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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大儒商第十三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佚名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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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1、初春。傍晚,内。常家小院子。常万玘、常万达、刘管家。
常万玘抽一口旱烟,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常万达:“今天小庄吕家的管家给我送来个甚请柬,说是吕老爷的三小子要娶亲。你说我该咋弄这事情?”
常万达略一沉思:“备一份贺礼,到时候就去喝喜酒。”
常万玘犹豫地:“可是咱以前和这个甚吕老爷没有往来呀。就算你去张家口做生意借他家的银子,那人家也是看表叔的面子呀。其实是惜儿这个小妮子自作主张借的。”
刘管家笑着:“当家的,常家现在虽说还住着这小土屋子,可已经有不少地了,也是这车辋村像样样的人家了。既是像样样的人家了,以后就应当与临村近庄的这些豪门大户经常往来。这样以后遇上个甚大事情,就能找这些老爷和当家的们帮忙,一些事情就好办了。(掰着手指头)像小庄的吕老爷、河边村的刘老爷、凹里店的洪当家的,这些人现在就应该找机会和他们往来。”
常万玘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刘管家。”
刘管家答应着点头哈腰地走了过来。
常万玘不高兴地:“刘管家你看你咋又忘了?我不是早和你说了,在我面前不要这样又点头又哈腰嘛。我就看不惯你这样样。”
刘管家直起腰:“是,当家的。”
常万玘认真地:“你看着赶紧给我备一份贺礼。”
刘管家看着常万玘和常万达:“不知道当家的和三当家的想备多厚的贺礼?”
常万玘皱起眉,站起身跺了两步:“备多厚的贺礼?是啊,该备多厚的贺礼呢?”
常万达抬头看着刘管家:“原来王正发遇上这样的事情是咋弄的现在你就给咋弄吧。”
刘管家点头:“是,当家的这样说我就知道该咋弄了。”转身走了出去。
2、初春。日内。小庄吕家。常万玘、吕老爷、刘管家、管家、众财东、众村人。
小庄吕家大门口斗大红色“喜”字。
人来人往一片办喜事的热闹景像。
厅屋里。吕老爷和几个身穿绸缎的财东在喝茶。
管家急步走了进来:“老爷,车辋村的常当家的到了大门口了。”
吕老爷脸上一喜,连忙站起身来:“他家老三,就是吉祥布店大掌柜来了没有?”
管家摇摇头:“常当家的带着他的管家来了。”
吕老爷点点头:“诸位。来、来,咱们一起去迎接常当家的去。”率先走出了厅屋。
其他人也都站起身,脸上陪着笑随在吕老爷身后走出去。
常万玘一身新衣,兴冲冲地跨进了大门,正碰上迎出来的吕老爷,抱拳连声道喜:“吕老爷,大喜!大喜啊!”
吕老爷抱拳还礼:“同喜!同喜!常当家的前来贺喜真是给老朽的面子啊。”
常万玘向身后一挥手:“薄、薄礼一份,不成敬、敬意啊。”
刘管家带着人将贺礼抬过。
吕老爷笑着连声道谢:“谢谢常当家的。来,来,我给常当家的介绍几个人。”
常万玘笑着抱拳和几个财东相互见礼。
常万玘充满喜色的双眼。
3、初春。傍晚,外。村路上。依儿、惜儿、王守义。
依儿和惜儿说笑着走着。依儿不时地咳嗽几声。
王守义流着眼泪淌着鼻涕打着哈欠迎面走来。抬头看见依儿和惜儿,连忙陪着笑:“依儿妹子,惜儿妹子,我正在找你……”
依儿拉着惜儿躲到一边想要绕过去。
王守义追上去,自己打自己一个嘴巴:“依儿妹子,以前我不是人。我再不敢对你无礼。我、我真的找你有正经事情说呀。”
依儿拉着惜儿站住:“你还能有甚正经事情。”
王守义讨好地笑着:“是这样,我想把我的地再兑给常当家的几十亩,想求你转告给常当家的。就这事。”
依儿沉吟一下:“我可弄不来这事情。你该找我爹做中人。”
王守义打个哈欠,苦笑着:“我已经请老师做了好几次中人了,不好再麻烦老师了。只好求你告一声常当家的,让他看着给个价。我等着用钱呢,只要价钱合适,我没甚二话。”
依儿点点头:“话我可以给你转告,不过中人你还得找别人。”
王守义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依儿拉着惜儿走了。
王守义望着依儿的背影。恋恋不舍的眼神。
4、春天。日内。榆次城烟馆内。王守义、魏公子、刘三赖、跟班、烟馆伙计、烟馆老板、众烟鬼、众打手。
王守义低着头跺了进来。
伙计赶紧走过来:“王少爷,今日个咋现在才来呀?”
王守义摸一把鼻涕,叹口气:“一直有事情缠着,脱不开身。(打个哈欠)快给我来个泡。”向炕上爬去。 王守义躺了下来,见伙计站着没动身,眼一瞪:“你咋还站在这里?赶紧给我准备呀。”
伙计点头哈腰地:“王少爷,咱们福寿馆的规矩你也知道。这个……”
王守义心虚地犹豫一下,一咬牙挥着手:“快去,快去。我是谁?我是王家少爷,还能少了你们那几个烟钱?”
