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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大儒商第十二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佚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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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1、初春。日外。地头。常万玘、常万达、刘管家。
缺角牛和低头驴在前面拉着犁,常万玘在后面扶着犁把。
常万达在井台上摇着辘轳在浇水。
刘管家气喘吁吁地跑到地头:“当家的,当家的。”
常万玘一拉手里的缰绳:“吁!(回头看着跑到身后的刘管家)甚事?跑得都快上不来气了。”
刘管家高兴地:“王家答应卖这块地了。”
常万玘双眼一亮:“哦!看来他是烟瘾熬不住了。唉,谁家要是遇上这么个败家子那就算完了。价钱说了?”
刘管家伸手拉住常万玘的手比划着。
常万玘摇摇头:“他这是在漫天要价了。他这三十亩地按说也不是甚好地,我要是要了,他开的这个价钱确实高了点;我要是不要,可咱已经开了口。这……。”
刘管家点点头:“王家事先已经说了,价钱上好商量。这地外村的人不会要,在车辋村也就只有你能要得起嘛。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当家的你就痛快一点差不多定个价吧。”
常万玘低头想了想,缓缓伸出手比划了个十三的手势。
刘管家皱着眉头:“当家的,这个价确实低了一点。万一逼急他了,他也许就不卖了,那咱也不划算。能不能……。”
常万玘略一沉思又伸出一根手指,手势就成了十四的手势。
常万达走过来:“刚到车辋村王家不管好赖总还是租地给我们了,也算是有过恩惠了。再给他家一个,就算是还他王家的人情了。”
常万玘想了想点点头:“也行。那就再给他加一个。”
刘管家诧异地看看常万玘和常万达:“哎呀!你们兄弟可、可着是仁义。我还没见过你们这么买地的。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就成了。其实王家也是着急要把这块地出手,这个价准定行。”
常万玘面露忧色:“唉,其实我们给他价高不一定就好。银子多了,他还不是抽的多?”
常万达叹口气:“那也没办法。咱尽到自家的心意就是了。”
2、初春。傍晚,外。村路上。常万玘、常万达、惜儿。
惜儿站在村口大槐树下向村外路上张望着。
常万玘和常万达赶着小牛车走进村口。
惜儿挥舞着手:“大表哥,三表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常万玘笑着:“惜儿你这是在等我们呢?”
惜儿点点头:“都等了好半天了。爹让三表哥赶紧去他的书房。李先生来了。”
常万达迎上两步:“李先生来了。甚时候来的?”
惜儿跟着常万达往村里走着:“后晌来的。一直在书房等着你哩。”
常万玘回头:“老三,那你赶紧回去洗洗脸就过去。”
常万达笑笑:“就不洗了。李先生也不是外人。不能让李先生一直等着嘛。”
常万玘笑笑:“你呀。好。那你就先跟惜儿赶紧去吧。”
常万达点点头:“大哥那你先回家吧。(转头)惜儿,李先生这次来有甚事?”
惜儿摇摇头:“和我爹在书房说了一后晌的话了。我照料姐姐也没听到他们在说甚。反正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常万玘点点头,担忧地:“也是。依儿姐姐还是不舒坦?”
惜儿叹口气:“自打二表哥走了,姐姐就一直病歪歪的。唉,我心里清楚她不是身子有病。”
常万达疑惑地:“病歪歪的还不是身子有病?”
惜儿低声地:“是心病。”
常万达会意地点点头,又无奈地摇摇头:“心病!这是咋……。”
惜儿愁苦地:“心病还得心药医。可心药……唉。看着姐姐无精打采的样子我是真担心。”
常万达苦笑着:“担心有甚用。”
惜儿叹口气:“三表哥,你说大表哥二表哥和姐姐,他们三个这、这个结咋能解开?”
常万达叹息一声:“哎呀!你这可把我给问住了。你说我是个做兄弟的,能说甚?我是甚也不能说,也不清楚该说些甚。”
惜儿深情地看一眼常万达:“幸亏。”
常万达不解地:“幸亏?幸亏甚?”
惜儿幸福地一笑:“幸亏咱们、咱们两个没有这个结。”
常万达看着惜儿笑笑:“你想有这个结?”
惜儿羞涩地:“去。”
3、初春。傍晚,内。赵举人家赵举人的书房。常万达、惜儿、赵举人、李举人。
李举人无奈地摇头:“事情就是这样。”
赵举人不忿地:“哼!这个魏巡抚果然不是个正人君子。”
李举人叹口气:“也是常解元时运不佳。”
赵举人担忧地:“这娃虽说从小就在苦水里泡着,可生就了心高气傲的本性。我就怕他得知事情的原委想不开。”
门外,常万达站在门前,双眼怔怔地出神。
惜儿轻轻拉着常万达的手,担忧地低声:“三表哥,三表哥,你别这样。你这是咋了?”
屋里,李举人点头:“是啊,少年才俊最忌遇上这样的大波折。一句妄议朝政就将常解元的公车之名取缔,一个才华横溢年轻人的前程断送了,也的确是说不过去。不过事到如今咱们也是徒换奈何!”
传来常万达变调的哈哈大笑的声音:“哈哈哈!(推门走进屋子)妄议朝政?妄议朝政!哈哈哈!”
