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

1、初冬。日外。常家庄园后花园。常万达、常万玘、惜儿、依儿、天宝、翠翠、二迷糊、阿穆尔王爷、县太爷、枣花等丫鬟婆子、众衙役。

后花园小草初绿园地，树枝刚吐绿发芽，迎春花争奇斗艳。

常万达大声地：“变阵！”随即擂起鼓来。

随着咚咚咚的鼓声，惜儿等十一个女人挥舞着木棍、木质盾牌和大扫帚前后左右有序地变化着阵法。

天宝哈哈哈大笑着走过来。

常万达赶紧抱拳：“哟，天宝大哥来了。”

天宝哈哈哈笑着：“是啊，来看看你咋样操练这些婆姨妮子们。我说常三当家的，你练阵就练阵吧，咋就找一群婆姨妮子来呢？”

惜儿冷笑一声：“天宝大哥，听你这口气是看不起我们呀。”

天宝赶紧陪着笑：“你是常家庄园的三奶奶，我可不敢看不起你。要说念书要说办事，你比我强百倍。要说舞刀弄枪……呵呵……。”

惜儿一招手：“舞刀弄枪我们这些婆姨妮子也不比你差。不信你上来试试。”

天宝不屑地摇摇头：“不用试，不用试。惜儿二小姐，说实话我也不敢试。我万一失手的话，你们这细皮嫩肉的，哟哟哟可就不好看了。”

翠翠眼一瞪：“天宝大哥，我看你的确不敢试。生怕我们万一失手，你这大镖头的面子可就……呵呵……呵呵……。”

阵中的其他女人都附和地：“就是。”“量你总镖头也不敢试。”“三当家的演练的阵法厉害哩！”“天宝师傅我劝你还是不要试。万一、万一……哈哈哈，面子要紧啊。”“三奶奶主持阵法，任谁也不敢试啊。”

天宝气得一跳三丈高：“你们、你们……哈哈哈，我清楚你们这是在激将。你们也不想想，十来个后生都近不了我的身，就你们……。”

常万达微微一笑，顺手将身边的一根木棍扔给天宝：“接棍。”

天宝下意识伸手接过木棍：“哎，这是要干甚？”

惜儿一挥手：“姐妹们，变阵，攻他！”

还没等天宝反应过来，就见惜儿带着十个婆姨向天宝冲杀过来。

依儿哈哈一笑：“我来助阵。”接过常万达手中的鼓槌用力擂鼓。

在咚咚咚的鼓声中，惜儿和翠翠手中的木棍上下一绞，天宝手忙脚乱招架不住，顿时站立不稳一下摔倒在地。

二迷糊摸摸脑门：“看看，连天宝师傅都招架不住，更不要说我了。”

常万达微笑着：“天宝大哥，咋样？”

天宝一个鲤鱼打挺站在当地，莫名其妙地：“哎哎，你们咋说动手就动手。我天宝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还能在这小阴沟里翻船？不咋样！刚刚她们是偷袭，我一不小心让她们得手了。”

惜儿笑着：“天宝大哥还是不服气。好，这回你来攻我们看看。”

天宝不屑地呵呵一笑：“还在向我叫阵？啊呀呀，看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你们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小心了。”说着挥舞手中木棍立了一个门户。

惜儿一挥手：“列阵！”

依儿舞动鼓槌咚咚咚地擂鼓。

天宝舞棍向前冲去。

惜儿等人忽分忽合，就见扫帚木棍飞舞中，几支秃头箭射在了天宝身上。

天宝刚一回身，两把大扫帚和两根木棍上下合围，一下又将天宝打倒在地。

惜儿笑呵呵地：“天宝大哥，我们这些婆姨妮子咋样？”

常万玘笑着：“惜儿妹子，别得理不让人。天宝兄弟，得罪了。”

天宝莫名其妙眨着眼慢慢站起身来：“哎！哎！这、这阵果然有点名堂。”

惜儿指指天宝身上的白点：“天宝大哥，你看看，你身上这些白点可都是中箭了。这要是真的利箭，你想想会咋样？”

天宝连连点头：“这回我是真服了。啊呀，看来咱们三当家的还真厉害。哎，对了，这阵到底是个甚名堂？”

常万达笑着：“不是我厉害。是这阵法厉害。这可是前朝名将戚继光独创的鸳鸯阵法啊。”

天宝点头：“噢！难怪！我看呀，老三念书做生意顶呱呱，要是弄个将军带兵打仗也一定无人可敌呀！”

正在这时，几个衙役快步走来：“圣旨到！”

众人一愣，惊异地看着突然而来的众衙役。

县太爷随后走来，大声地：“圣旨到！”

常万达惊疑地：“圣旨？甚圣旨？”

阿穆尔王爷手举圣旨走来：“常万达接旨！”

常万达抱拳：“哟，是王爷和大老爷来了。我……。”

阿穆尔王爷赶紧向常万达使个眼色，然后板着脸再次大声地：“常万达接旨！”

常万达赶紧跪倒当地：“草民常万达接旨！”随即向后挥手示意大家赶紧跪倒。

常万玘、天宝等人也都随着常万达跪倒在当地。

阿穆尔王爷打开圣旨大声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山西前科解元常万达在对俄茶贸中排除万难舍身忘己，扬我大清国威长我华夏志气，功勋卓著特与嘉奖。钦命常万达为武功将军，赐从二品顶戴。钦此！”

