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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三十集电视连续剧《盲流女》 |
【原创剧本网】作者:康 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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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集电视连续剧
《盲 流 女》
(又名《鬼子姜》)
(根据杨永信长篇小说《臭水沟沿的女人们》改编)
剧 情 简 介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的大浮夸和大冒进的严重后果,伴随着连续三年的全国性大范围自然灾害,同时祸临中华大地。年轻的共和国,正经受着饥饿与抗挣的考验。 在大跃进年代中,几乎所有大企业都从农村招收了大批长备临时工。由于后来开始“反冒进”,这些长备临时工一大批被精减,没被精减的也都没能按时转正。为此,其家属都无法落上城市户口,这些人成了城市中的一支盲流大军。他们没有工作,只能靠做零工,捡破烂为生;他们分不到房子,只能租廉价房或自盖小窝棚居住;他们得不到供应的平价商品粮,只能靠回老家背点毛粮和在黑市上买高价粮生存。社会上统称这些人为盲流。 东北某重工业省城,重工街西,丁香湖畔有一大片垃圾场,这里是城市工业残土和生活垃圾的倾卸地。在这片垃圾场上,生活着成千上万被称为盲流的长备临时工家属。他们在这里用破砖滥瓦搭成窝棚居住,靠在垃圾场捡破烂卖钱为生。由于垃圾场上的盲流越来越多,不同企业的家属自然形成了不同的帮帮派派。人们成帮结伙地形成自己的拣破烂势力范围:铸造厂、冶炼厂、玻璃厂、麻袋厂……最少有十几家大企业的被称为盲流的家属在这片垃圾场上生存。以善良泼辣,乐于助人的田螺嫂为首的冶炼厂帮,就是其中的一股小势力。 一个二十多岁的山东女盲流闯进了垃圾场,是贺黑小种的那块地瓜地吸引了她。那地瓜太诱人了,在那大饥荒的年代,那就是生存的希望。不知是对生的渴望,还是因为太久的流浪,总之女人太累了,她需要一块能够生存的立足之地,于是就为几块地瓜,漂亮的盲流女竟成了又黑又瘸的贺黑小的女人。 贺黑小原是冶炼厂的长备临时工,人憨得近乎发颟,因为粮票被小偷偷了,他饿了五、六天也不肯向人求助,在精神和身体都近乎崩溃时,抢了一个小女孩的饼干,他被愤怒的人群打瘸了一条腿,而且被厂里开除。田螺嫂和她伙伴们收留了他。开春时,他在垃圾场臭水沟边种了块地瓜地,经半年的死看死守,地瓜终于成熟了,可他咋也没想到,自己不但不再担心冬天挨饿,还凭空收获了个漂亮女人。贺黑小喜出望外,这么漂亮的媳妇,他做梦也不敢想。可女人只答应同他打伙过日子,不同意真正嫁给他。更令人不解的是,她不告诉贺黑小自己的真实姓名,更不肯说出来自何地。被幸福陶醉的贺黑小已顾不得这些,他也不去追问,并答应永远不问,除非女人主动告诉他。贺黑小给女人起名“鬼子姜。”鬼子姜是当地一种生命力极强的自然生长的姜科植物,它耐涝抗旱,冬天零下三十几度冻不死,窜根生长,连绵不败。而且鬼子姜开的单片黄色的花,艳而不妖,无味天香,朴实养眼,在臭水沟边到处自然生长,其果实鬼子姜是非常好的菜食,北方多以此腌咸菜。 有了天上掉下的美人“鬼子姜”,贺黑小十分高兴,他要请来田螺嫂那群女人和老班长田螺热闹一番。田螺嫂,大名房艳梅,三十来岁。她丈夫田螺是冶炼厂动力车间的班长。她又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在她身边,有聪明漂亮的鬼精灵雨花,有憨厚耿直的女张飞孔招娣,还有瘦小懦弱的窦晓云。