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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22集电视连续剧《为天地立心》1 |
【原创剧本网】作者:江河逐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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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 头 随着笛子奏出的《黄鹤楼-崔颢》乐曲,蓝天白云下黄鹤楼雄姿淡入。黄鹤楼在湖光山色背景中移动。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江南大地一片葱苍,汉水两岸,绿草离离,嫩柳抚风;扬子江上白帆点点,浪遏飞舟;惊涛裂岸的黄鹄矶头,牌坊、轩廊、配亭依次展现。 黄鹤楼建立在三层平台上。拾级而上,我们可以看到第一层平台上的胜象宝塔;第二层平台矗立着正反两面分别刻有“三楚一楼”、“江山入画”字样的牌坊,两侧有曲廊和南北配亭,配亭之间有巨石,石上立有《黄鹤归来》铜雕;接着就到了第三层的主楼,楼分五层,外形类正方,四望如一。底层四面有门廊,门廊上悬挂门匾数块。七十二根大柱拔地而起,六十个檐牙翘角层层凌空,一色的硫璃黄瓦富丽堂皇,翘角上均悬有金色风铃,风起铃声悠扬,一如袅袅的钟罄。楼顶为攒尖顶,四面各起一座歇山骑楼,呈五顶并立状,三个镏金大字“黄鹤楼”笔力遒劲。 进入主楼,几乎层层有联,门门有匾,我们完全步入了艺术殿堂…… 黄鹤楼给人总的印象是:似楼非楼,似阁非阁,似亭非亭,似塔非塔,却独具匠心浑然一体,恰到好处地印证了民间关于它“为天地立心”的传说意蕴,体现了“君子和而不同”的多元文化精神。 随着黄鹤楼和湖光山色的画面在悠扬的笛声中推移,陆续打出主创人员名单。 笛声渐轻,停止。画面停顿在《白云黄鹤》壁画上。图中,黄鹤楼居中矗立,上有吕洞宾横吹玉笛骑着黄鹤飞舞,下有郁郁山林和滚滚江涛,悠悠白云缭绕在山水之间。推出剧名:《为天地立心》。定格。 第一集 黄鹄矶黎明 笛声接着刚才停止的地方又响起,白云黄鹤江涛出画。吕洞宾横吹玉笛的乘鹤英姿随着悠悠笛声渐行渐远……,水天一色。 陡然间,长江、汉水掀起滔天白浪,洪水泛滥,冲毁田野、村镇、房屋…… 辛氏酒店黎明外 晨曦初露,东方天际一抹鱼肚白。黄鹄矶头一棵粗大的樟树上,飘着一面绣有“辛氏酒店”四个字的杏黄幌子。树下的石桌石凳侧面,一道照壁面对着简陋的铺面,双开门上“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的红纸对联,已被风雨剥蚀得发白。 辛氏酒店黎明内 这是一家乡镇常见的小店。店内摆放着四五张桌面,陈旧黝黑。里间睡柜上睡着辛氏夫妻和孩子。正睡得酣甜的辛氏夫妻,被襁褓中的孩子啼哭声惊醒。辛氏迷迷糊糊地拍打着孩子,口里“嗯嗯”地哼着。 “快逃啊!”一声惊喊打破黎明前的寂静。辛青山翻身侧耳倾听,屋外隐隐约约传来嘈杂声。 辛青山急忙下床探看,一脚踏进水里,大吃一惊,“吱呀”一声打开大门,洪水涌了进来。辛氏慌忙点上油灯,水已迅速涨至床沿,鞋子、箩筐、桌子、木凳等飘浮于水面。辛青山返身顺手拖过浮过来的空米桶,把辛氏搀进桶内,然后抱起啼哭不止的孩子递给辛氏。 辛青山急促地:发大水了…… 米桶内仅能容纳一人。辛氏匆忙解开衣襟,把奶头塞进孩子啼哭的嘴里,焦急地注视丈夫。 