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剧本名:大儒商第二十一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佚名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
|
|
|
第二十一集
1、初夏。日外。官道上。常万达、金秀才、二迷糊、彼得。
二迷糊赶着马车走在官道上。车上坐着常万达、金秀才和彼得。
彼得感慨地:“常先生,中国很美。”
常万达没好气地:“当然美了。不美的话你们这些洋鬼子能今天来一拔明天来一拔?”
彼得摇摇头:“不,不。常先生,我们是商人,做生意,不问政治。”
常万达叹口气:“我清楚你是商人。要不我能带你到处跑,能请你喝酒?”
彼得不解地:“常先生,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不到我们俄罗斯做生意?”
常万达一愣:“去俄罗斯做生意?”
彼得肯定地:“对,到俄罗斯做生意。我们俄罗斯对外开放,欢迎你们去做生意。以前,你们中国的皇帝不让我们来。从去年开始,我们俄罗斯人才能在你们中国有的城市开办洋行。我们是没有办法的。你们不一样,可以自由到俄罗斯做生意。”
常万达沉思地:“金秀才,彼得先生说的对啊。他们能到我们中国来做生意,挣我们中国人的钱,我们凭甚不去他们国家做生意也挣他们的钱?”
金秀才为难地:“对是对,可咱们去俄罗斯咋做生意?人生地不熟的。”
彼得真诚地:“金先生,放心。我来你们中国,你们帮助我。你们到俄罗斯去,我和我的叔叔都可以帮助你们。”
常万达低声自语:“商贾之人,无坚船利炮保国卫土。但可以经商,走以商救国的路子。”
彼得疑惑地:“常先生你在说什么?”
常万达笑笑:“我说我要好好思虑你说的话,兴许一两年我也要到你们俄罗斯开商号。”
彼得高兴地:“非常欢迎。我们一定帮助你。”
金秀才惊异地:“三当家的,你真的要……,哎呀!这可不是儿戏啊。”
常万达点点头:“所以我说要好好思虑一下。”
马车在官道上行进着。
常万达沉思的双眼。
2、初夏。夜内。客栈房间里。常万达、金秀才、彼得。
彼得手舞足蹈地走进房间:“好酒!干杯!再干杯!”
常万达和金秀才跟着走进房间。
常万达笑着:“去,把他扔床上让他先梦西湖去。”
金秀才感叹地:“大呼小叫有失斯文啊。”扶着彼得躺在床上。
常万达失笑地:“哧,他们本来就不是甚的斯文人。和他们说斯文那不就是对牛弹琴嘛。来,来。金秀才坐下来,我和你说几句正经话。”
金秀才走过来坐在常万达旁边:“三当家的,有甚吩咐?”
常万达认真地:“金秀才,原打算三五个月之后,你帮着彼得把洋行办起来就回去。现在看来你得一直跟着他了。”
金秀才不解地:“为甚?”
常万达郑重地:“因为我想让你跟着他学会他们的俄罗斯话,再熟悉一下他们的风俗习惯礼节和做生意的规矩。你清楚我的意思?”
金秀才犹豫地点点头:“三当家的,你真想到俄罗斯开办商号。”
常万达点点头:“对对的。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思谋这事。我看行。我为甚要让你跟着彼得学那些?因为到时候我想就派你去俄罗斯当大掌柜。咱们也去挣他们的钱去。”
金秀才沉思着:“也对。他们能到咱们中国来,咱们咋就不能去他们俄罗斯?他们能挣咱们的钱,咱们咋就不能挣他们的钱。可、可这事一细想的话,我还是有些心虚。”
常万达认真地:“你放心,你真去了俄罗斯当大掌柜,家里的老小有我呢。”
金秀才连连摇头:“倒不是这意思。我就是怕万一把生意给做砸了,到时候我、我咋向你和当家的交代。”
常万达笑笑:“做生意嘛,肯定是有赔有赚。不过没有九成把握我也不会去俄罗斯开办商号。这事到时候咱们再说,眼下你就先跟着彼得。一来是帮着他把洋行办起来,二来你自家也学到了他们俄罗斯话,这也是真本事嘛。”
金秀才沉思着点点头。
常万达沉思的双眼。
3、盛夏。日外。天津街头。常万达、金秀才、彼得、众市民。
街头人来人往。常万达、金秀才和彼得走在街头。
金秀才兴奋地四处看着:“这天津卫可着是个花花世界呀。”
常万达点点头:“是个花花世界,就是太浮躁,非君子处世之道。”
彼得不解地:“浮躁?”
常万达认真地:“这个花花世界也就是金秀才你,换了别人我还真不敢让他们来。君子处乱世而不浮,居红尘而不躁。”
金秀才笑着:“常解元这是高看我了。”
彼得指指前面:“领事馆到了。走,都进去。”
金秀才不解地:“你们俄国的领事馆我们进去干甚?”
