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1、工地另一隅、白天。

开完庆功大会陶峙岳与江灵波一边走一边说道：“江团长,看着你这愁眉苦脸的样我也挺着急的,可老闷在心里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呀。说、有什么要求你尽管直说兴许我能帮上你的忙。”

“唉,这忙你可帮不了啊司令员我还是不说了。”

“什么忙我帮不了？你就这么肯定？江团长、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绝不会让你失望的说说看吧。哈…”

“那好、战士们的冬装已经穿了三年多了，如果司令员能给每个人解决一套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嗯,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我答应你了。”

“真的！谢谢司令员,江灵波代表全团官兵给司令员敬礼。”

“好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事你就不要敬礼了。哈…告诉战士们不要怕吃苦，不要怕受累、坚持到底把通往各个垦区的主干渠尽早修通，实现我们荒原变绿洲的伟大梦想吧。”

“是,保证完成任务。”

2、戈壁滩、白天。    

庆功会开过没多久，千里戈壁摊上广大指战员们一字长蛇阵排开,绵延数十里一眼根本望不到头。瞧,杨国权用铁锹在一锹锹的把泥土往渠上甩,钱英再接着用砍土曼把他甩在面前的泥土一下下钩向渠顶,两个人配合的相得益彰干得还像模像样。钱英一边干活一边对杨国权说道：“我说杨同志,你们男同志干什么事是要比女同志强多了,不论领导安排什么样的工作都能完成的让人满意,而我们女同志跟你们一比那可就差远了。”

“嗳,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钱同志,假如让男同志去干缝缝洗洗的活那还不是一样吗，绝对不如女同志的那是明摆着的事。事物得一分为二的看切不可绝对化。”

“缝缝洗洗和开荒种地那根本就是两回事,你把这两件事放在一块做比对呀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其实也错不到哪去。过去男人们行军打仗女人们在家烧火做饭,男人们开荒种地女人们洗洗涮涮,假如让男人们饿着肚子光着膀子上战场那能打败日本鬼子吗？答案只有一个根本不可能、所以我说天底下女人们能干好的事还是多着呢。”

“你说的是在战争年代现在可不一样了。”

“一样一样,准确点说男同志能干的事女同志是稍差点,但那是指体力活脑力活就不一定了，不过女同志能做的事男同志肯定做不了。”

“什么事男同志做不了？”

“你…连长和指导员结婚干什么？自个生一大堆小军垦不就得了。你呀…其实你们女同志是最了不起的人了,很多事情还非得女同志莫属。”

钱英听杨国权这样说话再不好意思讨论下去了，低着脑袋只顾用砍土曼自个儿干活了。

3、戈壁滩、傍晚。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劳动工地。杨国权一边赶路

一边说道：“钱英,你们老家山东有这么大的干渠吗？”

“也许有吧,可惜我没见过。”

“这叫什么话？你这么说话呀我可真闹不明白了。”

“我们老家是在山东烟台城里,烟台城里哪会有这么大的干渠呀。”

“哦,原来你是城里人啊难怪不得这么说话呢。对了,既然你是城里人你小时候肯定念过书吧？”

“念过。”

“念过几年？”

“总共加起来大概有十二年吧。”

“你说什么？念了十二年书那应该是大学生了吧？”

“还差一点点,我只是个高中毕业生。”

“那也不错了钱英,我小时候只念了五六年书。”

“五六年书你就这么能干呀,如果再念几年的话你可能早当上连长了。”

“不行…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你也太高看我了,能当好一个普通士兵就已经不错了。钱英,来新疆工作你后悔过吗？”

“唉,要说不后悔吧那是假话,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该再有这种想法了,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是我目前最需要做的。我就不信别人能生活的地方我钱英就不行,非干出个样子出来让所有人看看。”

“哎呀我的老天,想不到你一个弱女子竟然会有这种想法,我杨国权一个七尺男儿简直没脸见人了。”

“怎么,听这意思你好像也后悔过？”