辛青山已一手拨开飘浮物,一手将米桶推出门外。 门外嘈杂的人声、涛声立马如夏天的热风扑面而来。愈来愈响亮的喊叫声、哭声、咒骂声、屋倒声令人心悸。 辛氏酒店黎明外 米桶里的辛氏睁大惊恐的泪眼向四周望去。 洪水浩浩汤汤,涛声哗哗。 一棵树摇晃着倒下,旋即快如利箭般地顺流而下。 猪、马、牛、羊飘浮而过。 稻草、棉梗、门窗、桌椅打着旋儿互相碰撞着流淌…… 一阵巨浪打过来,辛氏俯身护住孩子。再抬头,只见辛青山双手已脱离米桶。辛氏慌忙放下孩子,俯身向前想抓住丈夫,可那双手在水面招摇了几下随即消逝。 辛氏惊骇地:孩子他爹……(喊) 又一阵巨浪打来,俯身向前的辛氏泼出米桶,被激流卷走。 辛氏顺手抱住身边兀立的一棵大树:我的孩子……(喊) 米桶旋转着顺水漂流,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夜空。 黄鹄矶晨 晨光中,乘着黄鹤的吕洞宾惊骇地发现这场人间惨剧,急忙左手竖掌,右手摇动拂尘,口中默念咒语。洪水缓缓而退。 吕洞宾降下云头,立于黄鹄矶上,喊了一声“河神快来见我”,无人应答。他感到奇怪,又喊 “土地可在?” 土地从地里钻出:吕仙,小神在。 吕洞宾:洪水如此肆虐,定有妖孽,你可知道? 土地无奈地:这是乌龙惹的祸……(叹气) 闪回) 野地日 万马奔腾,千军冲杀,叠印标有韩、赵、燕、魏、楚、齐等字样的旗帜相继落地。 在兵士的监视下,众多苦役和工匠在崇山峻岭间修筑长城。 一组画面叠现,土地的画外音随之而出…… 土地画外音:当年秦始皇灭了六国,统一了天下,却时时受到北方的犬戎、西方的夷狄骚扰,于是命令大将蒙恬带30万囚徒和众多百姓修筑长城。每块石头重达百余斤,不少人累死在路上。 观士音看到这种情况,拔下一根头发吹了口气,头发变成很多红丝绳,飘落在每个挑夫的扁担上,使石头变得很轻。 秦始皇知道后,用红丝绳扎成赶山鞭,他要把西部的大山赶到东海,让国土更加辽阔…… 崇山峻岭日内 秦始皇挥动赶山鞭,满天风沙里,一座座大山向东海飞去。 龙宫日内 龙宫震动。东海龙王敖广昏倒在龙椅上。 龙宫日外 龙王三公主冲出龙宫,朝西飞行于滚滚而来的大山之间。 崇山峻岭日内 秦始皇一鞭接一鞭,立有“荆山”界碑的大山摇摇晃晃,树叶飘零,狼奔豕突。突然,荆山深处飞出一只九头鸟,展垂天之翼,博击秦始皇。秦始皇哈哈大笑,大喊一声“九头鸟”,用力扬鞭猛抽。 汉阳凤栖山日内 九头鸟从空中坠落。龙王三公主正好飞来,用双手托住,缓缓降落。 三公主:别怕,我是东海龙王三公主。这里是汉阳凤栖山,你暂且在这里养伤,我去制服他。 汉水岸边日 三公主飞到汉水岸边,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美丽动人的村姑,拔下头发上的玉簪随地一划,地上出现了一座凉棚,棚内的桌上放着酒菜。 又累又饿又渴的秦始皇赶着一座山正好从此路过,走进凉棚。 三公主迎过去:客官,辛苦了。 秦始皇:唔。 三公主:看您汗流满面的,来,喝一杯。 秦始皇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三公主殷情劝酒。秦始皇酩酊大醉。 三公主从柳树上掰下一根枝条,摇了摇,变成一支难辨真伪的假赶山鞭,换下威力无穷的真鞭,高高兴兴地飞回龙宫。 秦始皇醒来,睁眼一看四面荒草,凉棚、酒菜和美丽的村姑都不见了踪影,所幸赶山鞭还在。他叹了口气,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继续赶山,可是他左抽一鞭,右抽一鞭,大山纹丝不动。