彼得笑着:“朋友,都是朋友。三当家的,进去,认识一下。以后你到俄罗斯做生意有好处。”
常万达想了想:“那就进去看看。”
三人走进了领事馆。
4、盛夏。傍晚,外。天津街头。常万达、金秀才、众市民。
常万达和金秀才走在街头。
常万达沉思地:“金秀才,这里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明日个我就起程回去。你呀,你就跟着彼得在天津帮着他办洋行。彼得和我说了,他会给你一分酬劳,咱们大德玉和以前一样还给你一分。”
金秀才难为情地:“三当家的,我跟着彼得办洋行,又没给大德玉做事,再拿酬劳就不合适了。”
常万达认真地:“帮彼得办洋行是一方面,跟着他学点俄罗斯的学问也是一方面。你学的这些东西可是为咱们大德玉学的,那就该当拿酬劳。再说你不在家,多拿点银子正好贴补家用嘛。”
金秀才感激地:“三当家的你是为我想的真周到。你放心,甚时候大德玉需要我了,我当下就回去。”
常万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可有一样,别在这花花世界里把自家给弄丢了。”
金秀才笑笑:“三当家的,你看你说的,金某好赖也读过圣贤书,心里明白该当做个甚人。”
常万达点点头:“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5、盛夏。早晨,外。天津城外路上。常万达、二迷糊。
二迷糊赶着马车,车上坐着常万达。
常万达笑着:“二迷糊,这天津城咋样?”
二迷糊笑笑:“以前就知道个太原府是花花世界,现在清楚了,太原府不算个甚。要说花花世界,这天津卫才是。”
常万达笑笑:“我原打算顺路去一趟北京城的,现在看来不行了,咱得赶紧赶回去。”
二迷糊茫然地:“哎呀!这天津卫就这么大,北京城该是个甚样样呢?”
常万达笑笑。常万达沉思的双眼。
6、盛夏。日内。常家小院子里。依儿、惜儿、翠翠。
依儿和惜儿坐在院子里正在绣花。翠翠提着饭篮从厨房走出来。
翠翠:“大小姐、二小姐,我给虎子大哥送饭去了。”走出院门。
依儿点点头:“快去快回。”
惜儿看着翠翠的背影:“姐姐,翠翠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了。”
依儿感叹地:“也给我解闷了。要没有翠翠陪着,成天就我一个人,还不憋闷死我。”
惜儿笑笑:“大表哥不是也每天都陪着你?你还能憋闷?”
依儿苦笑着:“他?咳,白天根本就不着家。就在在家里也……。”长长地叹口气。
惜儿疑惑地:“咋?大表哥有甚不是了?看你这唉声叹气的。”
依儿苦笑着:“那倒没有。我也清楚他对我好,可就是和他没甚话说。婆姨汉子没甚话说,你说这日子过的能不憋闷。”
惜儿沉思地:“我看两口子好不好真是两说。也不能就埋怨大表哥一个人。”
依儿苦笑着:“我也没埋怨他。你看你,还没成常家人呢,就向着常家人说话了。对了,达儿从天津卫回来以后,看着一直有心事呀。”
惜儿点点头:“我也问他了,他说正思谋着要在俄罗斯做生意哩。和大表哥商议了几次,大表哥一直也没点头。”
依儿沉思着:“哦!到俄罗斯做生意?”
7、盛夏。傍晚,外。常家大院工地上。常万玘、常万达、众工匠。
众工匠在修盖着常家大院。常万玘和常万达关切地看着工程。
常万玘沉思地:“地基快打好了。看这样样,明年差不多就盖好了。哎老三,咱们这三个大套院该当都有个堂号呀。”
常万达点点头:“那是。大哥,按你说该当取个甚堂号?”
常万玘沉思地:“咱们是做生意的,生意上说和气生财。居家过日子也要一团和气。我看堂号里都该当有个‘和’。”
常万达高兴地:“有了。三个大套院,咱就取‘天、地、人’三才合一。那就把这三个大套院叫天和堂、地和堂、人和堂。大哥你看呢?”
常万玘沉思地:“天、地、人。天和堂、地和堂、人和堂。好,就这么定了。明日个就让工匠们用青砖细工打磨这三个堂号。盖的时候就镶在三个大套院的二进门上。”
8、盛夏。傍晚,外。常万达、依儿。
常万达掰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依儿从屋子里走出来,微笑着看着常万达。常万达抬头看看依儿,挠挠头笑了。
依儿笑着:“达儿,掰着手指头算甚呢?”
常万达认真地:“算算咱们要是真的在恰可图开个店铺,一年到底能赚多少银子。”
依儿笑着:“现在驼队的生意顺溜了,咋就又想起要在恰可图开店铺了?”
常万达沉思地:“驼队的生意顺溜是顺溜,可就是被老彼得压价压得太狠。咱要是自家开店铺,价钱上一里一外可就差得太多了。这里头的赚头可不是个小数数啊。再说,他们洋鬼子能跑咱们中国来开洋行,挣咱们中国人的银子,咱们咋就不能到他们国家开店铺挣他们洋鬼子的银子?”
依儿认真地:“这倒是。看你从天津卫回来的这几天总是皱着眉头,原来一直想这心事呢。”
常万达点点头:“说实话,费奥多罗到江南进茶我还没多想,倒是让彼得的几句话把我给提醒了。”
依儿想了想:“既是想好了,那就开嘛。”
常万达叹口气:“说是说,做是做。我大哥不点头,我想做也没法做呀。这不,我都和大哥商议好几回了,可我大哥死活就是不……。唉。”
9、盛夏。夜内。常万玘和依儿的小土屋子里。常万玘、依儿、翠翠。
翠翠端着洗脚水放在地上:“大哥,大小姐,我走了。”
常万玘点点头:“虎子,送送翠翠。”
转来虎子的声音:“好嘞。”
翠翠走出去,反手关上门。
常万玘笑笑:“早来晚走的,我这干妹子也真是辛苦。哎,等宅院盖好了,她就能在咱家住下了,也就不用这么来回跑了。”坐下来洗脚。
依儿认真地:“哎,和你说个事。”
常万玘抬头看着依儿:“甚事?”