“岂止是后悔呀简直是后悔死了。不过今天听了你的想法我要彻底改变了,我决心跟你这个弱女子一起踏踏实实的建设边疆了。”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得了不信你走着瞧。”

“这还差不多,好男儿志在四方嘛你可千万别忘了。让我们共同携起手来建设祖国的西部边疆吧。”

1、      宿舍里、晚上。

下了班回到宿舍的战士们有的在洗脸,也有的在换洗衣服,还有的在清除砍土曼和铁锹上

的泥土，大家伙干完这些事便拿着饭碗去食堂吃饭了。赵作年见屋子里没剩几个人了：“哎汉奎,你看见国权了吗？这小子又跑哪去了连饭都不知道回来吃了。”

张汉奎看了眼贺洪明：“洪明,把你今天所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作年吧,杨国权这小子重色轻友把我们全抛一边去了。”

赵作年听了这话：“到底是怎么回事？贺洪明你快点说说呀。”

贺洪明：“我看还是不说了吧作年,人家杨国权又不是干的什么坏事咱这么议论人家不好吧。”

“喂，什么好事坏事的你快点说,他要真找着了老婆咱不是又能改善伙食了吗？只要能改善伙食了当然是好事情了，我已经有半个多月都没见着猪肉炖粉条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你还不快说吗贺洪明。”

“好…那我就告诉你吧作年。今天挖大渠时杨国权和钱英搭班子,这两家伙配合的那真叫美呀,一边干活一边吹牛尽说些贴心窝子的话,什么男的能干这又能干那的我也听得不是十分清楚,当杨国权说女人能干的事情时钱英的脸红彤彤的,哎呀我的妈呀真后悔没有走近点去听个究竟。”

“妈了个巴子的这两个家伙还真在谈恋爱呀,要不然绝对不会出现女孩子红脸的事。”

“可不是嘛,他两下班以后还如胶似漆的舍不得离开呢,恐怕这阵子已经…”

贺洪明说到这时忽然看见杨国权进屋来了,吓得他极不自然的伸了伸舌头赶紧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背对着杨国权的赵作年：“这阵子已经怎么了？”

“他…已经回来了没怎么了。”

赵作年转过身来一看也傻眼了，连忙端起洗过脸的一盆子脏水去屋外倒水了。

5、会议室、晚上。

灯光浑浊、烟雾缭绕；祁歌在班、排长会议上告诫他的战友们：“同志们，挖干渠的工

作已经接近尾声,来年的春耕春播又将全面展开,一年一度的植树造林又迫在眉睫了。大家说说看，有谁愿意在风吹黄沙布满天的环境下生活？又有谁愿意让我们的子孙后代继续面对眼前的一切？我敢说谁都不会愿意、包括今天没有来参加会议的所有战士们。所以我说当前的重中之重是植树造林、改变环境，而且要明确的告诉大家伙必须得包栽包活。有了好的环境我们才可以安安心心的建家园,修学校、办工厂、搞医院、发展养殖业和开展其它生产等等。总之,我们要做前人没做过的事情、干前人没干过的伟业，把这鬼不下蛋的地方彻底变个样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李运河接下来继续告诉大家伙：“祁连长讲的千真万确。我们一定要认清大自然、改造大自然,但改造大自然的必经之路就是植树造林、改变环境,一句话大家要在农，林、牧、副、鱼上下功夫，在工，商、学、卫、环上做文章，要坚持这十字方针不动摇。那我们才有可能取得前所未有的成就。当然、亘古荒原的改变并不是说几句漂亮话就能达到，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得见的，得我们所有在场的人去脚踏实地的干，去拼、去不断努力，直至献出我们的生命。”

6、戈壁滩、晚上。

朗朗夜空、群星璀璨；开完会议的李运河与祁歌一边走一边议论道：“祁连长,送钱英去学习的事已经定下来了，毕业以后的去向也同意咱两的意见。”

“好啊，是哪所学校？”

“新疆大学，三月初报到。”

“乖乖、这太好了。通知她本人了吗？”

