪赶紧说道：“老爸提醒得也很有道理。领导虽然要求我们加大反贪工作力度，但是毕竟还要把握一个度。我这人纯业务观点太强，脑子里缺少大局意识，我以后一定注意。”
钟天明疑惑道：“袁建志大局观和政治意识都很强，他没有提醒你吗？”
钟慧雪回答道：“师傅可能尊重我，要树立我的威信，就不想再干扰我的决定。”
钟天明又提醒道：“袁建志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同志，他从小就喜欢你，在你的成长中也也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他很自觉，把位置摆得很正，处处尊重你，甚至迁就你。但是你要更加尊重他，虚心向他请教。”
钟慧雪认真点头回答道：“老爸放心，我一定会按您的要求做好的。”
89·川江市街头（清晨）
市区三叉路口的街头，杨玉琴正手拿盛菜的袋子路过这里。
肩搭装报褂裢的报贩吆喝道：“《川江日报》、《蜀都法制报》。市委书记发表署名文章，力挺反贪风暴！”
过路市民听罢，都纷纷购买一份报纸。
报贩吆喝道：“《川江日报》、《蜀都法制报》。市委书记发表署名文章，力挺反贪风暴！”
杨玉琴听罢，也走上前去买了一份报纸，只见报纸头版左侧加框的评论员文章的标题是《让反贪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所署名字正是乔文亮。
90·退休老干部原市委副书记钟天明的住宅
杨玉琴挎着盛满疏菜食品的袋子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川江日报》。
杨玉琴走进客厅，高兴地扬着报纸对钟天明说道：“老头子，你好好看看，人家乔书记发表了署名文章，力挺反贪风暴。”
钟天明拿过报纸，戴上老花眼镜认真看了起来。
杨玉琴说道：“人家乔书记就是比你们这些老古板开明得多。没有他撑腰，龚昌明和小雪也不会抓那么多贪官。”
钟天明边看边念道：“本来，检察机关只是根据事实和证据依法办案，由于工作成绩显著，一月之间缉拿了三十多名贪腐分子，于是新闻媒体在报道时将该事件称为反贪风暴，那么我们就把它当作反贪风暴吧，并呼唤它来得更猛烈些！广大市民群众为这场风暴的来临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只有还没有暴露的贪腐分子惶惶不安、心惊肉跳。我们为此叫好！”
钟天明看到这里，眯着眼睛想了想，禁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门，边敲边叹了一口气。
91·川江市市长办公室
裴玉舒市长拿着这份《川江日报》一边看一边小声念着：“有人认为：我们川江市刚刚被评选为党风廉政建设先进单位，一时之间却抓出了这么多的贪官，是自相矛盾的嘲讽、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我认为这完全是无稽之谈！难到揪出的贪官很少甚至没有挖出贪官，这个地方的党风廉政建设就真的先进吗？当地的老百姓真的会相信吗？捂着盖子违疾忌医，将积重难返；病毒扩散，一旦烂穿，将何以回天？”
裴玉舒思忖着点点头（画外音）：“龚昌明突然之间敢抓这么多人，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乔文亮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哪！”
92·市检察院检察长办公室
七位党组成员在坐。
龚昌明正拿着报纸念着：“要抓好党风廉政建设，就必须要以实实在在的行动和效果来矫枉过正、来正本清源。反贪风暴就是实际行动的体现，而且还必须坚持不懈，警钟长鸣，始终对贪腐分子保持震慑，使其深切感受到‘手莫偌伸，伸手必被捉’的心理压力。惩腐肃贪，只有法律的尺度，没有名额的限制。因为除恶就要务尽，祛邪方能扶正，以此才能真正使党风清新，使各级干部勤政为民。”话音一落，大家掌声一片。
龚昌明放上报纸讲道：“对于我们查办‘2·15’窝串大案的风言风语，乔书记已经给予了有力的回击，我们就不必瞻前顾后了，不但要有案必办，还要继续深挖细查。反贪局在原有基础上连环滚动，又发掘出了不少新的线索，而反贪局的全体同志已经超负荷运转了，再没有人手去开辟新战线了。所以小钟和老袁提出建议，在市院各处室和基层院抽调人手进行会战。今天的党组会就专门研究这个问题。”