依儿将油灯慢慢地挑亮:“达儿是不是要在恰可图开店铺?”
常万玘点点头:“是。他和你说了?”
依儿:“我问他的。”
常万玘摇摇头:“我没答应。他这是想起那出是那出。人生地不熟的,到恰可图开甚店铺。现在这驼队的生意不就做的好好的嘛。”
依儿认真地:“可我觉得达儿想的有道理。虽说你是老大,可人家老三说的有道理,你就该当听。”
常万玘叹口气:“我也清楚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在恰可图开店铺,山高皇帝远的,万一有个甚事咱们想管都够不着嘛。”
依儿:“派个可靠的人去当大掌柜,真要是有个甚事也有大掌柜料理嘛,还用你上万里跑过去?”
常万玘沉思地:“这……。”
依儿淡淡地:“做砸了,赔了银子了,最多也就是像达儿说的那样,你们兄弟又成穷汉了,还能咋样?其实,要不是你那两个兄弟张罗着把常家的生意愣是做起来,你现在最多也就是守着几十亩地务弄庄稼。”躺进被卧闭上了双眼。
常万玘皱着眉头,看着脚下的洗脚盆,怔怔地出神。
寂静的夜空。
亮着灯光的窗户,常万玘在灯光下的身影。
10、盛夏。日内。榆次城大德玉布店里。常万玘、常万达、二迷糊、众伙计、众顾客。
顾客三三两两进出大德玉布店。众伙计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马车到了大德玉布店门前,二迷糊一拉缰绳将马车停下。
常万玘下了马车,皱着眉头走进了布店。
常万达和众伙计看到常万玘纷纷:“大哥来了。”“当家的来了。”“东家早啊。”
常万玘勉强笑笑,微微点点头,冲着常万达:“老三,你来。”率先走进后堂。
常万达放下手中的算盘,跟在常万玘身后也走进后堂。
11、盛夏。日内。榆次城大德玉布店后堂常万达的书房。常万玘、常万达。
常万玘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常万达默默地坐在常万玘对面,不时不安地看一眼常万玘。
常万玘磕掉烟袋锅里的烟灰,默默地又装了一袋,点着了,深深地抽一口:“老三,现在就预备着吧。”
常万达不解地:“预备?大哥,你让我预备甚?”
常万玘心事重重地:“到恰可图开店铺的事。”
常万达惊异地:“大哥,你说甚?到恰可图开店铺?”
常万玘默默地点点头。
常万达激动地:“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常万玘微微点点头:“老三,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常万达认真地:“十成没有,七八成肯定有。我心里来来回回都不清楚盘算了多少回了。”
常万玘猛地抬头坚定地:“那就干。就到恰可图去挣洋鬼子的银子去。最多咱们兄弟做赔了,再变成穷光蛋嘛。”
常万达眼含热泪,激动地:“大哥。有你这句话,咱的生意就准定能做成。”
常万玘和常万达笑对会意地笑了。
12、盛夏。日外。榆次城城隍庙外。常万达、惜儿、众市民。
惜儿高兴地:“三表哥,你就把生意撂下不管了,就陪着我?”
常万达笑着:“生意有伙计们照应着就行了。今日个我就专门陪你耍个够。”
惜儿抬头向东张望着。
常万达笑着:“伸着脖子看甚?”
惜儿装认真状:“看看今日个太阳是不是要落到东面。”
常万达哈哈笑着:“你这是在耍笑我哩。”
惜儿笑着:“三表哥,前几天你可是一脸的官司,吓得我都不敢和你说笑。今日个咋了?你脸上的官司没了。哦!我知道了,生意上又有大进项了?”
常万达摇摇头:“要猜?那你就在猜猜看。”
惜儿想了想:“家里又买地里?”
常万达摇摇头:“再猜。”
惜儿:“又写了一首好诗?”
常万达又摇摇头。
惜儿苦着脸:“这不是那也不是。我可猜不出来。你说,到底是甚事让你高兴了。哎,我清楚了。恰可图开店铺的事有眉目了。”
常万达夸张地:“天爷爷,你是甚时候钻到我肚子里的?红颜知己!真是我的红颜知己啊!”
惜儿高兴地:“大表哥点头了?”
常万达点头:“点头了。不过我就不清楚,这两天我没和大哥说这事,大哥咋就突然点头了。真是奇哉怪也!”
惜儿买弄地:“你没和大表哥说,可不等于别人没和大表哥说呀。”
常万达疑惑地:“这么说是你把大哥给说服了?”
惜儿一撇嘴:“我?大表哥从来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常万达皱着眉头:“要不就是表叔?不对,表叔从来不过问我们常家生意上的事。那会是……。”
惜儿笑笑,低声地:“告诉你吧,是我姐姐。姐姐给大表哥吹了枕头风了。姐姐要么不说事,只要说了,在大表哥那儿就准成。”
常万达高兴地:“那是。大哥对依儿姐姐信服嘛。”
惜儿笑着:“那你呢?”
常万达:“我?我当然也信服依儿姐姐。”
惜儿低声地:“我是问你对我信服不信服?”
常万达:“也信服。只要你说的有道理,我能不信服?”
惜儿:“要是你觉得我说的没道理呢?”