他使出最大的力气抽下第三鞭,大山飞起,在空中从半山腰断为两截,上半截落在了长江南岸,下半截落在了长江北岸。 秦始皇仿佛不相信地看了看落在长江两岸的半截山,又懊丧地看了看手中抽烂了的赶山鞭,摇摇头正准备离去,却不甘心地又掉头把目光投向两岸,凝视片刻,自言自语:“噢,大禹在这里治水,也只能在北岸留下禹功矶聊作纪念,而朕统一天下,立万世基业,功劳超过了三皇五帝,是天意要让这大山如丰碑一样立在大江两岸!(得意地又看两岸的山)为这两山命名,舍我其谁?(略一思考)唔,既然一座像龟,一座像蛇,那就叫龟山、蛇山吧。” 龙宫日内 东海龙王敖广接过三公主递来的赶山鞭,好奇地看着。 三公主:父王,咱龙宫又添了个宝贝啊! 敖广:日后又被人用来填海怎么办?留着是祸害。(叹气) 三公主:毁了可惜了。 敖广:就让它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吧,汉水入江口正需要一个河神镇守。 敖广将赶山鞭扔向空中,赶山鞭变成一条黑龙,在电闪雷鸣中消失。 闪回止) 汉水入江口日 浩浩汤汤的长江与千里汉水在此会合。汉水碧绿,长江赫红,如泾渭分明。乌龙在水中摇头摆尾地游来游去。 黄鹄矶日 土地抬手指向汉水入江口:顽劣的乌龙童心未泯,时不时推波助澜,玩耍嬉戏,造成长江汉水洪水泛滥。 衣袂飘动的吕洞宾脸色凝重地注视着远处的乌龙,若有所思。 灵霄宝殿日 吕洞宾站在玉皇大帝身旁。龟蛇二将军躬身立于丹墀下。 玉帝:刚才吕仙说的情况你们都明白了吗? 龟蛇二将军:臣明白了。 玉帝:姑念那乌龙乃观音头发变成,又非有心作恶,朕且饶它一命,但是必须予以监管,以免祸害生灵。特派二位爱卿到汉水入江口镇守,龟爱卿在龟山值白班,蛇爱卿在蛇山值夜班,不得有误。 龟蛇二将军:臣遵旨。 南天门日外 龟蛇二将军走出南天门,降下云头。 龟将军洋洋得意地:奉旨出朝,地动山摇。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蛇将军阴阴一笑,附在龟将军耳旁低语。两人哈哈大笑。 吕洞宾站在南天门前望着远去的龟蛇二将军,不放心地微微摆头,回眸看了一眼身边的黄鹤,沉思。 辛氏酒店日内 大水后的酒店和照壁已粉刷一新。正忙着招呼客人的辛氏,见店外突然进来一个瘦骨嶙峋、褴褛不堪的老道士。 老道士:老板娘,贫道已三日未进水米,请施舍一顿酒菜,如何? 辛氏一愣,随即笑着:来的都是客,请坐吧。 老道士:善哉,善哉!贫道这厢有礼了。 辛氏端上好酒好菜,老道也不客气,接过酒菜便自斟自饮,狼吞虎咽地将酒菜一扫而光。奇怪的是,老道吃完后一抹嘴扬长而去,哪里还记得什么老板娘。 第二天,老道士又来了,大大咧咧地往酒桌旁一坐。辛氏并不在意他昨天的不辞而别,照样端来酒菜…… 镜头叠化: 细雨霏霏,老道贪婪地自斟自饮,嘴里发出滋的一声响。 雪花飘飘,老道吧哒着油腻的嘴唇,从火锅里捞起几个香菇,细嚼慢咽。 艳阳高照,老道从盘子里夹起一块豆皮,眯着眼对着阳光照了照,丢进口里。 老道士:唔,这武昌城的豆皮真是名不虚传,嫩黄爽口。老板娘,再来一碗福祉酒就更好。 辛氏笑着:嗳,来啦—— 食客甲:咦,这牛鼻子老道在这里大吃大喝一个月了,分文不付,是不是跟老板娘有一腿啊? 食客乙:可不是,老板娘新寡,儿子也没了,哪能耐得住寂寞,只好倒贴买笑咧。 食客丙伸出食指按住嘴唇:嘘,寡妇门前是非多,少说为佳。 辛氏笑吟吟地把一碗福祉酒放在桌上:道长,还要点什么?尽管说。 老道士:不要了,贫道明天就要云游四方。这些日子蒙你照顾,临别时不能不谢你。 辛氏酒店日外 老道士从地上捡起一块橘子皮,走向迎门的照壁,在粉墙上一阵涂画,瞬间画成了一只黄鹤。 