伙计点头哈腰地:“是这样,我们老板已经吩咐过多次,无论是谁,概不赊帐。王少爷你就不要让我们这些做伙计的为难了。”
王守义打着哈欠叫了起来:“那、那你就把你们老板叫来。”
烟馆老板从柜台后面站起身,向伙计招着手:“王少爷是个守信用的人,我信得过。你赶紧伺候着王少爷先抽上两口。”
伙计给王守义拿烟枪和烟膏。
王守义颤抖着手,迫不及待地抓起烟枪对着灯抽了起来。
伙计走到柜台前不解地低声嘟囔:“万一他和上次一样抽完了烟怀里却没有银子咋弄?”
烟馆老板狠狠地:“咋弄?在我这福寿馆谁白过瘾,谁的腿就得断。”
烟雾缭绕的烟馆。
心满意足躺着抽大烟的人们。
王守义放下手中的大烟枪,心满意足地爬下床,伸伸胳膊踢踢腿。
伙计赶紧走过来,伸着手:“王少爷,过足瘾了。这银子……”
王守义顿时耷拉下头,无奈地叹口气,陪着笑脸:“伙计,今日个我手头确实是不太方便。你和老板说说,明天我一准带来,一准带来。”
伙计的脸一拉,冷冷地:“王少爷,要是都像你这样,我们这福寿馆明天就得关门了。”
王守义点头哈腰地:“今日个我真是手头不方便。以前我在这里也记过帐,后来不是也都还清楚了嘛。这信字我还是守得住。”
伙计一摇头:“我们老板说了,打从你还清楚赊帐,以后无论是谁概不赊帐了。现在你手头不方便那没关系,我跟你去你家里取去。”
王守义犹豫着:“这、这、这……”
烟馆老板从柜台后面站起身,冲着王守义:“王少爷今日个手头不方便,家里肯定也不方便。是吧?”
王守义点头哈腰地:“是啊!是啊!”
烟馆老板向站在门口的几个彪形大汉一摆手,狠狠地:“拖出去。打!”
顿时冲过来三个彪形大汉将王守义抓住向外拖去。
王守义挣扎着喊叫:“你们不能这样啊!我可是你们的常客啊!”喊叫声中已经被拖了出去。接着从外面传来了王守义高一声低一声的喊疼声。
烟馆老板陪着笑,冲着其他受惊吓坐起身的客人连连作揖:“没有各位的事。各位受惊了。各位请慢慢享用。”
门外。王守义鼻青脸肿,满身是血爬在地上。
几个大汉的拳脚一边落在王守义身上,一边狠狠地:“也不长眼睛,这是甚地方,能让你一句不方便就完事。”“赶紧拿银子出来,也许还能保住你的腿。”
王守义抱着头:“今日个,啊!今日个真是,啊呀!手头不方便。啊呀!”
伙计走出来对一个大汉一挥手:“算球了。看他是真的不方便。一棍子打断腿算球了。”
大汉答应着:“那我可就下手了。”举起了手中的大木棍。
眼看着大木棍就要落下来,从旁边伸过一只手,一下架住了大汉马上就要落下来的大木棍。
魏公子架着木棍,向大汉摇摇头。
大汉陪着笑脸:“公子爷,你这是……。”
刘三赖走上前对伙计耳语几句。
伙计赶紧向大汉一挥手:“你先退下。(点头哈腰地向许时友作揖)公子爷,你有甚吩咐?”
魏公子冷冷地:“让他们住手。”
伙计赶紧向几个大汉一挥手:“住手,住手。”
烟馆老板走了出来:“哎呀,公子爷,你这是……”
魏公子指着躺在地上的王守义:“让这人走吧。(拍拍王守义的肩膀)我和你说了多少次,把烟戒了。弄出点男人的豪狠劲头戒了吧。算我求你了。(向刘三赖点点头)这次我保住你的腿了,以后还能每回都遇上我?”
刘三赖从怀里拿出一块银子丢在王守义面前,阴阳怪齐地:“王大少爷,赶紧拿着银子看伤去吧。”
王守义喘着气,伸手紧紧地抓住了面前的银子。
王守义抓着银子的干瘦的手。
5、春天。日内。榆次城百花楼。王守义、牡丹。
王守义头上缠着白布,眼睛青肿,眯着眼躺着一口接一口抽着大烟。
牡丹在一旁伺候着:“王少爷,听我的话,以后少抽点,慢慢慢慢地戒了吧。”
王守义叹口气:“少爷我何尝不想戒?可我戒不了啊!二十五只老鼠跳到肚子里,百爪挠心的滋味真不是人能受的。我、我日他妈的我!”
牡丹关切地:“可你就这么一直抽下去也不是个事。花光银子不说,单是你这身子也抽坏了嘛。”
王守义放下烟枪,一把抱住牡丹:“你看看我这人活的,现在这世上也就你还能和我说句知冷知热的话了。我是真想帮你赎身,可银子……。当年我王家的银子多的根本就没个数,现在咋就没了?唉,狗日的银子都到甚地方了?”
6、春天。夜内。王家大院王守义的卧室。王守义。
王守义躺在床上抽着大烟。
7、春天。日外。王家大院。王守义、王守义之母。
王守义打着哈欠向外大门口走去。
王守义之母走出厅屋拦住王守义,担忧地:“义儿,家里早就没有银子了,可是你还是这样花天酒地过日子,你从甚地方来的银子啊?”