赵举人和李举人抬头惊异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常万达:“达儿,你都知道了?”“常解元,常解元……。”
惜儿站在常万达身边,拉着常万达的手,带着哭腔:“三表哥,别这样!我怕呀!你、你哭出来吧。求你了,你就哭出来吧!”
常万达慢慢地收住笑声,一字一顿低声地:“莫-须-有!”
4、初春。日内。常家常家兄弟的小土屋里。常万玘、常万达、依儿、惜儿、赵举人、刘管家。
常万达紧闭双眼躺在炕上,嘴唇干裂着口子。惜儿坐在炕沿上在喂常万达喝水。常万玘、依儿和赵举人站在脚地上关切地看着常万达。
常万玘叹口气:“这、这是咋了?平时达儿身子是不好,可从来也没有一下就躺倒了起不来呀!“
赵举人皱着眉头:“他这是急火攻心。不用急。慢慢就好了。”
惜儿生气地:“都是那个魏巡抚弄的。甚魏大人嘛!简直是个狗大人!”
依儿向门外看看:“大夫该来了吧。”
惜儿将一勺水慢慢地喂进常万达的嘴里。
常万达慢慢地咂咂嘴,依然紧闭着双眼低声地:“妈,妈。我想你啊。妈呀,达儿心里孤清得要结冰了。妈……。”
依儿低声地:“惜儿,达儿他在说话,说甚呢?”
惜儿眼含泪水:“三表哥在叫妈呢。他说他心里孤清哩。”抽泣起来。
常万玘叹口气:“这、这是甚事?”
惜儿颤抖着手又喂了常万达一勺水,眼泪汪汪地伸手摸摸常万达的额头:“烧得烫手!这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三表哥,三表哥,你醒醒吧!再不醒的话我、我、我都要急死了!”
常万达慢慢地睁开眼。
惜儿流着眼泪高兴地:“三表哥,三表哥,你可算醒过来了。你们看,三表哥他睁开眼了,他醒来了!”
常万达看看众人,不解地:“我、我这是咋了?”
惜儿的眼泪流出来,一点一滴落在常万达的手上:“三表哥,你病了。昏睡了一天一夜。”
常万达微微点点头。
依儿关切地:“达儿,好点了?”
常万达苦笑一下:“我没事。依儿姐姐,你身子不好咋也来了?快回去歇着吧。我没事。真的没事。”
惜儿关切地摸一把常万达的额头:“还说没事,得烧成红碳团了。”
常万达裂一下嘴,轻轻拍拍惜儿的手背:“大哥,让你担心了。”
常万玘长出了一口气:“你醒来就好。你没事就好。(动情地)达儿,老三,遇事想开点。想开点啊!”
常万达微微点点头:“表叔你也来了。我……。”眼圈一下红了。
赵举人沉声:“李贺二十七岁就英年早逝,为甚?只为他太过心高气傲。为人,尤其是你这样的少年人,一定要慎独!”
传来刘管家的声音:“大夫,请。请进。”
5、初春。日内。赵举人家依儿和惜儿的房间。依儿、惜儿。
依儿半躺在炕上,有气无力地咳嗽着。
惜儿端着药碗进来:“姐姐,吃药了。”
依儿坐直身子接过药碗来:“惜儿,这几天可真是累了你了。刚伺候完达儿吃药,又来照顾我。”
惜儿笑笑:“谁让你是我姐姐来。照顾你我心里高兴着呢。”
依儿轻拍惜儿一下:“这张嘴是真会说话。达儿呢?好点了没有?”
惜儿点点头:“烧退了。也能吃点东西了。”
依儿将药喝完:“那你晌午是不是还得给大表哥送饭去呀。”
惜儿摇摇头:“大表哥没出工。他说老三病着,他去地里干活也干不到心上。”
依儿点点头:“哦。那你倒省事了。”
惜儿叹口气:“三表哥说他心里孤清,我看大表哥心里也孤清哩。一晌午也没听到他说一句话,就是坐在炕沿上一袋一袋地抽旱烟了。”
依儿若有所思地:“常家该有个女人了,要不他们兄弟的吃穿就一直都没个样子啊。”
惜儿笑一下:“姐姐干脆你给……。”
依儿皱着眉头瞪惜儿一眼:“惜儿你……。”
6、初春。日内。常家小院子了。常万达、常万玘、惜儿。
常万玘正在往牛车上装农具。常万达满脸病容地走出小土屋子。
常万玘关切地:“老三,你不在屋子里歇着躺着出来干甚?”
常万达帮着常万玘装车:“大哥,后晌我和你去耕地去。”
常万玘不高兴地:“你这不是想起那出是那出嘛。病了几天,这刚能下地走动了就要去地里耕地去?快、快、快回屋子里躺着去。药已经熬好了,一会儿惜儿来给你热热吃了。”
常万达愁苦地:“大哥,你就让我跟着你去地里吧。我、我在家里心里憋闷得难受啊。”
常万玘叹口气:“大哥知道你心里憋闷,也知道你心里不受活想咱妈想咱爹了。唉,病得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嘴里直喊妈直喊爹。其实大哥心里也想妈也想爹,大哥心里也……。唉,谁让咱是没爹没娘的娃。达儿啊,这就是咱们的挨对,遇事就得想开点。不是不让咱坐甚公车了,不让咱考甚状元进士了,不让就不让吧。咱还是要活咱自家的人,过咱自家的日月嘛。”
常万达微微点点头:“你说的对对的。理是这么个理,我也能想到。真要做起来就难啊。”
常万玘赶着牛车向外走去:“好好歇着。大哥下地去了。”
常万达点点头目送常万玘走了。
常万达满脸病容坐在院子里,对着天空在想心事。惜儿轻声走进院子。
惜儿担忧地看一眼正在对着天空出神的常万达:“三表哥,发甚呆呀?”
