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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大儒商第八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佚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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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1、盛夏。夜外。黑风寨外沙漠中。常万璞、段大棒、天宝。
段大棒、常万璞和天宝走在离黑风寨不远处的沙漠中。段大棒走得有些摇摇晃晃。
天宝回头看看黑风寨:“这可真是龙潭虎穴啊!留儿兄弟,你咋就敢和他们斗酒斗拳脚嘛?”
常万璞不服气地:“咱总不能让人欺负都不敢放个屁吧。”
天宝感叹地:“幸好大盘子没翻脸。唉,够义气!”
段大棒点点头:“这就叫盗亦有、有、有道嘛。”身子猛地一趔趄,低头哇哇地吐了起来。
常万璞和天宝赶紧扶住段大棒:“师父,你咋了?”“段大哥你没事吧?”
段大棒喘息着:“怕是真的犯病了。”
段大棒身子软软地就要倒在地上,常万璞和天宝一左一右搀扶着。
常万璞伸手摸摸段大棒的额头,吃惊地:“哎呀!段大哥烧得烫手。这可咋弄嘛?”
天宝着急地:“赶紧回驮队,让张二先生给瞧瞧。”
2、盛夏。早晨,外。茫茫草原。常万璞、段大棒、天宝、众镖师。
篝火还着燃烧着,旁边段大棒躺在一张毯子上,众人都关切地围坐在段大棒的身边。
镖师甲伸手摸摸段大棒的额头:“没甚事了。不烧了。不过怕是还得将养几天。”
天宝皱着眉头:“荒郊野外的这咋个将养?”
段大棒慢慢地睁开眼,疑惑地看着众人:“你们围着我干甚嘛?”
天宝关切地:“师父,你病了。整整地昏睡了一夜。”
段大棒想了想,点点头:“哦,是在从黑风寨回来的路上躺倒的。这是个甚事情嘛,半路上躺倒了。”
镖师甲为段大棒把了把脉:“段总镖头,现在觉得咋样了?”
段大棒坐起身来挥舞一下胳臂:“没甚事。就是浑身乏力呀。天都大亮了,收拾收拾起程吧。”
天宝担忧地:“师父,你的病……。”
段大棒强打着精神:“没事,没事。这已经出了大沙漠了,你在前头引路,我在后头骆驼上慢慢走。真要是还有甚不舒坦的话,这不张二先生就守在身边嘛。(感叹地)哎呀!昨夜要不是留儿顶住,我这一犯病光是酒就把我撂倒在黑风寨了。对了,大盘子给咱的黑风令呢?”
常万璞从怀里拿出黑风令:“在这儿。”
段大棒挥挥手:“插上,插上。没想到留儿和他们一过招,倒让大盘子把黑风令给拿出来了。”
常万璞嘿嘿一笑,众镖师神情不一地看着常万璞。
3、盛夏。日外。茫茫草原。常万璞、段大棒、天宝、众镖师。
驮队在茫茫草原上行进着。黑风令高高地插在打头骆驼背上的货物上。
天宝骑着马走在驮队的前头,段大棒坐在中间一匹骆驼背上闭目养神。
镖师乙低声地:“就凭他个年轻后生能有甚功夫,能把黑风寨里的好汉制住?”
镖师丙摇摇头:“还是海量?日哄鬼吧。咱们又没见着。”
镖师乙不满地:“这一路上你看他前前后后地围着总镖头转悠,把他牛皮的。”
镖师丙冷笑一声:“人家是总镖头带出来的嘛。”
镖师乙看镖师丙一眼:“伙计,要不找个机会咱们伸量伸量这孙子鬼?”
镖师丙摇摇头:“那咋能嘛?总镖头的面子咱们总还是要给的。”
镖师乙点点头:“也对。等着吧,时间一长咱也就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斤两了。”
天宝骑马跑到段大棒面前:“师父,有狼。两只老狼。老得耳朵尖尖都白了。”
段大棒睁看眼,顺着天宝指的方向看去。
两只老狼立在驮队不远出,正在静静地盯着驮队看。
段大棒一激灵:“这是两只头狼。这附近肯定有狼群。让伙计们准备着家伙小心点。”
天宝大声地:“伙计们,左近有狼群,都准备着家伙。谁也不要走单啊!拉屎拉尿就说句话,可不敢一个人落在后头。”
众镖师指点着不远处的两只老狼,纷纷拿出刀枪。
天宝骑马又跑到驮队前头引路。驮队继续行进在茫茫草原上。
常万璞骑马跑到天宝身边好奇地:“就两只老狼嘛,我咋看不见有甚狼群。”
天宝郑重地:“狼鬼精鬼精的,这两只老狼是狼群的大盘子,大群的狼都躲藏着呢。咱们要是一不小心,恐怕就都喂狼了。”
常万璞惊讶地点点头:“这狼也会埋伏啊!(猛地双眼一亮,指着不远处)天宝大哥,你看。”
天宝顺着常万璞指的方向看去,二三十只黄羊的尸体血肉模糊横七竖八地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天宝长长地松了一口:“看来狼群是打黄羊的,不是为了对付咱们驮队。”
常万璞惊异地:“几十只黄羊都让咬死,那得有多少只狼?”
天宝想了想:“怕至少有百十只狼。”
常万璞吃惊地:“百十只?那要是一窝蜂扑上来,咱们手里有家伙也够戗啊。”
天宝点点头:“要不说让伙计们都小心点。不过看来今天没甚事,狼群打黄羊正好被咱们给碰上了,狼群轻易不会动咱们这么大的驮队。”
不远处的两只老狼嗷嗷嚎叫了只声,慢腾腾地走了。
4、盛夏。日外。那达慕会场。常万璞、段大棒、天宝、巴图、众镖师、众蒙古人。
驮队在茫茫草原上行进着。隐约传来呐喊声、马蹄声和喧嚣声。
镖师甲笑着:“巧了,咱们遇上蒙古人的那达慕大会了。总镖头,咱们是不是看看热闹?”