鬼精灵雨花感到“鬼子姜”不那么简单,便伙同孔招娣、窦晓云以街道干部查户口为名,要对“鬼子姜”进行“审查”。经过一番戏剧性的冲突,“鬼子姜”终于被这群女人所接纳。就在他们高高兴兴为贺黑小祝贺喜事之时,田螺带来好消息,上面开始批“反冒进”,未被精减的长备临时工将全部转为正式国营职工,其家属也要落上城市户口。这对田螺嫂他们是天大的喜讯,对贺黑小和“鬼子姜”却是个致命的打击。 “新婚”第一天的“鬼子姜”就以自己的勇敢和智慧赢得了田螺嫂和女人们的好感。但雨花却出于嫉妒和猜疑,对“鬼子姜”耿耿于怀。就在女人们为自己即将改变的命运而兴奋不矣的时候,又传来消息,这些长备临时工家属只能落上城市户口,却不能分配工作,更不能分到住房。上级号召大家“自力、自强、自救”。“鬼子姜”却以透彻的分析力,给女人们指出了今后的生存方向:不能只顾在垃圾场抢破烂卖,要在废墟上圈地建废品加工厂。她预测,政府将为这一大批闲散人员的生存问题出台新政策。 贺黑小为了成全哈大树和农村老家的未婚妻竹桃的婚事,他偷着以哈大树的名义给竹桃写信,让其来城里完婚。得信前来的乡村女教师竹桃,进城后得知了哈大树的情变,一时想不开,跳臭水沟自杀。竹桃跳水后被雨花发现,一群女人救了她。竹桃无颜回乡,在垃圾场生存下来,成了女人们中的一员。自此,以田螺嫂为首的冶炼厂家属帮形成了。外人常称田螺嫂手下有四大金刚,一大谋士。谋士是遇事不慌,多有良谋的山东女人“鬼子姜”。四大金刚分别是:号称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的,年轻漂亮的鬼精灵雨花;憨厚耿直,一把二齿钩,横扫垃圾场的“孔大屁股”——孔招娣;温文尔雅,识文断字的竹桃;包容忍让,与世无争的“豆角夹”——窦晓云。 “鬼子姜”的预见显示了田螺嫂这群女人在垃圾场的优势,果然,不久垃圾场被封闭,开始平整盖家属房。市里开始兴办街办“五小企业”田螺嫂她们圈地建的厂地,作为“历史遗留问题”保存下来。 冶炼厂根据上级要求,以车间为单位组织成立集体性质的家属自救队。田螺嫂为队长,“鬼子姜”和雨花为副队长。这只女人的队伍开始不断扩大。田螺嫂这个善良朴实的女性肩上的担子在加重,同时由于孩子多,上有老,下有小,又长期乐于助人,总是苦着自己,长期营养不良,她的身体也在每况愈下。 哈大树吃了于凤梅误进的假烧鸡毒老鸹,成了半失忆,半痴呆的低能人。于凤梅又无法找到批给她毒老鸹的女人,被以涉嫌投毒罪劳动教养三年。临被抓前,于凤梅跪求竹桃照顾哈大树,并起誓,今后永远不再纠缠他。鉴于旧情,竹桃答应了于凤梅,并同哈大树结婚。 窦晓云丈夫谷光正是厂房产科的木匠。该人唯利是图,常在黑市上“投机倒把”。由于他跟窦晓云结婚多年无子,晓云受尽了他的欺侮。谷木匠对雨花情有独钟,经常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让雨花给他生个儿子。 同哈大树一个独身宿舍居住的清华大学毕业生门一二是个即风流,又狡诈的政治投机者。在学校时,他用尽手段追到了校花严娜娜。后来严娜娜被错打成右派,不久摘帽。为保护自己的政治生命,门一二同严娜娜若继若离,弄得严娜娜非常痛苦。他们双双被分配到冶炼厂后,门一二的行为尤甚。 田螺嫂家养了两只芦花老母鸡,全凭二儿子二阳子每天撸草籽、挖蚯蚓喂它才爱下蛋。可老母鸡下的蛋,二阳子却很少吃到,因为爸爸身体不好,要上班;哥哥要上学,用脑;妹妹小丫蛋在长身体;田螺嫂还要攒下一些鸡蛋帮助邻居和朋友。二阳子从小在田螺嫂身上学得善良,聪明,乐于助于。雨花生孩子没奶,田螺嫂杀了一只芦花鸡给她下奶,二阳子忍痛答应了。剩下的一只老母鸡不再下蛋,田螺要把它杀了,给身体越来越不好的田螺嫂补身子。二阳子把芦花藏了起来,不让杀。田螺夫妻被感动了,答应不杀老母鸡,却发现芦花已被黄鼠狼咬死,吸光了血。