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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名：大儒商 第二集 |
| 【原创剧本网】作者:常崇保 |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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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集
1、寒冬。傍晚，日外。田野山间小路。常威、常万玘、常万璞、常万达。
天空是使人感觉非常压抑的灰色的云。寒风在轻轻地刮。
常威父子四人衣衫褴褛满脸憔悴，在荒凉的路上疲惫地走着。
常威一边走，一边咳嗽。
常万达的鞋已经没底子了，脚底渗出了脓血。走着走着，常万达脚步越来越慢，渐渐落在后面。忽然常万达两眼模糊一个趔趄，大头朝向倒了下去，顺着山坡一直滚落到山坡脚下。
走在前面的常威、常万玘和常万璞听到身后的声音，都吃惊地回过头来。
常威关切地：“达儿，你没事吧？”一边咳嗽着一边就要下到坡脚下。
常万达趴在山坡脚下，勉强睁开双眼咧嘴笑了一下，有气无力地：“爹。我没事。歇口气我就上去。”
常威正要说话，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常万玘将身上的包袱递到常万璞手里：“爹，我下去吧。”说着一路小跑到了山坡脚下，一把将趴在地上的常万达扶起来，将常万达背着的小包袱接过来，自己背上，舔舔干裂的嘴唇：“后生家咋就走不动了。咬咬牙，再走一段路，咱到前面有人家的地方再歇。”
常万达满脸疲惫，却倔强地摇摇头：“谁说我走不动了？我早就是小后生了，我有的是力气。大哥，你可别小看人。大哥你走多快我就能跟多快。”说着一把把常万玘刚刚接过去的包袱又拿过来背在自己肩膀上，舔舔干裂的嘴唇，手脚并用头也不回地向山坡的小路上攀爬。
常万玘眼含泪花看着常万达的背影，无言地苦笑一下。
于是父子四人在山间小路上又艰难地继续着他们的逃荒之路。
2、寒冬，晨。田野山间小路上。常威、常万玘、常万璞、常万达。
山间小路两旁满目荒凉。
常威父子四人衣衫褴褛满脸憔悴，在无人荒凉的路上疲惫地走着。
路边骨瘦如柴的一具尸体。几只野狗正围着那具尸体嚎叫着。
常威一边走着一边不停地咳嗽着。突然，常威脸色一沉：“你们看，不用管那是谁的尸首？快！快！快去把那几只野狗赶走。唉！人都饿死了这些畜生还要糟害尸首。”
常万玘、常万璞和常万达挥舞着手中的木棍连喊带叫地把几只野狗赶散了。
常万玘猛地一把扔下手里的木棍：“呀！这、这不是二大爷嘛！”向倒在路边的二大爷的尸体俯下身去。
常威一怔，几步走到二大爷的尸体旁，看一眼二大爷的尸体，长长地叹口气：“唉！二哥，你到底还是没有走出一条活路。就这样倒在这荒郊野外，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人啊！遇上这样的灾年，真不知道甚时候就倒下了。”
常万达惊奇地看着二大爷的嘴：“爹，你、你看二大爷嘴里咋都是泥土哩？”
常威咳嗽几声，叹口气：“咋？还不是饿急了。但凡有口吃食你二大爷也不会死在这荒郊野外啊！”
常万达舔舔嘴唇：“二大爷是饿糊涂了吧。再饿也不能吃土嘛。要是吃土能活下去，我也吃土了。”
常威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既是遇上了，咱们就让你二大爷入土为安吧。省得野狗糟害死人的尸首。”
常威父子四人向一个小土堆上插了一块小木牌。木排上写着“常二之墓！”
常威叹口气：“唉！二哥啊，你一走你家也就干净了，就再没人了。甚叫死绝了？这就叫死绝了！一家五口死的一个不剩啊！唉，这是个甚年头嘛！”
常万玘四处看一眼，猛地一怔：“爹，你看，那、那是……？”
常威顺着常万玘的眼光看去。不远处也有一个小土堆。小土堆前的木牌子上歪歪写着“慈母胡田氏之墓！”
常威叹口气：“我早就看到了，是虎子他妈。”
常万玘沉重地点点头：“真是胡大婶呀！看来胡大婶也没走出一条活路呀！胡大婶走了，也不清楚虎子他咋样了？”
荒凉的田野，山间小路漫无尽头。
字幕：“北阳镇”。
破旧潦倒的北阳小镇人迹稀少。街上偶尔有几个行人也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街道两旁几个乞丐在晒太阳。
常威父子四人在北阳小镇的路上疲惫地走着。
常威边走边不断地咳嗽着。
两个乞丐见到常威父子四人后，走上前去伸出手向他们乞讨。
常万玘将右肩膀上的担子换到左肩膀上，向两个乞丐露出无奈的苦笑。
两个乞丐失望地回到墙角，坐下来继续晒太阳。
“太谷正宗火烧”的幌子迎风飘扬。
老者一边忙着做火烧，一边大声吆喝着：“火烧，火烧。刚出炉的火烧。五文一个。”
常万达看到火烧，馋得直流口水，在火烧摊前停住了脚步。
