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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电视连续剧(山爱夕阳时) |
【原创剧本网】作者:武世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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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爱 夕 阳 时 (剧本正文)1,2,27集 片头歌(山西二人台曲调): 红腾腾的阳婆白生生的云, 天底下就数咱兄弟姐妹亲。 羊肚肚手巾脖颈颈囲, 老天爺要命能怨着谁? 采凉山上十二道道梁, 刀山火海咱要往上闯。 喜鹊子垒窩一伙伙住, 有运气碰上这好时候! 第一集 1,井口。日。外。 (井架耸立、天轮飞转。) 字幕:一九七三年,云山煤矿。 ( 一幅横幅标语:“热烈欢迎向阳村知青到云山煤矿建功立业!”) (满仓和白罗波正在指挥几名工人在井架上悬挂着这幅标语) 云达山:(看完标语)喂,满科长,不要挂得太高了,一会儿不是还要照像吗? 满仓:白区长,告诉你的工人再低一点儿。 白罗波(对工人):听满科长的,低点儿、低点儿! 云达山:(对满仓)几点钟能到? 满仓:按说百十来里的路程也快,只是坐村里的拖拉机,路又不好走。 云达山:坐拖拉机也太慢啦,你给汽车队打上个电话,叫他们立刻派一辆车去接应一下。 满仓:好的。 2,公路上。日。外。 (一块山西、内蒙的界碑立在公路旁边) (一辆“铁牛55”拖拉机抛锚了,矿上派去的“嘎斯”车司机下了车) 李师傅:(打招呼)兄弟,怎么啦? 拖拉机司机:弓子板出架了。 李师傅:(看了看)有千斤顶吗? 拖拉机司机:没带! (李师傅从自己的车上拿下千斤顶帮着把拖拉机的前桥支起来) (路旁的树荫下面,九个知青学生在一面等修理着的拖拉机,一面在谈论着理想,追求,爱情和家庭) 刘佳:(问江海)班长,你说人应该是先成家还是先立业? 江海:我说应该是先立业再成家。 徐红军:错,班长!你就不理解成家立业这个成语的含义?要我说还是先成家再立业,尔立之年是多大?是三十。可谁三十岁了还不成家?成家立业嘛!顾名思义,所以应该是先成家后立业。你不信?问一下我那親爱的糟糠,喂,彦文! (孙彦文看了一眼没有搭理徐红军) 伍大郎:要我说还是条件不成熟,要是条件成熟了就一块儿来,这才叫双管齐下。 徐红军:(对汽车司机李师傅说)喂,师傅,要不咱们先走吧,叫拖拉机师傅自己修,不行吗? 李师傅:年轻人,太自私了吧?没有人帮他,明天这时候也修不好,这深山老林的,你想把他喂野狼吗?(他指着徐红军说)小伙子,对,就是说你,到那边把那块大石头搬过来,我用的着。 徐红军:(走到路旁的一块大石头前试了试)这么大! 李师傅:我猜对了吧?白面书生,上不了阵! 徐红军:(不服气地)这位师傅,别把人给瞧扁了。我们可是在向阳村插过三年队的北京知识青年,什么罪没受过,什么苦没吃过?真可谓久经沙场呀! 李师傅:那行,甭卖嘴皮子,搬呀! (徐红军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也没能挪动一丝半毫的) 伍大郎:(站起来对徐红军)虚张声势! 徐红军:(挑战性地)伍大郎,你来个不虚的,想试一试吗? 伍大郎:(把上衣脱掉扔在徐红军的怀里)赌什么吧? 徐红军:背诵三十条语录! 齐光明:别介,你要是输了,今天晚饭你们两口子的馒头全归他! 徐红军:行呀。他要是搬不动呢? 伍大郎:我三天不吃饭都输给你! 徐红军:一言为定。 齐光明:一言为定,伍大郎,搬! (众人都在起混:伍大郎搬呀!搬不动吧!) (伍大郎轻而易举地把这块石头抱起来放在李师傅跟前) 李师傅:(非常吃惊地)啊哟,好样儿的!姓啥? 齐光明:姓伍名大郎!听好了,可不是水浒传里的烧餅佬武大郎,我们的伍大郎可没他那么窝囊! 徐红军:(抢先了一句)那当然,要不向阳村的肉妹子叫他一把给拽到怀里,亲了又亲、啃了又啃的? 江海:(把正要发火的伍大郎给捺住)你们俩又来劲儿了!(接着 问李师傅)师傅,能走了吧?” 李师傅(取下千斤顶对拖拉机司机):农民兄弟,好啦,可以走啦! 徐红军:师傅,搬过来的石头怎么没用上? 李师傅:我是想试一试你们谁的力气大? (徐红军和伍大郎无言可答,李师傅发动了汽车,在树荫下谈天说地的年轻人都上了车) 徐红军:(抢先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李师傅,司机工作最伟大,一上公路数完天大就数他大,要不现在的人们都说,硬当个司机,不当个书记。我这一辈子怕是没机会学开车了,嗨!想当司机想了十来年,那怕手扶拖拉机呢,咱也把住方向盘过过车瘾。哎,没办法,命中注定! 李师傅:没出息工作,千万别干。还是你们这念书人,脑子好用,有的是机会。这不,矿上还不是派专人到村里把你们给招上来了?刚才那小子还真有劲儿,那块石头少说也有一百四五十斤! 徐红军:(流露出他对伍大郎的瞧不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可比不上后面坐的那个小个儿,是他弟弟,叫伍二郎,在向阳村当了一名放羊倌,您别小瞧他,这小子放了三年羊,可学了一手好武艺,您瞧见没?他腰上别的那是放羊铲,他铲的石头塊儿,三十米内说打哪隻羊就是哪隻羊,说打眼睛不打鼻子,一个准!我们在村里不是想吃鸡吗?他只用铲上一塊石头,(比划着)嗒,那老乡的这隻鸡就非丢失不可,师傅,神吧? 李师傅:那不就成日本鬼子了?还第一次听说。 徐红军:您算说对了,就因为他是羊倌儿,社员都叫他二羊鬼子!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命太苦。搞了个同学对象,还跟着生产队长的儿子跑到矿上享清福去了。 李师傅:哪个矿? 徐红军:不知道。后来听说井下顶板塌下来让给砸扁了。 李师傅:叫啥名字? 徐红军:朱大贵,女的叫伏杏。 李师傅:朱大贵?(摇了摇头)不认识。 3,井口。日。外。 白罗波:(不情愿地发牢骚)不就是几个烂知青吗?招他们来矿是下井挖煤的,又不是什么讲学团来做报告!把人折腾的骨头架都散了,啊哟!腰疼死我了! 满仓:(拍了拍白罗波的臂膀)白大区长,这可是政治任务,你懂吗?云矿长说这是我们云山矿贯彻中央精神的一项革命行动,是我们不折不扣地执行中央对知青的政策。(他又在逗白罗波)怎么样?懂了吗?又大又嫩的白萝卜! (白罗波正要发作,有人喊了:来了,看,知青来了) (汽车开进了矿门) 满仓:(很兴奋地)去!快打电话告诉云矿长。 4,矿路上。日。外。 徐红军:(觉的一切都是这样的好奇和新鲜,他看见高耸入云的井架和飞转着的天轮惊奇的叫着)瞧吧!井架!天轮!壮观呀壮观,真有一卷诗情画意! (汽车上的同学们在伍二郎手持着迎风飘扬的红旗下面反复地唱着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5,井口。日。外。 (汽车停在井口跟前,同学们跳下了汽车 站的整整齐齐,江海向云达山敬了一个当年最时髦的军礼) 云达山:同学们辛苦了! (同学们整齐地喊着:工人阶级一声吼,地球也能抖三抖) 云达山:(非常高兴地)好!白区长,看看!看看人家,再看一看你的那些毛毛兵,简直是天地之差呀!这回好好地呌人家替你调训调训吧,我的白大区长!(他又点了一下人头)不是说六男三女吗,怎么少了一个?" 江海:(客气地)那个叫孙彦文的女同学晕车呢,喏,在那边! 孙彦文:(在一棵小树下,呕吐完站起来,看了看云达山非常不好意思地)从小就怕坐汽车,没事啦! 云达山:到医院去要上几颗晕车药。(正好他发现了围观的人群中站着穿白大褂的常娥)这不是医院的护士长吗?常娥,给这位女同学弄几颗晕车药去。 常娥:(对站在她跟前的一个小护士说了一声)林护士你去办一下吧。 林护士:正好,我也是经常晕车,这里还有几粒。(说着拿出药片给了常娥) 常娥:(把药片给了孙彦文)给,晕海宁,专治晕车的,一次两片。 云达山:(把手中的保温杯要递给孙彦文)这里有水。 孙彦文:(没等着云达山把话说完,一仰头就把几粒药片送到嗓子里去了)谢谢,不必了。 云达山:(看着孙彦文的动作有点吃惊)这……哦,哦!(感慨地点了点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矿行政科的满科长,满仓同志。这名字有来头啊,据说他妈生下了他正好赶上个丰收年,还正好他又姓满,就连姓带名加起来叫了个满仓,这名字起的好, 吉利! (同学们鼓掌,江海和满仓握手) 云达山:(指着自罗波)这是矿采煤五区的白区长。 白罗波:(自我介绍)我叫白罗波。 (同学们又是鼓掌,江海和白罗波握手,女同学们听说白罗波的名字捂住嘴偷偷的笑了) 云达山:(招手把兰园叫过来)这是矿工会兰主席,兰园同志。 (兰园向大家致意) 云达山:(自我介绍)我是矿长,云达山!我这个名字比他们的都好听! 江海:(自我介绍)我叫江海。 云达山:江海,你们听,这名字更有气魄,翻江倒海! 徐红军:他是我们的班长。 云达山:班長? 好,江班長!是党员吗? 江海:是,去年的今天在向阳村宣的誓,整一年了,这里有我的组织关系。(说着要从军用书包里取岀) 云达山:不忙不忙,回头交组织科吧。我们是新建矿,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年青党员,好哇, 好哇。 江海:(拉住云达山的手)我们欢迎云矿长给我们讲话! (大家鼓掌欢迎) 云达山:讲话我看就不必了吧,兰主席,还是照个相吧。 兰园(打开相机)现在我给大家照个留念相,站好了。 (大家拥簇着云达山摆好了照相的姿势) 云达山:(招呼着常娥)常娥!过来,一块合个影。(又对同学们说)告诉你们,这是矿医院的护士长常娥,常娥是我的外甥女,以后你们互相关照着点儿,都是年轻人嘛! (女同学们热情地拉着常娥的手,常娥不好意思的站了过去) 兰园:(端着相机)请大家一齐喊“茄子”。 (众齐声喊着“茄子!”兰主席捺下了快门) 云达山:(问常娥)到井口有事吗? 常娥:一区出了个工伤。 云达山:(有点吃惊地)严重吗? 常娥:是脚砸伤了。 云达山:(松了一口气)哦。