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梗概

     青山平原是腾格里沙漠南缘的一个戈壁平原，生活在那里的西部群众生活十分贫困。二十世纪末，西部干群不甘贫穷生活的折磨，毅然展开了同恶劣环境的勇敢抗争——截引黄河，引水向西；防风治沙，种草种树；调整产业，改善环境......经过数十年长久持续的不懈努力，终于使腾格里沙漠的面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刘涛、申雪莹、张学武、刘万忠、杨子华等大批知青和地方干群亲身参与了那一场场人与自然殊死较量的斗争，并为此付出了殷红的心血，辛勤的汗水和激动的泪水。

        刘涛是刘万忠的儿子，现在是腾格里沙漠特种生物研究基地的总裁。十多年前，他是宋刘庄村一个正在上学的农村少年。刘涛的父亲刘万忠是个头脑精明的老头儿，依靠在沙漠中铲草烧卤灰的生意勉强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但是，他的做法引起了羊倌们的不满，因为他的做法让羊倌们的羊陷入了无草可食的绝境。他只好另谋生路——带领儿子刘涛进沙漠打沙米，捋黄毛柴籽。那时的刘涛是刘万忠的好帮手，聪明伶俐，足智多谋，说话做事比他的爹强。刘涛非常喜欢同村的女孩赵楠，这不仅是因为赵楠长得漂亮，还因为他的老爹刘万忠跟赵楠的老爹赵生贵是好朋友。这天下午，刘万忠打算明日进沙漠砍柴，就让刘涛去告诉赵楠妈。弟弟妹妹知道刘涛要去赵楠家，唱着儿歌笑话哥哥去看媳妇。母亲胡巧娥乐了，说这些毛毛虫，小小年纪就知道结婚养娃，不由得想到如果赵楠真给刘涛做了媳妇，那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但是想到了男人跟赵楠妈之间的特别关系，她又不愿让儿子娶赵楠为妻了。

    赵楠家住着十几个下乡知青，申雪莹是其中最小的一个，赵楠妈特别照顾这个小姑娘。申雪莹是队里的放牛倌，因为得到了刘涛的帮助，对刘涛非常感激，两人的关系相处得不错。任静是这些姑娘中岁数最大的，有几个男知青对她很好。男知青们住在宋刘庄的东边，朱德宝、赵宏伟、李学军是年龄较大的，平时有事无事总爱到女知青们这里来玩耍。他们来了，就跟知青们闹腾个不亦乐乎。赵楠妈担心出事，提醒宋队长注意。宋队长说没事。

      刘涛来到赵楠家，发现赵楠用的复习资料很不一般，赵楠说这是知青们那里弄到的。刘涛想借用一下，赵楠爽快地答应了。

     李学军、朱德宝一伙男知青来到了女知青处，通知女知青们排练文艺节目和进沙漠砍柴的事，这让大家非常高兴。夜深了，李学军和任静悄悄离开大家，到队委会的办公室里去了。李学军跟任静谈恋爱，陈西滩的知青辛虎一伙非常不满。辛虎是知青当中的“老大”，决心要教训李学军。他的两个帮手刘辉和薛磊出谋划策，准备用看电影的机会挑起事端，乘机教训李学军。看电影期间，辛虎一伙找不到李学军，跑到知青们的屋里去搞破坏。李学军和朱德宝气坏了，决定找辛虎一伙报仇，结果造成了两败俱伤。

      知青们打架受伤的事引起了村民们的恐慌。宋队长怕出大事，让民兵队长郭云带着知青们进了沙漠。沙漠里，郭云杀了羊给知青们改善生活，知青们非常感动。在带领知青们砍柴时，张学武被郭云吃苦耐劳的精神所感动，他努力学习郭云，但是因为身体孱弱，在背柴的时候被柴捆儿弄翻在地，连人带柴滚下了沙坡。休息过程中，张学武忽然看见了沙漠美景——海市蜃楼，郭云说沙漠里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景色，没什么奇怪的。张学武热爱学习，学习是他的精神慰藉。张学武也爱恋着漂亮的农村女学生赵楠，赵楠似乎对他也颇多好感。他准备了一份礼物，要送给赵楠表达对她的爱情。

      郭云带着知青们在羊圈上劳动，张学武和陈亮的手心里磨出了血泡，这让郭云非常难受。一天，李学军的伤口感染了，郭云怕出大事，连忙带着知青们回村。

    沙漠里，刘涛和朋友郭长喜在砍柴的时候挖出了一条冬眠的大蛇，吓得两个小伙子失魂落魄。早上起床后，刘涛预感天气要变坏。天气变了，刘涛和郭长喜在沙漠中竟然遭遇了鬼魂迷了路，情况十分危急。大风过后，两人被找到，他们被沙子塞住了嘴，昏死在沙湾里。

       刘涛父子进了沙漠，家中的胡巧娥非常担心。胡巧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觉得这是一个不祥的梦，天没亮便赶紧上香磕头。早上起床的时候，孩子们说看见门中跳进来了两只蛤蟆，胡巧娥看时却不见任何踪影。胡巧娥心生疑惑，赶紧设了香案，发神捉鬼。在胡巧娥发神的过程中，小儿子刘阳不小心弄破了盛放谷子的碗，胡巧娥非常恼火，越发觉得大事不好。这时，天忽然变了，屋外刮起了“黑风”。

    队长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队长宋仁得到了社员们要夺权的消息，气得直骂娘。郭云一伙年轻人准备另选队长，郭福林、刘万佐几个也想夺队长们的权。为了保权，刘会计想到了搞臭郭福林的办法，宋队长认为太残酷，刘会计却说“无毒不丈夫”。

      刘会计搞臭郭福林的计划一步步展开，郭福林果然中计，刘会计将正在通奸的郭福林和杨佩兰当场抓获。郭福林的女人胡秋菊受不了男人跟别的女人胡搞的耻辱，放火自杀，队里被闹得乌烟瘴气。郭福林知道遭了刘会计的黑手，威胁说他也握着别人的一大把辫子。郭云、宋富等很快弄清事情的原委，决定将计就计，揭开被队长们捂得很紧的“黑盖子”。公社王秘书知道了这件事的内情，将郭福林严密管制起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一触即发。

    知青张学武要用钢笔和戒做礼物向赵楠求婚。他来到赵楠家，发现申雪莹、陈红和祁玉莹也在赵楠家，无法将礼物拿出来。申雪莹大开张学武和赵楠的玩笑，把他们比作天上的牛郎和织女。赵楠羞臊难当，抓住申雪莹挠痒痒，申雪莹极力讨饶。刘涛从中卫回来了，准备给赵楠和申雪莹各送一件礼物，他准备送给赵楠的礼物的一支钢笔，而送给申雪莹的礼物却是一对蓝色发卡。刘涛爱着赵楠，但是更爱申雪莹。申雪莹是个很有学问的人，知道许多外国文学家的事迹和他们的作品，刘涛对此敬佩万分。刘涛要把钢笔送给赵楠，赵楠极力拒绝，互相推让间，赵楠扑倒在刘涛的怀里。刘涛和赵楠无意间搂抱了一回，两个人都不好意思。赵楠明白刘涛送笔的意思，陷入了极大的苦恼之中。张学武和刘涛，在赵楠的心目中都占有一定的位置，但究竟嫁给谁好，赵楠很难决定。刘涛的心绪十分烦乱，他苦思冥想，忽然弄清楚了其中的原因，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张学武在暗中“勾引”赵楠。刘涛的心里恨恨的，决定教训张学武。

      宋刘庄出了通奸的事，陈书记气得说不出话来。宋队长发动社员们救灾，社员们积极响应，包括宋队长的老婆在内的很多社员，为郭福林家送来米面衣物。陈书记打算私了这件事，但是公安局却来了人，将纵火杀人的胡秋菊弄到公安局里去了。王秘书弄到了郭福林记的黑账，就把郭福林和杨佩兰暂且放了。

      刘涛逮住了一个报复张学武的机会。一天，张学武正在玩郭长喜家的草驴，刘涛故意放开自家的叫驴，让它去追草驴，结果导致张学武从驴背上摔下来摔断了腿的后果。事情弄成这样，刘涛非常后悔。刘万忠知道了这是刘涛惹得祸，将刘涛狠狠教训了一顿。张学武摔断了腿，赵楠心里难受。赵楠长大了，思想越来越复杂，她想嫁给刘涛，可是认为刘涛心眼小，她想嫁给知青张学武，却担心城里人瞧不起自己。赵楠的变化被妈妈发现了，赵妈指责她越大越不懂事了。刘涛用计弄折了张学武的腿，引起了知青们的不满，大家商量惩罚刘涛，要李学军出主意。

    公社派来了“四清”工作组清查宋刘庄队的账目。工作组三人来找刘万忠了解情况，刘万忠却一句也不肯透露。刘会计知道工作组手里掌握着一些证据，心里十分慌张。为了拉拢工作组，刘会计和宋队长把王秘书一行三人领到新媳妇高香玉家去吃饭，同时派人去请陈书记。一顿饭吃完，王秘书决定用“暗度陈仓”之计处理宋刘庄的队长们贪污腐败的问题。对此，何部长很有意见。但是，最终却被忙秘书说服了。这天晚上，王秘书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被一个厉鬼袭击。

    王秘书主持召开了群众大会，郭云和宋富一伙觉得有了放倒队长们的机会，决定通过清查帐目夺权。开始查账了，社员们跟队长们吵起架来，有人说根本没有查帐的必要，说查帐纯粹是哄人的把戏，要查就查库，看库里放着的东西是不是还在。队长们和群众互不相让，矛盾非常尖锐。查库中，马啸乘机煽动抢粮，矛盾突然升级，王秘书被突然出现的抢粮危机吓坏了。民兵连长郭云带领基干民兵奋力包围粮库，危机得到了化解。

    张学武摔断了腿，刘涛十分后悔，申雪莹出主意化解二人矛盾。申雪莹看上了刘涛，给刘涛送了一双白球鞋，知青们知道后很不理解，任静劝说申雪莹考虑将来返城的事情，放弃刘涛。说到返城，申雪莹不以为然。刘涛提出要和赵楠谈对象，赵楠告诉刘涛现在还小，不应该找对象，刘涛的心中很不好受。

     张学武被他的母亲接到城里去了，临走时给赵楠送了戒指和一封信。那信，是张学武向赵楠的求爱信。

    宋刘庄的夺权风波不了了之，年轻人们很失望。知青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郭长喜的老娘在中卫找到了人家，郭长喜以死相逼，不让老娘改嫁。刘万忠认为这是好事，成就了一番美事。留在队里的小伙子们闲来无事，跟知青们合谋到火车站上去偷枕木做篮球架。他们偷来了枕木，但是枕木却被人“接了后手”。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庄稼就要成熟了，李学军和任静在看田的小房子里一夜激情，两人醒来时饥肠辘辘，李学军拔来即将成熟的麦子烧吃，结果让记工员马啸发现了，两人为此几乎打起架来。李学军生气委屈，叫嚷着要返城回家。

    平田整地的工地上，知青们接到了张学武的来信，信中透露说“文革”快要结束了，各地知青都在有条件的返城，中断了多年的高考似乎也有可能恢复。这让知青们得到了不少安慰。劳动休息时间，杨佩兰来到小伙子们中间寻开心，她逮住郭长喜玩弄，说要给郭长喜喂奶。郭长喜被几个老女人弄住，急得大叫。妇女们不管他叫唤，索性扒了他的裤子。

         知青们在工地上挖到了一条蛇，他们将那蛇弄死了拿来吓人。工地上休息的妇女们都被吓跑了。唐宝娃不怕蛇，她把蛇挂在脖子里，吓得妇女们直叫唤。知青们把死蛇带到了知青点上，毫不知情的申雪莹被吓昏，大病一场。

         收割庄稼的季节到了，偷盗的风气越来越盛，就连怀抱“伟大理想”的郭云也免不了做怎样的事情——物质的现实世界在一天天沙化，精神世界也在一天天沙化。打场的时候，社员们听到了两个惊人的消息，一个是秋收结束后修筑水渠和道路给社员们拉电的事情，一个是将黄河水引到干旱的青山平原上来的事情。消息不虚，开工的时间很快确定下来，大家踊跃报名，争着到引黄工地上去。小伙子们个个摩拳擦掌，知青们也不甘落后。 

        为了迎接黄河水的到来，农田基本建设的任务提前下达。知青们也有任务。知青们的劳动异常艰苦，他们用手抱、用肩扛的办法，将一块块石头运到了工地上。宋队长接过知青陈亮手中被鲜血染红的扁担，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赵楠忽然收到了张学武的来信，这封信让赵楠的感情世界掀起了波澜。申雪莹为刘涛编制了一件毛衣，深得刘涛喜爱。光棍贾富仓的婚事又吹了，这让他伤透了脑筋。任静的肚子大了，但李学军却狠心地将她抛弃。薛磊和辛虎准备教训李学军。任静要分娩了，得到了贾富仓的全力救护，任静决定嫁给贾富仓当老婆。辛虎、薛磊来到工地上找李学军报仇。恶斗中，李学军用枪刺杀死了薛磊，辛虎也身负重伤。

       农田基本建设也在各地全面展开，申雪莹被选拔为引水干渠的设计员。她认真学习相关知识，很快成了技术骨干，她的设计方案当场被采用。工程建设开始了，申雪莹来到了宋刘庄的工地上，社员们对她刮目相看。

       天气状况越来越坏，队里的情况越来越糟，队长们寄希望于刘万忠，让他在沙漠里寻找出路。刘万忠正在干活，却在沙坡上发现了一串新鲜粗重的蛇迹，这使他不由想到了蛇的种种不祥。刘万忠忽然发现了一片长势喜人的锁阳。这是他这一年来见到的最好的锁阳。刘万忠正在采挖锁阳，忽然发现一条大蛇向他直扑过来。他连忙躲闪，那蛇逃走。远处，大漠深处升起了一团黑云，那黑云气势汹汹地扑来，他知道一场黑风暴即将来临。 风暴来了，遮天蔽日，天仿佛要塌下来。暴雨来了，电光和雷声撕碎了浓重沙尘，风雨中，刘万忠迷失了方向。人称“沙狐狸”的刘万忠没有想到沙漠会跟自己翻脸。

       截流工程开始了，场面十分壮观。大坝合拢，这是最关键的工程，早在半月前，指挥部就着手这方面的准备工作。担任决战的连队是号称“老虎连”的东风民兵连，这个连的连长就是郭云。八点钟，合拢的时间到来，一声令下，两边的民兵共同行动，土石和草料很快被投入龙口。大坝合拢，万众欢腾。突然，险情出现，危机关头，郭云果断下令撤退。大坝溃决，赵宏伟奋力救人。郭云受伤，有二人牺牲。

      胡巧娥出门的时候跌了一跤，黑风暴扑进了村子。她的孩子银环被风卷走了，精神崩溃。大家四处寻找。赵长生报来喜讯，说胡巧娥的孩子已经找到。杨书记的小车来了，杨子华书记救了刘万忠的命。劫后余生的刘万忠明白了保护沙漠环境的重要意义，坚决要求到治沙护林站上工作，用自己的行动弥补破坏沙漠环境的罪过。

       截流工程完成后，全国的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一向多事的宋刘庄更加热闹起来。各种人物的命运在这个时期发生了重大变化，返城的、考学的、当兵的……一夜之间，世界似乎换了天地。申雪莹继续留在引黄工程上作水利工作，赵楠和张学武考上了大学，刘涛当兵走了，郭云成了宋刘庄的队长。

      南大校园里，赵楠和张学武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初到大学的赵楠，受到了张学武的细心关心，两人的爱情迅速升温。赵楠建议张学武参加由他们组织的学术沙龙，方翔南教授热情鼓励青年学子献身科学，张学武受到了很大的教育，立志从事事土地沙化研究，改造沙漠。他的志向得到了方教授的肯定。

       刘涛前来南大看望赵楠，他给赵楠买来的一双皮靴受到了张学武的极力贬低，说那是甘心堕落的女孩才肯去穿的靴子。这让刘涛的自尊受到了严重打击。两人大打出手，赵楠出面制止，化解了二人的矛盾。

      刘万忠在金沙湾建起了治沙护林站。一些人千方百计钻进沙漠中谋光阴，这给护林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为了保护沙漠植被不再被破坏，站上已经制定了严格管理的规矩，但是刘会计总是违犯规定，这让刘万忠十分反感。林区内闹起了鼠患，引起了刘万忠的重视，他怀疑有人在沙漠中偷猎。他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刘会计和马啸暗中勾结，疯狂地盗猎狐狸。马啸不光偷猎，还偷盗途经八步沙林场的列车物资，这让刘万忠十分吃惊。

       知青们返成了，任静没有走，申雪莹也没有走。申雪莹现在是引黄工程导流明渠勘察设计队的队长，她的设计思想得到了专家的高度评价。申雪莹被抽调到了引黄工程上，除了负责勘察设计工作，还兼任工地文艺宣传工作。申雪莹提出了文艺创作必须反映现实生活的主张，并在这一文艺思想的指导下创作了一部歌颂劳动精神的作品，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任静的思想变得更加消极，她奉劝申雪莹及时行乐，不要相信世界上还有什么真正的爱情。申雪莹并不听信任静的教唆，她坚守着真诚的爱情，这让任静不以为然。

       申雪莹到西安去找刘涛。刘涛在内心深处爱恋着申雪莹，却不敢大胆接受申雪莹的爱情。申雪莹非常苦恼。申雪莹大胆表白了她对刘涛的爱情，爱情的烈火被迅速点燃。

       曹志毅派专人请刘涛会见北京来的客人，刘涛知道这是赵宏伟来了。一番谈判，取得圆满成功。曹志毅认为刘涛为公司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一定要重奖刘涛。一天晚上，曹雯燕邀请刘涛去梦巴黎夜总会消遣。闪烁的灯光中，曹雯燕向刘涛表达了对他的爱慕，刘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与曹雯燕发生了性关系。刘涛接管了曹志毅公司的管理工作，曹志毅鼓励刘涛大胆去干，刘涛在商战中成熟起来。

       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在宋刘庄迅速推开。通过激烈地争论，终于制定了承包土地的办法。承包了土地，接着又分牛羊、房屋，集体财产被瓜分的无影无踪。十月里分树木，社员们疯狂地乱伐滥砍，刘万忠去找杨子华告状。杨子华听了刘万忠的汇报，明确指示：治沙护林工作只能加强，不能放松。

       承包了土地，马啸和郭福林、刘会计等人首先富裕起来。郭云买来了磨面机，小伙子们都来贺喜，马啸也来凑热闹。马啸挖苦郭云买来一个破机器，郭云与马啸发生了口角。争吵中，郭云指责马啸的钱来路不明，郭云的揭露让马啸特别生气。

       郭福林挖金子挣了大钱，领来了两个漂亮的女秘书在家里过夜，老婆胡秋菊连个大屁都不敢放。更多的人发家致富，郭云、刘万忠等人也成了“万元户”。刘万忠早年是搞过买卖的，如今碰上了发财的好年景，他想回到村上种庄稼，但是又放不下治沙护林站的那摊子事情，再说他是重承诺的人，他给杨书记许下过诺言，“豁出去这把老骨头，也要叫沙漠低下头”。刘万忠去留两难，杨子华书记来到了治沙护林站，鼓励刘万忠坚持治沙护林。

         护林站上得到了通知，国际环卫组织要来考察。考察团如期到来，成员都是环境方面的科学家。刘万忠用沙漠温棚中种植的西瓜招待客人，引起了客人的极大兴趣。考察团一行前往林区考察。专家们对沙罩固沙技术、粘土压沙造田技术、优化野生植物技术赞不绝口，这让刘万忠看到了沙漠的希望。

       考察期间，张学武、赵楠和昔日的朋友赵长喜、郭长喜相逢。赵楠看望了刘万忠一家，勾起了二位老人的很多心事。刘万忠决定让刘涛回来结婚，申雪莹是个好姑娘，他不能再让这个姑娘受苦了。申雪莹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刘涛家的成员。这一天，申雪莹回到叫家里，觉得非常困倦，便上炕睡觉。申雪莹做了一个极其荒唐的梦，一梦醒来生了病，刘涛妈赶紧烧纸疗病。刘涛和申雪莹的婚事，弄得刘万忠夫妇十分烦恼，但是刘涛却没事人一般，这让他无可奈何。

       申雪莹接到了新任务。项目实施小组成立起来了，申雪莹提出了腾格里沙漠整体治理的思路，得到了县农林局的认可。申雪莹带领勘察队夜以继日地工作。这天下午，申雪莹和队员们正在采集沙葱，猛然发现一条大蛇扑来。申雪莹受到惊吓，昏死过去。申雪莹被送往西安治病，神智一直不清，嘴里尽说疯话。刘涛细心照料，申雪莹终于恢复了正常。

       国际环卫组织对张学武和赵楠的研究成果给予了充分肯定，对金沙湾治沙站的治沙工作也给予资金上的支持，并将其确定为国际环卫组织治沙示范基地。人类向沙漠进军的号角吹响了，各项工作全面铺开。但是在劳动力问题、土地的占用问题等方面，却与原住民的利益发生了冲突，领头闹事的是东风村的宋刘庄，他们坚决不同意移民无偿占用他们的土地。宋富是带头“保地”的人，他带领一帮年轻人前来找组长郭云，要他带领大家到镇上去要一个说法。听说要“保地”，宋刘庄的群众都行动起来了。何镇长拒绝了村民们的“请愿”，村民们愤愤不平，将测绘队员拘禁起来。何副县长要跟村民们协商，同样遭到了遭到了村民的拘禁。宋刘庄拘禁了何副县长，这让县上的领导非常震怒。闹事的人害怕起来，一个个吓得四散逃跑。郭云、王润德、宋富等人被弄到县上接受教育，移民安置工作顺利展开。

       张学武给申雪莹带来了好消息，他在美国见到了申雪莹的父母。申雪莹知道了父母的下落，激动地流下了泪水，但是在要不要去美国的事情上犹豫起来。申雪莹找刘涛商量，刘涛也十分为难。经过思考，刘涛决定支持申雪莹出国。但是申雪莹却从安娜的爱情观中找到了答案，明确表示选择事业，选择与刘涛的爱情。

       摩天岭村疯狂地霸占土地，激起了宋刘庄村民们的不满。为了“保地”，双方发生了冲突。

         灌区建设工程迅速推进，经过三年的艰苦奋战，基础工程已经完工，一个现代化的治沙基地正在腾格里沙漠矗立了起来。有水有电，治理腾格里沙漠就有希望。为了遏制沙漠的进一步扩散势头，青山县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在方翔南教授、张学武、赵楠的顽强努力下，第一批“沙漠日光温室”被建造了出来，经济效益成倍增长。

        刘万忠新开垦的一块园地被风沙掩埋了，刘万忠伤心无奈。刘万忠开始挖井。挖井的哪一天，金沙湾里热闹非凡，杨书记亲自为工程剪彩。一场出生入死的拼搏，地下水终于被他们挖出来了，刘万忠激动地流下了泪水。杨子华也很激动。 刘万忠热情倍增，带领员工精心耕耘，但是无情的风沙却夺走了他们的土地，这给了刘万忠沉重的打击。在治沙护林工作进行到最艰苦的时候，张学武、赵楠的研究成果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专门划拨了巨资，在治沙护林站的基础上建起了治沙研究基地。

       朱红强想尽一切办法弄到足够多的土地。这一天，他约了郭云、宋富、王润德等人在家中喝酒。喝酒中，朱红强趁机拿出一块金块贿赂郭云。过完春节，朱红强等人跟郭云商议转卖土地的事宜。听说要卖地，宋仁、刘万忠这些老人坚决反对，有一部分年轻人也反对。卖地的事儿在一片吵骂声中被搁置起来。

       摩天岭的村民得到宋刘庄不给转卖土地的消息，心情坏到了极点，两家的矛盾激化。一场混战之后，郭长喜和朱文强被砍伤。

       马啸的路最终走到了尽头，他因为杀人未遂，奸污女知青、偷盗国家重要物资罪被判了死刑。

       刘万忠担心坏天气影响收入，他的担心变成了现实。中午过后大雨倾盆，不一刻便形成了山洪。洪水造成的灾情特别严重，社会各界展开救援。 张学武、赵楠来了，刘涛也来了。跟刘涛一同来的还有曹志毅的宝贝女儿曹雯燕。他们是救灾的，也是前来洽谈项目的。对于刘涛来说，这是一次光荣而艰难的行程，因为他为家乡带来的这个合作项目的成立是有先决条件的，那就是如果刘涛与曹雯燕建立了夫妻关系，曹志毅才肯签署这个项目。这使刘涛进退两难。刘涛一行的到来，让杨子华书记十分高兴。初听西安方面投资开发腾格里的消息，杨子华书记并不相信这是真的，他看中的是张学武管理的治沙研究基地，这个基地国家每年都有一笔可观的研究费用，虽然不能达到快速遏制土地沙化的目的，但效果也很明显。现在西安方面的开发项目却说能够达到在短期内形成明显效益，杨子华书记期盼两方面结合起来，达到资源优化组合的目的，尽快推进治理沙漠的目的。刘涛拥有对这个项目的签署主动权，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却一再推拖项目的最后签署，这让杨子华书记非常着急。

        杨子华找到了刘涛，希望尽快下决心。刘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刘涛的心情一直不好，申雪莹看出了刘涛的心事。申雪莹发现刘涛变了，何副县长给她透露的消息使她崩溃，她痛苦地想以死摆脱痛苦。危机关头任静和赵楠来了。申雪莹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决定跟刘涛告别，用牺牲他们的爱情为代价，为家乡换来宝贵的发展机会。

       刘涛要回家，乡亲们十分高兴。刘万忠一早来到家里，他要趁此机会给刘涛和申雪莹完婚。乡亲们都来帮忙，屋里屋外一片忙碌。赵长生、郭长喜一早来到村口迎接刘涛，朋友相见，格外高兴。妇女们看见了曹雯燕，都赞叹她的美貌。杨书记找一个机会与刘涛和申雪莹商量，让他们顺便把婚事办了，刘涛和申雪莹非常意外。

        曹雯燕为刘万忠夫妇献上了珍贵的见面礼物。刘万忠将这些东西捐赠给了灾区，大家非常感动。刘万忠决定让刘涛和申雪莹完婚，刘涛不同意这样做。申雪莹决定出国，杨书记十分难过，申雪莹是优秀的，刘涛也是优秀的，为了家乡，他们已经做出了最彻底的努力。

       申雪莹主动前来寻找杨书记，杨书记知道申雪莹要远去他乡异地，决定用工作留住申雪莹。他安排申雪莹负责灾区的重建工作，申雪莹依然投身灾区重建工作。

       灾区的灾情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各种救援物资和救援人员相继到来。当年在此地下过乡的知青们也送来了他们捐赠的救灾物资。西安方面的第二批救援物资也到了，随同救援物资一同来的是曹志毅，杨子华亲自接见安排。

      灾后重建工作全面铺开，申雪莹由于劳累过度，昏死在工地上。曹志毅恰好途经此处。申雪莹的事迹打动了曹志毅，曹志毅感到了自己的渺小。申雪莹的病床前，杨书记告诉了申雪莹一个决定，曹志毅已经做出了决定，将开发腾格里沙漠的投资项目作为送给刘涛和申雪莹结婚的贺礼，他要在他们的结婚仪式上签署这个项目。同时告诉她，引黄灌渠全线贯通，就要提闸放水了，申雪莹非常激动。

         腾格里开发项目取得了极大成功，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与腾格里沙漠合作开发项目的签字仪式在腾格里沙漠基地上举行。车队行进中，美国客人在镜头中看见了一幅蓝色的壮美图景——那是一幅海市蜃楼图景，画面中展现出来的，是改造后的腾格里美景，其宏大的场面让美国谈判代表十分震惊，合作项目无悬念签署。治沙老英雄刘万忠在刘涛申雪莹的搀扶下，站在工地前的土台上，看着眼前的壮美景象愉快地笑了。

《蓝色蜃楼》电视剧本之主要人物简介：

刘 涛（14—18岁时期和20—30岁青年时期）—— 刘万忠之子，身体魁梧，浓眉大眼。少年时与知青申雪莹建立了友谊，青年时期，与申雪莹建立了爱情关系，刘涛当兵复员后，在生产生活中，他和申雪莹的爱情受到了曹雯燕的挑战，刘涛与申雪莹历经波折，终于结成了夫妻。刘涛深爱家乡，后来在腾格里沙漠建成了特种生物研究基地，刘涛和申雪莹为家乡的建设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

申雪莹（14—18岁时期和20—30岁青年时期）——下乡知识青年，知识渊博，爱好文学，少年时与刘涛建立了深厚友谊。青年时期，她与刘涛产生了爱情。在家乡的引黄建设工程和农田基本建设工程建设事业中锻炼成长，为家乡的建设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成了一名卓越的水利工作者。

刘万忠——刘涛之父，中国传统式老农民，身体瘦弱，头脑灵活，很会经商，依靠沙漠养活着一家大小。在经受了沙漠恶劣气候的危害之后，决定防风治沙，成了一名治沙模范。

胡巧娥——刘涛之母，农村普通妇女，身体微胖，性格贤淑，喜欢帮助他人，会巫术，曾经怀疑老公刘万忠和赵楠妈有不正当关系。在申雪莹被蛇吓坏后，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并希望刘涛和申雪莹早日完婚。

张学武——（15-17岁少年时期和20-30岁青年时期）知青，聪明漂亮，大眼睛，圆脸，中等身材。热爱学习，恢复高考后与赵楠一同考上了大学，并建立了美好爱情。毕业后，在腾格里沙漠建起了治沙研究基地。下乡时，与刘涛同时爱上了农村女学生赵楠，遭到了刘涛的报复，摔断了腿。学成毕业后，回青山平原从事风沙灾害治理研究，并取得了显著成就，成为了新时代的治沙英雄和模范。

赵 楠（14-18岁少女时期20-30岁青年时期）——赵生贵之女，美丽漂亮，热爱学习，早年与刘涛非常要好，知青到村后，被漂亮的男知青张学武恋爱，后来考取大学后，与张学武建立了爱情，毕业后，与张学武在腾格里沙漠建立了治沙研究基地，共同研究治理沙漠的课题，并取得了显著的成果。

赵楠妈——早年丧夫，带领赵楠三姐妹艰难度日。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关心知青，对知青们的生活十分关心，很受知青爱戴。

杨子华——县委书记，关心爱护干部群众，早年曾任东风公社公社书记。他始终关心支持沙漠治理工作，鼓励刘万忠等人积极投身治沙劳动，为治理腾格里沙漠风沙灾害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曹志毅——西安特种生物繁育公司总裁，发现和培养刘涛成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

曹雯燕（22岁）——曹志毅的漂亮女儿，年轻貌美，曹志毅要求他无论如何与聪明能干的刘涛建立恋爱关系，让刘涛做公司的接班人。在申雪莹无私精神的感召下，放弃了继续追求刘涛的想法。

郭 云——宋刘庄村新式农民，民兵连长，对贫困的生活非常不满，一心期盼早日过上幸福生活。引黄工程开始后，带领民兵奋战在工地上，为截引黄河建立了功勋；在安置山区移民时，曾带领本村村民发起了“保地”请愿活动；在维护群众利益时，遭到了村霸马啸的报复，腿部严重受伤。

朱洪强——瘦高个，摩天岭移民村领头人，头脑灵活，为给移民争取利益，与郭云等人巧妙周旋。

朱洪文——黑脸，冒失鬼，朱洪强的兄弟，生活困难，后因土地问题跟宋刘庄村民打架受伤。

王润德——宋刘庄新式农民，脾气耿直，头脑简单，是郭云的好朋友，支持改革。

宋 富——宋刘庄新式农民，郭云的好朋友，支持改革。

郭 平——宋刘庄副业队队长，头脑灵活，他的媳妇高香玉是个心灵手巧，年轻漂亮的少妇。

郭长喜——刘涛少年时的朋友，他的母亲是个寡妇，在宁夏找了个男人，他死活不同意，刘万忠认为是好事，给他做工作，他最终同意母亲改嫁。

洪文革——知青，14岁，胆小可爱，英俊漂亮，被称为“潘冬子”，男女知青都很爱惜他。

陈宏伟——知青，14岁，英俊漂亮，回城后，成了一个大建筑商。洪灾过后，带领当年的知青回村救灾。

李学军——知青，20岁，起初与任静建立了恋爱关系，任静怀孕后，将其抛弃，与齐玉红恋爱。后来在与知青辛虎、薛磊的打架事件中，杀死了辛虎，刺伤了薛磊，造成了血案，被判死刑。

朱德宝——知青，19岁，李学军的帮凶，不务正业，喜欢打架闹事。

任 静——知青，19岁，胆大泼辣，刁钻刻薄，怀孕后被李学军抛弃，生孩子时无意中得到了大龄青年贾富仓的照顾，她感念贾富仓的关心，做了贾富仓的老婆。受到残酷生活的打击后，性情大变，成了一个放浪形骸，游戏人生的无赖女人。

蒋玉菡——知青，被村霸马啸强奸后，自杀。

宋 仁——生产队长，注重现实，安于现状，思想有些保守。

刘万国——生产队会计，贪图个人私利，人称“小诸葛”。为了保权，设下计谋，当场擒获通奸的郭福林和杨佩兰，粉碎了郭福林的夺权阴谋。

郭福林——胡秋菊的男人，杨佩兰的相好，头脑灵活，投机倒把，偷盗贩毒，吃喝嫖赌，他羡慕队长们的特权，与马啸等合谋夺权，结果中了刘万国的暗度陈仓之计，被捉奸在床。后因偷盗事发被抓。

杨佩兰——煤矿工人刘万玉之妻，行为放荡，作风不正，与郭福林勾搭成奸，后因夺权事被刘会计捉奸在床，丢尽了脸面。

马 啸——生产队记工员，村霸，性情歹毒，利用记工员的身份，强奸了数名知青，后因砍杀郭云，导致强奸知青蒋玉菡致死案败露，被判死刑。

......