常万达哈哈笑着:“那我就给你个拨鱼吃。”用手刮了一下惜儿的鼻子。
惜儿噘嘴:“你刮我鼻子?不行,你刮我鼻子我罚你陪我逛城隍庙。”
常万达抬头看看城隍庙:“哎呀!城隍庙里除了泥神圣甚也没有,有甚……(见惜儿噘着嘴)好好,那就逛城隍庙。”
惜儿扑哧笑了,拉着常万达的手,走进了城隍庙。
惜儿好奇地:“听说城里现在有个洋庙?”
常万达点点头:“咱们叫它是洋庙,人家在教的叫它是教堂。”
惜儿认真地:“一两天你得带我去那教、教堂去看看。”
13、盛夏。日内。小教堂内。常万达、惜儿、牧师、众教徒。
小教堂内,零零星星三五人在听牧师传道。常万达和惜儿也在其中。
牧师庄重地:“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惜儿入神地听着。
14、深秋。傍晚,内。榆次城大德玉布店内。常万达、伙计老张、众伙计。
众伙计关闭门窗,纷纷走出店门。老张急匆匆走进来。
伙计乙笑着:“老张,我们都要走了,你才回来。”
老张苦笑着:“我不是被金二掌柜的老娘拉住说了几句家常嘛。”走到常万达面前。
常万达将桌子上的帐本收起来:“老张回来了。银子和东西都送去了?”
老张点头:“都送到了。二掌柜的老娘说谢三当家的。三当家的,二掌柜家里的怕是这几天就要生养了。二掌柜的老娘说能不能把二掌柜从天津叫回来住几天。”
常万达:“哦!要生了。哎呀!从咱们这儿到天津来回至少得一个来月呀。来不及,来不及。再说二掌柜现在在天津还有事脱不开身,也不能回来。这样吧,(从柜台里拿出一锭银子)明日个你就麻烦再跑一趟,给二掌柜家找个老妈子,让她好好伺候二掌柜家里的。开销都从我这儿支。”
老张惊讶地:“天爷爷,花银子给伙计雇老妈子!我活这一把岁数,真还没见过像三当家的这样的东家。”
15、初冬。日内。赵举人家赵举人的书房。依儿、惜儿、赵举人。
惜儿端着茶轻轻哼唱着圣歌走进来:“爹,喝茶。姐姐,你也喝茶。”
赵举人皱着眉头:“惜儿,刚刚你哼哼甚小曲儿呢?”
惜儿笑着:“那可不是小曲儿。那是正经圣歌哩。”
依儿不解地:“圣歌?甚叫个甚歌?”
惜儿认真地:“圣歌嘛就是在教堂唱给上帝的歌。”
依儿疑惑地:“教堂?上帝?你说的这都是个甚嘛?”
赵举人不屑地:“就是洋教的那点说道嘛。哼,异端邪说!”
惜儿认真地:“爹,这咋就是异端邪说了?我觉得人家说的对对的。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神就造出空气,将空气以下的水、空气以上的水分开了。事就这样成了。神称空气为‘天’。……。”
依儿好奇地:“惜儿,你这都是从甚地方听来的?”
惜儿认真地:“从教堂啊。”
赵举人生气地:“教堂?我说你最近咋总是往城里跑呢。原来是到教堂烧香去了。”
惜儿认真地:“是到教堂礼拜,可不烧香。每礼拜的礼拜天都要到教堂听牧师传道。”
依儿不解地:“礼拜?礼拜天?你这说的都是甚嘛?”
惜儿刚开口要说话,赵举人狠狠地瞪惜儿一眼。
赵举人生气:“以后少往那洋庙庙里跑。没个规矩。”
惜儿着急地:“爹,我……。”
赵举人皱着眉头打开书大声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依儿和惜儿怔怔地看着赵举人。
16、寒冬。日外。榆次城大德玉布店门前。王守义、刘三赖、伙计老张。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街道上冷冷清清。
王守义缩着脖子蹲在墙角,不时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大德玉布店。
刘三赖流着鼻涕眼泪从远处渐渐地走过来。王守义看一眼刘三赖,赶紧低下头。
刘三赖不在意地扫一眼蹲在雪地的王守义,顺脚踢了一下王守义:“这是谁呀?咽气了?还活着呢。噢!和我一样没几天活头了。”趔趄着走到大德玉布店门前。
站在门前的老张的脸一下绷了起来,指着站在雪地里眼泪鼻涕横淌的刘三赖:“你看你,咋就又来了?”
刘三赖摸一把鼻涕,陪着笑脸:“我、我不是来要银子。我、我只是想和三当家的说几句话。”
老张哼了一声:“就你还要和我们三当家的说话?实话告诉你,你今日个是来要银子也好说话也好,都是不成。”
刘三赖嘴里向双手吹着热气,双眼疑问地望着老张。
老张生气地:“你瞪我也没用。今日个金二掌柜刚刚从天津卫回来,三当家的正给二掌柜接风洗尘呢。”
刘三赖怔怔地站在雪地里,直着双眼,嘴里反复地念叨着:“完了。完了。今日个就是今日个了。看来我是过不了今日个了。”
老张看着刘三赖:“你看看你的样子。唉,好好的人咋就活成这样样嘛。”
雪地里,发呆的刘三赖。
不远处,缩着脑袋蹲在雪地里的王守义。
17、寒冬。傍晚,外。车辋村外小破庙里。王守义、刘三赖。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
刘三赖在风雪中蹒跚而行。王守义远远地跟在刘三赖身后。
刘三赖渐渐地走近村口,站在风雪中犹豫片刻,转身摸索着走进了小破庙。
王守义走过来,看看走进小破庙的刘三赖,又抬头看看眼前的车辋村,终于趔趄着走过村口的大槐树,走进了村子。
村子的路上除了王守义外,没有别的人。偶尔传来几声狗叫。
渐渐地,王守义走到村子正中。
王家大院已荡然无存,王守义眼前的是正在修盖的常家庄园。
王守义停住脚步,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情景发呆。
18、寒冬。夜内。车辋村外小破庙。王守义、刘三赖。
漆黑的小破庙里。刘三赖躺在供桌下哆嗦成一团。
王守义眼泪汪汪地走进来:“妈、妈呀。我回来了。你的娃义儿回来看你来了。妈呀!”