常万达依然对着天空想着心事。
惜儿更加担忧地:“三表哥,你咋了?咋也不说话呀?”伸手在常万达面前晃了晃。
常万达一下回过身来:“惜儿,你甚时候进来的?”
惜儿长出了一口气:“还说呢,我进来和你说话你也不答应。我还以为你……。”
常万达淡淡一笑:“以为我魔怔了,是吧?”
惜儿抿嘴一笑:“没魔怔我就放心了。对了,三表哥,你刚刚想甚的心事嘛,连我这个大活人进来也没听见。是不是还在想不能进京赶考的事?”
常万达苦笑一下:“不想了。想也没用。表叔说的对,凡事要看开点。”
惜儿点点头:“这就对了。前几天看你一下就病倒了,我可真是担心死了。三表哥,其实人活一辈子,出了考取功名外,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可以做呀。比如……。”
常万达认真地:“比如做生意。”
惜儿眨眨眼:“做生意?做生意也很好啊。大表哥在家里种地,二表哥跟着驼队做镖师。三表哥你呢,我就帮着你到城里做生意去。”
常万达心事重重地:“唉,就不清楚大哥让我让我去张家口。”
惜儿惊异地:“到张家口做生意?咋非要走东口到张家口做生意?”
7、初春。日内。赵举人家赵举人的书房。赵举人、惜儿。
赵举人沉思地:“走东口到张家口做生意?你三表哥真这么说的?”
惜儿点点头:“对对的。是这么亲口对我说的。也不清楚三表哥咋想的,在咱们榆次城做生意就很好,咋非要到张家口?”
赵举人沉思地:“我估摸他有他的想法。不管咋说,只要他能振作起来就好。只是不清楚你大表哥咋想的。”
8、初春。夜内。常家兄弟的小土屋子里。常万达、常万玘。
常万玘走进屋子。躺在炕上对着房顶出神的常万达赶紧做起身子。
常万达打着招呼:“大哥回来了。”
常万玘点点头,在炕沿边坐下:“回来了。老三,今日个你看着有精神了,气色也好多了。”
常万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我自家也觉得好多了。因此上就想着做点甚事。”
常万玘宽松地笑笑:“看着你能打起精神来我就放心了。想做点事?想做甚事你就去做嘛。”
常万达认真地:“大哥,我想走东口,到张家口做生意去。”
常万玘一怔:“做生意?还要到张家口。啊呀,老二跟着驼队千里万里到甚买卖城恰克图。你又想走东口到张家口。这……。”
常万达认真地:“大哥,其实我也不是要长住张家口。我只是想贩点白布到张家口。白布一出手我就回来。”
常万玘不解地:“贩点白布到张家口?这、这是为甚?”
常万达认真地:“大哥,二哥和我说过,张家口附近的一个蒙古王爷病重,怕是好不了了。”
常万玘皱眉:“甚的蒙古王爷病也好不病也好,不关咱的事嘛。”
常万达掰手指:“大哥,这事面上看的确不关咱的事,可再想想的话,可就关咱的事了。这两天我一直在合计,蒙古王爷要是归天的话……。”
常万玘不耐烦地挥挥手:“我说老三啊,甚蒙古王爷随他去吧。我说不关咱的事就是不关咱的事。养家糊口有我和你二哥就够了。你呀,还是跟着表叔好好用功,今年不让你进京赶考,来年咱再进京,到时候也考他个进士状元,也弄个朝廷的官做做。到时候老三你可真是给咱常家光宗耀祖了。(伸个懒腰)啊呀,这一天把我受的够呛。咱早点歇着吧。”
常万达无奈地:“大哥你……唉!”
9、初春。日内。赵举人家赵举人的书房。常万达、依儿、惜儿、赵举人。
常万达认真地:“表叔你想,照我二哥说的那样,那个蒙古王爷怕是过不了这个春天。这个王爷一归天势必要大办丧事。”
赵举人赞同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难得你想事想得这么远这么周全。照这么说这趟生意是可以做的。”
常万达点点头:“对对的,是可以做。可我大哥他……。唉!再说要贩布,就得有本钱。我们这手头……。”
赵举人叹口气:“你大哥那里好说。我出面给他把这里面的道理讲说清楚。你大哥不是个糊涂人,这理一说他就能明白。只是货源你能找到合适的?就算货源有了,这本钱可就……。”
依儿担忧地:“是啊,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哩。”
惜儿眼珠一转,拍着胸口:“三表哥,实话告诉你,我家也这么多本钱。不过呢,我有。”
三人惊异地看着惜儿:“你!”