                           《蓝色蜃楼》电视连续剧剧本



    引子——

    1.腾格里沙漠 日   外

    近：风暴中，一棵枝枯叶稀的胡杨树在狂风中俯仰摇摆。

    远：满天沙尘，一股一股沙尘扬起，折断的树枝树叶在沙尘中飞向远处。（切）

    2.腾格里沙漠（日 外）

    远：沙尘暴“暴崖”宛如一个巨大的车轮，又似一堵沙墙，在平坦无边的戈壁荒滩

    上以排山倒海之势轰隆隆向前滚动着，滚动着……

    近：数只鸟在风暴前沿拼命逃窜。惊慌失措的鸟飞过，沙尘和黑云淹没了所有空

    间。沙尘和黑云汹涌翻卷，呼啸 的风声，明亮的闪电，震耳欲聋的雷声。奔涌

    翻滚的 沙尘黑云中，有两条巨龙的影子隐约闪现，翻腾不已……

    3.腾格里沙漠（日 外）

    远：大风扬起一大片一大片沙土，刘万忠、刘涛父子俩的身形艰难地攀爬高高的沙山， 大风撕扯开了他们褴褛的衣衫，就像两面破败的旗帜。镜头逐渐拉远，他们的身形消失在疯狂的风暴中，涌动的风暴中，一排鲜红的文字由小而大伴随打字机的脆响一一排出——

    改造自然环境中的沙漠生态环境固然很难，但是改造心灵世界的沙漠生态环

    境更难。但是，只要我们坚持，改造沙漠环境的理想就一定能够实现！

    近：字幕隐去，沙尘迎面扑来，奔涌翻卷的沙尘背景上推出《蓝色蜃楼》电视剧称。 字幕隐去，荧屏上打出“第一集”的字样。

    第一集（一）蜃楼

    1.   腾格里沙漠 日 外

    近：一只沙虎子停留在干燥的沙面上，愉快地卷曲甩打着它的尾巴。忽然，它顽皮地扭了扭头，立起身，用明亮的小眼睛张望着远处。（切）

    远：一大片青翠的芦苇。

    近：一条大蛇的影子飞快地消失在苇草的深处。

    近：大片芦苇。密密层层的芦苇上微微摆动的白茫茫的苇穗。透过苇穗的缝隙，看到遥远的祁连山雪峰。

    2.祁连山 日 外

    远：洁白的雪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雪峰之上，雪白的云朵涌动着、翻卷着，形成了高高的山峰，美丽无比。

    近：绵延起伏的祁连山。

    近：一座高耸的山峰。山峰的两边依附着两座较矮的山，中间最高的这座山山势陡峭。山上松柏葱茏，杨柳青青，各种野花竞相开放，蝴蝶蜜蜂在花草间翩翩起舞。一团一团云雾掩映着花草虫鸟，宛如仙境。

    近：山涧中，溪流淙淙。清澈欢快的溪流，翻卷着雪白的浪花，湍急地穿过石头的罅隙，哗啦啦地向着远方流去。沿途不断有水流汇进了这条溪流。溪水越来越大，变成了波浪翻滚的小河。小河婉转逶迤，像一条明亮的飘带，穿过茂盛的树林、草丛，向着远方流去。

    3.青山平原 日 外

    远（航俯全）：辽阔无垠的平原上，小河蜿蜒，渐去渐远。碧绿平原上有湖泊，有河流，也有庄田，还有蜿蜒回旋的高速公路和铁路。高速公路上，有虫子一样的小黑点快速移动，铁路上，一列电动机车顺着镜头驶来。

    近（特）：高速行驶的列车一闪而过，车轮飞快的转动。

    近：车身远去，尾部驶出，仅剩铁道伸向远处。

    远：列车在原野上行驶，与其并驾齐驱的是高速公路上行驶的七八辆轿车组成的车队。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路边的沙枣树正在开花，庄稼的秧苗正在拔节，树木一片葱绿。（切）

    4.轿车内 日 内

    近：轿车急匆匆地行进着，车内，刘涛和申雪莹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美景。

    近（特）：刘涛有些发胖，留着板寸发型，下巴处明显有赘肉。他躺坐在轿车的座椅上，身旁坐着爱人申雪莹。此刻，申雪莹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5.窗外 日 外

    近： 窗外，公路两旁的松柏杨柳迅疾地掠过车窗朝后退去。远处，阡陌纵横，一座座楼馆房舍矗立在碧绿的原野中，一处处沙漠园林生机勃勃，一处处日光棚、太阳能暖棚银光闪闪。田野里，国道312线、省道308线蜿蜒伸展着，就像两条婀娜舞动的彩带，在碧野沧田间蜿蜒伸展。一条条导流渠在田野里逶迤起伏。（切）

    6.轿车内 日 内

    近：刘涛抬起右臂，揽住申雪莹的肩头，申雪莹微微一笑，斜过身体，把头枕在刘涛的胸前。

    近（特）：面容白皙，脸型漂亮的曹雯燕，神情放松地微微闭着眼睛，车身微微抖动，她的头也随着车身微微摇晃抖动。坐在她旁边的一个蓄着棕黄胡须的外国人手中举着小小的摄像机，对着车窗外不停地拍摄。(闪回)

    7.腾格里沙漠  二十多年前 日 外

    近：一棵干枯的桦条在风沙中摇摆。

    远：风沙一股一股刮过茫茫荒原，天空中白茫茫一片，已经偏西的太阳昏黄暗淡，没有一丝生机。（切）

    8. 宋刘庄破旧的村落 日 外

    近（特）：一双粗糙脏黑的手正在搭接一团破旧的绳索。

    远： 刘万忠面容枯瘦、头发零乱稀疏，坐在一段树桩做成的凳子上搭接着绳索，他左手紧紧攥着相互搭接在一起的断裂的绳头，右手攥着一团筷子粗细的麻绳，一圈一圈地缠绕着被扯断的绳头，在他的面前放着一辆破旧的架子车。刘万忠忽然，他扭头威严地喊。

    近：刘万忠：“双福！”（切）

    9.低矮昏黄的小屋 日 内

    近：三个小孩正在玩解拌儿的游戏（这是刘万忠的三个孩子：刘涛，小名双富；银环；刘阳，小名根福）。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漂亮男孩，头戴一顶破旧的军帽，黄军帽的帽耳耳带散开来，一只帽耳耷拉下来，随着他的动作不时地晃悠着。大家正自玩得痛快，忽然听见老爹叫声。

    刘涛（赶紧答应）：“爹，来啦。”

    近 ：刘涛一边答应，一边赶紧跳下炕寻找鞋子穿上，往门外跑去。银环和弟弟一直望着刘涛向门外跑去，随后也赶紧跳下炕，看老爹叫他们做什么。

    近：两个小孩轻轻掀起门帘向外偷看。

    10.院子里 黄昏 外

    远：老妈胡巧娥正跪坐在火炕洞口前不停地望炕洞中填塞着烧火的柴草。

    O.S. 刘万忠(画外音)：“居家过日子，非得勤快。不勤快就没得饭吃。只要生成人，就得劳动。不劳动，那是不能算做人的。不要以为当个农民很简单呢，那也是很不容易的……”

    11.腾格里沙漠  日  外（闪回）

    近：刘涛吃力地背着一捆柴火正在手脚并用地攀爬一面沙坡。

    V.O.刘涛（画外音）：“这可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O.S.刘万忠的画外音（骂）：“你还成精哩！这不是人干的事情，哪是人干的事情？生了一个叫化子命，却尽想上龙床的美事，早点死了你那心吧！好好受你的苦，好歹挣巴出一个人样来，也算老天爷有眼，有的你一碗饭吃。如果一个不留心，饿死了，只怕拿来喂狗，也剐不了几两肉呢，你还嫌弃这事情不好！”

    远：刘涛背着柴，颤颤巍巍地爬上了高大陡峭的沙山。（淡出）

    12.院子里 黄昏 外

    近：刘涛站在刘万忠面前，替他抓住簌簌抖动的绳索。

    近：刘万忠黑着脸，枯瘦的下巴上几根枯黄稀疏的胡须，随着他一下一下用力扎结绳索的动作抖动着。

    刘万忠：“不用你帮忙。去问问你赵妈，她们明天去不去进沙漠。如果去，就赶早准备东西……多带些吃喝……”

    近：刘涛皱了皱眉头，脸上没有一点儿高兴的表情。

    刘涛：“哦。”

    V.O.画外音：沙漠虽然能够给予人们这么多好处，但是小孩子们却对它没有好感。吃苦受累，忍饥挨饿，那可不是好受的事情。刘涛兄妹三个吃够了沙漠的苦头，一到星期六，他们的头皮便发麻，脚板下也不由得抽起筋来。

    远：刘涛往庄门走去。

    近：弟弟妹妹在门缝中偷看哥哥的根福和银环听老爹叫哥哥去约赵楠妈一同进沙窝，嘻嘻哈哈地笑闹起来。他们互相做个鬼脸，拍着小手唱起儿歌来。

    弟弟妹妹（儿歌）：“刘双福，蹿门子，一蹿蹿到菜园子。菜园子，吊茄子，双福摘了一篮子。送东家，送西家，送到新路的赵楠家。赵楠姐，辫子长，一拉拉了八丈长。八丈长，拴人哩，拴住双福对象哩。对了相，结婚哩。结婚哩，养娃哩，一养养了一窝鸭。背一个，栔一个，家里还有十五个……”

    13.院子里 黄昏 外

    近：胡巧娥的脸上挂满了笑意，趴在炕洞前往炕洞中填柴，听见两个小贼唱着自编的歌谣，忍不住乐了。

    V.O.胡巧娥（画外音）：“这些小毛虫，才鞋底大一点人，就知道结婚养娃子……要说赵楠那娃的确也是不错的，人样好，又是非常勤快的，将来给谁家做了媳妇，一定是谁家的造化。可是要给双富当媳妇，这却是叫人难办的一个事情……娃娃们自然是没有说的，只是双富他爹和赵妈……真做了亲家，叫别人怎么看这事呢？”

    近：胡巧娥起身弹掉粘在身上的灰土柴草，把使用过的填炕工具送到院落一角的柴草棚下去。不远处有几只鸡正在觅食。

    远：刘万忠继续扎结那条断裂了的拉套。

    V.O.刘万忠(画外音)：“啥东西都不经用……就这么个东西也费得很……也怪自己太贪心，如果少拉点东西，也不至于生生断掉……老啦，不中用啦！”（切）

    14.戈壁滩 日 外

    远：南边，是绵延千里的祁连山，北边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大漠。田野里，有个人影在不停地忙碌。离他不远的地方，有群羊正在觅食，牧羊人的歌声隐隐约约地随风飘来。

    近：刘万忠停下手里的活路，一边撩起衣襟擦着脸上的汗，一边抬眼向远处看去。

    远：远处，是他铲下来的水蓬草。水蓬草稀稀落落地堆放在荒瘠的田野里，就像一座一座座小小的坟头。刘万忠手拄铁锨站立在田野里歇气，看看左右，找到一个土坎儿坐下来。

    近（特）：刘万忠糜烂干裂的嘴巴。刘万忠无可奈何，掏出腰间揣着的烟锅儿，捏着烟袋装好一锅旱烟，一边歇息，一边慵懒地抽起烟来。

    远：干涸荒凉的戈壁滩。

    S.O.画外音：天气越来越旱，水蓬草越来越少，很难再能铲到车轱辘大的水蓬草了，满滩里尽扎着一些瘦小干瘪的“狗尿苔”，远远看去，生长野草的滩涂红一道、紫一道的，就像刚从什么活物的身上剥下来的一张皮，血淋淋的。这皮张铺开在腾格里大漠的面前，铺开在碧蓝深邃的苍天之下，似在向人们哭诉着它的冤曲！刘万忠要用水蓬草少蓬灰，烧成一锅蓬灰，得铲到五六千斤水蓬草，一锅蓬灰能够为他换来数十斤粮食，这对于他的那些“爹爹们”来说，该是多么重要啊！但是眼睁睁的，老天爷断了他的吃饭路！面对这一切，刘万忠浑身的力气没处使，一天铲不到一车柴，急得嘴上直冒血泡。

    15.戈壁滩 日 外

    远：羊倌刘万有和赵生贵赶着一群羊来到了刘万忠铲草的地方，羊群经过堆放柴草的地方，把他堆放好的柴草撕扯开来，争抢着吃草。

    近：刘万忠非常着急，赶紧起身轰赶羊群。羊群不理睬他的吼叫，兜着圈争吃那些柴草。他气急了，捡起地上的土块疯狂地砸向羊群。

    远：刘万有和赵生贵赶紧跑过去拦挡羊群。

    近：刘万有披着毡衣，手握一根黝黑光滑的棍子朝刘万忠跑去。

    刘万有：“哎，小心些，别把羊打坏了！”

    近（特）：刘万有黑着脸，气呼呼地责备刘万忠。

    刘万有：“你干啥哩？它们是不会说话的牲口，它知道那是你铲下的草吗？再说，那本来就是它们的东西。你是个人，你跟它们讨什么气！”

    远：刘万忠不跟刘万有答话，继续捡起地上的土块追打吃他铲下的水蓬草的羊。羊儿们咩咩地叫喊着，拼命往远处逃跑，有只羊不小心摔倒了，在地上打了滚，赶紧爬起来，刘万忠赶上，朝这个羊猛踢一脚。

    远：刘万有（朝刘万忠那边追过去，叫骂）：“X你的妈妈，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你把老子的羊辇坏了，老子不饶你！”

    近：刘万忠不依不饶，挥舞着手中的铁锨继续追打羊群。

    近：刘万有提着放羊的棍棒，一把撕住刘万忠的衣领。

    近：刘万忠抬手扇了刘万有一个耳光。刘万有也不含糊，一头撞向刘万忠的胸膛，将刘万忠撞得倒退了几步。

    远：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大打出手。赵生贵赶紧追过来，拼命拦挡。两个被赵生贵拉开，各自骂着脏话对骂起来。骂一阵，各自悻悻走开。

    远：刘万有和赵生贵吆喝羊群向远处走去。

    近：刘万忠坐在地上，抓起一把土，狠命地摔向远处。风吹来，这把土立刻被风吹散了。

    远：戈壁滩上，一簇一簇旱魃在沙漠的深处缓缓移动。

    近：刘万忠（痛苦地抱着头叹息）：“不中用啦，不中用啦……”（淡出）

    第一集（二）出路

    16.宋刘庄 日 外

    近（特）：上午。一双穿着土布鞋子的脚健步走在乡间的土路上，快步行走的脚步带起一股一股的尘土。

    近（特）：路边，一条宽大的水沟，水沟里流淌着混浊的河水。一个浪头涌起，水面上形成了一排浪花。（淡出）

    近：刘万忠高大的身影快步行进在村口的土路上。（切）

    远：村头，树冠巨大的沙枣树下，一群男女社员正在跟队长宋仁争论浇水的事情。

    近：生产队会计“赛诸葛”刘万国留着一绺八角胡，嘴里衔着一根草，倚坐在树根上静静地听着人们的争论，他的身旁放着一本记工分的账本，微风不停地翻卷着这个账本，册页卷起又合上。

    刘会计（坐起身来）：“按照往年浇水的办法，早就挨着我们队了，可是不知怎么搞的，今年的河水却迟了这么长时间。我听说水才轮到永丰大队的杨新庄队。轮到我们队，恐怕还得三天。”

    近：郭福林身材高大，面颊狭长，面色青白，留着偏分头，穿戴讲究，上身穿绿色军服，下身穿公安蓝军便裤，衣裤均有些褪色泛白。他坐在小马扎上听大家说话，听说还有三天才能挨着浇水，就弹着裤脚上的一些泥土说起话来。

    郭福林：“三天？再过三天，就是铁打的庄稼也被晒成灰了！”

    远：民兵连长郭云，年轻的村民宋富、郭成、郭平、贾富仓、郭宗玉、王润德等，今天都穿着白色的衬衣，红色的背心，黄色的军便裤，围坐在一堆石头上，跟社员们一道商议浇水的事情。

    王润德：“听说水库里已经没有多少水了，只是正常年份的六成水，放下来的水很小。实际上大家也看得见，河里就那么一丝儿水。这么小的水，要浇灌完一个大队的地，还不得猴年马月。”

    近：马啸瞪着一双狼眼，将手中捻着的一段草根摔在地上。

    马啸:“水是从我们的门前流过的，却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庄稼被活活晒死。万一不行就抢，管他什么排队不排队的！”

    刘会计（失望地）：“是不是人家走了后门，排到我们前头去了？这样干旱的天气，谁家不知道抢着保苗？庄稼要没有个好苗子，将来的收成肯定得大打折扣。丰欠看三春，好苗五分成呢，如果这两天浇不上水，今年的庄稼就算白种了。”

    近：宋队长宋仁担心小伙子们闹事，用这些话截住了大家的争论。

    宋仁（严厉地）：“谁也不要胡乱猜测，总是有原因的。浇水的次序，这是根据各处庄稼的生长情况确定下来的，谁敢轻易调整？再说刘万忠还在水管站上，他总不能任由别人挤兑我们，把我们队挤到后边去，好赖他还是队上的一个人。”

    远：大树下开会的人群。远处，刘万忠急匆匆走来。

    村民：“刘万忠来了。他来了，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

    近：开会的村民回头观望，果然看见刘万忠向他们走来。（切）

    近：刘万忠健步向村里走来。

    宋仁：“他来就好了，问问他，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情了。”(淡出)

    17.宋刘庄  日  外

    远：刘万忠被宋刘庄队的老少爷们围住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浇水的事情。

    宋仁（抠着头向刘万忠报告生产队近期的基本情况）：“天气非常干旱，这几天晒得相当厉害……我们队浇水的时间差不多年年都在四月初一前后，今年都到四月八了，还浇不上水。大家担心是不是被人家给挤掉了？眼看庄稼都被晒死了，如果近两天还浇不上水，今年的庄稼就算白种了……”

    近（特）：刘万忠汗流满面，一边听宋仁说话，一边撩起衣襟擦着满头大汗，汗水从衣服上渗出来，弄湿了一大片衣领。他找块土块坐下来。

    刘万忠：“我就是为这事来的。除了我，还没有谁敢在这个时候调整浇水的次序，这个你们放心。”

    王润德：“幸亏有你，我们就占这么点便宜。”

    刘万忠：“库里现在没水。从去年十月份到现在，山上没有下过一滴雨。天不下雨，水库里自然没水。没有水，当然浇不上水。水库里存的那些水，还没放上十天就放完了。”

    郭长喜的妈：“快呀，没水浇地，我们不得饿死？可是，人家怎么有水浇？现在浇的是那里的水？”

    刘万忠：“现在浇的是五龙山泉水。就那么点水，还得分成三份浇。东干、西干、中干都得给放点。东干的情况是，红星大队今天下午三点二十分就浇完了，下来就挨着我们公社。按照惯例，我们公社的水首先由红旗大队浇，红旗大队浇完，才能挨着我们东风大队。”

    郭云：“红旗大队的地浇完得用四天时间。四天时间，我们还不被晒完？”

    刘万忠：“正是这么个说法。红旗大队的旱情不算十分厉害，但是我们的情况却十分严重，如果这两天浇不上水，青苗就保不住了。前天晚上，水保站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我们大队先浇。这才把水弄来了。”

    刘会计：“上面有人就是不一样，你可为我们立了大功。”

    刘万忠：“早上我跟大队的陈书记商量过了，他答应由我们队先浇。我赶回来，就是叫你们赶紧到分水闸上去接水。”

    近：宋队长松了口气，用自己的烟锅装好了一锅烟，把它递给刘万忠，叫刘万忠抽。

    宋队长：“这就好，要不然，我们可就全完了。到底还是上面有个人好。如果没个人，谁考虑我们的死活？”

    近：刘万忠接过宋队长给装的烟，找一个土块当凳子，一屁股坐下来抽烟。一边抽烟一边说话。

    刘万忠：“这轮水挨着我们队总共十个半小时，看这水这么小，估计只能浇完张家地，汽车路下面的那些地说什么也保不住了。既然是这么个情况，我看还不如先抽出一些时间来，把各家的自留地先浇掉，剩下的水集中浇张家地，浇掉多少算多少。”

    宋队长：“对着哩，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先浇最主要的。”

    远：宋队长给村民安排浇水的事，小伙子们四散走开，准备去接水。刘会计、郭福林、马文魁还有几个妇女们，围着刘万忠在说着什么。

    近：宋队长和刘会计要请刘万忠到队委会去，刘万忠把烟锅儿交给宋队长，起身往村子里走去。

    刘万忠：“我的自留地还没收拾好，我得给它去浇水。”

    宋队长：“这还用你操心吗？我已经专门做了安排，宁可别人没水浇，也不能把你的剩下！要是没你，我们哪来的水浇？”（淡出）

    18.公社办公室 上午 内

    近（特）：一双粗糙的大手攥着一只玻璃水杯慢慢地转动着，杯里的水被喝干了，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皮暖壶伸过来，水杯伸过去，暖壶倾泻，将水倒进了口杯。

    近：刘万忠举着水杯，水管站站长提着暖壶给添水。

    水管站站长（断断续续）：“老刘，你不要灰心，不管到哪里，都是劳动，都得生活。回到生产队里，好好劳动，生活照样能过下去，你是个有办法的人......虽然公社对你的处罚比较重，但你的错误也不小。如果不这样处理，恐怕人家还会制造更大的麻烦......”

    刘万忠：“这样做的人也不止我一个，哪个水管员没有给自家的地里多浇过水？我不服......”

    站长：“这话不错。可是人家没人告状，而你却叫人家抓住了把柄。人家不依不饶，如果不从重处理，他们又要到县上去告状……人家铁了心跟你过不去。”

    刘万忠：“这个人是谁？我不信他就是两袖清风，清廉得不得了！我得跟他理论理论！”

    站长：“我不能告诉你他的谁，这是组织纪律。但是，为了保护你，我们反复斟酌，决定采用‘开除公职’这样的处分息事宁人。你想想，如果真正被人家告到县上去，贪污青苗水是非常严重的，弄得不好，要判刑呢。你也太大胆了，这样干旱的天气，谁家不盼着多浇一点上水？你倒好，仗着自己有权，擅自调整浇水次序，偷浇二十多分钟的水。罪行严重着呢。” 远:刘万忠坐在一条木质长椅上，端着口杯一边喝水一边听站长说话。站长说完这些话，他喝完最后一口水，抬手抹一了把嘴，站起身。

    刘万忠：“啥都不说了，我自己犯的事，我自己负责。没啥想不通的，一月也就十来块钱的一个工作，没啥好留恋的。我走了……“

    近：站长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出来一个公文，那是一个处分决定，他让刘万忠在这张纸上签了名，复又放回抽屉。

    站长：“杨书记那边我已经说好了，把你的工资保留到年底。到时候，我会让站里的人给你送来。你先回去，铺盖什么的过一段时间我给你送来。”

    刘万忠：“你也不要太难为情，其实我想得很通，没啥大不了的。回家劳动，生活可能还过得好一些。当社员就当社员，当社员怎么了？只要有一亩三分地，干啥都一样！”

    站长(有些难过)：“只要你能想通，我就不担心了。”（淡出）

    19.戈壁滩 夜 外

    远：刘万忠正在田野里烧制蓬灰，熊熊火光映红了他的脸膛。他扯下脖子里挂着一块脏旧的毛巾，擦去额头的汗珠，用木叉挑了一大团水蓬草扔进灰锅里去，紫红的火星儿从灰锅口里冒出来，趁着火势飞向很高的空中。旁边是一个破旧帆布搭成的简易棚子。棚外边坐着少年刘涛，刘涛拿着一本书，专注地看着刘万忠干活。

    刘涛：“爹，啥时候才能烧完这锅灰？”

    刘万忠（回头望着刘涛）：“你怎么还没睡觉？”

    刘涛：“我不敢睡，我怕蝎虎子跑到被窝里。”

    刘万忠：“不会的。哪有什么蝎虎子？尽胡思乱想，快去睡觉！”

    刘涛：“今天后晌我看见一只蝎虎子钻进凉棚里了。”

    刘万忠：“蝎虎子也有自己的家，它早回到家里去了。”

    近：刘涛回头看了看棚子里，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忽然，他起身来到父亲身边，接过父亲手中的木叉，从远处叉来一团水蓬草扔进了灰锅。

    近：刘万忠扯下脖子里的那块毛巾擦擦汗，到凉棚里边找出一只水壶来，一边喝水，一边看刘涛干活。

    刘万忠（对刘涛）：“蓬灰可是好东西呢，拿到中为宁夏去，就能换回来大米和白面。只是人得受一些苦，又是铲草，又是烧灰，连个囫囵觉也睡不上。”

    刘涛：“爹，你去睡，我会烧。”

    近：刘万忠没有回答儿子的话，坐在凉棚前的一团柴草上抽起烟来。抽一阵，他起身在凉棚里扒拉了一阵，从那儿弄出几只洋芋来。他捧着这几只洋芋，来到灰锅儿的风口前，在靠近火红的灰烬边挖开一个坑，将这几只洋芋埋在烧得滚烫的沙土里。

    刘万忠：“不过一袋烟功夫就熟了。吃过了，你就睡。”

    远：刘涛很在行地不听将柴草弄到火炉中去，大火映得茫茫夜空一片明亮。远处传来了几声野鸟的叫声，那声音惊慌失措，好像突然受到了惊吓似的，听上去十分怕人。刘涛吓得停住手中的活，瞪着眼睛朝黑漆漆的远处看去。看不到任何东西，他继续干活，火光映红了漆黑的夜空。烧制蓬灰的场面逐渐远去，直至成了漫漫夜空中的一团火光，一星火点。（淡出）

    20.刘家井羊倌们的屋里 夜 内

    近：狭小昏暗的窝棚里，一些人正在昏黄的灯光里吃肉喝酒。屋子里弥漫着酒气和水雾，炉火上，一口漆黑的铁锅内喷吐着滚滚蒸汽，透过弥漫的蒸汽，可以看见锅里煮着的羊肉。

    近：刘万有（羊倌）：抓一只碗，用一个勺子从锅里捞肉。他不停地用嘴吹散堵在眼前的蒸汽，瞅准锅里的骨头，伸过勺子打捞。

    远：土炕上，几个鬼魂一样的男人已经有些醉酒了，个个面红耳赤，青筋暴突，迷离的醉眼里布满了血丝，正在挑拣羊肉吃。

    近（特）：一个个沾满油渍的嘴巴不停地咀嚼着，下巴上有油渍滴落下来。

    近（特）：一只肮脏的手伸进盛放着羊肉的盆子，粗壮的手指像一柄钢叉钳住一块羊肉，羊肉被抓起来了，在灯光的映衬下，黑漆漆的，有点吓人。

    近（特）：刘万忠蹲在羊倌们的火炕上，手中抓着一块羊肉正在撕咬。他咬下一大块肉狠狠地咀嚼着，脸颊上的肌肉随着嘴巴的咀嚼咕噜咕噜地蠕动着，发红的醉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他伸出肮脏油渍的大手，捉住盘子里的一只白瓷小酒盅，一仰脖子喝干净辛辣的烧酒，然后再咬一口羊肉咀嚼。

    刘万忠:“不烧了！不烧了！我找到好活路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沙漠就吃沙漠……天无绝人之路……我找到新的吃饭路了…… 拔沙冰草，搓草绳子，捋黄茅柴籽，这些都是好活路。这些东西，都是沙漠里的宝贝！哪一样不能养活人？你们以为烧蓬灰是人干的活吗？那苦，驴都受不了！”

    远：赵生贵（忙碌着吃喝的人群中）：“就是嘛，这也是好干事。可你就是看不到这么好的干事，硬要铲草烧蓬灰。滩里就那么一点草，都叫你烧完了，我们的羊们吃啥哩？这几年，羊们的膘掉得很厉害，母羊都不下羔子了。你总算明白过来了……如果再不明白，我们可就非得跟你打架啦……”

    刘万忠：“早就不想干这事啦，实在没有办法……总得想办法养活那些吃饭的嘴。”

    赵生贵用筷子认真捅吃一段羊骨中的骨髓，捅一捅，然后伸出舌头舔食粘在筷子上的骨髓。

    赵生贵：“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可烧了……你说的几样活路，确实是不错的活儿，沙米、黄茅柴籽，那样不是沙漠里的宝……以后进出沙漠吃水啥的，如果不方便，也不是啥问题，我们给你准备着。找好了干活的地方，隔天出一趟沙窝，十天半月回一趟家，把弄到东西运出沙漠，一个冬天出去，收拾二三石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强似在队上挣工分，鬼魂似的在野地里烧蓬灰……”

    刘万忠：“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娃子们还小，使唤起来不放心 ……”

    刘万有:“有啥不放心的？娃子不吃十年的闲饭！双富都是十二三岁的人了，再过二三年，你都能当爷爷了，他早就到了该办事的时候了！再说那娃子的本事也不小呢，我看那娃子将来比你要强得多！”

    远：羊倌们一边嚼着鲜嫩的羊羔肉，一边把辛辣的烧酒倒进自己的嘴里，非常惬意地品尝着烧酒的香甜。这些人浑身燥热，头脸上冒着浓密的汗雾，一个个就像刚出笼屉的蒸猪。

    近：刘万忠的嘴巴不停地咀嚼，下巴上那几缕灰黄的胡须簌簌抖动。（闪回）

    21.腾格里沙漠 日 外

    远：大漠深处有一缕青烟直直升起，烟火升起的地方，一些小黑点围在篝火旁不停地忙碌。

    近：刘涛带领着一群男女小孩正在一边烤火，一边啃吃馒、头炒面之类的东西，人群中不时爆响开心的笑声。忽然，赵长生噎住了，急得直捶胸。刘涛过去帮忙，使劲在他的背上拍打，直至这个缓过气来。虽然缓过气来，但却咯儿咯儿地不停打嗝，弄得赵长生既不能顺利呼吸，也吃不成东西。姑娘们被他的滑稽样子逗得笑成了一团。

    近：王红梅笑得前俯后仰，她一边大笑，一边把围在脖子里的粉红色头巾围紧，打趣赵长生。

    王红梅：“你偷吃谁家的鸡了，咯儿咯儿地，尽打鸣？”

    近：赵楠把一根柴火丢进火堆。

    赵楠：“才不是偷吃了鸡，他是急着相亲去哩！哈哈……”

    远：七八个孩子出现在镜头中。王红梅还在大笑，其他孩子们也在大笑。

    王红梅：“没有人抢你的媳妇儿……你急啥呢！就是去相亲，也没有这么急的。”

    近：赵长生更加着急，满脸绯红。

    赵长生：“我……咯儿，咯……嘚，红梅，你……咯儿……”

    近：刘涛在赵长生的背上又捶了一气，有个女孩给赵长生端来水他让喝。刘涛见还不凑效，就给他教了一个治噎嗝的办法。

    刘涛：“你憋住气，把馒头凑到鼻子跟前使劲吸气，将气不停地吸进肚子里去。吸一阵，保证就好了。”

    近：赵长生照着刘涛教的办法，伸长脖子，对着手中的馒头使劲吸了一阵气。吸着吸着，他感觉果然好了许多，于是继续吃起馒头来。

    远：东边，天空泛起了明亮的晨光，夜的大幕已经退去，空中的云彩被朝阳涂抹上了一层炫目的金光。

    O.S.（刘涛画外音）：“等太阳出来，照着太阳再吸一阵气，保你以后永远再不会发噎。”

    O.S.:郭长喜：“不要日弄人了，要真那么灵，谁也不发噎了。”

    O.S.赵楠：“你不知道算了，双福哥说的一点也不错！上回我噎住了，就是照着这个法子治的，结果再没有发过。”

    O.S.郭长喜：“不好，我也噎住了。咯——嘚！”（切）

    22.腾格里沙漠 日 外

    远：天空愈加明亮起来，天空中的一大片晨云被朝阳抹上了一层灿烂的绯红。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那是一个巨大的、橙红的圆球，这个圆球矗立在地平线上，放射着万道金光。太阳越升越高，钻进了云朵。太阳的金光从云缝中漏出，普照着大地，使得远近高低的沙丘和滩涂也都涂上了暗红的颜色。

    远：孩子们被眼前的美景吸引着，安静地观看着这轮红日在东方的天空中上演精彩的剧目。

    远：刘涛面对着太阳虔诚地合掌祈祷。

    近：刘涛微闭双眼，举起双臂，对着太阳绵细深长地呼吸着，原来他在吸纳大漠早晨清新的空气。他吸一口，往下吞一口，仿佛正在吞吃一种香甜的食物。

    O.V.刘涛画外音：“这样做，是为了吸纳太阳的精气。在你的想象中，太阳就像一块烧红了的大饼，你要像吃饼子一样一块一块地将这块大饼咬下来，然后将它嚼烂了咽下去，并且一直咽到肚子的最深处，你就会感觉到肚腹的深处有大火熊熊燃烧起来，人也就不会害冷了。你们都跟着我做。”

    远：小伙伴们学着刘涛的样子做起来。

    近（特）：刘涛聚精会神的面部。

    近（特）：刘涛安详的脸面突然颤抖了几下，两条眉宇跳动了几下。刘涛睁开眼睛，抽了几下鼻子。

    O.S.画外音：刘涛忽然在清纯澄澈的空气中嗅到了一缕淡淡的土腥味。那土腥味淡淡的，细细的，像一缕飘忽不定的游丝，刺激得刘涛的喉咙有些发痒。闻到了这样的气味，刘涛心中不禁紧张起来。

    刘涛（自言自语）：“要刮风了？”

    近：一脸沉重地坐到火堆旁，继续吃起饼子来。孩子们也都围拢到火堆边继续吃起饼子来。

    刘涛：“吃过饭后抓紧干活，我们必须在中午之前离开沙窝。”（淡出）

    23.沙漠 日 外

    远：狂风吼叫，沙尘飞扬，凌厉的风暴不断撕扯着孩子们单薄瘦弱的身体，褴褛的衣服在风中翻卷。

    近：刘涛把大家聚拢在一个沙湾里，孩子们用柴草和架子车做成一个避风的圈子，大家躲在这个圈子里避风。刘涛呼呼作响的风声中大声喊着。

    刘涛：“这风来得太突然了，我没想到它会这样厉害。大家不要害怕！这是风头，风头过去，我们有办法走出沙漠。”

    近：刘涛清点人数，发现赵长生弟兄俩失踪了，顿时紧张起来。

    刘涛：“你们谁看到赵长生和的兄弟了？他们是啥时候不见的。”

    王红梅：“早上吃过饭，他们到东边的大沙梁背后走了，说那里的黄毛柴长得好。我们想跟他们去，他们不让跟。”

    刘涛：“等风小一点的时候，你们就在这儿等着，谁也不许乱跑。等我和郭长喜、赵楠去把他们找回来。”

    小孩们（齐声答应）：“哦。”（切）

    23.腾格里沙漠 沙尘 外

    远：风沙中，刘涛带领郭长喜和赵楠迎着大风艰难地攀爬大沙梁，爬一阵，就在沙坡上插一根白白的芦苇杆，爬一阵，再在沙坡上插一根芦苇杆。

    近：刘涛在呼呼的风声中喊。

    刘涛：“回来的时候，我们仍然顺着这些路标回来，这样就不会迷路。”

    24.腾格里沙漠 沙尘 外

    近：刘涛们在一个沙湾里找到了正在哭泣的赵长生兄弟俩。劫后重见，刘涛搂着正在哭泣的赵长生兄弟俩安慰。（淡出）

    25.刘家井羊倌们的屋里 日 内

    近：刘万忠和羊倌们正在喝酒吃肉，场面污浊混乱。

    近：赵生贵一边吃肉一边夸赞刘涛。

    赵生贵：“这个娃子不得了，天生是个精贼，比你这个当老子的强几倍哩！”

    近：刘万有将酒盅啧得很响地喝了一杯酒。

    刘万有：“看来你是看上那个娃子了，要不把你的楠楠嫁给我这个侄儿吧，我们两家做个亲家！”

    赵生贵：“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男大当家女大当婚。我看那娃子就是不错。”

    远:大家一起哄，哄笑着要刘万忠和赵生贵碰杯定亲，两个抓起酒杯碰杯，欢乐的笑声响彻了小屋内外。（切）

    26.刘涛家 傍晚 外

    远：刘涛蹦蹦跳跳地朝庄门外跑去。

    V.O.画外音（弟弟妹妹唱儿歌）：“双富子，蹿门子，一窜窜到赵楠家。赵楠姐，辫子长......”