黄鹤单足独立,展翅昂首,两眼放光,栩栩如生。 老道士;这只黄鹤就送与你了,它可以按照你的吩咐从墙上下来,为顾客跳舞助兴。 辛氏半信半疑:这……(怔在粉墙前不知所措) 老道士化作一缕轻烟消失,云端现出吕洞宾原形。 辛氏惊喜地:真是神仙降临了啊! 辛氏再看照壁,粉墙上的黄鹤依然还在。她试着拍了几下手,轻唤一声“下来”。 黄鹤果然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微微搧动漂亮的双翅,飘落在门前的平地上。 围观众人兴奋地:跳个舞吧! 黄鹤舒展着翅膀旋转,在旋转中变成一个美丽的姑娘,翩翩起舞。 空中日 站在云端的吕洞宾微微一笑,扭头朝汉水入江口眺望。 坦腹跛足的铁拐李拄着铁杖和一足靴、一足跣、穿着破衣烂衫、拿着三尺余长大拍板的蓝采和走过来。 蓝采和似醉非醉地吟唱:踏歌蓝采和,世界能几何。红颜一春树,流年一掷梭…… 铁拐李:哎,哎,瞧你又喝多了不是?成天醉醺醺的,却又不食一点人间烟火。 蓝采和:这人间有什么好啊,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尔虞我诈、杀伐争斗,要不然为什么有“人心险恶”这个词呢?想我蓝采和当年在大街小巷讨饭受了多少罪,至今还后怕呢,要不是师父汉钟离度化,哪能活到今天?(叹气)我算是看透了!还是像现在这样当个快活神仙好。 铁拐李:你就知道玩。谈受罪,我可不比你少,我在外神游,徒弟却把我的肉身烧得一干二净,害得我的游魂无所依归,昏头昏脑地只好附在饿死者的尸身上,成了现在这个四肢不全的样子,你说冤不冤?我也看透了这人世间的把戏,但我的看透与你的看透不同。 蓝采和:有什么不同? 铁拐李:真正的看透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以出世的精神入世。 蓝采和:我不懂你的意思。 铁拐李:就是明知道这些凡夫俗子不可救药,还是得尽力救,把心尽到就是了。所以,我不屑为良相却做良医,随身带着这个药葫芦,为人们救死扶伤解除病痛。 蓝采和:你不屑于做良相,可想做良相的大有人在。(扭头)师兄,师兄!(喊) 吕洞宾双眉紧蹙地回过头:采和,有什么事? 蓝采和:师父派我来叫你,同大家一起去瑶池,在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上显显咱们的神通。 铁拐李笑着:汉钟离是怕大家荒废了功夫,就出了这个馊点子。 吕洞宾:师命不可违。(犹豫地)可我担心啊…… 铁拐李:担什么心? 吕洞宾:你看。 铁拐李和蓝采和顺着吕洞宾指的方向看,龟蛇二将军和乌龙正坐在汉水入江口的南岸嘴草坪上野餐,觥筹交错,谈笑甚欢。 汉阳南岸嘴日内 乌龙拿出两颗夜明珠分送给龟蛇。 龟将军醉醺醺地拍胸脯,大包大揽的神态。 蛇将军阴阴地笑,敬酒,敬酒,再敬酒。 空中日 吕洞宾对着铁拐李、蓝采和苦笑。 吕洞宾:玉帝派龟蛇二将军到汉水入江口,原本是要他们监守乌龙,防止它作恶,可现在却是兵匪一家,沆瀣一气,怎生得了!任其发展下去,他们会疯狂地追逐利益,疯狂地唯利是图,把个人利益放在最高的地位,并且影响其他人,使得一个民族整个地变成无羞耻的民族…… 蓝采和:你不是派黄鹤下凡了吗? 吕洞宾:派黄鹤下凡,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警示,表明我在关注这件事,叫他们不要放纵自己,并不是要黄鹤去当救世主…… 铁拐李点头:她一个女孩子也当不了救世主。 