2、初春。日外。地头常威与三妞的坟墓前。常万达、常万玘、惜儿、依儿、兰花、天宝等人。

众人跪在坟墓前，纸钱在燃烧。

常万玘兴奋地：“爹妈，我清楚你们眼下比我还高兴，肯定高兴。不为别的，只为咱家老三达儿当官了，当大官了。是从二品哩。这回老三给咱常家真正的光宗耀祖了。唉，要是你们还在世的话就好了，就能跟着老三享福了。爹妈，你们在天之灵多多保佑，保佑咱家老三达儿能再升官，当更大的官。”

常万达将一把纸钱放在火堆上：“爹妈，平安是福。你们保佑咱们常家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唉，要是能找到二哥就好了。”

惜儿低声自语：“婆婆公公，保佑我能早日给常家生一男半女，保佑咱们常家庄园人丁兴旺儿孙满堂。”

3、初春。夜内。常家庄园人和堂常万达和惜儿的卧室。常万达、惜儿。

惜儿一边收拾着衣物，一边笑嘻嘻地：“啊呀呀，可不得了了，我的夫君眼下是朝廷的二品大员。甚时候我成诰命夫人就好了。”

常万达笑着摇摇头：“甚二品大员。旁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那就是个虚名。”

惜儿笑着：“可就这虚名也羡慕煞不少人啊。你没见那个县太爷，看着你的从二品顶戴眼睛都红了。”

常万达点头：“是啊。仕途上费心劳力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熬一辈子能熬到三品四品就算是不错的了。很多人一辈子怕是连五品都够不上啊。”

惜儿摆弄着常万达的官服：“一两天就要下江南了。我说三表哥，这次走茶道咱们把你这官服和顶戴也带着吧。”

常万达不在意地一挥手：“带那些东西干甚，又派不上用场。”

惜儿笑笑：“那不一定。官场上一向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有这一身的官服和从二品顶戴，说不定甚时候就用上了。哎，三表哥，你不会反悔吧？”

常万达不解地：“反悔？反悔甚？”

惜儿认真地：“带我一起下江南呀。”

常万达笑着：“你看你，我甚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惜儿若有所思地：“那就好。”

4、初春。日外。常家庄园后花园。常万玘、依儿、常赞春、翠翠。

翠翠拉着常赞春在花丛中捉蝴蝶。

常万玘和依儿坐在园子的凉亭里。

依儿笑着：“翠翠，当心点，别让赞春磕碰了。”

翠翠回头：“放心吧大小姐，我小心着哩。”

依儿轻叹一声：“唉，要不是有儿女拖累，这次我真想和惜儿一起去游览江南景色。”

常万玘笑笑：“各有各的好。守着儿女这就是天伦之乐呀。（脸色一变）呀，咱们天和堂是有天伦之乐了，可老三和惜儿妹子成亲也好几年了，看他们人和堂咋还一直冷冷清清？惜儿妹子就没和你念叨过生儿育女是事？”

依儿苦笑着：“念叨过多少回了。我清楚惜儿心里比谁都着急。可、可这生儿育女由不得人呀。”

常万玘沉思地：“实在不行的话，咱们是不是给老三……。”

依儿叹气：“给老三干甚？给老三纳妾？唉，你当老三和你一样，又是娶小又是纳妾。”

常万玘尴尬地：“你看你，咱们正说老三和惜儿妹子，咋就扯到我身上了。”

依儿苦笑着：“你也不想想，老三自家要是愿意娶小纳妾的话，惜儿早就替他办了。”

5、初春。日外。汉口码头附近。常万达、惜儿、天宝、众镖师。

驼队浩浩荡荡行进在官道上。

骑在马上的常万达郑重地：“天宝大哥，咱们去福建后，驼队的镖师大部分在汉口等待。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让镖师们练习鸳鸯阵。”

天宝点头：“好。让十几个婆姨妮子打了我几闷棍，我服了。我对这个鸳鸯阵是真服了。只要咱们把这鸳鸯阵练成，不用说黑风口黑风寨的土匪，就是白风口红风口的土匪也奈何不得咱们驼队了。”

常万达笑笑：“话是可以这么说，但以后咱们走茶道还是要多加小心。”

天宝指指前方：“看，汉口到了。咱们甚时候动身去福建？”

常万达看看前方：“歇两天就走。咱们正好利用这两天帮着镖师们把鸳鸯阵演练演练。惜儿妹子，演练鸳鸯阵基本阵法两天够不够？”

惜儿笑着：“两天足够了。我和十来个丫鬟老妈子都能练成，这些镖师更没甚问题。”

6、初春。日外。汉口码头客栈附近。常万达、惜儿、天宝、众镖师。

众镖师站在空场地上，常万达、惜儿和天宝站在众镖师对面。

常万达大声地：“这个鸳鸯阵虽说变化多端，但所有变化都是从基本阵法演化来的，因此基本阵法一定要演练好。好在基本阵法演练比较简单。我看这两天弟兄们已经掌握基本阵法了。”

镖师甲举起手来。

常万达一指镖师甲：“张师傅有甚话要说？”

镖师甲皱眉：“这两天我们把鸳鸯阵练来练去，我看也就那几下，没甚了不起嘛。我就想问这阵管事吗？”

常万达哈哈一笑：“这个问题问的好啊。不但你们想问，其实我也想问哩。到底管事不管事我说了不算。总镖头是高手，寻常十来个后生也近不了身。你们问问总镖头就清楚了。”

天宝苦笑着摇摇头：“说起来丢人。说起来真的丢死人了啊！”

镖师甲笑着：“总镖头，到底是甚事嘛？咋还丢死人了？总镖头是不是栽在哪个高手手下了？”

天宝苦笑着摇摇头：“栽在高手手下那不叫丢人。说句文绉绉的话，那叫虽败犹荣。我呀，我是栽在十几个婆姨妮子手下了。”