刘三赖哆嗦着从供桌下探出头来:“你、你是谁?是人还是鬼?”
王守义一把抓住刘三赖:“三赖,三赖,我妈呢?我妈原来住……。”
刘三赖惊恐地:“啊!你、你、你是少爷的魂儿?你是来勾我的?”
王守义着急地:“是我。我还活着。我问你,我妈呢?”
刘三赖哆嗦着:“少爷,你真、真的还活着?”
王守义叹口气:“还活着。不过和死了也差不多。”
刘三赖感叹地:“原来你真还活着。唉,你问你妈。早、早就死了。也是冬天,也是这小、小庙庙里。常家兄弟就、就把你妈葬、葬在前头。”
王守义怔怔地:“早死了。也在这小庙庙了。妈呀!我对不起你呀!”号啕大哭起来。
刘三赖翻着白眼:“少、少爷,我怕是、是不行了。临走了,我、我也想对你说我对不起你、你。”
王守义捶打着自己的胸脯:“和你没甚关系。是我自家作孽呀!王家败在我手里,爹妈也是被我生生给气死的啊。我不是人啊!我是败家子!我是畜生啊!”
刘三赖挣扎着:“少、少爷,你听我说。当年、当年老爷收留了我们母子,算、算是救了我们母子两条命。可后来老爷又奸、奸污了我妈。我妈才自寻短见。旁人、人不清楚,可、可我清楚呀。后来我就想、想法子引诱你赌,引诱你抽。我、我把王家败了,也把你毁了,可也把我自家给毁了。少爷,我、我真是对不住你呀!”
王守义叹口气:“不是你对不住我。是报应!这就是报应啊!”
刘三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少……。”终于死去了。
王守义默默地看着刘三赖,伸手将刘三赖的眼睛一摸。
漆黑的夜,纷飞的大雪,呼啸的寒风,破旧的小庙。
19、寒冬。日内。常家常万玘和依儿的小土屋子里。常万玘、依儿、虎子、金秀才、翠翠。
纷飞的大雪,呼啸的寒风。
依儿看着窗外的大雪:“哎,风雪这么大,停工了吧?”
常万玘抽着旱烟:“泥瓦匠们停了,可木工们还在赶活。他们也着急想早点把工做完嘛。”
翠翠发愁地:“大哥,那宅院那么大,真要盖好了,甚地方来那么多人住呀?”
常万玘笑着:“你看看我这干妹子,还发愁房子多了没人住了。放心,你放一百个心。到时候自然就人多了。我和你三哥那一门不得有个八九十来个娃。是吧。”冲着依儿嘿嘿地笑了。
依儿故意板起脸来:“去!翠翠还是哇,和她说甚话呢?”扑哧也笑了。
翠翠笑着:“多子多福。那好啊。”
依儿看着窗外疑惑地:“这么大风雪,这是谁呀还往外跑。翠翠去门口看看。”
翠翠开门走到门外。
传来金秀才的声音:“当家的在家吧。”
翠翠:“呦,二掌柜,快进来。当家的在呢。”
金秀才和翠翠先后脚走进屋子。
常万玘惊异地:“金秀才,这鬼天气你还来?有甚当紧事?”
金秀才扑打着身上的雪花:“没甚当紧事。就是来看看当家的和大奶奶。”
依儿笑着礼让:“金秀才,快坐下暖暖身子。翠翠,看茶。”
常万玘:“昨日个虎子回来告诉我,说你回来了。跟着彼得咋样?”
金秀才笑笑:“他们洋行的生意也就那样。不过我跟着彼得还真学了不少俄罗斯话,也清楚了他们的不少规矩。”
常万玘认真地:“好。这就好。三当家的都和我说了,明年开春的时候你就去恰可图当大掌柜。家里都好吧。”
金秀才感激地:“好着呢。当家的,你看我不在家,你和三当家的还给我家里的雇个老妈子伺候着。我也没给大德玉做事,可还照样拿着大德玉的银子。哎呀,这可真是。”
依儿笑笑:“那是该当的。男人不在家里,东家要是再不帮衬着点,你家里就难过了嘛。”
金秀才把背上的小包裹拿下来:“我妈和我说了,这样的东家百年都难得遇上一个。让我今日个无论如何来看看东家。你看,这是我妈给当家的和三当家的亲手绣的两对对枕头套。我妈说了,礼轻可这是她的一番心意。”将包裹打开,里面是叠得平平整整的两对枕头套。
依儿拿起枕头套来看着:“哎呀!这枕头套可真是绣得好啊。难为你妈了。”
金秀才笑笑:“大奶奶见笑了。”
翠翠笑着:“大小姐,是鸳鸯戏水哩。这一对是你和大哥的,那一对肯定是给三哥和二小姐的了。”
金秀才笑着从包裹里又拿出一把精致的水烟壶:“当家的,这是我从天津卫带回来的,一点点心意。”
常万玘高兴地接过来水烟壶:“好!真是好啊!就这水烟壶,比原来王老爷的那把水烟壶可精致多了。”
金秀才笑着:“当家的,试试。”
常万玘高兴地:“好。试试。翠翠,来来,帮大哥把水烟装上。”
翠翠放下手里的枕头套,接过水烟壶来灌水装烟丝。
常万玘认真地:“去恰可图的事和家里说了?”
