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

                                                                            第一集

【001】

时：黄昏

景：外       乡间小路

人：韩鲲鹏   吴能

    □黄昏，眉头紧皱的韩鲲鹏开着一辆借来的夏利在乡间小路上飞奔，发小吴能双手环抱于胸，嘴里哼着流行歌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吴能：鲲鹏，你的脸都耷拉一天了，累不累？歇会儿行不？

韩鲲鹏：别理我，烦着呢！

吴能（点点头）：要说也是，你可是咱们班的高材生，就差一分没考上北实在大太可惜了，要不明年再复读一年吧？

韩鲲鹏（猛拍方向盘）：我也真他妈够废物的，只错了一个填空就没考上！这么多年心血全白费了！早知道……早知道……

吴能（忍不住想笑）：早知道什么？早知道尿炕挨打就睡筛子了！

韩鲲鹏（瞪了一眼吴能）：还嫌我不烦是不是？

吴能：事情已经这样了，烦能解决问题吗？钱可以买好多东西，就是买不着后悔药！鲲鹏，我觉得你能行，就是这次马虎了，要不你再重读一年吧，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

韩鲲鹏（摇摇头）：算了，就算复读明年也不一定能考上。

吴能：那你有什么打算？

韩鲲鹏（叹了口气）：我不想再继续上学了，想去广东那边闯闯，你跟我去不？

吴能（摇头）：我也想去，可我妈不让，非让我也再读一年，天天在我耳边唠叨，都快烦死我了！你说你差一分还好说，我可差好几十分呢，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还上什么劲呀！

韩鲲鹏（笑了笑）：咱都快十八了还让老妈管着，能有点出息不？

□突然，一个从路边窜了出来，眼看就要撞上了，吴能吓得用手挡住脸，韩鲲鹏急打方向盘躲了过去。

韩鲲鹏（摇下车窗把头伸向窗外）：干嘛呢？不要命啦！

□韩鲲鹏把车停在路边，大口喘着粗气。

吴能：鲲鹏，你没事吧？

韩鲲鹏（定了定神儿）：没事，吓我一跳。

□韩鲲鹏继续开车上路。

韩鲲鹏：老二，你把安全带系好！

吴能：不用了，一会儿就到家了，我这么胖系上安全带喘气儿都不舒服。

□韩鲲鹏看了看扣在吴能肚子上的那口“锅”没再说什么。

韩鲲鹏：刚才说哪儿了，接着说。

吴能：唉！你爸妈不管你，你想干什么都行。我跟你比不了，这辈子注定在老妈的统治下混日子了！对了，你要是去了广东，她们怎么办？

韩鲲鹏：谁？谁们怎么办？

吴能（掏出手机看了看）：装！接着装！

韩鲲鹏：我装什么了？我知道你说的谁呀！

吴能（歪头看了一眼韩鲲鹏）：谁不知道马海燕和陈红都喜欢你呀！咱俩都是老中医，你少给我开药方！

韩鲲鹏（苦笑）：就那个马海燕三天两头跟我对着干，还有那个陈红从来都没正眼看过我，说她们喜欢我亏你想的出来！

吴能（笑了笑）：少来这套！刚考完试那天我还看见你和马海燕站在路边有说有笑呢！

□韩鲲鹏刚要分辩突然手机响了，他低头扫了一眼手机车却驶向了逆行车道，这时突然迎面高速驶来一辆小轿车，韩鲲鹏大惊急忙躲避小轿车，却一头撞在路边一棵杨树上，杨树被撞作两截，韩鲲鹏的头重重磕在挡风玻璃上，吴能捂着腿不住惨叫。

韩鲲鹏（擦了一下额头的血）：兄弟，你没事吧？

吴能（咧嘴）：我腿都他妈动不了了能没事吗？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韩鲲鹏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002】

时：黄昏

景：内       韩鲲鹏家

人：韩父   韩母  张大国

    □韩父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坐在床边抽烟、看电视，韩母盘腿坐在炕头缝补着衣服，还不时抬头看几眼电视剧。

    韩母（咳嗽几声）：我说，别抽了，都快呛死了！

    韩父：你忍忍吧，就还几口。

韩母（瞪了一眼老伴儿）：我都忍你三十多年了，还想让我忍到什么时候？你一个人抽烟，让全家人都陪你抽二手烟，你缺德不缺德？

韩父：忍不了别忍呀！您也别委屈着了，朝东北一指回您老家去！

韩母（瞪眼）：这是我的家！你没资格轰我！你生病的那些年要不是我伺候你，你早就蹬腿儿了！现在想轰我走，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韩父嘿嘿一笑没说话，只顾低头抽烟。

韩母：你说你有多差劲儿，都这个时候了儿子还没回来，你也不张罗打电话问问！

韩父（没好气儿）：你看他这些天半死不活的样，什么都不干整天往床上一躺，看他就来气，眼不见心不烦、不回来才好呢！

韩母：儿子不是心情不好嘛，别动不动就说气话！现在觉得烦啦，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儿子来的？

□韩父哼了一声，往脚下弹了弹烟灰。

韩母：不爱听啦！我说的是实话，你不爱听我也得说！

韩父（翘起二郎腿）：谁不爱听了，你想说就说呗，也没人拦着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表哥？