二阳子气愤地找到了黄鼠狼。此时的黄鼠狼正惊恐地搂着一窝刚下出的小崽。田螺嫂劝二阳子放过了黄鼠狼。教育他要多一些怜悯和感恩,少一些仇恨。二阳子悲痛地掩埋了大芦花。可大芦花却被私利心极大的谷木匠给挖出来吃掉了。 在“鬼子姜”的建议下,收破烂的人分成三个小姐。鬼精灵雨花和窦晓云玩弄心思,同运输公司的司机合作,在拉残土时把工厂的成品齿轮和大铁块拉出厂卖钱。在年根将近时,事情终于败露,雨花和窦晓云被派出所拘留。经“鬼子姜”的谋划和田螺嫂的努力,搬出雨花的市劳模的丈夫陆长春,才把事情平息下来。雨花和窦晓云被放出。然而,她们半年多的积蓄八千多元钱却被罚没。 哈大树吃了竹桃老爸寄来的中药,同时在竹桃的精心呵护下,记忆全恢复了。可竹桃却把他赶出了家门。竹桃无法接受哈大树曾经对她的背叛。哈大树无奈,又回到了厂独身宿舍。是同室的门一二向他传授了驾驭女人的秘决,哈大树才重回竹桃身边。 除夕之夜,田螺嫂把这群女人连同丈夫孩子聚在一起过年,让大家不要恢心,重头再来。然而,面对年夜的焰火,“鬼子姜”却失声痛苦。田螺嫂用心窥到了“鬼子姜”心中的母爱。 孔招娣的丈夫老曲是冶炼厂铜冶炼车间的工人,他是孔招娣老妈从小收养的童养女婿。老曲和粗犷性格的孔招娣正相反,他心眼小,爱钻死理儿,头脑从小受过伤,有时还抽,而对他们的儿子曲乐却极为呵护。 “鬼子姜”迎来了到垃圾场后的第一个春天。正像她预料的那样,政府开始号召城市闲散居民兴办街办“五小企业”。垃圾场平了,各大厂都在此为职工家属盖居民房。原来在垃圾场上抢破烂的帮帮伙伙,都开始建不同的小企业。 在冶炼厂的支持下,田螺嫂她们的家属队也开始建厂房,筹资金建厂。她们用从垃圾场上拣来的砖头瓦块建起了厂房。冶炼厂支援了用来做房顶的铁三角架,同时派刚入党的门一二和房产科的谷木匠来帮助盖家属房,并建厂房。丁香湖垃圾场,成为了重工街丁香里。 建厂房没有水泥,她们决定用嘎斯巴巴(电石副产品)代替。田螺嫂亲自带人到自行车厂运嘎斯巴巴。嘎斯巴巴弄脏了马路,“市政协察”老祝头要罚她们。鬼精灵雨花以给老祝头介绍老伴为承诺,躲过了罚款。 “鬼子姜”带人在丁香湖边挖沙子建厂房,由于没有推土机,只能挖洞取沙,尽管很危险,还是完成了任务。 在教养院管教的协助下,已经完全康复的哈大树证实了毒老鸹确实是于凤梅从黑市上批来的,于凤梅的案子得以改判。她被释放了。 释放后的于凤梅不允许再开小食杂店。哈大树介绍她去家属队上班。因为她曾跟死去的丈夫学过水电焊和薄铁的手艺。田螺嫂不同意,但竹桃却无奈同意了。因为她知道哈大树的为人,不安排好于凤梅的生活,她们也无法安稳。可于凤梅还在犹豫中,因为她承诺过,不再去干他们的生活。 冶炼厂建的家属房落成了,却没有贺黑小和“鬼子姜”的份。因为他们即不是冶炼厂职工,也非家属,不合分房条件。就在田螺嫂努力为他们想办法,准备在厂区院内给他们盖住房时,“鬼子姜”竟突然留下两封信,回老家了。两封信分别是写给贺黑小和田螺嫂那群姐妹的。在信中,“鬼子姜”向贺黑小坦承,她认为贺黑小是好人,但她能留下来跟他打伙过日子,并非出于爱,而是为了心中的一个信念和生存的需要。她说她不能把自己的全部告诉他,不是不相信,而是怕连累。她只告诉他,她叫丁香兰,是山东临沂大山里的一个女人。在留给田螺嫂的信中,丁香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原来总认为自己最屈,其实生活就像大海,表面平静,下面的故事多着呢,决非自己那点。”她说是丁香里的姐妹让她重新认识了生活。她带走了姐妹们不倔的生存毅力,要重新走自己的人生路。 对“鬼子姜”的走,田螺嫂和女人们都非常留恋,雨花却认为,到这时丁香兰都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肯定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东西。