转头对副检察长高顺祥说道：“高检，很对不起你，本来你还在住院，因为你分管反贪，不得不请你回来参加今天的党组会。”
高顺祥回应道：“应该、应该。我问过医生了，上午开会，下午输盐水，不会妨碍治疗。首先我表态，坚决支持从下面和处室调集人手的建议。”
另一位副检察长姚楚云表态道：“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同意。”
其他党组成员也纷纷表态同意。
龚昌明高兴地笑了笑：“既然大家都一致同意，我们就进入下一个具体的议题。请小钟局长介绍他们考虑的具体方案吧。”
钟慧雪翻开小本看了看，然后说道：“我们的设想是这样的……”
93·川江市检察院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的舞台顶额上拉着一幅会标——“川江市检察机关反贪工作培训班”。
台下一百多个座位座无虚席。
主席台的座位上，主持人市检察院反贪局政委袁建志讲道：“大家知道，我们川江市检察院正在查办‘2·15’贪污贿赂特大系列窝串案。在反贪局钟慧雪局长的指挥下，侦破工作突飞猛进——案情连环滚动，一个牵一个，牵出了一大窝，在两周之内，我们反贪局已经挖出了三十多名贪腐分子！”
全场立即响起了嗡嗡嗡的议论声。
“安静，大家请安静！”议论声停止后，袁建志接着讲道：“由于挖出的蛀虫太多，市院反贪局的人手根本不够，所以我们不得不从基层院、从市院其他部门把大家抽调前来参与办案，来一场惩腐肃贪的大会战！由于不少同志好久没有从事反贪工作了，而当前的反贪工作又呈现出了一些新的动向、新的特点和新的要求。所以我们在百忙之中，举办了这个反贪培训班，以便于让大家尽快适应新的变化，尽快进入新的角色。没想到，没有被抽调的同志也纷纷前来旁听，我表示欢迎。因为这充分反映我们反贪工作是富有吸引力的！”
（在袁建志讲话时，镜头逐一扫过台下听众。对其中的重要人物打出相应字幕，分别有：反贪局第一处处长孙晓东、第二处处长刘用成、第三处处长雷洪、反贪局一处干警蒲正华、反贪局内勤肖玉萍、刚招考进市检察院分配到反贪局的新干警周钢、法警支队支队长陈志强、副支队长刘长勇）
袁建志的话音一落，响起一片掌声。
袁建志接着讲道：“言归正传。下面有请钟慧雪局长给我们讲课！”
钟慧雪走向主席台，袁建志让出座位说了句“这里就交给你了”然后就下了主席台，在第一排的空位上坐下。
钟慧雪坐下后讲道：“我就开门见山，先讲我们当今办案的第一个特点和第一个要求。”台下听众们立即拿起笔来作好记录的准备。
钟慧雪顿了顿，接着讲道：“第一个特点就是依赖口供侦办的案件，在后来常常都被翻供、翻证而逆转。不但前功尽弃，甚至会反受牵连。因为办案过于依赖口供，最容易滋生一个可怕的负面效应，那就是刑讯逼供。互联网上爆出的一些检察院刑讯逼供的事例，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给我们检察机关抹了黑，我们必须引以为戒。由此就引出了我们第一个必须绝对遵守的要求，那就是严格依法、依程序文明办案，严禁刑讯逼供和诱供……”
94·在一间隐秘的地下室里
（旁白画外音：就在市检察院开展反贪工作培训的同时，在一间隐秘的地下室里，一个民间反贪局的头子也对他的同伙进行培训。）
刘绍波倒背双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黄金祥、陈立根、邱全真、杨隆全四个人规规矩矩坐在自己面前，于是冷容一收，微微一笑，称赞道：“很好！大家都是提前到达的，说明大家完全能够自觉地遵守组织纪律。这就是素质的体现，由此就能够增强我们的战斗力。以前虽然对大家进行过培训，但是因为时间太紧，只讲了一些应急的办案常识、规矩和最起码的行业语言。这是远远不够的。为了保证今后的行动万无一失，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培训就要逐步深入下去……”
95·川江市市委常委会议室
参加川江市市委常务扩大会议的领导们陆续进入了会议室按序坐好。