王守义摸一把鼻涕:“银子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是何年。”
王守义之母痛心地拉住王守义:“义儿,你就听我一句话不要再抽了。”
王守义将王守义之母的手一甩:“不抽?不抽我咋活?”
王守义之母流着泪:“只要你能不抽了,吃喝嫖赌都随便你。(见王守义在瞪眼)只求你不要抽了。我、我给你跪下求你总成了吧。(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今天你要是不答应,妈我就跪着不起来。“抬头看时,王守义早没了人影。
王守义之母跪在地上绝望的眼神。
8、春天。夜内。王家大院厅屋。王守义、王守义之母。
王守义之母愁苦地坐着发愣。
病痨鬼一样的王守义一步三晃走了进来。
王守义之母抬头看一眼王守义:“唉,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呀。”
王守义一歪身子坐在椅子上:“我咋会不知道这是我的家?”
王守义之母伸手向四处指指:“你看看,这个家除了剩下这个大院子外还有甚?地,没了。牲口,没了。买卖,也没了。妈已经老了,无所谓了。可是以后你靠甚过日月呀?”
王守义支棱着脖子:“我、我可以去挣钱。”
王守义之母看看王守义:“你,挣钱?”闭上了眼也闭上了嘴。
9、春天。傍晚,外。常家小院子门前。王守义、刘管家。
细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常家小院子门口。
王守义在细雨中抖擞着身子走到常家小院子门外,犹豫再三终于走上前敲响了大门,然后局促不安地等着。
良久,大门开了一条缝,刘管家从门缝里看看站在门口细雨中的王守义,冷冷地:“噢,是王大少爷。咋的,又来找三当家的借银子?”
王守义点头哈腰地:“不是,不是。这次真的不是来借银子的。”
刘管家哼了一声:“不是来借银子那是干甚来了?”
王守义陪着笑:“我是有事,有当紧的事要找三当家的说说。”
刘管家上下看看王守义:“你还能有甚当紧的事。”
王守义连连向刘管家作揖:“求求你了刘管家。求你给通报一声。”
刘管家沉思片刻:“好吧。看在死去的老爷的份上,我给你通报一声。三当家的见不见你可就难说了。”
王守义向刘管家鞠着躬:“有劳,有劳。”
大门砰一声又关上了。
小院子门外,细雨中,王守义缩着肩膀不安地站着。
10、春天。傍晚,内。常家常家兄弟的小土屋子。常万玘、常万达、刘管家。
常万玘抽着旱烟,皱着眉头在屋里走来走去。常万达正在换湿衣服。
刘管家走了进来。
常万玘抬头:“是谁?”
刘管家不屑地:“王家的败家子。他说有当紧的事要找三当家的说说,非要见三当家的不可。”
常万玘无奈地:“这个人啊,无非是找老三来磨蹭点银子。老三刚从店里回来还没换好衣裳呢。老三你看……。”
常万达想了想:“既然人家来了,不见也不好。那就见见。”
刘管家转身向外走:“我把他带进来。”
常万玘一摆手:“不。不能让他进来。(一字一顿地)这—人—晦—气。老三,你到大门口去见他。”
常万达看看常万玘无奈地点点头,向外走去。
11、春天。傍晚,外。常家小院子门口。常万达、王守义、刘管家。
刘管家紧走几步打开大门。
王守义高兴地:“三当家的让我见他了?”抬腿就要进大门。
刘管家一伸手将王守义拦住:“且慢。你就在这台阶下等着。”
王守义点着头退到了台阶下。
常万达紧走几步到了大门口,清清喉咙,向下看着站在细雨中发抖的王守义:“来来来,到门洞里说话。你要和我说甚当紧的事?”
王守义点头哈腰地:“听、听说三当家的的吉祥布店没有、有、有账房先生。”
常万玘点点头:“对。是没有账房。可那又咋了?”
王守义紧张得结结巴巴地:“三当家、家的,我读、读过书,识文、文断字,再说咱们还是同科中的文举,你、你老人、人家看、看我行不、不行?”
常万达为难地看着王守义,良久低声地:“你的意思是说你来做吉祥布店的账房先生?”
王守义双眼充满了渴望的眼神,脸上陪着笑,点点头,搓着双手,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三当家的,只要给我个差事就行。不论让我干甚都行。我一定尽力,决不会让三当家的你失望的。”眼巴巴地望着常万达。
常万达皱着眉头:“你原来是王记布店的东家,心里也清楚,大掌柜也就是管管柜上的生意,大事还得东家做主。现在吉祥布店的东家是魏公子。魏公子那边是个甚意思?”
王守义无奈地摇摇头。
常万达想了想:“既是这样,我就不敢满盘子满碗答应你。再说我就是答应了也不算。等我问过人家东家再说吧。只能这样了。”
这时常万玘走了出来,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王守义和常万达。
王守义失望地:“那、那我就等三当家的信吧”脸上陪着笑向常万玘拱拱手,转身缩着脖子走进了细雨中。
常万玘叹息地:“唉!你们看看这人,放着东家不好好做,非要给人家做伙计。”
众人看着王守义的身影在细雨中慢慢地消失。
12、春天。日内。王家大院庭屋。王守义、丫鬟。
王家大院一片败落景像。
一间间屋子里落满了尘土。
一扇扇破烂的门窗在风中随风晃荡。
院子里的树叶和垃圾在地上随风漂移。
王守义耷拉着脑袋缩着肩膀,一步一步挪进厅屋,身子一歪坐在太师椅上,摸一把鼻涕,有气无力地:“去,把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叫到这里来。”
丫鬟小声地:“少爷,是所有的人吗?”