众镖师惊异地：“甚？”“总镖头你说笑话呢。”“谁不清楚总镖头的身手，咋会栽在女人手下？”“这话说给谁谁都不信。”“就我这三脚猫功夫也不会栽在婆姨妮子手下，总镖头咋会嘛。”

天宝挥手，等众镖师安静下来后，笑着指指惜儿：“前些日子，就在常家庄园，咱们三奶奶带着十来个婆姨妮子演练鸳鸯阵。我不信邪不服气，结果伸手一比划，嘿嘿……嘿嘿……。”

众镖师纷纷地：“不用问。呵呵呵。”“不用说十来个婆姨妮子，就是十来个汉子也近不了总镖头的身。”“总镖头你没把三奶奶伤着吧？”

天宝挠挠头，嘿嘿一笑：“鸳鸯阵一发动，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趴地上了。”

众镖师都瞪大眼睛：“不会吧？”“不可能的事嘛！”“十来个婆姨妮子能放倒总镖头？”“太夸张了！”“我可不信！”

天宝哈哈一笑：“你不信？我也不信。我天宝甚时候吃过这亏？爬起来再试。嘿嘿……嘿嘿……。结果一伸手，人又趴地下了。唉，我服气了！真服气了！因此上，咱们可不要小看这个阵法。三当家的让咱们演练这个阵法，就是为了对付茶道上像黑风寨那样的土匪的。听三当家的话，肯定不吃亏。”

众镖师纷纷地：“行，我们听三当家的话。”“练好这个阵，看黑风寨的人还敢不敢再捣乱。”“三当家的你放心，这两个来月我们肯定能把这阵法练好。”

远处传来一阵骚乱。

镖师乙气喘吁吁跑过来：“三当家的，不好了！来官兵了！”

众人都是一惊。

常万达微微一沉思，跺着脚：“坏了！光顾着演练阵法，咋把这事给忘了。”

惜儿担忧地：“咋了？甚事？”

常万达苦笑着：“你看看，咱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演练阵法，知情的人清楚咱们是要对付土匪，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咱们这是要举事起兵造反。”

天宝脸色凝重地：“呀！官府把咱们当成反贼了。那咋办？”

惜儿皱眉：“官府？官府？……官服！（高兴地一拍手）三表哥，官服！”

常万达微微一怔，然后醒悟地：“好好好，好主意。”

7、初春。日外。汉口码头客栈附近。常万达、惜儿、天宝、千总、众镖师、众兵丁。

千总带着众兵丁将众镖师团团围住。

千总做出一副官老爷架势：“把他们都给老子抓起来。反天了！光天化日就敢聚众操练兵马。分明是一些长毛贼反贼嘛。”

天宝生气地：“军爷，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都是驼队的镖师，咋就成长毛贼反贼了？”

千总上下打量天宝：“噢！镖师？看来你是个领头的。”

镖师甲赶紧陪着笑：“军爷，这是我们总镖头。你看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就是借给我们几个胆我们也不敢当长毛贼反贼呀。”

千总抽出长刀比划着：“少给老子废话！安分守己的百姓？谁信？安分守己的百姓怎么又是排兵布阵又是舞刀弄枪？抓起来！统统抓起来！一律按反贼论处。（见天宝怒目而视，用刀一指天宝）来呀，先把这个领头的抓起来！”

众兵丁一拥而上就要抓拿天宝。猛地传来常万达的一声断喝“住手！”

惜儿向镖师乙使个眼色。

镖师乙大声地：“钦封从二品武功将军常大人到！”

常万达身穿官服站在千总面前。

千总惊异地看着常万达：“大、大、大人！您这是……。”

常万达不动声色地：“这些镖师是我走茶道雇来保镖的。是不是这些镖师开罪了千总，因此上……。哎，不管咋说，你难道认为本官是长毛贼反贼吗？”

千总赶紧陪着笑：“不敢，不敢！常大人，小人这也是奉命巡察，例行盘诘。既然这些人是大人雇来的镖师，那当然就用不着盘查了。”

常万达沉着脸微微点点头。

千总左右看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常万达板着脸：“千总还有事吗？”

千总尴尬地：“这、这……。常大人，小人告辞。（一挥手）撤！”带着众兵丁灰头土脸走了。

天宝看着众兵丁的背影，苦笑着：“这可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常大人一身官服，三言两语就能把一干如狼似虎的军爷打发走。”

惜儿笑着：“是啊，看来这身官服还真管用。”

常万达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呵呵，我也过了一把官瘾啊！”

8、初春。日外。长江岸边。秀姑、瓜儿、人贩甲、人贩乙。

秀姑背着瓜儿怀里抱着一包衣服，向长江岸边走去。

人贩甲和人贩乙在不远处，贼头贼脑地跟着秀姑。

秀姑到了岸边，将瓜儿放下来，摘了几朵野花给了瓜儿：“瓜儿乖，自己先玩耍。等妈洗完衣裳咱们就回家。”

瓜儿玩弄着手里的野花：“瓜儿乖。瓜儿听妈的话。”

秀姑开始洗衣服，不时回头看一眼瓜儿：“瓜儿，千万别走开。当心坏蛋。”

瓜儿点头：“瓜儿知道。”

不远处，藏在草丛中的人贩甲打着哈欠：“兄弟，我三天没过瘾了。真他妈的熬不住了。”

人贩乙流着鼻涕哈喇子：“我也不行了。”

人贩甲低声地：“赶紧把这个娃儿弄到手，一出手咱们兄弟就可以美美地抽他妈两口了。”