常万玘回头看一眼常威：“爹，咱是该歇歇脚了。”
常威咳嗽了几声后，点点头：“好，就歇一歇。”
父子四人走到一个墙角，将担子和包袱放了下来。
常万达一屁股坐在包袱上，捧着自己的脚：“哎呀！我的脚好疼啊！”
常万达鞋底已经磨破，脚板流出了血。
狗蛋赶着马车到了路口。
王守义拍拍狗蛋的后背：“停车。”
狗蛋停下马车。
王守义向刘三赖一挥手：“三癞子，下车。”说着和刘三赖下了马车。
刘管家疑惑地：“少爷，你这是要……？”
王守义斜楞一眼刘管家，不耐烦地挥挥手：“刘弯腰，刘大管家，你先去砖窑，我和三癞子在镇子里随便转转，一会儿就去砖窑。”
刘管家无奈地：“少爷，咱们王家砖窑今日个出窑，老东家可是……。（见王守义满脸的不耐烦，只好叹口气）算了，算了。狗蛋，咱们快去砖窑吧。”
狗蛋赶着马车向前走去。
王守义看一眼走远的马车，回头晃晃悠悠向火烧摊走过来。刘三赖紧紧地跟在身后。
刘三赖一眼看到火烧摊，两眼放光：“少爷，出来大半天了，走得我脚软腰酸。要不、要不咱们歇口气吧。”
王守义四处看看：“今日个砖窑出窑，老爷让咱们来看着点，……。”
刘三赖赖笑一声：“出窑就出窑呗，少爷你担心甚？我干爹刘弯腰刘大管家不是已经去砖窑了嘛。少爷，我、我，嘿嘿，我这肚子咋就叫起来。你看这刚刚出炉的火烧……。”
王守义回头拍了一下刘三赖的头：“你孙子鬼可真是，看到吃食就走不动路了。好吧，就吃两个火烧。少爷我正好想喝口茶。”
刘三赖讨好地一笑：“少爷真是体贴下人。”
两人走到火烧摊前，向火烧老者买火烧。
常万达眼巴巴地看着王守义和刘三赖一边和火烧老者说话，一边吃着火烧。
火烧老者正在低头给王守义和刘三赖拿火烧，刘三赖偷眼看一下火烧老者，然后悄悄地伸手到了火烧老者的钱盒子里抓起一把钱来装在自己的口袋里。
常万达惊异的两眼。
刘三赖抓着钱正向口袋里装钱的手。
一双小手一把抓住刘三赖偷钱的手。
常万达抓着刘三赖偷钱的手：“爷爷，他、他、他偷你的钱！”
火烧老者抬头惊异地看着常万达抓着刘三赖的手。常威等众人都惊异地看着常万达抓着刘三赖的手。
刘三赖一把甩开常万达的手：“甚地方来的小王八蛋！满嘴胡说八道！我、我甚时候偷钱了？”
常万达被刘三赖甩得向后退了几步，倔强地指着刘三赖的口袋：“你！就是你！你还不承认！我明明看你抓了老爷爷的钱装在你口袋。”
刘三赖气急败坏地：“哎！你个孙子鬼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刘三赖是王家大院的人，我能偷他几个小钱？是吧，少爷。”说着伸手就想打常万达。
常万玘和常万璞连忙护在常万达身前。
王守义瞥一眼常万达兄弟三人：“是几个逃荒的叫花子，和他们计较个甚。算了，算了。三赖咱们走吧。”
王守义和刘三赖一边吃着火烧，一边离开火烧摊。
火烧老者向钱盒子看了看：“呀！我的钱、我的钱……！”
刘三赖迈动的两只腿。
常万达的两只小手，一根木棍伸向刘三赖的两腿间。
刘三赖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上，口袋里的铜钱哗啦落了满地。
常万达气愤地指着地上散落的铜钱：“还说没偷钱？这是甚？这不就是你刚刚偷的钱！”
刘三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你、你个孙子鬼！这、这是我刘三赖的钱。咋就是我偷的了？我踢死你个孙子鬼！”说着抬脚向常万达踢去。
一只脚将刘三赖踢来的脚轻轻一挑，刘三赖又一跤摔倒在地上。
段大棒黑塔一样站在摔在地上的刘三赖面前：“这娃看到你偷钱了。我也看到了。”
刘三赖可怜巴巴地看一眼王守义：“少爷，我……。”说着狼狈地从地上爬起。
王守义上下看看段大棒，不屑地哼了一声：“呀！甚地方冒出来你这根大葱了？甚时候轮到你来管教我王家的下人了？你凭甚？”
段大棒不动神色地将旁边一块大石墩子轻轻地提起来，放在王守义面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凭路见不平！（一指常万达）连这娃都能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我凭甚就不能？”
王守义和刘三赖吃惊地看着那块大石墩子和面前黑塔一样的段大棒。
王守义气馁地：“你、你？算了！山野村夫之辈，本少爷我不和你计较。三赖，咱们走。”转身带着刘三赖要走。
段大棒一伸手一把按住刘三赖的肩膀，将刘三赖按得弯下腰，冷冷地：“回来！把地上的钱给老人家捡起来。把口袋里的钱也给老人家掏出来。”
刘三赖弯着腰抬头眼巴巴地看一眼王守义：“少爷。我……”
王守义回头想要说话，看一眼段大棒，终于脸显胆怯，转头看向别处。
刘三赖无奈地捡拾地上散落的铜钱。
从口袋向外掏钱的手，铜钱哗啦哗啦倒进了火烧老者的钱盒子。
4、初春，日外。北阳镇外小路上。王守义、刘三赖。
王守义和刘三赖灰溜溜地走出北阳镇。
刘三赖低头耷拉脑地：“少爷，我……。”