韩母：别胡说八道啊，你是谁表哥呀！

韩父：谁胡说八道了？你管我爸是不是叫舅舅？

韩母：别不要脸啊，你比我大还不到一个礼拜呢，凭什么叫你？

韩父：比你大一分钟也是大，你就是我的小表妹！

韩母：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了你！我就不叫！

□韩母正要和老伴继续理论，突然电视机旁边的电话响了，她爬了过去拿起电话。

韩母：喂，谁呀？

韩鲲鹏：妈，我！

韩母：鲲鹏呀，你干嘛呢，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回来？

韩鲲鹏（大声）：妈，我的车撞树上了，你赶紧让我爸过来一趟！

韩母（慌乱）：啊？撞树上了？你受伤没有？

韩鲲鹏：我没事，吴老二腿估计折了，让我爸带点儿钱过来！

韩母（带着哭音）：儿子，你别着急，我们马上就来！

□韩母挂了电话。

韩父：怎么了？

韩母（颤抖）：鲲鹏……鲲鹏他……

韩父：鲲鹏怎么了？你说呀！

韩母：开车撞树上了，让你带钱去接他呢！

韩父：哪儿有钱呀，剩那几十块钱昨天还买种子了！

□韩母二话没说，阴沉着脸放下手里东西走到大衣柜那里，拉开柜门，伸手从里面摸出一个木头盒子，她刚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盒子上面的锁，韩父猛地把盒子抢了过去。

韩母：你干嘛？

韩父（把盒子抱在怀里）：这钱不能动！这钱是我存着买拖拉机用的！

韩母（大怒）：你这个老东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担心儿子、还想着买破拖拉机？你的心是不是让狗给吃了？

□韩母使出全身力气从老伴儿怀里抢过装钱的盒子，把他推了一个趔趄。

韩父（大骂）：这个不省心的东西，一天不给我找事就浑身不舒服！气死我了！看我回来不打死他！

韩母（把盒子里的钱倒在桌子上）：你怎么也不问问儿子怎么样了，受伤没有，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韩父（拍桌子）：我问什么问，能打电话回来就死不了！天天给我外边惹事儿，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活祖宗！

□韩母赶紧给女婿张大国打电话，韩父唉声叹气坐在一旁生闷气。

【003】

时：夜

景：内       张大国家

人：张大国   韩翠花

□张大国和老婆韩翠花正在吃晚饭，客厅电话响。韩翠花放下碗和筷子，起身去接电话。

韩翠花：妈，有事吗？

韩母：鲲鹏开撞树上了，你赶紧让东升开车跟你爸去接他！

□韩翠花手一松，电话掉在桌子上。

韩母：翠花你怎么了？

韩翠华（捡起话筒）：没事，电话没拿住。鲲鹏没事吧？

韩母：好像没什么事，你让张大国快点！

韩翠花：行！行！

韩翠花（挂了电话）：大国，你赶紧拿点钱跟爸去一趟！

张大国（站起来）：怎么了？跟爸去哪儿？

韩翠花：鲲鹏撞车了，你赶紧准备一下。

□张大国站了起来，放下饭碗，向卧室走去。

韩翠花：我跟你一起去吧？

张大国：我跟爸去就行了，你要不你去陪妈过去呆会儿吧？

□韩翠花点点头，和老公一起开车出了门。到了岳父家门口，张大国把车停靠了在路边和老婆一前一后进了岳父家。

韩母（焦急）：你们可来了！刚才打鲲鹏电话也没打通，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张大国：妈，您别急，估计鲲鹏手机没电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韩母点点头，韩翠花拉过一把椅子陪母亲坐下。张大国搀着岳父韩父出了家门，开上车直奔韩鲲鹏出事地点。

【004】

时：夜

景：外       事故现场

人：韩鲲鹏   韩父  张大国  

□张大国和岳父感到出事地点，老远就看到路边围了一群人，一辆救护车闪着炫目的报警灯停在路边，吴能躺在担架上哼哼唧唧，四五个人抬起他上了救护车。

□张大国搀着岳父，分开人群朝韩鲲鹏走去，韩鲲鹏见父亲和姐夫来了，赶紧一瘸一拐迎上前。

韩鲲鹏：爸、姐夫，你们来啦！

□韩父抬手就打了儿子一个耳光，韩鲲鹏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韩父（手指儿子）：混账东西，一天不给我惹事儿你就难受！这下好了，看你怎么收拾！

□韩鲲鹏低着头不敢看父亲。

张大国（抱住岳父）：爸！爸！您消消气儿！鲲鹏你没事吧？

韩父：没事。

张大国：没事就好，妈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韩鲲鹏（掏出手机）：没电了！

□张大国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大树旁已经撞变形的车。

韩鲲鹏：姐夫，不好意思车撞坏了，给你添麻烦了！

张大国（勉强挤出笑容）：都是一家人，车坏就坏了，人没事儿就好！这儿你不用管了赶快跟着去医院吧，我这边儿弄完了就过去找你。

□韩父把兜里的钱扔到儿子面前，张大国也掏出一张卡塞进小舅子手里。

韩鲲鹏：姐夫我不能用你的钱！

张大国：用钱的地方多呢，先拿着吧，密码是你姐生日。

□韩鲲鹏点点头，刚要上救护车，被父亲拉到一旁。

□韩父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一叠钱，塞进儿子手里，头也不回地朝女婿的车走去。

张大国（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国庆，找辆拖车把我的车弄修理厂去，就在小石桥边上，我等你呢快点儿啊。