裴玉舒在乔文亮旁边坐下后，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说道：“乔书记，您在《川江日报》上发表的这篇文章写得好哇！真可谓正气凛然、掷地有声呵。”
市委常务副书记何双魁也说道：“确实很好。看了之后的心情呵，就两个字——痛快！”副市长谷元泰接过说道：“老百姓最痛快！”
乔文亮双手摇了摇，说道：“借这个机会，我要澄清一个事实。这篇文章是我们的大才子余从年同志写的。为了打鬼，就要借助钟逵，所以署了我的名字。”
大家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后排的余从年，余从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乔文亮拿起桌上的材料扬了扬问道：“市检察院反贪局的这份调查报告，大家都看过了吧？”与会领导们都点了点头。
乔文亮开宗明义：“我们今天召开这个常委扩大会议，就是要认真研究这份调查报告，它反映出来的问题触目惊心啦！”说罢翻开“调查报告”边看边讲道：“近年来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惠农政策，并下拨了大量的配套资金，其中不少落进了不法村官的腰包。基层检察院调查了七个村，结果有四个村的村社干部落入法网。土地征用补偿款、青苗补偿费、扶贫资金、荒山造林资金、村村通建设资金、公路建设资金，无不被不法村官用种种手段冒领、截留，简直到了雁过拔毛、狼吞虎咽的地步！严重损害了党在农民群众心目中的形象！”
与会领导们相互面面相觑。
乔文亮将报告重重摔在桌上，继续讲道：“毛泽东主席说得好：‘正确的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我们川江市是一个农业大市，党中央、国务院制定的‘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战略部署，给了我们川江市新的发展机遇。如果村社干部队伍存在问题，何以能够建设好新农村？大家集思广益，好好议一议这个问题。首先我们请列席今天常委扩大会议的龚昌明检察长介绍一下这份报告的情况吧。”
龚昌明站起来讲道：“这主要是反贪局两位领导的功劳。局长钟慧雪智慧超群，大局观强；政委袁建志沉稳老练，政治性强。党中央、国务院刚刚发布‘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战略部署，他们就谋划着怎样发挥职能作用，为这个战略部署服务。他们实施了两条腿走路的方针，市检察院反贪局大力查办以城市为中心的2·15窝串大案；要求各县检察院反贪局深入农村，调查和办理村社干部属于检察管辖的‘七个方面’的职务犯罪问题……”
96·川江市检察院大会议室
钟慧雪讲道：“现在的贪污贿赂案件呈现出了一个集体共同作案的窝案特点。案件一旦查穿，就会揪一大串，所以我们市院反贪局在一个月之内，就缉拿了三十多个贪腐嫌犯。但是窝案也有不利因素，就是难以发现。一个有职权的贪腐团伙，上至正副领导、下至会计出纳，互相勾结、互相掩护，很不容易暴露。怎么办？只有发动群众、依靠群众。贪官贪钱干什么？不就是想过纸醉金迷的日子吗？那肯定是躲着我们的，但是躲不过群众的眼睛。团伙之中，有的人善于伪装，贪了再多的钱，也不外露；但是，团伙中总有忍不住的人要出去奢侈享乐呀，他就可能被群众发现。这些发现了贪腐行径的群众就可能愤愤不平而报怨。”
97·在隐秘的地下室里
刘绍波讲道：“哥们的歌唱得好哇，‘贪官好像猪一样，我们就是杀猪匠。’可是我们要杀就必须杀很肥很肥的大肥猪。为什么呢？因为安全。我国刑法规定——官员贪污受贿十万元以上，就要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直至无期徒刑，情节特别严重的，还会判死刑，同时还可以没收他们的财产。如果官员贪污受贿成百上千万，下场如何？”
陈立根答道：“死路一条！”大家哄地一笑。
刘绍波说道：“笑什么？老陈心直口快，一针见血，说得很对嘛！”
陈立根自豪地扬了扬头。
刘绍波接着讲道：“贪官捞钱越多，按照法律规定，受到的处罚就越重，甚至死路一条，所以他们也就越加不敢暴露。比如郑崇善，我们宰了他，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报案。因为司法机关抓了我们，他的问题也就跟着暴露了，而下场更惨。是不是？”