    远：刘涛在村巷中欢快的跑着。

    O.S.画外音：刘涛听完老爹的吩咐，在弟弟妹妹的歌唱声中前去赵楠家。弟弟妹妹的歌里唱着要他跟赵楠结婚生孩子。刘涛当然知道结婚生孩子是怎么回事情。他喜欢赵楠，他愿意娶赵楠做他的老婆。尽管弟弟妹妹所唱的歌谣听起来叫他难为情，但他还是喜欢他们这样唱。他希望跟赵楠结婚。

    27.赵楠家屋里 傍晚 内

    近（特）：赵楠坐在炕上，围着被子专心致志地学习，昏黄的煤油灯灯光映得她的脸面更加漂亮。忽然，她抬起头来，用夹着钢笔的手支着她的半边脸，认真地思考着怎样回答问题。她的又圆又大的丹凤眼忽闪忽闪地眨巴着，让人格外怜爱。赵楠穿着她的那件蓝底白花的小棉袄，脑后梳着两把散开来的刷子发辫，刷子发辫披散在她的肩上，使她显得更加洒脱。赵楠思考了一阵，又翻看了一下书，将书放在炕桌上，俯下身在练习本上迅速地写起来。（切）

    28.赵楠家 傍晚 外

    远：刘涛来到赵楠家庄门前，看见一个高大的院落。这个院落当年院墙是黄土夯筑的，墙高一丈，厚五尺。院墙不远处是一条浅浅的水沟，沟旁有条土路。路两边栽种着一些白杨树、沙枣树、柳树之类的杂树。院墙上用红胶泥写着一条标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大有可为！”刘涛一边走，一边抬头看那标语。

    近：刘涛来到赵楠家的庄门口，见庄门关着，就隔着门缝朝里边观看。

    远：院子里，赵楠妈也在忙碌着烧炕。

    近：刘涛推开赵楠家的庄门，走进院子。远：赵妈趴在火炕的炕洞口填炕，她的衣服上裤子上沾满了干燥的粪草碎屑。此刻她正偏着头使劲地朝炕洞里吹气点火。

    远：赵楠家的小花狗看见了刘涛，低声吠叫着，一脸笑意地摇着尾巴跑上前来迎接刘涛。刘涛抱起小花狗抚爱。

    远：赵楠妈见刘涛来了，连忙从炕洞前爬起来，一边拍打身上的柴草，满脸含笑地招呼刘涛。

    赵楠妈：“双福呀，吃饭了没有？到屋里去吧，赵楠在屋里呢……看把你冻的。”

    刘涛：“赵婶婶，爹叫我来问问你们去不去沙窝。如果去，就把车子收拾好，还说要多带些吃喝……怕是要多干几天呢。”

    赵楠妈（笑着问刘涛）：“你爹说过没有，干啥活哩？”

    刘涛（很内行地）：“可能是捋黄茅柴籽吧……到了沙窝里，有啥做啥，哪有个一定。”

    远：刘涛和赵楠妈正说着话，忽然听见旁边的一个屋里爆出了一阵女孩子们的笑声，刘涛和赵楠妈一起向那里张望。

    O.S.画外音：这是赵楠家居住的女知青们正在玩耍嬉闹——上山下乡来的知识青年，在宋刘庄一共有二十几个人，赵楠家居住着十几个女知青。（闪回）

    29.知青屋 傍晚 内

    近：一伙正在玩耍嬉闹的女知青。年龄最大的是任静，二十岁，最小的是申雪莹，十三四岁的模样。任静坐在床铺上，搂抱着洪文革，不让他乱跳。祁玉莹却调了胭脂，给洪文革化妆。她先在洪文革的眉心里点上了一个圆圆的美人痣，接着又给他画眉毛。画好了眉眼，又画脸，洪文革的小脸蛋被她们画成了一个大花脸。两个人给洪文革画好了妆，觉得还没有玩过瘾，便压住他，挠他的痒痒。胳肢窝，肋骨缝，哪儿痒痒挠哪儿，直挠得洪文革叫喊饶命，这才给他来了个“列宁上下集”（揪住脸上的肉使劲往两边拉，使嘴咧得很长；拧住鼻头往上使劲推，使鼻子里边发辣；捉住眼帘上下挤扯，使眼眶里发酸）。洪文革受不了她们的“折磨”，呜呜地哭起来。他一哭，姑娘们可乐了，大家嘎嘎欢笑着，屋子里顿时开了锅似地笑成一片。

    近：李学军、朱德宝、王刚几个坐在地下的一张酒桌边，抽着烟笑嘻嘻地看着男女知青们闹腾。

    O.S.画外音：李学军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朱德宝和王刚也都有十七八岁了，他们是男知青中年龄较大的。因为岁数大，个头也大，被大队里选成了知青队长，专门负责知青们的管理工作。这三个因为是知青队长，自以为享受着特权，所以总爱到女知青们的驻地里来游玩。他们一来，就要和女知青闹腾个不亦乐乎。有时候闹腾得迟了，就和姑娘们住宿在一起。大小伙子大姑娘，不分男女地滚在一起，难保不出事情。赵楠妈怕他们做出丢人的事情来，几次三番地向队长宋仁反映，希望他管管这帮不懂规矩的小青年。但是宋队长却对她的担心不置可否。宋队长说不妨事的，人家是城里来的，比你我懂得多。你不要疑神疑鬼。再说，都是小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事情。赵楠妈无可无奈何。

    近：张学武、陈亮、洪文革和几个女知青闹腾够了，安静下来坐在炕上纸牌。三个小伙子的脸上已被画满了红黑的“胡子”，任静的嘴角里也有几道红红的“胡子”。张学武打算偷一张牌，却被蒋小涵发现了。蒋小涵捉住了他的手。

    蒋小涵：“看，宝玉要偷牌了，怎么办？”

    祁玉莹:“打手板呗。”

    近：蒋小涵把手中的牌放在炕上，捉住张学武的手，在他的手心里拍了几巴掌。

    O.S.画外音：张学武、陈亮、洪文革这几个小男孩也是姑娘们比较喜爱的，他们是男知青中年龄最小的，长着白白胖胖的小脸蛋，他们一来，姑娘们便都乐疯了，都心疼地把他们叫做“贾宝玉”“潘冬子”。

    近：任静发现张学武又输牌了。

    任静：“来，亲我一下，我就饶了你。”

    近：任静把脸伸过去。可是张学武害羞，不亲任静。

    近：任静一把抓住张学武，把他抱到了怀里。旁边看牌的陈红、祁玉莹几个大姑娘见了，赶忙围过去，帮助任静“制服”张学武。

    近：洪文革和陈亮见姑娘们围过来，赶紧跳下炕逃跑。

    远：张学武被姑娘们压在炕上，抢着要跟他亲嘴。张学武又羞又臊，直喊饶命。

    近：知青们正自闹得不亦乐和，赵楠拿着一本书走进门来。大家没有发现赵楠，继续玩他们的游戏。赵楠很不好意思，红着脸退出门去。（切）

    30.赵楠的屋里 日 内

    远：赵楠屋里，张学武、陈亮和洪文革正在跟赵楠姐妹几个翻看小人书。看一阵，张学武合上小人书，把它递给赵楠的妹妹红红。

    张学武：“拿去，这是给你买的。”

    近：陈亮和洪文革各自从口袋中掏出花糖、脂粉、信笺之类的东西送给赵楠。赵楠推辞不要，他们犯起急来。

    陈亮洪文革（齐声）：“你如果不要我们的东西，我们就再也不跟你们玩了。”

    近：赶忙接过知青们送的东西，并拿出炒豆子、炒麦子之类的东西招待他们。

    近：大家高兴起来，一起朝盛放炒豆子、炒麦子的盘子围过去，各自抓了盘中的炒货吃起来，欢乐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屋子。

    近（特）：张学武将一本手掌大小的塑料皮笔记本悄悄塞到赵楠的手里赵楠暗暗拒绝张学武，张学武盯住赵楠，脸蛋红涨起来。赵楠只好接受了他的东西。张学武咬着嘴唇偷偷地笑了。（淡出）

    31.赵楠家的院子里 傍晚  外

    远：知青们玩闹的欢笑声中，刘涛放下小花狗，脱下帽子来，系好帽耳，抬脚往知青们的屋里走去。（闪回）

    32.田野里 日 外

    远：申雪莹手握一把小镰刀，正在田野里割草。

    近：申雪莹的身边放着一只大背篓，背篓中已经割到了好些青草。申雪莹站起身，把一把草放进背篓，抬起手擦着额头上的汗。

    远：一头硕大的犍牛正在吃草。忽然，那牛昂起头来向远处张望。申雪莹赶紧跑过去抓住牛缰绳，吆喝犍牛。

    申雪莹：“你看什么？安心吃草！”

    近（特）：犍牛甩甩耳朵，不理申雪莹，向远处观看。犍牛看了一阵，忽然吼叫一声，三下两下挣脱缰绳，撒腿便往远处跑去。

    远：申雪莹背着背篓追赶犍牛，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近（特）：申雪莹的脸撞在地上了，脸上、嘴角上沾了好些土。她被背篓压着，半天爬不起来，气得哭了。

    远：刘涛跑来，把申雪莹拉起来，替她擦掉脸上的泥土和眼泪，安慰申雪莹。

    刘涛：“你不要着哭。这个坏蛋，我有办法制服它。到时候，管保它乖乖地听你的话。不要哭了，看把眼睛都哭红了。”

    近：申雪莹不好意思，阻挡刘涛给她擦眼泪。她抬起手，擦掉眼泪，看着刘涛笑了。脸上露出迷人的酒窝。（切）

    33.刘涛家院子里 日 外

    远：刘涛和申雪莹正在用凿子在一段大木棒上凿挖窟窿。窟窿凿开了，刘涛把一根芨芨草绳子穿进这个窟窿，做成了一个“拨榔”。刘涛把这个“拨榔”挂在自己的脖子里，很夸张地往前走着，让“拨榔”不停地敲打自己的膝盖。他夸张地咧着嘴，做出非常痛苦的模样，逗得一旁的申雪莹大笑起来。

    远：刘涛和申雪莹抬着“拨榔”高高兴兴地走在去生产队牛圈的路上（切）

    近：牛圈里，刘涛和申雪莹把“拨榔”套在犍牛的脖子里。（淡出）

    34.田野里 日 外

    远：申雪莹跟刘涛、赵长生、郭长喜几个一同放牛铲草，大家把铲到的草放进了申雪莹的背篓里，很快，申雪莹的背篓就被大家铲来的草放满了。

    远：拖着“拨榔”的牛儿在远处吃草，小伙伴们围坐在申雪莹身边，听申雪莹讲故事。

    近：申雪莹掏出糖果分给小伙伴。伙伴们非常开心地吃着糖果。（淡出）

    35.赵楠家院子里 傍晚 外

    近：刘涛正要到知青们的屋里去，一个光屁股的小女孩（赵楠的小妹妹银弟）跑出来，堵住他的去路。

    银弟：“双富哥，姐姐喊你！”

    近（特）：银弟黑瘦干枯的腿脚。蓝底红花的小棉袄，大大的眼睛。

    远：刘涛一哈腰抱起银弟，拧着银弟的鼻头。

    刘涛：“好没羞，这么大姑娘了，还光着屁股乱跑，叫人家笑话死哩！”

    近：银弟用冰凉的小手搂住刘涛的脖子。

    银弟：“姐姐喊你。”（切）

    36.屋里 夜 内

    近：刘涛抱着银弟进到屋里，看见赵楠坐在炕上，偎在被窝里看书。在她的身边，放着一张一尺见方的小炕桌，炕桌上放着一个厚厚的草纸本。

    近：刘涛掀开捂在炕上的被子，把银弟放到被窝里，把手伸进了被窝取暖。

    赵楠：“炕上暖和，上来暖暖脚。”

    近：刘涛脱鞋，麻利地上炕，把双脚伸进温暖的被窝里暖着，顺手搬过赵楠的作业本看起来。

    近（特）：赵楠的二寸多厚的黄麻纸作业本，作业本的封头是用麻线装订的，细细的麻线，整齐的针脚。本子的多半已经做完了，上面写满了整齐的算式。

    近（特）：刘涛看作业本的专注神情。

    V.O.画外音：这是赵楠的自习本。刘涛也有这样的自习本，但是他的自习本不是麻纸做的，是用白纸做的，只是上面没有做这么多作业——他家里事务儿多，铲草放驴、推磨碾米、挑水扫地……都得他干。刘万忠是个惜钱的主，夜里不让点灯，说浪费灯油。刘涛的作业多半是在白天挤时间做的。赵楠的学习成绩很好，庄子里的郭师傅夸她是个人才，说这个娃将来必定是个人才，叫赵生贵认真供这个孩子上学。赵生贵自然也希望孩子将来有出息，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是在郭师傅说过这话后不久，赵生贵却伸伸腿走了。

    近：赵楠和刘涛正在讨论着数学题，刘涛似乎不解其意，赵楠找出一张纸来，一边在纸上演算，一边给刘涛解说，刘涛神情专注地听赵楠的讲解。（淡出）

    37.赵楠家 日 内

    近：刘万忠坐在赵楠家的炕沿上，抽着烟锅儿教导赵楠妈。

    刘万忠：“城里该念书的，都跑到农村种地来了，农村的娃不种地，还能干啥？读书，能中吃还是能中穿？谁见得满肚子的文章能解饥寒？还是巴挣光阴要紧！城里的读书人干啥来了？那是些什么样的人呢？光是看看那样子，就知道是不一般的人，可到头来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到这里来翻土块？”

    近：赵楠妈正在案板上揉面，一边揉面一边听刘万忠说话。

    赵楠妈：“只要娃娃们爱念书，我就供！我不指望她们读书能过好日子，只图满足娃娃们读书的愿望。”(淡出)

    38.赵楠家 夜 内

    近：刘涛一页页翻看赵楠的作业本。

    刘涛：“这些题是从哪儿弄到的，我怎么一道都没见过？”

    近：赵楠有些得意，语气中有明显夸耀的意思。

    赵楠：“你当然没见过。它们是知青们送的书上的。”

    近：赵楠打开放在墙角里那只黑漆小木箱，从里边抽出一本书来，送到刘涛的手上说。

    赵楠：“喏，就是这些书上的。这些题很有意思呢，如果有不懂的，我就去问他们。他们知道的题可多了，比我们的老师知道得还多。”

    近：刘涛接过书仔细地翻看。这是一本油印的数学练习题集，是老师们自编自印的那种。

    赵楠：“那本书我已经学完了，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用！不过你不要给人家弄破或者弄丢了。用的时间不要太长，用完了我要还给人家。”

    刘涛：“太好了！太好了！”

    近：刘涛如获至宝地把那书搂在胸前，脸上挂满了灿烂的笑意。赵楠看着刘涛这样喜欢书，也忍不住乐了。她隔着被窝伸过脚去，在刘涛的腿上蹬了一脚。

    赵楠（嗔笑着）：“看把你乐的，像是娶了新媳妇似的！”

    刘涛（大笑）：“比娶新媳妇还好！”

    近：赵楠听刘涛这么说，忽然不笑了，脸颊上出现了一丝不快的神情。刘涛及时发现了赵楠的细微变化，赶忙敛住笑。

    刘涛：“怎么啦，为什么不高兴了？”

    近：赵楠不回答他的问话，用了十分严肃的口气叮嘱刘涛。

    赵楠：“这书是任静姐姐借给我用的，不是申雪莹的。今天借给你用，你要记着任姐的好。”

    刘涛：“那是当然的。”

    近：刘涛和赵楠忽然听到外边吹响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声，两人不由自主地朝屋外望去。（淡出）

    第二集（一）惊魂

    1.赵楠家 日 外

    远：李学军、朱德宝、赵宏伟几个向赵楠家走来，赵楠家的小花狗呜呜欢叫着，摇着尾巴，迎着他们跑去。

    近：李学军抱起小花狗。小花狗在李学军的怀里撒着娇，用舌头来舔李学军的脸，用毛茸茸的头蹭李学军的脖子，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才好。李学军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花糖，剥掉包裹纸，把糖塞进小花狗的嘴里。小花狗得了花糖，挣脱李学军的搂抱，独自跑到一边享受花糖的美味去了。

    李学军（笑骂）：“这个见利忘义的家伙！”

    近：李学军几个不在搭理小花狗，向女知青们的房间里走去，他们的背上各自背着一双冰刀发亮的冰鞋。（闪回）

    2.田野里 日 外

    远：一望无际银光闪闪的冰滩。冰滩里，一些男女知青正在滑冰。

    近：李学军、朱德宝、王刚、赵宏伟、张学武踩着冰鞋，在冰面上排成一队，兴高采烈地滑冰。小孩子们推搡着他们的“冰船”，三五成群地嬉闹着。（淡出）

    3.女知青屋里 夜 内

    远：李学军、朱德宝、王刚、赵宏伟几个前后相跟着进了门。姑娘们立刻安静下来，各自恢复了淑女的模样。

    近：姑娘们的床铺十分零乱，花花绿绿的被子乱堆乱放在炕上。床铺被掀翻了，裸露出了被褥下面衬垫的麦草。乱草和被褥中间躺着精疲力竭的洪文革。此刻，洪文革已经被姑娘们弄得不成人样了，他的脸上被涂抹上了黑红的颜色，头发也被弄成了一堆乱草。

    近：李学军、朱德宝几个被洪文革的怪模样逗乐了，一起笑起来。

    远：姑娘们很不好意思。任静、王霞、祁玉莹几个爬上炕去收拾被她们弄乱了的床铺。

    近：申雪莹爬上炕去，抓起几片被褥乱草间的纸片匆匆看了一眼，然后快速装进裤兜。

    赵宏伟：“那是什么，是不是情书，怕被我们看见了？”

    近：申雪莹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宏伟。（切）

    4.屋里 夜 内

    近：李学军几个在“办公桌”边坐下来，将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些锅碗瓢盆堆放在一起，挪出一块空地来。

    近:李学军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红塑料皮笔记本，翻开了摊放在酒桌。

    李学军：“大家不要吵了，陈书记今天下队来了，他给我们安排了几项任务。我把咱们的任务安排一下。”

    近：王霞赶忙找来汽灯点上。灯一亮，屋子里顿时一片明亮。

    近：李学军在灯光下看了一阵笔记本，然后给大家传达任务。大家仔细地听他宣布任务。

    李学军：“第一项：排练文艺节目，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排练的节目还是老节目，一个是《长征组歌》，一个是《红色娘子军》。第二项：后天，男知青跟社员们到沙漠里去砍柴，女知青到刘家井上去拉羊粪，解决冬天取暖烧火的问题。”

    近：知青们听说要到沙漠里去砍柴拉羊粪，高兴欢呼起来。

    所有知青：“哦，呜啦！”（淡出）

    5.屋子里 夜 内

    赵宏伟(高声朗诵列宁的名言)：“面包会有的！房子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近：张学武从口袋中掏出那把口琴来，朝大家的头上挥一挥，含到嘴里演奏了起来。他演奏的曲子是俄罗斯著名的爱情歌曲《喀秋莎》。

    远：青年们情不自禁地挽起手来，随着欢快的乐曲跳起舞来。

    近：李学军拉着任静的手悄悄出门走了。（淡出）

    6.夜空 夜 外

    远：（特）：美丽的夜空，远远看见北斗星在闪闪放光。

    7.宋刘庄村 夜 外

    远：夜色中的宋刘庄一片静寂。忽然从夜的深处传来几声狗叫，狗叫声停下，夜色中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朦胧月色里，有两个人影顺着村路向前走来。

    近：李学军挽着任静的手臂走在前边，任静有些不太情愿地拖在后边。李学军伸出胳膊揽住任静的腰，任静扭捏着随李学军向前走去。

    近：李学军挽着任静的胳膊来到生产队办公室门前。李学军掏出钥匙打开院门，拉着任静走进了院门。

    8.生产队办公室 夜 内

    近：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李学军和任静先后走了进来。李学军擦然了火柴，点亮放在桌上的罩子灯。屋里一片光明，两个年轻人互相对视着。

    近（特）：李学军呼吸急促，一把抱住任静。

    近（特）：任静身体发软，站立不稳，李学军将任静紧紧搂抱在怀里。

    近（特）：李学军呼吸急促，低下头，用他颤抖的嘴唇含住任静饱满的嘴唇。任静也不回避，她眯缝着双眼，仰起头，迎接着李学军的亲吻……

    9.刘涛家 清晨 外

    远：东方的天空开始发白，但是夜色还未退去。村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鸡叫声。刘涛已经起床，在院子里首先帮老爹收拾好车马，然后去叫赵楠娘俩。

    10.赵楠家 清晨 外

    近：刘涛来到赵楠家大门口，隔着门缝朝里一看，见赵楠家的屋里亮着灯，便把庄门门扇摇了几摇。小花狗在狗窝里听见了动静，吱吱咛咛地呜噜了几声便不再叫了。

    11.赵楠家 清晨 内

    近：赵楠妈正忙着做饭，听见庄门响动，便朝庄门对刘涛喊话。

    赵楠妈：“是双富吗？等一等，我给你来开门。”

    近：赵楠妈应答着刘涛，赶紧揭开了热气腾腾的锅盖。锅里煮着的稀粥热气蒸腾。

    12.赵楠家 清晨 内

    近：屋门推开，刘涛和赵楠妈一同走进屋里。

    近：刘涛见赵楠还没有起床，笑话赵楠。

    刘涛：“小懒虫，太阳都照到屁股上了，还不起床吗。”

    近：赵楠围在被子里，她的上衣已经穿好了，是一件紫红底色粉白碎花的小棉袄。小棉袄的钮扣还没系好，看得见她的贴身穿着一件白棉布圆领衬衫，衬衫紧紧地裹着她的身体，使得她胸脯上的那两处小小的隆起更加明显。那是她的已经发育起来了的小奶头，刘涛经常看见赵楠的这幅模样，因此并不在意。

    远：刘涛站在炉子跟前，就着炉火一边烤手一边看赵楠穿衣服，笑着猜测赵楠还没有穿上裤子。

    刘涛：“我敢肯定，裤子还没穿上呢！”

    近（特）：赵楠着急起来，嗔怪刘涛。

    赵楠：“你才没穿裤子……你……没羞！偷看人家穿衣服……”

    近：赵楠非常害羞，红着脸，急忙从枕头下翻出裤子来，把裤子塞进被窝里，摸索着穿上。

    刘涛（见她这样，哈哈大笑)：“我没说错吧？真的没穿裤子呀，这回可叫我说准了！”

    赵楠妈(笑着打趣赵楠)：“臊不臊？这么大人了，还光着屁股睡觉。看，屁股叫人家看见了没有？”

    赵楠（羞臊急了，高声嗔怪母亲）：“妈！你说啥呀！”

    赵楠妈（哈哈笑着）：“不说了！不说了……赶紧起来吧，饭都煮好了。唉呀，我家姑娘长大了呀，还害羞呢！呵呵……”

    赵楠妈（端下锅，取出碗筷来盛了一碗饭递给刘涛）：“趁热吃吧，吃暖和了，走路不冷。”

    刘涛（推辞不吃）：“我已经吃过了，不想吃了。”

    赵楠妈（生气）：“为啥不吃？嫌你赵妈的饭不好？”

    近：刘涛见赵楠妈生气了，接住碗到酒桌上去吃饭。

    近：赵妈又舀了一碗饭放到桌子上晾了，等赵楠起床后吃。近：赵楠穿好衣裤跳下炕来，在炕沿下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然后摸着黑到外边去小解。

    远：妹妹红红醒来了，趴在被窝里看大人们忙碌。

    SO：赵楠妈（一边忙着洗刷饭锅一边给红红安顿）：“及时和银弟做饭吃，不 要撒懒……不准打架。如果谁不听话，回来看我不打折你们的腿……不要玩火……要是过三天我们还不来，就给炕里再填上一些柴草……炕洞里给你们烧了山药，早晨起来，把山药挖出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门收拾好……申姐姐她们要来睡，就让她们睡。屋里收拾干净，不要弄得像个猪窝似的，叫人进不了门……”

    红红（揉着眼睛，仔细地听妈妈安顿事情，一一回答妈妈的叮嘱）：“记住了。”

    近：赵楠妈（心中一阵难过，眼泪一下子充满了眼眶，她难过得说不话来）抬起胳膊，用衣袖拭擦泪水。从已经装好的口袋里掏出来两个青稞面饼子，给了红红一块，又把另外一块烤在炉子上。

    SO：赵楠妈：“这是给银弟留下的，你少贪嘴，等银弟早上醒来了让她吃。不要惹银弟哭，如果惹得她哭，看我回来敢不敢打折你的腿？”

    SO：红红（吃着妈妈给的饼子）：“我不惹银弟。”

    13.院子里 黎明时分 外

    近：夜幕里，刘涛和赵楠正在摸索着套驴车，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毛驴的叫声。

    SO：刘涛：“这是我们家驴在叫唤。爹已经出门了，我们走吧。”（切）

    14.刘涛家 黎明时分 外

    近（特）：刘涛家的黑叫驴已经被架在车辕里了，但它显得非常兴奋，不是地打着响鼻，用蹄子刨挖地面，用力地甩着它的硕大的头颅上那两只长长的耳朵，然后很响亮地打着响鼻。然后再次仰起头，张开大嘴，呜哇呜哇地大叫起来。它一边呜哇呜哇地大叫，一边放屁，样子十分放肆。

    SO:画外音：对这头驴子来说，进沙漠是件辛苦的事情，但同时也是一件使它高兴的事情。沙漠是个好地方呀，那里有喷香的芦苇草，狗尾草，隔天还有一顿麸糠、豆瓣之类的精料。麸糠吃起来绵软，豆瓣儿吃着过瘾。这些都是上好的东西，不仅香甜可口，而且很能长力气。当然，作为一头年轻的叫驴，它的爱好还不仅只限于吃一顿像样的草料，它还有其他一些爱好呢。叫它最高兴的事，当然是又能跟赵家的那头小草驴在一起了！

    远：远近各处的毛驴儿也相继竞赛一般，争先恐后地叫起来。最警惕的狗们被毛驴的叫声惊醒了，很响亮的吠叫起来。但是，很明显，它们的吠叫毫无目标。

    15.田野里 黎明时分 外

    远：夜幕笼罩着的村子里响起了车子框框朗朗的声响。

    近：刘涛和赵楠两家的驴车儿相跟着行进在夜色里。

    远：两辆驴车走出了村庄，消失在夜色的深处。远：夜空中又传来了架子车叮铃哐啷的声音。

    刘涛：“谁？”

    赵长生（隔老远回答刘涛的问话）：“我和郭长喜。昨天下午，我们看见刘爸收拾车子，就知道刘爸今日要进沙窝了，于是我们连夜收拾好了车子……我们怕刘爸不让跟，昨晚上守了一晚上，觉都没睡好。”

    刘涛：“走吧。”

    刘万忠（没好生气的）：“这是进沙漠去干活，可不是去逛街，人多不见得好……进沙漠干活，人多，不出工……”

    近：刘万忠抱着鞭子，坐在车辕上一声不响地带领着这些人，在一片黑暗中朝腾格里大漠的深处一步一步地走去。在他的后边，跟着另外三辆车子。刘涛睡在自家的车子里，任凭毛驴车不停摇摆。他一边模模糊糊地打着瞌睡，一边想心事。

    V.O.刘涛的画外音：人说狗毛郭长喜是个很能缠人的人，这话看来一点不假，一旦缠上人，可真是想甩也甩不掉的。金丝猴赵长生是个机灵鬼，人机灵，鬼点子也多，虽然人样有点瘦小，但性情却很叫人喜爱。他就暗暗可笑这两个的绰号，认为他们的绰号起得真是叫抓住了特点。

    16.沙漠 日 外

    远：刘涛们的驴车队来到一抹沙岭前，赶车的人们纷纷从车子上跳下来，刘万忠吆喝大家卸掉车子，在此处宿营。小伙子们七手八脚卸掉车子，欢呼着爬到沙山上看日出。

    远：高大的沙山一座连着一座，宽大的沙湾一弯一弯的，一抹一抹的，层层叠叠，连绵不绝，形成了一波又一波此起彼伏的“沙海”的波浪。“沙海”的波浪在碧蓝的天宇下向着遥远的天边“荡漾”开去，以它大海般汹涌翻腾的气势。太阳出来了，火红的阳光映得沙海一片绯红。（淡出）

    远：刘万忠指挥大家搭建栖身的窝棚。

    远：有人给牲口喂草，有人取了锅碗瓢盆一类的东西到沙坡背阴处去收雪，赵楠妈开始生火做饭。

    近：刘万忠取出一块红布扎在一根木杆上，做成一面红旗，然后把这面旗子插到沙山上。

    刘万忠（一面插旗子一面自言自语）：“这是风旗子，也是窝铺子的一个标记。干完活，照着这个旗子回来。就能找到窝铺子，以免迷路。”

    远：沙湾里，刘万忠正在指挥着大家搭建窝铺。大家砍来黄茅柴，把它捆成柴捆儿，码成围墙，又把架子车竖起来当支架，然后在架子车上面铺盖柴草。（淡出）

    17.沙漠 日 外

    远：赵楠妈的午饭已经做熟了，正在给大家盛饭。

    近：大家打了饭四散走开，各自找一个地方蹲下来吃饭。

    18.沙漠 日 外

    远：大家四散走开，开始干活。

    近（特）：刘万忠手中握着一柄镰刀，提着蛇皮袋走在前边，刘涛手里抓着一卷帆布，一根棍子跟在刘万忠后边，一边走一边玩弄棍子。

    远：父子俩看见一个沙湾里长满了一堆一堆褐黄的黄茅柴和一簇一簇的灰绿的沙米草。茂盛的柴草厚实地覆盖在沙丘上，云铺雾盖一般。刘万忠显得非常高兴，走到一棵黄毛柴前，捋了一把柴穗，搓揉了几下，查看柴穗上的籽粒。

    近（特）：刘万忠仔细地把黄毛柴柴穗聚拢成一团，用口袋套住，然后挥动镰刀，只一下，便将这些柴穗儿割下来装进了口袋，然后再聚拢，再割......刘涛也在一边学着父亲的样聚拢柴头，并让父亲把他聚拢的柴穗儿也割下来。

    刘万忠（教训刘涛）：“沙漠里的东西，不是庄田里种出来的，不要想一把下去就想捞出一个金疙瘩来。你得细心！只要能耐下心来，仔细采收，积少成多，时间一长，收拾到的东西自然就多了。如果尽想谋大事，这里抓一把，那儿挠一把，最后，往往什么东西也捞不上。”

    O.S.刘涛（内心的话）：“黄毛柴有头，人也有头。人没有头边不能活了，黄毛柴没有头还能不能活呢？大人们真够坏的！”

    刘万忠：“双富，干活不认真，胡思乱想什么呢？去把帆布铺好，把这些东西倒在帆布上。”

    近：刘涛背着装满柴穗的口袋，到一处比较平坦的沙坡上铺开帆布，然后把口袋中的柴穗倒在帆布上。

    近（特）：一大堆柴穗，刘万忠抡起木棍捶打收割来的柴穗。

    近：赵楠妈在另一处也在捶打放在帆布上的柴穗。

    近（特）：郭长喜也在捶打柴穗，额头上渗出了涔涔汗水，郭长喜拭擦汗水。

    近（特）：不停收割的镰刀，上下翻飞的棍棒（切）

    19.沙漠 日 外

    远：刘万忠和刘涛在沙坡上采收一簇一簇的沙冰草。忽然，刘万忠停下来仔细观察地面，刘涛发现了老爹的模样，跑过去。

    刘涛：“爹，你发现什么了？是不是兔子？”

    刘万忠：“这是一个小兔子，好像刚刚离开这里。”

    近：刘万忠来回仔细观察了一阵，选择了一处长满了狗尾草的地方，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从小布袋里掏出一束丝线来绾成一个扣子，将这个扣子拴在了一根黄茅柴根上，然后又用黄茅柴枝条扫掉了留在地面上留下的脚印。