王守义一挥手:“除了老夫人之外的所有的人都叫来。”
丫鬟点头答应:“是,除了老夫人之外的人都叫来。”走出了厅屋。
王守义绝望地抬起头来,看着落满尘土的厅屋,闭上了眼,过了片刻又睁开眼,双手抓住太师椅的扶手一撑,站起身来,一步三晃走到厅屋门口,将身子靠在门框长,无神的眼睛看着偌大的王家大院败落的景像。
13、春天。日外。王家大院。丫鬟、众下人。
丫鬟在院子里边走边喊着:“所有人都到庭屋门前。少爷有事。所有人赶紧都到庭屋门前去了。”
众下人三三两两向庭屋门前走去:“两个月没有给工钱了。”“少爷该是要给咱们发工钱吧?”
14、春天。日内。王家大院庭屋。王守义、众下人。
王守义无精打采地歪着身子坐在太师椅上。在他前面站着八九个老妈子、丫鬟、厨子、打杂的。
王守义打个哈欠:“叫你们来我只有一句话,从现在开始,买来的丫鬟都自由了,雇来的工人也不用想再拿工钱了。你们今日个就都走吧。”
几个丫鬟相视笑了。
几个老妈子和其他的工人却嚷起来:“不给工钱咋行?”“不给工钱我们不就白干了嘛?”“不给工钱我们就不走。”
王守义一摆手,一脸的无赖相:“你们甚都不要说了。工钱肯定是没有。不想走你们就留下,反正我都没饭吃了,你们留下来陪着我一起饿死倒也不赖。”
众下人无奈地看着王守义,生气地低声议论着。
15、春天。日外。王家大院。众丫鬟、老妈子、厨子、打杂的。
众丫鬟、老妈子、工人们背着包裹抱着衣被纷纷走出王家大院。
16、春天。日内。王家大院厅屋。王守义。
王守义鼻涕眼泪横流,正在忍受着大烟瘾的折磨。
王家大院的大门敞开着。
王家大院里里外外一片衰败没落的气像。
17、春天。早晨,内。吉祥布店。常万达、魏公子、众伙计。
常万达站在地当间:“伙计们,利索点。归整归整柜台,准备开门做生意了。”
众伙计七手八脚整理柜台。
魏公子从后面走出来:“大掌柜,最近咱们铺子的生意咋样?”
刘三赖和跟班跟着魏公子走进来,四处东张西望。
常万达笑笑:“还那样。眼看就要入夏了,今日个我让伙计们把丝绸摆出来。布店的生意也要应季嘛。”
魏公子点点头:“那是。大掌柜想得周到。”
常万达认真地:“对了,王少爷前日个找我,说想到布店来做账房。东家你看这事……。”
魏公子笑笑:“大掌柜,你是在耍笑我?”
常万达认真地:“我咋会耍笑东家嘛。当时我告诉他说这事得问过东家,我说了不算数。”
魏公子苦笑着摇摇头:“不错,咱们店里是缺个账房。可王大少爷那样的,谁敢用他?哎呀!反正我是不敢用。他要是做了账房,收进来的银子还不都得变成泡让他给抽了。就这样的人你敢用?”
常万达无奈地:“这人也真的是让人……。唉。”
魏公子想了想:“他要再问你,你就说我说的,店里的账房有人了。实在不行就从柜上给他几两算了。”
伙计甲抗着一皮丝绸正准备放在货架上。
常万达急忙上前拦住:“弄错了。弄错了。码货的时候仔细看着点。这是放上等货的货架,你手里拿的是平常货,咋能放在上等货的架子上?”
伙计甲点点头:“我知道。可这是东家让这么放的呀。”
常万达疑惑地回头看着魏公子:“东家,这是……。”
魏公子不在意地笑笑:“是我让放的。这绸子虽说是平常货,可货色也不赖,当成上等货不是能卖个好价钱嘛。”
常万达指着挂在墙上的牌子,坚决地:“咱们店里的这块‘童叟无欺’的牌子可不是摆着看样样的。”
众伙计默默地看着常万达和魏公子。
魏公子脸色变得很难看:“哎,就几匹绸子嘛,没甚大不了的。摆上摆上。”
常万达坚定低声地:“东家,不行。你这么一来是能多卖几两银子。可这几两银子就把布店的牌子给砸了。以后的生意就难做了。”
刘三赖冷笑一声:“你看你这放羊娃子,让你当个大掌柜就敢连公子爷都不放在眼里了?你们还愣个甚,赶紧照公子爷吩咐的摆放。”
魏公子铁青着脸反手打了刘三赖一个嘴巴:“闭上你的臭嘴!你懂个屁!(一挥手)那、那就照大掌柜说的摆放。”气冲冲走了出去。
刘三赖捂着红肿的脸:“我、我……。我招谁了惹谁了?多一句嘴就赏我个大嘴巴子。这是个甚事嘛!”紧跟在魏公子身后走出去。
众伙计看着刘三赖的背影哄地笑了。
18、春天。傍晚,外。王家大院。王守义之母。
夜风吹过,树上一只鸟怪叫一声。
王守义之母颤巍巍地走出卧室,无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暮色中的王家大院,眼泪慢慢地夺眶而出。
突然,一条大黑狗猛地从王守义之母前面跑过。
恰在此时,树上的鸟又怪叫一声。
王守义之母一惊之下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阴森寂静的王家大院。
倒在卧室门口的王守义之母。
19、春天。傍晚,外。村口大槐树下。常万达、王守义、狗蛋。
狗蛋赶着马车从村外向村口大槐树下走去。常万达坐在马车上。
王守义无精打采地从村外走到村口大槐树下。
王守义听到马蹄声,回头看到常万达,连忙伸手拦着马车:“三当家的,三当家的。”
常万达拍拍狗蛋的肩膀:“停下。”
狗蛋:“吁!”一拉缰绳将马车停在王守义面前。
王守义双眼露出渴望的神色:“三当家的,我说的那事……。”
常万达从马车上下来,为难地搓搓手:“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唉,我问过东家了。”
王守义着急地:“东家?东家咋说的?”