金秀才点点头:“说了。我妈说让我放心去,好好做事,男儿志在千里。”
依儿笑着:“恰可图可不是千里,能有上万里了。你这大掌柜当的,一当就跑边疆外国去当了。”
翠翠将水烟递到常万玘面前:“大哥,我来给你点火。”
常万玘接过水烟壶来,就着翠翠打着的火纸呼噜呼噜地抽了两口,然后慢慢地将淡淡的烟雾吐了出来。
金秀才笑着:“当家的,这样看起来可就更像个当家的了。”
虎子急匆匆推门进来:“哎呀呀!不好了!不好了!”
常万玘惊异地:“咋了?”
虎子喘着气:“王守义回来了。”
依儿惊异地:“官府正到处抓他,他还敢回来?他、他现在在甚地方?”
虎子叹口气:“回是回来了,可死了。狗蛋告诉我,说王守义吊在他妈坟头的树上都冻成冰棍棍了。”
常万玘沉思地:“唉,就这么就、就死了。这个王少爷。老三说他在江南的时候看见王守义在苏州街上要饭哩。原想他躲人命官司再也不敢回来了,到了还是回来了。还吊死在他妈坟头上。哎呀!看样子也是想他妈呀。哎,虎子,这是甚时候的事?”
虎子:“看样样像是昨黑的事。对了,狗蛋还说三赖子也死在小庙庙里了。”
金秀才叹息地:“王大少爷,当年榆次方圆几十里首富的独子,就落了个这下场。唉!”
常万玘沉思地叹口气:“咳!王守义,刘三赖,这两个可真是一对对活……。唉,算了,算了。眼看就要过年了,也不能就让他们两个的尸首就这么在外头晾着呀。这是个甚事嘛。”
虎子疑虑地:“那、那该咋办?”
常万玘想了想:“这两个人都破落得没人收尸了,还能咋办。等雪停了,让二迷糊赶车到城里的棺材铺拉两口棺材回来,你找几个后生把这两人埋了算了。入土为安嘛。”
金秀才对着常万玘深深一鞠躬:“当家的,我和王大少爷无亲无故,和刘三赖更是素不相识,可我真要承谢当家的。此乃厚德,乃天良啊!你对我好,我有的也就是感恩罢了。你行如此善事,我有的可就是钦佩了。是对你的德行的钦佩啊!”
20、春天。日外。(原来的王家大院)现在的常家庄园。常万玘、常万达、依儿、惜儿、赵举人、虎子、翠翠、金秀才、李举人、吕老爷、工头。
崭新气派的常家庄园。
工头在前领路,常万玘、依儿、惜儿和赵举人等察看刚刚完工的常家庄园。
工头指着祠堂:“这就是祠堂。完全照着三当家的画的样样盖的。”
常万玘满意地点点头:“好。常家能有今天,全靠常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啊。走,咱们进去看看。”
依儿捂着嘴,皱了一下眉头。
常万玘等人走进威严肃穆的祠堂套院。
常万玘等人高兴地观看着祠堂。
工头在不停地解说着。
常万玘等人从祠堂走出来。
工头指着前面:“庄园里的这条街上,并排排三个大套院。天和堂,地和堂和人和堂。咱们先看天和堂。”
工头在前引路,常万玘等人走到天和堂门前。
工头指着天和堂大门:“这就是天和堂,是常当家的的套院。各位请看,‘天和堂’这三个字可是赵老先生的墨宝。我是专门从寿阳县请来了老石匠,细工打磨出来的。”
赵举人笑着:“你们看看,论字的功力,达儿的确是青出于蓝,比我的好。可这娃非要让老朽出丑嘛。”
李举人认真地欣赏着字:“好。真没想到赵兄你的瘦金体已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佩服,佩服啊。”
吕老爷笑着:“赵老先生怕是在梦里得了徽宗的真传了。”
赵举人摇头:“见笑,见笑。各位请,咱进去看看。”
金秀才挥舞着手指比划着写着字,感叹地摇摇头自语:“穷一生时光我也到不了这样的境界啊。”
惜儿笑着低声地:“姐姐,这么好的大套院,以后黑间睡觉该天天和大表哥一起做好梦了吧。”
依儿轻轻推一下惜儿:“去。还说我?大套院还少得了你的?”又难受地捂住嘴,紧皱起眉头。
惜儿嬉笑着冲依儿伸身舌头,偷眼看一眼前面的常万达。
常万玘等人走进富丽堂皇的天和堂。
常万玘等人高兴地观看着天和堂。
工头在不停地解说着。
常万玘等人从祠堂走出来。
工头指着旁边的地和堂:“各位请看,这就是地和堂。是专门给二当家的修盖的院落。除了这‘地和堂’和‘天和堂’不一样外,其他的和天和堂是一样样的。就是这‘地和堂’三个字也是赵老先生……。”
依儿猛地剧烈地干呕了几下,身子一软就要倒下。旁边的惜儿和翠翠连忙惊慌地搀扶住面色苍白的依儿:“姐姐,姐姐。这是咋了嘛?”“大小姐,大小姐。”
众人都关切地围过来。
常万玘焦急地抱住依儿:“依儿,依儿。你醒醒。醒醒啊!”