“还没有通知她本人,我想再听听你的意见以后再通知她。”

“我完全赞同照办就是了。”

李运河摸出烟来：“来,抽一支。”

祁歌接过烟来点燃之后抽了一口：“我的老天、都快要进入三月了天还这么冷,如在我们南方的话恐怕油菜花都开了。”

“那是,这就是南方与北方的不同谁都得承认这一点。哈…走，该回去休息了。”

7、宿舍里、早上。

次日凌晨,韩艳一边整理内务一边问打扫屋子的陈玉玲：“哎,钱英要去上大学了你听说了没有？”

陈玉玲：“我没听说。哎,你是从哪听到的这个消息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是梁丽珍告诉我的这不会有假的。”

“哦—如果是她告诉你的那多半是真的啦。哎,你别说钱英这小子还真有福气啊，全连几百号人偏偏让她给摊上了，我两这辈子可没这么好的运气。”

“嗳,人家钱英是高中生当然该去念大学了,咱又没什么文化想都不该想。玉玲,你说钱英毕业以后会不会再回来？”

“这谁知道呢,这恐怕得亲自去问问她本人那才能晓得。”

“去问她本人这不太好吧？她要不愿告诉我们那怎么办呢？”

“不会的…咱几个是最要好的姐妹了她不可能这么做。走…咱现在就去问问她看她怎么说。”

8、宿舍里、晌午。

一走进钱英的宿舍韩艳便打开了话匣子,嘴里滔滔不绝的唠叨着一起去的陈玉玲生怕她说错了什么。她上前拉着钱英的手：“喂,你还真能保密呀钱大小姐,都要去乌鲁木齐念书了还装的像没事一样。说,我们两把你哪地方得罪了为什么瞒着我们？”

“你想到哪去了韩艳我怎么会这么做呢。来…二位快请坐。其实这事我好像也是在做梦，来得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思想准备，正好你们二位来了快帮我拿拿主意吧。”

     陈玉玲：“拿什么主意？就知道把我们当猴耍都不想理你了。”

   “喂,我真没这个意思玉玲，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我哪来得及告诉你们呀，现在知道了不也一样嘛干嘛还生气呀。”

     韩艳：“好了…玉玲逗你玩的别跟她计较了。告诉我，上完学之后打算去哪儿工作？是不是乌鲁木齐？哦对了、人家杨国权可不能空等一场啊。”

    “你说啥呢韩艳姐？上完学之后我当然回来和你们在一起了，什么乌鲁木齐呀我根本就没想过。至于杨国权嘛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还不想考虑。”

      陈玉玲一听高兴的：“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我能骗你们吗？咱们在一起改变荒原是件很有意义的事，离开了大家伙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咯…”

    “我没说错吧韩艳，钱英是我们的好妹子她不会离开我们的。咯…”

9、屋子里、下午。

躺在床上的杨国权自言自语的一个人在那说道：“这回可真出息了，能多喝点墨水比干什么都带劲。我真心的为她祝福啊。”

一旁修理砍土曼的张汉奎一听到他说这种话：“瞧你那熊样，赶快想法子把她留下来那才是真的。哼、没见过像你这号人简直是笨到家了。”

杨国权一听这话：“你说什么呢汉奎？咱一个大男人去扯人家后腿这像话吗？汉奎兄，人家钱英捞着这么个学习机会有多不容易啊，你这没脑子的家伙竟然还干损人利己的事。你还像不像个男子汉呀？我都替你脸红。”

“去…老婆都没了还损人利己呢。对，你思想好尽干好事，尽为别人着想；我是小人我没那觉悟,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打光棍又没什么丢人的、再说人家又没跟你结婚算哪门子老婆？就知道把老婆二字挂嘴上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这哪还像个要求进步的人啊太没觉悟了。”

“对…我是个法盲，我不像个男子汉,我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

一直没发言的赵作年忽然凑上来：“哎…为这么点小事用不着大动干戈，国权和钱英真心相爱了咱就多了个嫂子，能娶个大学生做老婆那是个多有面子的事啊。”