段大棒想了想,微微点点头:“也好。你去告诉天宝,驮队在这儿歇脚打尖看热闹。不过可不能惹事。”
镖师甲笑着:“蒙古人热情好客,今天咱们是有的喝了。”骑马向驮队前面跑去。
那达慕大会上人山人还,射箭的赛马的摔交的场地东一片西一片。
众镖师三三两两走进大会。
常万璞好奇地东看看西瞧瞧:“天宝大哥,这就是甚那达慕大会?”
天宝点点头:“是啊。够热闹的吧?”
常万璞笑笑:“就和咱们闹庙会一样嘛。(指着摔交场地)走,咱们看看蒙古人的摔交。”
摔交场地上,巴图猛地一个大背胯,将一个蒙古汉子摔倒在地,然后得意地在场子中间跳起交步。
镖师乙低声地:“伙计,他这么跳下盘不稳啊。”学着巴图跳了几下。
镖师丙笑着:“不稳?那你上去试火一下。”
巴图一眼看到镖师乙在学着自己跳交步,双眼一瞪走到镖师乙面前:“汉人朋友,不好看光跳。来、来、来。”一把拉住镖师乙就往场子中间走。
镖师乙笑着:“你跳的好看。我不会。”就想抽身走回去。
巴图却一闪身拦住镖师乙:“来、来、来一下嘛。”
四周的人都哄叫起来:“汉人朋友来呀!“”摔一下!”“摔一交!”
镖师乙愣怔了一下,一咬牙将辫子盘了起来:“我要再让还当我怕了你了。”在场子中间摆开了架势。
镖师乙和巴图在场子中间一来一往扭做一团。
天宝摇摇头:“这蒙古后生力气太大了。怕要够戗。”
猛地巴图抓住镖师乙的腰带,双膀一用力将镖师乙举了起来,呼呼地将镖师乙在半空中转了两圈,一松手镖师乙摔在草地上。
众人哄地齐声叫起好来。巴图得意地拍拍胸脯,对着镖师乙摇摇头。
猛地,巴图愣了一下,双眼直直地看着面前。
在众人哄叫声中常万璞已经站在巴图面前摆开了架势。
巴图上下打量常万璞半天,不屑地摇摇头:“不行。太小你。”
常万璞微笑着:“你怕了?”
巴图点着自己的鼻子:“我,怕你?”猛地扑上去和常万璞扭在一起。
镖师乙拍打着身上的土,自嘲地:“我这看热闹倒把自家给看上了。哎呀!这蒙古后生力气太大了,简直就是个蛮牛嘛。”紧张地盯着场中。
镖师丙大声地:“璞儿兄弟加油!加油!”
镖师乙关切地:“小心了璞儿兄弟。”
镖师乙的喊声未落,就见巴图象对付镖师乙一样又将常万璞举了起来。
镖师乙气馁地:“哎呀!还是没躲开他这一抓。”
巴图将常万璞举着,呼呼地将常万璞在半空中转了两圈,一松手常万璞向草地上摔去。就在众人齐声叫好的时候,却见常万璞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双脚轻巧地落在草地上。
巴图瞪大双眼诧异地看着常万璞,就在巴图发愣的这一刹那,常万璞出其不意地双手猛地扳住了巴图的脖子。
镖师乙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好!好一招扳倒牛。”
天宝微微点头:“对付这力大如牛的后生,这一招确实用的好。”
就见常万璞双手用力一扳,巴图大头朝下栽倒在草地上。
四周的人兴奋地哄叫起来。
巴图躺在草地上,歪着脑袋看了看常万璞,一翻身爬了起来,拍拍常万璞的肩膀,一竖大拇指:“巴图鲁!巴图鲁!”
常万璞愣怔了一下,也在巴图的面前竖起大拇指:“巴图鲁!巴图鲁!”
5、盛夏。日外。茫茫草原。常万璞、段大棒、天宝、众镖师。
驮队在草原上行进着。
镖师乙感叹地:“璞儿兄弟的确有两下子。能把这草原上的摔交高手巴图撂倒,不简单,不简单啊!”
镖师丙点点头:“是啊。也给咱们挣了脸面了。伙计,不准备伸量伸量璞儿兄弟了?”
镖师乙尴尬地:“你看你,还提这话干甚?”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6、初秋。傍晚,外。恰可图镇外。常万璞、段大棒、天宝、众镖师。
驮队在茫茫草原上行进着。
常万璞抱着双肩:“天凉下来了。”
天宝笑着:“入秋了嘛。入了秋凉飕飕。”
常万璞抬头看看天空:“天都黑下来,今日个咋不打尖歇脚过夜了?”
天宝看看常万璞:“饿了吧?”
常万璞笑笑:“是有点饿。”
天宝卖着关子:“今日个还真的就不打尖歇脚了。”
常万璞疑惑地:“那就、就、就这么走一夜。”
天宝笑笑:“那倒不是。因为再赶赶路就到恰可图镇了,那就是咱们这条路的尽头。俄罗斯的商队就那里等着咱们交货呢。”
常万璞高兴地:“真的?那就是说咱们走到头了,交了货就可以回家了。”
天宝笑着:“你要是还想往前走,那就再给俄罗斯的商队做保镖。”
常万璞笑笑:“恰……图甚镇?”
天宝笑着:“恰可图镇。就是俄罗斯的一个小镇子嘛。”
常万璞沉思地:“咱们现在已经到了俄罗斯了?”