王守义阴沉着脸，回头踢一脚刘三赖：“三癞子，你呀你！真是没出息到家了。你把我王大少爷的脸都丢尽了。日他妈的，那个小王八蛋是甚地方冒出来的小叫花子？那个大汉又是球个甚人嘛？哼！以后再让少爷我遇上他们，有他们的好看！走吧，赶紧到砖窑看看出窑去吧。”
5、初春，日外。北阳镇火烧摊前。常威、常万玘、常万璞、常万达、段大棒、小玲子、段大棒之妻、烧饼老者、众百姓。
段大棒指指小玲子母女两人：“这是我闺女小玲子。这是我家里的。（又指指常威父子四人。）这是常大叔。这三个是玘儿、璞儿和达儿。（看一眼妻子，羡慕地）你看看人家，三个大小子，就是逃荒在外心里也舒坦。你啥时候也能给咱生个小子？”
常威咳嗽着：“小子闺女一个样。（伤感地）唉，我本来也有一个闺女的，比小玲子小几岁，可……。唉！不说了，不说了。”
段大棒赞赏地：“大叔啊，这男娃和女娃可不一样。别的先不说，就说你家这老三达儿，我看这娃将来就肯定有出息。还是娃哩就一身的胆气一身的机灵，更难得的是一身的正气哩！”
常威苦笑一声：“这是个愣头青哩。尽给我惹祸哩。”
常万达挠挠头皮嘿嘿一笑。
火烧老者手里拿着几个火烧：“是哩，我看这好汉说的一点点都不错。要不是这娃机灵又胆大，我几天辛苦挣得几个麻子钱可就血本无归了。你们看看，我一个卖火烧的老汉也没别的报答这娃和这位好汉，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这几个火烧就拿去充充饥。看看，这娃和这小妮子饿得肚子早就叫喊上了。这、这可真是不成敬意啊。”
段大棒看看火烧老者递到面前的火烧没有说话，而是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常万达和小玲子。
常万达看一眼面前的火烧，舔舔嘴唇，咽一口口水，回头看一眼常威，断然地摇摇头：“啊呀！老爷爷，那可不成。我爹我娘早就对我说过，做人要做个好人嘛。叫施……。”挠挠头说不下去了。
小玲子笑笑：“叫施恩不图报。”
常万达点点头：“对哩。就是这话。老爷爷，咱抓那个偷钱的贼可不是为了吃你的火烧嘛。咱是路见不平。”
火烧老者拿着几个火烧：“哎！这娃这小妮子，我这火烧……。”
段大棒摸摸常万达的头，满意地点点头：“大爷，两个娃说的对。我们给你抓贼可不是为了图你的火烧。大爷，你要是能告诉我们这附近有没有零活做就算是帮我们的大忙了。”
常威、常万玘和常万璞也都眼巴巴地看着火烧老者：“就是。”“能找到零活做该多好。”“挣点零钱就能体体面面吃口吃食了。”
火烧老者苦笑一声：“零活？唉，这年头，要是有零活干，（用手一指不远处的几个乞丐。）他们早就抢着干去了，还能等到你们来问。”
常威、段大棒等人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个乞丐，叹口气失望地低下了头。
火烧老者皱眉想了一下，又说：“零活也不是完全没有，就怕你们吃不了那个苦。”
常万玘连忙接口：“就麻烦你告我们一声甚地方能找到零活。只要有活儿干，苦我们是不怕的。咱本来就是受苦的人嘛。”
火烧老者抬手指指前方：“镇南头王家砖窑今日个后晌要出窑，正缺人手，你们要是找零活也只有到他家去。不过可有一样，他家给的工钱少，对干活的人也不大厚道。”
常万玘急忙地：“工钱少没关系，对咱厚道不厚道也不要紧，只要有活儿干能挣到钱，别的咱也不计较。”
段大棒看一眼常万玘，沉思着点点头，缓缓地站起身：“玘儿兄弟，就是这话。（一挥手）那咱就一起走吧。”
常威咳嗽了一阵，紧喘了几口气，高兴地：“我也去，咱好多挣一点。”吃力地站起身来。
常万璞一把拉住常威：“不行。爹，你正在生病，咋能去干出窑的重活儿，再说你要是去了，谁照看达儿和咱的行李。还是我和我大哥去吧。”
常万玘点点头：“璞儿说的有理。就我和璞儿去吧。”
常威无奈地咳嗽着：“好，就你们两去。小心一点。出窑的活儿累，一次不要背得太多了。”
段大棒回头向妻子和小玲子关切地点点头，转身走过来：“大叔你放心吧，有我哩。”
6、初春。日外。小镇路上。段大棒、常万玘、常万璞、众百姓。
段大棒上下看一眼常万玘和常万璞：“兄弟，看样子你们是逃荒来到这里的吧。”
常万玘点点头：“是啊。”
段大棒不在意地：“从甚地方来的？”
常万璞抢着：“我们是从------”话还没有说完，身边的常万玘用胳膊撞了一下常万璞。常万璞一愣怔，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连忙闭上了嘴。
常万玘向段大棒尴尬地笑笑：“从山里来的。”
段大棒点点头，拍拍常万璞的肩膀：“我姓段，叫甚我也不知道。因为咱壮实得像个大木棒，别人就都叫我段大棒。唉，老天几年也不下一滴雨，地里旱得球一样，水地收成不好，旱地根本没有收成。唉，这是个甚年头！苦就苦了咱这些穷汉，空有一身力气，起早贪黑一年出力受苦，到头来连婆姨娃娃都养活不了。这是个甚年头嘛！”
常万玘苦笑着点着头：“是啊，是啊。大哥你说得对对的哩。”
段大棒用手一指前方：“那就是王家的砖窑。”
7、初春。日外。砖窑。段大棒、常万玘、常万璞、王守义、刘三赖、刘管家、工头、众苦力。