吕洞宾:所以在她下凡时我一再告诫,不先物为,物之所为,要在自然之势中去作为。(顿了顿,忧虑地)可从目前情况看,龟蛇二将军和乌龙都不可能把我的警示当回事,我哪能放心地去赴蟠桃会?天上一日,地上十年,万一有个什么事,黄鹤不可能不管,那就连她的安全都成问题了。(犹豫)这次活动,我就不去吧。 蓝采和:师父可是再三强调要你去,让大家见见你高超的功夫,他老人家脸上也有光彩。 吕洞宾:师命不可违,可我又怎能走……(低头沉思) 蓝采和:师兄,你就少管人间这些事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还真以为你是良相啊! 吕洞宾猛抬头:胡说! 铁拐李:我有个主意,给黄鹤找个帮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吕洞宾:一时到哪儿去找合适的? 铁拐李:前不久,我到汉阳城行医,曾在凤栖山救活了身负重伤的九头鸟。这鸟本领非凡,曾帮楚王在荆山开创八百年基业。 吕洞宾:这主意好是好,(沉吟地)可是……可是以它的身份怎能与辛氏酒店经常联系,随时掌握情况呢? 铁拐李:身份也是可以变的嘛。 吕洞宾:对,让它托胎到凡间。不过,这得看你能不能说服它。 铁拐李:包在我身上。 蓝采和喜悦地:我们可以去吃蟠桃啰! 汉阳城黄昏 吕洞宾等三人驾云飞过长江,半空中鸟瞰汉阳城。 汉阳城建立在凤栖山南麓。铁门关巍峨威武,固若金汤;河泊所码头停泊着大大小小的驳船、乌篷船,桅杆如林,白色水鸥盘旋飞翔;青石桥车水马龙,熙来攘往;古老的西大街市声喧嚣,繁华异常。 一个伙计带着老郎中匆匆走在西大街青石板路上,脚下时而响起松动的石板 “吧哒”声。 荆记商号黄昏外 伙计和老郎中走至挂着“荆記鹽”幌子的商号,黑漆大门在夕阳下耀人眼目。 伙计用力叩击大门铁环,震得门上挂着的“今日盤存,暫停營業”木牌抖动。 伙计:郎中先生来了。(喊) 黑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中年男子接过老郎中的手袱,同他向后院走去。 荆记商号后院黄昏内 老郎中:荆老板,少奶奶现在情况怎样? 中年男子:还是叫疼。肚子已经断断续续地疼了两天了,孩子还是生不下来。 老郎中:哦,哦。 荆记商号后院荆太太卧室黄昏内 他们走过回廊,进入正房卧室。 屏风后面是垂着帐帘的宁波雕花龙凤床,里面传出女人痛苦的呻吟声。老郎中牵着从帐内伸出的一根红丝线号脉。中年男子焦急地注视。 老郎中:还好,还好,只是动了胎气。 中年男子:没事吧? 老郎中:没事,没事。怀头胎的女人都是这样,没经验,心里紧张。我开付保胎方子,包你生个胖娃娃。 老郎中放下红丝线,打开手袱,拿出笔墨,伏在圆桌上开药方。 中年男子开心地笑。 空中傍晚 立在云端的吕洞宾看了铁拐李一眼,朝下一指。 吕洞宾:就是这家吧。 铁拐李点点头,举起铁杖朝凤栖山一指,一颗红色信号弹从铁杖里射出,带着尖啸声飞向凤栖山。 凤栖山傍晚 九头鸟飞出凤栖山。 空中傍晚 九头鸟收起垂天之翼,落在铁拐李面前。 九头鸟:恩公,有何吩咐? 铁拐李:我想让你到凡间投胎,与黄鹄矶上的黄鹤一起为百姓谋福祉,如何? 九头鸟:楚人重然诺,恩公之命,岂敢不遵?何况效劳乡梓,责无旁贷。 铁拐李:好。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就是这家。 铁拐李朝下一指。 汉阳城夜 此时的汉阳城已夜幕四合,城区深处隐约可见一团桔黄色灯光。 空中夜 九头鸟化作一道金光,飞向桔黄色灯光处。 