天宝指着前方:“恰克图镇的南面是蒙古地界,北面就是俄罗斯了。”
常万璞惊异地四处张望着:“到了边疆外国了。这就是边疆外国啊!我看着也没甚稀奇嘛。”
7、初秋。日外。恰可图镇客栈。常万璞、段大棒、天宝、老彼得、众镖师、众俄罗斯车夫。
众镖师七手八脚地忙着往骆驼背上装货。
常万璞一边搬着货物,一边好奇地:“天宝大哥,这俄罗斯人给咱们这都是些甚东西?”
天宝拍拍骆驼背上的货物:“洋布、钟表、针头线脑的,还有别的我也叫不上来是些甚西洋货。”
常万璞不解地:“那装完货就完了,咱们就回家了?”
天宝指指房间里:“咱们就拿着茶叶、绸缎和瓷器换回来这些西洋货。这里头还有些差头,我师父正和那个老彼得算差头呢。”
常万璞点点头:“到底是谁差的谁?”
天宝摇摇头:“那可不一定。有时候老彼得差着咱们,有时候咱们又着老彼得。反正是来回差着吧。细帐除了我师父要和老彼得算外,隔上两三年大东家还会亲自和老彼得清理。”
另一边,众俄罗斯车夫也在忙着往马车上装货物。
段大棒和老彼得前后脚走出房间。
老彼得高兴地在段大棒面前竖起大拇指:“中国茶叶,很好。中国丝绸,很好。”
段大棒笑着:“你这是说中国的瓷器不好吗?”
老彼得哈哈笑着:“段,你开玩笑。中国的瓷器更好。”
段大棒笑着也在老彼得的面前竖起大拇指:“俄罗斯的洋布,很好。俄罗斯的钟表,很好。”
老彼得和段大棒握着手,笑着:“下一次,大东家来,咱们好好地干杯!”
段大棒拍拍老彼得的肩膀:“你是想喝我们中国的酒了吧?”
老彼得耸耸肩膀:“中国酒,很好!”
段大棒笑着:“天宝,给老彼得拿两袋好酒来。”
天宝拿着两袋酒递给了老彼得。
老彼得接过酒袋来,使劲闻闻,高兴得又竖起大拇指,就要开口说话。
段大棒也把大拇指在老彼得面前竖起来,抢在老彼得之前笑着:“中国酒,很好!”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8、初秋。日外。茫茫草原。常万璞、段大棒、天宝、众镖师。
驮队在茫茫草原上行进着。
常万璞感叹地:“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有八九个月吧。”
天宝点点头:“差不多。实际上咱们冬天和刚开春的时候在山西境内走动,剩下的大半年就住要跑这一条长路嘛。”
段大棒看一眼常万璞:“咋样?这一躺没白跑吧,银子腰包包里有了,见识肚子里有了。”
常万璞连连点头:“真是长见识。这要是在家种地,到哪儿去经历这些事嘛。至于这腰包包里的银子嘛,买三五头牛都够够的了。”
天宝笑着:“带点甚回去?”
常万璞皱着眉头:“这荒郊野外的又没甚稀罕物,能带甚回去嘛?”
天宝笑着:“稀罕物多的是,就不知道你能不能带完。”
常万璞不解地:“哦!?”
段大棒指指前面:“前头不远就是蒙古人的一个大集市,稀罕物尤其是皮货多的是。每次伙计们都各自带回去不少皮货哩。”
常万璞不解地:“带那么多皮货干甚?一家人再多又能多到哪儿?”
天宝得意地笑笑着:“璞儿兄弟,你这就又要长见识了。”
常万璞挠挠头:“两个大哥,你们卖甚关子嘛?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了个甚?”
段大棒笑着:“这里的皮货货色好,价钱又很便宜。多多的带回口内,一转手一里一外那赚头可不小。璞儿兄弟,你又不憨不愣,心里算过账来的话,我看你也少带不了。”
常万璞沉思着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情况况。”
茫茫草原,秋色萧索。
9、初秋。日外。草原集市。常万璞、段大棒、天宝、众镖师、众蒙古人。
集市上有卖皮货的,有卖药材的,有卖马卖羊的,有卖骆驼的,也有个别的汉人在卖针头线脑小玩意的。
众蒙古人来来往往。众镖师兴高采烈东看看西瞧瞧地走在蒙古人的人流中。
常万璞、段大棒和天宝正在一个皮货摊前挑选着皮货。
传来巴图的声音:“巴图鲁!巴图鲁!”接着一只手拍在了常万璞的肩膀上。
常万璞回头看时,却见巴图正笑呵呵地站在面前。段大棒和天宝也都高兴地看着巴图。
巴图高兴地挨个拍着常万璞、段大棒和天宝的肩膀:“汉人朋友,好,好朋友!巴图鲁!”
常万璞学着巴图的样子也拍着巴图的肩膀:“蒙古朋友,好朋友!你也是巴图鲁!”
巴图指指旁边的一个皮货摊:“我,卖羊皮。你们干甚?”
天宝笑着:“你卖羊皮,我们买羊皮。”
巴图笑着:“好,好。买嘛买嘛。”
天宝低声地:“好赖这个巴图和咱们有一面之交,要不咱们去买他的皮货去。”
常万璞想了想,摇摇头:“不行。咱们都在人家这个摊子上挑选半天了,又不买了,不大好吧。”
段大棒点点头:“璞儿兄弟说的有道理。最多咱们等一会儿到巴图的摊子上买点别的皮货。”
天宝点点头:“也是。”
常万璞笑着:“巴图,你卖羊皮,卖羊皮。等一下我们去看你。”
巴图在常万璞面前一竖大拇指:“好朋友!”转头低声地对卖主说了些什么,然后走回到自己的货摊。
常万玘、段大棒和天宝将挑选好的羊皮码在骆驼背上,转身向卖主交银子。
卖主笑着接过银子,仔细地数了数,又给常万璞、段大棒和天宝手里每人都退回来两锭银子。
常万璞、段大棒和天宝都愣怔住了。
段大棒认真地:“朋友,你弄错了。我们给你的银子正好嘛。你咋又退给我们这么多?”