(又对江海他们说)我把你们的三位女同学都安排到行政科,六位男同学都去采煤五区,充实第一线。满科长、白区长你们就各自行事吧,我还有事就走了,记住,一会儿都去招待食堂吃饭,我给你们接风,喝酒!(说着就匆匆忙忙地去了) 满仓:(也对江海他们说)我们也该走了,你们自已去吧,工资科调配组就在山下办公楼里边,那里有人等着呢。 (满仓,白罗波和兰园等人也就隨着云达山离开井口走了) (送走了矿长,江海没有在意满仓他们的离去,而是把眼神集中在了常娥的身上) (常娥,二十岁上下,身穿白大褂,戴着护士帽,梳着两根短辫子,一双乌黑的杏壳大眼睛上长着长长的睫毛,肤色适宜,很是漂亮,非常吸人眼球) 伍大郎:(低声地)班长,真是深山俊鸟呀! 林护士:护士长! 常娥:(低声地)在外面不要叫我护士长。 林护士:那叫啥? 常娥:刚才矿长不是叫过了吗?你没注意? 林护士:知道了,常娥! (常娥笑了,笑的美极了,显然她对自己的这个名字觉得非常得意,更为自己的美相感到骄傲) 林护士:(心领神会地)哦,常娥,(但是又觉的饶舌)工伤就要出井了,我们需要下井吗? 常娥:轻伤,井口候诊。急救包呢? 林护士:(把急救包给常娥看)喏,我带来了。 常娥:好。(说着就要离开) 江海:(一看常娥要离开有点急了)护士长等一下!请问,你叫常娥? 常娥:(有些不好意思)是呀。怎么啦? 江海:好,真好听,常娥!真是个美妙的芳名。我想,你要是再抱上一只白玉兔那可就是一位名符其实的月宫仙子了。 常娥:(很柔情地笑着)是吗?这有啥难的?赶明儿我就抱上一只白兔,专叫你给我照一张相!江班长,怎么样,行吗? (常娥的直爽和风趣的回答把江海逗笑了) 江海:说话算数? (常娥笑着点了点头) (井口的信号铃声,工伤升井了,常娥急忙跑过去登上了罐笼抢救工伤) 6,集体宿舍。日。内。 (用汽车库经过改修后建成了的集体宿舍里,大家整理着自己的行李用品) 齐光明:(发着牢骚)这么一个全国第一流的先进煤矿连个象样儿的宿舍都没有,六个人挤一间屋!还是个汽车库,也忒寒碜了。 徐红军:(很支持齐光明的说话)光明,你祘说对了,就拿我说吧,我跟孙彦文在那个破向阳村里不管它是羊圈牛圈还有那么个土窑窝住,这正式参加了工作反而当上了牛郎织女,跟老婆天隔一方。 刘佳:(有点打官腔)困难是难免的,前途是光明的,我们这是万里长征刚刚到了延安,将来就要靠你自已个儿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再说了,满科长已经有话在先,新建矿,条件差。我看怎么也比向阳村要强多了,忘了吧?天上下雨,屋里成河! 伍二郎:(非常支持)刘佳说得对,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向阳村,像羊村,没听说吗?那向阳村的地型就是一隻山羊,可我们最喜欢的是什么?羊! 徐红军(劈头劈脑地挿了一句)还有鸡! 伍二郎:(生气地)去你的!起码我就跟羊最有感情,我们去年不是去羊头山拜过庙吗?那庙就是向阳村的头。 徐红军:(显示他的知识丰富)你瞎掰什么呀?人家那叫仰头山!传说如来佛收伏孙悟空以后就落驾此山,当时仰头对天长叹,故名仰头山…… 伍二郎:你才是瞎掰呢!那是你老婆孙彦文的创作,叫什么‘仰头老婆低头汉’。特别是那天大家啃完羊头挨了批斗以后,咱们的孙彦文一怒之下抽了老公两个耳光,我们的二班长从此就再也没仰过头了,在向阳村能低着头走个安稳路就算过得去了,还仰什么头呢。 徐红军:那还不是听了你弟兄俩搞什么‘先偷鸡后杀羊’的双光政策?别忘了,从那天起全村人都叫咱二郎同学是‘双光政策’的二羊(洋)鬼子! 伍二郎:(也来劲儿了)可不是嘛,徐二班长,你也别忘了,那天晚上饿肚子的那个熊样儿,从锅里揪出一颗羊头不管生熟立马就啃,还一个劲地象拜书一样,(学着徐红军〉‘羊头好羊头好,又填肚子又補脑’。嗨,那天晚上咱徐二班长呀,那就叫羊(洋)相尽岀!好,不说啦!闲言少叙,书归正传。喂,你们说矿上多好,鸡和羊虽然没有,可我们的粮食定量是五十三斤!百分之六十三的面粉,每月工资最少二百多块,就这三点我伍二郎就深感足矣!哎,你们体会到没?大食堂的烧茄子就是一绝,真叫人垂涎三尺。 刘佳:有利就有弊,这是唯物主义辩证法的精辟之处,你也别太乐观了,听说井下是四块石头夹着一块肉,够怕人的。刚才那个常护士长的话你们听见了吧?唉!我妈要是知道我到矿上下井了,死活也要把我给拽回去。此一时彼一时吧,反正我时刻有为国捐躯的思想准备。 徐红军:别想的太悲观了,你这是在散布战前恐怖情绪,这可是革命队伍里的一大忌呀! 伍大郎:二班长又来了,枪响前你是英雄,枪响了你是狗熊!忘了?你刚去向阳村是怎么说的。(他学着徐红军)向阳村我是铁了心了,八头牛也拉不走!最后怎么样?狗熊一个!朋友,别吹牛,倒底怎么样?井下看行动! 徐红军:看就看,伍大郎!谁怕下井谁(他妈)是龟孙子。谁像你?刚挿队进村,为了一个猪姑娘,就是那个豬相公的肉妹子,只叫亲了一嘴儿,好傢伙,整整三天三夜不合眼。那个兴奋劲儿呀!那才叫垂涎三尺。 (伍大郎真的要发火了) 刘佳:(转移了话题)行啦,行啦!班长呢? 徐红军:调配组拿调令去了,听说那个麻子调配员挺倔,非要我们都去不可,要是用辨证法的眼光来看问题,这充分说明了我们这些人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凭这一点就是比农村好,向阳村哪见过什么调令?一张信纸,几个名字,交给队长,就算完事!刘佳,要说我们这些人还真有福气。当时艾梅一推荐上技校我就想,完了!一切全完了。就这么一个指标还叫艾梅给抢去了,这回可好,后耒自有后耒福! 伍二郎:从那天起我们二班长的准心就对上了孙彦文! 刘佳:这就叫狗咬狗! 7,医院门口。清早。外。 (提着一个大提兜的伍大郎站在医院门口,正好常娥从医院出来被伍大郎给碰上了) 伍大郎:(急喊)常娥、常护士长! 常娥:(明知故问)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伍大郎:昨天我们还在一起照的相,怎么?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知青班的伍大郎。 常娥:噢,伍大郎?我知道,莫非是潘金莲的老公!哈! 伍大郎:什,什么呀!你真行,就祘是吧!那潘金莲长的那么好看,你难道是西门庆的……” 常娥:(一本正经)打住!请问有事儿吗? 伍大郎:有,伍大郎送常娥一件礼物。 常娥:礼物?真有意思,啥礼物? 伍大郎:不许害怕,自己瞧。 (常娥接过提兜拉开了拉锁“啊!”地叫了一声,把兜子扔到伍大郎怀里) 伍大郎:(笑的很开心)怕了不是?没事儿,一隻安哥拉白兔! 常娥:白兔!是谁叫你送给我的? 伍大郎:我,(改口)哦,是,是我和我们班长合伙儿送给你的。 常娥:班长?就是那个翻江倒海的江班长? 伍大郎:是的,他叫江海,我们都叫他班长,习惯了。 常娥:(高兴的看着白兔)他叫你给我捎啥话了吧?他说啥来着? 伍大郎:(想了想)没听说。 常娥:(有点失望了)这人真是的,他说要给我照相呢。 伍大郎:我这不是来给你照了吗? 常娥:(高兴极了)你?是江班长叫你来的!现在吗?唉呀,我正上班儿呢。 伍大郎:时间不会长, 只需要两分钟。 常娥:(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行。(她脱去了工作衣和护士帽理了理小辫)在哪儿照? 伍大郎:(指着盛开着红花的桃树)这儿就非常好。怎么样?就在这儿,桃花盛开的矿山!(说着把兔子取出来交给常娥抱上) (常娥摆了一付倩雅的姿势,伍大郎捺下了快门) 8,常娥家。日。内。 (常娥抱着兔子的倩照) (常娥爱不释手的拿着这张照片看了又看,擦了又擦。她不由自主地回忆了第一次见到江海的情形) (话外音)江海:抱上一只白玉兔你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月宫仙子了。 (话外音)常娥:这有啥难的?赶明儿我就抱一只就专叫你给我照一张相!怎么样? (话外音)江海:说话算数? 常老栓:(在里屋里)常娥! 常娥:(拿着相片叫父亲看)好看吗? 常老栓:好看,真像月亮上的嫦娥仙姑!以后找对象的时候就用这张像片。 常娥:爹,您又来了。 常老栓:(爱抚地)女儿,该找了。 常娥:行, 您等着,用不了几天我给您招一个上门女婿。 常老栓:那敢情好。推我到院子里呆会儿? 常娥:小李子这个陪伺人也太不象话了,快中午了还不见来。 (常娥把常老栓推出家门) 9,常娥家的院子。日。外。 常娥:(把常老栓用轮椅推到院子里)爹,您先等一会儿,我找小李子去。 常老栓:祘了吧,一会儿会耒的。 (常娥出门走了,伍大郎进来了) 伍大郎:(像是很熟悉的样子)常大爷,您好。 常老栓:(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伍大郎)好!你是谁?我怎就不认的你呢? 伍大郎:我是谁您就别问了,从今天起我当您的陪伺人。 常老栓:那小李子呢? 伍大郎:谁?小李……哦,我们两个人一起耒陪伺您。 常老栓:你是常娥舅舅给派过来的吧? 伍大郎:(一边推着轮椅出了门一边漫不经心地)谁?常娥舅舅?谁是常娥舅舅?(立刻又改口)哦,大概是吧。 10,单身宿舍。傍晚。内。 刘佳:(对大家说)伍大郎怎么就推了个轮椅,轮椅上还坐了个老人,看起来还有说有笑的。 徐红军:刚到矿上谁都不认识,他能推的是谁呢? 江海:这还不简单,忘了?咱们大郎同学在向阳村里的时候就是学雷锋的模范个人呢!. 徐红军:他人笨有的是笨办法,他那是做给别人看的。 (忽然手风琴曲从外面飘然而至。) 徐红军:(极其兴奋地)多瑙河的波浪!是苏联作曲家柴可夫斯基的名作。哇!(他开始陶醉了) 江海:大概是吧,这可是我们多年听不到的一首西方乐曲。 齐光明:还是在小学到初中的时候和我爸妈在民族宫听过这首曲子,现在听起来还真是倍感新鲜。 徐红军:(真有些如痴如醉了)是的,真好,多瑙河的波浪,多么美好的曲名,一首脍炙人口的名曲。哎,我们为什么不去瞧瞧是谁拉的手风琴?难道是一位演奏家?否则哪会有这么高的水平! 江海:(赞同地)是的。走,刘佳,光明,走吧,去瞧一瞧。” 刘佳:(漫不经心地)你们去吧,我是个音盲,看乒乓球比赛还差不多。” 齐光明:(拉了一把刘佳)走吧,摆什么臭架子! 11,小树林里。傍晚。外。 (距离宿舍不远的小树林里,北方独自拉着他的“巴扬”手风琴) 齐光明:喂,你知道你拉的是什么曲子吗? 