段大棒、常万玘和常万璞背着砖走在背砖的人流中。
常万玘背着砖看一眼身边同样背着砖的常万璞：“璞儿，你要是背不动了就先歇一下，缓口气再背。”
常万璞吃力地走着，倔强地：“我还行。”
不远处，王守义、刘三赖和刘管家指指画画地看这出窑的众苦力。
刘三赖两眼一亮：“少爷，你看。”指指背砖的人流。
王守义也猛地瞪大眼睛：“哟！这可真是巧啊！真没想到这几个孙子鬼也来了。三赖你去……。”低声在刘三赖耳边吩咐着。
刘管家疑惑地看看王守义和刘三赖，没有说话。
8、初春。日外。砖窑入口处。刘三赖、工头、常万玘、常万璞、段大棒、众苦力。
工头叉着腰板着脸：“快背快背。背得多，挣得多。可你们得小心些个，不要把砖给咱背得打破了，打破了砖可是要赔的。”
常万玘、常万璞和段大棒走在背砖的人流中。
刘三赖走过来向工头大模大样地一挥手：“少爷找你有事，你先去给少爷回话去。这里我先看着。”
工头连忙点头哈腰地：“哦，我这就去。三赖哥先辛苦你了。”转身向不远处的王守义和刘管家走去。
刘三赖看一眼走远的工头，得意洋洋地冷笑一声。
9、初春。日外。火烧摊前。常威、常万达、小玲子、火烧老者、段大棒之妻、众客人。
常万达和小玲子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叫声。
小玲子笑着捅一下常万达：“哈哈哈，达儿，你听，你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哩！”
常万达难为情地地挠挠头：“我的……，哈哈哈，还说我哩，你的肚子叫得比我的还响哩。”
两人同时向火烧摊看去。常威无奈地苦笑一声。
火烧老者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向常万达和小玲子一招手：“小后生小妮子，你俩过来。爷爷求你们一件事行吗？”
常万达和小玲子走到火烧老者面前：“甚事？”“爷爷，咱们先说好，你要是给我们火烧那可……。”
火烧老者笑笑：“我可没那好事给你。你这小后生想甚地方了？我呀，一个人又做火烧又烧茶真是忙不过来。你们两个能不能帮我烧茶，再招呼一下喝茶的客人？”
常万达点点头：“行，这还有甚行不行的。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小玲子，来，咱们帮爷爷烧茶招呼客人。”说着就要动手。
火烧老者笑着一把拉住常万达：“等等，小后生小妮子，咱们也先说好，我不白用你们。我给你们工钱。你们要是不要工钱的话，那就算了。我也不用你们帮忙了。”
常万达愣了一下，挠挠头，回头看看常威。
常威向常万达点点头，然后会意地向火烧老者感激地点点头。
常万达高兴地：“爷爷，我爹答应了。就这么办了。我们帮你干活，你给我们工钱。小玲子，走，咱们干活去。”
小玲子也高兴地：“来呀，烧茶。”
常万达和小玲子满头大汗地认真烧茶，招呼着客人。
火烧老者、常威和段大棒之妻看着像模像样忙活着的常万达和小玲子看看，然后会意地相互笑了笑。
10、初春。日外。砖窑。段大棒、常万玘、常万璞、众苦力。
砖窑内。常万玘后背上已经装了不少砖了，他将后背上的砖掂一掂，咬咬牙回头看一眼装砖的汉子：“大哥，你给咱多装几块。”
于是常万玘后背上的砖又多了几块。
旁边的常万璞看一眼常万玘，点点头，回头看着装砖的汉子：“大哥，给咱也多装几块。”
装砖的汉子看了一眼常万璞，担忧地：“小后生，你还小，力气不够，背得太多了受不了。可不能为了钱不要命啊。”
常万璞装腔作势地掂掂后背上的砖，不服气地：“大哥，你可不要小看人。再多背几块我也没甚问题。来吧，就再多装两块吧。”
装砖的汉子无奈地给常万璞又加了两块砖。看着常万璞吃力地向砖窑外走，冲着常万璞的后背：“小后生，能背就背，背不动可不能逞强啊。”
常万璞一边吃力地走着一边咬着牙：“没事。”
常万玘回头看着常万璞的担忧的眼神。
11、初春。日外。火烧摊前。常威、常万达、小玲子、火烧老者、段大棒之妻、众客人。
客人渐渐少了。常万达和小玲子围着烧茶的火炉忙活得额头上冒出了汗水。
火烧老者向常万达和小玲子招招手：“来来来，没客人。两个小伙计，可以歇口气了。”
常万达和小玲子直起腰来向火烧老者走来。
火烧老者笑着将几个火烧拿起来，夸张地：“两个小伙计忙活了半天，帮我大忙了，干的不错。这工钱嘛，咱们也该结算一下了。”
常万达和小玲子站在火烧老者面前，得意地向常威和段大棒之妻看看。
火烧老者故意皱起眉头：“我说两个小伙计，你们看咱们忙了半天也没挣几个麻子钱。这工钱这样算吧，咱们合成火烧发你们工钱行不行？”
常万达和小玲子肚子咕噜咕噜叫着咽着口水，连连点头：“行啊！”“反正你给了我们工钱我们也要买火烧。”
火烧老者笑笑：“好。既然两个小伙计说行，那咱们就这么办。一人五个火烧的工钱。”说着将火烧递到常万达和小玲子面前。
常万达和小玲子接过火烧，得意洋洋地到了常威和段大棒之妻面前。
常万达将火烧递给常威：“爹，你看，这火烧是我挣来。这回咱们不用再饿肚子了。”
小玲子也将火烧递给段大棒之妻：“妈，你快吃吧。”