“你小子给我闭嘴，汉奎这家伙损我你也跟着损我呀、再敢吐露老婆二字我可真要动手喽。”

“好…不说了…汉奎、咱离开这兔崽子让他一个人思考，把脑袋瓜想破了也不管我们的事。走…不识好人心的家伙我懒得理你了。”

10、宿舍里、晚上。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戈壁摊的夜晚已伸手不见五指。钱英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男同胞的

宿舍里，她先左右看了看然后放低声音喊道：“杨国权同志…我有件事想和你谈一谈你出来一下吧。”

杨国权一看是钱英在喊他忙把衣帽穿戴整齐，刚打算要出门时就听见张汉奎：“喂,杨国权同志，你出门在外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这一天不结婚就不能称夫妻你可不能越规呦。”

“喂,你少说两句不堪入耳的话行不行？人家一个大姑娘家听见你说这种话会不好意思的。哼,得好好学习学习武装武装自己的头脑了张汉奎同志。”

说罢,他头也没回一下就跟着钱英出门去了。

11、林荫道上、晚上。

两人肩并肩的走在连队的林行道上没有说一句话，当来到一拐弯处时钱英不好意思的先开了口：“国权，咱两相识虽不长但也不算短了，有什么不妥之处务请你多多包涵。要去上学的事想来你已经知道了，走之前约你出来是感激你这几年的关照，说实话如没你的帮助和关怀我是挺不过来的。”

“说哪去了钱英,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别太往心里去了。哎，你这次去上大学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四年。”

“乖乖！时间还真不短啊得四年时间。”

“是的,一般大学都得四年这是学制所规定的。”

“哎呀我的妈呀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国权、咱们两能做朋友吗？”

“能，我们两早就是朋友了怎么不能做朋友呢。”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那种朋友。”

“哪种朋友？不…你要去念书了咱以后再考虑那种朋友，分散精力会影响学习那多不好啊，再说毕业以后的去向又不明不该定这种事的。”

“怎么不能定这种事？我毕业以后非回到你身边看你怎么办？”

“嗳，别耍小孩子脾气了钱英，你毕业以后还和我们开荒种地那多不现实啊，那是大才小用了我的姑奶奶。”

“我不开荒种地我可以教大伙识文断字吧？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们都成为文化人这还不行吗？”

“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好、这想法还不错我全心全意的支持你。哎，你说的子孙后代上哪去找啊？咱这地方眼下可没几个孩子你也没办法施展才华呀。”

“喂,你这死脑袋瓜子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动动啊,咱所有的战友将来都会结婚生子的，出生的小孩不是我们的子孙后代吗？杨国权同志呀你也太没有眼光了。”

“哦—那是…看来我这脑袋瓜是缺根弦，也许是心里太紧张了我不敢想得太多了。”

“你紧张什么？怕我把你给吃了？少给我装糊涂谁不知道你呀。”

“没…我还真没装糊涂钱英。”

“没装糊涂那就是有意回避。”

“没有，我真没回避钱英。”

“鬼精灵，比孙猴子的脑壳还好使又开始耍心眼了。”

“好…不耍心眼…钱英,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回去晚了汉奎他们几个又该胡说八道了。”

“让他们去说吧你别理他们不就得了，人家这一走要好长时间才能见面就知道找理由躲着人家。”

“我没想躲你呀钱英,这三更半夜的还是注意点影响咱回去吧钱英。”

“好…好像人家愿意跟你多说似的记着明天上午送我唷。”

“送…我明天一定去送你。”

12、宿舍里、晚上。

两人分手后杨国权立马向自个的宿舍走去,他一走进屋子见战友们已经睡着了便迅速脱了衣裤,钻进被窝正准被睡觉呢就听见张汉奎阴阳怪气的：“喂,今天晚上你们两谈论的还算愉快吧？”

“乖乖、你还没睡着呀汉奎？我还以为你早睡着了躺在被窝里干嘛呢？嚯,在被窝里补手套啊你还真想得出啊，行…你这也太有创意了我真服你了。唉,谈的不怎么样啊也就是马马虎虎吧。”