    刘万忠：“这是个小兔子，没有多少经验，如果不出意外，一定能抓到一只兔子。我们可真有口福呢，一到沙漠就能抓到兔子，抓到了兔子，我们就有兔肉吃了。”（切）

    20.窝铺子 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 外

    远：窝铺子前的沙湾里非常热闹，大家的收获不少，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丰收的喜悦。赵楠妈和赵长生妈非常高兴，满心欢喜地为大家升火做饭。刘万忠也不歇息，带领年轻人们在附近的沙湾里砍柴割草，准备晚上用的烧柴。

    刘万忠：“谁也不要偷懒，砍的柴越多越好。有了柴，我们才能烧出烫沙来做沙炕。没有沙炕，晚上可冻死人哩。”

    远：沙湾里，到处都是砍柴的人。

    近：刘涛和郭长喜正在掏挖一棵硕大的黄茅柴，两个小伙子一边兴致勃勃地挖柴，一边谈论抓兔子吃肉的事情。

    刘涛：“野兔非常狡猾，没有经验的人根本抓不住它。我爹是抓兔子的专家，他在庄子里都能抓到兔子。野鸡也能抓到，野兔的肉和野鸡的肉特别香，你吃过没有？”

    郭长喜：“没有吃过，你吃过没有？”

    刘涛：“我们经常吃。我爹一进沙漠，就能抓到野兔子。他今天发现了野兔子的踪，在那里下了套子，说明天保证能抓到野兔子，到时候，保准能吃到兔子肉。”

    郭长喜（开心的）：“呵呵，到时候，我也能解解馋了！”

    近（特）：刘涛用力地把沙土铲掉，忽然，他看见了沙子中露出一根粗黑的“柴根”，他放下铁锹，伸手抓住“柴根”就扯。突然，刘涛惊叫了一声，一团黑呼呼的东西被他从沙土中扯出。

    远：刘涛吓得连叫带跳，将手中的东西甩了出去，但是不知怎么搞得，这团东西却被他扔到了郭长喜的怀里。

    郭长喜（捧着这团东西，吓得大叫）：“蛇！大蛇！”

    近（特）：郭长喜吓得跌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刘涛还在惊恐地哭叫。

    近（特）：黑蛇慢慢团住身体，盘卧在郭长喜的身上一动不动。

    远：正在砍柴的人们听到刘涛和郭长喜哭叫，又看到两个人昏倒，一起停下手中的活朝两个所在的地方观看，大家弄不明白两个发生了什么，纷纷朝两个跑过来。

    近：刘万忠也朝这边跑过来。

    刘万忠：“这些狗日的，一定是干活不小心，叫镢头砍了脚。”

    近：刘万忠来到刘涛和郭长喜身边，见两个小伙子昏倒在地上，赶紧救护，正要上前，突然发现郭长喜的身上一动不动地盘踞着一条粗大的蟒蛇。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远：大家前后赶来，看见这条蟒蛇，吓得不敢上前。

    近：刘万忠顾不得许多，一把抓起蟒蛇，把它扔到远处。

    远：大家连忙上前救护两个昏倒的小伙子。

    远：刘万忠趴在地上对着蟒蛇不停地磕头。

    近：刘万忠爬将起来，用铁锨铲起那条蟒蛇，把它送到刘涛两个挖出的沙坑里，用沙土重新将它埋掉。

    近：大家抬着刘涛和郭长喜，赶紧往窝铺里跑去。（淡出）

    21.窝铺跟前 傍晚 外

    远：两个小伙子已经清醒过来，刘万忠把叫两个跪在地上，在他们的面前画了一个十字，在这个十字上放了一堆柴火，又画一个圈将两个小伙子圈住，这才点燃柴火，跪在火堆边对着天空祷告。祷告了一番，这才叫两个小伙子和大家一起跳火堆消灾。而他却跪在火堆边不停地祈祷。

    刘万忠（祷告）：“跳火堆，跳火堆，跳过了，跳散了，大灾大祸消散了！”

    远：大家敲着瓢盆铁锨之类的响器一起呼应。

    大家：“跳火堆，跳火堆，跳过了，跳散了，大灾大祸消散了！”

    远：火光中，人们不停地在火堆上跳来跳去。

    远：夜幕笼罩了四周，火堆和跳着火堆的人们慢慢缩成一星火光，消失在夜的深处。（淡出）

    22：窝棚里 夜 外

    远：篝火边，一群人一边烤火，一边议论今天发生的事情。

    赵楠妈：“人说二月二，龙抬头。现在还没到二月里，这东西就现了身，怕不是啥好事 情。”

    刘万忠（安慰大家）：“没什么可怕的，它不过是个死蛇……蛇是瘆虫东西，轻易不会露面，既然露出面来，必然是有些缘故的。我估摸今年冬天下的雪少，刮风的时间肯定也比往年早，这东西既然露了面，可能是要刮风吧。”

    郭长喜的妈：“蛇是个晦气鬼，人家说谁碰到谁倒霉呢，何况又是从沙子里挖出来的，阴气重得很，你恐怕还得给这两个冒失鬼好好禳解禳解呢。”

    刘万忠（有些生气的）：“你不要胡说八道了！谁这么说的？你们不要害怕！越害怕越会出事，就当啥也没有发生过。”（淡出）

    23.沙漠 夜 外

    近：夜晚来临，大家围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边取暖，刘万忠一声不响地坐在一个柴捆儿上一声不吭地抽着烟锅儿。赵楠妈正在给大家讲故事。

    赵楠妈：“就给你们讲一个白蛇娘娘的故事吧。白蛇娘娘和青蛇修炼成了神仙。这天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算出搭救性命的恩人正在西湖游玩，不觉凡心发动，决定前去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

    近：篝火呼呼燃烧，火光映红了刘涛、赵楠、郭长喜、张长生、王红梅们的脸膛和亮晶晶的眼睛。

    近：刘涛忽然截断赵楠妈的话。

    刘涛：“这个故事我们听了好多次了。接下来，白蛇娘娘带领青儿来到西湖，在西湖断桥上找见了许仙，给许仙当了老婆。后来，法海和尚使坏，用法术捉住了白蛇娘娘，把她压在了雷峰塔下，叫她去受苦。这个故事谁也知道，讲一个我们没有听过的吧。”

    赵楠妈（笑）：“好吧，就给你们讲一个没听过的吧。但是这个故事很吓人的，我怕你们听了害怕？”

    孩子们：“不怕，你讲吧！”

    赵楠妈：“很早很早以前，有个举人京城里去赶考......”（闪回）

    第二集（二）结怨

    24.大山之中 日 外

    远：风景秀美的山路边，草木茂盛，花香鸟语，一个穿着月白色古代服装的秀才头戴公子巾，身背蓝包袱，夹着雨伞一边赏花一边走路。看看天色不早，秀才朝远处观望。远处，正有一个山庄。

    近：山庄门前，公子轻敲门扉。院门打开，一个漂亮的古代女子笑吟吟地从门中走出，羞涩地邀请秀才进门。秀才一边作揖一边进门。

    25.庄园里 夜半时分 内

    近：屋内，秀才秉烛夜读。忽然烛光摇曳，那个漂亮女子身着素衣翩然来访，秀才十分欢喜。

    近：秀才彬彬有礼，打恭作揖。秀才：“敢问小姐，此为何方宝地？小姐为何如此芳香？” 近：小姐还礼，娇羞万状，衔巾作答。小姐：“公子有所不知，妾乃麝香仙子是也。见公子孤独，特来奉陪。” 秀才（大喜）：“惭愧！惭愧！不才有眼无珠，竟不知是上仙垂怜。如此，深谢上仙厚爱！” 近：灯下，仙子坐在秀才怀中，共读诗书，其乐融融。（切） 26：花园中 日 外 远：秀才和仙子嬉戏玩耍，仙子银铃般的笑声在花丛中回荡。（切） 27.庄园 日 外 近：仙子跟秀才依依惜别。仙子：“我与公子缘分已尽，情分已断，就此别过。这一回进京应试，公子必然高中状元，成就功名。转回故里时，公子还要途经此处，但其时已然物是人非，妾故去者久矣，公子务要谨记妾之忠言，切不可顾惜旧事，还宿此处，贪恋美色，以免杀身之祸。”（淡出） 28.山庄 日 外

    近：山庄外，草木枯萎，繁花落尽，一排萧条景象。公子锦衣玉带，在门口犹豫徘徊，忽然大门开启，仙子从门中出来，满面含笑，迎接公子。仙子：“公子，你可终于回来了！公子一去半载毫无音讯，妾身日夜思念，今日得见公子，妾身三生有幸。”

    29.厅堂内 夜 内

    近：灯光下，仙子坐在公子怀中，奇臭无比，公子难以忍受。

    公子：“昔日欢娱之时，小姐芳香袭人，今日相逢，因何如此腥臭？” 仙子（冷笑）：“呵呵......公子且看，妾乃何人！” 近（特）：灯光下，公子怀抱一条大蛇，大蛇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公子，公子惊骇万分，一跤跌倒。（淡出）

    30.沙漠 夜 外

    近（特）：刘万忠忽明忽暗的烟锅。

    近：火堆中的炭火忽明忽灭，刘万忠坐在火堆边一口一口的抽烟。近：孩子们、妇女们都已睡觉，大家用被子紧紧地蒙住头，窝铺内没有一点声息。远：刘万忠身后的天空静寂幽深，一大块黑云遮住了半个天空，不时有一颗流星划过天空。（淡去）

    31.唐莲花家 日 内

    远：杨佩兰、高香玉、唐莲花等五六个妇女，闲来无事，聚在唐莲花家说闲话。

    杨佩兰（神秘兮兮地）：“咳，有个事你们听说了没有？”

    大家：“啥事？”

    杨佩兰：“知识青年们的事，知青们谈恋爱的事。”

    大家：“这有啥奇怪的？”SO:杨佩兰（因为大家不懂她的意思有些着急）：“不是，是那个着哩，嘿嘿……就是那个叫李学军的，可笑的很，他领着任静，就是那个个子最高，眼睛很大的女知青。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做了半个晚上。”

    高香玉：“你胡说啥哩，你给人家胡散风，叫李学军知道了，看不把你的X嘴撕烂。人家还是个姑娘哩，嘿嘿嘿……”

    杨佩兰（笑）： “可笑得很，这些知青们根本不知道羞臊，干那种事就像喝水的一样。”

    远:大家哈哈大笑。（切）

    32.村头的大树下 日 外

    远：一群村里的男人也在神秘兮兮地议论李学军和任静偷情的事。大家聚精会神地听其中的一个很神秘地说了一阵，接着忽然哗地一声大笑起来。

    马文魁（愤愤地）：“丢人丧德！这样下去，非坏了庄子里的风气不可。有这些人在村里，娃娃们迟早都得学坏！”（切）

    33. 陈西滩知青点上 日 内

    远：十几个男知青横七竖八躺在通铺大炕上。内中一个光头，唇上留着一撮小胡子，他中等身材，胖胖的，圆而白皙的脸上挂着一幅墨镜，墨镜后藏着的是一双寒气逼人的鹰眼。这个人名叫辛虎，此刻他一边抽烟，一边往空中吐着烟圈。躺在他身边的几个知青也在抽烟，浓重的烟雾笼罩着这间屋子。

    辛虎（狠狠抽了几口烟，把烟蒂扔到地下，坐起身来恶狠狠地骂人）：“这个混蛋，竟敢这样嚣张？这回，要不教训教训他，不知还要干出什么坏事来！”

    薛磊：“早就该收拾了，叫他知道这个地面上还有人物！他妈的，任静这个骚娘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下了乡，就把咱们给忘了，全不念一点儿老同学的情分！”（闪回）

    34.某城市中学 中午 外

    远：学校操场上，学生们正在打球嬉戏。

    近：任静和一位跟她年纪相仿的女生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远：辛虎向任静跑来。

    近：辛虎把一张纸条塞到任静手里，然后跑走。

    近：任静打开纸条看看，淡淡一笑，将这个纸条塞进了口袋。（淡出）

    35.宋刘庄 傍晚 外

    近：辛虎和薛磊在赵楠家庄门前堵住了散工回来肩上扛着铁锹的任静。

    辛虎：“那事考虑好了没有？我已经等了好长时间。”

    任静(明知故问)：“啥事？”

    辛虎(有些不快地)：“你别装糊涂，不就是跟你交朋友的事吗？”

    任静(有些害羞，将肩上扛着的铁锹放下来立在地上,笑)：“都是同学，还朋友不朋友的，同学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辛虎(着急起来)：“不是一般朋友，是那种朋友……就是女朋友，恋爱对象呗。”

    近：任静笑着用手捂住嘴。

    任静：“我们都还小呢，暂且还不考虑谈恋爱的事情……”（淡出）

    36.陈西滩 日 内

    薛磊： “把他哥的！他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李学军么？想想看，宋刘庄那几个孽障，有几个是长毛出血的？那些碎蛋，叫老子喊一声，只怕屎尿都会吓得拉到裤裆里去呢！”

    近：薛磊抬起又黑又大的手抹了一把他的黑脸，嘲笑着宋刘庄的知青。他躺在折叠在墙边的被子上，翘起的长满了黑毛的长腿不停晃动着。

    薛磊：“想跟大爷们作对，那简直是拿着鸡蛋碰石头！” 近：李红和刘辉正在一起翻看小人书。

    刘辉：“最好还是找一个借口，才好教训那小子。无缘无故地跟人家过不去，叫人家还说我们仗势欺人，传出去不大好听……”

    李红:“你可真是个智多星呀，满肚子都是鬼点子。” 近（特）：“智多星”刘辉戴着金丝边眼镜，眼镜背后是一双燕麦眼和他的黑瘦的脸颊，细长的脖颈。

    近：辛虎高兴地在刘辉的胸前捣了一拳。

    辛虎：“真有你的！说说看，给他们找一个什么样的不是？” 刘辉(冷着脸）：“县上的电影队不是要下队来吗？可以利用看电影的机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到时，我们去向他们借军帽，就说演节目用。如果痛快借给，我们就给他弄丢了，叫他着急生气。他一急，就要骂人，我们以此为借口，就可以揍他小子。如果不借，就叫弟兄们抢！他敢犯恼，我们也便找到了整他的借口……”

    李红：“人家如果装熊咋办？”

    刘辉（冷笑）： “装熊？李学军是装熊的人吗？你们大概忘了那小子有多坏吧！” （闪回）

    37.某市中学校园里 日 外

    远：同学们正在操场上开展各种体育活动，篮球场上拼抢正烈。

    远：高二一班门前，一个戴着近视眼镜的老教师正在批评教育两个学生，好些同学正在围观，站在老师面前的是李学军和正在哭泣的女学生任静。任静长得很白净，有两颗黑亮的眼睛，穿着草绿色的军便服。

    近（特）：任静的军便服背后有一个用墨水溅出的大“x”字。

    近：老师非常生气。

    老师：“李学军，你必须向女生道歉。”

    近：李学军（梗着脖子，高声叫嚷）：“她是个狗崽子，我凭什么给她道歉？我们就是要对她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你包庇狗崽子，我们要造你的反！”

    近：李学军一拧脖子冲出人群。

    远：李学军、辛虎和杨辉等人正在在老教师的办公室门前张贴大字报。

    近（特）：大字报标题——“坚决打倒死心塌地走白专道路的右倾分子杨少华，誓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标题中，“杨少华”三字被打了血红的X字。远：一些穿着军便服的红卫兵扑进办公室里，将一个老师揪出门来，给他挂上了一个大纸牌，纸牌上写着带着红色X字的黑字——“白专分子杨少华”。

    远：批判会就在老教师的办公室门前举行，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被揪出来陪斗。

    近：李学军在高声朗读批判稿。远：李学军揪住杨老师的衣领，在他的脸上扇了几个耳光，杨老师的眼睛被打落在地上，李学军将眼镜踏得粉碎。SO:卫兵们(高呼口号）：“打倒杨少华！”“打倒白专分子！”

    近：陪斗的老师中不少人偷偷抹泪。近（特）：李学军手持菜刀，气势汹汹地将辛虎的手按在桌子上，辛虎苦苦哀求，李学军并不理睬，一刀砍掉了辛虎的一根手指。

    近（特）：辛虎血淋淋的手和痛苦扭曲的面部表情。

    远：两名公安战士押着戴着手铐的李学军走进了少管所。（淡出）

    38.陈西滩知青点 日 内

    远：辛虎几个躺坐在大通铺上商量制服李学军的办法。

    李红： “事情闹得太大了，怕不好收场。”

    辛虎(忽地坐起来，黑着脸叫骂):“操他娘！不是什么掉脑袋的事情，大不了坐牢！坐牢，也比在这个鬼地方吃草咽糠地强！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薛磊：“李学军这个狗崽子，早就该教训教训他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可不知道爷爷们的厉害！”

    刘辉(躺在床铺上，嘴里衔着一根麦草):“干脆找任静说话，问问任静是怎么回事，弄清楚那小子想干什么。”

    近：薛磊拍掌叫好。

    薛磊:“这是个好主意！我们故意戏弄任静，惹李家的娃子犯恼。”

    近:李学军突然恼怒地骂起人来。

    李学军:“放屁！任静是你们戏弄的吗？”

    近（特）：辛虎李学军愤怒的脸。李学军辛虎想到大家是在帮自己去出气，他骂了一句，便闭上了嘴。他得靠大家给他出力。（淡出）

    39.宋刘庄的打谷场上 傍晚时分 外

    远：打谷场上人头攒动，县电影队正在宋刘庄放映故事片《奇袭》，观众们坐在露天放映场上兴致勃勃地观看着电影。这一刻电影正好放映到了韩琦带领着侦察连来到了白虎团把守的关卡处。观众的情绪十分紧张。

    近：薛磊、辛虎一伙钻在人群中四处寻找李学军、朱德宝几个的下落。找一阵，不见李学军一伙，薛磊打一声呼哨，招呼大家挤出人群，一起往宋刘庄知青点上走去。

    40.宋刘庄知青点 夜 内

    近：宋刘庄知青点上， 辛虎一伙肆无忌惮地鼓噪起来。薛磊正在给姑娘们献殷勤，刘辉则在四处寻找，希望能够找到李学军的下落。但是，一无所获。

    近：辛虎（找不到李学军恼羞成怒，揪住张学武和洪文革的耳朵）：“说，李学军藏到哪里去了？”

    近：张学武和洪文革（呲牙咧嘴，十分痛苦）：“我们不知道他哪里去了......”

    近（特）：薛磊认为两个小鬼糊弄他们，要打他们，辛虎伸手拦住。

    近：洪文革和张学武吓得哭起鼻子来。

    任静：“辛虎，你这个流氓！”

    近：辛虎嬉笑着，并不跟任静计较。（切）

    41.男知青屋 夜 内

    远：辛虎一伙来到男知青们的屋里，抖擞开男知青们的被褥，挨个儿浇上水出气。他们一边在被褥上浇水，一边哈哈大笑，想象着李学军几个看到这一切之后气得跳脚的愤怒情形，大家觉得这口气出得也很不错。

    近：辛虎给李学军留下了一个纸条儿。

    近（特）：纸条上面写着“李学军，你小子小心一点，总有一天，叫你娃子有好果子吃！不报此仇，誓不罢休！”大家看着这些字哈哈大笑。（淡出）

    42.男知青屋 夜 内

    远：李学军和朱德宝来到了住处，发现宿舍里被辛虎一伙砸得一片稀烂，李学军、朱德宝几个看着眼前的破败场面，气得叫骂起来。

    赵宏伟：“并没有得罪他们，看完电影回来，就发现我们的床铺被人乱扔在地下，抖开一看，发现所有的被褥都被他们用水浇湿了。据说辛虎还要打张学武和洪文革的耳光。被任静一顿臭骂，才没有胡作妄为。”

    李学军：“他们为什么要使坏？”

    赵宏伟：“说是要找你算账。喏！这是放在被子上的纸条。”

    李学军（一听辛虎一伙是来找自己闹事的，什么都明白了，他骂道）：“这个‘日本鬼子’，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敢跑到老子这里来欺负人！他小子别狂，给他记着一笔，迟早叫他知道老子并不是吃素的！”

    近：朱德宝、王刚几个气得发疯，举着刀斧棍棒，要找辛虎报仇。

    李学军：“今天不能去，人家有防备，贸然前去，肯定要吃大亏。需要寻找个机会，才能报仇雪恨……这种坏事，肯定是辛虎和刘辉那两个给操弄的！那天得到机会，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朱德宝（非常激动）：“对！整不死他们，也得叫他们知道，爷爷们也不是泥捏的！”（淡出）

    第三集（一）复仇

    1.田野里 日 外

    远：十数辆人力车行进在崎岖不平的田间小道上。车厢里装满了粪土。拉车的是或男或女的农民，旁边帮助推车的是或男或女的知识青年。

    近（特）：青年农民郭云脖子里挂着一条已经变色了的毛巾。他将那条毛巾扯下来擦了一把满脸的汗水。回头朝后望去，在他拉的架子车后边，张学武满脸挣得通红，使了很大的劲推车，因为过于用力，累得满脸汗水。

    郭云（疼惜地对张学武）：“好了，我们休息一下。你不必太过用力，看把你累得。”

    张学武（倔强地）：“不累。”

    V.O.郭云（画外音）：“这孩子，干啥都不知惜力。照这样下去，非得挣坏了不可……才十几岁的孩子，就是我们农家的孩子，也还没受过这样的苦呢。”

    远：郭云把车子停在路边，把套在肩上的拉套取下放在车辕上，从衣袋里掏出一支旱烟锅来，蹲到路边抽起烟来。大家见郭云的车停下来，也都纷纷停下车，在路边休息起来。

    郭云（给张学武招手）：“来，休息一下。”

    远：张学武来到郭云身边坐在土坎上休息，李学军、朱德宝、赵宏伟几个也来到郭云身边坐下，李学军向郭云讨要他的烟锅抽烟。郭云笑呵呵地擦干净烟嘴，把烟锅递给李学军。

    近：李学军学着郭云的样吸了一口，呛得直喘气。

    近：朱德宝也不管李学军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接过那支旱烟锅小心地尝试着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雾吐出来。

    远：张学武看李学军十分痛苦，就赶紧给李学军捶背。

    赵宏伟（抱着郭云的膀子）：“郭连长，今天上午拉几趟，我们都饿了？”

    郭云：“现在已经拉了六趟了，已经完成了一个人的任务，还有六趟。两个人的任务是十二趟。再拉二三趟就吃午饭。下剩的到下午完成。这样，我们就可以挣到十分工。”

    2.知青点上 中午 外

    远：李学军、朱德宝、赵宏伟、王刚几个一边洗脸，一边商量吃过饭后到陈西滩去打架的事情。

    李学军：“不能就这样让这伙小子给耍了，吃过午饭，就到那里去。

    远：朱德宝把盆子里的水使劲泼到院子里，让那盆水泼散成一片水花。

    朱德宝：“他娘个熊，非得叫他们知道爷爷的厉害！”

    近（特）：张学武弄不懂李学军他们说的话，他不去理睬这些人说什么，把头脸浸泡在水里吹出一连串气泡玩耍。

    3.知青点上 中午 外

    远：李学军、朱德宝、赵宏伟、王刚一伙按照商量好的办法先后悄悄地出了门，出门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上了打架的工具。有的袖筒里塞着砍刀，有的在腋下夹着菜刀和棍棒……他们非常清楚，这回肯定是一场恶战，如果没有护身的东西，那是要吃亏的。（切）

    4.陈西滩知青点上 中午 内

    远：辛虎一伙沉静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大家躺在通铺床上谈论着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到高兴处，有人高兴地大笑。突然，他们的门被人推开，李学军一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辛虎一伙吃惊不小，个个愣在那里。李学军一伙也不跟他们理论，一声呐喊，便挥动手中的刀斧棍棒冲了上去，对着躺在炕上的“弟兄们”就是一顿乱打乱砍。

    近：李学军跳上炕去，压住辛虎，照定他的脸颊就是几拳。辛虎一时反应不过来，等他完全明白过来，眼前喷溅的已经全是乱舞的金花了。他急了，大吼一声，也不管身体被乱棒袭击，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砍刀来，照来人就是一顿乱砍乱捅。远：打斗场面十分混乱。（淡出）

    近（特）：辛虎的头上起了好几个肿泡，额头上也被砸开了一个窟窿，一片血肉模糊。

    近（特）：李学军的手被大刀砍伤，手背上的刀口裂开了，流淌着黑红的鲜血，血水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远：李学军举着血手夺门而出，朱德宝、王刚紧随其后，疯狂地往远处奔跑。

    5.宋刘庄村头大树下 日 外

    远：李学军几个狼狈逃回宋刘庄，村头大树下，一群妇女正在乘凉，受了伤的李学军几个匆匆忙忙从她们的身边经过，大家看见他们浑身流血的样子十分害怕。

    近：郭长喜的妈赶紧起身，提拎住郭长喜的耳朵，把他弄到家里去了。其他妇女也纷纷起身回家。

    6.知青点上 日 内

    近：李学军一伙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商量怎样防备辛虎一伙报复的事情。

    李学军：“辛虎是个亡命徒，他的脸被我砍了两刀，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估计他们一定会前来报复。那个坏蛋是敢杀人的人，这回让他们吃了大亏，一定不会轻饶我们。如果弄得不好，会出人命呢！”

    赵宏伟：“怕什么？谁敢来，就把谁往死里打！不信他们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个个不怕死！”

    王刚：“不是怕死不怕死的事情，人家的整体实力比我们强。这次尽管多少占了一点便宜，完全是因为他们没有料到我们会前去算账，我们所以能够取胜，完全是因为采用了突然袭击的办法。如果人家有准备，我们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我们得躲一躲，人家肯定会前来报复。想想吧，平日谁敢得罪那些坏蛋？”

    张学武：“王刚说得很有道理。人家吃了那么大的亏，人家能咽得下去这口气吗？”

    远：李学军一伙有些害怕，但是更害怕的还是张学武、陈亮这些年龄较小的知青们。

    张学武：“他们会不会杀死我们？我们到哪里藏一藏。”

    朱德宝（吃了大亏，头上被人打破了好几处，他气红了眼，一心只想跟人家拼命）：“怕啥？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7.知青宿舍 日 内

    远：宋队长走进门来，正好听见朱德宝说大话，生气地责备。

    宋仁（队长）：“鸭子煮熟了，嘴还是硬的呢！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娃娃呀，多少次叫你们不要跟人家打架吵嘴，就是不听。如今到底还是惹出祸来了，看看可怎么了断。”

    近：宋队长一一察看大家的伤势，见都是皮肉外伤，放下心来。叫一同前来的队部卫生员蔡洪发给受伤的知青们清洗包扎伤口。蔡洪发急急忙忙地给知青们包扎清洗创伤。宋队长询问陈西滩知青的受伤情况。

    宋队长：“那边有几个受了伤？”

    朱德宝（蔡洪发正在给他清洗头上的伤口）：“差不多都被我们砍伤了，就是没有整死几个。他妈的，敢欺负老子们！”

    李学军：“辛虎的头上被我们开了几个血窟窿。还有牛鼻子老道刘辉，叫他也吃了个不小的亏！那娃子真是不禁打，他的腿上被王刚敲了一棒，那小腿疼得就像挨了刀的老猪，声嘶力竭地嚎叫。真是叫人解恨。”

    王刚：“这回，我们占了便宜，他们吃了亏。不过，人家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一定回来报仇的。”

    朱德宝：“他们如果胆敢找上门来，就叫他们有来无回，看看他们还敢欺负人不敢欺负人。”

    近：宋队长坐在桌子边一边听知青们说话，一边抽着旱烟锅儿，脸色越来越难看。

    宋队长：“看来你们都是英雄呀，没有一个怕死的。我敢说，陈西滩的知青们如果前来报仇，你们肯定要吃大亏。陈西滩知青们的厉害，你们不是不知道，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呢！你说你们都干下的是什么事情呀！你们是有知识的人，毛主席叫你们在农村的田地里大有可为，可你们干的又是啥事情啊。啥都不说了，如果人家要来报仇，你们怎么办？我可不愿看到你们把事情弄的越来越大。要不到外边去躲一躲吧，不要弄出人命事来，到时候谁也说不清。”

    近：朱德宝听了宋队长的话,态度有所转变。

    朱德宝：“老队长批评得对，我们不妨先采取暂且退缩的战术躲一躲，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躲过了这一劫，我们再想办法！要说，这一次我们闹得还是挺不错的，一个急冲锋，就叫辛家娃子尝了一回棍棒的滋味。也够解恨的。”

    近：李学军正在往手上包扎纱布，他似有所思。

    李学军：“回避是对的，可是到哪里去回避？”

    朱德宝：“就是，到哪里去回避？没有地方躲避。”

    远：申雪莹和几个女知青前来看望“伤病员”们，她们站在男知青周围，给他们出主意。

    申雪莹：“为什么不到生产队的羊圈里去躲躲？生产队的羊圈在沙漠里，在那儿躲一段时间，谁能知道？”

    近：宋队长恍然大悟，摸着下巴。

    宋队长：“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到那里去，确实没有人想得到。你们可以在那里一边让躲避灾祸，一边干些农活。就叫郭云带你们到沙漠里去。你们现在就收拾行李，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现在去通知郭云。你们先行一步，郭云后走一步，叫他把你们的行李和口粮带上，你们要服从郭云的领导，由他给你们安排沙漠中的劳动和学习。”（淡出）

    8.腾格里沙漠羊圈上 日 内

    远：老羊倌们正在忙着给知青们铺设床铺。知青们的到来，给刘家井羊圈里带来了一派生机，寂寥的空气一扫而空。

    近：刘万有（羊倌）见李学军几个的头脸上有伤，便关心地询问出了什么事。

    刘万有：“怎么啦？看样子像是打了架？”

    李学军：“跟陈西滩队的知青们干了一架。教训了一通他们，可让他们吃了不小的亏。真是解恨。”

    刘万有（夸奖地）：“好样的，有骨气，有血性！这才像个男人的样！把他爹的，谁是当孙子的？”

    远：羊倌们群情激动，嘴里骂着脏话，给知青们加油打气。

    羊倌们：“打得好！就是要把他的狗怂往出来里整！受点伤算什么？就是头掉了，也才碗大个疤！”

    近（特）：老羊倌赵生贵蹲在墙边一言不发，一口一口地抽着闷烟——他对知青们的这种做法不以为然。

    近（特）：郭云听了羊倌们不负责任的话非常生气。

    郭云（喝骂羊倌们）：“夹住你们的臭嘴吧！还嫌惹的祸不够吗？人活着总该干点正事吧？跟人家打架闹事，算什么好汉？知青们是有文化的人，哪里像你们这些羊后面站的！少教唆他们，不要看他们今天还小，他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指不定哪一天有了出息，可就是顶天立地的人！你们算什么？像你们这个样，除了知道看骚觳操尻子联单，还能知道些什么？”

    远：羊倌们红了脸，自知没趣，都闭上了嘴。郭云也不再追究。

    近：郭云安排刘万有去杀羊。

    郭云：“宋队长说啦，不能薄待知青们，叫杀两只羊给他们改善伙食。你去挑两只肥一些的羊杀掉，今天下午我们吃肉。”

    刘万有：“好的，只要队长们叫杀，我们就杀！走，老赵，杀羊走！”

    近：赵生贵起身随刘万有去杀羊。

    远：知青们听说要杀羊，高兴得欢呼起来。

    知青们：“万岁！万岁！”

    9.羊圈里 日 外

    远：刘万有和赵生贵在抓羊，羊儿被辇得满圈乱窜乱叫。

    O.S.:画外音：羊倌们非常喜欢这些小知青。其实，宋刘庄队的社员们都喜爱这些小知青，他们都是城里来的“洋学生”，不光有知识，就是模样也长得招人喜爱。把这样的“洋学生”弄到这穷地方来受苦已经让人很心疼了，再让他们饿着冻着，谁的心里也不忍。所以，只要是对知青们有好处的事，大

    家都乐意去干。（淡出)

    10.屋子里 日 内

    近：郭云笑着吩咐刘万有。

    郭云：“弄一些洋芋来，等羊肉吃过，把洋芋切成块，投放在羊肉汤中，把汤也吃掉。”

    近 ：刘万有愉快地答应郭云。

    郭云：“羊肉垫山药，真是不错的吃法呀，味道美极了！”

    近：一个大铁锅里，热气蒸腾，羊肉快要煮熟了。一把铁勺正在搅动羊肉。

    远：傍晚时分，彩霞满天。

    近：羊圈里，知青们和羊倌们正在欢天喜地地吃着羊肉。（淡出）

    11.刘家井 早上 外

    远：郭云正在给围在他身边的知青们安排劳动。他对受了伤的李学军、朱德

    宝、赵宏伟王刚格外照顾。

    郭云：“你们是伤病员，把大家的饭给做好就行。其余的人跟我去挖羊圈里的粪。”

    近：李学军几个听说不让他们出工，高兴地挥舞一下拳头，离开人群走了。

    近：郭云扛起铁锨，带领张学武几个迎着朝阳往羊圈里走去。

    远（特）：郭云带领知青们迎着阳光行走的宽大黝黑的背影、坚定的脚步和被脚步扬起的尘沙。尘沙一团一团地飘起来，裹住了这些人的身影。人们的身影被晨光照射着，发出昏黄血红的色彩。晨光中的腾格里沙漠苍茫辽源，高低起伏的沙丘层层叠叠的伸向远方，直到一望无际。

    O.S.画外音：羊粪是上好的肥料，哪块地里撒上了羊粪，哪块地里的庄稼就长得好。把羊粪挖出来运到队上去做农家肥，这是生产队很重视的事情。每年都要派人来清理羊粪。这回，知青们惹了祸，前来羊圈上躲避祸事，郭云正好安排他们清理羊粪。知青们在这里除了清理羊粪，还可以到沙漠里去砍

    柴割草。柴草是过冬用的东西，人畜都需要。青草要供队里饲喂牛马，柴禾则用来给知青们烧火取暖。当一个农民，可真不是意见容易的事呀，从春到冬，一年四季都得不停地干活，才能够勉强活命。（淡出）