人贩乙点头：“是啊。这娃儿又白又胖，肯定能要个好价钱。不过这个婆娘看得太紧，咱们没法下手呀。”

人贩甲坏笑着：“你看这婆娘，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不咱们把这婆娘也一起弄到手吧。这样的婆娘卖到窑子里肯定能挂头牌。”

人贩乙摇头：“你这个老色鬼又想什么呢。咱们千万别乱来。老大说了，最近风声紧，不小心要出事的。”

人贩甲点头：“老大的话我哪儿敢不听。我也就是过过嘴瘾。兄弟，咱们……。”凑在人贩乙耳边低声耳语。

9、初春。日外。长江水面上。常万达、惜儿、天宝、众镖师、船工。

常万达、惜儿、天宝等十几个人坐着船行驶在长江水面上。

常万达指指前面：“前面不远就是九江。过了九江离苏杭就不远了。惜儿妹子，这回咱们不着急，我陪你好好游玩一下苏杭景色。”

惜儿若有所思地：“好我的三表哥哩，你当我真的就只是来游玩苏杭的？哎，对了。二表哥是不是就是在这附近出事的？”

天宝叹气：“是啊。就在这附近。那天夜里正赶上狂风暴雨，江面上的浪能有一丈高。”

常万达长叹一口气：“唉，二哥那天正好又喝了不少酒。一出船舱就被大浪给卷走了。后来我们找遍了大江两岸，可、可……。一眨眼八九年过去了，也不清楚二哥现在咋样？”

惜儿低声地：“怕是……。你们想，要是还活着的话，就算是缺胳膊少腿了，二表哥也早就回家了。这话当着大表哥我可不敢说。”

常万达点头：“我也一直这样寻思的。我也是不敢和大哥这么说啊。这话不说，大哥就总有个念想有个盼头嘛。”

天宝苦笑一下：“哎，你们当玘儿大哥想不到这些？其实他心里也清楚。”

常万达叹气：“我呀，我是真想一抬头就能再看到二哥。”抬头向岸边看去。

不远处的岸边，秀姑正在洗衣服，瓜儿在玩耍。

10、初春。日外。长江岸边。秀姑、瓜儿、人贩甲、人贩乙。

秀姑正在低头洗衣服，瓜儿在一边玩耍。

人贩甲大模大样走过来，故意站在秀姑和瓜儿中间。

秀姑回头看看人贩甲：“瓜儿，到妈这里来玩耍。”

人贩甲陪着笑，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一边连声不断地：“大嫂，打听一下这附近可有个郎中？我是慕名大老远赶来的，我家里人得了急病，就等着我请回郎中去救命哩。这要是请不到那个能救命的郎中，我家里人的病可就没人能治了，我也就白跑这一趟了。白跑一趟不要紧，要紧的是家里人可就没命了。你说我就一个亲人，这个亲人要是没了，我也就活不下去了。我要是活不下去其实也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八十的老娘可就没人养老送终了。……。”

就在人贩甲前言不搭后语胡言乱语的时候，人贩乙趁机悄悄从草丛中摸过来，渐渐地到了瓜儿身边。

秀姑诧异地看着人贩甲：“郎中有啊。是江南名医哩。”

人贩甲继续胡言乱语：“那可太好了。这回我算是没白跑一趟。大嫂啊，你是不知道，我这一趟多难啊。家里要把老的小的都安顿好，还要攒够盘缠。可要命的是我的腿脚不太好，一走远路就头晕。当然了，头晕也没事，可、可最要命的是我、我……。”说着说着鼻涕哈喇子流了出来。

秀姑终于意识到不对，赶紧向人贩甲身后看去。

瓜儿已经不在了。

“瓜儿！瓜儿！来人啊！救命啊！！”

秀姑焦急的喊声在江面上回荡。

11、初春。日外。长江岸边。常万达、惜儿、天宝、秀姑、众镖师。

惜儿惊异地：“呀！出甚事了？有人在喊救命哩！看，看，就是那个婆姨在喊哩。”

常万达看看不远处岸边的秀姑：“是出事了。咱们不能不管。”

天宝一挥手：“船工，快，快，快点靠岸问问出甚事了。”

船工将船靠岸。

常万达等人急匆匆下了船，来到秀姑身前。

天宝关切地：“这位大嫂，出甚事了？”

秀姑急得眼泪直流：“人贩子！人贩子把我的娃儿给拐走了。”

天宝和常万达赶紧爬上一块岸边巨石四处查看。

惜儿安慰着：“这位大嫂，你先别着急。人贩子咋把你的娃儿拐走的。”

秀姑哭泣着：“他们先派了一个人和我东拉西扯说话，另一个人就趁我说话分神把我的娃儿拐走了。”

天宝一指前方：“那两个人急匆匆上船了。手里好像还有个娃。”

常万达点头：“不用问，肯定是人贩子。咱们追！”

12、初春。日外。长江水面上。常万达、惜儿、天宝、秀姑、瓜儿、众镖师、众人贩子。

人贩子的船上。

人贩子老大挥舞双手：“快！快！他们追上来了。追上来咱们可就一起完蛋了！”

众人贩子奋力划船。

瓜儿在人贩子乙怀里拼命哭叫着。

常万达的船上。

惜儿气愤地：“这些该死的人贩子。这回撞到我们手里，看你们还能跑到甚地方。”

常万达沉着地吩咐：“他们在往对岸逃。看来是要上岸逃走。伙计们记住，上岸后不要和这些亡命之徒单打独斗。咱们正好摆开阵势把这几个坏蛋一网打尽。”

秀姑流着泪：“你们是官家的人吧？真是大恩人啊。有你们在，一定能救出我的娃儿。”