10、初春。夜内。赵举人家赵举人的书房。常万达、常万玘、依儿、惜儿、赵举人。
常万玘点点头:“我心里清楚了。表叔你是见过世面的人,既然连你都说这趟生意能做,那我也就没甚说的了,就让老三去做吧。只是眼下我们手头……。”
赵举人皱眉:“这倒是个问题。这就应了那句老话了,一文钱难道英雄汉啊。没有本钱这生意可咋做。”
依儿咳嗽两声低声道:“本钱嘛……,对了,惜儿不是向达儿拍了胸脯打了保票说她有银子吗。”
赵举人不在意地一笑:“咳,小妮子家瞎说哩。哎,你这一说我倒奇怪了,这一整日惜儿甚地方去了,咋也没见她的人影影。”
依儿咳嗽着:“她能到甚地方,我看肯定又去和他三表哥谝闲话去了。”
常万玘摇摇头:“惜儿她没在我家呀。连达儿也不在家。”
赵举人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妮子,老大不小了还像个半疯子一样四处乱跑。”
惜儿和常万达风尘仆仆推门进来。
惜儿笑道:“爹,我刚进院门就听到你在数落我呢。不过呢……。”
赵举人疼爱地看一眼惜儿:“不过咋了,爹还数落不得你了。”
惜儿从常万达手里接过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放在书桌上,认真地:“爹当然能随便数落我了。不过这次你数落错了。我这一整天都在忙正经事哩。”
赵举人失笑地:“你?就你还能有甚正经事。(伸手摸一把书桌上的布袋)哎,对了,这布袋袋里是甚嘛。”
惜儿得意地:“打开看看。”
赵举人打开小布袋,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赵举人诧异地:“银子!哎,你甚地方弄来这么多银子?”
众人都诧异地看着惜儿。
惜儿得意地笑着:“小庄老吕家的。有了这些银子,三表哥就能放开手脚开开心心地做生意了。”
赵举人皱起眉头:“小庄老吕家!你个小妮子,你咋从老吕家借来的银子?”
惜儿得意地:“我去老吕家,吕老爷就借给我了。爹,你可别忘了,老吕家的几个儿子可都是你的门生呀。老师向学生借点银子,这很容易嘛。”
赵举人苦笑地:“一开始我倒是准备到老吕家借银子的,可、可我……。你个小妮子,我也没让你去借呀!(一一板脸)说吧,这银子你究竟是咋借出来的。”
惜儿做个鬼脸:“嘿嘿,爹,我、我是打着你的旗号去借的。你可千万别生气。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再说,我借来银子也是帮三表哥办正经事嘛。”
依儿笑笑:“爹,别生气。惜儿对达儿是一片热心。爹,就算你想要到老吕家借银子,不过我清楚你想是想了,到了你也不会去借。不为别的,你开不了那口啊。”
赵举人苦笑着点点头:“这倒也是。我这一辈子没向人借过一文钱。这个口是难开。也只有这个冒失鬼小妮子能办这件事。(一板脸)惜儿,你记住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你再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看不打断你的腿。”
惜儿不服气地:“爹,我这咋就成招摇撞骗了!”
11、初春。日外。榆次城王记布店门前。常万达、大掌柜、伙计老张。
王记布店店门紧闭,一片萧条。
常万达走到王记布店门前,伸手敲门。老张手拿笤帚满头灰尘打开店门。
老张疑惑地:“客人,你敲门?”
常万达点点头:“是啊,我敲的门。”
老张不解地:“有甚事?”
常万达笑笑:“买布。”
老张不满地地:“客人你这是说笑话呢。没见我们店门紧闭?王记布店倒了关了,盘给别人了。想买布到别家去吧。我还忙着打扫店铺哩。”说着要关门。
传来大掌柜的声音:“老张,甚事呀?”
老张回头向店铺内:“大掌柜,没甚事。就是有个客人,说要买布。咱们这王记布店早就关门歇业了还来买布。(回身低声嘟囔)唉,好好的一个王记布店就这么毁在那个败家子手里了。想想都可惜呀!客人你说是吧。”
常万达微微点点头:“伙计,里面是大掌柜吧。我和他说几句话。”
大掌柜走出店门:“啊呀,是常解元。”
常万达一抱拳:“大掌柜,我……。”
老张低声自语:“天爷爷,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常解元。我还当成是一般的客人了。”
大掌柜抱拳还礼:“常解元,咋站在门外呀,来来请进。有甚事咱们进去说。可就是店铺有些日子没打扫,脏了点。常解元你别嫌弃。”
两人走进店铺。
12、初春。日内。榆次城王记布店内。常万达、大掌柜。
大掌柜无奈地苦笑:“常解元,不怕你笑话,王记布店关门多时,也没个人照应,又脏又乱。呵呵,也没个坐的地方。”
常万达笑笑:“没事。咱们谁笑话谁呀。大掌柜你不是也到我家的茅草屋里和我谈过生意嘛。”
大掌柜点点头:“是啊,那些皮货可让王记布店赚了不少。可惜啊,都让王家少爷……。算了,不说他了。对了,常解元你找我有甚指教?”