就在女人们为丁香兰议论纷纷时,丁香兰却突然回来了。“鬼子姜”的突然走,又突然回,更增加了她的神秘感。丁香兰告诉田螺嫂,她怀了贺黑小的孩子,是回家的路上发现的。 厂房基本都建成了,到了最后上房顶的时刻。此时的家属队已发展到六十来人。冶炼厂动力车间的涂主任妻子惠英也来到了家属队。后来的人和先前的老人之间开始出现矛盾。以赵大鼻子和汪晓萍为首的一群后来者,经常同先来者发生冲突,但在田螺嫂的恩威并用之下,终于平静下来。 厂房开始上房顶。女人们像打袼褙一样,把脸盆大的一块块油毡贴上屋顶。在暴雨来临之际。房顶终于烫完了。在暴雨中厂房竟无一处漏水,女人们创造了奇迹。大家冲进了暴雨中,扭起了东北大秧歌。 就在女人们为自己的初步胜利狂欢的时候,悲剧发生了。田螺嫂的女儿丫蛋到挖沙的洞中去玩,被塌方埋住,幸亏路过的于凤梅救了她。生命是保住了,可由于孩子脊椎受损,瘫痪了。悲痛使田螺嫂顿时肝昏迷。经抢救后,医生诊断田螺嫂由于常年营养不良,已是肝硬化晚期,生命最多剩三两个月。祸不单行,无论田螺嫂家还是家属队,都面临着极大的考验。 田螺嫂和女儿丫蛋同住一家医院,却不能相见;刚刚建起的家属队,又处于极度混乱之中,田螺嫂万分悲痛。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她最终还是镇静下来。她以女人特有包容和胸怀,从容面对死亡和决别,她开始以令人敬偎的举动安排后事。 田螺嫂一家的突然不幸,更使丁香兰警醒。她觉得自己同田螺嫂比,是那么不值一提。在田螺嫂的弥留之际,丁香兰向她全盘托出了自己的身世:丁香兰曾是山东临沂一个乡镇的团委书记。她爸爸是县农科站站长,丈夫李达壮是村民兵连长,公爹曾是支前老模范,后来的村支书。在建国初期的农村建设中,县委吴书记不讲科学,极左思想严重,他为配合农村两年实现机械化的目标,引来外地所谓的先进经验——在铁轨上钻圆窝,剪钢筋头打辊珠,然后,硬塞进木轱辘大车轴套里,搞所谓“轴承化”。结果,“轴承化”没搞成,木轱辘大车也都趴了窝。丁香兰的父亲给上级写信反映这种情况。吴书记受到了批评,并做了检讨。后来在浮夸风更甚的大跃进中,吴书记又不着边际地向上级虚报产量,并让人大面积砍毁山林,搞所谓土法炼钢。结果,钢没炼成,森林被砍光。丁香兰的父亲又向市里乃至省里写信,反映情况。结果信被打回县里。丁香兰的父亲和一些人被以反对大跃进为罪名,抓起来批斗。后来有一些权利的追随者,为讨好吴书记,在对丁香兰父亲的批斗时,竟把以前用来打辊珠用的铁轨,绑上钢丝挂在他脖子上。结果,丁香兰父亲当时造成颈椎断裂死亡。作为镇团委书记的丁香兰,一次次向上级写信,替父审冤。然而,上诉信又一次次被打回县里。在政治高压下,丁香兰被撤消职务,开除公职,并被迫同李达壮离婚。不甘倔服的丁香兰,开始以一个普通党员的身份直接给毛主席写信。可信件最终还是给打回了县里。丁香兰被以诬告县委的罪名,给开除了党籍,并打成现行反革命。在对丁香兰逮捕之际,身为村民兵连长的前夫李达壮报信,丁香兰才得以逃脱。从此,丁香兰开始了逃亡生涯。 病中的田螺嫂知道了丁香兰的遭遇后,不但同情,更生出敬佩。她感叹,怪不得平时丁香兰看问题的角度和思考方法都胜她们一筹,原来,她是党员和干部。她更佩服丁香兰敢给毛主席写信告御状的胆量。可雨花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当年丁香兰为几块地瓜钻进贺黑小被窝的时候,丝毫看不出有啥过人之处。 弥留之际,田螺嫂把最放心不下的两件事托嘱给丁香兰和女人们:一是瘫痪的丫蛋,再是一定把厂办起来。丁香兰不愿留下来,因为自己不是冶炼厂职工家属,又无城市户口,她要带丫蛋回老家,因为听在调车场碰到的老乡说,老家已对她的反革命罪纠偏了。