常万达叹口气:“东家说不行。你看这事……。”
王守义生气地:“东家?不行!日他妈的,甚狗屁东家!少爷我要是不把布店盘给他,东家还是我。他能当上东家?狗日的!”
常万达点点头,诚恳地:“是啊。你要是现在就戒了大烟,以后不是慢慢地王家还会……。”
王守义垂头丧气地蹲在常万达面前:“以后?眼下我就不知道该咋活着。我还能有甚以后。”
常万达叹口气:“我也帮不上你。这事……。唉,东家说这几两银子你先用着。”从衣袖里摸出一块银子放在王守义手里。
王守义顿时双眼放光看着手里的银子:“三当家的,三当家的,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好人!好人啊!”
20、春天。夜外。王家大院。王守义、王守义之母。
漆黑的夜晚。寂静的王家大院。
王守义晃晃悠悠从敞开着的大门走进院子里,一步一步从敞开着的厅屋前走过。突然脚下一绊,差一点摔倒,站稳后:“这是个甚?”低头看时,却是王守义之母倒在地上。
王守义叹口气,弯腰把王守义之母连抱带拖地扶起来,走进王守义之母的卧室。
王守义喘着粗气,深一脚浅一脚摸黑把王守义之母抱到床上。
王守义喘几口粗气,点亮油灯,伸手摸了摸王守义之母的额头,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你看你这是弄的个甚事情?这个时候咋就病倒了嘛?”
灯光照耀下,王守义突然发亮的眼睛。
灯光照耀下,王守义骨瘦如柴的手伸向昏死过去的王守义之母手上的玉镯、翡翠耳环、金钗。
21、春天。日内。榆次城当铺。王守义、朝奉。
王守义鼻涕眼泪地走进了当铺。
玉镯、翡翠耳环和金钗从王守义手中送到了当铺高高的柜台后面朝奉的手中。
22、春天。日内。榆次城百花楼。王守义、牡丹、老鸨、众妓女、众嫖客。
王守义精神焕发地从烟馆走出来,抬头看看天,低声自语:“天色还早。好几天了没去和牡丹那个。左右回家也没事,(拉着戏腔)百花楼去着!”晃晃悠悠向前走去。
百花楼里,众妓女和众嫖客在嘻嘻哈哈地调笑着。
王守义晃悠着身子走进来。
老鸨爱答不理地斜楞一眼王守义,转头又和嫖客甲说笑:“吕大爷可真是出手大方,光是赏银就二十两。姑娘们,快伺候着吕大爷。”
王守义看看众人尴尬地:“哎,我说你们……。”
没有一个人答理王守义。王守义站在地中间被干晾了起来。
众妓女嬉笑着围着嫖客甲:“吕大爷到我房里去。我都想死你了。”“不行。吕大爷是我的了。”“吕大爷你先香我一下。”
嫖客甲哈哈笑着左拥右抱着众妓女:“别着急。都别着急。你们呀都是我的亲肉肉。一个一个我都要把你们亲个够。哈哈哈!”
王守义尴尬地站了半天,四处看看:“我说妈妈,咋没人理我了?别人是客人我就不是了?”
老鸨冷笑着:“别人是揣着白花花的银子来做客人的。你呢?”
王守义气馁地:“我、我……我这两天不太方便。”
老鸨嘴一撇:“你不方便可有些日子了。哎,你不说我倒忘了,你可还欠老娘两桌花酒银子呢。哦,你今日个是来还银子的。拿来吧。”把手伸到王守义鼻子前面。
王守义眼一瞪:“呀哈!你这不是成心寒碜我嘛!少爷我今日个没带银子。少爷今日个只是来看看牡丹。让开!”一把扒拉开老鸨的手就要往里走。
老鸨上下打量着王守义:“呦呦呦!现在就你这副德行还想耍少爷脾气?老娘实话告诉你吧。别说你没带银子,就是带了银子也不能见牡丹。”叉手站在王守义面前。
王守义结巴着:“为、为、为甚?牡丹可是、是我包下来的。凭甚不让我见?”
老鸨冷笑着:“包下来的这不假,那是以前。你的包银早就用完了你不清楚?没有了包银我还能一直替你养着个闲人?实话告诉你,现在牡丹正在接客。”
王守义气急败坏地指着老鸨的鼻子:“你说甚?你、你让牡丹接客?以前我为牡丹,花了数不清的银子。我、我这……。现在你让牡丹接客!狗眼看人低!我、我、我揍死你个狗日的!