北方:(故意摇头)不知道,你要是知道就说给我听听? 徐红军:(一板一眼地)苏联修正主义大毒草多瑙河的波浪。 北方:(放下手风琴)还行,不敢说你们是外行。可是它是不是苏联的,你进行过考证没有? 徐红军:还考什么证?这首乐曲是苏联作曲家柴可夫斯基的名作!名符其实的修正主义大毒草。(说完他洋洋得意的等着人们的回应) 北方:兄弟,你大错特错了。来,坐下听我给你说说。(他认真的给他们讲)这首曲子倒底是不是修正主义大毒草咱们暂且不议,首先说它的曲名你就记错了。它的曲名叫多瑙河之波,是十九世纪罗马尼亚作曲家伊奥西波.伊万诺维奇创作的。 伍二郎:(鄙夷地)我们的状元,这一下可真的栽了! 徐红军:(有点不服气)伍二郎,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呢?你不也是一知半解的吗?哼,兄弟俩人一个德性! 伍二郎:我申明,我就干脆不知道,所以我也不乱发言!可是你徐红军同学是咱们班里的金科状元呀,人称二班长,说话怎么就这么没谱呢? 齐光明:你们为什么就不虚心一点儿呢?还是听人家讲吧。 北方:(继续)多瑙河之波采用的是维也纳的圆舞曲形式,这部作品原来是一首为军乐队创作的吹奏圆舞曲,后来作曲家把它改编成钢琴曲,我现在没有钢琴,只好用手风琴替代了,不过还专门有手风琴曲‘多瑙河之波’,我拉的并不是。 齐光明:(非常倾佩地)啊呀,你原来是一位音乐家! 徐红军:班长,今儿个我们可遇上知音了。 江海:(笑着)知音,我敢肯定说就是,但音乐知识我们可远不如人家,山外青山楼外楼嘛。 徐红军:(对北方)你就不怕人家给你戴上封资修的帽子? 北方:已经是反革命作曲家了,也就不在乎什么封资修了,这顶帽子现在就在我的头上戴着,现成的。(他又转了话题)走吧,你们敢不敢到我的宿舍? 江海:有什么不敢的?走。 12,北方宿舍。傍晚。内。 (宿舍里杂乱无章,只有一小卷儿行李和那架”巴洋”手风琴。不过书架上的书倒是满满的,而且都是精装本。书架很高,前面放了一个方凳,是用来蹬着拿书的) 徐红军:唿!这么高的书架,是你自已带过来的? 北方:不,是云矿长叫木工给专门做的。 (为之吃惊的同学们开始审视着眼前这位在他们的心目中瞬间变成了一位酷似学者的北方) (北方给大家倒了水) 徐红军:班长,真长见识! 齐光明:(看着书架上的书)有‘二人台’音乐吗? 北方:没有,我正想找一些呢,你有吗? 江海:你算是问对人了。 北方:(高兴地)真的?! 齐光明:我只会唱。 北方:这就很满意了!你教我唱,行吗? 齐光明:你是大音乐家,我哪敢在圣人面前卖文章! 北方:可别这么说,现在的我们不还都是煤矿工人吗? 刘佳:下过井吗? 北方:(无所谓地)我就是一个下井工人,能不下吗? 刘佳:(有点感兴趣了)怕不怕? 北方:刚开始可真有点儿怕,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儿了。主要是下靣环境空气不好,黑不窿洞地,刚下去连方向都不知道,而且淋头水跟下雨一样。 徐红军:我想不怕。你甭说,我还真想立刻就下井体验体验呢! 伍大郎: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 徐红军:你!…… 13,冷库。日。内。 (孙彦文在沙莎和肖叶的帮助下收拾床铺。床铺搭在孙彦文办公室的墙角里) 肖叶:彦文,咱俩的工作应该调换一下,冷库倒是不错,还挺安静的。可你是结了婚的,到招待所工作起码不用发愁没有房子住,非叫你和徐红军过牛郎织女的日子不可? 沙莎:这还总比我那大食堂好,总不能在饭桌上过夫妻生活吧! 孙彦文:“呀,恶心死了!你这大姑娘比我这小媳妇还懂事儿多呢! 肖叶: 得了吧!哎,沙莎,我猜你的处女生活早已经就结束了,刘佳可不是个吃素的和尚! 沙莎:去你的吧,你和齐光明成天拉着手唱着情歌,哥哥妹妹的,难道就不动心吗? 肖叶:甭提齐光明,他爱的是麻将扑克推九点! 沙莎:可他更爱二人台!他爱音乐,你喜欢唱歌,天生的一对儿才子佳人!将来生个孩子一准又是个唱歌的,真可谓音乐世家了! 肖叶:唱歌又不能当饭吃! 孙彦文:“谁说?音乐是精神食粮,比饭还重要。 14,云达山家。晚。内。 云达山:(躺在床上打电话)要工会,兰主席吧?值班吗?哦。有这么一件事你考虑一下,矿上这会儿又是作曲的,又是唱歌的,咱煤矿可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行啊,正好局里催着叫咱们成立宣传队,你说,应该怎么才能把咱煤矿工人的光辉形象搬到舞台上去?老兰呀,这可是政治中的政治,忽视不得。啥?我看就叫那个作曲家北方当艺术指导还正合适。反革命?那是文艺界给他定的罪,跟咱采煤有屁的相干!不怕,有问题我担着。对,再选上一二十个爱好者,排上一台节目,在不久的全局文艺会演中给咱抱上个奖杯,叫全局的人看一看,云山煤矿不仅仅产量居全局第一,工人的文化生活也是手屈一指的,这就叫革命生产双丰收!行,说办就办,放开思想大胆干吧,有我给你们撑腰呢。 黄仙桃:(也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说话)不正正气气地干你的安全生产,七红八黑的搞啥宣传队!又是男又是女的,就不怕男男女女搞到一起去? 云达山:(听完黄仙桃的说话立马就呛了她一句)你懂个屁!告诉你黄仙桃,这叫政治,懂吗? 黄仙桃:(不服气地)啥叫政治?你那叫挂羊头卖狗肉!我黄仙姑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跟你说,可得当心点儿,我给你掐算过了,你这几年走的是桃花运,弄不好有狐狸精盯着你,弄死你个老臊货! 云达山:哎,我说姑奶奶,你成天掐指算命,丢人现眼,成何体统!(他又开玩笑地)你还甭说,将来我叫宣传队排上一台‘小二黑结婚’,你演三仙姑还最合适不过了。 (云达山躺下撩黄仙桃的被子被拒绝了) 黄仙桃:去去!这时候儿你就用的上我了! 15,五区值班室:日。外。 (白罗波领着几个知青男同学到了采煤五区。十几个干部和工人起立鼓掌欢迎,同学们非常兴奋) 白罗波:大家注意,这六个同学,不,现在我们是战友了。这六个战友是咱采煤五区里新增加的支柱工,算上原来的四个整整一个班。江海同志原来就是他们的班长,给咱好好儿干,起他个先锋模范作用,我可是相准你了, 又是党员,又有文化,你的政治肯定比我的水平高!过上些时候我叫你当咱五区的支柱班班长。支柱工作,是煤矿工作中关键的关键,重中之重!我不会说好听话,煤矿嘛,你们听说了吧?四块石头夹着一块肉!支柱工就是跟顶板打仗!老生常谈,我跟我们的云矿长就是跟顶板打了半辈子仗的老搭档老战友了。顶板这傢伙是欺软怕硬,它要塌,你要支,你要斗不过它,它就要吃你,一点儿也不含糊。这些日子,我们工作面的顶板挺烂,我们一定要严格遵守三大作业规程,首先要把好顶板关,杜绝重大事故的发生,把伤亡压缩到最低限度。(说着他指着身边的技术员吴太平)这是我们的技术员吴太平同志,马上就是工程师了。吴技! 不,吴工你听着,这几个新战友的入井培训就交给你了,给他们多讲一讲安全,多注意零皮、片帮和拉炮,一个星期后正式入井。 吴太平:好的。 白罗波:江海,你的人怎么少了一个? 江海:齐光明考宣传队呢。 白罗波:哦,工会兰主席倒是跟我打过招呼了。宣传队嘛,谁也不敢说不搞,可是不能跟生产唱对台戏!要业余闹革命。我正要把那个作曲家北方给矿上退回去,成天价神神叨叨的,听说下井给工人讲,讲什么乐理课!还留啥作业!谁答不上来就骂谁, 真是笑掉牙了。我们是煤矿,又不是剧团戏班子!我的同志们,咱不搞这些红火事,正正气气把力气用到那出煤上面,记住了,只要能拿出煤就祘是英雄好汉! 16,俱乐部舞台上。日。内。 (宣传队正在考试选拔演员,齐光明和肖叶也参加考试,北方担任主考,下面还坐了不少“观众”) 北方:齐光明同志,你报考什么? 齐光明:演员。 北方:准备好了吗?你唱什么? 齐光明:二人台。 北方:具体点。 齐光明:光棍哭妻。 北方:不行,太庸俗,换一个。 齐光明:那就唱走西口片段。 北方:行,还祘是忆苦思甜的。 齐光明:我和肖叶合演行不行? 北方:当然行。 齐光明对肖叶说:肖叶,来,我们一块儿唱。 肖叶:(走过来)好。 (齐光明用四胡自拉自唱和肖叶表演了走西口片段: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难留,止不住的那伤心的泪蛋蛋,一道一道往下流) 台下坐着不少来看热闹的“观众”们无不叫好。 北方:(特别满意)非常好!很精彩,下一个。 第二集 1,护士长办公室。日。内。 (常娥走进了办公室,意外地发现了江海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办公桌前面) 常娥:(有几分欣喜,故意装着一付不肖一顾的样子)有事吗? 江海:(认真地)有。 常娥:说吧。 江海:我头疼。 常娥:头疼去内科,我这里是外科。 江海:对,头疼就是要找神经外科,正归你管。 常娥:胡搅蛮缠,那就告诉你,我管不了。 江海:那你就应该辞职! 常娥:辞职?为啥?就凭你是个班长? 江海:就凭你是一名救死扶伤的白衣战士。 常娥无奈:你倒真行啊,说吧,怎么个救法? 江海:说真话吗? 常娥:随便。 江海:好。常护士长,自从那天在井口见到了你,我就得了失眠症,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你这个月宫仙子!能不头疼吗?你说怎么办? 常娥:是吗? 你甭说,这种病我真是没碰到过。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 江海:说说看。 江海:有话只管说,说完就不疼了。 江海:真的?那我就说啦!你不是要我给你照相吗? 常娥:你不是已经送了我一只兔子,叫那个伍大郎给照过像了? 江海:(简直有点不相信地问)谁?是伍大郎?他给你照了像? 还送兔子给你? (常娥从抽屉里取出了那张相片给江海看) 江海:(恍然大悟)“伍大郎,兔崽子,加塞儿了! 2,宿舍里。日。内。 (徐红军又在和伍大郎打嘴仗了) 徐红军:(在挖苦)听说大郎同学不顾群众影响给常护士长照相了? 伍大郎:(得意地)照了,怎么的吧? 徐红军:你以为人家常娥跟向阳村的肉妹子一样?叫你伍大郎几句好听话就把嘴撅过来让你随便啃?告诉你,你就别想入非非了。你就是真雷锋人家常娥也挑不上你。 伍大郎:(真的生气了)徐红军!