    □张大国拍了拍小舅子肩膀，韩鲲鹏叹了口气上了救护车，救护车拉着警报开走了。

□张大国和岳父上了车，等救援车过来拖车。

韩父（咳嗽一声）：大国，鲲鹏给你添麻烦了！

张大国（回过头）：爸！咱们是一家人，说麻烦就见外了！

韩父：是！是！咱们是一家人！大国，修车得花不少钱吧？没关系，花多少你跟我说，这钱我出！

张大国（面无表情）：爸，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韩父：哎！好！

张大国等着拖车来了，交代了几句开着车带岳父回家了。

【005】

时：夜

景：内       韩父家      

人：韩父   韩母  韩翠花  张大国  

    □到了岳父家，张大国按了几下门铃，韩翠花开门没见到弟弟非常诧异。

韩翠花：大国，鲲鹏怎么没回来？

张大国：跟着去医院了。

韩母：鲲鹏不要紧吧，打他电话怎么不接？

张大国：妈，他没事，手机没电了。

□韩母如释重负送了口气。

张大国：爸、妈，你们歇着吧，我们去医院看看。

韩母：大国，辛苦你了！路上开车慢点啊！

张大国（笑了笑）：妈，看您说的，咱们是一家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谈不上辛苦！

□韩母把女儿和女婿送出了家门。

韩翠花：鲲鹏没事吧？

张大国（看了一下左侧后视镜）：脑门儿蹭破一块皮没什么大事儿，他那个朋友可能有点麻烦。

韩翠花：他那个朋友怎么了？

□张大国没说话，踩住刹车等红灯。

韩翠花：你说呀！

张大国：被抬上担架的看样子伤的不轻。

韩翠花：那怎办？

张大国（点上一根烟）：看看再说吧。

韩翠花：那咱家的车呢？

张大国（余光扫了一下坐在副驾驶的老婆）：估计报废了。

□韩翠花叹了口气，低头沉默不语。

    □绿灯亮了，张大国脚下猛踩油门儿车一下蹿了出去。

【006】

时：夜

景：内      医院     

人：韩翠花  张大国  韩鲲鹏

□张大国夫妇来到医院，见韩鲲鹏头上缠着纱布，坐在手术室外边的长椅上发呆。

韩翠花（跑过去抱着弟弟流泪）：鲲鹏！疼不疼？

韩鲲鹏：姐，我没事！

张大国：你那个朋友在手术室？

□韩鲲鹏点点头。

张大国：医生怎么说？

韩鲲鹏：左腿骨折，估计半年之内不能干活了。

韩翠花：啊？那怎么办？咱们得赔人家多少钱？

张大国（拉了一下老婆衣袖）：别说了！鲲鹏，钱够吗？

韩鲲鹏（把银行卡拿出来递给姐夫）：够！

张大国：你先拿着吧。

韩鲲鹏（摇摇头）：不用了，该交的费用都已经交完了。

张大国（收起银行卡）：行吧，用的时候再跟我要！

韩鲲鹏：谢谢姐夫！我自己在这儿就行了，你们回去吧。

□张大国点点头，和老婆翠花回家了。

□过了好久，吴能才从手术室里被送进病房，吴能还在昏睡，韩鲲鹏坐在病床前陪着他。

□又过了很久吴能终于醒了，他刚一动立刻疼得直咧嘴。

韩鲲鹏（歉疚）：哥们儿，让你受罪了，对不住！

吴能（摆摆手）：不赖你！我要是听你的话系上安全带就没事了，更何况你是帮我去办事！

韩鲲鹏（难过地）：我要是不看短信也就没事了！都怪我！

吴能（微微一笑）：过去的事儿就别再提了！以后开车千万别玩手机了，多悬呀，这才算咱俩命大，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韩鲲鹏重重点点头。

□两个人正说着，吴能父母推门走了进来，吴母几步冲到儿子病床前痛哭。

吴母：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吴能：妈，您别哭，我没事！

韩鲲鹏（低下头）：婶儿！叔！都怪我，对不起！

吴母（怒斥）：对不起就行啦！你说句对不起我儿子就不疼了？

□吴父拍了拍韩鲲鹏肩膀。

吴父：鲲鹏，别放在心上，过几天就没事了！

吴母（猛推老伴儿）：什么叫过几天就没事了？伤筋动骨至少一百天你没听说过？他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儿子刚这么小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以后会不会落下毛病都难说，你让我儿子今后怎么办？

韩鲲鹏：婶儿，您放心这事儿我会负责到底的！

吴母：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我儿子要是落下毛病上不了班儿你能负责吗？我儿子找不到老婆你负责吗？

韩鲲鹏：我……

吴父（大怒）：鲲鹏心里够难受的了，你还有完没有？

□吴母瞪了老伴儿一眼不说话了，只是坐在儿子身边掉泪。

吴父（拍了拍韩鲲鹏肩膀）：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儿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和你婶儿呢，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

□韩鲲鹏点点头，打车离开了医院。

【007】

时：夜

景：内      韩鲲鹏家     

人：韩鲲鹏  韩父  韩母

□韩鲲鹏敲了半天门才见父亲趿拉着拖鞋来开门。

韩父：你不是陪着吴老二嘛，怎么回来了？

韩鲲鹏：他爸妈去了。

韩父：他的腿怎么样了？

韩鲲鹏：左腿骨折了刚做完手术。

韩母：哦，他爸妈说没说让咱们赔钱？

□韩鲲鹏摇摇头。

韩母（松口气）：我以为她得借机会讹咱们呢！

韩父（正色）：就算人家不讹咱们，该咱们花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韩母点点头。

韩父：你头没事吧？

韩鲲鹏：没事，就算擦破点皮。

韩父：没事就好，时候不早了，你回屋睡觉去吧。

□韩鲲鹏点点头回自己房间了。

【008】

时：夜

景：内      张大国家     

人：张大国  韩翠花

    □韩翠花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看着天花板。

张大国（推了推她）：大半夜的不睡觉想什么呢？

韩翠花：老公，咱们的车怎办？

张大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估计修车的钱也快买辆新的了，反正现在还有一辆开，看看再说吧。

    □韩翠花点点头，紧紧抱着老公的胳膊。

【009】

时：夜

景：内      韩鲲鹏家     

人：韩父  韩母

    □韩父坐在床边一个接着一个的抽烟，躺在被窝里的韩母呛得直咳嗽。

韩母：我说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抽什么烟呀！

韩父：我心里不痛快还不许抽烟呀！

韩母：抽死你得了！

韩父：抽死我你就美了！抽死我你就可以去找你那个相好的了！

韩母（使劲儿拧老伴儿大腿）：让你胡咧咧！

韩父（站了起来）：我胡咧咧？你三天两头儿跟刘二愣子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我是瞎子！