老鸨白眼珠子一翻:“就你这孙子鬼样眼还要揍人?来来来,老娘就在你鼻子前头,你揍一个。”叉着腰直向王守义面前凑。
王守义躲闪着老鸨:“你个卖炕头的老鸨子!连你也敢欺负少爷!你算个甚东西!我就揍你了咋的?”伸手抓起来身边的一个花瓶。
老鸨子指着自己的脑袋:“来呀!往这儿!来呀!你要是不下手就不是人做的。”脑袋顶到了王守义的鼻子尖上。
王守义眼睛一闭:“我、我、我就揍你个老骚货了!”手里的花瓶啪一声砸在了老鸨的头上。
鲜红的血顿时从老鸨的头上流了下来。老鸨身子一软,摊倒在地上。
众妓女尖声喊叫起来:“杀人了!”“救命啊!”“有人杀人了!”“打死人了!”
王守义慢慢地睁开眼睛,傻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老鸨。
嫖客甲推开拥挤在身前的众妓女,弯腰摸摸老鸨的鼻子,抬头看着王守义:“没气了。”
王守义怔怔地点点头:“没气了。”
嫖客甲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她死了。你打死人了。”
王守义脸色变得蜡黄,豆大的汗珠子流下来:“我、我、我打死人了!她、她真的死了。(声嘶力竭地)我、我没想打死你呀!你咋就死了嘛!(跪在老鸨面前摇晃着老鸨的身子)你、你快、快醒过来呀!快醒过来!我、我……我给你跪下磕头了!你活过来吧!”
王守义绝望的眼神。
23、春天。日内。吉祥布店。常万达、众伙计、众顾客。
三三两两的顾客在选购布料。众伙计忙着招呼顾客。常万达打着算盘在算帐。
猛地街上传来乱哄哄的嘈杂的声音。众人都向门外看去。一队衙役捆绑着王守义从布店门前走过。
常万达惊异地:“哎!那不是王家的……快去问问出了甚事了?”
伙计甲急忙走出店门外。
常万达皱着眉头低声自语:“王少爷咋被抓起来了?这到底是出了甚事了?”
街上嘈杂的声音渐渐地远去了。
伙计甲叹息着走进来:“唉!咱原前的东家王少爷在百花楼打死了人了!”
伙计乙:“真的?这是甚时候的事?打死甚人了?”
伙计甲摇着头:“就刚刚的事。说是和老鸨因为银子吵了几句,王少爷一怒之下失手就把老鸨给打死了。”
众人惊异地议论着:“这是甚事嘛!”“你说他打个老鸨子干甚?”“这回这官司可够戗!”“唉!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嘛!”“放着好好的人不做,他咋就非要弄成这个样样嘛!”
常万达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街头。
24、春天。日内。死囚牢里。常万达、刘三赖、牢头。
常万达手提着饭蓝走在前面,刘三赖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向死囚牢门口走去。
牢头两眼一瞪:“站住!不清楚这是甚地方?胆敢随便往里走?”
刘三赖一下站到常万达前头:“我说你个瞎了狗眼的东西。”
牢头赶紧低头哈腰:“哎,是刘三爷。你这是……。”
刘三赖生气活现地:“清楚这是谁?这是去年乡试解元,魏公子的座上客,现在是吉祥布店的大掌柜。”
牢头赶紧陪着笑:“呦!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常解元。失敬,失敬!”
常万达赶紧摆手:“牢头你真是太客气了。我这是有求而来呀。”
刘三赖大模大样地:“常先生要进去给王守义送口吃食。让开点路吧。”
牢头为难地:“就那个死囚犯呀!这可真是让兄弟我……。”
刘三赖皱着眉头:“这是魏公子的意思。你敢拦着?”
常万达笑着:“他是我以前的东家。送口吃食也是尽我的一点心意。牢头大哥就行个方便吧。”将一块银子塞在牢头手里。
牢头赶紧推让着:“这可万万不敢。有魏公子一句话就甚也有了。”
刘三赖笑着拍拍牢头的肩膀:“你看你那孙子鬼样样。啧!常先生赏你你就收着吧。”
牢头陪着笑开了门:“快着点。兄弟怕上头有人来查牢。”
常万达点点头:“知道了。”走进牢房。
王守义闭着双眼,披头散发满脸的鼻涕眼泪瘫卧在一间牢房。
刘三赖冲着王守义粗声大气地:“哎,哎,哎!起来。常先生来给你探牢了。”
王守义睁开双眼:“谁?谁来看我了?”
刘三赖不耐烦地:“没长眼?这不是常先生嘛。”
常万达叹息地:“披枷今日焉知悔?来来吃口东西吧。”将手中的饭蓝子放在王守义的牢房里。
王守义连滚带爬地扑到常万达面前:“哎呀!三、三当家的,三当家的,你、你救救我!救救我呀!我没想杀人啊!我不想死啊……。”
常万达无奈地:“唉,事到如今,你就是求谁也徒唤奈何。王少爷,看看我到底能帮你做点甚?”