卖主指指旁边的巴图,笑呵呵地:“朋友,都是好朋友。不多要银子。好朋友嘛!巴图鲁!”
段大棒为难地:“你看这就不合适了嘛。(回头看着常万璞和天宝)蒙古人说一不二,他说不多收就肯定不多收。要不咱回敬人家点甚吧。”
天宝挠挠头:“可咱们身上除了这点银子也没别的稀罕物。这可咋弄?”
巴图手里拿着两张狐皮走到来,一把塞在常万璞怀里:“好朋友。巴图鲁。礼物,送你的礼物。”
常万璞看看怀里的狐皮,看看巴图,又看看卖主,哈哈哈大笑着:“好!都是好朋友!都是巴图鲁!巴图,我没礼物给你。咱们喝酒。喝酒!咋样?”回头从骆驼背上取下来一个酒袋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将酒袋递到巴图面前。
巴图也哈哈笑着:“这就对了嘛。好朋友!喝酒!”仰头喝了几口酒,将酒袋递给了卖主。
酒袋在几个人手中传递着,几个人兴高采烈地喝着酒。
10、深秋。日外。雁门关外。常万璞、段大棒、天宝、众镖师。
驮队在崎岖的路上行进着。不远处雁门关隐约可见。
常万璞抬头了望着不远处的雁门关,低声自语:“回家了。回家了。大哥,老三,我回来了。依儿,我……。”双眼含着泪水,伸手总怀里摸出来一方绣着并蒂莲的手帕,低头默默地看着抚摩着。
段大棒骑马赶到常万璞身边。常万璞听到马蹄声,赶紧将手帕放回到怀里。
段大棒笑着:“璞儿兄弟,藏甚好东西呢?”
常万璞红着双眼,羞涩地摇摇头:“没,没甚。”
段大棒看一眼常万璞:“咋?想家了?”
常万璞微微点点头:“想家了。”
段大棒感叹地:“都想家了。我成年累月在外行走,我那闺女就一直寄养在亲戚家。真想啊!有时候想得我这大男人都想大哭一场。”
常万璞也感触地:“对对的。我们三弟兄从小就没分开过。这一下就离开大半年。能不想?老三今年参加甚乡试,也不知道他这举人考上了没有。”
段大棒笑笑:“你家老三一看就知道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娃,是个文人人。”
常万璞遥想着:“老三要是真能考上举人,往后再考甚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做个真的文人人,以后就不用象咱们这样种地或者是东奔西走了。”
段大棒点点头:“那是。文人人嘛,咋能做这些粗营生。”
雁门关渐渐地变得清晰了。
11、深秋。日外。王家大院厅屋。王正发、王守义之母。
王守义之母不安地走过来走过去。
王正发抽着水烟:“你,你咋就不能安生地坐上一会儿?”
王守义之母摇摇头:“现在天已经这么黑了,可是……”
王正发叹口气恨恨地:“这个不成才的东西。谁知道他又死到那里去鬼混去了。都是你把他给宠坏了。明日就是乡试发榜的日子,可他……。唉。”
王守义之母着急地:“现在光生气也没有用,咱总得想个办法不是。”
王正发恨恨地:“想甚办法?世界这么大,咱又不知道他到那里,咋找他?看来明日只能我去看乡试的结果了。”
12、深秋。夜内。常家常家兄弟的小泥土屋子。常万玘、常万达。
常万达坐在灯下在看书。
常万玘关切地:“达儿,该睡了。明日个你还要和表叔进城去。”
常万达放下书,揉揉眼睛:“好,睡觉。明日个你放完羊可别忘了赶着羊到河边饮水。”
常万玘笑着拍拍常万达的头:“放心吧。你考试的时候我替你放羊不就放的好好的嘛。哎呀!你要是真中了举人,咱们常家可就真出了个文人人了。爹妈要是知道,不知道该高兴成甚样样呢。”
常万达笑着摇摇头:“大哥,真中了举人也没甚。举人上头还有进士呢。”
常万玘眨眨眼:“中了甚进士是不是就能做官了?”
常万达点点头:“对。那就成了朝廷的人了。”
常万玘高兴地:“那你就考,一直考。到时候也去做朝廷的人,也做个官。”
常万达叹口气:“其实做官也没甚好的。表叔不是常念叨说官场凶险嘛。伴君如伴虎啊!”
常万玘点点头:“也是。咱们百姓过日子,能吃饱穿暖就知足了。”
13、深秋。早晨,内。榆次城赌场。王守义、刘三赖、魏公子、众赌徒。
众赌徒围着赌台正在聚精会神地赌着。王守义迷瞪着双眼,手里摇晃着筛子。
魏公子在前刘三赖在后大摇大摆走进了赌场。
魏公子斜眼看一眼正在迷瞪着双眼喊大喊小的王守义,低声地:“哎呀!这王少爷看来是耍了一夜啊。”
刘三赖惊异地:“今天不就是发榜的日子,这孙子鬼咋这么安心?还在这里耍?”
魏公子笑笑:“他当然安心了。考试前他爹不是找过我爹嘛。“
刘三赖会意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
魏公子眼睛一转:“三赖子,你想不想发点小财?”
刘三赖嬉笑着:“公子爷,谁和银子有仇?”