13、初春。日外。长江岸边。常万达、惜儿、天宝、秀姑、瓜儿、众镖师、众人贩子。

众人贩子将船靠岸后，争先恐后下了船，一窝蜂向前逃去。

常万达一挥手：“摆阵！”

天宝带着十个镖师立即摆出鸳鸯阵，正好拦住了众人贩子。

人贩子老大收住脚步，瞪大眼：“哟！这是干啥子？摆啥子龙门阵嘛？”

惜儿大声地：“呔！都听好了。武功将军常大人摆阵抓拿你们这些该死的人贩子。还不束手就擒？”

人贩子老大一瞪眼：“武功将军算个啥子嘛！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老子不得。识相的快点让开路，莫让老子大开杀戒。”

常万达气愤地：“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变阵！”

天宝率领十个镖师前后左右迂回走动。

就在人贩子老大刚要挥刀的时候，鸳鸯阵猛地启动了。人贩子老大连刀还没有举起就被几把刀同时砍在身上。

鸳鸯阵随着天宝的走势，又忽地攻向人贩甲、人贩乙。

眨眼之间，众人贩子接二连三被天宝等镖师都砍倒在地。

秀姑哭喊着一把把瓜儿从地上抱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瓜儿，瓜儿，你可把妈吓死了。“

常万达一挥手：“都绑了。”

天宝等镖师将众人贩绑住。

天宝看看几个人贩子：“这、这咋弄？”

惜儿气愤地：“咋弄！我真想一刀一个把这几个坏蛋砍了。不过咱们是安分守己的镖师。算了，还是就近送官府衙门吧。”

14、初春。日外。常万璞与秀姑家门前。惜儿、秀姑、瓜儿、镖师甲。

惜儿停住脚步，亲一下瓜儿的小脸：“瓜儿真乖。以后可千万不能离开妈妈了。外面坏人很多哟。”

瓜儿点头：“瓜儿听话。不离开妈妈。”

惜儿摸摸瓜儿的头：“大嫂，你到家了。我们也得赶紧走了。”

秀姑感激地：“这位夫人，你们是我家的恩人啊。都到家门口了，进屋里喝口水再走。”

惜儿摇头：“娃没事就好，甚恩人不恩人的。（感叹地）唉，我要是能有个娃就好了。我们得赶紧走，他们把坏蛋押送到衙门后说不定早就在码头等我们了，别让他们等得着急了。”

15、初春。夜内。常万璞与秀姑家。常万璞、秀姑、瓜儿。

常万璞惊异地：“甚？遇上人贩子了？啊呀，最近咱们这一带接二连三丢失娃，你咋不小心点。那、那后来咋样了？”

秀姑拍着瓜儿：“我遇上贵人了，咱家娃儿遇上贵人了。那个恩人和他的夫人带人拼命把瓜儿救回来了，又把我们母子送回家，还把那些该死的人贩子都抓起来押送到衙门了。”

常万璞拍拍熟睡的瓜儿：“恩人？甚样样的恩人？那可得好好陈谢人家呀。”

秀姑感激地：“那些人听口音像是你们河东人。”

常万璞惊异地：“噢？河东人？那、那……会不会……。”

秀姑苦笑着摇摇头：“当家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唉，我没问。问也没用呀。看人家的穿着做派，不是官家就是有钱人家。你连字都不识，咋会是……。”

常万璞痛苦地：“唉！你说的有理。只是我……。”

常万璞迷茫的双眼望向夜空。

16、初春。日外。福建的山路上。常万达、惜儿、天宝、众镖师。

一行十几人骑马的骑马走路的走路，行进在上路上。

惜儿轻轻叹口气。

天宝不解地：“我说弟妹，长江你见了，苏杭达儿兄弟也陪你游玩了，咋看着你还是不高兴。我看你是有甚心事哟。”

惜儿苦笑着：“天宝大哥，你也当我是专程跟着来游玩来了？唉。”

天宝疑惑地：“噢？不是为游玩那你是……？”

惜儿叹口气：“天宝大哥，你是自家人。这话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是专程来找水妹子的。”

天宝越加疑惑地：“噢！我的三奶奶，你该不会是……。其实达儿兄弟和水妹子甚事也没有。你可不要……。”

惜儿苦笑一声：“天宝大哥，你看你想到甚地方了。实话说吧，我想找水妹子的想法连他也不清楚。你也清楚，我们成亲五六年了，可我一直也没能给我们人和堂生个一男半女。看看大表哥和姐姐的天和堂，有儿有女多热闹。再看看我们人和堂，冷清得我心慌。我可不想让常家庄园人和堂就这么一直冷清下去呀。”

天宝疑惑地：“那你是想……？”

惜儿苦笑着：“这事常家庄园的三当家的不着急，可我着急呀。水妹子和他的事我也略知一二。这次我就想找到水妹子，亲自把水妹子接回常家庄园人和堂。”

天宝恍然地：“啊呀，刚才我还当你是要……。这下我清楚了。你是想把水妹子接回常家庄园给、给……。”

惜儿点头：“给我做伴伴呀。天宝大哥，这事他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愿意。靠他是没指望的。因此上你得帮我。”

天宝点头：“行。我答应你。水妹子是个好妮子。难得的是她对达儿兄弟一片真情啊。弟妹，让我说你甚好？你呀，可真是个难得的奇女子难得的贤妻。”

前面的常万达回头大声地：“都跟上。前头不远就是下梅村了。”

17、初春。日内。福建下梅村邹茂章家客厅。常万达、惜儿、天宝、邹茂章、邹水生。

常万达、惜儿和天宝都满脸惊异。

常万达惊异万分地：“甚？甚？水妹子她、她……。”