吴书记犯了错误,降到公社当副书记去了。她说自己将不再写信告状,要像丁香里的女人们那样,扎扎实实地回去干点事情。她懂得了,在许多情况下,呐喊远没有扎实苦干更有力量,因为我们这个社会需要更多的人扎扎实实,埋头去奋斗。她答应一定帮田螺嫂养大丫蛋,并努力帮她恢复健康 田螺嫂坚决不同意丁香兰走。她说家属队的发展和建厂,没她不行。她还说,丁香兰要走她死不瞑目。她说她要躺在丁香湖边的坟里,看着丁香兰带领大家把女人们自己的厂建起来。 看着面对死亡如此从容无私的女人,丁香兰的心灵得到了空前的净化和升华。她答应了田螺嫂的临终请求,决心把企业办起来,办好。她让田螺嫂放心。致此,一个由田螺嫂和“鬼子姜”揉合而成的新丁香兰诞生了。 田螺嫂带着对人生和亲人及事业无限的眷恋离开了人间。她被女人们埋在了丁香湖畔,坟边围种了黄艳艳的鬼子姜花。 田螺嫂走了。在冶炼厂涂主任的主持下,开始在雨花和丁香兰两个副队长中选一名队长。后来的汪晓萍和赵大鼻子一群女人拥护雨花,不想把家属队的权力交给一个非冶炼厂职工家属。她们发难,说丁香兰从家乡跑出来,是现行反革命,不能当选。涂主任当众说明了情况:田螺嫂在弥留之际向涂主任反映丁香兰的事。经涂主任亲自电话外调得知,在后来“反冒进”的纠偏工作中,丁香兰给平了反,党籍恢复了,由于家乡找不到人,没能恢复公职。丁香兰听后万分激动。 选举开始了。最终,雨花和丁香兰票数扯平。在这最关键时刻,孔招娣站出来,又替丁香兰投了一票,说这是田螺嫂的一票,是田螺嫂死前安排的。 丁香兰当选了。雨花和孔招娣被任命为副队长,惠英任工会主席,竹桃任会计。赵大鼻子和窦晓云分别担任班组长。门一二做为家属队的书记,被总厂的涂主任派来和丁香兰合作。 新上任的丁香兰面临着家属队一盘散沙的考验:新人老人之间的矛盾,新干部没管理经验,孔招娣的莽撞,雨花的不服及女人群中特有的不合谐天性。丁香兰终于以自己的聪慧和毅力使家属队的工作走入了正轨。新上任的丁香兰为给办厂积累资金,家属队的工作先从给大工厂加工零活入手——给铸造厂的暖气片打毛刺,为五金厂组装手动钳子。企业初步有了自己的赢利。 门一二到家属队当书记后,开始不断找女工们谈话,以至女工们都把这当笑谈来讲。门一二看上了美貌的丁香兰,他不时用各种方法向丁香兰显献殷勤。丁香兰虽有察觉,但考虑是工作合作关系,还是不断礼貌地忍让了。但贺黑小对门一二的所为却甚为反感,女工们私下的议论,丁香兰的忍让,都令贺黑小难以忍受。尤其是穿在门一二脚上的那双褐色钩子皮鞋,让他想到当初把他腿踩折的那只脚。贺黑小暗自怀疑,把自己脚踩折致残的人就是门一二。多少次,夜里贺黑小被大皮鞋的恶梦惊醒。为此,贺黑小开始对丁香兰产生疑问。女工们背地里在议论丁香兰见异思迁,说“能吃饱饭,地瓜就没意义了,丁香兰的眼中现在只有权力。” 一次丁香兰和门一二到总厂去开党员大会。因为丁香兰没自行车,坐门一二的“二等”去的。会后下起了大雨,门一二借躲雨之名,邀丁香兰到他的独身宿舍避一避。丁香兰不去。门一二说有重要的工作要跟她商量。丁香兰疑惑地去了。门一二买了许多菜,还有酒。他边喝酒边大谈自己的辉煌,闭口不谈工作。丁香兰感觉不对,她接受当初和贺黑小时的教训,一口酒没喝,冷静地听门一二讲。酒劲上来后,门一二的话开始走谱,他先大谈贺黑小无能,卑微,配不上丁香兰,又吐露出自己对丁香兰的爱慕之情。丁香兰欲转身离开独身宿舍,却被门一二死死抱住。正在此时,门一二的未婚妻严娜娜推门进来。丁香兰挣脱门一二,甩手给了他一个嘴巴。丁香兰冒雨跑出厂大门。在大门口,贺黑小正推着自行车来接她。丁香兰委屈地扑进贺黑小怀里,放声大哭。 第二天,门一二主动向丁香兰道歉,说自己喝多了酒,求她千万别把这事跟总厂的涂主任讲。考虑到今后还要在一块工作,丁香兰把事压下了。可转过脸的门一二,却揉着被丁香兰打过的脸,将仇恨咽进肚子里。从此,门一二不再敢打丁香兰的主意,却把目标转向了竹桃和雨花。 