赵举人着急地:“刚刚还好好的,咋就……。”
21、春天。日内。常家常万玘和依儿的小土屋子里。常万玘、依儿、惜儿、翠翠、华大夫。
依儿面色苍白躺在炕上。华大夫正在为依儿把脉。常万玘、惜儿和翠翠关切地看着依儿。
华大夫脸上慢慢地露出笑容,放开依儿的手腕,站起身向常万玘拱手:“常当家的,恭喜,恭喜!”
常万玘疑惑地:“恭喜?(醒悟地)华大夫你是说她、她有喜了?”裂开嘴笑了。
惜儿睁大眼睛:“真的?哎呀!真是太好了!姐姐,你有了娃咋也不告我一声呢。刚刚没把我吓死。”
依儿慢慢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屋子里的人。
翠翠笑着:“大小姐,你有喜了。”
依儿微微点点头,脸上露出笑意。
华大夫笑着:“刚刚怕是劳累了,一时动了胎气。不碍事,不碍事。吃两副调养胎气的药就没事了。”
22、春天。日外。常家小土院子里。常万玘、常万达、赵举人、虎子、金秀才、李举人、吕老爷、华大夫、工头。
常万玘满脸喜气陪着华大夫走出小土屋子。
众人都着急地看着常万玘和华大夫:“到底咋了?”“没甚事吧?”
华大夫笑着:“常家要添贵子了。”
赵举人高兴地:“真的!哎呀!我就要当外爷了!这、这可真是喜从天降呀!”
常万达笑着:“大哥,大喜啊!咱们常家这不就是双喜临门嘛!”
李举人、吕老爷、金秀才和工头纷纷贺喜:“恭喜!恭喜!”“早得贵子!”“弄金之喜呀!”“恭喜常当家的!”
常万玘裂着嘴高兴得向众人抱拳,一恭到地。
23、春天。日外。常家庄园。常万玘、常万达、惜儿、虎子、二迷糊 、狗蛋、众下人。
虎子带着二迷糊狗蛋等下人正在往院子里搬各种家具。
虎子嘶哑着声音:“当心点,慢慢地。这可都是上好的红木家具。这个柜子抬到那边的书房。这个床搬到里面的卧室去。这个八仙桌和这几把椅子搬到厅屋里。”
常万玘走了过来,站在虎子身边:“虎子,过些日子,就把原来那个小院子翻盖成四合院。就给你住了。你也该吃婆姨了。”
虎子为难地:“可、可我哪来的银子盖四合院嘛?更不用说吃婆姨了。”
常万玘笑着:“你看你,你看你,我说让你自家翻盖了?我既说出口,当然都是我的事嘛。”
虎子难为情地:“那、那不合适嘛。”
常万玘真诚地:“咱们不就和兄弟一样样的,有甚合适不合适?这事就这么定了。”
常万达和惜儿走来。
常万玘笑着:“说好了?表叔想住哪个套院?”
常万达叹口气,苦笑着摇摇头。
常万玘不解地:“咋了?”
惜儿无奈地:“我爹不搬。说他就愿意住在原来的小院子里。”
常万玘皱着眉头:“咳!这、这……。”
24、春天。日外。赵举人家的小院子里。常万玘、常万达、依儿、惜儿、赵举人、翠翠。
赵举人从书房走出来:“好天气啊。惜儿,给爹沏杯茶来。惜儿……。又疯甚地方去了。”
常万玘、常万达和惜儿走进院子。
常万玘扑通跪在赵举人面前:“表叔,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有甚错?”
常万达跟着常万玘也跪下。
赵举人惊异地:“错?哎,谁说你们有错了?玘儿,你、你们这是在干甚?”
常万玘认真地:“既是我们晚辈没错。表叔,那你就搬过去和我们一起住嘛。早晚也好有个人给你端茶倒水嘛。”
赵举人释然地:“哎呀!你是说这事。快,快起来说话。起来吧。”
常万玘和常万达站起身。
常万玘真诚地:“表叔,我还是那句话,和我们住一起吧。现在这里也没外人,我就有甚说甚了。眼看着惜儿也要和达儿成亲了,我们能把你老人家一个人撂在这小院子里不管?这些就都不说了,就说我们父子四人来到这车辋村,要不是你收留我们,现在也许早就没常家了。深一步说,你就是我们常家的恩人嘛。咱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滴水……。”
赵举人一挥手:“这话再不能说下了。再说下去我就不清楚我是谁了。你们常家能有今天,那是你们父子能吃苦,能受。和我可没甚关系啊。至于说我搬过去和你们住在一起,咋说都不合适,我也不悦意。依儿是嫁到你们常家的,将来惜儿也是要嫁到你们常家。你们常家没有一个人入赘到我赵家嘛。既不是入赘,我就不能和女婿闺女住在一起。自古就没这规矩。这是一说。另一说,我一个人住在这小院院里也是图个清净。”
常万达为难地:“表叔,可你一个人……。”
赵举人坚决地:“行了。再不要为这事劝说我了。你们能有这份心意就够了。我也不想再说甚旁余的话。你们呀,你们要真是有孝心,就让我一个人清清净净住在这小院院里。”
依儿和翠翠走进院子。
赵举人关切地:“依儿,你这身子刚刚好一点咋就又跑出来了。”
依儿苦笑着:“爹,你的话我都听见了。女儿不肖啊!”