汉阳城夜内 “哇——”夜色中的汉阳城骤然响起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寂静。 空中夜 吕洞宾等三人驾起祥云,冉冉升起,渐行渐远。 荆记商号后院荆太太卧室日内 帐帘已经拉开,半躺在床上的产妇脸色焦黄、疲惫但洋溢着幸福,她亲了亲怀中襁褓里闭着眼睛的婴儿。 镜头叠化: 襁褓里的婴儿睁开眼睛,脸蛋上漾出一对小笑涡。 婴儿成长为幼童,在后院的假山石旁嬉戏玩耍,扑向父母怀抱。 幼童成长为少年,在书房里摇头晃脑地背书,“子曰,子曰……”脸红耳赤。塾师扬起戒尺打他的手心。 少年成长为青年,随父亲荆老板在商号里忙碌。 青年在账房里“噼噼啪啪”地拨打着算盘,蓦然推开算盘向门外走去。 荆记商号大门口上午外 青年匆匆走出商号,对着街面扫了一眼,似乎要找什么人。工人们正背着一袋袋标有“鹽”字的麻袋装上门外的马车;街对面的铁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火星飞溅;油石灰作坊里一个瞎眼老头正举着丁字形的木杵,一下一下虽缓慢却有力地对着石臼捣着。 青年走到马车旁对着一个主事模样的人交代着什么。 荆记商号上午内 荆老板:九儿,九儿……(喊) 青年急忙走进商号,恭立在荆老板面前,喊了一声“爹”。 荆老板:蔡甸的这批盐都交割完了吧? 荆九:嗯。还有汉川小河、汉南军山的也急着要装车。 荆老板:那就抓紧时间在上午装完,吃了中饭你跟我过江到蛇山去一趟。 荆九:什么事? 荆老板:听说黄鹄矶上的辛氏酒店有个仙鹤会跳舞,咱们去看看;这段时间你忙得够呛,随我出去散散心。 长江日 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漂动。 黄鹄矶日 荆九陪同父亲离开扁舟走上黄鹄矶。 辛氏酒店日外 杏黄色的“辛氏酒店”幌子在樟树上飘扬。 一群人围在照壁前,辛氏击掌轻呼“下来”。粉墙上的黄鹤眨了眨眼睛,展翅飞到平地上,在音乐中舞蹈、旋转,变成一个美丽的姑娘。 挤在人群中的荆老板、荆九津津有味地观看。 一个恶霸带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家丁口里喊着“让开,让开”,驱散人群。 荆九被一个家丁推了一掌,怒目而视。 恶霸轻摇折扇,涎着脸走近黄鹤。 恶霸:好漂亮的妞!(“刷”的一下收起折扇,欲用折扇撩拨黄鹤的脸颊) 黄鹤抬手拨开折扇,横眉冷对。 恶霸:咦,小娘们儿还挺倔的。来呀,把她带走! 众家丁蜂拥而上,黄鹤眼轮一转,显出原形,亮翅飞回照壁。 恶霸揪住辛氏,辛氏挣扎。 恶霸:你叫她下来。 辛氏:不! 恶霸:娘的,反了你! 恶霸把辛氏推倒在地,抬腿欲踢,荆九上前挡住。恶霸喊了一声“打”,众家丁围上。荆九打退恶霸和家丁。 荆九扶起辛氏,走进酒店。 县太爷花厅日内 吊着手臂的恶霸对着县太爷谄笑。 县太爷:真是这回事吗? 恶霸:小人亲眼所见。 县太爷:好,本官这就去。 辛氏酒店黄昏外 “嘡”的一声锣响。铜锣之后是全副执事,“逥避”、“肅靜”两块官牌分外醒目,众兵丁簇拥着骑在马上的县太爷来到辛氏酒店门前。残阳如血。身着绿袍银带的县太爷下马,面对辛氏和围观的食客。 县太爷:谁是这家酒店的主人哪? 辛氏:老爷,民妇就是。 县太爷:听说你这里有只黄鹤,在哪儿啊? 辛氏:在墙上呢。 县太爷:叫它下来,让本官见识见识。 辛氏:是画儿呢,哪能下来? 县太爷:大胆,竟敢蒙骗本官。来人哪,把这刁妇抓起来。 众兵丁抓住辛氏。辛氏挣扎。 辛氏:老爷,老爷,它真是一幅画儿啊! 县太爷:本官当然知道是画儿,可这画儿能变成活的。你把它叫下来,本官重重赏你。 