常万达诚恳地:“大掌柜,我听说店里有一批白布屯着。”
大掌柜无奈地:“是屯了不少白布。那还是王大少爷管事的时候进的货。王大少爷贪图白布进货便宜,一下就进了不老少。可他也不想想,进那么多白布卖给谁呀。唉,眼下布店又盘给别人了。看来这些白布当烂布头贱卖了。”
常万达认真地:“噢,就不清楚大掌柜咋给这些白布定价的。”
大掌柜苦笑着:“眼下还能定甚价?王大少爷说了,有人给三四十两银子就全拿走。那可是整整二十匹白布呀。当时进货的时候都花了一百五十两呢。唉,这个王大少爷呀!可真是个……。”
常万达沉思地:“三四十两。三四十两是便宜了点。大掌柜,你和王大少爷既是这么说,那我就就高不就低,我出五十两。”
大掌柜惊异地:“五十两?常解元你不少说笑吧?五十两虽说还是低,可也比王大少爷定的三四十两要高。我看这事常解元做的公道公平。不过常解元你一下进这么多白布是要……?”
常万达淡淡一笑:“还能做甚,就想做点小买卖。大掌柜,这事咱们就这么定了。”
13、初春。日外。车辋村村口大槐树下。常万达、常万玘、惜儿、依儿、赵举人、二迷糊。
常万达向赵举人躬身施礼:“表叔,我走了。”
赵举人点点头:“一路小心。”
常万达再向常万玘施礼:“大哥,我这一走,地里的活计就全靠你一个人了。”
常万玘不舍地:“地里的活计没甚。倒是你一路上要小心。早去早回。二迷糊,你们出门在外,相互多照应着点。”
二迷糊憨憨一笑:“我清楚。玘儿大哥你放心,我和达……和常解元是兄弟嘛。肯定相互照应。”
常万达向依儿和惜儿挥挥手:“表姐,惜儿,我走了。”
依儿咳嗽两声:“达儿,一路走好。”
惜儿不满地一撅嘴:“本钱是我给你借的,车是我给你雇的,咋走的时候就不带我了。”
常万达微微一笑:“日后咱们生意做大了,让你做女掌柜。走了。”转身和二迷糊上了马车。
二迷糊一甩手中的鞭子,马车向前走去。
14、初春。日外。张家口大境门前。常万达、二迷糊、来往众行人。
二迷糊赶着马车看一眼大境门:“这就是张家口,这就是大境门。哎呀,咱们弄这么多白布来,这、这能卖出去吗?”
常万达肯定地:“能。还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马车进入了大境门。
15、初春。日外。张家口街道上。常万达、二迷糊、来往行人。
常万达和二迷糊东张西望地走在街道上。不远处一间布店。
常万达向前一指:“二迷糊,前面有一间布店,咱进去看一眼。”
二迷糊不解地:“我说常解元,咱们来张家口好几天了。咋也不赶紧摆摊子买布,就这么每天在街上晃悠。见个布店就进去看看,就这样咋卖出去二十匹白布嘛。”
常万达胸有成竹地:“不急,过两天再说。”
两人走进了布店。常万达和伙计说着话,二迷糊不耐烦地在一边东张西望。两人走出布店。
二迷糊不满地:“问了一家又一家,有甚用嘛。”
常万达笑笑:“问问我心里就有底了。”
二迷糊不解地:“问问心里就能有底?问问就能把咱的白布卖出去?不清楚,我真是不清楚。”
16、初春。日外。张家口蒙古王爷王府外。常万达、二迷糊。
常万达和二迷糊走到王府门前停下脚步。常万达若有所思地看着王府紧闭的大门。
二迷糊惊叹地:“好排场啊!这、这住的是甚人?咋这么排场!”
常万达看着王府大门:“蒙古的一个王爷。二迷糊你不清楚吧,以前他们蒙古人不管是王爷还是百姓,住的都是蒙古包。后来被咱们给汉化了,有权有势的王爷们就盖起了大宅子住进去了。”
二迷糊点点头:“噢,蒙古人原来就住蒙古包。甚是个蒙古包?”
17、初春。日内。张家口一个小客栈里。常万达、二迷糊。
两人就着白水吃着干窝头片。
常万达苦笑一下:“二迷糊,让你跟着我受罪了。”
二迷糊满足地:“这不算受罪嘛。有吃有喝受甚的罪了。不过我就是不清楚,咱们是来贩布的,可来张家口好几天了,带的干粮也快吃光了,也没摆摊。整日价就是在街上晃悠逛布店,要不就到那个甚蒙古王爷家门口转悠。这图的个甚?咱住客栈可也花银子哩!你不心痛你的银子我都心痛呀。”
常万达叹口气:“做甚事,都讲个时机。我也着急。不过时机不到咱就是摆摊了也卖不动。你想想,谁能一下买这么多白布。要是一尺两尺地卖,咱得卖到甚时候才能卖完。不用说赚钱,就是吃住的花销也挣不出来。”
二迷糊不解地:“是啊,是这么个理。那、那咱们来干甚来了。这、这图的个甚嘛?”
常万达抬头看看窗外:“我在等时机。”
18、初春。日外。张家口蒙古王爷王府院内。王子、众下人。
传来一声长长的喊声:“王爷殁了!”