    12.羊圈里 日 外

    远：张学武、陈亮、洪文革正在吃力地挖羊粪。张学武满脸是汗，他抬手拭擦脸上的汗水，结果把粘在手上的粪土抹在了脸颊上；洪文革不会使用铁锨，拿着铁锨一点一点地砍坚硬的羊粪。实在砍不动，他就用双手去扯，结果弄得满脸满手都是羊屎和灰土。

    近：郭云看着这些青年，不由鼻头发酸，红了眼睛。（淡出）

    13.屋里 傍晚 内

    近：郭云和刘万有坐在窑洞里一边烤火，一边说话。

    郭云说：“这些娃娃，多数只有十六七岁，小一点的才十三四岁。洪文革、陈亮那两个连胎毛还未褪尽呢！他们一来没力气，二来也不会劳动，要让他们干这些粗笨活，真是造孽。”

    近：刘万有一脸凝重。

    刘万有：“要不我跟杨新庄的老羊倌们说说，叫洪文革和陈亮跟上他们去放羊，我和老赵留下来挖羊粪吧。”

    郭云说：“也是个办法。这些娃娃们实在可怜啊。赵宏伟几个也不见得能扛得下来……不如叫进沙漠砍柴去。砍柴相对来说还轻松一些。”

    刘万有：“也只能这样。挖羊粪的事，叫队里重新安排人来干。”

    14.沙漠里 日 外

    远：郭云、刘万有、赵生贵、刘万东等人带着张学武等五个知青正在沙漠砍柴。

    近：郭云找到了一棵柴根暴露在外边的黄茅柴，举起镢头使劲砍挖，只几下就砍断了黄茅柴的裸根，一大棵黄茅柴便被他砍了下来。他用镢头把黄茅柴拢在自己的脚下，踩成一束。

    近：张学武把郭云砍下来的干柴抱到一起。

    远：郭云不停地砍柴，张学武不停地往一起收集。

    近：郭云正在把砍下来的柴禾捆成柴捆儿，他一边干活，一边心疼地看着张学武，并抓过张学武的手来看了看。

    O.S.画外音：张学武是一个长得很秀气的男孩，脸蛋儿圆圆的、白白的，白白的脸面白中泛红，就像一朵粉面的桃花。他的两片嘴唇儿饱满而红润，像一颗红透了的宝石。张学武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边眼镜儿，镜片后边，是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那眼睛饱含着殷殷笑意，叫人一看就心生怜爱—

    —这是来自北中国一个大城市里的水灵灵的“洋学生”，光这长相，就让纯朴的北方农民对这些“洋学生”又是爱怜，又是心疼。

    V.O.郭云(画外音)：“一定是前世里造了孽，才罚他们到这个苦地方来受饥寒。才是多大一点人呢！就是我们农民的娃娃，像这个年龄，也不可能叫他们远离父母，受这样的苦。”

    近：郭云手脚麻利地捆好柴捆儿，拍拍手停下手中的活路。

    郭云：“好了，歇一歇吧，不然要累坏了我们的知识分子。累坏了革命的接班人，毛主席可不答应呢。”

    近（特）：张学武把手中的柴禾放好，用脚踩成一摞，然后把这摞柴禾抱到堆放柴火的地方，顺势在绵软的沙坡上翻个筋斗，舒展开身体，躺了下来。

    远（特）：张学武身体下的沙坡上有着像水纹又像鱼鳞似的精致细密的沙波，粼粼沙波中长着一簇一簇黄茅柴或者白刺之类的植物；沙坡的阳面是个新月形的沙湾，沙湾的顶部，是陡峭的沙峰；沙湾里长着各式各样的柴草。沙坡一个接着一个，一个连着一个，无数这样的沙坡相连起来，就形成了无边无际的沙海。这面沙坡从东西两边延伸出去，一连有十几个沙岭，沙岭蜿蜒起伏，俯卧在众多沙丘之间，形似一条游弋在大海中的蛟龙，给人一种恐惧不安的感觉。

    近（特）：张学武仰面躺在沙坡上，仰看蔚蓝的天空，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V.O.张学武(画外音)：“这是多么纯洁的蓝色呢？高远幽深，没有一点杂色，只怕连鸟的身影，也要玷污了她的纯洁。”

    远：天空非常湛蓝，沙漠十分广袤，四周一片宁静，褐黄的沙漠在阳光下闪烁着一种眩目的白光。眩目的白光里，一缕缕淡淡的蓝色烟雾弥散开来，向着沙漠的四周慢慢地渗透。蓝色的雾霭漫过沙湾，漫过沙坡，使得张学武慵懒的身体似乎也要随着它慢慢地挥发开来，并与它均匀地掺合起来，向着那 深不可测的天空中慢慢地飘去，飘去……

    张学武：“蓝色多好……这是能够永恒的么？”

    近：郭云听不懂张学武的话，见他十分疲惫，就在他的身边坐下来，伸出手，爱惜地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羊皮做的旱烟袋，用他心爱的黄铜烟锅儿盛上挥发着辛辣呛人的烟末子，准备好好过一番烟瘾。他装好一锅儿烟，要张学军抽。

    郭云：“要不要来上一锅？这可是比羊肉还要香的东西呢！”

    近：张学武毫不掩饰自己的感受，直言郭云的旱烟味很臭。

    张学武：“香？那味道简直要臭死人！您都让那臭味渗透了，老远就闻到了它的臭味。”

    近:郭云不置可否地笑）。

    郭云：“呵呵……小伙子！臭味……”

    远：郭云很有滋味地抽起烟来。他斜躺在沙坡上，将口中的烟雾喷吐出来，然后看着那烟雾在静寂的空气中慢慢地漂浮，看着它逐渐扩散开来，淡化成一团蓝色的雾。

    O.S.画外音：郭云的身心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惬意——生活就像一盘永不停息的磨盘，它永不停息地转动着，将一代又一代人无情地磨老，磨死……郭云禁不住想到自己也和那一代又一代先辈一样，必将被这盘永无尽头的石磨磨老磨死，并最终消失在漫漫历史的长河之中，且永远找不到曾经有过的身

    影，这使年轻的郭云滋生了无端的悲哀。郭云还只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人呢，但是生活却将他变成了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张学武此刻正在想着心事，他的心中的苦闷比口中衔着的那根草根儿的味道还要苦涩。他深深地为自己当初的冲动而后悔。当然，这不能怪张学武的思想落后，当前持有这种思想的知青不只张学武一个，可以说所有的知青，在他们的一腔热血渐渐冷却之后，他们都开始后悔起来了。 张学武此刻正在想家，他想自己的父母兄弟，也想老师同学，还想那条穿城而过的滚滚大河，他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生他养他的那个山城—— （闪回）

    15.山城 早晨 外

    远：阳光明媚的早晨，空气十分清凉，一大早，身穿短裤衬衣的市民就在树荫下开始打拳晨练。远处，市中心欧式教堂尖顶上的罗马古钟传来了咣咣的钟声，那钟声震破了徘徊在低空中的蓝色烟云，向天边空旷的原野飘去。透过时而撕裂时而聚合的烟云，可以看见一片片连绵不绝的瓦屋。一大片一大片瓦屋纵横在大河两岸宽阔的河川上，就像是一个无边无际的梦境画。瓦屋之间点缀着墨绿的苍松翠柏，火红的杜鹃红枫，还有金黄的胡杨银杏。破旧的瓦屋没有尽头，在瓦屋模糊为云烟的地方，横亘着黛青的远山。天空中没有飞鸟，白色的云彩变幻着美丽的倩影。大河蜿蜒扭动着，闪着银光，穿过多彩的田野，似一曲情歌，低回缠绵，消失在远山的尽头……（淡出）

    远：大河市火车站上，人头攒动，锣鼓喧天，人们正在送下乡的知青登上列车。一队一队身穿军装胸带大红花的知青精神抖擞，高唱赞歌走向装载他们的客车。

    近：张学武的父母跌跌撞撞地穿过拥挤的人群，在一扇车窗前找到了张学武。

    近（特）：张父踮着脚，将一个布包和书包塞进车窗，气喘吁吁地嘱咐张学武。

    张学武父亲：“到那边不要忘了学习，等回来还要考学。劳动时要注意安全。不要伤者身体。”

    近（特）：张学武有些不耐烦，转过头不再理睬父母。

    近：父亲放下扳着车窗的手，不小心打落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母亲赶紧在地上替父亲找到捡起。

    近（特）：母亲的眼里满含着泪水。（淡出）

    O.S.画外音：张学武的父亲是搞生物研究的，他被打成了“牛鬼蛇神”，张学武非常讨厌自己的父母，为了跟父母“划清界限”，他毅然报名下乡，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远（特）：列车轰鸣着驶出车站，越去越远，直到消失，送行的人群离去。

    近（特）：沙坡上，张学武的眼中流下了一行泪水。（切）

    16.宋刘庄 夜 外

    近：辛虎带领着刘辉、薛磊在夜幕中快步行进。夜空中繁星点点，村庄深处传来孩子们的吵闹声。

    近：辛虎、刘辉、薛磊一伙在知青点上踢破屋门，用手电照着床铺，发现床铺上空无一人。

    辛虎：“他妈的，跑了？”

    近：刘辉用手中的棍子轻轻地敲着桌子，冷笑起来。

    刘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没想到这些家伙溜得比兔子还快。走，找女生们问话去！”

    17.女知青点 夜 内

    近：女知青们的宿舍里，辛虎一伙威胁任静。

    辛虎：“告诉你，再不准跟那个李学军胡混了，如果不听我的话，下回连你一同揍。”

    近：任静不以为然，顶撞辛虎。

    任静：“凭什么要听你的话？管你什么屁事？你别在我这里乱叫！”

    近：辛虎朝门踢了一脚，用力拉开门，气愤地走出门去。

    远：夜幕中，辛虎一伙愤怒地离去。（淡出）

    第三集（二）诱惑

    18.沙坡上 日 外

    近：郭云抽足了老旱烟，把烟锅儿装进羊皮做的烟袋里，仔细地用錾在烟袋口的细皮绳捆扎住烟袋口，笑眯眯地开张学武的玩笑。

    郭云：“想啥？想媳妇了吗？看你这副嘴脸，好像是在害相思病呢？”

    近：张学武的脸一下子红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在他的眼前。（闪回）

    19.赵楠家院子里 日 外

    远：院子里，赵楠妈正在忙乎着喂鸡喂猪。

    20.赵楠家 日 内

    远：屋里，张学武正在给赵楠解题。讲到重要内容，张学武蹲下身子在地面上给赵楠演示。两人演算了一阵，赵楠弄懂了这道题的解法，看着张学武由衷地笑了。张学武也看着赵楠笑了，眼神里充满了痴迷。

    近（特）：赵楠洁白细腻的鸭蛋脸；饱满甜美的嘴巴和嘴角边一双满含着笑意的小酒窝；清晰修长眉毛；又大又黑的眼睛；脑袋上两条翻飞飘扬的乌黑发辫。

    远：炕上，赵楠坐在炕桌边正在专心致志地学习，张学武静静地坐在赵楠的身边看着赵楠学习。忽然，他从衣兜里掏出几块包裹着花纸的糖块，把它悄悄放在赵楠面前的作业本上，赵楠看妹妹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这个动作，就把糖块收藏起来，然后满含着笑意瞪了张学武一眼。

    O.S.画外音：张学武说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赵楠了，只要有的时间，他就会不自觉地前来看望赵楠，就会不自觉地想念这个姑娘，并且时不时地还会产生一种不可告人的想法。那就是——他要让赵楠做他的女人！

    21.赵楠家 傍晚时候 内

    近：屋里，张学武坐在赵楠的身边，要拉赵楠的手，但是被赵楠打了一下。他还要坚持，赵楠生气地推他下炕。突然，二人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

    赵楠：“刘涛来了。”

    近：赵学武赶紧朝旁边挪挪身子，坐得离赵楠远些。

    O.S.画外音（刘涛）：“婶婶，您忙呢？赵楠在家不？”

    O.S.画外音（赵婶婶）：“在。张学武也在，他们在做题呢。”

    O.S.画外音（刘涛）：“正好，我不知道今天的作业，叫赵楠给我说说。”

    远（特）：门帘闪动，刘涛走进门来，看见赵楠和赵学武坐在炕桌边学习，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赵楠：“我们正在解题呢，来，炕上坐。”

    近：刘涛坐到炕沿上，侧身趴在炕桌上，拿过赵楠的作业看起来。

    近：赵楠从书包里找出一张纸，把它递给刘涛。

    赵楠：“这是你走宁夏后老师布置的作业题，我给你都抄下来了，你照着题单上题目去做。老师说要在周末检查，你想办法做出来。免得被老师批评……经常请假，总不是办法，我看刘爸真不把你的学习当回事情。”

    近：刘涛伸手接住赵楠递给他的题单。（淡出）

    22.赵楠家 日 外

    远：张学武从女知青们的屋里走出来，看见院子里刘涛和赵楠正在嬉闹着抢夺一块手帕。刘涛搂抱着赵楠，从她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块手帕。那是一块红色的手帕，刘涛将手帕打开，举在空中展示。

    近（特）：红色的小手帕上绣了一对深情依偎的鸳鸯，这是赵楠的“杰作”，刘涛哈哈大笑，取笑赵楠。

    刘涛：“哈哈，我发现你的秘密了！你想要找对象了！说，这是给谁绣的。”

    赵楠（羞恼地撒赖）：“双富哥，你真坏！我不要了，看我敢不敢告诉婶婶。

    近：张学武非常气恼，气恼地骂着刘涛不要脸，转身进了女知青们的宿舍。

    V.O.画外音：张学武不知道自己怎样爱上了这个农村姑娘，内心深处充满着对赵楠的爱恋之情。这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情，这感情使他经常自觉和不自觉地去亲近赵楠，讨好赵楠。但是令他失望，赵楠似乎并不明白他的心思，对他既不过于亲近，也不过于疏远，总是保持着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刘涛却表现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热情，很多时候，只要刘涛出现，赵楠就会变得活泼起来，嬉笑打闹，嗔怪责骂，毫不掩饰，模样竟如亲兄妹一般。

    远：赵楠赌气地向屋里走去。刘涛有些着急，追过去拉住了赵楠的手，把那块手帕塞到了赵楠的手里。赵楠抢过手帕，一脸羞涩地跑进屋里去了。（淡出）

    23.知青点 日 内

    近：张学武气恼地坐在女知青宿舍里的酒桌边，生闷气。

    V.O.张学武（画外音）：“凭什么？为什么对刘涛那样友好，对我却冷若冰霜？”

    近：张学武用拳头击打着袋，忽然，他停止击打脑袋，情不自禁地笑了。（闪回）

    24.赵楠家  日  内

    近：赵楠站在门口笑着向他招手，他赶忙过去。赵楠似乎是很不经意地拉住他的手，把他拖进屋里。

    近：赵楠爬上炕，从她的书箱里拿出用花手绢包着的一包东西来，塞到他的裤袋里，把脸颊靠在他的耳边，低声给他叮嘱。

    赵楠：“不许给任何人，这是人家的一点心意。”

    近（特）：张学武打开花手绢，见里边包着一捧颗籽粒饱满的麻子，看着赵楠开心地笑起来。

    V.O.张学武（画外音）：这个可恶的赵楠，你可真够“坏”的！我爱你！

    25.知青屋里的酒桌边 日 内

    近：张学武用手托着下巴，坐在酒桌边痴痴地幻想。（蒙太奇）：张学武单腿跪在赵楠面前，小心地捧着赵楠纤巧的小手，将母亲送给他的那只钻戒戴在赵楠的手上，并捧起赵楠的手亲吻，赵楠却羞臊地回过头，用手遮挡住自己发红的脸颊。（淡出）

    26.腾格里沙漠 日 外

    远：沙坡上，郭云望着张学武笑着。

    近：张学武不回答郭云的问话，翻身坐了起来，将一把沙子甩到空中。

    近：郭云装好旱烟袋，准备继续干活。

    近：张学武突然看见一幅奇妙的图景出现在远处，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高声叫喊起来。

    张学武：“啊，快看！快看！那里好像有一个城市！”

    远：大漠深处，天地相接的地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雄伟的蓝色城池。蓝色的城池掩映在薄薄的浅浅的蓝色云雾之中，仿佛可以看到城池中高低错落的亭台轩榭、树木花丛，也可以看到宽敞笔直的街道里往来穿梭着的车马船帆和行人的印象，还可以看得到临街矗立的雕楼上花窗洞开，有闲适的雅士淑女相向对弈、坐饮品茗、赏花弄鸟……

    近：张学武惊奇地大喊大叫。

    张学武：“连长，快看呀，好壮美的一座城池！”

    近：郭云其实早就看见了，只是觉得这很正常，不值得大惊小怪。

    郭云： “没什么奇怪的，是鬼城的影子……就是沙洲城的鬼影。”

    近：张学武兴奋极了，他生平没见过这样的壮美奇观，好奇地追问这一景观的根底。

    张学武：“沙洲城？鬼城？为什么叫鬼城？”

    郭云：“就是被风沙掩埋掉的一个古时候的城市的鬼影，它含冤被埋，心有不甘，便时时显现出来，向人们诉说自己的冤屈……那是一个很伤心的故事，等以后有机会给你讲讲。”

    张学武：“鬼影？大白天的，也能见到鬼影？”

    郭云：“也不全是鬼影……那沙洲城现在还在黄沙下边呢，天气好的时候，它的影子就出现了……也就是书上说的海市蜃楼吧……我也说不清楚……你们有学问的人，应该比我们知道的更多。经常出现，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就像下过雨之后，有可能会出现彩虹那样，只是它的影子是蓝色的……”

    张学武：“鬼城……蜃楼……蓝色的……”

    近：张学武喃喃自语，一副心驰神往的模样。在他的面前，太阳越升越高，蓝色的蜃楼影子不声不响地消失在了大漠的深处。（淡出）

    27.沙坡上 日 外

    远：郭云爬起来，走到沙坡的另一面解开裤带，准备排尿，但是，刚刚排出尿来，他却连忙止住排尿，扣住了裤袋。

    V.O.郭云（画外音）：“哎呀，几乎浪费了！我得用它泡沙冰草呢，没有它，可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水呢。在沙漠里，水可是最宝贵的呢，就是尿水也不能随便浪费呢！”

    近：郭云一边口裤袋一边吩咐张学武。

    郭云：“学武，你如果想撒尿，就先忍着，等我弄到沙冰草回来再尿。我要用它泡沙冰草呢。”

    张学武：“好。”

    远：张学武收集柴火，郭云在远处采拔沙冰草。（切）

    近：沙坡上，郭云用手急急忙忙挖开一个沙坑，把干枯的沙冰草放进沙坑，这才起身解开裤带，把憋了大半天的那脬尿淋洒在沙冰草上。撒完了，又招呼张学武。

    郭云：“学武，过来，把你的尿也撒到草上去。”

    张学武：“我现在好像还不尿。”

    郭云（笑着）：“还害羞呢！把你的那个牛牛儿，老子见过的多了！是男人，谁还不长那玩意儿？你要不撒，草便泡不湿。草不湿，我便无法搓草绳。快来撒，这是任务。”

    近：郭云把张学武拉到沙坑边，张学武扭扭捏捏地不肯解裤袋，郭云只好站远点，张学武这才磨磨蹭蹭地把他的尿撒在沙坑里的沙冰草上。

    近：郭云急急忙忙用沙子埋住沙冰草，拍拍手的沙子站起来。

    郭云：“好啦。又一件重要的事情解决啦！”（淡出）

    28.沙漠里 日 外

    远：郭云和张学武正在用草绳把柴火捆成捆儿。捆好了，然后把柴捆儿竖起来，让张学武扶着，他却背靠柴捆儿跪下去，把自己的胳膊套进绳套里，俯下身体，让小山似的柴捆压在自己的背上。

    近：郭云指挥张学武往自己身上推柴捆儿。

    郭云：“等我俯下身子，你就把柴捆使劲往我的身上推，让柴捆儿全部压在我的背上。”

    张学武（不无担心地）：“这么重的柴捆儿，压在身上，我怕压死你呢。”

    郭云：“不会的，这样我才好使力气把柴捆驮起来。”

    张学武：“好吧。”

    近：郭云趴在地上，柴捆全部压在他的背上。

    近：张学武使劲推柴捆，柴捆离开地面，全部压在郭云背上。

    近：郭云使出浑身力气，手脚并用地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而小山一样庞大的柴捆也同时被他摇摇晃晃地驮起来。

    近（特）：郭云的脸颊上、脖子里充满了紫血，紫黑的血聚集在他的黝黑的皮肤下，使得他的颈子变得青筋暴突，皮肤一片绯红，而他额上的汗水也涔涔涌流出来，就像汩汩流淌的小溪。

    近（特）：张学武钻在柴捆下，用肩膀抵住柴捆儿，尽可能为郭云分担一些重量。张学武的眼睛里满含泪水。

    张学武：“连长，你是不是太重？”

    远：郭云背着如山的柴捆儿一步一步地向沙坡顶端爬去。（淡出）

    29.沙漠 日 外

    近：张学武捆好一个小一点的柴捆儿，照着郭云的样子把柴捆竖起来，背着这个柴捆儿吃力地向前走去。

    近（特）：张学武哆哆嗦嗦的双腿和脚步。

    近（特）：高大陡峭的沙坡，沙坡上艰难爬行时留下的印记。一阵微风吹来，卷起绺绺黄沙。黄沙在沙坡上蹿动着，蹿向沙坡顶端，射向碧蓝的天空。

    近：张学武擦一把满脸汗水，咬咬牙，顺着郭云走过的路艰难地向沙坡的高处爬去。忽然吹来一阵更强劲的风，吹得张学武背上的柴捆儿摇摇晃晃。他控制不住柴捆儿的扭动，一个趔趄跌倒在沙坡上。张学武一跌倒，就越发控制不了柴捆儿的平衡，人和柴捆儿缠绕在一起，顺着沙坡一直滚到沙湾的底部去了。

    近：沙坡下，张学武被柴捆儿压着，头脸上有好几处被柴草弄破了，渗出了殷红的血，样子十分狼狈。

    近：张学武使劲掀掉压在身上的柴捆儿，爬起来再次去背那捆柴火，但是这一刻，他却再也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了，这捆柴火好像突然一下子增加了好几十斤，任他怎么用力，也无法将它背起来。

    远：张学武抓住一根粗壮的柴根，使出浑身的力气，将柴捆儿一寸一寸地向沙坡高处拖拉。（切）

    近：沙坡顶上，郭云把夹在腋下的柴捆儿放下，拉起衣襟擦汗。

    近：张学武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郭云忽然发现张学武的脸上有几道血路，赶紧查看。

    郭云（责怪张学武）：“怎么这样不小心？看把你整成啥样了？这可不是你干的事情，挣坏了身子，看还怎么娶老婆！以后不许再敢这样的蠢事。”

    近（特）：郭云说着话，伸手擦去张学武额上的滚滚汗水。张学武突然哇的一声哭了。（淡出）

    30.刘家井上 日 外

    远：知青们三五个蹲在一起下棋，打牌。张学武腋下夹着一本书往远处走去。

    近（特）：张学武坐在一捆干柴上读起书来。

    远：张学武读书的身影逐渐变小，变得模糊起来。

    赵宏伟：“王刚，看看那个书呆子去，看他在看什么书。”

    王刚：“好。”

    郭云：“别去，人家正在干大事呢，我有件小事让你们帮忙呢。”

    赵宏伟：“张学武？大事？什么大事？难道这小子要恋爱了？鬼鬼祟祟的，看上去很不正常……” 郭云：“不要随意胡乱猜测……”

    赵宏伟：“连长大人，什么事要我们帮忙？”

    郭云：“这里有几张纸，你们替我做一本账怎样？”

    赵宏伟：“没问题，简直是小菜一碟，太简单啦。什么账？”

    郭云（笑）：“这事秘密，不能告诉你们。”（淡出）

    第四集（一）第四集（二）

    第五集（一）

    第五集（二）

    ……

    第二十三集（一）决心

    1.宋刘庄村 日 外

    远：村子里,打着赤脚裤腿挽起很高的村民们,踩着烂泥浊水,正在修补被洪水冲毁的庄田。

    远：刘涛带着曹雯燕和救援人员来到一处砌筑院墙的工地上准备参加劳动，帮助村民搬运土石。

    远：村民们看着这些穿着干净的人，知道他们是前来视察灾情的干部，坚决不让他们做这些苦力。主人家漂亮的女儿赶紧为他们找来几个凳子让他们休息，还热情地为他们捧来了茶水。他们坚持要干活，村民们推辞不过，怕劳累了这些客人，索性停了工休息。刘涛一行无奈,只好坐下来同村民们说话。

    近：刘涛看着眼前残破的院落，脸上挂满了沉重的表情。

    刘涛:“没有什么可怕的,困难终究会过去的。救灾物资很快就要发下来了，天灾无情人有情，只要大家团结一心，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村民甲：“你们是哪里的干部？是不是省上的领导？”

    村民乙：“这个人我认识，他好像是东风村宋刘庄的那个叫刘涛的老板，现在在西安当一个公司的经理呢，有钱的很呀！他们肯定是来救灾的。我有个亲戚在县上，说他们的公司送来了不少救灾物资，光粮食和衣物就拉来了三火车！想想吧，没有钱，能拿出这么多东西来吗？”

    刘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说的没错，西安方面确实为灾区送来了不少救灾物资。据我所知，他们的第一批救灾物资已经到位啦，这批物资有钱也有物。钱的数目是两千万，这些钱将被用来修建被洪水毁坏的学校，物主要是衣物和粮食。其中有防寒帐篷一千顶，棉衣棉被各一万余件，大米和面粉各一百吨。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嘛，西安方面这样做是应该的。而且，为了尽快恢复灾区的生产，搞活地方经济，西安方面还将为大家带来一个很大的项目！到时候，大家就可以通过这个项目的实施，实现脱贫致富的梦想啦！”

    村民（异口同声）：“有这么好的事情？这是真的吗？您怎么知道这些？啊，我们知道啦，您确实是刘老板！恩人呀，您可真是我们的恩人呀！”

    远：大家围拢过来，紧紧围住刘涛等人握手，人人眼里浸满了泪水，拉住刘涛等人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淡出）​

    2.会议室里 日 内

    远：会议室里，腾格里沙漠开发项目第一次协商会正在严肃地召开。刘涛正在向会议陈述合作项目的有关规定。

    刘涛（喝了一口水）：“这个项目的核心要件由以下几部分构成。第一部分，关于加盟公司的一些规定和要求。一，公司要求将腾格里沙漠及其周边十公里范围内的乡村统统划定为开发区，在此范围中的农户、林区站点等，都必须全部加盟公司。加盟公司后，他们的土地、生产工具等作为投资股份，一律由公司管理，个人经营。二，加盟公司的农户在公司的统一安排下从事农林生产，具备特别特长的，公司根据其自身的素质特长安排工作。安排工作后的农户，一律改称公司职工，公司职工和家庭成员，享受各类生活福利保障。三，公司职工实行绩效工资管理。内容由基本工资、股份分红、业绩奖励、工勤考核等组成。基本生活工资和工勤考核工资，按月发放；股份分红和绩效考核工资，按季度发放；入司土地由农户承包管理。公司和农户执行合同关系，公司负责给农户提供必要的生产资料和种养种苗，农户在公司的指导下，负责种植或者养殖由公司核定的植物或者动物，其所生产的产品由公司按质论价，在扣除公司提供的生产资料费用和种苗款项后，由公司全部收购，由此产生的生产利润，归农户所有。四，农户加盟和退出公司，必须首先建立或解除劳动合同关系……”（淡出）

    3.某个即将搬迁的山村里 日 外

    远：山村里，县上的干部正在给群众做动员工作。

    干部：“西安方面的这个项目，做让人高兴的是第二部分，也就是关于公司的投资规模和发展前景。西安方面计划先期投入一个亿，用以打造腾格里沙漠特种生物繁育发展公司分公司的基本架构，使公司发展条件初具规模。这一项目建立之后，公司应该拥有劳动人口二万余人，影响和养活人口在十万左右。生产用地三十万亩，范围覆盖腾格里沙漠南部的大部分林区以及腾格里东西沿线的所有乡镇村组。在这个范围之内，初步形成五十到一百个占地面积平均在千亩左右的示范林草种植园区，三万余亩左右的沙漠林果散植生产园林，十到二十个平均占地面积在千亩左右的沙生生物选育繁殖公司，建成特种生物药材加工公司两个、毛皮肉类加工公司三个、木材加工公司两个、纸业公司两个、蔬果饮料制品加工公司一个、旅游景区四个、工业污水及水资源再生产公司两个……这么好的前景，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蹲在这个老山里受穷呢，赶快搬迁吧，树挪死，人挪活……”

    远：村民们热烈鼓掌，激情像野火一样燃烧起来。（淡出）

    4.杨子华办公室里 日 内

    远：杨子华为刘涛倒了一杯水，双手递给刘涛。

    杨子华：“您为青山县人民立了大功！这样大的项目，我们就是做梦也梦不到啊！但愿项目早日实施，让贫穷的青山县人们早日摆脱贫困的折磨，过上幸福的生活。”

    刘涛：“书记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作为青山人民的子弟，我其实做得很不够……”

    杨子华：“尽快下决心吧，需要地方上出力的，我们绝不敢推诿搪塞，一定全力以赴支持项目的落实工作。土地的使用，农户的入司问题，还有水电道路的建设等，都是地方政府的事情，对此，我们将积极参与，尽力为项目的实施保驾护航，大开绿灯……”

    刘涛：“书记放心，我会尽快向总裁请示，敦促他尽快落实项目。”

    杨子华：“乡亲们盼望这一天已经盼望得太久了……大家听说你带来了这么好的项目，简直把你当成了大救星。”

    刘涛：“乡亲们确实太苦了……”（淡出）

    O.S.画外音响起：杨子华被刘涛带来的这个宏伟工程深深地吸引着，他在赞扬刘涛的同时不止一次地想到了要将这个项目纳入地方政府的管理之下，使希望其能够听命于地方政府的领导，直接服务于地方的经济发展。但是他同时也不止一次地否定了这样的想法，他想到这种做法已经完全不合时宜了，因为在改革开放深入发展的今天，市场经济不断发展完善，包括私营经济在内的多种经济体制已经在现实生活中表现得越来越重要，在这样的形势下，还希望用行政的手段控制经济实体的发展，实在惹人笑话。但是，他又不甘心在这一场轰轰烈烈的伟大劳动建设让自己无所事事。杨子华的心被这个宏大项目深深地吸引着，产生了非分的妄想，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嫉妒——他热切地希望这个项目能够归县上领导，从而让他在任上成就一番名传青史的伟业。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极其错误的，不仅如此，他还由此想到了传统思想对于改革事业的禁锢。他慨叹道：人们的头脑的确被落后的思想禁锢得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使它深达人们的血液骨髓，变成了寄生在人们身上的病毒、痼疾，这种病毒和痼疾一旦碰到合适的机会，就会不知不觉地溜出来危害人们所从事的事业，如果不彻底肃清这些落后思想的影响，前进的道路上就将会困难重重。要想将经济改革引向更加广阔的领域，人们，包括一些高级领导干部，还需要更进一步解放思想，还需要尽快学习和补充新型的知识，让崭新的科学的经济思想武装自己的头脑，只有这样，才能引领地方经济向着更高的境界迈进。

    5.杨子华居室 夜 内

    远：杨子华居室内，25w的电灯泡发射着并不明亮的灯光，杨子华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中捏着一个正在冒烟的烟头，步履沉重地在房间里踱着步，何副县长坐在一只破旧的单人沙发中不停地喝水。

    杨子华（自言自语地）：“这确实不是小事，这么大的项目，就是全国也找不出几个，要是真能够落实下来，那可真是要惊动上面的。但是，我总觉得这里边有问题。我首先怕的是虚假，如果这是一个虚假项目，这个人可就丢大了。我们受一点耍弄不要紧，给党造成不良影响，那可是担不起的的事情。但是又怕诚心不够造成误会，让投资者伤心。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真是叫人难受极了，你左也左不得，你右也右不得，你说咋办？”

    何副县长：“关于项目的真实性你完全不必担心。一来，这是西安方面来人提供的项目，肯定具有很高的真实性，而且我们的项目工作组也已经明确地得到了西安方面的意见。二来，我们可以首先进行办公室内的准备工作，这样就可以避免尴尬局面的出现。好在人家并不要求地方配备配套资金，假若真是虚假的项目，也不会给地方经济造成损害，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再说，我们还有刘涛这张牌呢，相信他不会在乡亲们面前丢人！”

    杨子华：“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们必须弄清楚西安方面落实项目的时间，这样也好帮助我们做一些判断。”

    刘副县长：“要不再跟刘涛谈谈，也许可以弄清其中的原委？或许是我们想得太多？”

    杨子华：“很有必要。”（淡出）

    6.青山县宾馆 日 内

    远：刘涛的房间，杨子华和何副县长前来看望刘涛。

    近：杨子华敲一敲门。良久，房间的门打开，刘涛看见杨子华站在门外，有些惊奇。

    刘涛（笑问）：“书记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有啥事打个电话，我立马会过去。”

    近：杨子华推门进屋。

    杨子华：“不过随便转转，不知怎么就转到宾馆来了。怎么，不欢迎我们？”

    刘涛：“哪里话，我是说书记大人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远：杨子华和何副县长前后相跟着进了房间，发现曹雯燕正在刘涛房间里收拾桌上的文件。

    杨子华：“没打搅你们的工作吧？曹秘书可是大忙人呢，你两个是不是正在商量工作上的事？”

    曹雯燕（笑）：“哪有那么多事情，书记在开玩笑呢！他是个邋遢人，我随便给收拾收拾，乱得跟猪窝似的！”

    远：杨子华和何副县长听曹雯燕这么解释，哈哈大笑起来。曹雯燕请两位就坐。

    曹雯燕：“两位首长请坐，我给你们倒茶。”

    杨子华：“不敢有劳，我们只是顺道进来看看。如果生活上有什么不便，大可不必客气，我们尽力提供方便。”

    刘涛：“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住得非常满意！”