“马马虎虎！那要怎么谈才算得上实实在在？”

“没接触到正题就是马马虎虎嘛。”

“原来是这样,看来还没向纵深发展你可得抓紧点杨国权同志。”

“抓什么紧呀？人家如今是大学生了咱最好别胡思乱想,自作多情的事我杨国权可不干，再说假如将来要没个结果那就只有哭鼻子的份喽。”

“嘿,我说你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她成了大学生又怎么了？还不得给男人做老婆难道还一辈子不嫁人？我要是你的话一定把她抓在自己手里。”

被惊醒的赵作年翻过身来：“你们两把谁抓在自己手里呀汉奎？影响人家睡觉一点也不讲道德。”

“你小子就知道睡觉还知道什么？钱英和杨国权都闹翻脸了你还睡的着啊？快点起来出出点子不然就没戏了。”

“不会吧国权,她干嘛这么做呀也太没良心了吧。”

贺洪明听到这儿也插进来说道：“国权,她要真这么干了那就太不够意思了,咱兄弟几个绝不能饶了她找她评理去。汉奎,你说这么干行不？”

“行啊,咱明天一大早就去质问她,不说出个正当理由来咱绝不放她走。”

杨国权一听到这儿可慌了神：“哎,别…人家一大早就要离开了咱少去惹人家,如让指导员知道了那可要挨批的,咱几个大男人去找一个姑娘的麻烦那多不地道啊。再说这男女之间的事得两情相悦,人家已经不愿意了咱总不能强迫人家吧。”

赵作年一瞅他这样子：“好家伙、我看这小子心中有鬼不敢让我们去找她理论，恐怕这对狗男女早已经私定终身了。”

贺洪明：“喂,什么叫私定终身？”

“大傻蛋,就是毕业之后结婚呐洪明。”

这时张汉奎也似乎闹明白了点,气的他提高嗓门骂道：“好你个杨国权,闹半天耍我们呀你可真够缺德的。睡觉…不理这兔崽子了简直是太气人了。”

13、办公室门前、晌午。

旭日东升、阳光普照；五连的战士们围在办公室门前在为钱英同志送行。李运河走到她面前再三叮嘱道：“钱英,到学校以后一定要发奋努力多掌握些技能,千万别辜负了同志们对你的一片真诚。”

“嗯,我一定好好念书为战友们争光。”

“好样的，我就愿意听你说这样的话。记住，学成之后一定要回到荒原来，战友们的孩子还等着你教他们识文断字呢。”

“嗯，我一定记住指导员这句话。”

“杨国权，代表同志们送送钱英。”

“是,保证完成任务。”

14、戈壁摊上、晌午。

离开连队两人迅速向团部进发了。杨国权转过身来发觉钱英在偷偷抹眼泪：“干吗呢钱英？上学是好事嘛干吗还哭起鼻子来了。”

“谁哭鼻子了？是和大伙分开了人家心里难过嘛。”

“原来是为这事啊算你娃娃还有点良心。唉,好在时间不长咬咬牙就挺过来了，别哭了钱英这样会伤着身体的。”

“说的轻巧你来试试看。”

“我来试试看？可惜我没这福气哟咱摊不上这样的好事,不过最幸运的人就该遭这样的罪那才叫公平呢。”

“喂、你再说戳心窝子的话我不理你了。对了国权,我给你请了个老师你可不能待慢了它,它不但能使你增长知识还能教会你怎样做人呢。”

“别瞎说了钱英我根本不信你说这句话,咱五连就属你文化最高还有谁能教的了我？骗小孩子的把戏别在我面前玩了。”

“我真没骗你杨国权同志。你瞧瞧这是什么？”

杨国权看着她手上拿着的一本书：“《新华字典》！这就是你给我请的老师？”

“嗯。你说的安全正确一点没错。”

“好家伙！这回我也可以做文化人了真他妈的带劲，谢谢你钱英。”