天宝遗憾地：“这咋会吗？水妹子咋就走这条路了？”

邹水生苦笑着摇摇头：“唉，我们也没想到她会出家。家父和我再三劝说，可水妹子执意如此。我们也无可奈何啊。”

常万达叹气低声地：“唉，难怪水妹子临别对我说她找到要去的地方了。原来如此啊。”

惜儿低声地：“这是个奇女子。真正的奇女子。”

18、初春。日内。福建下梅村客栈。、常万达、惜儿、天宝。

常万达沉思地：“天宝大哥，一来花卷茶在恰克图大受欢迎，二来今年咱们时间也充裕，因此上今年咱们就多带花卷茶。”

天宝点头：“那还用说，花卷茶是世界茶王，肯定该当多带。昨日个我清点了一下，咱们茶厂花卷茶的库存还不少，再加上这一个来月加班加点，花卷茶肯定够用。我担心的是孙当家的、吴当家的和郑当家的他们说不定也会从咱们这里进花卷茶。要是那样的话，花卷茶可就有点吃紧了。”

常万达点头：“还真让你说中了。那三个当家的早就和我打过招呼，说要从咱们茶厂进一些花卷茶。我也答应了。放心，我早就安排湖北茶厂也加工花卷茶了。”

天宝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惜儿推门进来，向天宝使个眼色。

常万达起身：“惜儿妹子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去茶厂看看。你也跟我们去吧。”

惜儿若有所思地：“茶厂？茶厂昨日个我和天宝大哥都看过了。”

天宝点头：“是啊，昨日个要不是咱们常家庄园三奶奶一口清帮我计数，我一个人真还清点不出花卷茶的数量。”

常万达点头：“噢，那今日个你就自己四处转转？”

惜儿调皮地一笑：“咋？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了？”说着又向天宝使个眼色。

天宝赶紧：“你看看，你看看，三奶奶挑理了吧。我看呀还是我陪惜儿妹子去茶山转转吧。”

惜儿高兴地：“好啊，好啊。我正要和江南美女学学采茶哩。三表哥，你去茶厂忙你的去。我们去茶山转转。”

19、初春。日外。福建大觉尼姑庵外小溪旁。水妹子、胡三、众山贼。

一身尼姑装扮的水妹子挑着水桶走到小溪旁，默默地打满水。

水妹子擦一把汗水，抬头向远处瞭望。

画外音：又是人间二月天。唉，常大哥他们大概也该到福建了吧。常大哥，你可知道，我天天都在想你。我也知道，作为一个出家人，这样总是想一个男人是不对的，可我就是忍不住要想你。常大哥，你百无聊赖的时候，可曾想过从前的那个水妹子？

打开手掌，手掌中是常万达的玉佩。

突然，几个人影在小溪树丛中聚到一起。

水妹子皱眉，疑惑地仔细看去。

传来低低声音：“一万两银子几位先收下。等事成之后，胡某自会将其余一万两拿出。”

传来另一个声音：“一共两万两？太少了。世界茶王常万达的人头难道才值两万两？”

水妹子一怔，赶紧弯腰，轻手轻脚向几个人藏身的树丛靠近。

传来低低的声音：“那你们的意思是……？”

传来另一个声音：“一口价，三万两。”

传来低低的生意：“好。三万两成交。不过你们顺带也要结束那个洋鬼子的命。”

传来另一个声音：“洋鬼子？胡爷你的意思是今夜三更我们一把火把他们都送上西天？”

传来低低的声音：“正是。活干得利落点，要不留一点痕迹。”

传来另一个声音：“胡爷你放心。咱们爷们几个可就是专门干这营生的。”

水妹子担忧焦急的双眼。

20、初春。日外。福建大觉尼姑庵山门前。惜儿、天宝。

天宝指指前面：“累了吧？你看，前面就是大觉尼姑庵。反正已经到了，要不咱们歇口气再走？”

惜儿擦一把汗：“也好。一路上山，我还真有点走不动了。”说着坐在一块巨石上。

天宝坐下，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尼姑庵，不解地：“咱们来找水妹子，咋还不敢让达儿兄弟知道？”

惜儿轻叹一声：“你还不清楚他？心重！自从知道水妹子出家后，这几天一直就在自责，说是他自家害了水妹子一生了。可一说起让他娶水妹子，他又直摇头。唉，他这人呀。”

天宝点头：“谁都清楚，达儿兄弟是真心对你啊。当然，你也是真心对达儿兄弟的。不过水妹子也是真心对达儿兄弟。唉，这可真是个难解的结。”

惜儿沉思地：“今日个我就是想探探水妹子的口风，看她到底是个甚想法。女人啊，有时候自家也不清楚自家想要甚，自家也不清楚自家是个甚想法。女人心海底针。呵呵，深得连自家都找不到自家了。”

21、初春。日外。福建大觉尼姑庵庵堂前。惜儿、天宝、水妹子。

水妹子皱眉，心事重重地在庵堂前走来走去。

画外音：“常大哥他们果然已经到下梅村了。可今夜三更常大哥就要遭人暗算。这可怎么办？我得赶紧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常大哥啊。可我不能随便离开大觉尼姑庵啊。这可怎么办？”

天宝和惜儿一前一后走进大觉尼姑庵。

水妹子抬头一眼看到了天宝，顿时放心地微微点点头。

天宝高兴地：“水妹子，原来你果然在这里。”

水妹子低眉合什：“阿弥陀佛！贫尼八苦恭迎二位施主。”

天宝苦笑着：“水妹子你看你……。唉，甚八苦九苦的。让我说你这是何苦？”