王子顿时哭喊起来:“父王!”一边哭喊着一边向屋子里跑去。
19、初春。日外。张家口蒙古王爷王府外。常万达、二迷糊。
两人走到王府门前停下脚步。常万达皱眉若有所思。
二迷糊不解地:“这不又是那个甚的蒙古王爷的家嘛。咱们咋又……。”
常万达竖指止住二迷糊,凝神静听:“二迷糊,你听,这是不是哭喊声?”
二迷糊听了听,点点头:“是哭喊声。听着咋像是在哭丧哩。”
常万达长出一口气:‘这就对了。走,二迷糊,咱们回客栈,拿着咱的白布上街摆布摊去。”
二迷糊不解地摇摇头:“摆、摆布摊?”
20、日外。初春。张家口街头。常万达、二迷糊、来往行人。
常万达和二迷糊张罗着在摆布摊。布摊招牌上书“大德玉”三个瘦金体大字。
行人甲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布摊招牌:“大德玉!大德如玉无暇。好字,好招牌。”
常万达抬头看看行人甲,笑着点点头打个招呼。
21、初春。日内。张家口蒙古王爷王府灵堂。王子、下人甲、下人乙。
王子在灵堂前流着泪在烧纸。下人甲低头快步走到王子面前。
王子抬头:“孝服都置办齐了?”
下人甲摇摇头:“白布不够了。”
王子一挥手:“那就赶紧买去。”
下人甲无奈地:“跑遍整个城的布店了,那些布店的白布都被咱们卖光了,可还是不够。”
王子叹口气:“哦!那、那咋办?现在去外地置办怕是来不及了。事先咋就没有准备够嘛。”
下人甲连连点头:“是啊,这可咋办?”
下人乙急匆匆走进来:“白布找到了。前街正好有个山西客摆摊卖白布。”
王子松了口气:“哦,快快,快去置办。不用问价钱,只要够咱们用就成。哎呀,这下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22、初春。日外。张家口大境门外。常万达、二迷糊、来往行人。
二迷糊喜笑颜开地赶着马车走出大境门。
二迷糊高兴地:“常解元,你能掐会算呀。咋就知道王府要办丧事。要我说,咱该当多要他点银子。这个时候不多赚点钱可真是……。”
常万达笑笑:“这个时候多赚钱当然可以。不过生意不能这么做,人更不能这么说呀。”
二迷糊点点头:“也对。你们这些文人人想事做事就是周到。这次咱们不但赚了银子,那个蒙古王子还和你成了好朋友了。他们这王府到底和平头百姓不一样,办丧事都办得那么排场。哎呀,那手抓肉吃的可真香。吃了好几天的干窝头,再吃那手抓肉可真是香啊!”
常万达哈哈笑了起来:“香,那咱再回去吃几块去。”
23、初春。日外。榆次城茶馆里。魏公子、大掌柜、跟班、众客人。
茶馆里众客人三三两两在喝茶聊天。
魏公子和大掌柜对坐着在喝茶,跟班站在魏公子身后。
大掌柜端起茶杯:“不知魏公子叫在下来有何指教?”
魏公子笑着:“请你出山。”
大掌柜疑惑地:“出山?”
魏公子喝一口茶:“我开门见山地说吧。去年冬天的时候王记布店盘出去了。盘给谁了?就盘给我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做生意的人,也做不来生意。想开门把生意做起来吧,可又没个合适的大掌柜。因此就想请你出山,接着做布店的大掌柜。”
大掌柜沉思着:“魏公子,不是在下推托,实在是一来年事已高,脑子经常犯糊涂;二来也怕人背后说我不好听的话。”
魏公子不解地:“你做我布店的大掌柜,别人会说你甚不好听的话?这可叫我猜想不出来。”
大掌柜笑笑:“我是从王记布店出去的,现在等王记布店盘出去了,我又回来做大掌柜,你看这事是不是……。”
跟班笑着:“你是怕人说王记布店盘出去是你做的手脚?”
大掌柜笑了笑,喝口茶点点头。
魏公子满脸不高兴地:“这样。”
大掌柜眼睛一亮:“魏公子,我不能做你的大掌柜,不过我可以给你举荐一个人。唉,就怕人家不肯来。”
魏公子看着大掌柜:“哦,实话实说,多少人想做这大掌柜我都不答应呢。就不知道你举荐的是何方神圣,还不肯来?”
大掌柜郑重地:“车辋村的常万达,常解元。”
魏公子惊异地:“哦!他?他会做生意?”
大掌柜笑着:“不瞒你说,在下和这个常解元谈过两次生意。这个人可不简单。我看乡试人家是解元,做生意怕也是个解元。”
魏公子看着大掌柜:“听你这一说我倒真想见识一下这个常解元。”
24、初春。日外。车辋村路上。魏公子、刘三赖、跟班、众村民。
魏公子、刘三赖和跟班坐着马车来到村口大槐树下,马车停了下来。魏公子、刘三赖和跟班下了马车。
魏公子:“就在这里等着。”
车夫点头:“是。公子爷。”
魏公子一挥手:“走吧。”
刘三赖不解地:“我说公子爷,咱们为甚不直接让马车进村一直到他家门口?”
魏公子不屑地:“你懂个甚?知道刘备三顾茅庐请孔明的故事吗?”