家属们都搬进了冶炼厂给新盖的宿舍。雨花家和谷木匠家住邻居。一直对雨花馋涎的谷木匠,许诺如果雨花给他生个儿子,他愿把一副祖上传下来的金镯子送她。谷木匠遭到雨花痛斥。 丁香兰派人扩修当时田螺嫂在厂院内为她和贺黑小盖的住房。雨花和孔招娣均都反对,认为丁香兰以权谋私,搞特殊化。当得知丁香兰是在为企业盖办公室时,她逐渐开始得到了女人们的信赖。 要到上海的医院去给田螺嫂的女儿丫蛋治病,需要一大笔资金。孔招娣和雨花都主张从队里拿钱。竹桃不同意,说违反财会制度,后来的一部份职工会有意见。丁香兰也赞成竹桃的意见。孔招娣和雨花大骂丁香兰忘恩负义。丁香兰让惠英以工会的名义向全厂募捐,并带头卖血,为丫蛋筹集冶病钱。看着怀着身孕的丁香兰带头卖血,孔招娣开始从心眼里佩服她。从此,孔招娣成了丁香兰事业上的一门重炮。 经多方筹措,丫蛋治病的钱已凑够一半,但仍还缺五、六千元。为给丫蛋治病。雨花含痛答应了谷木匠的要求,同意给他生个孩子。两副金镯子变卖了六千元钱。 于凤梅、窦晓云陪丫蛋前往上海治病。几个月过去了,雨花并没怀上谷木匠的孩子,经医院检查,是谷木匠自己有病。谷木匠赔了镯子又没得到儿子,心中窝火。从不做赔本生意的谷木匠另生诡计。 由于各大企业都扶助了很多家属自救队,低水平加工的活越来越抢手。丁香兰知道,家属队要想发展和生存,就必须建厂,有自己的产品。经多方寻找和冶炼厂的协助得知,门一二原未婚妻严娜娜在学校时曾搞过冶金粉末的课题研究,如果上马,是个非常不错的项目。可严娜娜瞧不起这个小企业,认为他们没能力上这个项目。更主要的是,门一二在宿舍对丁香兰不轨,她全看到了。虽然她此时已和门一二彻底断绝了关系,但心中仍耿耿于怀。严娜娜想为难丁香兰她们,她开出一份上马冶金粉末的硬件清单,合计要近五十万元。 为了抢下这个项目,丁香兰带领全队职工,到火车站货场卸炭黑,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凑足了上马资金。可这些钱用来买新设备仍远远不够,只能去买二手设备。经雨花和丁香兰的共同努力,设备基本凑齐,可剩三台压力机却如何也买不到。 关键时刻,一位军队的老干部来到了丁香里。原来他是孔招娣的丈夫老曲的父亲。当年老曲的父母都是抗联将士。老曲的母亲被日寇的炮弹炸伤,把老曲生在了弹坑里,她便牺牲了。是孔招娣的母亲收养了老曲,并取名曲旦生。老曲的头就是被炮弹震的落下了毛病,老曲从一个普通工人,一时间变成了高干子弟,他好像做梦一般兴奋。孔招娣却很平淡,她请求公爹帮助给家属队买旧压力机。在老曲的父亲曲部长(后勤部)的帮助下,终于在大山的兵工厂里买到了技术改造换下的二手压力机。 丁香兰和严娜娜到通化的大山里提设备。队里暂由雨花负责带人安装已购来的设备。由于贺黑小和于凤梅的技术水平有限,必须请高手来干。雨花又用给介绍老伴为名,把当初要罚她们款的“市政协察”老祝头请来。老祝头是车辆厂的八极退休钳工。雨花又让孔招娣扮成死了丈夫的老太太,同老祝头周旋。有了权的雨花,极力施展自己的权力,并在为老祝头买午饭的时候,给自己买肉包子吃。 在买设备的一路上,丁香兰让严娜娜折服了,她们成了要好的朋友。严娜娜表示,一定帮着把粉末冶金厂办起来。 经一番努力,就在设备要安装完毕,准备试车的时候,老祝头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他当时血压升高,住进了医院。 购设备回来的丁香兰,撤消了雨花副队长职务,令其下车间干活。在孔招娣和丁香兰的真诚感招下,老祝头理解了她们,并同意来家属队工作,帮着建厂。 丫蛋的病治好了,从上海回来。从不赔本的谷木匠竟威逼雨花,让她的丈夫陆长春跟他的媳妇窦晓云生一个孩子。雨花感到谷木匠十分荒堂可耻,但在谷木匠的威逼和精心安排下,陆长春和窦晓云还是发生了一次男女关系。 窦晓云怀孕了。