常威苦笑一声，向火烧老者感激地点点头：“达儿，你快先吃吧。早饿了吧。”
常万达摇摇头：“我不饿。爹，你先吃。我等大哥和二哥回来了再吃。”
火烧老者点点头：“我说兄弟，你有个懂事的好小子啊。这娃将来，啊呀呀，不得了！不得了！”
常威笑笑：“老哥，你太夸他了。这就是个愣头青愣小子嘛。”
12、初春。日外。忐忑不平的小路上。段大棒、常万玘、常万璞、刘三赖、众苦力。
常万璞吃力地走在背砖的人流中。常万璞渐渐地走到刘三赖身旁。
刘三赖看一眼背着砖低头吃力走路的常万璞，眼睛一转，趁着常万璞脚下一趔趄，故意用力将走到自己身前的常万璞一推：“孙子鬼，走路看着些个。”
常万璞被刘三赖推得趔趔趄趄向后连退几步，终于站立不稳，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后背上的砖破了好几块，自己的头也被砖磕伤了，血流了满脸。
刘三赖走过来看着昏死过去的常万璞，瞪着眼生气地：“这孙子鬼，把砖打破了还要装死！”
不一会儿，在常万璞身边就围了几个背砖的汉子。
不远处的王守义向这边看看，得意地笑了。
刘三赖向围上了的众人一挥手，大声呵斥：“看甚？看甚？有甚好看的？赶快去干活。”
段大棒和常万玘空着手走了回来。
刘三赖得意地笑笑，抬脚踢了昏死在地上的常万璞一脚，不耐烦地：“不要装死了。你就是再装死打破的砖也要赔。”
常万玘看到倒在地上的常万璞，双眼一怔，抢上一步，弯腰扶起地上的常万璞，焦急地连声呼喊着：“璞儿，璞儿你咋了？璞儿，你醒醒。”
段大棒看了一眼刘三赖，一怔之后猛地瞪着眼一把推开刘三赖：“哦！原来是你！人都躺在地上了你还踢打？”
刘三赖被段大棒推得退了几步，气急败坏地：“是我咋了？我、我是让他快起来干活。打破的砖是要赔的，就从他的工钱里扣。”
这时旁边的几个人乱嚷嚷道：“人是被他推倒的。”“推倒人倒有理了？还要打人。”“我们亲眼看见的，人是被他推倒的。”
段大棒瞪眼怒视着刘三赖：“人是你推倒的，打破的砖要赔也得你赔。这个小后生的工钱一个不能少。人要是没事就拉倒了。人要是有个甚事，老子再找你算账。”说完，弯下腰和常万玘一起呼唤着常万璞。
半晌，常万璞缓缓地睁开眼睛醒过来了。
常万玘看着常万璞醒过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璞儿，你可醒过来了。”
常万璞抬头看一眼正在一旁发愣的刘三赖，暗暗点点头，然后有气无力地：“大哥，我没事。就是、就是心慌得很。”这时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段大棒看看常万璞的伤口，松了一口气：“只是擦破一层皮。看样子是饿得过头了，又被那孙子鬼给推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窝头。）来，小后生，先吃口东西再说。”
常万璞难为情地推辞着：“段大哥，这？我咋能吃你口里的食。我吃了，你吃甚？”
段大棒不容分说地将窝头塞在常万璞手里：“你放心吃你的，我这里还有。（回头问身后的人）有水没有？”
一个汉子答道：“段大哥，我这里有水。”
常万璞看着手里的火烧，眼含热泪：“段大哥，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段大棒将递过来的水接过来，看着常万璞：“小后生，甚也不要说。你先吃。慢点吃，不要着急。”
常万璞香甜地嚼着窝头。
13、初春。日外。小镇火烧摊前。常威、常万玘、常万璞、常万达、段大棒、段大棒之妻、小玲子、老者、众百姓。
段大棒推起独轮车回头看着常威：“我们先走了。你们要去的车辋村也不远了。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赶天黑就能到。要是有缘，兴许咱还能再见。”推起车向前走了。
常威看着走远的段大棒：“慢走。”
段大棒一家渐渐远去的身影。
常威点点头：“好人啊，真是好人啊。”
常万达将一个火烧塞在常威手里：“爹，你不要光是喝水了，再吃一个火烧。”
常威咳嗽一声，将手里的火烧一分为二，给了常万璞和常万达，“来，你们吃，爹已经吃饱了。”
常万达将半块火烧往常威嘴里塞着：“爹，你吃，你吃。我吃了两个还没饱，你才吃了一小块就能饱？”
常威疼爱地看着常万达，眼含泪水哽咽着：“好，好，好。爹吃。”
14、初春。日内。惜儿和依儿卧室。惜儿、依儿。
惜儿正在剪纸。
一只小蜘蛛飘飘荡荡从空中落到惜儿手中的剪纸上。惜儿看着小蜘蛛，停下手中的剪刀，对屋外喊：“姐姐，快来看，一只小蜘蛛从天上落下来，正正好就落在我的剪纸上。”
依儿一边从屋外跑进来，一边认真地：“惜儿，不要动。让我来看看它往哪个方向爬。”
两人低头看着小蜘蛛。
依儿看着小蜘蛛：“惜儿，你知道吗？这可是喜蜘蛛。有客自远方来，喜蜘蛛就先来报信哩。”
小蜘蛛向前爬了几步，忽悠一下又飞得没影了。
依儿认真地：“呀，咱家要有客人了，是从西边来的客人。”
惜儿嘴一撇：“我不信。你骗人。”