魏公子向刘三赖一招手:“附耳过来。”
刘三赖赶紧凑到魏公子面前。魏公子低声对刘三赖耳语。刘三赖高兴地连连点头。
刘三赖笑嘻嘻地走到赌台前:“少爷,耍的咋样了?”
王守义应付地点一下头:“好。(指指面前的几块碎银子)你看这都是我赢的。”
刘三赖讨好地:“少爷好手气!哎,少爷,今日个乡试发榜,你不去……。”
王守义一愣怔,停住晃动筛子的手,皱着眉头想了想:“我倒把这事给忘了。哎呀,现在我手正壮,这要是一离开的话……。算了,三赖子,你帮少爷先骑马到太原巡抚衙门看看去,少爷我随后就到。”顺手抓起一块碎银子扔给刘三赖。
刘三赖将银子揣在怀里笑着:“给少爷跑腿办事那是理份应当的。少爷,多赢点。一会儿我还等赏呢。”
王守义双眼紧盯着赌台上滴溜溜乱转的筛子,随便一摆手:“快去,快去。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刘三赖阴笑着向正在喝茶的魏公子点点头,转身向赌场门口走去。
传来王守义兴奋激动的喊声:“哈哈!通吃!少爷我又是通吃!”
刘三赖回头看一眼,低声自语:“通吃?我三赖子才是通吃。我是吃了儿子再去吃老子。”走出了赌场。
14、深秋。日外。太原城城门口。常万达、赵举人、王正发、刘管家、狗蛋、众市民。
常万达跟在赵举人身后,随着三三两两的人向城门走去。身后传来来马蹄声。常万达和赵举人及行人赶紧都让开了路。狗蛋赶着马车,车上坐着王正发和刘管家。王正发正紧皱着眉头想心事,刘管家则眯缝着眼摇头晃脑地地声哼着晋剧。
赵举人一眼看到车上的王正发,淡淡一笑,转头向身边的一个茶摊看去。
狗蛋一眼看到了赵举人和常万达:“赵先生……。”话未说完马车已走进了城门。
常万达低声地:“那不是王东家嘛。”
赵举人苦笑一下:“也是来看榜的。给我的学生,他的独子。”
常万达皱着眉头:“王少爷?可、可我没见他来参考呀?”
赵举人摇摇头,无奈地:“管他参考不参考,咱们自家行得正就是了。”
常万达明白地点点头:“如此说来朝廷的科举岂不是儿戏?”
赵举人赶紧四周看看,郑重地低声:“达儿,慎言!”
常万达若有所思的双眼。
15、深秋。日外。太原巡抚衙门门前。常万达、赵举人、李举人、王正发、刘管家、刘三赖、众市民。
巡抚衙门门前三五成群的人低声谈论着,不时地向衙门门口看看。王正发和刘管家也站在门前,不时地向衙门门口张望一眼。
刘三赖骑马跑来,顺手将马栓在旁边一个木桩上,然后晃晃悠悠走了过来,一眼看见了王正发,偷偷笑笑低声地:“这老不死的来得倒早。”大模大样走到王正发身边,故意大声干咳了一声。
王正发转头看一眼刘三赖,生气地一瞪眼,转身就要走开。
刘三赖却笑嘻嘻地拦住王正发:“王老爷,你这是干甚?一看见我就躲,我又不是鬼。我三赖子命大,打也没打死我,汾河里的王八也没有吃了我。我这不还活的好好的。”
刘管家一扒拉刘三赖:“三赖子,你这个死皮赖娃,顶着香风都臭十里,老爷能不躲着你。”
刘三赖冲着刘管家一瞪眼:“我在和王老爷说话,咋就多了你这张屁眼了?哪个裤裆破了冒出个你来?告诉你,我现在不是王家的下人,你这管家想管也管不着我。”
刘管家气得全身发抖:“三赖子,你、你……。”
刘三赖冷笑一声:“王老爷,不时不节的你站在这里干甚?”
王正发横了刘三赖一眼,赌气地转开头去。
刘三赖微微一笑,点点头:“哦,我知道了,王老爷这是来看发榜来了。”
刘管家瞪着刘三赖:“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刘三赖阴笑着:“王老爷,你没有参加乡试嘛,在这里看甚发榜?(顿了顿,得意地斜眼看着王正发)王少爷他好象也没参加乡试。这我就迷糊了,你这是在给谁看榜?”
王正发一激灵,额头冒出一曾冷汗,心虚地看一眼刘三赖:“胡说八道!真是个死皮赖娃!”
刘三赖狠狠地:“对对的。我是个死皮赖娃。可我没欺负过人家孤儿寡母。”
刘管家生气地:“我说三赖子,你这么说可就没了良心了。当年要不是老爷收留你们故儿寡母,你们母子怕是早就喂狼了。”
刘三赖横一眼刘管家:“哎呀,刘管家,你说的对对的。不过我妈后是咋死的你知道?”
刘管家不在意地:“咋死的?活得不耐烦了上吊死的。咱王村就是鼻涕娃们都清楚嘛。”
刘三赖点点头:“哎呀,刘管家你说的对对的。不过我妈活的好好的,咋就上吊了?”
刘管家张口结舌地:“这、这谁知道她个妇道人家咋想不开了。”
王正发哆嗦着手掏出手帕擦汗。
刘三赖斜一眼刘管家:“刘管家,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吧。你不清楚,可是王老爷他清楚。”
刘管家惊异地看看王正发。
王正发嘴唇哆嗦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刘三赖点着头阴笑着:“对对的。我的确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说了,当年的事情我也空口无凭,说甚也没用。王少爷没参加乡试又牵扯到主考官大人,我一个草民也不敢咋样。”
王正发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刘三赖摇头晃脑地“不过呢,王老爷咋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别的不怕,可你总怕当众出丑吧。我要是现在就连喊带叫,说王少爷的乡试是让人代替的,(指指四周的人)这些人会用甚眼色看你?到时候怕是有个地缝你都会钻进去吧。”
王正发又掏出手帕擦擦额头的虚汗,良久无奈地:“说吧,你到底想咋样?”