就在谷木匠狂喜谷家终于有后的时候,他也被抓进了监狱。原来,他用砒霜药死老鸹,卖给黑市女人做假烧鸡卖,害了不少人。哈大树就是吃了他的毒老鸹险些丧命。谷木匠给判了三年徒刑。 生产冶金粉末的全套设备终于安装完了,只差一台混料机暂时没买到。在老祝头的建议下,女人们买来三口大锅,人工混料。沈阳粉末冶金制品厂的牌子终于挂出去了。 冶金粉末厂的第一批产品——含油齿轮刚一上市就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十几家大厂纷纷订货。冶金粉末厂出名了,成了街办企业“工业学大庆”的标兵典型。三口大锅闹革命的故事和丁香兰的名字成为了一面旗帜。为表彰丁香兰的功迹,市里特批,落下了她的城市户口。 丁香兰的地位变了,可她跟贺黑小的夫妻感情却进入了长期的冷战阶段。 一晃三年过去了。十年动乱开始了。门一二和雨花都开始扯旗造反,分别成立了造反组织。厂里很多职工都被拉出去“革命”,冶金粉末厂面临着极大危机。一直对丁香兰耿耿于怀的雨花,伙同门一二来厂里要捉斗丁香兰和严娜娜。丁香兰用智慧成立了本企业自己的群众组织——“工联队”,巧妙地保护了严娜娜和自己,保证了企业在一片大批判声中,照常生产。她们还在老祝头的建议下,试制了机车匣瓦,填补了国家空白。 就在机车匣瓦就要成功的时候,各派大联合开始了。为保住自己的“革命成果”,雨花违心地投入了门一二的怀抱。此时的门一二,凭借一支能“生花”的妙笔,已爬上市革委副主任的高位。冶金粉末厂成立革命委员会,雨花任主任,丁香兰、孔招娣和靠跟雨花造反起家的汪晓萍任副主任。连刚刚从监狱出来的谷木匠也被他们网罗进了厂专政队,任副队长。 为给自己添政绩,门一二令雨花把冶金粉末厂做为“文革”的典型来抓。他们纂改厂史,把技术上还没最后过关的机车匣瓦,做为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果报中央文革,并令其大量生产,让机车车辆厂要当政治任务来无条件收购。一时间,冶金粉末厂在全省乃至全国都名声大震。厂里设了被纂改的厂史展览。三口大锅闹革命的故事主人公成了雨花。 老曲的父亲曲部长被以“彭德怀反党集团”漏网分子抓了起来。老曲一时想不开,患了精神病。在病中,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曲乐。眨眼间,好好的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儿子死了,老曲住进了精神病院,孔招娣因为公爹的问题也被撤了副主任职务。 雨花调区里当了主抓街办企业的区革委副主任。汪晓萍想得到厂一把手的位子,而雨花却把权力交给了丁香兰。一来,她对冶金粉末厂有感情;二来,她要保住这个典型。她知道丁香兰要比汪晓萍能干得多。 重新掌权的丁香兰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停止生产机车匣瓦,进行技术改造。她说,每天大量生产废品,就是犯罪。因为她走访了机车车辆厂,发现这些年生产的机车匣瓦还都躺在库房里,根本不能用。汪晓萍把这事报告了雨花。为保住典型,雨花又撤了丁香兰的职,让她还当副主任,让汪晓萍当主任。从此,丁香兰进入了漫长的十年动乱生涯,也进入了她一生中活得最糊涂的年代。 十几年后,历史又开始恢复本来面貌。门一二做为“四人帮”死党进了监狱。雨花做为“三种人”给撤消了副区长职务,关系返回工厂,人提前退休。汪晓萍又回车间当了工人。丁香兰又回到了厂的领导岗位。然而,今非昔比,一切已非当年。女人们都老了,落伍了。南方的冶金粉末企业已干起很多,而且技术和工艺都是他们厂无法赶超的。 在多方寻找联合无望的情况下,丁香兰决定卖厂。卖了厂,起码还能在还清银行贷款的同时,解决职工退休养老金的问题。 