大家齐声回答：“是！”
刘绍波讲道：“市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钟慧雪，大名鼎鼎，被人们尊称为‘霹雳观音’，确实有真本事，我心服口服。她曾经下派到我们县检察院挂职锻炼，一年期满之后，在返回市里之前，她说了大实话。她说：职位越高、贪得越多的案件其实最好办。恰恰是那些科级贪官，也只贪个五、六万，钱的来源和去向很容易搪塞，他们又身在基层，江湖经验丰富，这样的案件查办起来，最难对付。那么对于这种小贪官，我们也绝不要去碰。因为他们贪的钱不多，受到的处罚不会太重，所以他们就敢于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再说不肥的瘦猪，没油水，又费劲，还可能咬人，弄他干嘛？”
98·川江市市委常委会议室
龚昌明说道：“我们的这份调查报告，反映的毕竟只是几个村的经济问题，问题的背后，应该还有多方面的、更复杂的原因。检察机关的职能狭小了一些，调查的内容和深度仅限于此。我就汇报到这里。”
裴玉舒说道：“龚检察长太客气了！建设新农村的战略部署刚刚出台，你们就及时地进行了调查研究，确实是难能可贵。不过龚检察长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我建议，最好由市委、市政府组成一个联合调查组，奔赴农村，进行更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
市委常务副书记何双魁赞同道：“我同意裴市长的建议。调查组最好驻扎在一个乡镇，静下心来解剖几个村社。把脉摸准了，再由点到面，对症下药、有的放失地对农村基层组织进行综合治理整顿。”
副市长谷元泰发言说道：“我补充一点。这个调查组，也应该是一个工作组，要有查处违法乱纪行为的战斗功能。只有揪出了不法村官，才能有效地发动群众、鼓舞群众，我们的调查研究才能够倾听到真实的声音，了解到真实的情况。”
99·川江市检察院大会议室
钟慧雪讲道：“我们反贪局的不少线索，就是在互联网上获得的。具体怎么操作呢？只要看到有报怨本市贪腐的帖子，还点了人名或者事情。我们就可以在回复中激将发帖人，说坐着谈何如起来行，找出贪官作案的证据举报哇！他们也可能反过来激将我们，说：给你举报有用吗？能将贪官奈何吗？我们就可以回答他：只要你的举报有一定的依据，我们就一定去调查。只要你与我们保持联系，我们就一定给你一个交待。没准他们就能够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当然他们提供的线索常常是一些表象，比如知道某贪官在什么地方高消费、在什么地方嫖娼、那一个是他养的情人、在什么地方购置了房地产。但是这些表象却能够把我们的视线引向这个贪腐分子。接下来就看我们的本事了。一旦查穿了案件，一定要奖励举报群众，举报群众就会受到鼓舞，并且信任我们，其中有血性的，还会主动当我们的线人。”
100·在隐秘的地下室里
刘绍波讲道：“以前，我给大家讲过，在仪态仪表方面要怎样才一个像检察官，那是外在的，重要的是要从内在的方面像检察官。首先就要从语言开始修炼。从现在起，你们要把说惯了的下层社会的烂话、言子、江湖切口统统抛弃，让自己说话做事、招呼应酬，都必须有理有节有教养。上了这个档次，不仅仅对以后的行动有利，对你们整个人生的发展都有好处。要进入什么层次的圈子，就必须具有与这个圈子相适应的素质。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家齐声回答：“是！”
刘绍波从包里拿出四份复印资料说道：“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行话。我把检察官在办案过程中的专业术语整理了一下，汇集起来，给你们每人复印了一本。你们要认真学习，加强练习，行动的时候才不会掉链子、出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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