依儿白惜儿一眼：“老人们都这么说。你不信拉倒。”
惜儿不服气地：“等爹回来我问爹。爹说是，那就是了。爹要是说不是，你就是骗人。”
15、初春。夜内。赵举人家正屋。赵举人、依儿、惜儿。
赵举人和依儿、惜儿正在吃饭。
惜儿一边吃饭一边问赵举人：“爹，姐姐说小蜘蛛是喜蜘蛛，喜蜘蛛是告诉人们有客从远方来。她说的对吗？”
赵举人吃了一口饭笑着：“人们都这么说，可真的应验了的没几次。”
话音刚落，大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赵举人一愣神，放下碗筷：“依儿，去大门外看看是谁。”
依儿答应一声，放下碗筷，起身走出屋子。
16、初春。夜内。赵举人家大门口。赵举人、依儿、惜儿、常威、常万玘、常万璞、常万达。
大门打开后，衣衫褴褛的常威父子四人站在大门外。
常威咳嗽几声，探头向院子里看着：“姑娘，赵举人是住这里吗？”
依儿一边惊异地打量着常威父子四人，一边点点头：“是住在这里。你们是……？”
常威脸上陪着笑：“我姓常，是从山里的常家沟来的。”
依儿惊喜地瞪大眼睛看着常威：“常家沟、常家沟。呀，你是表大爷吧？”
常威连连点头：“是我，是我。你……？”
依儿回头喊大声喊：“爹，我表大爷来了。（一面说，一面将常家父子四人让进了院子）表大爷，来、来，都进来吧。”
随着依儿的喊声，赵举人从屋里急步走出来，连声：“哎呀，是表兄来了。（握住常威的手。）表兄，你咋突然来了？真是没有想到。”
常威看着赵举人哽咽着：“表弟，说来话长了。唉，一言难尽。”
旁边的惜儿认真地小声对依儿：“姐姐，喜蜘蛛还真灵啊。”
依儿得意地：“那当然。姐姐说的还能有错？”
赵举人：“依儿，惜儿，这就是我常和你们说起的表大爷。（指着常万玘兄弟三人。）这是？”
常威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这是我的三个小子。（指着常万玘。）这是老大玘儿。”
常万玘恭恭敬敬向赵举人鞠躬：“表叔。”
常威又指着常万璞：“这是老二璞儿。”
常万璞恭恭敬敬向赵举人鞠躬：“表叔。”
常威接着又指着常万达：“这是老三达儿。”
常万达上下打量着赵举人，郑重其事地：“表叔？举人老爷？啊呀，我听我爹说了，表叔是举人老爷，是文曲星下凡，是挺有学问的人。不过……。”
赵举人笑呵呵地问：“噢？不过甚？”
常万达又看一眼赵举人，然后失望地摇摇头：“不过我看着文曲星下凡的举人老爷也没甚不一样嘛。也是……。”
赵举人哈哈哈笑了起来：“也是一个脑袋两条腿。是吧？”
常万达认真地点点头：“就是。也是一个脑袋两条腿。要照这样的话，将来我也能做举人老爷。”
赵举人高兴地点点头：“好啊！这小子有志气。真是后生可畏啊！照我说你不但要做举人老爷，还要做最牛的举人老爷，把乡试的解元给你爹考回来。然后再……。”
常万达不接地：“都做了举人老爷了，咋还有然后……。”
赵举人呵呵笑笑：“然后再把状元给你爹考回来，再做驸马爷把公主也给你爹娶回来呀。”
常万达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噢，做了举人老爷还可以再做状元做驸马，还能娶……。”
常威又好笑又好气地拍一巴掌常万达的后脖子：“这愣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常万达的举动引得依儿和惜儿在一旁禁不住笑了。
依儿笑着：“爹，你咋尽顾着说话，也不让我大爷进屋。”
赵举人伸手拍拍脑门：“噢。对对。我是见到你大爷心里太高兴了。来、来，进屋，都进屋去。”
赵举人礼让着常家父子四人进了屋。常家父子四人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常威四处看一眼，疑惑地：“表弟，弟妹回娘家了？咋不见面？”
赵举人顿时神色黯然地：“走了。平日里没病没痛的一个人，两年前得了一场伤寒，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就走了。都是这大灾年闹的，吃吃不上，治病又没钱，咱把人家给耽误了。唉。”
这时惜儿拿来了碗筷。惜儿给常家父子四人每人盛了一碗稀粥。
赵举人热情地：“你们走了远路，肯定饿了。先喝一碗稀粥，一会儿依儿做好了干饭再吃。”
常万玘、常万璞和常万达三人看着面前的稀粥，没有敢动筷子。
赵举人更加热情地：“表兄，喝吧，喝吧。来，都端起碗来，先喝稀粥。”
常威点点头，示意一下常万玘、常万璞和常万达：“喝，都喝。”
常万达第一个端起碗，一仰脖，一口气将一大碗稀粥喝了下去。
17、初春。夜内。王家账房。王正发、刘管家。
刘管家叹口气发愁地：“东家，到现在为止，还有30来亩旱地没有人家租。这大旱年，水地都没收成，旱地就更不用说了。租地户也在算他们自己的账，大旱年租地就是没有收成，他们也要交租子，倒不如不租地。要不咱也不用等人来租这些地了，还是准备自己来种吧。”