刘三赖点点头:“知道。可这……。”
魏公子冷笑一声:“知道刘玄德请孔明的时候是咋对孔明的?”
刘三赖挠挠头:“说书的人说是恭而敬之以师礼待之。可这……。”
魏公子瞥一眼刘三赖:“这你还不清楚?蠢材!”自顾自向前走去。
刘三赖不解地和跟班对视一眼:“公子爷这是唱的哪出呀?”
跟班学着魏公子的样子:“茅庐请贤!这都不清楚?蠢材!”跟在魏公子身后向前走去。
刘三赖愣怔半天,似懂非懂地自语:“茅庐请贤?茅庐请贤!”
村民甲迎面走来:“呀!这不是三赖子嘛。回来有事?”
刘三赖大模大样地抬头挺胸,微微点点头:“有事。茅庐请贤。”
村民甲不解地:“茅庐请贤?”
刘三赖学着魏公子的样子:“这都不清楚?蠢材!”跟在魏公子身后向前走去。
村民甲挠挠头:“三赖子他这是……。”
村民乙讥笑地:“看着还像个人了?可狗总归是狗,能吐出象牙?”
刘三赖紧走几步,点头弯腰:“公子爷你看,这就王家大院。”
魏公子点点头:“好大的一个宅子!可这么好的宅子里咋就走出来那么一个不成器的败家子!(王守义打着哈欠走出王家大院院门来)哈哈,他还真走出来!”
王守义揉揉眼睛,惊异地:“哎呀!这不是魏公子嘛。魏公子远道而来,未曾远迎……。”
魏公子摆摆手:“哎哎,我可不是要到你的府上。我有别的事体。(指指王家大院)贵府很气派呀!唉,你呀守着这么大一份家业,真是前世修来的。从此你能痛改前非,只要你戒赌戒抽,你不就有享不完的福嘛。王大少爷,自家好好掂量掂量吧。”拍一下王守义的肩膀自顾自又向前走了。
刘三赖也走到王守义身边,拍一下王守义的肩膀:“掂量掂量吧!”跟在魏公子身后走了。
王守义看着三人走远的背影,张口结舌地:“你们、你们……这……。”
25、初春。日内。常家小院子里。常万玘、魏公子、刘三赖、跟班。
常万玘正在装套着牛车,魏公子、刘三赖和跟班走了进来。
魏公子四处打量着小院子。
常万玘诧异地:“哎,你们……。”
刘三赖大模大样地:“我们公子来茅庐请贤来了。”
常万玘不解地:“茅庐请贤?甚叫个茅庐请贤?”
跟班一扒拉刘三赖:“就是来请常解元来了。”
常万玘明白地:“哦,你们找我家老三呀。不巧啊,现在他没在家,到张家口了。”
魏公子一皱眉:“张家口?走得还不近呀。那个谁我给你留个话,常解元回来后你就说我魏……。算了,算了,过几天我再来吧。咱们走。”转身向外走了。
跟班和刘三赖也跟在魏公子身后向外走去。
常万达皱眉:“你们这是……,哎我说三赖子,这位公子是……?”
刘三赖回身得意地:“魏公子,没听说过吧。咱们山西一省巡抚魏巡抚的公子爷。”
26、初春。日内。常家小院子里。常万达、常万玘、惜儿、魏公子。
惜儿端着药碗走出来:“三表哥,快趁热喝了药。”
常万达接过药碗来喝药。
常万玘叹口气:“你说你,病还没好利落就非要跑远路做生意。银子是赚了不少,可自家又犯病。”
常万达放下药碗:“没事,就是路上着凉了。歇缓两天就没事了。跑了这一趟生意,心里痛快多了。大哥这些天家里没甚事吧。”
常万玘不在意地:“没甚事。(猛地醒悟过来)对了,前两天有个甚魏公子来找过你。说、说是来茅甚请贤来了。”
惜儿笑笑:“是茅庐请贤吧。”
常万玘点点头:‘对,说是茅庐请贤来了。”
常万达皱眉:“哦?他来找我?还茅庐请贤!”
传来刘三赖的声音:“常家兄弟,常家兄弟……。”
传来魏公子的声音:“三赖子你大呼小叫干甚?又不是第一次来。刘备能三请孔明,我就能再访能人。三三赖子你靠后点,我自家进去。”走进了常家小院子的院门。
常万达、常万玘和惜儿万分惊异地看着站在院门口的魏公子。
27、初春。傍晚,内。常家常家兄弟的小土屋子。常万玘、常万达、依儿、惜儿、赵举人、刘管家。
常万达正在吃药,常万玘蹲在墙角抽旱烟。
传来刘管家的声音:“赵先生来了。(推开门)都在呢,快请进。”
赵举人、依儿和惜儿走进小土屋子。
常万玘站起身:“表叔,我正想过去说话呢,你们倒来了。”
赵举人点点头:“我都知道了。惜儿后晌就告诉我了。达儿的病咋样了?”
常万达将药碗放下:“好是好了,就是浑身上下没精神。”
依儿笑笑:“病来如上倒,病去如抽丝嘛。再将养几天就没事了。”咳嗽了几声。
常万玘诚恳地:“表叔,我和达儿正想着向你讨个主意。你看这事……。”
赵举人看着常万达:“达儿,你是个甚想法?”