辛氏:不瞒老爷,这黄鹤是可以从墙上下来跳舞,可它一天只跳一次,今天已经跳过了。 县太爷:那好,明天你把这黄鹤叫下来送到县衙,本官要把它献给皇上。到时候,本官奏上一本,包你荣华富贵。来人哪,把这辛氏酒店包围起来,严密监视,再用渔网罩住这照壁,不要让黄鹤飞走了。 辛氏:老爷,这都没用的。 县太爷:此话怎讲? 辛氏:这照壁是黄鹤的窝,她离不得的,即使到了京城还是会飞回来。那时候,皇上定你一个欺君之罪,老爷您…… 县太爷:这…… 恶霸附在县太爷耳边嘀咕,县太爷点头。 县太爷:照你说,这黄鹤离不了“窝”,那就连“窝”一起搬到京城去。来人哪,先把这照壁搬到县衙,明儿送往京城。 辛氏死死护住照壁:不行啊,老爷。 众兵丁将辛氏扯开。 辛氏挣扎,跪下苦苦哀求地:老爷,求求您,别,别…… 恶霸朝着辛氏猛踢一脚,辛氏扑倒在地。 县太爷后花园夜内 后花园在灯笼火把照耀下如同白昼。 众人围着从辛氏酒店搬来的照壁观看。 恶霸:老爷,这黄鹤献给了皇上,到时候您就高官任做,骏马任骑呀! 县太爷洋洋得意地:当然,当然。本官十年寒窗,也只混了个七品芝麻官,现在却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一飞升天啊。哈哈…… 恶霸:到时候您可别忘了我这个升斗小民…… 县太爷:当然,当然,吃水不忘挖井人嘛。 恶霸:谢谢老爷。 两盏灯笼由远而近,县太爷的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走进后花园。 夫人:老爷,听说你得了只会跳舞的仙鹤? 县太爷:是啊,呶,在这儿哩。 夫人:该死的,你敢欺骗老娘,这是画儿哩。 县太爷:夫人息怒,它是画儿,可只要击掌,它就成活的啦。 夫人:我不信。你击掌试试看。 县太爷:今天不行。它一天只下来一次…… 夫人:这鸟又不是人,哪知道一次两次。(撒娇)老爷,你就叫它下来让奴家看看嘛。老爷…… 县太爷充满成就感地:好,好,本官依你的。 县太爷击掌,黄鹤纹丝不动。 县太爷:你看,它不下来。明天吧,明天我一定叫它下来,跳个舞给你看。 夫人:幸许它没听见呢。 县太爷:好,好,本官再击一次掌试试。 县太爷再击掌,黄鹤还是纹丝不动。 夫人扫兴地:我说世上哪有这种奇事啊,糊涂虫,人家骗你呢! 夫人乜着眼睛看恶霸。 恶霸惶恐地:夫人,是真的,我亲眼见过的。 夫人:大胆,还在打诳语。 恶霸:小人不敢。 县太爷昂首观天,面露喜色。 夫人讥讽地:老爷,天上有会跳舞的黄鹤吗? 县太爷:再过一会儿就交子时,新的一天要来了。 夫人:这就是说黄鹤可以下来了,是啵? 县太爷:是啊,是啊。 夫人冷冷地:好啊,老娘就买块豆腐垫着瞧吧。 县太爷:夫人…… 恶霸:老爷,老爷,子时已过! 县太爷再观天,确定无疑后,挽起袖子走到照壁前,击掌。 县太爷:时辰已到,我的姑奶奶,你就赏脸下来吧! 恶霸和众人七嘴八舌地呼唤“下来,下来”。 黄鹤还是纹丝不动。 夫人乜着眼睛瞧县太爷,扭身就走。县太爷恼羞成怒,一脚踢向恶霸。恶霸跪地求饶。 县太爷:来人哪,把这骗子杀了。 恶霸:老爷饶命,饶命啊……(喊) 兵丁抽出腰刀。刀光闪处,恶霸的脑袋落地。 县太爷愤愤地:把这照壁刷上油漆,不要让本官再看到它。 众人拎来油漆,刷照壁。 照壁刚涂满油漆,黄鹤又由浅入深地显露出来。 县太爷:再刷一遍! 众人七手八脚地刷油漆,刚刷完,黄鹤又显露。 县太爷疯狂地:用火烧! 浓烟滚滚,县太爷和众人被呛得猛烈咳嗽。 火光中,黄鹤的眼睛眨了眨,晶莹发光。 县太爷:啊,它活了!夫人,快看,黄鹤…… 黄鹤的翅膀动了动,从照壁上飞下来,扇着翅膀就地转圈。众人欢呼。 