被撤职后的雨花患了糖尿病眼病,需要做手术,却没钱,丁香兰和女工们主动凑钱帮助。雨花十分感动,她在病榻上忏悔了自己这些年的过错,承认是自己毁了冶金粉末厂。同时她还告诫丁香兰,卖厂可以,但千万要谨慎,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谷木匠辞职下海发了财,同窦晓云离了婚,娶了个小老婆。可又因小老婆与别人有奸情,怀了孕。谷木匠一股火患了脑出血,死了。 窦晓云和陆长春在患难中结下了感情,组成了家庭。 田螺和于凤梅在丁香兰和惠英的撮合下,走到了一起。 长住精神病院的老曲,终于在病好后自杀了,孔招娣十分悲痛。一时想不开,自杀。是贺黑小救了她。在交往中,孔招娣发现贺黑小是个很知疼女人的男 人。她质问丁香兰,为何冷落这样好的男人,如果丁香兰不要,她要要了!丁香兰无奈地解开了她和贺黑小冷战了二十来年的锁链。同时她要求和女儿杞柳一块生活。因为她认为,自己这一生很失败:在婚姻上,对不起两个男人;做母亲,对不起两个孩子;在事业上,没当好厂长,最后把厂子都卖了。她要在晚年当个好姥姥。 经多方联络,终于找到了买主,大连一家大企业愿收购冶金粉末厂。他们答应替厂里还清银行贷款的同时,为全厂职工交养老保险金,给年轻职工发买断工龄款。可就在冶金粉末厂的牌子摘下的时候,大连那个企业一个姓石的副总竟要求要五十万元回扣。一时间严娜娜和孔招娣等人都不同意。为不失去良机,丁香兰亲自会见了姓石的副总。姓石的副总不再提出要求,厂子顺利卖出。从此,沈阳粉末冶金制品厂不复存在了。 就在卖厂后几个月,丁香湖要建水上公园。大连那个企业没投一分钱,便获得了三倍的赔偿。顿时全厂职工炸营了,有说企业卖赔了,有说丁香兰伙同买家贪污自肥。丁香兰更是上火。可以庆幸的是,多数职工还是理解她的。 丁香湖要建公园了,丁香兰带大家来给田螺嫂挪坟。丁香兰感叹地对田螺嫂说:“是我无能,咱们厂没了。可咱们的国家却越来越强了,老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如果咱们国家是个大海,咱们企业就是一条小河,小河水没了,哪去了?流大海里去了呗!大海里永远有咱们的一瓢水。” 就在女人们扯起红布,罩住田螺嫂坟头准备挪坟的时候,汪晓萍和赵大鼻子带着一群年轻些的女工来到坟前。她们放出狠话,一定要告倒丁香兰,要拿回属于自己的钱。就是告十年八年,也要把丁香兰告倒。 丁香兰晚年做个好姥姥的愿望也破灭了。丁香兰的外孙女十五岁了,从她记事时起,姥姥永远被告来告去。以汪晓萍为首的一批原冶金粉末厂职工,成了“上访专业户”。丁香兰几乎总要应付当被告,到各个部门去说明情况,“交待问题”。又往往因没有证据,不了了之。 就在丁香兰快要过七十岁生日的时候,大连的那个姓石的副总因贪污受贿罪被捕。他供认自己当年确实拿了冶金粉末厂五十万元回扣。但他说,其中四十万元返给了丁香兰。 一时间,丁香兰有嘴辩不请了。更可悲的是,就连她身边最亲的儿女和姐妹们都不敢再相信丁香兰真没拿回扣。她们劝丁香兰,如果拿了,快退回脏款,钱不够,她们可以帮着凑。惟雨花此时最清醒,她喃喃地说:“我说过,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是她从政多年的唯一经验。 面对这一切,丁香兰淡定自若。她如释重负地笑了。无论怎样的结局,这一切终将过去。她这一辈子太累了。 就要开庭了。站在法院大楼前,满头白发的丁香兰从容面对。然而,是雨花、严娜娜、窦晓云、惠英、孔招娣等一群老姐妹的前来助阵,催下了她的一双热泪。那硕大的泪珠,滚过她饱经苍桑的面孔,凝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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