    韩母（抓起窗台上的剪子）：该睡觉不睡觉找什么茬儿！你再胡说信不信等你睡着了我弄死你？

韩父（往旁边躲闪）：信！我信还不行吗？赶紧放下！

□墙上的座钟打了十二下。

    韩母：别抽了，睡觉！

    韩父（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睡呀，可我一想起里屋那个不省心的东西就睡不着！

    韩母：是呀，你一说我也犯愁。孩子也老大不小了，你倒是想个办法呀？

□屋子里弥漫着呛人的烟雾，炉子上坐的水开了，水蒸气顶得壶盖儿啪啪作

响，老两口你看着我，我瞧着你，谁也不说话。

    韩父（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韩母（拍胸口）：你这该死的老头子，一惊一乍的，有什么了你吓我一跳！

    韩父（态度坚定）：当兵！让他去部队锻炼锻炼！                         

韩母（吃惊）：啊？去当兵？你舍得？

    韩父（无奈地摇摇头）：你以为我舍得让他去当兵？可他现在什么样你没看到嘛，再这样下去人就废了，舍不得有什么办法？咱们还能跟他一辈子？

    韩母（担心）：你说的也是，可这孩子从小没出过远门儿，能行吗？

    韩父（瞪眼）：别的孩子能行他有什么不行的！孩子都叫你给惯坏了，现在要是不好好锻炼锻炼将来就是个废人！我明天就托人给他说去！

    □韩父脱鞋上床，抬手关了灯，没过几分钟便打起了惊天动地的鼾声。

【010】

时：清晨

景：内      赵军家    

人：韩父  赵军  美玉  

□吃完早饭，韩父倒背着手溜溜达达来到外甥赵军家门口，在大门外转悠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又转了半天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走上台阶，重重地拍了拍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

□赵军家的大狼狗狂叫起来。

□赵军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听见有人敲门起身出去开门。

赵军（很意外）：舅，您怎么来了，快进屋！

韩父（看了看外甥）：找你有点事儿。

□外甥媳妇儿美玉从客厅出来，掀起门帘儿。

美玉：舅舅，这么早来有事儿？

韩父（把脸一沉）：没事儿我就不能来？

□韩父进了客厅，环视了一下，然后在春秋椅上坐下。

美玉（赔笑）：舅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给你们沏茶去。

赵军（递过来一支烟）：舅，什么事儿？

□韩父接过烟正要往嘴边放，突然门外“嘭”地一声巨响，韩父一惊，手里的烟掉在地上。

□赵军起身出去看究竟，暖水瓶在地上躺着，热水洒了一地，腾腾冒着热气，美玉正用笤帚往土簸箕里扫碎玻璃。

□韩父从地上捡起烟，吹了吹，放进嘴里，点上，使劲儿吸了一口。

赵军：怎么回事？

美玉（不满）：暖瓶套坏了，你也不问问我烫着没有！

赵军：你没事吧？

□美玉瞪了他一眼，把摔碎的暖瓶倒进旁边的垃圾筐里。

□赵军回到屋里，挨着舅舅坐下。

韩父：怎么了？

赵军：没事，美玉把暖瓶掉地上了，什么事您说吧。

□韩父咂了一下嘴，看了看外甥摇摇头。

赵军：有什么话您就直说，我是您亲外甥怕什么？

韩父（轻咳一声）：大军，这么多年舅舅没求你办过事儿吧，我不愿意给你们添麻烦，可……

赵军（点点头）：嗯，您接着说。

韩父（猛吸一口）：你兄弟毕业了也没个工作，整天泡在家里生闲事儿，我琢磨着征兵快开始了，打算叫他到部队上去锻炼锻炼，你看呢？

赵军：这是好事儿呀，您怎么不高兴？

韩父（手指敲桌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当兵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你舅舅我在家种了一辈子地，托谁去？我高兴得起来吗？

□赵军点点头，眼神儿有些迷离，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赵军：舅，这儿也没外人，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美玉拿着茶壶推门走了进来，她给老公和舅舅各倒了一杯茶。

    韩父：你天天在外边跑，认识的人多，我想让你帮着托托人。

赵军（捻灭烟头）：舅，我是认识几个朋友，可没什么把握，只能说尽量去试试，万一不成您老和舅妈可别埋怨我！

韩父（摆手）：你放心吧，你舅我心里不糊涂。行了，你忙吧，要是需要打点你说一声。

    美玉：舅，不坐会儿啦，中午再这儿吃饭吧？

韩父（站了起来）：不了，我得赶紧走，一会儿还得去镇里开会呢。

美玉：去镇里开会，舅，您当官啦！

韩父（呵呵一笑）：当什么官儿呀，就是替大伙儿跑跑腿儿。

    □赵军和美玉把舅舅送出门。                                                  

美玉：老公，舅舅当什么官了？

赵军（微微一笑）：他要是当了官还用得着求我给鲲鹏托人吗？

美玉（若有所悟点点头）：那他去镇里开什么会？

赵军：开会？他一不是村长，二不是支书，轮的到他去镇里开会吗？准不定干嘛去呢，顶多也就是个碎催！

    □美玉和赵军相视而笑。

【011】

时：清晨

景：内      韩父家    

人：韩父  韩母  韩鲲鹏  

    □韩父从外甥家出来回到家里看到儿子正在吃早饭，老伴儿边看电视点掉眼泪。

韩父（皱眉）：这一大早就哭天抹泪的怎么了？

韩母（伸手拽下搭在绳子上的毛巾擦眼泪）：这个电视剧演的真好，太感人了！

韩父（摇头苦笑）：女人呀！看个电视都能掉眼泪，就是眼窝子浅！

韩母：我浅你深行了吧！儿子的事儿你跟大军说了吗？

□韩父点头。

韩母：他答应帮着托人去了吗？

韩父：他说先托着试试，不一定能成。

韩母（脸色一沉放下毛巾）：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想管还是不想管？

韩父：他这么说也是保险点呗，要是随便答应了万一不成，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了吗？有了准信儿他回来告诉咱们的，你就踏踏实实在家等消息吧！