惜儿笑笑：“天宝大哥，庵堂之前，慎言。（上前两步合什）去年今日茶山中，人面茶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茶花依旧笑春风。”

水妹子合什低眉：“此际春色尤好，得享闲卧禅楼；启户遥窥新月，煮茶慢洗旧愁。”

惜儿赞许地微微点头：“天宝大哥，咱们先去拜佛。然后得空再向八苦师太请教禅机。”率先向庵堂走进。

22、初春。日内。福建大觉尼姑庵庵堂。惜儿、天宝、水妹子、小尼姑。

惜儿合什：“方寸之上心意一点，师太笑纳。”

水妹子合什低眉：“十界之中信女万千，施主慷慨。”

天宝将一块银锭交给了旁边的小尼姑：“小师太请收好了。”

小尼姑收起银子，低眉低声：“师太便是师太。无大无小。”转身离去了。

惜儿满意地点头，看着小尼姑背影：“师太所言极是。无大无小，自然无僧无俗。”

水妹子警觉地看一眼惜儿：“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本为虚幻。”

惜儿点头：“万事万物，因缘而起，因缘而落。师太从何处来？”

水妹子看一眼天宝，会意地微微一笑：“从来处来。”

惜儿不动声色地：“因何而来？”

水妹子低宣佛号：“阿弥陀佛！八苦八苦！”

惜儿低声：“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

水妹子点头：“女施主才思敏捷，果然不负才女之名。不过施主既然要向贫尼请教禅机，贫尼只好献丑。贫尼日夜参悟，或有所得，尽在于此。”说着将一张纸递给惜儿，然后转身离去。

天宝茫然地：“水妹子，你……。”

水妹子头也不回：“阿弥陀佛！”一转身走入后堂。

惜儿皱眉看着手中的纸。

23、日外。初春。附近下梅村常家茶厂院子里。常万达、惜儿、天宝、众工人。

常万达皱眉看着手中的纸：“呀，这么说今日个三更我和费奥多罗先生都有危险了。这是甚人想要我们的命？”

天宝疑惑地：“这个水妹子也是，咋把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

惜儿沉思地：“水妹子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此事看来是真的。不过到底是甚人要下毒手水妹子可没说清楚。”

常万达皱眉：“不是没说清楚。我猜想水妹子是不愿意背后说人长短。我和费奥多罗先生要是出事，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噢！我猜到个大概了。不过要想证实我的猜想，天宝大哥，咱们今天三更还得摆阵抓人。”

24、夜外。初春、福建下梅村客栈外。常万达、惜儿、费奥多罗、天宝、胡三、众山贼。

漆黑的夜色中，几个人影急匆匆向客栈摸来。

几个人轻手轻脚在客栈周围堆放了不少干柴。

墙角黑暗中，费奥多罗惊异地：“常先生，他们、他们是什么人？这是干什么？”

常万达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一会儿就真相大白了。”

几个山贼四处看看。

山贼首领一挥手：“点火！”

几个山贼同时将手中的火把点燃，然后向干柴上扔过去。

墙角黑暗中，费奥多罗气愤地：“他们、他们点火了！难道他们想把客栈的人都烧死？”

常万达摇头：“不。其实他们想烧死的只有你和我。其他人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费奥多罗惊异地：“要烧死我和你？我的上帝！要不是常先生及时警告，我可能就活不过今天晚上了。多谢常先生了。”

惜儿低声地：“要谢你该当谢水妹子。”

费奥多罗不解地：“水妹子？”

惜儿点头：“对呀。就是邹水生的妹子。你去年不是还……。”

费奥多罗懊悔地：“是她！我、我真该死！（指指几个山贼）不过常先生，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烧死我和你？”

常万达苦笑一声：“我也想知道。（一挥手，大声断喝）摆阵抓贼！”

惜儿大声地：“其余人跟我先灭火！”

天宝带着十来个镖师从黑暗处一下冲了出来，迅速在几个山贼面前摆出了鸳鸯阵。

另外一些人则跟着惜儿呼喊着救火。

山贼首领惊恐地：“呀！风紧！扯呼！”率先撒腿要跑。

天宝挥舞单刀：“攻击！”

天宝向前一冲，鸳鸯阵顿时发动。

转眼间几个山贼都被天宝等人打倒在地。

25、夜内。初春。福建下梅村酒楼。常万达、惜儿、费奥多罗、天宝、胡三、店小二、众山贼。

胡三眯着眼正在不紧不慢地喝着酒。

店小二陪着小心：“客官，你看现在都三更天了。我们、我们要打烊了。你……。”

胡三一翻白眼：“没见识的东西。给你，拿去。”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丢到桌子上。

店小二顿时满脸堆笑：“谢客官，谢客官。客官你还要点什么尽管吩咐。”收起银子。

常万达等人押着几个山贼推门进来。

胡三头也不抬，满意地：“不错不错。刚刚过三更事情就办成了。看来我的三万两银子没有白花呀。啊呀，说起来他们两人本来就是死对头，今日个让他们一起去见阎王，到阴朝地府他们再斗去吧。”

费奥多罗气得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胡，你这个混蛋！原来、原来果然是你！你竟然敢、敢背后对我下黑手。”

胡三一惊，抬头一看，惊得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啊！咋、咋……？咋会这样？”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26、初春。日外。福建大觉尼姑庵山路上。常万达、惜儿、天宝、费奥多罗等。

费奥多罗感激地：“这回我不但要感谢邹小姐，而且还要当着大家的面，郑重其事地向邹小姐赔礼道歉。去年我对邹小姐的确太无礼太冒犯了。”