刘三赖得意地笑着:“哎呀,王老爷你是个明白人嘛,我想咋样你会不清楚?”
王正发无奈地向刘管家使了个眼色。
刘管家会意地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扔到刘三赖的怀里:“拿着。滚开!”
刘三赖赖笑着把银子在手里上下抛扔了几下:“三赖子天生是大嘴。这一小块银子就能堵住我这张大嘴?”
刘管家生气地指着刘三赖:“你这孙子鬼真是得寸进尺嘛。”
刘三赖看也不看刘管家,大声干咳一声,扯开嗓门:“我说父老乡亲……。”
四周的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啪一声,王正发用一张银票堵住了刘三赖的嘴。
刘三赖从嘴上把银票拿下来,放在眼前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向四周挥舞着手,大声地)没事!没甚事。王少爷今年高中举人,王老爷一高兴打赏我这个下人哩。”
四周众人好奇地看着这边,低声地议论着。
王正发脸色蜡黄,尴尬万分地摇摇头。刘三赖笑嘻嘻地装起了银票,走到不远处的一个茶摊坐下来喝茶。
赵举人和常万达从城门口缓缓走过来。
赵举人抬头看看:“榜还没出呢。”
常万达点点头:“表叔,咱们到一边等着吧。”
赵举人笑着点点头:“你是不愿意和王家人打照面。其实我也是。”
李举人迎面走来,笑着抱拳施礼:“赵兄,来了。”
赵举人笑着还礼:“李兄,别来无恙。这娃对城里生疏,我陪他来。”
常万达上前为李举人鞠躬:“李先生好。”
李举人笑着点头:“好好。其实我倒觉得你们来看不看的都无所谓。照我看,以才学而论,达儿定然高中无疑。”
赵举人笑着摇摇头:“哎呀,这话可不敢说得太满了。”
三个衙役手拿红榜走出衙门口。四周众人哄地一声围到衙门口。
三个衙役手脚麻利地把红榜贴在了衙门口的墙上。
众人伸头探脑看着红榜,低声地议论着。
几人哈哈笑着大声地:“我中了!我中了!”“榜上有名!”“我排在第六呀!”“不负我几年来的功夫呀!”“榜上也有我啊!”
还有几人哭丧着脸:“唉!孙山之后。”“又落榜了。”“这可咋和爹娘说呀!”“十年寒窗都付东流之水了。”
刘管家高兴地指着红榜:“老爷,少爷高中啊!恭喜!贺喜!”
王正发身子摇晃了几下,刘管家赶紧扶住王正发。
刘管家关切地:“老爷,你这是咋了嘛?”
王正发长长地出了口气,挥挥手:“没事。心里头高兴。”
刘管家松了一口气:“我也高兴啊。老爷,恭喜!贺喜!”
王正发站稳了脚步,点着头不无得意地:“同喜!同喜!犬子也算是为王家争光了。”
刘三赖走到王正发和刘管家身后故意大声地:“哎呀!这没考的倒是中了。”
王正发和刘管家都回头怒目看刘三赖,刘三赖却冷笑着转身走到木桩前,解开缰绳,翻身上马跑走了。
16、深秋。日内。榆次城赌场。王守义、刘三赖、魏公子、众赌徒。
王守义魏公子和众赌徒围着赌台正赌得欢。
王守义红着双眼,连连打着哈欠,手里摇晃着筛子:“下了,下了,快下注了。”一把将筛子扔到赌台上。
筛子在赌台上滴溜溜乱转着。魏公子摇头晃脑地走到赌台前。
王守义兴奋地嘶声叫着:“哈哈,少爷我又是通吃。通吃!通吃!还想让少爷我通吃的快下注。”
魏公子走到王守义身后,伸手拍拍王守义的肩膀:“恭喜了!”
王守义头也不回地:“同喜!同喜!通吃!通吃!”
魏公子无奈地摇摇头:“王大少爷,你高中了。”
王守义高兴地指着面前的银子:“今日少爷手气壮。看看,这都是我中的嘛。”
魏公子大声地:“我是说你高中举人了。你现在是公车之人了。”
王守义一愣怔:“哦!高中举人了。哎呀!你、你……。魏公子你说甚?少爷我高中举人了?”
魏公子点点头。
王守义斜眼看着魏公子:“三赖子刚替我去太原看出榜,你咋就知道了?”
魏公子得意地笑着:“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王守义恍然大悟地:“哦!明白了,明白了!多谢魏公子。我这就去太原看看去。”恋恋不舍地扔下手里筛子走出赌场。
17、深秋。日外。太原城城门口。王守义、刘三赖、众市民。
王守义打着哈欠骑着马跑进城门。刘三赖骑着马正要出城门。
刘三赖一眼看见了王守义:“少爷,少爷。你咋才来嘛?”
王守义勒住缰绳:“咋了?”
刘三赖大声地:“高中了!”
王守义点点头:“高中了?我早知道了。”
刘三赖疑惑地:“你这还没进太原城城门咋就早知道了?”
王守义打个哈欠:“可我早见到了魏公子了。”
刘三赖点点头:“哦!我明白了。不过王少爷,老爷也来了,正在太原城四处找你呢。”
王守义不耐烦地:“这个老东……。哦,我爹在找我。(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筛子)那我得去应付应付。省得自家皮肉受苦。”
18、深秋。日外。太原巡抚衙门门前。常万达、王守义、赵举人、李举人、王正发、刘管家、众市民。
赵举人皱着眉头看着红榜,失望地:“没有。”
常万达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没有就算了。表叔,咱们回去吧。”
李举人惊异地:“没有?这、这是个甚事嘛!”