王正发皱着眉头生气地：“哼，这些穷鬼，往年都抢着争着要租地，一逢到灾年就一个个像是猴精一样不租地了。刘管家，租地户会算账，咱自己也要算一算账嘛。咱自己种这些地，还得再雇个长工。要是没有收成的话，不就白搭了我一年的饭和工钱了吗？这件事还是再等等看吧。”
刘管家点着头：“是，东家。”
王正发一转头：“要不咱把租子往下降一降，兴许就有人来租这些地了。”
刘管家沉思着：“东家，咱应该降多少？”
王正发：“降多少？就降一成吧。”
刘管家摇摇头，苦笑着：“东家，降一成恐怕少了点。”
王正发眼一瞪：“降一成还少？算了，算了。那就再多降一成吧。唉，先过了这荒年再说。”
刘管家点头：“哎，那我就照东家的意思去和租地户子们说。”
18、初春。日内。王家书房。赵举人、王守义、王正发。
（俯瞰）车辋村。王家的豪门大院。
幽静的书房里。
赵举人正在教王守义读书：“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王守义昏昏欲睡地：“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打了一个哈欠）先生，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咱还是留到明日个再说吧。（拉着山西梆子的唱腔。）我现在可是肚子空空也。”
赵举人无奈地合上面前的书：“好吧。今日个咱就到这里。”
王守义顿时来了精神，将手中的书往桌子上一拍，拉着山西梆子的唱腔高声地：“退堂！”
王正发推门进来，瞪一眼王守义：“在书房里大呼小叫甚？”
王守义一见进来的是王正发，连忙低下头悄悄地溜出了门。
赵举人起身对王正发作揖：“东家，来有甚事吗？”
王守义点点头：“啊，没甚事，只是随便转转。先生，近来犬子的书读得可有起色？”
赵举人为难地：“这个……。”
王正发叹口气，一挥手：“先生你不要为难。这个逆子生就的就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你能教多少算多少。当然了，先生如果真能将我这个逆子教出了样样来，我王正发是决不会亏待先生的。”
19、初春。夜内，赵举人的书房内。赵举人、常威。
赵举人和常威两人面前一人一杯茶。
常威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沉痛地：“常金这狗日的你也见过。他把小小害死了不说，又把你嫂子也给害死了。我呢也差点让他们给填了枯井。唉，你看我这弄的，这就是那句话，家破人亡了嘛。玘儿、璞儿和达儿这三个娃给气毁了，大年初二那天黑夜就到了常金家，把我给救了出来。我们父子四人是没路可走了，就只好逃到你这里了。唉。”
赵举人喝了一口茶，点点头：“对对的。这些就都不要再说了。眼下你有甚打算？”
常威咳嗽几声：“我一辈子就知道个种地。你给我在这一带寻找寻找，看咱能不能给人家当长工熬活，要是能租上几亩地那就更好了。吃苦受累我得把三个小子养大成人，要不那天我一闭眼咋去见先人？”
赵举人沉思片刻：“你说的给人熬长活恐怕不行。你想，眼下是荒年，那个财东也不会在这大荒年雇人种地。荒年里租地倒是比平时容易，租子也比平时低。这些事不急。现在你们先在我这里安顿下来，歇息几天。租地的事我打问打问。”
20、初春。日内。王家账房。赵举人、刘管家。
赵举人和刘管家在说着什么。
赵举人一边赔着笑，一边点头。
21、初春，傍晚，赵举人家的院子里。常威、依儿、赵举人。
院子地上，锄头、撅头等农具打磨一新。
常威蹲在地上，将手中的铁耙子放在地上，一边咳嗽着，一边对依儿：“依儿，你把镰刀也拿出来，咱都打磨一下。”
依儿：“哎。”答应着从一个木棚里找出了两把镰刀。
常威接过镰刀，用手试了一下镰刀的刀口：“磨刀不误砍柴工。马上就开春了，咱把这些家伙打磨好了，开春用起来就顺手了。”咳嗽着在磨刀石上磨起镰刀。
赵举人推门走进院子。
赵举人：“表兄，你从大老远刚来就先歇息几天嘛。开春还有几天，这些事不忙着做。”
常威咳嗽几声：“庄稼人，歇着难受。再说这些都是顺手的活，不费甚力气。”继续磨着镰刀。
赵举人在常威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租地的事有着落了。”
常威“哦”了一声，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眼巴巴地看着赵举人。
赵举人苦笑着：“就是我教书的东家的地。水地是没有，只有三十亩旱地。”
常威满意地点着头：“旱地也行。只要肯下力气，旱地也一样能有好收成。”
赵举人叹口气：“现在是荒年，人们都不愿租旱地。东家自己定的，旱地的租子比平时少两成。”
常威喜出望外地：“好啊！这东家可真是善心人！”
赵举人苦笑一下：“是不是善心人你日后自然会知道。现在咱先说租地的事。表兄，你要是中意的话，这一两天咱就把这事定下来。”
22、初春。日外。田边。常威、赵举人、常万玘、常万璞。
常威、赵举人、常万玘和常万璞在田边走着。