惜儿点头：“费奥多罗先生，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你还是有担当的，还算是个真正的男人。”

费奥多罗面有愧色地：“惭愧！惭愧！我是真没想到胡三咋就能……。唉，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常万达心事重重地低声对惜儿道：“唉，真要说起来，水妹子是因我而出家的。一会儿见面后，我真不清楚该当说甚好。”

惜儿诚恳地：“还能说甚？要让我说，只要人家情愿，咱们就把人家接到咱们常家庄园。我也就有个姐妹作伴了。咱们人和堂也许就能添丁进口了。”

常万达摇摇头：“水妹子是咱们的恩人，可这和你所想的事是两码事。水妹子也不会答应。她要是因此而答应的话，她也就不是水妹子了。”

惜儿苦笑一声：“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唉，见面再说吧。（指指前方）看，大觉尼姑庵到了。”

27、初春。日外。福建大觉尼姑庵庵堂前。常万达、惜儿、天宝、费奥多罗、小尼姑等。

惜儿惊异地瞪大眼睛：“甚？这、这咋会这样？”

常万达叹息一声：“请问师太，八苦师太可曾说过到甚地方云游去了？”

小尼姑合什：“阿弥陀佛，出家人云游，四海为家，随缘而定其行止。”

费奥多罗遗憾地：“这、这可怎么办？”

常万达点头：“随缘吧。有缘千里相聚，无缘咫尺天涯。”

28、初夏。日外。长江货船之上。常万达、惜儿、天宝、众镖师、众船工。

惜儿皱眉站在船头。常万达走过来。

常万达关切地：“惜儿妹子，看你一路上眉头不展，有甚心事还是有甚不如意？”

惜儿轻叹一声：“遗憾。很遗憾。第一次去大觉尼姑庵时，有的话不便对水妹子直言，本来想再次和水妹子见面的时候……。唉，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水妹子咋突然就云游去了？”

常万达苦笑一声：“她是有意躲避心魔。”

惜儿点头：“我也是这样猜想的。本来以为这次能把水妹子接回常家庄园。可没想到她上一年就出家了，更没想到刚见一面她又云游去了。唉，这也许就是无缘吧。”

常万达轻轻拥住惜儿：“你执意要随我下江南原来并不是为了游玩江南景色。惜儿妹子，你的的心意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你呀你，你可真是个贤妻。”

惜儿苦笑着：“可不是良母。”

常万达叹口气：“那是咱们还没有一二半女。等日后咱们有了自家的娃，你肯定是天下最好的母亲。”

惜儿期盼地：“咱们要是能有自家的儿女就好了。可惜我……。三表哥， 我对你不起。”

常万达苦笑一声：“我早说过，生儿育女，看天意吧。”

29、初夏。日外。长江岸边的小山上。水妹子。

一身僧装的水妹子，悄然站立在山头，遥遥向长江水面上往来的船只注目。

画外音：常大哥，你有天下最美最聪明的妻子。唉，说她是天女下凡也不为过啊。你们确实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佳人。难怪当初你从心里不愿意接纳我这个愚笨丑陋的女子。常大哥，对你我没有一丝的怨气，唯真心祝愿你和嫂子白头偕老和美幸福。

30、初夏。日内。常家庄园天和堂书房。惜儿、依儿。

依儿高兴地：“惜儿，这次随你三表哥到江南，肯定游玩的心情愉快吧？唉，我要是没有这两个娃，也真想去江南游玩一番哩。”

惜儿叹气：“唉，姐姐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要是有两个娃，才不会车马劳顿去甚的江南。”

依儿不解地：“噢？这话是咋说的？”

惜儿苦笑一声：“我这次去江南，其实是为了一个江南奇女子的。可惜，我费尽苦心还是没能如愿。”

依儿恍然地：“哦，原来是这样样的。那个水妹子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唉，这也是缘分吧。”

惜儿愁烦地：“缘分是缘分，可我是真不想让人和堂就这样样一直冷清下去。三表哥他、他越是甚也不说，我越是觉得对他不起。不行，这次三表哥从恰克图回来后，我一定得想办法。”

依儿沉思地：“能想甚办法？你三表哥说的对，生儿育女惟看天意啊。”

惜儿摇头：“我不能给人和堂添丁进口，未必别的女子也不能。”

31、深秋。日外。恰克图买卖城郊外。常万达、金秀才、天宝、郑当家的、吴当家的、孙当家的、众镖师。

金秀才抱拳：“三当家的，你放心。这一年来咱们常家四联号生意做的钵满盆满。”

常万达点头：“是啊，这可多亏了金大掌柜经营有方啊。”

金秀才笑笑：“我能有甚能耐，我也就是跑跑腿。咱们生意好，关键是三当家的你运筹帷幄得当啊。这次三当家的又得朝廷赐封武功将军，以后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

常万达摇头：“武功将军不过是虚名而已。要把生意做好，还得咱们同心协力。眼下咱们的生意顺风满帆没有甚大事，不过咱们首先要对付的是一路上的土匪啊。”

孙当家的担忧地：“常三当家的，说实话，带着这么多没奈何一上路，我就心慌。唉，你这武功将军要是能带一队官兵护送咱们驼队就好了。”

郑当家的点头：“是啊。有官兵护送，甚黑风寨白风寨黄风寨，那还不是望风而逃。”

吴当家的：“虽说咱们带的银子都是没奈何，可万一他们真要玩命的话，我看也够呛。”

天宝哈哈一笑：“不瞒几位当家的，我们三当家的这次可就等着他们来玩命呢。”

吴当家的、孙当家的和郑当家的都疑惑地：“噢？”“这话咋说”“这些土匪咱们躲都来不及，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