你侮辱我的人格儿!你再说?当心我揍你!(说着拿起了做饭的擀面杖要打徐红军) 徐红军:(真的有点害怕了)你,你……怎么?要行凶打人!告诉你伍大郎。咱俩打个赌,最后你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老实说,大郎同学,我担心你最后是鸡飞蛋打,白下功夫! 伍大郎:徐红军,你(他妈)小人一个!我还真告诉你徐红军,你给我听好了,半年之内如果常娥不答应跟我结婚,我就把脑袋拧下来给你作尿壶用!信不信由你。 徐红军:嚯!好样儿的,你倒挺自信啊。行,大家伙儿听清楚了吧?咱大郎同学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就拭目以待……(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被刚进屋的伍二郎给听见了) 伍二郎:(眼睛瞪得淄圆骂着)谁是赖蛤蟆?说,谁是赖蛤蟆?你个龟孙子,当心你脑袋开窟窿!(说着从腰间抽出了放羊铲) 徐红军:(真的害怕了)你,你要干么?班,班长……(边喊跑出了宿舍)。 伍二郎用放羊铲顺手铲了一块土坷垃,飞铲一抇,正好打在徐红军的屁股蛋儿上,徐红军啊地叫了一声) 3,常娥家。日。内。 (伍大郎汗流浃背的给常老栓洗脚) 伍大郎:来,常大爷,我给您把尿袋子换了。 常老栓:(连忙推辞)不,不。这是小李子的事情,这脏活儿不能叫你来做。 伍大郎:小李子跟我都一样,您就别客气了。(把旧尿袋扔了换上了新尿袋) 常老栓:唉,本来这事应该由常娥来做,我是她爹嘛,可她是个女孩子家的,不方便呀。 伍大郎:没事儿的,常大爷,有我来伺候您就行了。 常老栓:怕的是我没那个福分。 4,门外。日。外。 (陪伺人小李子正要进门被伍大郎给堵在门外了) 伍大郎:(急着把小子拉到门外)喂,你就是小李吧?你暂时不要来了,行吗? 小李子:(不解地)矿上交给我的工作我能不来吗?你给我开资吗? 伍大郎:我替你陪伺还不行吗? 小李子:为什么? 伍大郎:不为什么,这不是学雷锋吗? 小李子:那行,你要这么说,我就答应你。行!不来了。(自言自语的),今天真的碰上活雷锋了。 5,宿舍里。日。内。 (江海和伍大郎说话) 伍大郎:班长,你说我和常娥相配吗? 江海:那向阳村的肉妹子呢,吹灯了? 伍大郎:本来就没有的事儿,你别听徐红军瞎掰,他瞧见什么啦?不就是亲了一口吗?真他妈晦气,偏偏就叫他给盯上了。 江海:说明红军不是瞎掰!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今儿夜班要下井了。 6,五区值班室。晚。内。 (江海他们穿好了工作衣在听区长布置当班任务) 白罗波:任务已经交代的再清楚不过了,一个循环五百吨。支柱班的新战友们,今天是你们第一次入井,由我亲自带着你们,记住了,跟紧点儿,甭紧张,甭乱跑,要学着敲帮问顶,要躲着放炮,知道吧?躲炮要听哨声,三声是放炮,五声是解除,走吧。 (江海他们跟着老工人走出了值班室。) 7,井口。晚。外。 (在离井口不远的暗处,三个女同学向江海他们摇着手表示祝愿平安) (徐红军把脑袋伸到井口边缘上向下瞭望,好傢伙!他真的有点儿胆怯了) 白罗波:(大声地)别向下看!多危险!二百四十米! 伍大郎:(半开玩笑半挖苦地)怎么样?二班长,怕了?怕就回去! 徐红军:(壮了壮胆子喊着)怕?谁怕谁是孙子!(朗诵)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同学们,蹬罐呀,下井! (他们登上罐笼,三声信号钟声后,罐笼启动了) 8,井口。早晨。外。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 (三个女同学又在井口焦急地等着江海他们出井) 沙莎:(有些焦急地)彦文,我晚上一休没合眼。 孙彦文:不会有事儿的,不过,你们别说,我还真有点儿想我们红军了。 肖叶:哪儿会呢?第一天下井就有事儿,还叫不叫人活了! (几罐笼升井的人都离开井口交灯洗澡去了,就是不见江海他们的影子,三个女同学真有点儿揪心了) (罐笼又上来了,不知谁在喊着,出来了!他们升井了) 徐红军:(第一个就看见了孙彦文、着急地喊着)彦文!我出井啦! 孙彦文:(在寻找着)红军,你在哪儿?” (其实,徐红军就在孙彦文跟前,孙彦文好容易才认出了满脸黑煤面儿的徐红军) 孙彦文:哎哟,脸都变成雷公爺了,这么黑!我都快不认识了! (女同学们展示了早就写好的纸牌子,牌子上写着:“欢迎一线英雄凯旋!) 孙彦文:(爱惜地问)红军,感觉怎么样,怕吗?” 徐红军:(顾弄玄虚地)甭提那个怕了,四块石头夹着一块肉,能不怕吗? 孙彦文:(亲一下徐红军的面颊)你真棒!(说着悄悄的告诉徐红军)今晚到我办公室去。 徐红军:干嘛? 孙彦文:我要慰劳慰劳你! 徐红军:(受宠若惊地)真的? 孙彦文点头。 徐红军:親爱的好媳妇儿。来,我也亲一亲你,(孙彦文主动地把脸邪过去,徐红军轻轻地挨了一下脸)走啦,洗澡去!(向澡堂的方向跑去) (孙彦文的半个黑脸蛋儿) 9,食堂门外。早晨。外。 (走出大食堂,同学们都回宿舍了,唯有伍大郎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伍二郎:哥,你干嘛去,不睡觉啦? 伍大郎:(神秘地对伍二郎说)我有特殊任务。 10,冷库。早晨。内。 (徐红军推开孙彦文办公室的门,一看没有别人,急忙进去就脱衣服) 孙彦文(忙问)哎、哎!你干嘛? 徐红军:你不是说要慰劳我吗? 孙彦文:上班时间怎么能!晚上来行吗? 徐红军:(不容分说地)顾不了那么多啦!再说晚上又要下井了。 (孙彦文无奈,开门看了一下外面,又回办公室拉住了窗帘,推上了门插,解衣上床) (正在关健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孙彦文:(有点慌了)谁呀? 外面的满仓反问她:我,怎么不上班儿了? 孙彦文:(对徐红军说)坏了,满科长!怎么办? (徐红军急忙提着衣服满地转悠,他突然看见库区的铁门上写着“冷库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急中生智推开了铁门钻了进去) 孙彦文:(打开办公室的门,让满仓进了办公室,装着打了个哈欠)昨晚上到井口看了他们第一次下井,回来怎么也睡不着。 满仓:哪能那么悬呢,不会有事儿的。我是来告诉你,今天局长来矿检查工作中午要吃饭,把三文鱼和冰鲍准备好了,酒嘛,有冰啤吧? 孙彦文:还有两件。 满仓:够啦。(他发现了床前一双男皮鞋和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心里似乎明白了几分)那行,我就走了。 (满仓刚出门徐红军哆哆嗦嗦地出来了,双臂抱胸,上下牙不停地在磕碰着) (忽然满仓又敲门了,徐红军急忙又进了库区。 满仓:(看见冷库的铁门,暗笑着)今天矿上要检查卫生,顺便把库区打扫干净了。 (孙彦文哪敢多说话?赶快点头答应了) (满仓终于走了) (孙彦文看了看外面,确认满仓真的走远了,急忙打开了库门,徐红军跌在孙彦文的怀里) 12,常老栓家。日。内。 (伍大郎在常老栓家里不辞辛苦的挑水做饭,他几乎是挤出所有的时间来陪伺着常老栓) 常老栓:(被伍大郎抱到轮椅上)我这辈子碰上了最好的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年前,日本人在这儿开煤矿的时候,我们的工作面儿落大顶了,把我们十来个窑工都给压住了,别的工作面儿的弟兄们把我们救出来,当时我的腰受了伤,日本窑主以为我截瘫了,就把我扔进了’万人坑’,幸亏那几条狼狗的肚子还不饿,要不我早就见阎王了。你说当时的日本人里也有好人,矿上的技术员叫吉田珍野,听见了坑里的喊叫声,就冒着挨处分的危险把我悄悄地背出了’万人坑’,放到了一个小山洞里,每天按时给我送饭上药,几天后我的病就真的好了!后来他把我送回了家。”常老栓以泪洗面,“当时日本人最恨的就是他们自个儿国家的“反战同盟会”,吉田原来是“反战同盟会”的会员,也不知怎么就叫宪兵队给知道了,当时‘反战同盟’的人只要叫抓住,不管是谁一律处死。那天晚上吉田满身满脸的血敲开了我家的门,我把他连夜送出了山,回到了我的老家杀虎口。在杀虎口没有好饭,莜面山药蛋吃了一个来月,他非要离开逃走不可。我没办法,拦也拦不住,就叫他走了。临走,他把这个刻着龙头的烟斗给了我,自己留下个空盒子说,这烟斗就是我们俩的见证,以后只要看见这个烟斗就是看见了你常老栓,他哭着给我鞠了一个躬一回身就不见了。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在常老栓的叙述中,闪回了叙述中的全部镜头) (现实)常老栓:(继续说)后来我叫常娥给北京写了信,让国家帮助我寻一寻吉田,一直没见答复。我想在这一辈子见不到他,就是到了下一辈子也得寻见。救命恩人呀!(说着泪流满面) 伍大郎:(听得入神)真是感人之深呀,常大爷,您老人家是天长地久、寿比南山! 常老栓:人一辈子该你是啥命就是啥命,我到底还是叫顶板给砸瘫了,没法子,谁叫我们下的就是煤窑,头上就是顶板!四块石头夹着一块肉,不出事儿是你的造化。 伍大郎:您说的另一个好人是谁? 常老栓:你。 伍大郎:我? 常老栓:对,是你。你每天起早贪黑把我当成你的亲人,这几天又听常娥回来说你们插队生里还有个叫江海的,也是三番五次地要常娥领着到家看我,常娥怕给他添麻烦就没答应,更怕她舅舅说三道四。说到底这大地方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伍大郎:她舅舅是谁? 常老栓:云达山。 伍大郎深感意外地问:是云矿长? 常老栓:是的,我的小舅子。 伍大郎:(万分惊喜)哦。原来是这样。 13,护士办。日。内。 (常娥和林护士闲聊) 林护士:护士长,那个江海又找你了,你烦不烦? 常娥:(摇了摇头)不烦。我发现江海有一个特殊性格。 林护士:是吗? 常娥:你猜是啥?一股子磨劲儿,这股子磨劲还就是能不叫你心烦。 林护士:你是不是爱上这个江海了? 常娥:也有可能。不过我发现知青班里还有一个也很优秀,要不我叫江海给你说说看? 林护士:唉呀,护士长,你怎就把我给扯上了?(说着她看着常娥说)说说看,你对江海表示过没有? 常娥:笑话!