王正发满脸堆笑走过来:“赵先生,你的学生高中你咋看着不高兴?”
赵举人尴尬地:“这、这。(向王正发抱拳施礼)恭喜!贺喜!”
王正发得意地笑着:“这全靠赵先生名师教导有方。(转头看一眼常万达,故意装糊涂地)你这娃也来了?你不好好放羊跑城里来干甚?”
常万达苦笑着向王正发鞠躬:“东家,我、我……。今日我大哥替我放羊。”
刘管家讥讽地:“老爷,这娃除了放羊,也跟着赵先生认了几个字,今年也乡试了。”
王正发夸张地大幅度点着头:“哦!放羊娃也要考举人!这娃很要强嘛。(装模做样地回头看看红榜)这红榜上可题名了?”
常万达满脸通红地摇摇头。
刘管家拍拍常万达的肩膀:“没事,没事。放羊娃嘛,能认几个字就不赖了。举人嘛中不中的那都是命了。”
王正发连连点头:“就是,就是。都是命。”
赵举人张了张嘴,看一眼满脸通红的常万达,又无奈地闭上了嘴。
传来了王守义的声音:“哈哈!我高中了!高中了!(快步走到王正发面前,一双红眼睛看着王正发)爹,我现在是举人了。”
王正发点着头了裂着嘴:“是啊。祖宗地下有灵也高兴哩。还不快去谢过赵先生。”
王守义转身向赵举人施礼:“多谢老师教诲!(一眼看见了低着头的常万达)哎呀!常家的放羊娃也来了。”
刘管家幸灾乐祸地笑着:“孙山之后。”
王守义得意地笑着:“我说嘛,要是这放羊娃也榜上有名的话,我这举人做着也就没有味道了。”
四周众人哄一声又围到巡抚衙门口。三个衙役手拿红榜走出衙门口,手脚麻利地把红榜贴在了衙门口的墙上。
众人伸头探脑看着红榜,低声地议论着:“原来是头三名的大名。”“头三名也没有我。”“这头一名也不知道是谁家公子。”“哎,这头一名不就是那个才子神童嘛。”“要不咋能中了头名解元。”
王守义和王正发直盯盯看着红纸金字的榜文:“这、这、这是个甚事?这咋会嘛。”“放羊娃做了头一名,我看我这举人不做也罢。”
李举人笑着向赵举人施礼:“原来是头名解元。恭喜!恭喜!”
赵举人笑着还礼:“同喜!同喜!”
常万达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李举人笑着:“达儿,中了头名咋也没个笑脸?”
常万达看一眼垂头丧气的王守义和王正发,低声地:“唉,连不考的人都能高中。我看这举人也罢,解元也罢,不过如此而已。”
19、深秋。日外。村外野地里。常万玘、依儿、惜儿。
羊群在野地里吃草,常万玘手拿放羊铲坐在草地上,不时地抬头向路上张望几眼,猛地一双手捂住了常万玘的双眼。
常万玘笑着低声地:“惜儿。”
惜儿放开捂着常万玘双眼的手,不服气地:“大表哥,你咋猜出来是我?”
常万玘笑着:“我就是不看,你这双小手手也瞒不过我嘛。你咋跑出来了?”
惜儿噘着嘴:“爹和三表哥去太原了,我要去可爹就是不带我。在家里又老想着三表哥是不是中了举人,就拉着姐姐跑出来看看。”
常万玘一愣怔:“姐姐?你是和……。(回头看到依儿,赶紧站起身)依儿,你、你也来了。我、我……。”
依儿微微一笑:“惜儿不放心达儿,非要拉着我出来到村口看看。”
常万玘挠挠头:“哦。来看看。”
惜儿看一眼常万玘:“大表哥,三表哥到底中了举人了没有,你就不担心?”
常万玘沉思地:“中不中的倒不打紧。我倒是担心万一没中,达儿心里受不了。别看达儿文文静静,可我知道他心里要强哩。但凡要强的人,遇上不顺心的事,就会想不开。”抬头又向路上张望几眼。
依儿笑笑:“大表哥,你对达儿倒是清楚得很。”
常万玘叹口气:“他是我兄弟嘛。打小看着他长的,能不清楚。”
惜儿焦急地:“到现在他们还没回来,我心里急得都冒火了。姐姐,要不咱两结伴去太原看看。”
常万玘郑重地:“可不敢。你们两个小妮子咋敢去太原。就在这里等着吧。”
惜儿无奈地跺一下脚,踮脚向前方张望。远远地一辆马车过来了,渐渐地看清楚是王家的马车,车上坐着王守义、王正发和刘管家。转眼,马车到了近前。王守义睁着一双红眼盯着依儿不离开。依儿叹口气,把头转开了。
常万玘上前两步,笑着:“东家,你们这是……。”
王正发扫一眼常万玘冷冷地:“哼!(冲着狗蛋的后背)快走,快走!”
随着一声马鞭的脆响,马车一闪而过。
常万玘看着走远的马车不解地低声:“咱们也没招惹他呀,东家这是在生哪门子气?”
马车上,狗蛋扬着马鞭,高声地回头喊叫一声:“常家老三高中头名了!”
王正发生气地瞪着狗蛋的背影:“狗蛋子,就你嘴多?怕把你当哑巴卖了还是咋的?”
常万玘手拿放羊铲,愣怔地:“甚?狗蛋刚才喊甚?”
惜儿也愣怔地看着依儿:“是啊,刚才狗蛋在喊甚?”