韩母：儿子，你爸想让你去当兵，你去不去？跟妈说，你是想到部队当兵受苦去、还是明年再踏踏实实重读一年？

韩鲲鹏（没抬头）：不就是当兵嘛，当就当呗，反正我是不想复读！

韩母：儿子，你学习一向不错，这才考试就差了一分！就一分呀！你不重读多可惜呀！只要你好好学肯定能考上北大！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韩鲲鹏（猛地站起来）：不用想了，我再说一遍，我念够了！我不想再上学了！

□韩母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儿子，无比失望滴摇了摇头。

【012】

时：日

景：内       宋志强家    

人：宋志强   赵军  

    □吃完晚饭，宋志强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有人敲门，他站起来出去开门。

宋志强（意外）：军子，你怎么来了？

赵军：求你点儿事儿。

□宋志强把赵军让进屋子里，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烟递给他。

宋志强：什么事儿？

赵军：我表弟高中毕业了没事干，我舅想让他去当兵，你给想想办法？

宋志强（挠头）：这个……这个不太好办呀！不是我不帮你，今年咱们镇只有10个名额！

赵军（弹了弹烟灰）：志强，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了，我没求过你吧？

宋志强：没有。

赵军：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把这事儿给我办了，要不……

宋志强：要不什么？

赵军：要不你小舅子的事儿我也帮不上忙！反正你已经跟你媳妇吹牛逼了，到时候办不了别埋怨我！

宋志强（为难）：你……你小子什么意思？你这不是挤兑我嘛！

赵军（拍了拍宋志强肩膀）：什么叫我挤兑你？我就这么一个表弟，我舅舅开口了我不能不办，你知道吗？你小子少跟我耍心眼儿，这个名额给谁都是你说了算，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事儿你要是不帮忙，你后你的事儿也没来找我了！

宋志强（用手指赵军）：你小子行！你小子真有一套！我尽量吧，你回去听我信。

□赵军站起来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扔在茶几上。

宋志强：你干嘛？贿赂政府要员小心我去法院告你！

赵军笑：就你一个小破民兵连长，还政府要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宋志强（拿起红包还往赵军手里塞）：这个真不行！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赵军（眉头微皱）：别废话，给孩子的压岁钱，跟你没关系！我先走了，你歇着吧。

□宋志强无奈只好收下，送赵军出了门。他返回房中抽出红包里的钱，先是惊喜，接着开始抓耳挠腮。

【013】

时：日

景：内       赵军家    

人：赵军     美玉  宋志强

□一周后，赵军吃完晚饭正坐在沙发上陪老婆看电视，电话响了。

赵军（拿起电话）：谁呀？

宋志强：我！哥们儿，你托我的事我给你办好了！

赵军（淡淡地）：知道了，谢了！

宋志强：我说，我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帮你办成，你小子怎么也不表扬我几句？

赵军：想要表扬呀，这还不好办？听着啊，宋志强同志，你真能干！请继续保持！满意了不？

宋志强（苦笑）：满意个屁！你他妈这是在表扬我吗？

赵军：征兵的事本来就是你分管，还跟我打官腔儿邀功？我没揍你一顿都便宜你了，表扬你个屁！

宋志强（嘿嘿一笑）：那我也不能满应满许呀，万一哪个领导写个条子怎办？废话别说了，请客吧？

赵军：小CASS，哪儿，你挑地儿！

宋志强：我得想个好地儿，不能便宜了你小子！

赵军：给你五分钟时间，你要是还想不好去哪，你请我！

宋志强（笑了笑）：不用五分钟现在就告诉你。

赵军：哪儿？

宋志强：贵宾楼。

赵军：没问题。

宋志强：你听好了，是贵宾楼，你小子有那么多钱请我吗？

赵军：这点儿钱不算什么，顺便把你媳妇儿也带上。

宋志强（挑大拇指）：吃个饭还想着你嫂子，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仗义！

赵军（微微一笑）：咱俩吃晚饭没钱结账，把她押那打工还账。

宋志强：你小子真他妈不是东西！随便找个地方吃个烤鸭得了。

赵军（打了个响指）：靠谱！就这么地了！

美玉：你舅也太抠门儿了吧？

赵军：怎么了？

美玉：咱们托人帮他办事儿也就算了，还一毛不拔让咱们出钱请人吃饭？

赵军（站起来）：鲲鹏是我表弟！我这个当哥的替他做点儿事儿还不是应该的吗？我说你这个人就是这么俗，在你眼里除了钱认识还认识什么！

美玉（瞪了他一眼）：我俗您高雅行了吧？您高雅去买楼房去呀，干嘛还住狗洞里？

赵军（皱眉）：我懒得跟你废话！

美玉：什么叫懒得跟我废话呀，你是没词儿了，就这点儿本事！

□赵军赶忙穿好衣服去舅舅家报喜，美玉放下电视遥控也跟着去了。

【014】

时：傍晚

景：内       韩父家    

人：韩父   韩母  韩鲲鹏  赵军

□赵军和美玉来到舅舅家，轻轻推了一下左边那扇大铁门，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赵军径直朝客厅走去。

□听见街门响，盘腿儿坐在床上看电视的韩父问正在收拾屋子的老伴儿。

韩父：谁呀！

韩母（探头看了看）：大军两口子。

□韩父想了想突然迅速从床上下地穿鞋。

韩母：你这么慌里忙张的干嘛？

韩父（顾不上抬头）：你懂什么，肯定的大军来给我报喜来了！

韩母（撇嘴）：得了吧，为了这事儿你从早叨唠到晚上，都快魔怔了！

□正说着，赵军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赵军：舅，天都黑了您这是要干嘛去？

韩母（看了看老伴儿）：你舅舅要迎接你去！

赵军（笑了笑）：迎接我干嘛呀。

□韩父热情地招呼外甥和外甥媳妇儿坐下，又吩咐老伴儿去沏茶。

韩父（无比期待地看着外甥）：大军，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赵军：我……我….