我就是爱死他也不会主动找他表示,毕竟咱们是女人,你说呢?女人就得有女人的自尊。 林护士:不!我要是你,就要大张旗鼓地告诉他,江海,我爱你!(她把最后这三个字拉得长长的) 常娥:神精病! 14,井口。日。外。 (江海和徐红军出了罐笼看见两个工人每人扛着一根两米长的坑木,慌慌张张地离开了井口)。 江海:红军,看见了吗?这都是没房子住的人,上班不上班,先扛一根木圪栋儿。 徐红军:什么叫木圪栋儿? 江海:就是短坑木。 徐红军:(不太理解地)扛坑木做什么? 江海:这你就不懂吧?盖小房呀!矿上暂时解决不了职工的住房,工人扛木料搭小房,矿上一眼睁一眼闭,反正矿上向区队要的是产量,也不计较成本。 徐红军:那你说我也盖两间小房行吗? 江海:我看行,‘姐姐咋走、妹妹咋扭’呗。 徐红军:(高兴地)对,明天我也开始扛坑木。 江海:我告诉同学们都帮你扛。 (他们到矿灯房交了矿灯又奔洗澡堂去了) (齐光明和刘佳也升井了) 齐光明:刘佳,我今天才发现白区长为什么叫白罗波。 刘佳:为什么? 齐光明:你和他一块儿洗澡就没发现? 刘佳:你又开玩笑了。不过可也是,你说他怎么不叫红罗波?红,不是更时髦吗? 齐光明:白萝卜不是比红萝卜更大吗? (二人都笑的东倒西仰) 15,五区值班室。日。内。 (白罗波在召开干部会议) 白罗波:你们知道双过半是啥?时间过半,任务过半。眼看半年过了,可是我们的任务还差一大节儿呢,同志们,我知道你们又会说顶板太烂不好管理,我说,这是客观理由。又是老生常谈,当初我就是用胳膊顶住了一块顶煤救了一位采煤区长,你们猜他是谁?就是我们的云矿长,云达山。所以我就被提拔了,这就叫火线提干。同志们,我们必须发扬‘不怕牺牲连续作战的作风’,‘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嘛’,可是要重如泰山! (与会人员连声赞赏白区长的口才好) 白罗波:(继续说)同志们呀,人家都说我们是‘特别能战斗的队伍’,啥叫能战斗?打仗!(说着他又打了一个饱嗝)我今天多喝了几盅,说话把握不住分寸。一句话,上边向我要煤,我就得拧着你们出煤,别的我管不了,你们要想提干,就得火线立功。现在我决定,我们搞它三天特大高产,摘掉这顶白帽子! 吴太平:工作面主材跟不上,两塘柱子急需要回,不放顶,工作面的压力会更大。现在的坑木一下井就叫工人们就扛去一半盖小房了。 白罗波:工人们的住房困难是事实,按规定一米以上就算成品料,人总得要住房,不能干上一天活儿睡到山坡上去。这是保卫科的事,得罪人的事情跟我姓白的没瓜葛,我的意思是咱们赶快回收古塘的柱子。 罗副区长:回柱子技术要求高,又危险,我们就那么几个支柱工,大部分还是新工人。 白罗波:叫他们边干边学嘛。这样吧,罗区长跟着下去,把好安全关。今天是我值班,有事打电话上来,就这么定了,散会! (罗付区长还想说什么,但是白罗波没有给他机会) 16,区值班室的院子。日。外。 (工友们纷纷议着,要回柱子了,没干过,咱可没干过。谁能干谁干,给加班儿我干。想的美!) 17,区值班室。日。内。 (江海在值班室向白罗波交涉) 江海:白区长,听说回柱子是个技朮性很高的工作,我们没干过。 白罗波:没干过学嘛,谁也不是从他妈肚子里一出来就啥也会干的。 江海:可是我们连一点儿基本常识都没有。 白罗波:常识也是实践中总结出来的。 江海:工作面的柱子连一根也没支。 白罗波:(寸步不让)没有柱子还支个屁!赶快回柱子去。 江海:我们又要支柱子又要回柱子,人手不够。 白罗波:把那个作曲家北方叫上。 江海:他啥也不会干。 白罗波:扛柱子会吧,叫反革命作曲家井下戴罪立功不过份吧? 江海:这是强人所难! 白罗波:(发火了)江海!你还有一点工人阶级的立场没有?你在替谁说话?不想干甭干,当心叫云矿长打发你回向阳村喝糊糊去! 江海:(也是寸步不让)回就回,糊糊又不是没喝过! 白罗波:(喝下一口水又喷在地上)今儿个这柱子是回定了!少废话,夜班下井! 18,井下。夜。内。 (古塘里,一排排支柱整齐地支在顶板上,黑森森的古塘一眼望不到头,顶板上的滴水声伴着隆隆的压力声,让第一次干回柱子的江海他们心里直发毛) (他们用绞车拉着钢丝绳来回柱子,一排排的柱子用钢丝绳围住又被拉倒了,接着就是一阵巨响,顶板失去了支架,山崩地裂一样地大面积坍塌,等到坍塌声消失了) 罗区长:(发出命令)进去,扛!(江海他们一齐跑进古塘抢出被拉倒的坑木) 罗区长:行动要快,多看多听,顶板还有响动就千万甭进去! (又是几十根支柱被拉倒了,又是一阵巨响,又是跑进去扛柱子) 徐红军:我媳妇要是在现场,非吓的尿裤子不可! 伍大郎:你不是最爱体验吗?好呀,好好体验体验吧你,告诉你,你妈要是在跟前就该拉裤子了? 徐红军:去!(又对伍二郎说)伍二郎,听说伏杏的男人朱大贵就是回柱子要的命? 伍二郎:请你不要提伏杏。 徐红军:伏杏也是,伍二郎,你为什么不找一找呢? 伍二郎(大声地)我叫你不要再提伏杏行吗(说着又要抽腰中的放羊铲,但发现没带上) 徐红军:(连忙叫着)别介二爺爺!不说了还不行吗? 江海:(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少了一个人!北方呢?北方哪去了!”(大家一齐喊着:北方!) (古塘深处,北方被一根又粗又长的柱子压在身上呻吟着) (江海和徐红军急忙把柱子挪开扶起北方) (突然有人喊:快闪开!不好!) (一块顶煤掉下来正好砸在江海的腿上,江海惨叫一声倒地了) (徐红军在扶江海时也受了轻伤) 19,井口。日。外 (救护车闪着顶灯在等待着伤员升井) (江海和北方被背着出了罐笼,徐红军也拐着腿上来了) 常娥:(发现受伤的是江海,急着喊)江海!你别吓唬我行吗?莫非真的是你吗?让我看,伤着哪儿了? 江海:啊哟,我的腿呀! (常娥顾不上周围几十双眼睛看着她,情不自禁地把江海抱住哭了) 20,矿长办公室。日。内。 云达山:(正和满仓说着五区的工伤问题)白罗波也真是,让几个门外汉回柱子,没出大事就算烧高香了。 孙彦文:(敲门后理直气壮地进来了)云矿长,我有个问题请你回答。 云达山:噢?说吧。 孙彦文:(义正严词地)那个白罗波是什么人? 云达山:嚯!怎么这么历害?说说,白区长怎么你啦? 孙彦文:他顾不顾工人的危险?本来条件就不允许,搞什么三天大高产,又把根本没干过的同学们打发下去回柱子,这倒好,一下子就撩倒三个,以后这井我们还怎么个下法? 云达山:你下的是哪门子井? 孙彦文:废话,徐红军是我丈夫!你当然不揪心! 云达山:原来是这样,好吧,你先回去,我要严肃查处这起事故。满科长,送小孙。 孙彦文:(倔强地)我自己有腿,会走!不劳驾了。(说着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云达山:(笑着说)好一匹烈马!这种性格的女人最叫人欣赏。 满仓:这女人肯定有啥背景? 云达山:你了觧一下。 21,医院病房。日。内。 (江海躺在病床上吊着一条受伤的腿睡觉了) 张大夫:(手里拿着江海的放射照片对常娥说)骨折,(用手指了指骨折位置)这里。 常娥:腿能保住吧? 大夫:不是粉碎性骨折,应该是没问题。我们尽量吧。 常娥:张大夫,不是尽量,是一定! 大夫:(笑着说)就凭我们的常护士长也必须得一定! (大夫出去了,常娥坐在床前看着江海) (一会儿,常娥爬在床沿上也睡着了,她太累了) (江海睁开眼睛看着爬在自己身边的而又十分劳累的常娥,一幕幕“闪回”出现在他的眼前) (闪回) (井口,常娥站在围观的人前……) (常娥把手里的药片给孙彦文:给,晕海宁,专治晕车的) (常娥说:这有啥难的,赶明儿我抱一只兔子就叫你给我照相) (常娥抱着兔子的相片) (现实) (江海笑了) (忽然,常娥被恶梦惊醒) 江海:护士长怎么啦? 常娥:(不由自主地拽住了江海的手)啊,我做恶梦了!梦见你叫一只老虎给咬了左腿!(她又发现了自己的行为,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江海的手) (伍大郎进来了,看见常娥和江海在一起,很尴尬,急急忙忙从床下拿了个脸盆就要往外走) 江海:伍大郎!干嘛去? 伍大郎:(编着说话)我给你打水。 江海:我要水干嘛? 伍大郎:我给你洗脚。 江海:我干嘛洗脚呢? 伍大郎:洗脚好呀,常娥父亲常大爷就每天要我给他洗脚。(他发现自己说过了嘴,想改已经来不及了) 常娥:(吃惊地问}每天侍候我爹的原来是你呀? 伍大郎:(规规矩矩地回答)这是我应该做的。 常娥:我说呢,我爹跟我说这个人听口音好像是个北京人,原来正是我们的伍大郎!我谢谢你啦。(给伍大郎躹了个躬) 常娥:(发现了伍大郎在不住地看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们坐着,我还有事。(出去了) 伍大郎:班长,没事儿我也走了。 (北方拄子双拐也来到病房) 伍大郎:(向北方说):你们聊,我走了。 (伍大郎出了病房) 北方:(感激地)江海,真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江海:别这样说,我们现在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我们需要互相帮助,互相爱护。 北方:我不一样,我是戴帽子的。 江海:你这不是正在努力接受改造嘛!又为工作受了伤,还要怎么样? 北方: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样就好了。 江海:宣传队开始排练了吗? 北方:刚把节目定下来,我就受伤了。 江海:你和你们乐团有联系吗? 北方:没有,他们的一些人把我放在煤矿上就算是解脱。 江海:你妨碍他们什么了? 北方:他们让我按他们的意图搞革命化!我有看法。 江海:哦。云矿长对你还真不错,你找机会跟他坐一坐。 江海:是的。 (几个同学哗啦一下子都进了病房,向江海问长问短。 江海:怎么不见徐红军和刘佳? 孙彦文:还没出井呢,每天他们出来的最晚。 22,回风井口。日。外。 (徐红军和刘佳抬了一根三米多长的坑木从回风井鬼鬼祟祟地出来了,二人放下柱子) 徐红军:歇一歇吧,真他妈累!我看有一千多台阶吧? 刘佳:上一次我就数了,一千二百多呢! 徐红军:我们真了不起。 (一把大手捺住了徐红军的肩膀) 保卫干事:甭了不起了,走吧。我们是保卫科的。 (徐红军、刘佳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弄懵了) 徐红军:(设法解释):二位师傅,听我说…… 保卫干事甲(严厉地说):甭说了,到保卫科说吧,人脏俱在,还有啥好说的?走吧! (徐红军和刘佳正要跟着走)保卫干事甲:抬上你们的赃物! (二人规规矩矩地抬起了柱子跟着两个保卫干事走了) 第二十七集 (大结局) 1,列车上。晚。内。 (郎郎要离京回矿了。既将启动的列车上,旅客们正在看着车票对号入座) (三个刚上车的年轻女子也忙着往行李架上堆放行李) 铁娟:(站在车座上,满头大汗地把两个塑料大包往行李架上推)二妞,小点儿,快!我撑不住了!(她只顾大声地喊叫,却忘记了自己的装表:短小而又时髦的上衣下靣裸露出了大半个白白的肚子和多半拉丰满的胸皂) 二妞:(急着喊)啊,铁娟!肚子,你的肚子和胸皂全露出来了! 铁娟:(无所谓地)管它呢,谁爱看谁就看吧!顾不上了,你们快来帮忙!我真的撑不住了! (她们对面坐位上的郎郎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铁娟,他很想帮铁娟一把,又觉得不好意思——铁娟的雪白的肚子还不仃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铁娟:(有点生气地对他叫喊着)看啥看!没见过?! (最后还是二妞帮她放了上去了)。 (可是,郎郎真的有些后悔了) (又气又累的铁娟气喘吁吁地坐在座位上把两只脚上的袜子往下一拉放在台桌上) 郎郎:(急了)小姐,文明点好吗? 铁娟:行,给你个文明的。(说着故意把祙子又在郎郎面前抖落了几下,打了一个卷儿塞到座位下面的鞋里去) (郎郎用手捂着鼻子) (行驶中的列车上安静了许多,有的人开始闭目休息了,铁娟也真是累了,像是睡的很熟)。 一位旅客:这种人你也想搭理她?真像一隻母老虎! 郎郎:(余火未消)啥?你还真是抬举她了,还母老虎?我说她是一只母老鼠!(他开始想着对付这个“母老鼠” 的办法了,他斜瞄了一下铁娟放在地上的鞋自言自语地)看谁倒霉吧,母老鼠!” 铁娟:(她都听见了,睁开一对杏核一样的大眼睛)你说啥?老娘可都听见了,谁是米老鼠?你再说一遍! 郎郎:(不示弱地更正)说的美,还米老鼠呢,我说的是母老鼠! 铁娟:(真的来气儿了,瞪着眼珠子骂)你混蛋!母老鼠是你妈! (不少旅客开始感兴趣了,爬在靠背上看热闹) 小点儿:(连忙捺住铁娟)好啦好啦,方便面冲好了,整整一天水米不沾牙了,也不觉餓的慌,还这么精气神!真是的,快吃吧。 (郎郎的电话响了) 郎郎:(大声地叫着):妈,我上车了,天亮六点到站。不用,我打车回去。啥?你真的有车了!还自己开… (列车进了隧道,郎郎的手机没了信号) 铁娟:(高兴了)活该! (列车在夜幕中奔驰) (列车到站了,车上的广播员在广播,旅客们在收拾着各自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铁娟:(在急着寻找着她的鞋袜)鞋,我的鞋不见了,还有袜子!谁这么缺德把我的鞋袜给偷走了! (二妞和小点儿也帮着寻找) 二妞:怎么会呢?一双鞋又不是人民币,谁稀罕! 小点儿:这可是今天刚买的新鞋呀。 二妞: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坏小子干的? 铁娟:准是他!他人呢? (郎郎早已人走座空了) 小点儿:哪会呢?我看见他除去一个提箱啥也没有。 二妞:那就还穿你的旧鞋吧。 铁娟:没看见吗?旧鞋早就扔到大红门的拉圾箱了。我真混,呜!(她哭了) 二妞:那就没法子了,光脚走吧。 ( 车箱里的旅客们都下光了)。 2,车站出站口。早晨。外。 (铁娟挎着两个大包行李,赤着双脚狼狈地排队出站,郎郎过耒了) 郎郎:喂,母老鼠,用我帮忙吗? (铁娟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理采郎郎) 郎郎:(顽劣地笑了笑)从现在起我不叫你母老鼠了,就叫米老鼠吧。你怎么光着脚走路?鞋呢? 娟娟:(恨恨地):丢了!丢了!!丢了!!! 郎郎:丟就丢了呗,跟我生的哪门子气?等一下,我想起耒了!啊呀,那不是吗?前靣那个人拿走了!(说着向前跑去了) (铁娟和另外两个伙伴有点莫名其妙) (一会儿郎郎喘着气过耒把鞋袜给了铁娟,铁娟穿好了) 铁娟:(笑着问)今天真对不住了,应该感谢你才对。人呢?是谁这么缺德? 郎郎:让那小子给蹓掉了,我差点没把他给打废了。 铁娟:那我就再谢了。 郎郎:不客气。回你们家吗? 铁娟:废话。不回我家回你家? (二妞和小点儿笑的很开心) 郎郎:别误会,我是说你们东西这么多,我有车。 铁娟:早听见了,你妈接你,怎么好意思呢?我们远着呢。 郎郎:不要紧,我可以送你们。 铁娟:真的?那行,告诉你,三十里地,云山矿! 郎郎:(惊喜地)云山矿!我也是云山矿的,矿友!看,车耒了。妈! (不远处,常娥从汽车上下来) 常娥:郎郎!我在这儿! 郎郎:(拉着常娥的手向铁娟介绍)我妈妈。 铁娟:(非常惊讶地喊了起来)常院长!二妞,小点儿,你们看,他妈是医院的常院长! 郎郎:(把铁娟她们和自己的行里往后背箱里塞的满当当的)怎么办?放不下。 常娥:放到后坐上。 郎郎:(帮忙放好)妈,我来开。 常娥:(笑着把汽车前门打开)行,儿子,耒吧! 3,云山矿商场。日。内。 (一阵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 铁娟:(笑着对一伙售货员说)我到大红门进货几十次了,还没碰见过这么好的事呢,医院大院长的少爷亲自开车送我们回家,你们说牛气不牛气? 小点儿:我们沾上你的光了,你长的好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二妞:哎,我看那个郎郎是爱上铁娟了!不然咱铁娟还不是光着脚回来? 铁娟:去他的!那还得我看上他呢!就冲他那又小又黑?象个毛猴儿似的。 小点儿:小巧玲珑。哎,他叫你啥来着?亲爱的大小姐,米老鼠,哈! 铁娟:小点儿,活腻了你!哎,你们甭说,这个动画片里我还最喜爱看的就是米老鼠,又机玲又可爱。 郎郎:那今后我就叫你米老鼠了!咱俩爱好一样,我是从小看米老鼠长大的。(郎郎突然出现在商场,一句话把铁娟说的羞涩难耐、无地自容了)米小姐… 铁娟:“谁姓米?!” 郎郎:“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姓啥!” 二妞:(抢先说出)姓白。白老鼠,哈… 铁娟:二妞!看我怎么收拾你!(与二妞打逗) 郎郎:(忙改口)好啦!哦,白小姐,昨天多有得罪,(学戏曲对白)啊,小姐在上,小生这里有礼了! 铁娟:噢,我明白了,原来鞋是你偷的! 郎郎:这偷多难听呢,这叫以怨报德,开个玩笑,要不我们怎么能认识呢? 4,“地下探秘”旅游景点。日。外。 (矿山公园广告牌挂在云山矿最醒目的地方) (日丽风和的云山矿变成一处旅游胜地,中外游客熙熙攘攘,从容不迫的人们尽情地观赏着云山矿的奇风异景,无不感到新鲜好奇) 5斜井出入口。日。外。 (游客们穿着崭新的工作衣,戴上崭新的安全灯在导游的带领下饶有兴趣地坐在小电车上岀入井口,不少人还在斜井口前摄影留念) 6,广场上。日。外。 (一台文艺节目开场了) 报幕人:各位先生、各位小姐、各位游客朋友们你们好。美丽的云山煤矿在伸出热情的双手欢迎大家的光临,在大家参观地下探秘、矿山公园之前,我们先敬请各位观赏我们的文艺演出,用它来调剂大家的旅游情趣。请先欣赏一出最富有地方色彩的民间小戏二人台掛红灯,由我们矿的综合采煤机组司机齐光明师傅和学校的肖叶老师演出,希望大家喜欢。(掌声热烈) (掛红灯:正月里来是新年,我给连成哥哥来拜年,风吹红灯呀古碌碌碌碌地转,越转越呀越呀么越好看……) (演出受到游客们的热烈欢迎:再来一个!) (郎郎和铁娟在一起看演出) 7,工地。日。外。 (康复小区已经开工了,江海和几个技术人员视察工地) (江海从砌好一米高的墙上轻易地取下了一块砖,接着三块五块的砖又被拿下来,江海索性用脚把墙给踹倒了) 江海:(生气地问)监理呢?工长呢?叫他们过来! 一个戴着监理袖章的人跑过来问:有事吗? 江海:你是监理吗? 监理:是的。 江海:你的责任是什么? 监理:监督管理工程质量。 江海:你监督管理好了吗? 监理:(不服气地)怎么啦?怎么啦? 江海:你说怎么啦?(说着使劲把墙给推倒了一节儿)告诉包工队马上停工,一分钟也不能干了! 监理:(也急了)郝工长,郝工长! 江海:(喊住了一辆正开过来的装载机)给我全部推了! (装载车司机服从地把砌好的墙推倒一大片) (郝工长跑过来惊呆了) 江海:你姓什么? 工长:姓郝,郝工长。 江海:郝工长,告诉你的领导,这是标准的豆腐碴工程,必须全部停下,並且把灰漿的配比和水泥标号一塊儿报上来,要快。 郝工长:(马上用手机给领导打电话)汪经理,汪经理呀,快拿主意吧,人家甲方说我们是豆腐碴工程,砌起来的墙全部给推倒了,看来连基础也存在不住了。 8,可可西里娱乐中心。日。内。 (黄仙桃正和王新亮大吵大闹) 黄仙桃:(破口骂王新亮)王新亮,王八旦!这就是你找来的工程队? 王新亮:废话,预算给得这么低不掺点水分能赚钱吗? 黄仙桃:我告诉你王新亮,拉下的糊糊你自己喝,屎屁股你自己擦去!别扯着我黄仙桃,我可不跟你背那黑锅。你叫我在老云面前怎么交代? (王新亮的手机响了) 王新亮:喂,我是王新亮!(他对黄仙桃低声说)工程公司的汪经理。…汪经理请讲。 黄仙桃:他怎么说? 王新亮:(把手机盖住了)完了,一切全完了,云煤集团解除了我们的施工合同! 黄仙桃:(急得叫起来)那我们垫了那么多钱怎么办? 王新亮:人家为啥叫乙方先垫资?你懂吗?就是看我们的工程质量!江海太明白了。 黄仙桃:这下可就惨了,偷鸡不成反倒丢了一把米! 王新亮:岂止是一把米哟,我的黄脸婆,几百万打了水漂!完了,全他妈完了!江海呀江海,大冤家,我王新亮不叫你后悔算是枉活这一辈子! 9,云达山办公室。日。内。 云达山:让包工队再返一下工不就完了,这不是刚刚开始吗?还能来得及。 江海:不行,这样的队伍决不能要。靠不住,我把施工合同已经废了,正好让棚户区的施工队伍继续接着干,已经进场了。 云达山:(生气了)江海!你也太目中无人了,你从来都没给过我云达山一个台阶下,不是吗?跟日本人的索赔谈判没给我面子,让人家灰溜溜地走了,把个吉田也丢官解甲了,弄的我差点没下了台。叫报社登载文章亮我的相,弄的我差一点脱了官服,这倒好,又把工程队得罪了,你,你难道自己不留一条后路吗? 