赵举人急忙:“甚话?这叫甚话?你们都是好娃。都有孝心。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就让惜儿过去住,陪着你。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好的,不用替我操心。我还没有七老八十嘛。”
惜儿依恋地:“爹。你可真是。”
常万玘和常万达无奈地低下头。
25、春天。傍晚,内。天和堂厅屋。常万玘、常万达、依儿、翠翠。
常万玘和依儿坐在八仙桌两边的太师椅上。常万达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翠翠站在依儿身边。
常万玘喝着茶:“依儿,你看看这事弄的。”
依儿苦笑着:“好话说了一大车,可是我爹就是不愿意搬到这里来住。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常万玘不解地:“这是咋说的吗,难道住在这里反而不如住在那小草屋里舒坦?”
常万达叹口气:“唉,这和舒坦不舒坦没甚关系。表叔是喜欢那里的清净。”
常万玘满脸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虎子走了进来:“当家的,彼得让人从天津送来乔迁贺礼了。”
常万玘点点头:“拿来我看看。”
虎子回头一招手:“送进来吧。”
下人甲端着一个盒子走进来放在常万玘面前的八仙桌上。
常万玘慢慢地打开盒子,猛地本来就不高兴的脸上出现怒容,啪一声将盒子摔在地上。
众人惊慌地看着常万玘。
摔在地上的盒子里滚出来摔碎了的一架闹钟。
常万达皱着眉头:“这个彼得也真是,不懂规矩瞎送甚的贺礼。(挥挥手)赶紧收拾一下扔了去。”
下人甲小心地将礼盒和闹钟收拾起来走了出去。
虎子尴尬地:“你看这……,这叫个甚事嘛。”
依儿叹口气:“不用再生气了。彼得一个洋鬼子,他哪里能清楚咱们中国人的规矩。犯不上为这生气。还记得你们说,就是这个彼得,亲了人家周四爷姨太太的手,差点被周家人打死。说穿了,就是不清楚咱们的礼数嘛。”
常万达点头:“对对的。不知者不怪。”
26、春天。夜内。天和堂老爷楼庭屋。常万玘、依儿、翠翠。
常万玘悠闲地抽着水烟。
依儿不解地:“哎,刚刚你干甚要发那么大脾气嘛?以前可没见你发过脾气。怪吓人的。”
常万玘苦笑:“其实我也是……。没甚。表叔对我常家有恩,我想报恩可没法报。心里正不痛快呢,彼得又送来个钟闹晦气。这不就。”
依儿笑着:“我说嘛。哎,你要真是有心,就把我爹住的小院子翻盖一下。”
常万玘眼睛一亮:“咳!好主意!真是个好主意!哎呀!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咋就没想到。咱们说翻盖,这就翻盖。翻盖成一个规规整整的小四合院,让老爷子住着也舒坦。”
翠翠急急惶惶地跑进来:“大哥,大小姐,不好了。”
依儿惊异地:“又咋了?”
翠翠喘着气:“三哥、三哥他在发脾气呢。”
常万玘失笑地:“咳!这是咋了嘛?我这里刚刚下去火,他又冒出来了。我这就去看看。”站起身向外走。
依儿在翠翠的搀扶下跟在常万玘身后走出去。
27、春天。夜内。人和堂书房。常万玘、常万达、依儿、惜儿、虎子、翠翠。
书房里桌椅乱扔着,书笔纸张乱扔着。常万达还在生气地将书架上的东西往地上乱扔。虎子不知所措地站在地上。常万玘、依儿和翠翠走了进来。
依儿诧异地看看书房里:“呦,达儿你这是在大闹天宫呢?”
翠翠扶着依儿坐在一把椅子上。
常万玘皱着眉头:“说吧。这到底是为个甚?”
常万达生气地:“说甚?都找不到了还说甚?”
依儿不解地:“你的甚宝贝找不到了?”
虎子低声地:“放羊铲没了。”
常万玘点点头,认真地:“那就快找吧。这可真是老三的宝贝。旁的丢了也就丢了,这放羊铲可不能丢。”
常万达着急地:“都找遍了,可……。”
惜儿兴冲冲地跑进来:“找到了!可算是找了!幸亏我早去了一步,厨房里正要把它当柴烧呢。”手里高高地举着放羊铲。
常万达一把抓住放羊铲:“这把放羊铲跟了我四年啊。四年里我一边放着羊,一边把秀才和举人都考回常家。” |
|
||
本网所有发布的剧本均为本站或编剧会员原创作品,依法受法律保护,未经本网或编剧作者本人同意,严禁以任何形式转载或者改编,一但发现必追究法律责任。
原创剧本网(juben108.com)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备案号粤ICP备14022528号 法律顾问:广东律师事务所 |
|
|
|
||
|
|
|
|
|
||
本网所有发布的剧本均为本站或编剧会员原创作品,依法受法律保护,未经本网或编剧作者本人同意,严禁以任何形式转载或者改编,一但发现必追究法律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