依儿高兴地笑着:“他说达儿中了头名了。你们都没听见?”
常万玘激动得嘴唇直抖:“听、听见了。可就是……。”双眼泪水充盈。
惜儿高兴得一下蹦了起来:“太好了!三表哥中了举人了!还是头名解元啊!”
常万玘哽咽地:“这、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吗?”两行热泪流了出来。
依儿将一块手帕递给常万玘:“大表哥,别这样。这是喜事嘛,你哭甚?”
常万玘一把抓住依儿递手帕的手,流着泪:“我、我这是高兴的。天爷爷啊!常家真的出了个文人人了!”
20、深秋。傍晚,外。村外常威的坟墓前。常万玘、常万达。
常威的坟墓前纸钱在燃烧着,常万玘和常万达跪在常威的坟墓前。
常万玘流着泪:“爹,咱们常家出了个文人人了。达儿考中了举人,还是头名解元啊。爹啊!我心里高兴!我是真的高兴。爹,你能听见我说的话。我知道你肯定能听见我说的话。爹,老三给你挣了气,给咱常家挣了脸面了。爹,我心里也难受啊!你要是还活着的话,真不知道会高兴成甚样样。爹,你说你咋就早早的走了。……。”
纸钱在燃烧着,常万玘和常万达一下一下在常威的坟墓前磕着头。
21、深秋。夜内。赵举人家。常万玘、常万达、依儿、惜儿、赵举人。
常万玘、常万达和赵举人做在饭桌前,依儿和惜儿在忙着往饭桌上端菜。
惜儿将一盘炒鸡蛋放在饭桌上,高兴地看着常万达:“三表哥,你看到红纸金字的写的自家的名字,心里头是不是高兴?”
常万达摇摇头:“那有甚高兴的?就是觉得……。”
惜儿不解地:“你咋会不高兴嘛?我知道你中了头名都高兴得糊涂了,你自家反而不高兴?”
常万达长长地出口气:“也就是觉得松了一口气,觉得对得起良心了。大哥和二哥每日在地里受着,供着我念书,没有白供。没白供啊!”
常万玘拍拍常万达的肩膀,真诚地:“老三,可不敢这么说。只要你好,大哥二哥就是再受也是该的嘛,有甚对得起对不起了。再说你不是也放羊挣粮食?”
赵举人点头:“你们兄弟的情分我心里是清清楚楚的。唉,不容易啊!惜儿,把酒烫烫。”
依儿笑着把碗筷摆在饭桌上:“达儿中了头名,爹没说甚话,可我知道爹的心里高兴着哩。”
惜儿笑着点头:“要不能让我烫酒。”
赵举人笑着:“哎呀!你们两个,把爹的脉把得一清二楚啊。”
几人都笑了起来。
惜儿烫着酒,皱着眉头沉思地:“照我说,三表哥你就不要再给王家放羊了。都是举人了还能再去放羊?”
常万玘点头:“惜儿说的对对的。以后就在家里跟着表叔好好念书吧。”
常万达笑笑:“举人就不能放羊了?举人也要穿衣吃饭嘛。要穿衣吃饭就得干活。对吧,表叔。明年我是真的不想再给王家放羊了,不过可不是因为中了举人,觉得放羊没了脸面。我是觉得我大了,不能再挣那一点点放羊的粮食了。”
惜儿将烫好的酒放在饭桌上,兴奋地:“爹,酒烫好了。(回头看着常万达)不放羊了那你想干甚?”
常万达认真地:“种地。”
惜儿一愣怔:“种地?”
常万达点点头:“种地。现在咱们的地多了,光是大哥和二哥忙不过来嘛。”
惜儿皱着眉头:“爹,你看……。”
赵举人笑笑:“这事以后再说。来来来,为了达儿中了头名解元,咱们喝两口以示庆贺。”
赵举人、常万玘和常万达端起了酒杯。
惜儿不服气地:“爹,我也要喝一点点。”
赵举人看一眼惜儿,笑着:“好。来,都喝两口。”
惜儿招手:“姐姐,你也来嘛。”
依儿擦着手:“我?(一笑)好。为了达儿高中头名解元。”
几人笑着端起了酒杯。
依儿举着酒杯,微微叹口气低声地:“唉,遍插茱萸少一人。”
22、深秋。日内。王家大院庭屋。王守义、王正发、王守义之母、刘管家。
王正发坐在太师椅上正在抽水烟,王守义之母坐在另一边的太师椅上喝着茶。王守义摇头晃脑地走进来。
王正发看一眼王守义,皱着眉头:“义儿你现在是举人了,咋也没个正经相?摇头晃脑成何体统?”
王守义一撇嘴:“举人也是人嘛。对了,爹你得给我点银子。”一歪身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王正发重重地将水烟放在八仙桌上:“又去赌去?”
王守义认真地:“赌?我都是举人了还能去赌?我拿银子是想和几个朋友庆贺一下,至少我得请魏公子喝二两,表表心意不是。”
王守义之母看着王正发:“义说的有道理。”
王正发想了想,冲着门外:“刘管家,刘管家。”
刘管家小跑着进来:“老爷。”
王正发一挥手:“你去给少爷到帐房拿二十两来。”
刘管家点头转身向外走:“是,老爷。”
王守义呼地站起身来:“等等。”
刘管家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看王守义又看看王正发。
王守义慢条斯理地“爹,你把我当成叫花子了?唉,其实你把我当成叫花子也没甚。可你总不能把魏公子也当成叫花子吧?魏公子万一要是翻了脸,以后你要是有身事想找人家的话……。”
王正发皱着眉头犹豫片刻:“算了,算了。就给他拿五十两吧。”
王守义偷偷一笑:“五十两其实也不多。唉,凑付着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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