江海:云董,我知道这是您的关系户,可是并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是别人不给我们面子!我这是为您好,否则可真的要脱我们的官服了! 云达山:你行了吧!说,那工程队的事怎么处理? 江海:那您的意见呢? 云达山:你总不能叫他们赔得凑不起裤子吧! 江海:这回我听您的。 云达山:付他们百分之八十的垫付款,叫他们滚蛋。 江海:就按您的意见办。云董,棚户区明天剪彩,我们一块去吧,市建工程公司坐东。 云达山:又要喝酒了?我这几天血压高,不去不去。 江海:您可以不喝嘛。 云达山:能不喝吗? (江海出了云达山办公室) (电话铃响了)。 云达山:(接了电话)啥事? 电话里的声音:云董事长,门外一个女人又哭又叫地要见董事长。 云达山:我知道,叫她进来吧。(说着他提早把门拉开了) (黄仙桃进了云达山办公室,哭的两眼通红,披头散发地喊呌着) 黄仙桃:云达山,不,云董事长,云爷爷!您得手下留情啊,不行我就死给你看!(一边说着一边把拿在手里的绳子抖落开来) 云达山:(放低了声音)我给你处理就行了,这能怨谁?包工队不争气。工程刚一开始就偷工减料,标准的豆腐渣工程!那以后还能干吗? 黄仙桃:叫干我也不干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吧? 云达山:叫他们拿百分之八十的材料款卷铺盖回家。 黄仙桃:(又哭叫了起来)那可不行!人家包工队怕啥?启动资金一百万是我跟投资公司王经理合伙垫付的,这可要我的老命呀。云爷爷,手下留情吧!(说着又哭又叫) 云达山:“行啦,嚎啥丧!给你一百万,行了吧?” (说着拿起电话)孙彦文吗? 10,山坡上。日。外。 (一对恋人在相吻) 铁娟:你想找我,我有个条件。 郎郎:你说。一定依你。 铁娟:咱们不谈恋爱,速战速决。 郎郎:为什么? 铁娟:我爹妈的意思。 郎郎:行。哎,米老鼠,你爹妈是谁?我见过吗? 铁娟:现在不告诉你。 郎郎:我以后保证不再叫你米老鼠了。 铁娟:(温柔地)没事,只要是你,叫啥都行! 11,可可西里娱乐中心。日。内。 黄仙桃:“你这就打电话叫那帮河北佬去把辞退手续办了,千万把咱们那一百万要回来。分文不能丢呀。 王新亮:那当然。(拨打了手机) 12,常娥家。日。内。 常娥:江海,你啥时候的生日忘了吧?这个月的三十号。这是你的五十五岁生日!我要给你好好办一办,怕什么影响?我们又不是大办,就把你的同学们叫上热闹热闹。在哪?咱不去饭店,在我家怎么样?郎郎说了,这回要送你一个最大最漂亮的生日蛋糕。好,就这样定了,再见。 13,(棚户区工地。日。外。 (一栋栋排列整齐的楼房在几十个悬挂着氢气球条幅标语下显的格外绚丽壮观) (广场上草坪间的假山和喷泉在阳光的映照下现出了五颜六色的彩色光点,更叫人如临仙境) (棚户区的交接仪式正在进行) (云达山、江海和几个施工单位的负责人一起剪了彩) (军乐队吹奏乐曲) 14孙彦文办公室。日。内。 孙彦文:(打电话)老云,你的血压这几天一直降不下来,不喝酒行吗?什么?已经喝多了! 15,市里的一家星级酒店里。日。外。 (由市工程公司坐东的庆典酒宴正在进行中人们都向云达山敬酒) 江海:谢谢大家,云董这几天血压高了,叫他少喝点吧,这个酒我替他领了。(江海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 云达山:(已经有几分醉意了)没事,江总,你陪朋友们一定都喝—好—了!(爬下了) 16,酒店的停车场。日。外。 江海:(扶着云达山上了汽车,对司机说)路上慢点,一定要安全送回家。 (司机答应) (江海、云达山和其它宾客的汽车都启动了) (市建的领导们在酒店门外举手告别) 17,公路。日。外。 (云达山的汽车在行驶着) (云达山在汽车里的醉意很浓) 云达山:(对司机说)送我回家。 18,云达山家门口。日。外。 (汽车在云达山家门口停了,云达山下车) 云达山:(对司机说)你走吧,我没事。 (云达山下车,汽车开走了) 孙彦文:(从家门口迎过来)告诉你不要多喝,你偏不听! (云达山哦了一声脑袋一晕,一头栽到花池的栏杆上) 孙彦文:(急喊)老云!你怎么啦! (云达山已经人事不懂了) (孙彦文急忙掏出手机) 19,公路。日。外。 (救护车呼叫着警笛急驰,急救灯在闪烁) 20,医院急救室。日。内。 (孙彦文和江海等许多领导在门外焦急地等候) (大夫出来了,众人问候) 大夫:(沉重地)董事长过世了。 (一阵天旋地转,孙彦文的哭喊) (话外音)云达山走了,带着那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落后、原始的采矿模式离开我们走了,可是云达山留下来的是教训,是思考、是奋进,是辉煌,是日新月异的攀升。 20,云海液压支架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日。内。 (艾梅高兴地敲开了门) 艾梅:徐总! 徐红军:(笑着压低了声音)甭叫我徐总,就叫红军吧。我发现你今天很高兴! 艾梅:(故意大声地叫着)是的,红军!我儿子考上大学了! 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徐红军:(高兴地问)是吗?哪所学校?” 艾梅:北大物理系。 徐红军:(一拍桌子)棒,真棒!你真有福气! 艾梅:你也高兴吗? 徐红军:我一辈子没儿没女,你说我白捡了这么一个大学生儿子能不高兴吗? 艾梅:你想的美! 21,常娥家。日。内。 (家布置的焕然一新,像过年一样,常娥为江海的五十岁生日准备的非常丰盛) (同学们都到了) 齐光明:怎么不见班长? (不知谁在喊:班长驾到) (江海进屋,满面春风) 江海:都到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们急什么? 同学们齐声:祝你生日快乐! 江海:(看着放在橱柜上的一个个生日蛋糕说)嚯!生日蛋糕还真不少,一,二,三,四,五套! 常娥:一会儿郎郎还要为你定做了一个最大的,最漂亮的生日蛋糕呢。 江海:好哇!我得感谢郎郎呢,今天的菜是谁掌勺? 刘佳:当然是我夫人沙经理咾。 江海:(对常娥说)酒店的大经理为我们亲自掌勺!你能担当的起吗?我可是担当不起。 沙莎:什么呀,还不是大食堂的炊事员? (大家笑了) 常娥:郎郎这孩子,取蛋糕还不赶快回来。 22,伊斯饼屋。日。内 (王新亮和黄仙桃在营业大厅,郎郎和铁娟进来了) 王新亮:(对郎郎说)郎郎,听说江总经理今天过生日,你为他定做蛋糕了? 郎郎:是啊,我这就来拿。 王新亮:钱我已经付了。 郎郎:为什么?我可担当不起。 王新亮:说哪的话?江总经理照顾了我那么大的一项工程,我不感谢行吗? 郎郎:(忧郁了一下)这…(黄仙桃暗示了一下)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新亮:拿走吧,拿走吧。 (郎郎抱起包装很精美的生日蛋糕对铁娟说)怎么样?好吧?耒,抱着!这就是你的见面礼。(二人高兴地开车走了) 王新亮:(四面环视了一下,掏出一个信封低声地对黄仙桃说)你把这封信立刻按上面的地址送去。 黄仙桃:啥意思?你咋不去呢? 王新亮:我去不合适。(说着掏出一些钱塞到黄仙桃的怀里说)行了吧?去吧。 黄仙桃:你真行!嘻…(高兴地拿着钱,装了信,打车走了) 23常娥家。日。内 (郎郎的声音:来了,生日蛋糕!) (郎郎和铁娟很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日蛋糕进了家) 江海:郎郎,叔谢谢你了。(他又指着铁娟问)这是? 常娥:是小白。怎么用了这么长的时间? 郎郎:碰上王新亮和黄仙桃了。 江海:(严肃地)你离他们远点不行吗? 郎郎:(撒谎了)好长时间不见了,拉住非要跟我说话。叔,我和小白祝您生日快乐。” 江海:谢谢!谢谢小白! 刘佳:咱们开始吧。 (众人齐说:开始吧) 刘佳:郎郎,把生日蛋糕打开。 (郎郎打开生日蛋糕的包装,一个塔式蛋糕擺放在大家面前,众人十分惊叹) 郎郎:(拉过小白)我们俩祝叔日日攀高!” 江海:谢谢!谢谢大家! 刘佳:(拿着生日皇冠帽)来,班长,戴上! 刘佳:(把生日皇冠帽给江海戴在头上,又点燃了十一只生日蜡烛说)班长,一支蜡烛代表五岁,五十五岁十一只,吹,一口气吹灭! (江海一口气把十一只生日蜡烛吹灭了,生日蛋糕的音乐盒里唱出了祝你生日快乐的歌曲,大家跟着音乐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 (门铃响了) 常娥:郎郎开门去。 (郎郎开了门,伍二郎和伏杏笑盈盈的出现在门口) (大家高兴极了,向他们问长问短) 常娥:(连忙把他们俩拉进屋里说)就缺你们俩了。 沙莎:不,我们还少一个。 肖叶:孙彦文。 江海:我们的孙处长老头儿刚过了三七,不愿意出门。 徐红军:是啊,人一辈子什么都可以争,唯独命不能争,该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天道人运,命决不是争出来的。 齐光明:班长,我们现在怎么称呼你?董事长还是总经理? 刘佳:叫什么都一样,云董事长去了,反正是一兼二职。 伍二郎:(看着大家问伏杏)你告诉我,他们都是谁? 伏杏:(一个个点名)班长,徐红军,刘佳,沙莎,齐光明,肖叶,啊呀,艾梅同学!嫂子,还少一个。 伍二郎:谁? 伏杏:彦文! (大家都非常惊叹伏杏记忆力的恢复程度) 常娥:来!切蛋糕,大家都吃。 江海:(指着郎郎抱回来的蛋糕说)这个留下,我带回去欣赏几天,真是一件艺术品。 23,公路。日。外。 (江海兴致地自驾车在公路上行驶着,副驾驶座位上放着装好的那个生日蛋糕) (江海的车开到云煤集团公司大楼前,一辆警车停在江海车的前面)。 两名警察(下车问)你是江海吧? 江海:是的,什么事? 警察甲:我们是市反贪局的,有人举报你受贿三十万,请配合调查。 警察乙:(对警察甲)蛋糕就在汽车座上。 警察甲:拿走。 江海:(莫名其妙地)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警察甲:怎么回事你自己不知道?到我们局里就全明白了。 24,反贪局。日。内。 (江海坐在椅子上接受讯问) 江海:你们调查了没有,有什么证据? 警察甲:不忙,把蛋糕切开。 (警察乙把包装取开,又用水果刀把蛋糕切了,三十万现金从蛋糕里掉出来) 警察甲:人证物证俱在,还有啥好说的? 江海:(大声地喊着)这是栽赃陷害! 警察甲:(出示证件)你被刑事拘留了。带下去! (警察乙给江海带了手拷押出审讯室) 25,常娥家。日。傍晚。 常娥:(接听孙彦文的电话,非常吃惊)蛋糕里有现金三十万!怎么会呢?(说着喊郎郎)郎郎,郎郎! 郎郎:(从电脑桌前站起来问)妈,啥事? 常娥:你送的蛋糕里有三十万现金? 郎郎:哪会有这种好事! 常娥:不是好事是坏事!江叔叔叫反贪局给拘留了!说他受贿三十万! 郎郎:(想了想)肯定是王新亮跟黄仙桃搞得鬼,我这就去反贪局。 常娥:(急得哭了)天都快黑了,反贪局早下班了,这可怎办呢?你这郎郎真是的!这个白铁娟是啥意思嘛,她怎就送了这么个生日礼物!招她了还是惹她了? 26,反贪局。傍晚。内外。 (郎郎、铁娟和常娥进了反贪局) 传达室的人:(喊)下班了,找谁? 郎郎:我是来说清问题的。 传达室人:(把他们领到值班室)这是值班室,进吧,里靣有人。 27值班室。傍晚。内 (郎郎在笔录上按了手印) 值班人:你们提供了很重要的证据,可是现在已经下班了,江海在看守所暂呆上一宿,你们放心,明天我一定向领导汇报,一定会依法侦办的,你们先回去,听候我们的传唤。 常娥:(对郎郎说):你江叔不会冤枉的,我们明天再来。 28,监房里。夜。内。 大炕头(:问江海)啥案子? (江海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另一名犯人:(厉声地说)大哥问你话为啥不回答?哑啦?还是聋啦,是不是身上痒痒了? 大炕头:叫啥名字? (江海还是不回答) 另一个犯人:(揪住江海就是一个嘴巴)耍什么硬! (江海火了,朝着他还了一个嘴巴) 大炕头:(对众犯人说)看啥呢?按规矩办。 (众犯人七手八脚地把江海打倒了) (另一名犯人在江海腰上使劲跺了一脚,江海惨叫) 监管警察:(听见了打闹声)干什么,干什么! (众犯人装着老实,各自回位躺到睡了) 监管警察:(打开监房的门把江海扶起看见江海的伤势问:)谁干的? 29,医院里。日。内。 (江海爬在病床上,常娥用热毛巾给敷着腰) (郎郎和铁娟哭喊着进来了) 郎郎:叔叔!我们对不起你呀!都是我的过。 常娥:(非常严厉地)跪下!跪下向他说话! (常娥、郎郎和铁娟全跪在地上) 常娥:江海,是我养的不孝子孙,我常娥向你赔罪了!对不住你呀!(爬倒,大哭) 郎郎:不,这不怨我妈,是我,是我害了江叔叔! 铁娟:(更是有口难言)我,我……哇!(索性放声大哭了)。 江海:(急了)快,你们给我都站起来,我们大家都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这样?你们是为谁下跪呢,再说,我不已经回来了吗? 郎郎:“叔叔,我给您做儿子,您就爱打爱骂吧,我都愿意! 铁娟:我也给您做女儿! 江海:都站起来,尽说孩子话。小白,你更是无辜的。 铁娟:(惊讶地问)您知道我姓白? 江海: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你姓白,还知道你是白罗波白矿长的女儿。 (大家更感到惊喜) 江海:(突然说)我的腿怎么啦?腿没有啦!常娥,我好像腿没有了! 常娥:(用手摸了摸江海的腿)这不好好的吗? 江海:不对!我的下体没有知觉了! 常娥:(惊叫)什么!江海你说啥?不要吓唬我! 江海:不,我的下体真的没有感觉了! 常娥:(职业叫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完全呆了)张大夫! (张大夫手拿着CT片进来) 常娥:张大夫,你要说真话,告诉我,他的腰神经是不是有问题? 张大夫:从CT上来看,腰部神经受到了轻创,估计问题不大,但需要较长时间的恢复。 江海:(急喊着)不会是截瘫吧?我要是截瘫了怎么办?(大声喊着)张大夫,你得救我呀,我可不要坐轮椅! 张大夫:不会的,不会的,好好休息吧。 30,可可西里娱乐中心。日。外。 (王新亮和黄仙桃戴着手拷被两名警察押上了警车) 31,医院的草坪人行道上。日。外。 (常娥用轮椅推着江海慢慢地走着) 江海:常娥,我现在想起了我在矿上的那些可怜的小车队病人们,没想到我今天也坐上了小车,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了。 常娥:别胡思乱想了,你沒事。 江海:常娥,我到底会不会截瘫? 常娥:张大夫不是说了吗,绝对不会! 江海:告诉我,如果我真的截瘫了怎么办? 常娥: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江海:那样,我们只能做名义夫妻了。 常娥:江海,我已经说过了,你不会截瘫的,即使真的截瘫了,我也是你的妻子,管他名义不名义呢!(常娥泪水如注) 江海:(紧紧地握住了常娥的手说)我有思想准备,要真是那样,我们就住到我们新盖的康乐小区去。你每天推着我看喷泉、看假山、看云山日出…… 常娥:(打断了江海的话,真挚地说)不!江海,我们结婚吧。 江海:(点点头,肯定地)结,一定结!我的病好了就办。 常娥:不,这就办。 江海:你还怕我飞了?我们先给郎郎他们办。 常娥:不,我现在等一天就好像等一年!不能再等下去了! 江海:好常娥,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那行,我出院就办。” 32,(字幕)半年后。 33,云煤公司会议室。日。内。 (集团公司董事会在进行着) (江海在常娥的关护下,坐着轮椅停在董事长的位子上) 江海:各位董事,各位同僚,半年前我不幸受了伤,拖累了大家,据大夫说我可能还需要较长时间的恢复,所以我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呈,上级已经批准我提前退休了,在新董事长和总经理到任之前,依照公司的章程规定,今天我签完我在任中的最后两个文件,这就是关于云山矿的扩建和云海液压支架公司新的预算方案。云山矿是我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一座现代化大型煤矿,从她建矿那天到现在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坎坎坷坷和风风雨雨,为国家和世界奉献优质原煤一亿八千万吨!她为我们国家的国民经济建设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我们的这一次扩建将使云山矿成为一座年产精煤一千二百万吨的超现代化大型煤矿,人均年产原煤一万吨!这比我们过去人均年产三百吨要提高了三十多倍!同样,液压支架公司的改建将使云海支架公司变成一个具有雄厚的液压支架设计和制造能力的现代化的企业,年产能力三千套,它将保障我们云煤集团公司在一千八百天死亡事故为零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掌声) 江海:(有点伤感,继续说)可惜我不能和各位相伴奋进了,愿大家记住一个原则,不论我们做哪一件事情,都要以人为本,一切为了生存! 同志们,安全就是政治,安全就是生命! (江海在热烈的掌声中在文件上签了字) (连续着的掌声) 34,酒店。日。内。 (镜头闪到了江海和常娥,徐红军和艾梅,伍二郎和伏杏,郎郎和铁娟身穿婚纱集体举行婚礼的场面) (常娥穿着艳丽的婚纱和坐在轮椅上的江海出现在最前面,他们向客人们招手致意) 司仪:结婚典礼现在开始,首先请证婚人孙彦文女士讲话! (大家的目光在扫遍了四周,却看不见孙彦文的影子) 刘佳:刚才还站在这里,立刻就不见了?彦文! 徐红军:(忽然叫了一声)不好!(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跑出门外) (徐红军在山上奔跑着、寻找着、呼喊着) 徐红军:彦文,孙彦文,彦文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回答我?彦文! (话外音)显然,徐红军已经负载不住精神的压力,瘫软地坐到山坡上,要想知道此时此刻的徐红军为什么如此地想着孙彦文,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饱含情意的呼唤在远山深谷中回荡……) (徐红军绝望了,看着远山,痴了也呆了) 35,陵园里,日。外。 (云达山的陵寝前。孙彦文向墓碑敬放了一束鲜花,三躹躬后,把放在陵寝前的一张相片拿在手里仔细端看着)。 (追朔)几年前孙彦文与云达山身穿泳衣在青岛海滩上尽情地玩。 (相片)满仓给孙彦文与云达山拍的那张泳装照。 (现实) (满仓轻轻地走过来,捥着孙彦文的胳膊离开了陵园) (满仓陪孙彦文站在云山顶上,向远山眺望) (话外音)此时此刻的孙彦文对徐红軍的呼喊已经是充耳不闻了,她看着曾经彻底改变过她命运的这张只有六英寸的照片,审度、回味着她这大半生所得到的和失去的酸甜苦辣,心绪刻骨的惆怅和钻心的痛楚,切实难以平静。 (孙彦文从容地把的照片撕的粉碎,放到掌心长长地吹了一口气,将它们吹向了空中) (照片随风飘着,飘着,最终飘落在谷底的一条小河里随流而去) 满仓的惊叫声:“孙—彦—文!你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 (满山遍野的呼喊) (主题歌音乐起……) 36,户外草坪。傍晚,外。 (夕阳红似火) (同学们一齐站在广场中间的台阶上,聆听着齐光明和肖叶在歌唱……) 常娥:江海,你看,夕阳真如血,多美! 江海:(笑了)是啊,古人云:林观新雨后,山爱夕阳时。说的多好!新雨能夠冲洗污浊,夕阳可以证明人生。 常娥推着江海向夕阳映红的山坡走去…… 主题歌: 原中习习草,山上朵朵云, 悲悲欢欢,离离合合, 喜怒和哀乐,全是人间情。 哭诉人间事,笑洒心中泪,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成功和失败,都付东流水! (全剧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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