□韩父脸色一沉，生怕从外甥嘴里蹦出个“不”来。

韩母：大军，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就算没办成舅妈也不怪你！

韩父（大怒）：胡说什么呢？这点儿小事儿还能难得住咱外甥？

韩母：哪儿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部队是你家开的，你想让谁去就让谁去？赶紧给大军找烟去！

□韩父瞪了老伴儿一眼，然后极不情愿地翻抽屉找烟。

□赵军看了美玉一眼，美玉撇了撇嘴。

赵军（淡定地）：舅！舅妈！你们让鲲鹏准备一下吧，入伍通知应该这两天就会下来！

韩父（拍手）：我说什么来的？我说什么来的？这点儿小事儿在我大外甥那儿根本就不叫事儿！

□韩父赶紧从抽屉里找出好烟放到桌子上。

韩母：大军，这才多亏你了！舅妈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赵军：舅妈，咱是一家人说这话您就见外了！能帮上鲲鹏这个忙我也很高兴！

韩父：鲲鹏，还不赶紧谢谢你表哥？

韩鲲鹏：谢谢表哥！

□赵军摆了摆手。

韩母：大军，这才帮鲲鹏办当兵的事儿花不少钱吧？没关系，花了多少跟舅妈说！

赵军：舅妈，都是托朋友帮忙，没花钱。

□美玉偷偷扯了扯老公的衣襟，赵军甩开了她的手。

韩父（掏出两张大票塞到赵军手里）：大军，请你的朋友吃顿饭，不能让人家说咱们不懂事！

赵军（把钱放在桌子上）：舅！真不用！鲲鹏是我兄弟，帮我兄弟是分内的事儿，您二老就不用费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赵军站起来往外走，韩父把外甥送出大门。

美玉：他给你钱你干嘛不要？

赵军（停下脚步）：他是我亲舅！他的钱我能要吗？

美玉：怎么不能要？白帮忙不说，总不能往里搭钱吧？要说你舅也真够抠门儿，拿那两个钱打发要饭的那！

赵军：我说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他是我亲舅！我搭钱也是应该的！这事儿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

□赵军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把老婆远远落在后面，美玉跟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015】

时：日

景：内       韩父家    

人：韩父   韩母  韩鲲鹏

    □三天后，韩鲲鹏果然接到了入伍通知书，他穿着新发的军装感到很新鲜，站在大衣柜面前对着镜子照个不停，父亲高兴得合不拢嘴，母亲坐在一旁不住叹气。

    □韩鲲鹏正在自我陶醉突然手机响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见是班长张磊。

韩鲲鹏：张大班长什么事？

安然：鲲鹏，咱们班几个同学听说你要去当兵了要给你送行，你有空吗？

韩鲲鹏：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安然：有什么麻烦的，再怎么说也是同学们的一片心意！再说了咱们毕竟同学一场，再见面……再见面……

韩鲲鹏：好吧，那咱们就坐一块聊会儿。

安然：那说定了，明天下午5点县里面咱们学校旁边那个家常菜馆见。

□韩鲲鹏挂了电话。

韩父：谁来的电话？

韩鲲鹏（自豪）：我们班长，说明天几个同学要给我践行。

韩父：那么麻烦有什么用，出了校门儿谁也不认识谁了，我看你甭去了，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去跟你几个姑姑告个别！

韩鲲鹏（撅嘴）：谁说我们出了校门就谁也不认识谁了？我们几个关系好着呢，说不定将来谁就能帮上谁！

韩母：就是！孩子们的事情你就少掺和吧！谁向你房顶上开窗户—万事不求人！

韩父（得意）：我就是不求人怎么了？你怎么说也跟我混了二十多年，你什么时候见我求过人了？

韩母（撇嘴）：你以前是没怎么求过人，可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韩父：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母（掩口笑）：等你蹬腿儿的那天，看你求不求人把你抬到火葬场去！

□韩父被老伴儿气得手指颤抖说不出话。

□韩鲲鹏朝父亲做了个鬼脸跑了。

【016】

时：日

景：内       家常菜馆    

人：韩鲲鹏   安然  张磊  贾爱国  李丽  陈红

□第二天下午，韩鲲鹏骑着自行车直奔学校方向，到了家常菜管，他把车停在门前锁好，然后推门走了进去。韩鲲鹏见几个同学已经做在那里等他了，由于还没到吃饭时间，饭店内的客人不多，几个服务员在擦着桌子。

□见韩鲲鹏来了，安然带头站了起来。

韩鲲鹏：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安然：没事，我们也刚到一会儿。

贾爱国（站了起来）：鲲鹏，听说你要去当兵了，你在咱们班学习成绩是最好的，不重读一年多可惜呀！

韩鲲鹏（淡淡一笑）：读了那么多年书真读烦了！“条条大路通罗马”，就算考不上大学也不一定就没有出路，你说是吧？尽管我没考上理想的大学，但是一扇新的窗户正向我打开！

贾爱国：鲲鹏，你想过自己今后能当上将军吗？

韩鲲鹏：那是自然，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不但要当将军，还要当一个超越前人的将军！

安然（不住点头）：有志气！我们为鲲鹏能早日实现理想干杯！

□大家举杯。

贾爱国：鲲鹏，在准备怎么超越前人？

韩鲲鹏：暂时保密！

贾爱国：鲲鹏，那等你当了将军，我给你当警卫员怎么样？

韩鲲鹏（手摸光秃秃的下巴）：靠谱。下贾子？

贾爱国（弯腰行礼）：卑职在！

安然：瞧你那点出息！

□众人大笑。

□服务员把菜单递了过来，安然让大家每人点一道自己喜欢吃的菜。

安然：爱国，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贾爱国（苦笑）：就我这勉强能及格的成绩还能指望有什么将来？跟你们比不了，我能找个班上凑合混口饭吃就行啦！安然，你呢？