王守义揪着胸膛:“我、我难受!难受死了!三当家的,求求你给我抽上一口吧,就让我抽上一口吧。抽上一口我就是死也死得踏实了。我……我的妈呀!”脑袋用力地向木栏杆上撞着。
刘三赖不屑地:“哎呀!这世上咋就会有这种孙子鬼人?”
常万达叹口气:“人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咋撞了南墙还不回头?”
25、春天。傍晚。赵举人家赵举人的书房。常万达、常万玘、依儿、惜 儿、赵举人。
赵举人叹息地:“王守义再不肖,他也是我的学生。他咋就出了这事了?说来我这先生也有教导不力的过错啊。”
常万玘叹口气:“表叔,这和你没甚关系嘛。他这人生就的不知饭香屎臭,谁也拿他没办法。”
依儿点点头:“大表哥的话粗理正。他亲爹都拿他没办法,活活让他给气死,你个先生还能咋样?”
传来常万达和惜儿的脚步声音。惜儿推开门和常万达走进书房。
赵举人关切地:“告诉了?”
常万达点点头:“告诉了。(感叹地)没想到!真没想到!这王老夫人得知儿子犯了死罪,居然不惊不诧。”
惜儿也感叹地:“一开始走进王家大院的时候,我们还怕老太太一听到这消息会着急得背过去呢。谁想到人家也就是点了点头,说早就知道早晚要出事,只是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你们看看,这老太太不是凡人啊!”
赵举人皱着眉头:“她就是再着急也没甚用了。唉!好赖师生一场,一两天我去看看他去。”
依儿担忧地:“爹,那死囚牢你咋能去嘛?”
惜儿也关切地:“就是。”
常万达摇摇头:“表叔,你不能去。就那些狱卒牢头,一个个凶神恶刹一样样,你就是去了也进不去。这样吧,一两天我再去一趟,表叔你有甚话我给你带给他也就是了。”
赵举人苦笑着:“没甚话。都到这地步了还能有甚话好说?也就是送点吃食,尽尽心意嘛。”
26、春天。日内。王家大院。王守义之母、大掌柜。
空旷而寂静的王家大院。
暮色中的王守义之母的卧室里。王守义之母闭着眼躺在床上。
门外传来一阵提踏的脚步声。
王守义之母睁开无神的双眼。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地走近了。
王守义之母呼地一下坐了起来,麻利地下了床,理理散乱的头发,整整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脚步稳健地走出了屋子。
大掌柜正走到屋子门口。
王守义之母镇静地:“大掌柜,甚都不要说了。事呢我都清楚了。现在我除了你任甚人都指靠不上了。今日个麻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看在走了的老爷的份上,你帮着我跑跑腿。”
大掌柜叹口气:“你看看这事弄得。唉!老夫人,有甚事你就吩咐吧。不看活着的我也看在走了的面子,但凡我能做到的我都尽力。”
王守义之母指着四处:“变卖!全变卖了!这宅院,这些家当,还有王家名下的地。但凡是王家能卖的东西都变卖了。”
大掌柜惊异地:“变卖?老夫人你给我个底,你这是要弄甚嘛?”
王守义之母惨然一笑着:“救我的儿,救我的娃。我就是买也要把义儿的命买回来。”
大掌柜叹口气:“老夫人你这是信得过我才托我办这事,我也实话实说,虽说现在王家的家底空了,可就是这宅院和大几百亩地也能卖出不少银子。怕就怕……。”
王守义之母疑惑地:“怕甚?”
大掌柜摇摇头:“唉,怕就怕这些银子都扔到黑窟窿里,到头来也弄不出一点响动啊。”
王守义之母苦笑着:“弄不出响动来也就拉倒了。我也尽心了。我尽到做娘救儿的心了。到了地下也好给老爷回话了。”
大掌柜点点头:“这倒也是。可你把这些都变卖了,日后你靠甚过日月嘛?”
王守义之母怔怔地:“我的娃要是没命了,我还能活着?义儿真要是被砍了头,我留着这些给谁?有人才有个盼头。人都没了还盼个甚?(一挥手)我也不留你坐了,这大院子里就剩下我一个孤老婆子了,也没个人烧水泡茶嘛。那我就麻烦你抓紧把这事帮我办了。”
大掌柜沉重地点点头,慢慢转身向外走去。
王守义之母绝望的眼神。
漆黑的夜,凋落的王家大院。
黑暗中,王守义之母无神的双眼。
27、春天。早晨,外。王家大院。王守义之母。
冷冷清清的王家大院。
王守义之母披头散发地走出卧室,抬头看看蓝蓝的天空,毅然决然地向外走去。
村路上,王守义之母瞪着无神的双眼走着。
村民甲指点着王守义之母:“王家老太太出来了。咋看上去不对窍嘛。”
村民乙点头:“魔怔了?”
村民丙感叹地:“老的死了,小的在死囚牢里等死,她能不魔怔!”
榆次城城门口,王守义之母瞪着无神的双眼走进了城门。
28、春天。日内。榆次城死囚牢里。王守义、王守义之母、牢头、狱卒。
王守义之母嘴里念叨着:“我的儿!我的娃!我的义儿啊!……。”瞪着无神的双眼向牢房里走去。
牢头横眉瞪眼地:“哎,哎,哎!疯老婆子,念叨甚呢?要念叨到别的地方念叨去。”
狱卒皱着眉头:“这疯老婆子,发甚魔怔呢,找儿子咋跑死囚牢来找?”