县太爷激动地:跳吧,跳吧! 黄鹤“咕、咕”地叫,猛一亮翅,腾空而起。 县太爷急忙扑过去,抓住黄鹤的一只腿。 空中夜 黄鹤飞向空中,县太爷抓住黄鹤的腿不敢松手。 黄鹤展翅飞过城区。 黄鹤飞至长江,县太爷的乌纱帽从空中坠落。 长江岸边夜 正在巡逻的蛇将军仰望空中的乌纱帽。 县太爷从空中坠落。 蛇将军飞身跃至江面,双手接住县太爷。 县太爷花厅夜内 八仙桌上放着一盘银子。蛇将军坐在太师椅上正端着盖碗茶,轻揭茶盖准备喝,见站在一旁的县太爷说着说着跪了下去,急忙放下茶碗起身搀扶。 县太爷:壮士救命之恩重于泰山,请受本官一拜。 蛇将军: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快起来,快起来。 夫人的声音从外屋传进来:老爷,老爷…… 县太爷迎过去:夫人,快过来谢恩公。 夫人道万福:谢谢恩公! 蛇将军:夫人免礼。(侧身对着县太爷抱拳拱手)告辞了。 县太爷:好,好。请恩公不要忘了本官刚才的拜托,一定要把那个黄鹤置于死地。(端起那盘银子)不成敬意,请恩公笑纳。事成之后,本官另有厚礼。 蛇将军接过银子:好说,好说。 辛氏酒店夜内 昏暗的灯光。辛氏对灯垂泪。黄鹤以姑娘形象出现在辛氏面前。辛氏以为花了眼,揉揉眼睛再看。 黄鹤笑吟吟地: 大娘。 辛氏: 黄鹤!真是你吗? 黄鹤: 是我啊,我回了。 辛氏拉着黄鹤的手: 可把我想死了。 黄鹤: 那贪官被我丢到江里了。 辛氏:啊?……好,好!(拭着泪)只是那照壁没有了,你今后在哪儿安身呢?该不会离开我吧? 黄鹤: 不会的。 辛氏: 同我住一起,行吗? 黄鹤点头: 我做您的女儿吧。 辛氏惶恐地:行吗…… 黄鹤微笑着点了点头款款跪下。 辛氏慌乱地上前欲扶,又想起什么似地把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嗫嚅地:这……太好了……(把黄鹤拥在怀里)我儿子要是不被大水冲走,也是你这个年龄,正好与你般配哩。 黄鹤羞涩地: 娘…… 辛氏酒店日内 艳阳高照。众食客猜拳斗酒。辛氏忙碌着。黄鹤轻盈地走过去接过辛氏手中的一摞盘子。 黄鹤: 娘,您歇着,我来。(端着盘子离去) 辛氏笑眯眯地看着黄鹤的背影。 这时走进一个尖嘴猴腮戴着斗笠的中年客人,面对门外坐在一张桌旁,不耐烦地用食指敲击着桌面喊跑堂的。还没等辛氏回过神,黄鹤拿着抹布从洗碗处快步走过来,口里连声回答着“来呐,来呐”。 黄鹤抹着桌面: 客官,要什么?(愣住) 顺着黄鹤的目光,我们看到随着中年客人手指点击处,桌面上出现一个个小坑。 中年客人: 来碗好酒。 黄鹤不露声色地用力一抹,桌面上的小坑擀平了。 黄鹤: 好咧。(高声)好酒一碗! 黄鹤转身从柜台上的酒坛里倒了一碗酒,麻利地放在中年客人面前。 中年客人端起碗喝了一口,皱起眉头把碗丢出门外。 酒碗旋转着飞行,稳稳地落在平地上。碗里的酒水波不兴,没有一滴溅出。黄鹤再次愣住,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中年客人: 还有好酒吗? 黄鹤冷冷地: 有。还要吗? 中年客人: 要。我要你陪我喝一碗。 黄鹤一笑: 行。 黄鹤转身转动着眼轮慢慢地走,走至柜台倒了两碗酒,健步走过来,碗对碗地放在桌面上,然后背朝门外沉着地坐在中年客人对面,看了对方一眼。中年客人把目光越过黄鹤朝门外瞄了瞄,眼睛眨了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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