    远：曹雯燕为杨子华和何副县长端上了茶水。杨子华也不客气，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杨子华：“实不相瞒，对于项目的事情我还是放心不下，想过来跟你俩私下里谈谈。老实说，听了刘总对项目蓝图的介绍，我真的觉得就像在做梦。这么大的项目，西安方面怎么可能就这样随便确定下来？再说，如果这个项目就这样定下来，许多准备工作如果没有准备好，也会影响项目的进展，比如项目蓝图中所提到的土地的开发使用、农户的户籍流转和入司管理、水电道路建设等，这些问题如果事先没有妥善解决的办法，很有可能给项目的落实带来麻烦。另外，还有一个项目何时落实的问题。关于项目的落实时间，应该说完全取决于贵方的意向，实际的情况却是西安方面在这些问题上并没有主动权。是的，确实没有决定权……比如开发区域的最终划定，农户意见的最终集中，项目的前期勘察、规划等等还需要做大量工作，估计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当然，我们还是希望这个时间早日到来……”

    远：刘涛陷入沉默，不自觉地端起茶杯喝水。

    O.S.画外音：刘涛有些怕敢听到这些话题，因为对于刘涛来说这些话题都是比较敏感的话题，他的心中非常清楚，项目落实的那一刻，也就是他必须要面对申雪莹和曹雯燕的婚姻问题做出抉择的时刻，他必须要在这一刻到来之前，对是否抛弃和选择申雪莹和曹雯燕做出最后的抉择。对此，他非常痛苦。但是事实是直到现在，刘涛仍然不知道自己如何做出抉择。随着项目工作的一步步推进，这种痛苦已经越来越让他坐立不安。这一刻，杨书记的问话恰好点准了他的疼痛，这让他不禁一阵慌乱。

    远：杨子华仔细地看着刘涛，刘涛显得有些许慌乱和为难，这使杨子华的心中不禁一颤。

    杨子华（心语）：“难道这是一个浪漫的游戏？”

    O.S.画外音：一种不安的感觉悄然划过杨子华的脑际，他的被戏耍的担心忽然在这一刻更强烈了。（淡出）

    7.青山县政府大院何副县长办公室 日 内

    远：办公室内，工作人员正在给何副县长汇报项目工作准备情况。穿着白色衬衫，打着领带的年轻工作人员站在何副县长的办公桌前，把一沓文件递给何副县长。

    工作人员：“有关项目的相关事宜，按照双方工作小组协商设置的程序正在向前推进，这里边包括林区内土地的使用办法、辖区内农户的安置方案、水电道路的配置计划、开发区税收基本政策、环境保护条例等重大问题，都制定了相应的试行草案，您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召开相关会议，进行讨论决定。关于工程项目何时落实的问题，决定权在刘涛的身上，我们无法从他那里得到明确答案，这一点，可能还需要您和杨书记亲自出马。”

    远：何副县长接过工作人员递上的文件，起身走出办公室。​

    8.杨子华办公室 日 内

    远：何副县长把一沓文交到杨子华的手上。

    何副县长：“一切准备就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差刘涛下决心了。”

    杨子华：“问题究竟出现在什么地方，这个刘涛确实让人越来越担心……”

    何副县长：“刘涛好像还在犹豫，很难最后下定决心……你的分析没错，据调查，他之所以迟迟难下决心，就是因为这个项目的能否确立确实与他和曹雯燕的婚姻有关……我在西安那边曾听到公司总裁曹志毅说，这个项目能不能确立，最终决定权在刘涛，如果项目最终被确定下来，他将把这个项目作为一份嫁妆送给曹雯燕……有钱人办事真是……也难怪，谁愿意将辛苦经营的家业恭手送给他人？这些人虽然富得流油，但他不过仍然还是个乡下的财主，他的骨子里流淌的不过还是那种与生俱来的令人讨厌的自私的血液。像这种人，不管他们如何富得流油，充其量仍然还是个土得掉渣的地主，即使是像曹志毅这样的亿万富豪，也脱不了这样的低级庸俗。”

    杨子华（有些紧张地）：“这么说刘涛的婚姻关系确实跟项目有关？”

    何副县长：“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这样的……调查来的情报正如你所说，曹志毅看上了刘涛，要刘涛做他的女婿……他不希望与外人掌管这个庞大的公司。”

    杨子华：“难道婚姻真的可以用来做交易？爱情还可以用金钱买到？”

    何副县长：“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婚姻为什么不能用金钱买到？在他们这些人的眼睛里，还能有什么东西不能用金钱买到？在这样的年代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我们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杨子华：“这事难了……如果确实是这样，就是放弃这个项目，也不能让刘涛和申雪莹的爱情蒙受到伤害，青山县决不能辜负申雪莹对这片土地一腔热爱之心，她对于青山县的贡献太大了！”（淡出）

    9.青山宾馆 日 外

    远：杨子华来到宾馆里寻找刘涛。

    工作人员：“他好像到治沙站上去了。”

    杨子华：“治沙站？我们到那里去看看。”

    远：杨子华转身朝宾馆门外走去。（淡出）

    10.金沙湾治沙研究基地 日 外

    远：金沙湾治沙研究基地，林区员工正在基地上参加劳动，张学武、赵楠带领着林工们正在清除淤积在楼层中的泥水砂石。眼下他们正在擦拭被泥水弄脏了的门窗桌柜，地板墙壁，修补被洪水破坏了的东西。大家正干得起劲，张学武突然看见远处来了一行客人，定睛细看，却是刘涛。张学武迎上前去，握住刘涛的手。

    张学武：“啊呀，你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

    刘涛（满脸含笑）：“我为什么不能到这个地方来？要知道，这可是我的家乡，而你，才是真正的客人！”

    远：张学武的心情特别激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张学武（笑）：“呵呵……谁也不是客人，我们都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刘涛（拍拍张学武的肩头）：“我是前来参加劳动的，让我们劳动吧。”

    远：张学武并不客气，给他们找来了工具，带领着他们继续干活。（淡出）

    11.治沙研究基地 日 外

    远：治沙研究基地，刘万忠正在跟大伙一起劳动。老队长宋仁满脸兴奋地捅捅他的腰，用嘴指着远处要刘万忠看。

    宋仁：“看，那不是双富吗？双富来了！看到了没？”

    远：刘万忠抬头观看，果然看见刘涛和几个年轻人走进了基地的大门。

    刘万忠：“可不是吗？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说是忙得很呢，却在这里胡溜……”

    宋仁（不解地）：“怎么，你知道他回来了？”

    刘万忠：“回来好几天了，雪莹已经跟他见过面了。我想他怎么也会先到家里来的，但是人家说忙得很呢，分不开身！真是气死人呢！”

    宋仁：“这回来，是不是要给他们办喜事呢？”

    刘万忠（叹气）：“哎，儿大不由父，按理说早就该给办事儿了，可是谁知道人家怎么想，真是把人的心操碎哩。原来我是想让赵楠给他做媳妇的，并不承想雪莹给他做媳妇，人家是城里人，恐怕养不起，赵楠却是看着长大的，人稳重，也能吃苦。但是，赵楠考上了大学走了，倒是雪莹死心塌地的要给他做媳妇，一门心思地给家里操持光阴。想想雪莹也真是不容易，可这个没心肺的家伙却愣是说工作忙，抽不开身，一再地搪塞，说是小事。结婚是小事，哪是大事？这倒好，现在来到家门上了，却仍然说忙得很，变着法儿不回家，这不是存心气人又是在干啥？不行，这回说什么也不行！我得给雪莹做主！他不能官做大了，反而没有了礼仪人情！”

    远：刘万忠把手中的扫把一扔，拍拍手上的泥土，要去找刘涛说话。宋仁赶紧拦挡，但他甩开了宋仁的拉扯。

    近：刘万忠满脸温怒，拿眼睛直直地盯住刘涛的脸。

    刘万忠：“你可回来了？”

    远：刘涛没有想到父亲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显得有些慌乱。

    刘涛（嚅嗫）：“爹……我……”

    刘万忠（虎着脸）：“你还有我这个爹？”

    刘涛：“事情很多，分不开身。工作还没忙完……”

    刘万忠：“别提工作上的事！你一个人救不了所有的人……一辈子也做不完所有的事情！你爹还没有老到什么也不懂的地步……”

    远：刘涛满脸尴尬，搓着手不知说什么好。张学武赶紧劝解，找来一个凳子，叫刘万忠坐下，拿一些笑话给刘涛解围。

    张学武：“你不也忙得脚不沾地么？呵呵……”

    远：刘万忠被张学武说转了，挤出一些笑来。

    刘万忠：“我忙，但我也没有忙得忘了家。这个家伙做的事，真是叫人生气。他好像把家给忘了……”

    远：张学武见刘万忠高兴起来，顺势替刘涛做了决定。

    张学武：“谁说把家忘了？刘涛说今日下午就到家里去！到时候，我们大家都去你家里做客。”

    刘万忠：“他早该到家里去看看了。不看我们老家伙，看看雪莹也好嘛！”（淡出）

    12.金沙湾治沙研究基地 日 外

    远：杨子华来到金沙湾治沙研究基地上，远远看见刘涛正手握一柄拖把吃力地拖擦着院落中的地板，激动地停住脚步。

    杨子华（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这是一个信得过的人，劳动本色一点也没有改变。”

    远：杨子华快步走到刘涛身边，紧紧握住刘涛的手。

    杨子华：“这哪是你干的活。”

    刘涛：“我为什么不能干这样的活？参加这样的劳动，内心会更加充实一些。能够为灾区做一些具体的事情，这是我们的心愿。”

    杨子华：“道理固然是这样，可是还有比之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呢。这样的事远比拖地板重要。”

    刘涛（笑）：“书记的道理肯定不错，但是有些小事也同样需要人去做啊，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呵呵......”

    杨子华（拉着刘涛的手）：“我们还是去扫天下吧。”

    远：几个人在张学武的引领下，走进基地的办公大楼。（淡出）

    13.张学武的办公室 日 内

    远：办公室房间占地面积大约六十平方米左右，结构布局和室内的装潢都很讲究。靠南的一面装着窗户，落地式推拉塑钢窗洁净明亮。窗前悬挂着两层落地式窗帘，一层白色漏光纱帘，一层湖绿遮光丝绒帘。白色纱帘拉上，室内的光线明亮柔和，遮光丝绒帘拉开了，收拢成一束垂挂在立柱的旁边，遮掩着间隔在塑钢窗间的水泥立柱，遮住了水泥立柱单调坚硬的缺陷。办公桌后边的西墙上，安装了几组书柜，高大的红木书柜里装满了各种薄厚不一、高矮不同的各色图书。东墙上贴着三张彩色地图，一张世界地图，一张中国地图，一张青山县地图，样子也很考究。北墙上悬挂着装裱精美、书画了了的名人书画作品。位居中央的，是大漠驼舟图。画中，大漠浩瀚，远山渺茫，数丛红柳，花叶疏淡。萧瑟红柳旁，两峰骆驼气势轩昂。雄驼举首远眺，似在观望大漠深处浩荡的风云，雌驼俯首采食绿草，安详的神情中透露着对美好生活的感激。这幅画作配有一幅对联，上联写“曾经沧海，独步闲庭梦涛声”，下联写“也蹈尘世，博览人情话古风”。另有四条竖屏诗画，也做得十分考究。杨子华认真地看过这些画作，盛赞。

    杨子华：“好画，寓意深刻，格调高雅，是不可多得的佳作。骆驼，那可是很能吃苦的动物呢，如果有了骆驼的那种吃苦精神，世界上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了！”

    远：杨子华坐到一个沙发上。

    杨子华：“地方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拖累你们了……”

    刘涛和张学武（齐声）：“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杨子华（顿一顿，看着刘涛）：“刘总虽然是公司的大老板，但也是我们青山县走出去的人才。亲情难舍呀，家乡的兴衰荣辱，总是牵挂着游子柔弱的情怀……这次西安方面送来的救援物资，真可谓雪中送炭，情重如山啊！更加让我们感动的是，公司还将举数亿巨资，在腾格里沙漠投资建业，筹建特种生物繁育公司，全县干群听到这样的喜讯，无不欢欣鼓舞。目前，各项合作事宜已经基本谈妥，期望公司早做决断……形势逼人，时不我待啊！不知道刘总还有什么顾虑。如果需要政策方面的支持，县上将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提供一切方便。”

    刘涛：“并没有什么顾虑，只是时机还未成熟……”

    近（特）：曹雯燕暗暗得意，满脸堆满了笑意。

    O.S.画外音：杨子华的谈话尽管听起来非常随意，但却明显地包含着催促的意思。随同前来的曹雯燕听到杨子华这样的谈话暗自高兴起来。她想，项目的确立是与他们的婚事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刘涛如果要想跟地方上达成这个合作项目，就必须首先要承认跟自己的婚姻关系，杨子华现在催促刘涛尽快签署合作开发项目，无形之中在为自己帮忙。曹雯燕从内心深处喜爱刘涛，为了得到刘涛的爱情，她主动要求做刘涛的秘书，甚至不惜为刘涛献出一切。尽管她做了种种努力，却始终得不到刘涛的肯定。她明白这是因为申雪莹的缘故，但她弄不明白出身贫贱的申雪莹，用什么东西迷住了刘涛。（闪回）

    第二十三集（二）相逢

    14.刘涛在西安的宿舍 日 内

    曹雯燕：“这个申雪莹，为什么这样让你迷恋？她究竟有什么好？”

    刘涛：“她是一个对事业很执着的人，忠于爱情，而且很有学问和才华。”

    曹雯燕（不以为然）：“生为大丈夫，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女人对于爱情的忠诚，得到女人的所谓学问和才华？大丈夫应该志在四方，以猎取天下为己任！如此儿女柔肠，终非大丈夫所为。”

    近：刘涛摇头否认这样的观点。（淡出）

    15.曹志毅办公室 日 内

    远：曹志毅办公室内，曹雯燕跟老爸死缠硬磨。她摇着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曹志毅撒娇。

    曹雯燕：“老爸，他可是您选准的女婿，您得帮帮我，他不理我。”

    远：曹志毅被女儿曹雯燕纠缠得没有办法。

    曹志毅：“好好好，我的宝贝女儿，老爸给你想想办法。谈恋爱，可不是老爸的长项，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O.S.画外音：为了得到刘涛的爱，曹雯燕请父亲出面。老谋深算的曹志毅答应为女儿帮忙，策划了“项目+爱情”的投资剧目。此刻，这场大剧即将要走向高潮，曹雯燕不由得在内心深处为老爸的老谋深算叫绝。曹雯燕得意地想：有爸爸的强大压力逼着，不怕刘涛不乖乖投降。但是刘涛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听了杨子华的话，他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崩溃了。他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一边是艰难中挣扎的父老乡亲，只要他轻轻一点头，就有可能从此挣脱贫穷的苦海，但这样以来，就意味着他将要跟钟情的恋人申雪莹痛苦地分别！何去何从，简直让他无法取舍！十年啦，他们在风雨中长大，又在患难中恋爱。回望走过的路，这份爱来得何其容易！但是，这一份旷日持久的爱情在点燃了激情的火光之后，却要被自己亲手熄灭，他无论如何没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

    16.青山宾馆刘涛宿舍内 夜 内

    远：刘涛躺在床上，用手使劲地揪扯着眉宇间处的皮肉，自言自语。

    刘涛：“项目的确立并不是问题……或许很快就能确定下来……这需要时间……”（淡出）

    17.东风镇申雪莹的抗洪救灾办公室 日 内

    远：申雪莹给何副县长倒了一杯茶，何副县长笑呵呵地对问申雪莹。

    何副县长：“小申，刘涛看你来了没有？他到灾区救灾来了。”

    近：申雪莹有些愕然，继而笑了。

    申雪莹：“您这是在取笑我。”

    何副县长：“不是开玩笑，刘涛的确救灾来了，已经有三天时间了，我以为他早已看过你了。要不，随我的车到县上去一趟？”

    申雪莹（有些害羞）：“我不信这是真的。他敢不来看我！”

    何副县长：“他可带着一个漂亮的女秘书呢，你可得小心呢......”

    申雪莹：“刘涛不是薄情寡义的人，我懂刘涛。”

    何副县长：“别当真，女秘书确实有，但我却是在开玩笑……”（淡出）

    18.青山县宾馆刘涛的房间 日 内

    远：宾馆里，申雪莹站在刘涛的房门前轻轻地敲门。良久，房门打开，曹雯燕的脸面出现在门口。

    曹雯燕：“你找谁？”

    申雪莹：“我是刘涛的女朋友，前来看看刘涛。”

    远：曹雯燕满脸堆笑，赶忙让申雪莹进门。房间，刘涛有些慌乱地从床上下来。

    刘涛（有些结巴地）：“啊，雪莹，你……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找……找到这里来的？”

    远：申雪莹没有说话，转身坐在床上。

    远：刘涛介绍曹雯燕。

    刘涛：“这是我们公司的秘书，名叫曹雯燕，是我们公司老伴的女儿。”

    远：申雪莹礼貌地跟曹雯燕握握手。

    申雪莹：“欢迎曹秘书到我们青山县做客。”

    曹雯燕（有些慌乱地）：“那是，那是，你们聊，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远：曹雯燕出门，申雪莹看着曹雯燕走出刘涛的房间。

    刘涛再次解释：“我们是同志关系，她刚才正在给我汇报救灾物资发放的情况，你不要胡想。”

    申雪莹：“我胡想什么了？”

    近：刘涛有些愕然。（切）

    19.刘涛的房间里 日 内

    近：申雪莹依偎在刘涛的怀抱中，似乎是很不经意地对刘涛说。

    申雪莹：“曹志毅让漂亮的女儿跟着这样一群男人到处乱跑，也不怕男人们做出犯规的事来。”

    近：刘涛疑惑地看一看申雪莹。

    刘涛：“这个......似乎也没必要担心，一同来的都是公司的干部，他们都是很正统的人。”

    申雪莹：“我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特别的想法。”

    O.S.画外音：申雪莹虽然说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她已经从刘涛和曹雯燕两个慌乱躲闪的眼神中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什么，潜意识告诉她，这两个男女之间似乎正在发生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申雪莹（埋怨地）：“你可真够狠心……说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已经来到了县上？为什么不回家？”

    远：申雪莹扑到刘涛的怀里，亲吻着刘涛的脸颊、口唇、脖颈，双手紧紧地搂抱住刘涛粗壮的身腰，将自己绵软的身体紧贴在刘涛的身上。

    刘涛：“工作忙……”

    近：申雪莹搂着刘涛的脖子，热烈亲吻。

    申雪莹：“你不知道人家可想死你了！”

    近：刘涛爱抚着申雪莹的头发。

    刘涛：“我也想……”

    远：申雪莹感到刘涛有些异样，要求刘涛愉快点。

    申雪莹：“愉快点，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来看你？”

    刘涛：“怎么可能......”

    远：申雪莹尽情缠绵，试图解开刘涛的衣服。刘涛没有理由阻挡申雪莹的要求，任由申雪莹摆布。申雪莹以她女人特有的细腻感觉，敏锐地捕捉到了刘涛内心的变化。

    申雪莹：“你有心事？”

    远：刘涛否认申雪莹的猜测。

    刘涛：“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有些疲倦。”

    远：刘涛点燃了一支香烟。申雪莹伏在刘涛的身旁，用手轻抚着刘涛的胸膛埋。

    申雪莹：“你是不抽烟的，什么时候沾染上了这样的恶习？”

    远：刘涛重重地吸了一口烟，把它吐到空中。

    刘涛（叹息）：“活人真难......”

    远：申雪莹十分吃惊，连忙追问。

    申雪莹：“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如此沮丧？”

    刘涛：“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远：刘涛把申雪莹推倒在床上。（淡出）

    O.S.画外音：申雪莹因为弄不清刘涛叹息伤感的事情，心中平添了几许惆怅。想想自西安分别后又是一年，故乡重逢应是倍感欢喜，却不料刘涛心事重重，这让申雪莹没由来地为他担心起来。申雪莹越是担心刘涛出事，心中越是不安。心中越是不安，就越想要知道刘涛究竟为什么忧愁，她担心刘涛正在为感情上的事情而伤感，她尤其担心刘涛会因为与自己的长久分别疏远对自己的感情，另有所爱。于是，她绕个大弯子拿话试探刘涛。

    20.刘涛房间 日 内

    远：床上，申雪莹依偎在刘涛的身边。

    申雪莹：“家里一切都很好，只是二老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眼见都已老了……这几年，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也很忙，没能很好地照顾他们……前些天回家，二老希望为我们筹备婚礼，我说没必要，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可是，二老却十分在意……也不知你怎样想？”

    远：刘涛一声不响，仰面躺在被窝里，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空荡荡的屋顶。

    近：申雪莹搂着刘涛的身躯，另起一个话题。

    申雪莹：“跟你们一同来的那个姑娘，我听人说是老总的女儿……可真够漂亮，不知道在公司里做什么？”

    远：刘涛突然激动起来。

    刘涛：“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怀疑我跟她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近：申雪莹有些手足无措，她无言地看着刘涛，泪水迷蒙了双眼，痛苦地用双手掩住脸面。

    V.O.申雪莹画外音：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逃脱不了令人生厌的功利思想？甚至于纯真的爱情也散发着难闻的铜臭？生活啊，原来竟是这样么？可怜的安娜为了爱情甘愿抛弃一切，她所追求的纯洁爱情最终走向了毁灭，而我所崇尚的爱情，跟安娜的并非同样，为什么同样也逃不脱这样的结果？也许世上并没有真正的爱情，比如我和刘涛的爱情……刘涛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刘涛了，这场爱情的剧目也许到了该收场的时候，我实在太累太累了……

    远：申雪莹费了好大的劲镇静下来。

    申雪莹：“家里去看看吧，家里遭了灾，全靠阳子应付，尽管造成大的损失并不很大……老人们都受了不少惊吓……还是抽时间去看看，他们都已经老了……”

    远：刘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申雪莹。

    刘涛：“我会去的。”

    O.S.画外音：申雪莹希望刘涛到家里去看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她的本意却不全是这样，她还想通过看刘涛到家里探看灾情的机会，弄清刘涛的真实想法，看看他们的爱情到底还有多少存在的可能。刘涛十分清楚申雪莹的这个心思，也明白申雪莹这样做的用意。他没有理由不到家里去，也知道应该对申雪莹有个交代，但是，他如何交代呢？又怎样向申雪莹交代？说是为了地方的振兴，或者说是为了争取这个项目，才不得不放弃与申雪莹的爱情，这样的说法有谁能够相信？拿这么大的工程来为抛弃申雪莹的爱情做掩饰，有谁会相信？事实上，刘涛无法割舍对申雪莹的爱情，他深爱着申雪莹！但是，面对曹志毅给出的这个难题，他无法决定自己的取舍，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远：申雪莹痛苦地用双手掩住脸面，发灰的头发披散下来，掩住她的双手。静一静，申雪莹站起身理一理头发，抓起桌子上的手提包，转身出门，刘涛冲上前拉住了申雪莹的胳臂，申雪莹无声地流下了眼泪。（闪回）

    21.西安，刘涛房间 日 内

    远：曹雯燕坐在她的房间的梳妆台前仔细地描眉涂唇，化妆打扮。

    O.S.画外音：曹雯燕是个很有些经营头脑的女人，她欣赏刘涛的商业头脑，也希望刘涛能够与她建立恋爱关系，她知道刘涛跟申雪莹已经建立了恋爱关系，但是她并不在乎这些，她不承认爱情的永恒专一，她只崇尚经济利益。

    曹雯燕（对躺在她的床上的刘涛说）：“世上只有永恒的利益，并没有什么永恒的爱情，更没有所谓海枯石烂，永不变心的所谓真正的爱情，想想吧，这世上有多少人是为了真正的爱情结婚的？我相信婚姻，但我并不相信爱情，啥是爱情？爱情就是通奸！”

    近：刘涛一脸惊愕。

    刘涛：“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思想？太可怕了……”

    曹雯燕：“有什么可怕的？你们男人，有哪个是真心爱着女人的……”

    22.何副县长的办公室 日 内

    远：何副县长躺坐在办公椅上，敲着手中的烟蒂，跟坐在对面的申雪莹说话

    何副县长：“根据我在西安那边得到的消息，说曹雯燕看中了刘涛，曹志毅也希望刘涛能够做他的女婿，以使他开创的公司后继有人，假使换成我，我也这样做。这是很有可能的。如果曹志毅不愿让刘涛做他的女婿，他怎么可能给刘涛那样大的权力？他可是公司的副总裁兼总经理呀，实实在在地二把手，总裁之下就是他呢？不过，这些都是我听说的，有些是我的猜测，不能完全认为是事实……”

    远：申雪莹低下头，浓密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面。

    23.申雪莹宿舍 日 内

    远：申雪莹无力地坐在一张木椅上，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O.S.画外音：什么都知道了，一切都不再是秘密，刘涛和曹雯燕的关系确实不同一般。从工作上说，曹雯燕是刘涛的机要秘书，但是私下里，他们是实实在在的恋人关系。申雪莹想不通自己的纯洁爱情，在金钱和名利面前竟是那样的苍白无力，那样的无足轻重！她想：爱情至于金钱名利，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么？那些所谓的山盟海誓还有那些奋斗和等待，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么？她痛苦地想到了安娜，想到了玛丝洛娃，想到了卡列宁的虚伪孤傲，想到了捏赫留朵夫的薄情寡义，他们都曾经有过轰轰烈烈的恋爱，但最终都以悲剧结局。申雪莹哭了。这哭，满含着不被生活所接纳的心酸，满含着对刘涛的怨恨，满含着对于爱情观的否定。她决定，就像安娜一样，没有爱，毋宁死！

    24.申雪莹宿舍 夜 内

    远：申雪莹打开衣柜，仔细地查看着衣柜内的衣服，内心深处掀起了滔天巨浪。喷薄飞溅的浪沫中，高大的列车喷吐着烟雾轰鸣着驶过。

    O.V.申雪莹画外音：我不去卧轨，那样太血腥了，多情漂亮的安娜真是糊涂，她怎样舍得将自己美丽的身躯横陈在坚硬沉重的铁轮之下？我也不切腕，那也是很惨烈的，那会让我所热爱的家乡难过。上吊也不是我的选择，那是最卑微的结束。我的生命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我应该在歌声中离去，在《卡秋莎》、或者《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美妙歌声中离去。我的青春也许非常平凡，但我至少没有辜负可爱的生活。我忠于我所从事的事业，我更加忠实于我的爱情。我不应该在寂寞中死去，我要在爱神的怀抱中轻轻地睡去，永远地离开……

    远：申雪莹脱下职装，从壁橱里找出一套黑色的裙装穿在身上，然后给颈项上扎结了一条洁白的丝巾，并将瀑布般的黑发束拢了，将那两支心爱的蓝色发卡取出来轻轻地别在发间。申雪莹站在大衣镜前，默默地看着镜中那个黑衣美人，只觉得黑色的死神正一步步向她逼近，魔鬼的黑爪正一点一点掳走她眼前的光芒。想到自己曾经对爱情的忠诚，她早已泪流满面。申雪莹离开了大衣镜，坐在她的办公桌前，轻轻地打开了录放机的开关，立刻，那个在炮声中激扬奋进的旋律充塞了她的耳廓，她的心头不禁一颤。她想，难道就此终止么？

    近（特）：申雪莹啜泣着打开了安眠药的瓶盖……

    25.申雪莹宿舍 夜 外

    远：任静和赵楠前来看望申雪莹，在门前敲打门板。

    任静（叫骂）：“开门！你这个死妮子！为什么不来看老娘，怕是把老娘给忘了吧！”

    远：房门打开，眼前的情景让任静和赵楠十分吃惊。她们一眼看见申雪莹满脸泪痕，而且将自己打扮得一排整齐，一切好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26.申雪莹宿舍 夜 内

    任静：“你这是要干什么？不是去出远门吧？ ”

    远：申雪莹扑倒在办公桌上痛哭。

    远：任静有些不解，但是随即看见办公桌上放着一瓶药。

    近（特）：任静的手猛地抓起药瓶，看到那是一瓶安眠药。

    远：任静顾不得申雪莹哭泣，扯住她的衣服追问。

    任静：“你是不是喝了它？”

    近（特）：任静仔细检查药瓶，见瓶中的药还在，这才放下心来。紧紧地抱住申雪莹，一边抚慰，一边责斥。

    任静：“糊涂！糊涂！发生了什么事？遭谁欺负了？这个混蛋家伙，一定要跟他算账。”

    赵楠：“刘涛从西安回来了，也许这事与刘涛有关。”

    任静：“是不是刘涛欺负你了？我找他算账去！”

    远：申雪莹只管哭，不作任何回答。任静见无法劝止申雪莹的哭泣，索性把申雪莹从怀里推出去，责斥。

    任静：“哭什么哭！哭顶什么鸟用？就是天大的事情，也是有人去做的。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让我们听听，也好想办法处理。只是哭……好歹也是一家局长，这么些能耐，也不知是怎么当局长的！丢人吧，你！哭丧什么？难道是想让我们同情吗？妄想吧，你！叫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屁大一点事情就寻死觅活，这样的女人谁还敢动弹？就是叫男人骗了，睡了，甩了，也不能这样没有志气！我早就说过，不要把人生看得太神圣，更不要把生活当成多么重要的事情。所谓人，不就是一只会吃饭、会穿衣、会做爱、会出气的动物吗，为什么要弄得这么严肃认真？”

    远:申雪莹猛地抬起头，任静的责骂让申雪莹惊醒过来了。她止住哭泣，起身打水洗脸。

    V.O.画外音：“我竟然只是为爱情而活着么？这些年来的奋斗，难道仅只是为了爱情？当爱情已经不复存在，为爱情殉情又有什么意义？这样的殉情，又有谁会同情？而且，我难道是爱情的附庸么？”

    27.申雪莹宿舍 夜 内

    远：赵楠替申雪莹一边梳头一边劝说。

    任静：“虽然无风不起浪，但听来的话还是有些出入的。刘涛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从根本上说，他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他不会昧着良心干事……相爱了这么多年了，不是说说就能了结的。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吗？问问不就清楚了？要是不好问，我给问！看他说什么。真要如何副县长所说的这样，我们还不理他了呢！再说，这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见得就是事实……揣掉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得啦！这样的破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他不要以为有两臭钱，就可以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

    赵楠：“不可莽撞。得弄清事情的真相……找刘爸去，让刘爸给他们举办婚事，看这个刘涛怎么说。”

    任静：“这是个好办法。如果刘涛没有什么说的，我们就把婚礼给办得热热闹闹，好让曹雯燕早日死了心，别再做白日梦。”

    远：任静和赵楠的一番开导，让申雪莹的心情平静下来。

    申雪莹：“爱已死去，为什么还要强自挽留？我想跟刘涛谈谈，弄清事情的原委，如果刘涛真的另有所爱，我愿退出。没有了真爱，为什么还要强意留恋？”

    任静：“这就对啦，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附庸。”（淡出）

    28.申雪莹宿舍 日 内

    远：刘涛前来看望申雪莹。

    申雪莹（哽咽地）：“我们的爱情……是不是已经走到了……尽头？”

    O.S.画外音：尽管申雪莹再三叮嘱自己一定要坚强，但当她把这个话题艰难地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伤心地哽咽起来。她的委屈地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落满了胸襟。

    远：刘涛无言以对，伸开臂膊，搂住申雪莹的肩头抚慰。

    刘涛：“我……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不要轻信别人的传言……”

    申雪莹：“那么，我们结婚吧……我不能再等待了。我已经很累很累……”

    刘涛：“结婚？这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一定要屈从于那些世俗的陋习？”

    申雪莹：“陋习……我只是想做一回新娘，堂堂正正地成为刘家的媳妇。而且，我们应该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近（特）：刘涛神情烦乱，点燃香烟的手微微发抖。

    刘涛：“还是过一阵再说吧，眼下这么多事情，已经够让人烦的了。”

    远：申雪莹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申雪莹：“我是够让你烦心的……这么多年了，还缠着你不放！不必厌烦，我也并不是那种没有思想的人，我会离开你的！”

    远：刘涛无法向申雪莹表白，痛苦地跌坐在沙发中，狠狠地抽了几口烟喷吐出来，浓浓的烟雾淹没了他发白的脸庞。

    刘涛：“我有难处……难处……有谁能够理解我?我怎样才能说得清楚？”

    远：申雪莹强自镇静下来，强压满腔的怨愤。

    申雪莹（自言自语地）：“好吧，我会弄清真相的……好吧，就到这里……”

    远：申雪莹不再理会刘涛，愤然出门而去。

    远：刘涛大口大口地抽烟，浓重的烟雾似乎要将他吞没。

    O.S.画外音：申雪莹的愤然离开，让刘涛的心情更加激动。没有人知道他的痛苦，面对家乡，面对心爱的恋人，这个一向办法很多的男人，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第一次感到了抉择的艰难。刘涛呆在申雪莹的房间里，独自抽完半包烟，依旧找不到两全之策。

    远：夕阳已经落去，天色渐渐灰暗了下来。刘涛拉开了房门，心事重重地站在门口。

    第二十四集（一）回乡

    1.县城郊野 夜 外

    远：田野里一片静寂，刘涛情绪烦乱的在夜风中漫步，风轻轻地抚过他的脸颊，让他感到了丝丝凉意。远处，远山黑黑地匍匐在夜的深处，微弱的夜光勾勒出它的高低错落的轮廓，让这个世界愈加显得鬼魅狡谲。星光依旧灿烂，深黯的天空映衬得各色夜星更加清晰明亮。有流星划过宁静的夜空，在幽深黑暗的远天中划出一道明亮的银线，清浅绵长，一闪即失。

    O.V.刘涛画外音：这肯定是一次悲壮的陨落，它意味着一块陨石或者一颗行星的永远失去，意味着一颗曾经运行于宇宙亿万年的行星因为也许是一个很不尽意的变故失去了平衡，脱离了自己的轨道，结果转瞬间便化为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尽管那星星，或者是一块陨石，也想尽力表明自己曾经存在，从而尽力留下的一段划痕，但它还是很不情愿地眨眼间消失了。这是一场非常悲壮的陨落，很值得永远怀念，因为，那颗星星或者那块陨石虽然陨落了，那道它所留下的划痕对于硕大的宇宙来说短促得不值一提，但是对于人类而言，那却是非常遥远的一段路程，这段路程，人类即或用奔跑的速度奔跑一生也未必能够到达它的终点。这似乎是一个数学的问题，但更像哲学的问题。世界和时间是无限的，而人类的生命却是有限的。相对于无限的宇宙和时间，人类简直渺小得微不足道。既如此，人类的活着又有多少意思？哲学、神学、政治、法律以及那些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似乎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存在的必要，那么，世界又该是一个怎样的模样？