王守义之母瞪着无神的双眼直直地走到狱卒面前,从怀里摸出一大锭银子塞在狱卒手里:“我要看我儿!我要看我娃!我的义儿!妈来看你来了。”就要往里走。
狱卒将手里的银子掂掂,看着牢头:“牢头,你看这……。”
牢头笑笑,一把将银子夺到自己手里,挥挥手:“让她进去吧。这疯老婆子出手倒是大方。伙计,你放心,有你的一份。”
狱卒笑着点头:“那我就让她进去。哎,哎,哎,谁是你儿子呀?”
王守义之母着急地:“王守义。王守义就是我娃呀。快让我进去看看我的儿。”
狱卒摇摇头:“难怪疯疯癫癫的,儿子犯死罪了嘛。(打开牢房的门)快点。”
王守义之母连连点头:“快点,快点。”跌跌撞撞冲进了牢房。
王守义正在地上翻滚着,不断用头撞着墙。
王守义之母失声哭叫着:“我娃,我的儿啊!义儿,妈来看你来了。”
王守义翻着白眼球看着王守义之母:“妈!你、你来救我来了!我饿,我要饿死了!我难受!难受得要命!”
王守义之母懊恼地:“我娃饿了。我、我咋就没想到带点吃食嘛!我真是老糊涂了!”
王守义从地上爬起来,一下扑到王守义之母面前:“妈,妈,快给我两馒馒。我就要饿死了。(摸一把鼻涕眼泪)不,不,先给我一个泡。先让我抽上一口。”
王守义之母无奈地:“儿啊!你让我到哪里给你弄大烟嘛?”
狱卒笑着:“你这疯老婆子,难道就没听说过有钱使得鬼推磨?在这世上,只要你有钱,甚事都能办。”
王守义之母看着狱卒:“真的?那、那我给你银子。我给你多多的银子。你给我娃弄吃的来,再弄些大烟来。”掏出一张银票塞在了狱卒手里。
狱卒看一眼手中的银票,吃惊地:“我的妈呀!这、这一出手就是一百两!放心吧,我转眼就给你弄来。”转身走出了牢房。
王守义眼巴巴地看着狱卒走出牢房:“快!快!快呀!我真是受你了了。我、我还是死了吧!(用头撞了两下墙,然后无力地瘫在地上)我不想死。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呀!”
王守义之母哀怜地抚摩着王守义:“我的娃呀!看看,看看弄成甚光景了!儿子啊,你真是受罪了!(低声地)儿子,你忍着等着。妈上下都使了银子了。妈就是买也要把你的这条命买出去。”
王守义绝望地看着王守义之母:“没用。没用了。我杀人了。我犯的是死罪啊!可我真的不想死!”爬在王守义之母脚下低声地哭泣着。
狱卒打开门走了进来,一手里提着一个饭蓝,另一手居然拿着一杆烟枪。
王守义一把从狱卒手里将饭蓝夺过来,从里面拿出一只烧鸡,张开嘴在烧鸡身上咬了一口。又一把将烟枪从狱卒手里夺过来,含混不清地:“灯,灯,灯!”一把将手里的烧鸡扔在地上,颤抖着手抓起了烟枪。
狱卒叹息着摇着头将灯递给了王守义之母。王守义之母弯腰将灯放在王守义面前。
狱卒顺手将一个小纸包丢在王守义面前:“给你!给你!抽去!抽去!唉,你看你那孙子鬼样样,真是羞了先人了你!”不屑地转身走出去。
王守义颤抖着手将面前的纸包打开,将一小撮烟膏装在烟枪上,凑到油灯前,急不可待地抽了起来。
王守义之母端着油灯,双眼怔怔地看着王守义,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吧嗒吧嗒地流到王守义端着烟枪的手背上。
王守义将一泡大烟抽完,美滋滋地闭上双眼。猛地,王守义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手背,手背上湿汪汪都是眼泪。抬头向上看,就见王守义之母正在看着自己,眼泪像短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
王守义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将手里的烟枪缓缓地放下:“妈,你走吧。再不要来看我了。更不要为我花甚银子了。王家已经毁在我手里了,我不能再让你到老了为了我再受穷受栖惶。儿子不孝啊!”用力地咬着嘴唇,嘴唇咬破了,血流了出来。
29、初夏。日内。太原魏巡抚的书房。魏巡抚、师爷。
师爷将一沓银票放在魏巡抚的面前:“大人,这是王家孝敬你的。”
魏巡抚两眼盯着银票:“这、这是何意?王家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这叫本官可真为难啊。”
师爷笑着:“大人为民造福,为国操劳,百姓们表示一下心意也是该当的。”
魏巡抚拿起银票,从中抽出几张来递到师爷面前:“其实你也不容易,跟着本官跑前跑后的。这些银子就当茶钱了,你收着吧。”
师爷看一眼银票:“大人,这、这不好吧。”
魏巡抚笑笑:“拿着。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本官还要靠你想想该当如何行事。”
师爷接过银票来揣在怀里:“那就谢大人了。其实这事说好办就好办,说不好办还真不好办。”
魏巡抚皱起眉头:“此话怎讲?”
师爷笑笑:“总之,这事嘛大人从今日起就甚都不知道了,到时候就听榆次县衙的禀报就是了。”
魏巡抚点点头:“也对。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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