安然：我考的这个学校不太理想，我打算将来加把劲儿争取考研究生！

张磊（竖起大拇指）：班长，我佩服你！

安然：磊子，你以后想干什么？

张磊：我连个专科都没考上，我最喜欢看侦探小说了，将来要是能当进刑警队破案就好了！

韩鲲鹏：磊子，努力，我相信你能行！李丽你呢？

李丽（略带羞涩）：我……我想将来当一名老师！把我所学到的知识都交给学生们！

□安然带头鼓掌。

张磊（歪头看了看陈红）：你呢？

陈红（嫣然一笑）：我没什么理想，昨天的已经过去了，明天是个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我的所谓理想就是活在当下，希望自己每天都活的开心快乐！

□张磊再次竖起大拇指。

□菜陆续端了上来，几个好朋友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好不快活，酒过三巡，安然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安然：同学们，今天咱们聚在一起是给鲲鹏践行，咱们就祝鲲鹏在部队里勤学苦练、大展宏图！祝大家为了自己的理想努力拼搏！等鲲鹏回来咱们再坐在一起畅聊！

□大家拍手叫好，又坐了一会陆续散去。

□韩鲲鹏出了饭店推上自行车要走，陈红在背后叫住了他。

韩鲲鹏（站住）：有事吗？

□陈红看着韩鲲鹏脸红了，低头不说话。

韩鲲鹏：你怎么了？

陈红（低声）：你……你什么时候走？

韩鲲鹏：10号左右吧。

陈红（瞟了一眼他）：你……你会给我写信吗？

韩鲲鹏？（挠头）：我……我……

□陈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叠得四四方方的手帕，迅速塞进韩鲲鹏手里，扭身跑了。

□韩鲲鹏把手帕一层一层打开，里面露出一张陈红脉脉含情的照片，他把手帕收好，望着陈红的背影笑了笑，骑上车回家了。

【017】

时：日

景：内       韩父家    

人：韩父   韩母  韩鲲鹏

□韩鲲鹏回到家，见几个姑姑和大爷正坐在餐桌前陪父母聊天。

韩鲲鹏：二姑、三姑、老姑、大爷你们来啦。

韩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韩鲲鹏（扫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和几个同学多聊了一会儿。

韩父（把酒瓶递给儿子）：你几个姑姑和大爷等你半天了，快！给你大爷把酒满上！

□韩鲲鹏给大爷把酒满上，又给几个姑姑倒了些饮料。

大爷（拍了拍韩鲲鹏的肩膀点点头）：一晃成大小伙子了！去吧！去部队好好锻炼几年！东升，你生了个好儿子呀！

韩父（得意）：大哥，看你说的！这个臭小子天天给我惹事！我看他在眼前转悠头就觉得大一圈！向前都在美国定居了，鲲鹏比我大侄子差远了！

大爷（不住摇头）：向前去美国定居了倒是不假，还娶了个美国老婆，可我几年都看不见他一面，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你说我养这个儿子有什么用？除了给我点儿臭钱还能给我什么？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这个儿子能给我养老吗？

□大爷端起酒杯一口干了，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

韩父（干咳一声）：大哥！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不高兴的事儿咱今天不提！兄弟我陪你喝一口！

□韩父美滋滋喝光杯中酒。

□大爷从兜里掏出钱塞给韩鲲鹏。

大爷：鲲鹏，到了部队好好干，争取入个党！当个大官儿！给咱们老韩家光宗耀祖！

韩鲲鹏（躲闪）：大爷，我不要！

大爷：大爷给的，必须要！

□韩鲲鹏看了一眼父亲。

韩父（点点头）：大爷给的就拿着吧！

□几个姑姑也站起来，纷纷掏出钱来往韩鲲鹏衣兜里塞。韩鲲鹏高兴地把钱收好，然后跟着父母把姑姑和大爷送出家门。

□送走亲戚，韩父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儿子一言不发。

韩鲲鹏：爸，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韩母（掩口笑）：别管他，发神经了！看你爸眼珠都不会动了！

韩母上前伸出手指在老伴儿眼前晃了晃，见他不眨眼，伸手揪下他一根眼睫毛。

韩父（疼得直吸溜）：败家娘们儿，你有病呀！

□韩母捧腹大笑。

                   【字幕：一个星期后】

【018】

时：日

景：外       镇政府大院    

人：新兵    指导员   韩鲲鹏  韩父  韩母  翠花  张大国

□到了入伍的日子，一大早韩鲲鹏的姐夫开着车带着他和家人来到镇武装部大院。很多新兵向韩鲲鹏一样，背着背包、穿着崭新的橄榄绿军装在和亲友道别。

□九点钟，一位部队首长拿着花名册开始点名，韩鲲鹏和新兵们排好队，文艺文工团开始奏乐，一群少先队员手捧大红花给新兵们戴好，大红花把新兵们的脸映衬得格外红。

□韩母把十字披红的儿子搂在怀里失声痛哭。

韩母：儿子，到了部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想着给妈来信！

□韩鲲鹏泪流满面地用力点头。

翠华（把头靠在老公肩膀默默流泪）：老公，我舍不得让鲲鹏去吃苦！

张大国（拍着她的后背）：大家都舍不得！可鲲鹏总得长大，好男儿志在四方，到部队上锻炼锻炼会对他的将来有很大好处！别这样！

□腿折了都没皱过一下眉头的韩父，此刻却紧紧抱住儿子不肯松开，两行老泪滴落到儿子崭新的军装上。

□点完名，韩鲲鹏和战友们在首长的带领下跳上了一辆军用大卡车，朝火车站方向开去。

□一个女孩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默默地落泪。

【019】

时：夜

景：外      火车站    

人：新兵    部队首长

□街边路灯亮起的时候，军车进了火车站。韩鲲鹏和战友们争先恐后从卡车上跳了下来，排好队，然后在部队首长的带领下进了车站。

□上了火车，韩鲲鹏透过车窗向外看，车窗外挤满了送行的人群。火车拉着长笛缓缓开出了车站，韩鲲鹏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眶湿润了。