    远：夜幕下，刘涛又一次吐出浓重的烟雾，火红的烟头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忽然，刘涛看见了一幕惊人的景象：首先是夜空中有一道淡蓝的夜光霍霍地闪过，然后看见在遥远大漠的深处，辽阔北方的地平线上忽然飞出了两块不规则三角形的奇怪飞行物体，这两片飞行物就像两块刚刚出炉的烧红了的铁块，散发着橘红的火光，前后相跟着徐徐划过夜空，在北方辽阔的地平线上飞过，在夜空中画出了一个圆弧，然后悄然沉没下去，不再复出。

    O.V.刘涛（心语）画外音：这是什么东西？烧红了的铁块能够飞上天空吗？难道还有谁在暗夜的掩护下觊觎着这个世界么？这个世界真是太复杂了，人不必活得太认真，那样活着，实在太累。

    远：夜幕中，刘涛慢慢地转身准备离去，忽然，他停住脚步，他听到有人在低低的哭泣。直觉告诉他，这是申雪莹在哭泣。他向申雪莹快步走去。

    近：刘涛将申雪莹紧紧地搂在胸前，他的感情的堤坝崩溃了，委屈伤心的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

    申雪莹：“你说吧，说实话，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说吧，我能挺得住……”

    近：申雪莹脸色惨白，伏在刘涛的胸前。

    远：刘涛将申雪莹抱得更紧些，低下头亲吻申雪莹的脸颊。（淡出）

    2.刘涛房间 夜 内

    远：刘涛流着泪向申雪莹陈述自己的痛苦。

    刘涛：“我没有退路……对不起……请原谅……”

    远：申雪莹擦干泪水，起身为刘涛倒上一杯水。

    申雪莹：“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早说？如此沉重的压力……让你承受的痛苦太多了。说说吧，如今怎么办？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远：刘涛接过茶杯放下，哽咽着将申雪莹搂进怀里，紧紧地将她抱住。

    刘涛：“我……我舍不得离开你。你是我一生的最爱……”

    远：申雪莹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仰起脸，亲吻着刘涛，一任感情的潮水尽情地宣泄。

    申雪莹（哽咽着）：“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可是……很好，好，我已经想好了，如果牺牲我们的爱情能够为老百姓换来幸福的生活，我情愿忍受因此而带来的一切痛苦……真的没有什么……既然是这样……我没有什么遗憾。”

    远：申雪莹轻轻推开刘涛，理一理头发，恢复了理智和平静，安详地坐在了椅子上。

    刘涛：“留给我时间……我不会放弃的……不要有来生……也许我的要求非常自私……”

    远：房间里一片静寂，申雪莹已经走了，刘涛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淡出）

    3.治沙基地张学武办公室 日 内

    远：杨子华和刘涛的会谈正在轻松的气氛中进行。会场的气氛虽然比较随意，但话题却很沉重。

    杨子华：“开发腾格里沙漠的条件已经完全成熟了，项目的确立宜早不宜迟，尽快立项对双方都是好事。如果其中还有什么疑虑和困难，我们还可以重新协商。我们的原则是，一切有利于双方，互不伤害对方……”

    远：刘涛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杨子华：“如果这个项目伤害到某些切身利益，青山县宁可放弃这个项目！”

    远：张学武见刘涛神色凝重，赶紧解围，吩咐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拿出公司里生产的沙漠蔬果招待客人。

    张学武：“项目的事情，应该到县上去谈。大家不容易凑在一起……我这里刚好有成熟的沙漠瓜果，请大家品尝品尝。”（切）

    4.张学武办公室 日 内

    远：工作人员将准备好的瓜果端上来。

    近：一盘西瓜，瓜瓤鲜红；一盘红葡萄，滚圆鲜美；一盘沙棘果、一盘蜜汁梨，几盘拇指般大小的美国红番茄。

    张学武：“这是洪灾前采摘的，准备送到县上去汇报……可惜都被毁了……如果不是这场风暴，它们应该都能上市了。”

    远：醇香甜美的瓜果刺激着人们的食欲，大家不再说话，各自挑选自己喜欢的瓜果品尝起来。

    近：杨子华吃了一口西瓜，忽然记起了刘万忠问张学武。

    杨子华：“我的那个老朋友哪里走了，请他也来吃西瓜。”

    张学武：“刘爸已经回治沙站上去了，我可以让人把瓜果给他们送过去。哦，说到刘爸，我倒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我看今天下午我们到宋刘庄去看看去，难得刘涛回来，这是多好的事情呀！刘涛是家乡人民的骄傲呢，大家都盼望他回去看看！再说，这些天来大家都很忙碌，尤其是刘总，身上担着那么大的责任和压力，回家看看，也许能很好地纾解一下压力。不知书记有没有这样的雅兴？”

    远：杨子华明白了张学武的用意。

    杨子华：“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下午，我们就到宋刘庄去做客吧！”

    刘涛（无奈地笑着）：“好吧……”（淡出）

    5.宋刘庄刘涛家 日 外

    远：刘涛一行与杨子华一同前来探家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内便传遍了宋刘庄。刘涛妈胡巧娥高兴地张罗起来，乡亲们也很高兴，兴冲冲地前来帮助刘妈洗菜杀鸡，刘家院子里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

    刘万忠（对老婆胡巧娥）：“这个娃子现在可是了不得的人啦，张学武给我说，这个娃子这次回来不光是救灾，还有别的事情呢。我问是啥事情，张学武说是跟县上商量投资开发腾格里沙漠的事情。要投几个亿呢，我就想他们哪有那么多钱，张学武说几个亿算什么，治理腾格里沙漠，就是花几十个亿也不多。现在的年轻人谁知道他们敢不敢在天上捅出个窟窿来呢。这回来，怕要在地方上多逗留些时间呢。我私下想，既然要在地方上逗留一段时间，不如趁机把婚事给办了，也好让乡亲们知道，雪莹是我刘家名正言顺的媳妇，我们也就在这件事上不扯心了！”

    胡巧娥：“道理固然是这个道理，总要寻一个良辰吉时才好。”

    刘万忠：“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个好日子。听说杨书记也要到家中来，这是撞也撞不着的好事情，托县太爷的福，叫杨书记给他们主婚，这比择日子强了去了，还什么好日子不好日子的。我打算今日就给他们给办了！”

    胡巧娥：“多少年了，你听过谁的话？说是跟人家商量，其实就是给人家下命令。就由着你吧，我的话顶什么用。”

    刘万忠：“那好，我就找人商量这件事。”（淡出）

    6.刘万忠家 日 内

    远：刘万忠正在跟本家兄弟刘万东，老队长宋仁，组长郭云，还有郭平、贾富仓、王润德、郭宗玉这些人商量给刘涛和申雪莹操办婚事的事情。

    老队长宋仁：“忙事好办，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忙人，难得有闲暇时间，趁这个机会把事儿给办了，也好让谁也省心。既然家里什么事情都方便，就请大家都出把力，帮老刘把这事儿给办了。”

    郭云等：“这是好事，只要他们没有意见，我们出点力气，那是应该的。”（切）

    7.厨房里 日 内

    远：厨房里，热气蒸腾，胡巧娥请来高香玉、赵楠妈、杨佩兰几个妇女帮忙，开始料理吃喝。大家一起动手，洗菜的洗菜，杀鸡的杀鸡，厨房里忙成了一团。赵楠妈一边切菜一边问话。

    赵楠妈：“这样子大动干戈，怕不是刘涛和雪莹要结婚吧？县上的领导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兴师动众的。”

    高香玉（笑）：“不是县上的领导要来，是刘涛兄弟要来了。刘涛和雪莹虽然没有举行过仪式，但是大家谁不知道他们早就是一对儿呢！刘涛兄弟来了，也算是小两口团聚呢，就跟结婚的一样，刘妈怎么能不高兴得偷着乐呢！”

    远：胡巧娥听大家这么说，高兴地大笑，骂高香玉。

    胡巧娥：“你听这个狐狸精，就她什么都知道，心里老想着结婚的美事儿。都是两个娃娃的婆姨了，心思还花得很哩！”

    远：赵楠妈不好开这样的玩笑，只是呵呵地笑着附和大家。胡巧娥忽然想起了什么，吩咐大家。

    胡巧娥：“你们操点心，我有件事找找老鬼去。”

    远：胡巧娥在雾气蒸腾中出门而去。（淡出）

    8.院子外边 日 外

    远：大院外边，胡巧娥正在给刘万忠说着什么，刘万忠认真地听着。

    胡巧娥：“我反复思量，总觉得事先不给双福和雪莹说说不大合适，他们都是大了的人，这样做，如果人家翻了脸，可就把事情给弄坏了。我有个两下里保全的主意，你看行得通行不通？”

    刘万忠：“啥主意？”

    胡巧娥：“先不要说这是给孩子们操办婚事，只说是儿子要回来探亲，所以才这样铺排。至于婚事的操办，不宜事先张扬出去，应该等孩子们到了，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再说。如果他们愿意，才能张扬出来，叫乡邻们知道，今天请大家来，一来是因为刘涛来探亲，二来也是给刘涛和雪莹他们操办婚事。那时，叫两个孩子给乡亲们敬酒敬烟，然后让郭云他们张罗着给圆了房，模棱两可也就把事情给办了。孩子们都是有工作的人，婚姻大事必须得跟孩子们商量，贸然行事，怕把事情办坏。”

    刘万忠（想一想）：“也对，你的这个主意不错。我跟他们商量商量去。”

    远：胡巧娥和刘万忠分头而去。（淡出）

    9.刘万忠家屋子里 日 内

    远：屋里，烟雾缭绕，宋仁、郭云听完刘万忠说话。

    郭云等：“确实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先给刘涛做工作，雪莹这边估计问题不大。”

    远：刘万忠给大家敬烟，大家一一接住。（淡出）

    10.宋刘庄 日 外

    远：宋刘庄村口，赵长生、郭长喜几个正在迎接刘涛等人的到来。大家看见刘涛从车上下来，一起迎上去。郭长喜紧紧握住刘涛的手。

    郭长喜（笑说）：“啊呀，吃胖了！这家伙……怎么一去便没了音讯……怕是把哥们给忘了吧？”

    远：刘涛觉得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回答伙伴好。

    刘涛：“谢谢，谢谢！”

    远：刘涛看着眼前两个昔日的伙伴，忽然流下泪来，两个伙伴也是眼中发酸，但是却强子忍着，不让眼泪流下，嗔怪刘涛。

    郭长喜和赵长生：“您这是干啥呢？今日相逢是喜事，应该高兴才对，反倒哭哭涕涕起来……您已经活得够好了，哪比得我们艰难……不要难过……”

    远：刘涛擦掉泪水，换上笑脸。

    刘涛（解释）：“我是因为激动……”

    郭长喜：“走吧，到家里说去！”

    远：大家向家里走去。（切）

    11.刘家大院里 日 外

    远：院子里，妇女们见了刘涛纷纷打招呼，然后匆匆离开，相互拉扯着在远处说话。她们被随同刘涛一同来的曹雯燕吸引住了。

    妇女甲：“瞧那腰身，就像灯柱杆儿一样细，只怕要被风刮折呢。”

    妇女乙：“看那脸，鸭蛋儿一样圆，又白又嫩，都能掐出水来呢！”

    妇女丙：“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女人呢，你看那眼睛，又大又黑，就像是镶了两颗黑葡萄似的，猛然看见，叫人还以为是天上的七仙女，月宫中的嫦娥呢。”

    高香玉（赞叹）：“以前，我们都说申雪莹、任静那些知识青年是美人儿，现在看来，她们也是很平常的呢。看看人家那皮肤，白雪白雪的，宣腾腾的，就像是刚出锅的馒头儿，忍不住就像咬一口呢！”

    刘会计的老婆郭凤兰（打个嘘声）：“哟——悄悄吧，人家是啥人呀？据说是老板的公主呢！平日连根柴皮儿都不拿，能不养得白白净净？再说，白雪白雪地有什么好？像是被黄老鼠咂掉了血，我才不说那是漂亮呢！”

    高香玉（坚持自己的观点）：“狐狸吃不到葡萄，不要说葡萄酸。人家漂亮就是漂亮，看那脸嫩的，就是神仙姐姐也没有这样好看的！”

    杨佩兰： “她跟上干啥来了？敢不是给双富做情妇的吧？要真是双富的情妇，可便宜了双富这小子。那么漂亮，咋舍得X呢？哈哈……怕是X都舍不得X呢！哈哈……赵楠那时候还看不上双富呢，看看现在双富找了这样漂亮的情妇，也不知她怎么想……我原来看见过她哭哭溜溜的，说不定是后悔了呢！哈哈……”

    远：高香玉听不下去杨佩兰的草话。

    郭凤兰（笑骂）：“快夹住你的臭X吧！除了日日戳戳的事情，你还能有啥好说的？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双富的媳妇是申雪莹，你给人家胡放什么风呢？你个扫买X的，啥都由着你的臭X胡说！我就知道你个骚卖x的，不管啥事情，只要一到了你那里，就都变成了日日戳戳的事情。你是这样的货色，就想着别人也是这样的人……我倒知道，这会儿你肯定发了情，骚情得受不住了！养驴不知驴毛病，我算是干啥的！哈哈……”

    远：正在洗菜的王红梅听见郭凤兰这样粗鲁的话，以为是她的嫂子说的，她怕杨佩兰记怪，赶紧制止嫂子。

    王红梅：“哎呀，嫂子！你都说些啥？你不能少说些吗。”

    远：高香玉听见小姑子王红梅说她，赶紧笑着朝杨佩兰做个鬼脸，吐吐舌头。

    赵楠妈：“你错怪你的嫂子了，香玉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你的凤兰婶婶说的……”

    远：杨佩兰哈哈大笑。（淡出）

    12.院子东边 日 外

    远：院子东面的桌子边，小伙子们正在跟刘涛打听项目的事情。

    赵长生（问刘涛）：“听说要投资建厂……建什么厂子呢？这么穷困的地方，建厂子造什么哩？”

    郭长喜等（附和）：“沙漠里建厂子，干什么哩？”

    刘涛（有些兴奋）：“这有啥不好理解的，有些厂还非要建在沙漠里哩。比如有些种养特种生物的厂子，就必须建在沙漠里才好。”

    赵长生：“特种生物？啥是特种生物？”

    刘涛：“蛇，蝎子，狐狸等等不常见的动物和锁阳，苁蓉，麻黄等不常见的植物，都可以被认为是特种生物。”

    赵长生：“这些东西也能在厂子里生产？”

    刘涛：“为什么不能在厂子里生产？这些东西不但能在厂子里生产，而且价钱还很高。只要能生产出来，就能够挣到钱！兴建这个项目，就是要通过这些特种生物改变家乡的落后面貌。”

    郭长喜：“真是太好了……只要能挣到钱，我们就跟着你干！来，干杯！”

    远：小伙子们听得高兴，要给刘涛敬酒，刘涛也不推辞，一口喝干。

    刘涛：“我们西安特种生物繁育基地是个民营企业，主要从事特种生物的繁育种养以及特种药品和生产生活用品的加工、制取。这次兴建的生态开发项目，就是要依托腾格里沙漠的环境、土地和日光等，引用特种生物繁育技术，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说明白一点，就是通过这些项目的实施，改造和利用沙漠，调整产业结构，改变传统生产模式，实现公司和农户共同富裕的目标……”

    赵长生：“听起来好像非常好，就是不知道对我们有没有好处？”

    刘涛：“怎么没有？大家可以到厂子里去工作，去挣钱。挣到了钱，生活不是好了？”

    郭长喜：“这样好的事情，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到这样的厂子里去工作？”

    刘涛：“只要项目落实下来，人人都可以到这样的厂子里去工作。我已经想好了公司发展的管理模式，就是公司+农户的模式，也就是公司为农户提供就业平台，而农户则以自己的劳动创造价值，从而实现双赢的目的。”

    赵长生：“太好了，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干！不过，不知道这个项目什么时候才能落实下来。”

    刘涛：“快了……”（淡出）

    13.刘涛家院子 日 外

    远：院子里，有人忽然喊了一声“雪莹来了。”刘涛、郭长喜、赵长生等闻声朝院门看去，看见申雪莹背着一只褪色的军用挎包，风尘仆仆地走进了院门。

    近：申雪莹看见院落里一片忙碌，弄不清家中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看院中忙忙碌碌的情形，似乎是要举办一场浩大的盛宴，站在院门边有些不知所措。

    远：任静和赵楠走过去拉住了申雪莹的手，高兴地说着什么，高香玉、唐宝娃、王红梅一伙妇女也围拢过来，大家关切地询向她问好，她一一应酬回答。

    任静（告诉申雪莹）：“杨书记来了，刘涛夜来了，他还带来了一个女人，说是秘书，你是大局长，见见他们吧。”

    远：申雪莹跟妇女们拉拉手，到客屋里去见杨子华书记。（切）

    14.客屋里 日 内

    远：屋里，杨子华一边喝茶，一边向郭云、郭平、贾富仓这些人询问宋刘庄村的受灾情况，共同商讨灾后重建的打算，见申雪莹走进门来，大家都起身相迎。杨书记跟申雪莹握过手后，就为客人们介绍申雪莹。

    杨子华：“这是我们的农林局的局长，为我县引黄灌区规划和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

    远：大家跟申雪莹握手，发现这个女局长虽然长期工作在生产第一线上，但她的面容却依然光彩照人，她的微微发胖的脸颊白中泛红，散发着无法掩饰的青春魅力。尤其引人瞩目的，是佩戴在她的耳后的那两只雷打不动的蓝色发卡，它恰到好处的显示着主人典雅沉稳、端庄冷静的个性，衬托得她的有些发胖的脸更加雍容华贵。

    近：申雪莹和曹雯燕握手，互相打量着对方。

    申雪莹：“我们已经见过面了，这是西安来的曹大秘书！那天，我在刘涛的房间里见过她了。”

    杨子华（笑）：“你们真是很有缘分呢，我没想到你们已经认识了。认识就好，工作起来方便。”

    远：申雪莹跟大家见过了面，准备到厨房里去帮忙。

    申雪莹：“书记，你们接着聊，家里来了这么多人，怕老人忙不过来，我去帮帮她。”

    郭云：“你还是陪陪书记说说话吧，厨房里忙得过来，高香玉、王红梅她们都在帮忙，你不用她操心。”

    杨子华：“不缺你一双手。等一会，我有话给你说。”

    申雪莹：“有什么话说，好像神秘兮兮的？”

    杨子华说：“走，到外边去说。刘涛呢？”

    远：杨子华和申雪莹出门。（淡出）

    15.院子外 日 外

    远：院外，杨子华正在跟申雪莹和刘涛说话。

    杨子华：“你们两个都是岁数不小的人了，这次就把婚事给办了，也好了结老人们的心愿。事业是要干的，但也需要有个家……老人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岁月无情呀……”

    远：刘涛和申雪莹相互对望一眼，两个都没有说话。

    杨子华：“你们不说话，就等于默认啦。既然你们同意，我就跟老刘去商量，叫他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远：刘涛和申雪莹没想到杨子华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他们的婚事，更没想到他要利用今天这个机会，要叫他们结婚，两人都很着急，不知道怎样办才好，急忙拦挡杨子华这样做。

    刘涛和申雪莹：“杨书记，这样做很不合适，让我们想想吧。”

    杨子华：“还有什么想的，都想多少年啦，难道还没有想好！没说的，就按我说的办！”

    远：申雪莹激情难抑，感情的大海掀起了滔天巨澜，面对慈父般的书记，她再也无法控制感情的潮水，任由激动的泪水洒满脸颊。申雪莹哭了，刘涛也红了眼睛，他伸手揽住申雪莹的腰身，用无声的语言抚慰着申雪莹疲惫的心灵。申雪莹掏出手帕，用劲擦干泪水，昂起头。

    申雪莹：“这个就不用书记操心了，我们自然会安排好的……改变不了家乡的贫穷面貌，就是去死也不回头！等到家乡改变了模样，我们再考虑结婚的事情！”

    杨子华：“你们都是好青年，但这是小孩子的话，哪能这样对待婚姻大事。你们什么都不说了，我已经完全明白了！苦了你们了，是我对你们关心不够……”

    远：杨子华老泪纵横，成串成串地滚过他多皱的老脸，眨眼之间，似乎又老了许多……

    杨子华：“今天这事，我说了算！”

    刘涛和申雪莹：“书记，你不能这样……”（淡出）

    第二十四集（二）礼品

    16.刘涛家大院里 日 外

    远：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亲人团聚的欢愉一扫灾后的阴霾。刘万忠为客人准备的酒席摆上桌来，杨子华举杯给乡亲们敬酒。

    杨子华（大声宣布）：“在这个欢乐的时刻，我要特别告诉乡亲们一个好消息：党和国家并没有忘记我们的困难，我们接到了省委来电，省军区派出的救灾大军就要来了，他们不仅给我们带来了生产生活物资，还将帮助我们重建家园！爱国企业家曹志毅先生援助我们的第一批救援物资已经发放到了乡亲们的手里了，第二批物资也将随后送来，还有更多的救灾物资正从祖国的四面八方送来！有党和国家的关心，有祖国亲人的热心帮助，再大的困难，我们也一定能够战胜……”

    远：失去了家园的人们听到了这样的喜讯，不禁热泪奔涌。

    近：刘万忠非常激动，高擎一杯酒来到杨子华面前。

    刘万忠（激动地）：“杨书记，我们老百姓不会说话，这杯酒代表我们的心意，敬给你，表达我们的感谢！”

    远：众乡亲（齐声欢呼）：“感谢杨书记！”“感谢共产党！”

    远：乡亲们纷纷高擎酒杯涌上前来，给杨子华和西安来的客人敬酒。曹雯燕因为是西安特种生物繁育公司总裁曹志毅的女儿，格外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近：村支书陈有年来到曹雯燕面前，非常动情感谢曹雯燕一家给予的支持。

    陈有年：“老天爷把我们推倒在了苦难的深渊中，可你们却伸出了援助的双手。这真叫是‘天灾无情人有情’呀！感谢你们给我们的援助！感谢西安人民对我们的关心……你和你的父亲，与我们远隔千山万水，但当灾难发生的时候，却跟我们紧紧站在了一起，帮助我们克服困难，与我们共度难关。这样的大恩大德，我们永远铭记在心，永世不忘！请告诉你的父亲曹志毅老人家，我们一定会重新树立起生活信心，我们一定能够战胜困难，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

    近：曹雯燕非常激动，激动万分。

    曹雯燕：“谢谢，谢谢！”

    远：陈书记、刘万忠等簇拥着杨书记和曹雯燕走进屋里去了。（切）

    17.院子里 日 外

    远：申雪莹和刘涛是年轻人们崇拜的偶像，他们被郭长喜、赵长生一伙年轻人簇拥着来到乡亲们当中。

    郭长喜：“乡亲们，雪莹局长是劳动模范，刘涛是大企业家，他们两个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今日天公作美，让他们团聚在一起，一定要叫他们在乡亲们面前结婚成亲，请大家都来喝他们的喜酒！”

    远：赵长生拿来了两匹红，不由分说给申雪莹和刘涛披上，申雪莹和刘涛连忙拒绝推辞。

    刘涛：“大家不要胡闹，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赵长生：“这怎么是胡闹？谁不知道你们两个已经恋爱很多年了，可是光打雷不下雨，大家愣是没喝上你们的喜酒，今日正好补上！”

    远：赵长生等人不理他们两个的争辩，硬是将红拴在他俩身上，两个没有办法，只好披着红给乡亲们敬酒。面对乡亲们的热情，申雪莹感情的大海掀起了汹涌的波涛，忍不住热泪盈眶。（切）

    远：申雪莹和刘涛给乡亲们一一敬酒，乡亲们喝着申雪莹和刘涛敬上的“喜酒”，一个个满心欢喜，为他们毫不吝惜地送上了最热情的祝福。申雪莹和刘涛听着这些祝福话语，激动万分……（切）

    18.客屋里 日 内

    远：曹雯燕有点醉了，拉着杨子华的手，要杨书记看她给刘万忠夫妇带来的礼品。

    曹雯燕：“书记，我给刘爸刘妈带来了一些礼物，我要在您面前把这些礼物送给二位老人。我老爸说啦，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也算是对他们的感谢。这些年，刘涛为基地做出的贡献可大啦！”

    远：曹雯燕跪坐在炕上，把放在身边的一个提包打开，从中取出一个包袱。曹雯燕把包袱打开，大家看时，却是一包衣物首饰之类的东西。曹雯燕从中拿出一套宝蓝色克洛缎女式旗服，一件绛紫真丝衬衫，一双赭、一副纯银镯子。

    曹雯燕：“这是给刘妈的礼物。”

    远：曹雯燕把这些东西摆放在炕上，又拿出一些衣物小玩给刘万忠。

    曹雯燕：“这是给刘爸的。”

    远：刘万忠接过曹雯燕递上的礼物，拿到眼前观看，却是一套深灰色巴拉玛尼料中山制服，一件缔丝灰色衬衫，一块纯金瑞士手表，一双黑色皮鞋。曹雯燕又拿出一些衣服鞋袜之类的礼物，递给杨书记。

    曹雯燕：“这是给弟弟、妹妹的礼物。”

    远：曹雯燕取出一个会眨眼、会说笑的布娃娃拿在手上，让布娃娃做了几个鬼脸。

    曹雯燕：“这是特地给妹妹的。”

    O.S.画外音：曹雯燕把这些东西一一摆放出来，让刘万忠夫妇和杨子华等人非常吃惊，他们不知道曹雯燕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他们不明白曹雯燕这样做的原因，但曹雯燕却非常清楚她这样做的目的，她的目的十分明确，那就是，她要用这些礼品获取刘万忠夫妇对她的好感，从而进一步获得刘涛对于她的爱情。

    远：刘万忠面对这么贵重的礼品不知所措，赶紧拒绝接受曹雯燕送给他们的礼品。

    刘万忠：“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万万担当不起。我们庄稼人讲究礼尚往来，你今天送给我们这样贵重的礼物，日后我们拿什么给你偿还？再说我们都是庄稼人，这样的东西其实也使用不了。”

    远：刘万忠坚辞不收，曹雯燕有些尴尬，但她并不为意。

    曹雯燕：“这些东西其实也不能完全理解为礼物，这算是对二位老人的感谢。这些年刘总一心一意为我们的基地工作，为基地挣来的钱不下千万百万。要说送礼，就是送给他一火车也不为过。今天送的这些东西，不过只是我和我的父亲的一点心意，并没有其他别的用意。”

    刘万忠：“刘涛是基地的人，为基地做工作，基地肯定会发给他工资。工作做得好，基地肯定会发给他奖金。无功不受禄，我们夫妇没有给基地出过一点儿力，我们不能白占这样的便宜。这些贵重东西，我们万万不能接受……”

    远：刘万忠还是坚辞不受，杨子华只好出面相劝。

    杨子华：“老刘，收下来吧，这是曹总父女的心意，你不收，曹总的心上总是过意不去。再说，这也确实是他们对刘涛辛勤工作的回报，这说明，曹家对刘涛的工作是认可的。”

    远：刘万忠无法坚持拒绝，思考了一阵，做出了一个决定，接受了曹雯燕送的东西。

    刘万忠：“既然是为了答谢刘涛，那我就收下。但我要说，刘涛能有这么大的出息，不光只是我们家的功劳，也是乡亲们的功劳！这份大礼人人有份，我决定把这些东西捐出来，支援灾区建设……正好杨书记也在场，让我把这些东西捐出来，给乡亲们置办救急用的东西！”

    杨子华：“这怎么使得？这是曹总的一片情谊……”

    刘万忠：“曹总的好处，应该让乡亲们都能感受到才好！”

    杨子华：“老刘，乡亲们不会忘记你的好处！”

    远：杨子华紧紧握住刘万忠的手，握住曹雯燕的手。

    O.S.画外音：刘万忠的举动得到了刘涛的赞同，杨子华也非常感动，但是曹雯燕却非常震惊，她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孱弱的老人，竟然有如此高贵的品质。曹雯燕被刘万忠的无私大爱震撼着，她的脆弱而贫瘠的思想灵魂被腾格里大漠狂放无羁的雄风荡涤着，她不禁为自己的自私羞愧起来。她给刘涛一家赠送的这些东西用意十分清楚，那就是要用这些礼品换取刘涛父母对她和刘涛婚姻的认可，从而让刘涛一门心思做她的丈夫，成为特种生物繁育公司理所当然的总裁！曹雯燕非常清楚，刘涛真正爱恋的女人并不是她，而是那个叫做申雪莹的女人。她知道申雪莹为了刘涛，为了青山平原，已经做出了很多牺牲，但是，当她在西安见过了申雪莹之后，她却更加坚定了占有刘涛的决心。在她的心目中，申雪莹不过只是一个下乡的知青，她既没有显赫高贵的家庭背景，又没有可以引为骄傲的金钱和地位，而她却是富豪巨商的千金小姐，不仅有着娇美的容颜和身材，更有着无人能敌的巨大财富，无论如何，申雪莹都不应该成为刘涛的女人。刘涛是个有着经商才能的男人，事业正值如日中天的时候，如果能够与她结成婚姻，成为特种生物繁育公司的总裁，借助公司强大的财富平台，必定能够在事业上取得更大的成就。她坚信，凭借刘涛超人的商业智慧，未来的刘涛，一定会成长为商界的一颗耀眼明星！但是，事情却不是她所想象的这么简单。曹雯燕万万没有想到，刘万忠竟是个不通人情的人，他竟然将浸注着她满腔热情和希望的东西捐献给了灾区！而刘涛似乎也不懂她的用意！更让她失望的是，她看到，刘涛一旦见到了申雪莹，就又重新燃起了爱的烈火，对于她的依恋，却似乎在一点点地消失。曹雯燕非常吃惊，她没有想到，世上还真有这样的赤诚之人！

    曹雯燕（自言自语）：“并不是人人都爱钱，金钱未必真能买到一切。这是怎样的一个家庭？他们父子俩究竟是怎样一种人呢？”（淡出）

    19.刘万忠家 日 内

    远：屋里，刘万忠坐在杨书记的身边，掏出他那只铜嘴旱烟锅儿甜蜜蜜地抽起了他的旱烟。他一边抽烟一边跟杨子华说话。

    刘万忠：“我老刘这辈子不占任何人的便宜，叫人家知道我不是那种贪图便宜的人。刘涛给人家干活，人家给他发工资，他凭什么另外吃人家的好处？”

    远：杨子华坐在刘万忠家的土炕上，一边听刘万忠说话一边喝茶，他已经弄清楚了曹雯燕所以要给刘万忠夫妇赠送衣物的真正用意，知道这绝不单单是为了感谢刘涛。

    杨子华：“你呀，聪明起来真是比谁都聪明，但是糊涂起来也真糊涂啊！”

    远：刘万忠一时没弄明白杨子华的话，摆摆手不同意杨子华的说法。但是随即便明白了杨子华书记的话似乎别有用意。

    刘万忠：“书记，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曹秘书送给我们的这些东西还有其他的意思？”

    杨子华：“你说呢？”

    远：刘万忠捻着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胡须，忽然，他恍然大悟。

    刘万忠：“哎呀，我明白了！曹秘书赠送这么贵重的礼品给我们，还真有其他的用意啊，我怎么把这一点给忘啦？这可让我怎么办呢？”

    远：刘万忠三下两下收拾好烟锅儿，急匆匆地离开宴席，赶紧去找刘涛说话。（淡出）

    20.院子的一个角落里 日 外

    远：刘万忠正在跟刘涛说话。

    刘万忠：“我是不是弄错了？曹雯燕送给我们的这些东西好像不是她说得那么简单？我觉得，这可能是人家……你是不是在跟人家搞对象？”

    刘涛（有些紧张）：“你为什么要接受人家的东西？你也真是的.......没有的事情……”

    远：刘万忠听刘涛这么说，如释重负。

    刘万忠：“既然不是这么回事情，我就放心了。只是我还是怀疑你跟这个曹雯燕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迟迟不肯跟雪莹结婚，她可等了你十几年啦？”

    刘涛：“工作忙，顾不着这些事情……”

    刘万忠：“工作忙？这不是理由……你可不能干喜新厌旧的事情，我打算今天趁这个机会给你和雪莹完婚，正好杨书记也在场，让他给你俩主婚，也好让你死了那花花肠子的心，安心过日子!”