常万达长长地出一口气:“我应了。”
惜儿低声地:“该当再想想嘛,咋就一口就应了?明年……。”
赵举人想了想:“也好。痛快点一口应下来也好。”
常万达苦笑着:“今年公车之中没我,按大清规矩,以后也就没我了。我也就断了这个念想了。不想了,再不想了,想也没用了。我就一心一意做生意做大掌柜去了。再说这次去张家口一趟,我对生意也摸着点门道了。”
赵举人点点头:“我看就先这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佛说万物无常,无常就是变。谁知道以后会变成个甚样样。再说做生意也好做大掌柜也罢,也是个正经营生。”
常万玘松了一口气:“表叔你这一说我就放心了。先前我还怕达儿是一时赌气,一做生意就耽误了达儿前程。”
常万达郑重地:“自古读书人是学而优则仕,我呀,我是学而优则贾。”
28、初春。日内。榆次城烟馆。王守义、烟馆老板、烟馆伙计、众烟鬼。
王守义打着哈欠走了进来,把一块碎银子丢在柜台上:“快、快先给我装上一泡。”连滚带爬地上了床。
烟馆老板从柜台后面站起身,抓起那块碎银子,在手中掂了掂,向伙计一挥手:“赶紧伺候着王少爷。先让王少爷抽上几口。”
伙计给王守义拿烟枪和烟膏。
王守义颤抖着手,迫不及待地抓起烟枪对着灯抽了起来。
29、初春。日外。榆次城吉祥布店。常万达、王守义、魏公子、刘三赖、跟班、烟馆老板、高老爷、众财东、众市民。
吉祥布店张灯结彩。
常万达、魏公子、刘三赖、跟班和烟馆老板从吉祥布店走了出来。
吉祥布店门前前来贺喜的人们纷纷抱拳贺喜:“恭喜发财!”“开业大吉!”“财源滚滚!”
常万达等人连忙还礼。
魏公子抱拳:“今日小店开业,谢谢各位前来捧场。”一挥手。
一个伙计点燃了早就高高挂着的爆竹。
爆竹声中,魏公子、常万达等人礼让着前来贺喜的客人:“请进!”“各位请进!”
突然魏公子的衣袖被一只手紧紧地拉住。魏公子回头看。
王守义流着鼻涕淌着眼泪缩着肩膀,双眼恳求地看着魏公子,颤抖着手伸到魏公子面前:“公子爷,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求求你,借几两给我。”
魏公子厌恶地一皱眉头,伸手想扒拉开王守义的手,但扒拉了几下却没有扒拉开。
众人住足看着魏公子和王守义。
魏公子生气地向旁边的刘三赖和跟班一瞪眼,一甩头。
刘三赖和跟班急忙冲上前连踢带打几下将王守义从魏公子身边拉开。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守义被踢打得头破血流,连滚带爬躲到了墙角,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众人。
众人看着王守义,纷纷摇头叹息。
魏公子冷冷地盯着王守义看了几眼,转身换了笑脸,继续礼让着客人:“请进,请进!”
众人陆续进了吉祥布店。
常万达心不在焉地和客人们打着招呼,四下一看见没有人注意自己,偷偷地溜出了吉祥布店。
王守义全身抖着,还躺在墙角。
不远处,几个孩子嬉笑着在向王守义扔着石头。
常万达上前几步,向几个孩子一挥手:“去、去、去。走远点。”
几个孩子心有不甘地慢慢地走了。
常万达转身来到王守义身前,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放在王守义的手中,低声:“你看你,咋就在这个时候来瞎闹?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王守义看到银子,一双无神的眼睛顿时发出兴奋的光芒,一把紧紧地抓住银子,爬起身来跪在地上向常万达连连磕头:“三当家的,大掌柜,你是好人,我给你磕头了。”
常万达侧身避开王守义的大礼:“你看你,这日子咋就过成这样嘛?今日个我诚心实意劝你一句,快把大烟戒了吧。”
王守义连连点头:“我戒,我肯定戒。”站起身跌跌撞撞跑走了。
不远处,福寿馆的招牌在阳光照耀下一闪一闪。
30、初春。日内。小庄吕家厅屋。吕老爷、管家。
吕老爷问管家:“再有八天就是大喜的日子,给临村近庄的几位当家的请柬都送出去了?”
管家点点头:“都送出去了。车辋村王大少爷现在抽大烟抽得没个人样样,我就没有……。”
吕老爷眨眨眼:“这就对了。那能让大烟鬼蹬我的家门。只要常当家的能来就行。”
管家不解地:“常当家的?就是那个老三刚做了吉祥布店大掌柜的庄稼汉,我可没有给他送请柬呀。”
吕老爷埋怨地:“你看你,甚庄稼汉不庄稼汉?常家现在有魏公子做靠山,咱可得罪不起。你不给他送请柬,万一惹恼了他咋办?”
管家自责地:“我咋就把这情况况给忘了。那现在该咋弄?”
吕老爷一瞪眼:“你说该咋弄?赶紧给常当家的把请柬送去。人家来不来是人家的事情,咱可得把这礼数走到啊。”
管家赶紧点头:“我这就去给常当家的送请柬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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