赵举人指着面前一大片平展展的田地：“表哥，咱租的就是这一块地，一共三十亩。（向前走几步，皱着眉头望着远处。）这可是一块旱地，比不得河渠边的水地，平时就因为浇不上水收成不好，现在是大旱之年，恐怕收成就更成问题了。”
常威咳嗽几声，苦笑着：“现在我是到了绝路了，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收成不好的旱地也得租。要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常万玘和常万璞。
赵举人点点头，望着天空：“就不知今年这老天能不能开眼啊。”
常万玘蹲下身，从田地里抓起一把干土不无忧虑地：“万一老天还不下雨咋办？（眼睛一亮。）爹，咱在这地头打两口井。有了水，这平展展的地里肯定能长出好庄稼来。”
常威摇摇头叹口气：“打井？我早就想过了。拿甚打？井架、辘轳等打井的家伙一样也没有。在这里不比咱常家沟，甚都是现成的。“
赵举人停住脚步，若有所思地：“打井？就不知道能不能见水？”
常威用脚点点脚下的地，肯定地：“能见水。这一带地下肯定有水脉。我早看过了。”
赵举人疑惑地：“真能打出水来？”
常威点点头：“能。我是打井老手了，打眼一看就知道。（无奈地叹口气）能打出水来又管甚用？咱又没有打井的家伙。”
赵举人高兴地一拍手：“那可太好了！能见水咱就打。至于打井用的家伙我想办法，你就不用发愁了。”
常威疑惑地：“你能弄来打井用的家伙？”
赵举人自信地笑着：“在这一带，我这张脸还行。”
23、初春。早晨。地头。常威、常万玘、常万璞。
常威带着常万玘和常万璞在安井架。
常万玘和常万璞抬着井架问常威：“爹，井架架在甚地方？”
常威咳嗽着，皱着眉头在地头来回走着，认真打量着面前的地势，用脚点点脚下的地断然地：“先在这里架起来。打完了这口井再在你表叔的地和这块地中间打下一口井。”
常万玘招呼常万璞：“璞儿，来，咱架井架。”
常万玘和常万璞架井架。
常威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平原，感慨地：“这一马平川的平地比咱常家沟山坡坡地强多了。在这样低的地方再打不出水来，那才是见了鬼了。”
24、初春。日内。王家大院正厅。王正发、刘管家。
王正发眼睛一瞪：“真的？”
刘管家点头哈腰地：“真的。我亲自去看了。常家父子三人没日没夜打井，这两天一刻也没闲着。万一他们要是真的把井给打成的话……。”
王正发点点头：“年底他们就能交上来租子了。咱们的图谋也就……。”
刘管家点头哈腰地：“我就是担心这个。”
王正发一挥手：“放心吧。把他们能的。这大旱天，他们还真能打出水了？我敢打包票，咱们的图谋跑不了。”
刘管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25、初春。日内。王家书房。赵举人、王守义。
赵举人正在给王守义授书：“子曰，‘非之无举也，刺之无刺也。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
王守义打着哈欠，将书本合上，学着赵举人的口气：“先生，吾之股有刺乎？欲坐而不稳也。”
赵举人一愣：“你说甚？”
王守义装模做样地捂着肚子：“先生，我要出恭。”
赵举人叹口气：“我这一段书还没有读完，你咋就……。”
王守义邹着眉头：“读书读书，读书也不能不让人拉屎吧？”
赵举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你咋么一读书就小解大便。真是……。（挥挥手）好、好、好，快去吧。”
王守义一蹦三尺高，几步窜出了书房。
赵举人望着王守义的背影：“真是穷汉生状元，富家多纨绔啊！”
26、初春。日外。村路上。依儿、惜儿、常万达。
依儿挎着饭蓝和惜儿、常万达一边说笑一边走着。
王家大院的墙角。王守义正在掷筛子，忽然传来依儿的声音。王守义顿时两眼发亮。站起身找来一根木棍，手忙脚乱地把木棍架在墙边，然后踩着木棍爬上了墙头，探头探脑看着依儿，嘿嘿坏笑着唱（山西小调）：“都说牡丹花儿开得好，偶看见依儿妹妹就睡不着。”
村路上。依儿回头看了一眼爬在墙头上的王守义，低声厌恶地：“癞皮狗！”和惜儿常万达加快脚步向前走。
王守义爬在墙头坏笑着大声喊：“依儿妹妹，走那么快干甚？再让我看一看你的苹果脸。（两眼猛地一怔，低声自语）哎？咋会是这小王八蛋孙子鬼？”
常万达皱着眉头看着爬在墙头上的王守义，也是一怔：“咋会是他！他是谁呀？”
依儿拉着常万达：“他？他是王大少爷。咱们快走。”
常万达挣脱了依儿的手，弯腰捡起一个小石子，对着王守义大喊一声：“着打！”石子从王守义耳边飞过。
王守义吓得一缩脑袋，脚下没有踩稳，从墙头摔到了地上。
村路上。依儿、惜儿和常万达听到从王家大院传来的王守义的“哎呀！哎呀！”的叫疼声，三人哈哈笑着跑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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