    远：刘涛顿时紧张起来，赶紧拒绝父亲要他结婚的要求。

    刘涛：“没有这样办事的道理……再说我们的事情由我们自己来决定，您还是不要掺和得好。你最好不要干涉我们的婚姻。这可是新社会了，没有父母包办婚姻的说法。”

    刘万忠：“屁话，什么父母包办婚姻？大概是你们长大了，当上大官了，嫌弃你的老爹没用了罢！”

    刘涛：“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我有难处……”

    远：刘万忠变了脸色，不容刘涛辩解。

    刘万忠：“这事就照我说的办！我去跟杨书记商量……”

    远：刘涛极力反对，决不妥协。

    刘涛：“不——爹，您不能这样！您这样做会把事情弄坏，杨书记也不会同意的！”

    刘万忠：“这事由不得你，谁让你是老子的儿子！这回非得听老子的！”

    远：刘万忠不管刘涛极力反对，攥着烟锅儿一路疾走，去找杨子华商量。（淡出）

    21.村外 日 外

    远：村外，刘涛和申雪莹正在说话。

    刘涛：“父亲固执己见，非要让我和你结婚……我怕这样一来，会坏了项目的最终落实。”

    申雪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刘涛：“我发现今天的事情很不一般，杨书记和老爹像早有预谋……他们不知道这样做，将会毁了项目的落实。”

    申雪莹：“……不管怎样说，必须争取项目的成功实施……我们太需要这个项目了。”

    刘涛：“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阻止父亲的鲁莽行为！但是，怎样才能让他停止这种做法呢？我好像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申雪莹：“非常简单，让我离开这里吧！没有我，他们的计划就会落空……只要项目能够落实下来，我没有任何怨言……而且，我看曹雯燕也确实适合你……也许，我和你的缘分仅此而已……”

    远：申雪莹说着这些话，忽然流下泪来。她轻轻取下佩戴在发间的那两只蓝色发卡，将它们交给刘涛，刘涛流泪拒绝。

    刘涛：“你不要这样！我不会放弃……”

    申雪莹（哽咽着）：“它们已经陪伴我走过了十多个年头，当年是你将它放在了我的手里，今天由我把它奉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了……感谢它带给了我无尽抚慰，感谢它陪伴我走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雨之路……”

    刘涛：“你……”

    远：刘涛捧着这两只蓝色的发卡肝肠欲碎，情难自已，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刘涛（悲伤地）：“老天爷，这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22.屋里 日 内

    远：刘万忠得知申雪莹走了，气得发疯，大骂刘涛。

    刘万忠：“你给我说说，雪莹为什么走了？她怎么走了？这不是你使得阴谋诡计是谁使的？你必须立刻把她给我找来完婚，不然，老子今天死给你看！”

    远：刘万忠发了火，事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乡亲们见事不好，一哄而散，杨子华赶紧劝慰刘万忠。

    杨子华：“不像您说的那么简单，您确实不能干涉年轻人的婚姻。您不要激动，让我跟他们谈谈，我找雪莹谈谈，问问究竟是怎么会事情。”（切）

    23.炕上 日 内

    远：曹雯燕举起一杯酒喝干，醉倒炕桌上。（淡出）

    24.杨子华办公室 日 内

    远：杨子华心情沉重地站在窗户前，反复考虑怎样去找申雪莹谈话，却发现申雪莹已经找他来了。

    近：申雪莹推门进来。

    申雪莹：“书记，我想跟您谈谈。”

    远：杨子华赶紧让申雪莹坐下，并为她倒上一杯热茶，然后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阵。

    O.S.画外音：杨子华发现，从外表上看，申雪莹还跟往常一样，从容淡定，没有丝毫的倦怠和浮躁，就像一泓平静的湖水，安详而明净。但是杨子华知道，在她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的却是一颗正在受伤的心。

    杨子华（安慰申雪莹）：“雪莹，让你受委屈了。刘万忠一家都是好人，我非常清楚你和刘涛为什么要放弃等待了这么多年的爱情。为此，我要向你们道歉。真的，对不起！”

    申雪莹：“其实，我没有您想的那么高尚。我只是觉得应该到了放下的时候了。真的没什么，因为人不仅仅只是为爱情而活着。有的时候，也需要付出爱情。”

    杨子华：“可是......”

    申雪莹：“我明白书记的心意。没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来找你的意思是，目前，灾区救灾工作已经全面铺开，各地的生产生活也初步得到了恢复，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为了加大社会各界对灾区的援助，我希望到知青们当中去走走，让他们为灾区做点事情。”

    杨子华：“灾区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自己的事情也很重要。你早该关心关心自己的事情了……这些天，刘涛……他的工作很忙……为了更好地工作，我实在是想为你们举行婚礼的，可是事情竟然成了这样一种结局……”

    申雪莹：“谢谢……以后再说吧……找找当年的老知青。找他们帮帮忙……对于家乡的发展，也许他们会有一些更好的办法……”

    杨子华：“救灾工作事关群众的生活大事……当务之急主要是安置灾民……这是一场毁灭性的灾害，全面恢复生产，我们不光需要物力、人力的投入……也需要强有力的领导力量和技术力量支持……这时候走开，可能对工作很有影响。不过，到外边走走也好呀.......”

    远：杨子华一阵难过，双眼溢满了泪水。

    O.V.画外音（杨子华心语）：“多好的同志呀，为了这块土地，她已经倾尽了自己全部的热血！可我们又给了她什么？是我关心不够啊……她虽然说这是到知青们当中去走走，实际的情况却是为了逃避内心的痛苦。残酷的生活现实，让她的内心十分受伤，她需要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医治这样的创伤。但是，这却不是申雪莹这样的人医治创伤的最好的办法——只有火热的工作，才有可能让她受伤的心灵得到最好的医治。”（淡出）

    25.县委大院 日 外

    远：杨子华站在门前，看着申雪莹匆匆远去的背影。（淡出）

    26.杨子华办公室 日 内

    远：杨子华正在同何副县长谈话，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杨子华拿起电话。

    杨子华（回应电话）：“我听清楚了，你是省委的电话……什么，省军区派来了抗洪救灾部队……他们已经出发了……我们已经行动起来了，重建规划正在制定……我们打算把部队安排在水库、灌区输水渠网和道路的重建等重要岗位上去，力争用最短的时间恢复生产……谢谢省委的关心，谢谢省军区的支持……谢谢，我们会安排好一切工作！”

    近：杨子华放下电话，眉头紧锁。

    何副县长：“要来多少部队？”

    杨子华：“两个团，省委要求做好技术指导，保证部队的力量得到最充分的发挥。问题是重建规划还没有制定完善……”

    何副县长：“可以请申雪莹出面制定这个规划。”

    近：杨子华拍拍脑门。

    杨子华：“这真是个好主意。”（淡出）

    27.县委大院 日 外

    远：杨子华和何副县长前后相跟着，急匆匆地向前走去。（切）

    28.申雪莹房间 日 内

    远：申雪莹办公室里，杨子华正在同申雪莹谈话。

    杨子华：“省军区派出的救灾部队已经出发了，省委来电话说，必须加大技术指导力量，让部队的力量得到最充分的发挥……我打算将部队安排到水库和输水渠网工程的重建工地上去，你是农林局的局长，又是灌区渠路电网的总设计师，我想，怎样部署兵力，还需要你拿出方案……”

    远：申雪莹似有为难之意。

    申雪莹：“我……可是……”

    杨子华：“这是非常时期，灾后重建工作责任重大，我们需要你的支持。根据省委省军区的意见，毁坏的水库和输水总干渠，此次部队救灾工作的重中之重，要想使部队力量得到最有效的发挥，重建规划方案必须走在前边，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只有你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光荣任务，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何副县长：“这个工作非你莫属，黄灌区渠网建设规划图是你设计的，所有情况你最熟悉……”

    申雪莹：“让我想想......”（淡出）

    第二十五集（一）重建

    1.田野里 日 外

    远：一列军车飞驰电掣地行进着，列车上装载着一辆辆军车。近：列车汽笛长鸣，呼啸着驶过，飞旋的车轮带起一阵劲风。（切)

    2.站台上 日 外

    远：站台上，军人正在列队，整队的口号声此起彼伏。杨子华和何副县长正在同几名军队首长正在握手。一辆满载着救灾物品的军车驶下列车，驶下站台，开往灾区，嘹亮的军歌夹杂着马达声消失在远方。（淡出）

    3.工地上 日 外

    远：工地上，红旗招展，机器轰鸣，推土机在平整土地，拖拉机在犁地耕作，军人、农民挥汗如雨，正在抢修被洪水冲毁的水渠道路和农田，宏大的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切）

    远：保障勤务的姑娘、村妇肩挑茶水从远处走来，她们把滚烫的茶水送到了工地上，热情招呼战士、农民喝水解渴。（淡出）

    4.申雪莹办公室 夜 内

    近（特）：申雪莹办公室内灯火明亮，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类图纸，申雪莹正在聚精会神地绘制着图纸。许久，申雪莹直起身，用搭在脖子里的毛巾擦擦汗。（淡出）

    5.施工工地上 日 外

    远：工地上，戴着蓝色安全帽穿着浅灰色工作服的申雪莹，把一卷图纸打开放在杨子华乘坐的吉普车引擎盖上，为穿着同样衣帽的杨子华、何副县长汇报灌区重建的规划设计情况。顺着申雪莹手指的方向看去，杨子华看见工地上彩旗飘扬，机声隆隆，施工人员和军人们正在忙忙碌碌地浆砌着渠道，平整着农田……（切）

    6.工地上 日 外

    远：工地上，申雪莹、杨子华、何副县长正在挥锹平整土地，几个农妇捧着热茶走来。

    近：杨子华接过茶碗一饮而尽……

    远：农妇们看着杨子华甜蜜地笑了……（淡出）

    7.L市广厦房地产开发公司 夜 外

    远：L市广厦房地产办公大楼高耸挺拔，灯火辉煌，宽大高耸的招牌十分惹眼。楼前大道上，车流涌动.

    8.公司会客室 夜 内

    远：会客室里坐满了客人，此刻，客人们正在观看青山县遭遇特大洪灾袭击的视屏消息，视屏画面上凄惨的景象让人十分揪心。画面还在播放，播音员呼吁社会各界伸出援助之手的话语就像重锤敲击着在场人员的心。公司总裁陈亮首先开始讲话。

    陈亮：“青山县是我们的故乡，我们不能眼看乡亲们在灾难中痛苦挣扎。看到这个消息后我的心情十分沉重。青山县是个贫困县，根本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乡亲们肯定陷入了困境。我真不知道乡亲们怎样渡过这样的难关。我们下乡时，乡亲们在那样困难的情况下，给了我们无私的帮助和爱护，使我们在最困难的时候，感受到了友谊和温暖，现在，乡亲们遭到了这样大的灾难，如果我们还有良心的话，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沉默，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我所以请各位到这里来，就是想同大家商量商量，看看怎样帮帮乡亲们。”

    赵宏伟：“没什么说的，救助乡亲们，我们义不容辞，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大家都来凑吧，只要大家都能拿出一些来，就能够给乡亲们解决一些事情！”

    洪文革和陈红（站起身来）：“我们大家都听你的。你是最有钱的老板，人家都说你有几个亿的资产呢，这回你可得拿出一个像样的数目来。你多出点，给我们支撑起台面来，我们大家再全力凑一些，总要凑出一个像样的数目出来，一来是面子的问题，二来也确实能为乡亲们解决一些问题。我们不能眼看着让乡亲们受罪。”

    众知青：“就是这个道理，我们都没有意见，该拿多少就拿多少，决不让大家失望！”（淡出）

    9.宋刘庄村 日 外

    远：田野里，泥泞的乡村道路上，几辆大卡车在艰难行进，卡车上装满了被军用帐篷覆盖着的救灾物品，帐篷上悬挂着的“知青回家看乡亲，殷殷爱心报深恩”红色标语格外引人注目。（切）

    10.村口 日 外

    远：村口大树下，人群涌动，锣鼓喧天，乡亲们热情迎接知青救灾车队。乡亲们紧紧地拉住知青们的手不肯放开。

    近：陈亮一把抱住老队长宋仁热情拥抱，激动的泪水盈满了二人的眼眶。​

    11.村子里 日 外

    远：村子里，知青们走村串户分发救灾物品，受到救灾物品的农民非常激动。各处都在新建房屋，村子内外一片忙碌。（切）

    12.田野里 日 外

    远：田野里，一条宽大笔直的的渠道俯卧在大地上，时不时发现被洪水冲毁的地方。在跨越河道的地方，高高的渡槽被洪水冲断，支撑渡槽的桥墩横七竖八地躺倒在洪水退去后留下的淤泥里。身穿工作服，头戴安全帽的杨子华带领一些同样装束的人来到一个倒塌的渡槽前查看损坏的情况。随行人员中，一个戴着眼镜的老者格外引人注目。

    老者：“损失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怎么也不能相信，在干旱的西北地区，竟然有这么巨大的洪涝灾害。”

    杨子华：“曹总有所不知，远古时期，青山平原其实是一个水草丰美的大湖泽，只是近百年来战争和灾荒的破坏，致使平原南部的山林毁坏殆尽，失去了涵养水源的功能，所以一旦遇到极端天气，就会出现这样巨大的灾害。”

    曹志毅：“所以，这里也便成了一个巨大的沙漠。”

    杨子华：“正是这样。平山平原出现风暴天气并不稀罕，可是出现这样极端的天气却十分罕见。种种情况表明，这是当地自然条件进一步恶化的显著表现……这次洪灾的灾情十分严重，是当地有史料记载以来灾情最严重的一次，不仅让群众的生命财产遭到了严重损失，对于工农业生产设施的破坏也是毁灭性的。省委虽然派来了救援大军，并要求尽快修复、重建农业基础设施，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县上根本没有修复和重建的资金。我们希望西安方面和其他援助单位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加大援助力度，帮助我们筹备更多的建设物资，从而保证相关救援单位的生产能够顺利进行。目前的情况是，尽管救援人力都已到位，但是因为缺乏建设材料，导致很多救援单位无事可做。”

    曹志毅：“主要缺少哪些物资？”

    杨子华：“钢筋和水泥是最紧缺的，尽管我们可以可以根据自身的力量解决一部分，但缺口还很大。也就是说，缺钱。”

    曹志毅：“资金和材料应该说不是根本问题，关键还是要鼓舞人们的信心，只要人们的信心不倒，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难。”

    杨子华：“道理是这样，但是……”

    曹志毅：“遭遇这样的灾害，每个人都需要付出百倍的努力。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我这次前来贵地，一是因为这一场灾害实在令人揪心，更重要的却是到底要实地看看这个地方究竟有没有希望，影响它发展的瓶颈究竟是什么。一个地方所以落后，总有落后的原因，只有找到落后的原因，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总不能世世代代穷下去呀！好在乡亲们并没有被困难吓倒。”

    杨子华：“感谢曹总对我们的关心和支持。”（淡出）

    13.水库工地上 日 外

    远：某渠道工地上，军人们正在清除渠道内淤积的污泥烂物，申雪莹率领一些技术员在工地上测绘标注施工桩线，保障修复工程的技术指导和服务。休息的号声响了，军人们就地坐下来喝水歇息，申雪莹带领的技术员并未休息，标注完这儿的桩线，带着各类仪器又向另一个工地赶去。（切）

    14.水库工地上 日 外

    远：技术员们正在测绘，忽然，一个技术员一头栽倒，大家急忙包围过去。

    近：申雪莹将技术员抱在怀里，用军用水壶给他灌水。技术员苏醒过来，喝一口水，挣扎要起来，申雪莹抱着他不让起来。军队的卫生员看见了，赶忙赶来救治。

    卫生员：“怎么回事？”

    申雪莹：“他太累了，不知怎的，忽然栽倒了。”

    近：卫生员为技术员测血压。

    卫生员：“可能是低血糖！快叫救护队！”

    远：军队救护队来了，他被救护队的担架抬走。

    近：申雪莹几个看着队员被抬走继续开始工作。顺着水平仪的镜头，申雪莹看见工地上人头攒动，汽车、拖拉机、人力车穿梭奔忙。（切）

    15.水库工地上 日 外

    远：水库大坝工地上，五六个个农民打夯小组正在喊着号子打夯筑坝，场面十分震撼。大坝外侧，被清理出的土石淤泥堆成了一条条连绵的“小山”，一条条连绵的“小山”黑黑地蜿蜒盘曲着，就像一条条凶猛的巨兽横亘在碧波潋滟的湖泊之中。万余军民劳动大军分布在周圆十公里长的坝体工地上，形成了一个气势恢宏、波澜壮阔的劳动场面。（切）

    远：申雪莹擦擦汗，调转水平仪，镜头中映出了标有红黑刻度的标杆。标杆背后，一群战士正在水库闸口处的泥坑中施工，污泥浊水弄得战士们浑身是泥，但是战士们顾不了许多，大家一起用力，喊着口号，试图将一块巨大的石块弄到泥坑外边去。（切）

    16.水库工地上 日 外

    远：申雪莹和几名技术员放下测绘仪器，跳进污水烂泥中，同战士们一起搬运巨石。巨石太过庞大，摇得动却搬不动，大家拿它没有办法。

    申雪莹：“这石头不光只是上面看到的这么大，在它的下面应该还有一部分。这部分被下边的东西牵连着，所以很难移动。我有办法了，给我一把铁锹。让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远：战士递给她一把铁锹，她从战士们手中接过铁锹仔细清理巨石周围的淤泥。大家学着申雪莹的样一起动手，很快便把巨石周围的淤泥清理干净，排除了卡堵在它下部的一些碎石。

    申雪莹：“这就好办了，我们用绳子把它请出去。有绳子吗？”

    战士：“有！”

    申雪莹：“用绳子拴起来，把它拖出去！”

    远：战士们用绳子拴住巨石，申雪莹一边拉绳好，一边指挥战士们拖石头。战士们喊着号子一起用力，将这个巨石拖出泥坑。大家欢呼庆祝，申雪莹却砰然一声摔倒在地上。

    近：申雪莹倒在地上。

    远：战士们吓坏了，围在申雪莹身边呼喊救助。（切）

    17.水库工地上 日 外

    远：曹志毅、刘涛和曹雯燕正在杨子华书记的陪同下视察工地，他们忽然看到有人摔倒，军人们正在救援。

    杨子华：“怎么回事？好像有人负伤了？”

    远：杨子华一行人急忙赶到现场。

    技术员：“杨书记，申局长病倒了……”

    杨子华和刘涛：“什么？她怎么了……”

    远：杨子华和刘涛分开人群，不顾一切冲到了申雪莹的身边，急切地呼唤。

    杨子华：“雪莹，怎么回事？赶快醒醒！”

    近：刘涛把申雪莹抱在怀里，急切呼唤。

    刘涛：“雪莹！雪莹！”

    近：刘涛抱着人事不省的申雪莹，以为申雪莹死了，哭喊起来。

    刘涛：“雪莹——雪莹，你不能死！快，你们帮帮我！”

    远：杨子华掐住申雪莹的人中，急迫地呼唤。

    刘子华：“快！卫生员！有没有卫生员？快，赶快救人！”

    近：曹雯燕抓住申雪莹的手使劲搓揉。曹雯燕不见申雪莹有苏醒的迹象，也吓得哭起来。曹志毅懂些医术，看看申雪莹的脸色，安抚大家。

    曹志毅：“不要慌，赶紧把放在地下，让她保持身体放松，实施人工呼吸。”

    远：部队的三名卫生员紧急赶来。

    卫生员甲：“赶快闪开！氧气！强心针！”

    远：卫生员给申雪莹打针、输氧。申雪莹慢慢睁开眼睛，无力地看了一眼围拢在她身边的人，大家见申雪莹苏醒过来，舒了一口气。

    近：躺在地上的申雪莹慢慢苏醒过来，刘涛破涕为笑。

    刘涛：“雪莹，你可醒过来了！你吓死我了。”

    远：申雪莹勉强笑了一下，疲惫地闭上眼睛，卫生员们把申雪莹抬上担架，飞快地跑向救助站，刘涛一路跟着，也向救助站跑去。

    18.救助站休息室 日 内

    远：救助站休息室，卫生员向杨子华报告申雪莹的病况。

    卫生员：“这是贫血引起的缺血性休克。她太劳累了……因为劳累过度，引起了心脏猝停……她简直是个拼命三郎啊。”

    近：杨子华非常难过，自责哽咽。

    杨子华：“是我不好，我们对她关心不够……”

    曹志毅（很感动）：“真是好样的！有这样的干部带领群众抗灾，相信灾区人民一定会早日走出困境。”

    杨子华：“雪莹是一个顽强的姑娘，是个优秀干部，为了家乡的事业，她完全达到了忘我的地步。”（闪回）

    第二十五集（二）曙光

    19.引黄工程指挥部 夜 内

    远：曹雪莹简陋的帮办公室里，申雪莹俯身昏黄的煤油灯下，正在铺开的图纸上专心致志地描画。夜已经很深了，曹雪莹起身揉揉眼睛，觉得不能驱除睡意，她洗了把脸，然后再次坐在办公桌前……

    20.引黄工地上 日 外

    远：脖子里搭着毛巾的申雪莹正在用铁锹铲土，汗水浸透了她的衬衣，她直起身看着远处飞快奔跑的人力车，扯下毛巾擦擦汗，继续干活……

    21.山野里 日 外

    远：长满荆棘的山洼里，申雪莹身背仪器箱，艰难地在荆棘草丛中行进，突然脚下一滑，申雪莹摔倒在草丛中，几个战友们赶过来，把她从草丛中拉起来。有个战友给她递上水壶，她接过水壶喝水......（闪回）

    22.救助站 日 外

    远：杨子华擦拭着泪水。

    杨子华：“为了改变家乡的落后面貌，她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等待了十数个年头的爱情！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找到第二个这样的好青年了，我们对不起她，让她受委屈了......”

    远：曹志毅眺望着眼前苍茫荒芜的青山平原，内心深处激起了层层波澜。

    O.V.曹志毅画外音：“不可思议……在经济社会迅速发展的今天，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人呢？难道他们不知道发家致富？难道她不需要金钱？难道她不知道用劳动获取更多的报酬已经成了当代中国社会的主流？或者是因为她没有意识到因为信息太过封闭，国家政策在翻越了万水千山来到这块贫瘠的地方之后，经过卷地黄风的荡涤，已经被严重地风干扭曲了？或者是封闭僵化的落后群众还没有真正弄懂国家的政策内涵？再或者就是在这些人的骨子里本身就已渗透了被他人驱使的奴性血液，完全丧失了解放自我的勇气？真是无法想象，一个被遗忘了的知青，在别的下乡知青都在为自己的不公命运鸣叫不平的时候，她却为了这块与自己本无多少干系的土地如此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所有全部献出！真是不可思议......”

    O.S.画外音：申雪莹的所作所为严重冲击着曹志毅的心灵世界，他弄不清申雪莹为什么这样执着，但是展现在眼前的严酷社会现状却让他似乎明白了申雪莹之所以这样执着的道理，理解了申雪莹所以要这样做的真正意义：上天给了青山人最贫瘠的土地，这块土地不仅消磨着青山人对于美好生活向往的意志，同时也铸就了青山人忍受屈辱、背负贫穷的韧性。如果不彻底打破这样的僵局，唤起人们的觉醒，他们的幻想的灵魂就终将会被无情的沙漠掩埋，而要唤起人们的觉醒，就需要先驱者们做出这样的牺牲，以先驱者们的奋斗和牺牲，惊醒人们的毫无生机的迷梦，从而为新的生活奔走。杨子华、申雪莹这些人正是这样的人，他们就是要以自己的牺牲唤醒人们的觉悟，从而吹响创造新生活的号角！”）

    23.救助站 日 外

    远：杨子华和曹志毅站在救助站外的一块高地上，看着远处苍茫的大地，不禁感慨万千。

    杨子华：“哪怕拼掉一代人，也要改变这种落后的面貌，我们实在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了！”

    曹志毅（自言自语地）：“是的，正是这样，我理解他们了。”

    24.青山县宾馆贵宾接待室 日 内

    远：豪华的贵宾接待室里，曹志毅和曹雯燕父女俩正在交谈，曹志毅心情非常沉重。

    曹志毅：“我们是需要想一想了，金钱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社会、公民、国家，这三者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申雪莹，一个异乡人，她为什么愿意把自己的一切交付给这块与自己关系不大的他乡异地？我们究竟应不应该夺走她的爱情？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这是一个坚强而无私的姑娘，命运把她抛入了生活的谷底，使她远离了自己的亲人和家园，成了一个无家的旅人，但是她并不因此而悲观报怨，相反，当异乡的水土给了她多情的哺育之后，她的对于他乡异地的哺育深恩的深情报答，化作了满腔的工作热情，化作了对这片土地的痴迷爱恋！做人，就应该做这样的人！申雪莹是一个高尚的人，对国家，对人民，对生活，对生命，她已经做到了完美无缺！在她面前，我们就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作为在改革开放中成长起来的民营企业家，我们是否考虑过民营企业的发展壮大与国家的发展壮大存在着怎样的关系？民营企业到底有没有维护国家利益、为国家的复兴分忧解愁的责任？比之申雪莹，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这样一个忘我奉献的人，难道不应该受到人们的尊重，难道还要让她忍受感情的苦闷么？“

    近：曹雯燕坐在沙发里，似乎非常痛苦地用手蒙住脸面。（淡出）

    25.青山县卫生院 日 外

    远：青山县卫生院阳光明媚的早晨，湛蓝的天空就像被刚刚清洗过一般，洁净明亮，一尘不染，清凉潮湿的空气中流溢着淡淡的泥土的清香。

    26.病房内 日 内

    远：病房里，明亮的阳光泼洒在病房的墙上，给洁白的墙壁和室内的一切涂上了一层炫目的金黄。申雪莹斜依在床上，清丽白皙的脸颊在金色阳光的掩映下显得更加动人。忽然，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杨子华、曹志毅、曹雯燕以及刘涛、张学武、赵楠放轻脚步走了进来。

    近：曹雯燕打扮得非常漂亮，上身穿着粉红色窄腰西服，下身穿一袭洁白的抹胸连衣筒裙，齐整的裙裾刚好垂及膝盖。脚上穿一双白色坡跟凉鞋，瘦小的双足白净而轻盈。漆黑的秀发随意梳拢了，披散在脑后，映衬着她的白净细嫩的俏脸和细长润圆的颈子，使她显得更加妩媚动人。颈子上系着一条纤细的白金项链，小巧的心形白金坠子中间镶嵌着一颗扁豆般大小的红色钻戒，钻戒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人眼目的红光。曹雯燕手捧一束鹅黄色康乃馨。

    近（特）：盛开的鹅黄色康乃馨花中间是一支洁白的玫瑰，洁白的玫瑰花开得正艳，洁白的花瓣绽开了，上面正有一颗晶莹的露珠在滚动，阳光照在这颗露珠上，闪射着七彩的明光。洁白的玫瑰花上放着两只有些褪色的蓝色发卡，发卡晶莹剔透，就像两旺含露的泪水。

    远：曹雯燕手捧鲜花慢慢走向申雪莹，将花捧到了申雪莹的胸前。

    曹雯燕（轻声地）：“雪莹姐，我们看你来了……杨书记也来了……这是大家送你的鲜花，祝你早日康复。”

    远：赵楠来到床前，坐到申雪莹身边，搂着申雪莹，用手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将那两支蓝色发卡轻轻地戴在了申雪莹的发间。

    赵楠：“祝福你……”

    远：杨子华走到申雪莹身边，握着申雪莹的手。

    杨子华：“祝福你。昨天晚上，我们做出了一个决定，决定在开发改造腾格里沙漠项目的签署仪式上，为你和刘涛主持婚礼，曹总决定将这个项目作为一份特殊的礼物送给你们做嫁妆，祝贺你们婚姻美满，爱情甜蜜！”

    远：申雪莹疑惑地看了看刘涛，刘涛轻轻地点一点头，慢慢走上前来，将申雪莹紧紧地拥入怀中。没有掌声，没有欢笑，两行泪水慢慢地从申雪莹的脸颊上滑落，滑落……

    杨子华：“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更大的消息，灌区工程已经实现了全线贯通，明天就要提闸放水了！”

    近：申雪莹喜极而泣……（切）

    27.灌渠泵站 日 外

    远：泵站迎水现场人山人海，锣鼓喧天，人们四面八方涌来，迎接黄河水的到来。

    近：宽大的灌渠内，水流汹涌而来，翻滚着巨大的浪花。

    远：泵站出水口粗壮的水管口，两股水流喷涌而出，人群欢声雷动。舞龙队、舞狮队在震天动地的锣鼓声中欢腾起舞。

    近：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喜泪满面，捧起一捧水含泪饮下……

    远：一群骆驼奔跑而来，首先到达的骆驼跪在水渠边俯首饮水……（淡出）

    28.腾格里治沙林区 日 外

    远：治沙林区宽敞平坦的公路上，一行数辆轿车全速行进。大道两旁，生长着茂盛的松柏槐柳和盛开着粉红色花朵的桦条、梭梭。隔着林木的罅隙，能够看得见大道两旁碧绿的田野和整齐的村庄。庄稼快要成熟了，颗粒饱满的麦穗在微风中起伏摇曳；一块块翠绿的玉米地，就像一块块翡翠镶嵌在彩色大地上……

    近：轿车内，刘涛目不转睛地看着车窗外的美景，只看一座座果实累累的种植园，一片片洁白整齐的日光温棚，一排排窗明瓦亮的养殖暖棚，一湾湾碧波潋滟的河坝池沼在车窗外一幕幕闪过。

    远：林区内，药材种植园里正在浇水，喷头喷出的水花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莲花，散布在沙坡上、沙湾里，太阳照在高高散开的水花上，形成了一道道美丽的彩虹；高大的沙山上，生长着茂盛的林草，林草间生长着的枣树、梨树和果树，树上挂满了一串串肥硕的果实，氤氲的水雾薄烟似弥漫在林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这里曾经是沙尘满天的大漠……刘涛不时指点着路旁的风景让申雪莹观看，申雪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29.治沙林区内 日 外

    远：车队进入了腾格里沙漠治沙林区特种生物研究基地，轿车内，刘涛和申雪莹相视而笑，心情格外轻松，在他们的车后，紧跟着曹雯燕的轿车.

    近：轿车内，曹雯燕有些疲惫地微闭着眼睛，坐在她身边的曹志毅显得非常兴奋，老人不时地用照相机抓拍着车外的风景。（闪回）

    30.西安基地 日 内

    远：基地会议室里，正在召开中外特种生物繁育技术洽谈会，此刻，曹志毅正在同美国皮特制药公司董事长兼总裁马歇尔签订投资合同，两人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前各自签名，然后起立握手，交换证书。

    31.西安基地 日 内

    远：曹志毅办公室里，曹志毅正在同刘涛和曹雯燕商谈基地事宜。

    曹志毅：“马歇尔是个老药商，同时是一个环保主义者，你们一定要让他看到我们的药材基地在环保方面所做的工作，特别是让他看到腾格里沙漠特种生物研究基地所取得的成就，让他知道，中国人是有能力解决土地沙化的环境问题的。这是一个三千万美元的合作项目，如果弄得好，我们就能顺利地将公司办到美国去。”

    刘涛：“美国人总是自命不凡，瞧不起别人的一切，但在我看来，他们的治沙办法并不见得有多么高明。我坚信，我们的治沙成果肯定会让这个马歇尔大吃一惊。”

    曹雯燕（笑）：“你也是个自命不凡的家伙，什么时候都喜欢说大话，喜欢吹牛！”

    刘涛（笑）：“我不是说大话，我们所做的一切，哪一样不是实实在在的。我这是用实力在说话。”（闪回）

    32.腾格里治沙林区 日 外

    远：腾格里沙漠治沙林区研究基地。轿车内，与曹雯燕同车的马歇尔看着眼前美丽的景色同样兴奋不已，频频举起摄像机不停地拍摄。

    马歇尔（喊）：“不！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呀！哇，海市蜃楼！快看呀，海市蜃楼！停车，快停车！海市蜃楼！海市蜃楼！”

    远：车队停止前景，人们从轿车中钻出，观看蜃楼景色。

    33.腾格里治沙林区 日 外

    远：大漠深处，天地交接的地方出现了一幅黛青的蜃楼景色，画面中，阡陌纵横，树绿山青，一座座厂房楼舍矗立云天，一条条街区道路车水马龙，一处处湖泊河海亦幻亦真，中外友人啧啧称奇.

    张学武：“这是腾格里沙漠常见的海市蜃楼景色，它既是大自然中的云气光电在特殊环境下形成的虚幻影像，也是现实生活图景在空气中形成的折射图像。大家看到的这些景色，正是腾格里沙漠现实景观在大气层中经过折射形成的蜃楼图像。”

    马歇尔（惊奇地）：“经过折射的现实图像？真是不可思议！OK!OK!”

    34.腾格里治沙林区 日 外

    远：车队在林间大道穿行。

    远：车队停在一个建设工地上，考察团的成员们从车子里钻出，纷纷对着这个工地照相。这是一个庞大的建设工地，整个工地占地面积十万亩以上。工地上，十几台推土机不停地轰鸣着，奔忙着，一些低矮的沙丘被就地推倒散开了，改造成了平坦的土地，而高大雄伟的沙山却被埋压上稻草沙障，稻草沙障做成的草格中，已经有绿草和小树生长起来，唰唰喷洒的喷水枪将一股股水流喷洒成一大片一大片水雾，滋润浇灌着幼小的绿树新苗。改造成功的土地上，已经建成了一排排整齐的现代农业厂房。

    刘涛：“这是腾格里沙漠特种生物研究基地二期扩建工程的一小部分。工程完工后，将成功改造沙漠五十万亩，形成有效土地十万亩，建成护沙林地四十万亩……”

    35.腾格里治沙林区 日 外

    远：工地上，一些工人正在新建大厦的脚手架上忙忙碌碌地施工，钢筋工焊接钢筋的电弧，透过密密麻麻的钢筋立柱散射着耀眼的白光。

    36.宽沙漠水库边 日 外

    远：沙漠水库水波荡漾，水鸟飞翔。车队停驻在水库边。

    刘涛：“这里原来是一个古湖泽。我们根据古湖泽的地形特点，在此处建成了两个沙漠水库。凭借这两个水库和黄河电力提灌工程，我们完全可以实现控制腾格里沙漠，向腾格里沙漠要地一千万亩的目标！”

    远：马歇尔无法遏制自己的情绪，激动惊呼。

    马歇尔：“哦，哦，哦——了不起！了不起！中国人，真是了不起！曹先生，我马上就跟您合作，您真的让我十分佩服！”

    远：杨子华、刘涛和曹志毅相视而笑。

    曹志毅：“非常愿意跟您合作，改造沙漠并不是难事。”

    近：马歇尔大笑。

    马歇尔：“难道还有比改造沙漠更难的事情吗？”

    刘涛：“改造自然世界中的沙漠生态环境的确是很难的事情，但是改造心灵世界的沙漠生态环境却更难。”

    马歇尔：“是的，的确是这样，但是，我们愿意为此而努力！”

    远：刘涛和杨子华紧紧地握住马歇尔的手频频点头。刘涛、申雪莹笑了，张学武、赵楠笑了，刘万忠、宋仁也笑了。笑声中，刘涛和申雪莹搀扶着刘万忠和宋仁两位老人走上了被茂盛的草木覆盖着的沙山，脸上露出了幸福灿烂的微笑。

    远：腾格里大漠苍翠碧绿，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