□列车越开越快渐渐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020】

时：夜

景：内      韩父家    

人：韩父  韩母  翠花  张大国

    □望着满桌的饭菜，韩母无心下咽，坐在床边掉眼泪，翠花和张大国坐在一旁陪着，韩父低头抽烟。

翠花（递过饭碗）：妈，饭都凉了赶紧吃吧？

韩母：你弟弟从小就没出过远门，一想起他我这心就揪得慌，你说我怎么吃得下！

翠花：吗，我知道您放心不下鲲鹏，可您也不能不吃饭呀！鲲鹏人聪明、适应能力也不错，您就放心吧！

韩母：我现在不想吃，我饿了就吃，你们吃吧。

□翠花还想说什么，张大国扯了一下她的衣襟。

韩母：不用陪着我了，天不早了，你们也回去早点歇着吧。

翠花看了看父亲，韩父点点头，翠花站起来拿好东西和老公回家了。

【021】

时：夜

景：外      营房操场    

人：中队长  排长  韩鲲鹏 新兵

□不知开了多久，列车终于停了下来，昏睡中的韩鲲鹏陪旁边的战友叫醒，背好行李，跌跌撞撞地下了车，跟着人群来到广场上。

□几盏探照灯把广场中间照得如同白昼，那里早已占满了人。

□军乐队开始演奏，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把韩鲲鹏令韩鲲鹏格外兴奋，不时东张西望。

□部队首长开始拿出花名册点名，韩鲲鹏和几名战友又被送上一辆大卡车，朝新兵连驻地开去，韩鲲鹏蹲坐在车厢里看着黑漆漆的夜色，不知道自己将被拉到什么地方，不由得内心一阵恐惧。

□车停了，韩鲲鹏随着十多个人下了车，列队完毕后，排着整齐的队伍向营房走去。对面的军民楼一片漆黑，远处不时传来低沉的狗叫声。

    □排长（手拿花名册）:王强。

    王强（双腿并拢）：到！

    排长：李刚。

    李刚：到！

    排长：赵明。

    赵明：到！

    排长：韩鲲鹏。

    韩鲲鹏（憋足了劲）：到！

    排长：那么大声干什么，一会儿把狼给招来了。

    □大家笑。

    排长：队友注意，请稍息，下面请中队长讲话。

    □中队长挺着将军肚走到队伍的中间，缓缓抬起右手给大家敬了个军礼。

    中队长：我是中队长，姓乔，我代表中队全体官兵欢迎你们！战友们，昨天你们还是躺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今天你们已经成为了光荣的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中的一员！我为你们感到由衷地骄傲！你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优秀儿女！从今天开始，新兵连的生活就要开始了，希望今后你们发扬不怕吃苦的精神认真训练、学好本领，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武警战士，！用优异的成绩向我们的父母、向我们的亲人汇报！大家生活中有什么困难，可以和班长、排长、指导员、甚至和我说，工作中我们是战友、生活中我们就是你们的兄长，更是你们的亲人！

    □新兵中有的在拼命的鼓掌，有点忍不住哭出声来。

□回到营房，韩鲲鹏躺下没几分钟便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又回到了童年时代……

【闪回】

□大概在韩鲲鹏四五岁的时候，有一天解放军叔叔来到村里的晒谷场放电影，他和小伙伴儿们可高兴了，围着晒谷场跑来跑去，跑着跑着他忽然摔倒了，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这时一个高个子叔叔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笑眯眯地帮他掸掉了身上的尘土。

□解放军叔叔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块水果糖，韩鲲鹏把糖放进嘴里当时就不哭了。

解放军叔叔：呦，膝盖磕破了！卫生员给小朋友处理一下。

□卫生员从小药箱里拿出一瓶红药水帮他在伤口上处理着。

韩鲲鹏（抽泣着）：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卫生员（怜爱地拧着他冻得通红的小脸蛋）：小宝贝儿真乖！

    □韩鲲鹏双目紧闭，眼球快速转动着，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闪回结束】

□睡梦中韩鲲鹏仿佛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口哨声，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宿舍里的灯忽明忽暗，有个人站在门口的位置正在拼命的吹着哨子。

    韩鲲鹏（揉眼）：班长，怎么回事？

    班长：快穿衣服，紧急集合！打背包，背上枪，白毛巾扎在左胳膊上，快！！

    □韩鲲鹏一骨碌从地铺上爬起来，慌乱地穿着衣服。

    杨勇：韩鲲鹏，别动！这是我的裤子！

小四川（大叫）：老北京，你踩着我的鞋了！

□新兵蛋子们在黑暗中推推搡搡，跟着班长下楼往操场跑，他们到操场的时候，别的班已经列好队等在那里了。

□大队长（面色凝重）：杨勇班长出列！

杨勇（跑过去敬礼）：到！

大队长（还礼）：我命令你负责带队，三十分钟内完成五公里负重越野的任务！

杨勇向（跑到队列中间）：稍息，立正！向右转，跑步走！

□杨勇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向营房外跑去。新兵们背着“六四式”冲锋枪、背包、口缸和毛巾，一路上叮叮铛铛响个不停。

杨勇：快！跟上，不要掉队！

韩鲲鹏（哭音）：班……班长，我……我实在跑不动了！

杨勇（严厉）：跟上！不许掉队！

□眼看韩鲲鹏实在跑不动了，杨勇把他的枪接过来背在自己肩上。

□三十分钟后，杨勇带着气喘吁吁的新兵们跑回了驻地，此时军营中的大灯已经打开，整个操场如同白昼，大队长走在队列中查看着每个人的表情，当他看到衣服系错口子、穿错鞋和抱着被子的新兵时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