“谁用你谢呀国权同志，关键是看你有没有这个决心那才是真的。记住,要常给我写信我可要检查的。”

“行、你只要不嫌我这个学生笨我就拜你为师了。”

“那好,咱两击掌为誓看你做得到不。”

“行,击掌为誓就击掌为誓咱今天就说定了。哈…”

15、团长办公室、白天。

快要临近中午时两人终于赶到了团部,杨国权在江团长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就听见从

屋里传来：“请进。”

推开屋门江灵波看见是他们两来了：“唷、是神枪手来了！还有钱英同志！来…快过来，

请坐…”

“报告首长,杨国权奉命把人带到。”

热合买提倒好两缸子开水走过来：“来…二位先喝口开水我们慢慢聊。好事啊钱英，上

大学这事可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事,结果让你给摊上了你可得要好好珍惜啊。否则,我可要批评你不给大家伙争气喽。哈…”

“放心吧政委,咱国家建设缺少的是财力,咱改变戈壁滩面貌急需的是人才,我一定会加倍努力报答党的恩情。”

江灵波：“嗯,小姑娘能说会道将来一定会有出息,咱戈壁滩的开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啊。哈…看见了吧神抢手？光能拿枪杆子和锄把子现在是不行了,搞经济建设需要的是文化和智慧,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也进进大学去学学呀？”

“我可没这本事啊团长,咱初中都没毕业哪敢想进大学的事。”

“嗳，可不能这么想啊神枪手，就算是初中没毕业咱还可以提高嘛，只要敢拿出当年打反动派的劲头来，再拿出开荒造田建绿洲的勇气，我坚信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你说对不对呀钱英？”

“团长说的太对了，不过小杨同志已经在下功夫自学了。”

“是嘛、好小子，这才是走的正道啊。鼓足勇气把学习文化这关过了，有了知识才能更好的建设国家嘛。哈…”

16、庄园林工地、傍晚。

冰雪消融、气温转暖；连队的庄园林工地上是一派植树造林的繁忙景象。连长,指导员一马当先，各班、排的战士们也不甘落伍,都争先恐后的干的是热火朝天、气势如虹。有几个战士看见干部们挖的树坑很特别就情不自禁的：“好家伙,咱指导员和连长挖的树坑就是与众不同啊,瞧这树坑挖的又深又圆我来量量尺寸。”

张汉奎说完这话一下子跳进坑里：“哎唷我的老天！都有我膝盖深了快瞧瞧呀洪明。”

“没啥好瞧得汉奎,快点去挖自个的树坑那才是正事。”

杨国权走过来说道：“洪明、他这是昨天没挖够深度心里没有个标准,这阵子见了领导们挖的想多取取经呢。”

“去你的蛋吧国权,我保证今天挖的树坑比你的好一百倍。”

“哼,你就好好吹吧我等着。”

刚刚开冻的土地确是难挖,挖掉上面的硬壳后下面一层又软又稀,铁锹、砍土曼根本使不上力，往往是挖不了几下就得清理一次。天空中的太阳好像是有意跟大伙过不去似得,坑还没挖好几个它就急着下山了，黑沉沉的夜幕下大伙只得燃起篝火来照明，等完成了一天的任务才知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17、宿舍里、晚上。

躺在床上的赵作年哀声叹气的说道：“洪明呀,天晓得栽这鬼树能有啥好结果,这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栽它有啥用啊？拿它当柴烧吧咱戈壁滩有的是,盖房子吧还早着呢咱何必受这份罪呢，再这么干下去呀我怕是要没命喽。”

“你说的也太悬了吧作年老弟,咱连长不是说栽树能美化环境吗？就是防风固沙，保护农田也非要栽树才行。”

“得…这要等到哪年哪月才长成大树呀还美化环境呢,怕到时候咱福还没享上路都走不动喽。”

“放心吧作年,这种树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准能长成参天大树,你赵作年也不过才四十来岁就走不动路了？常言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就是咱们享受不上也给后人们留下一片阴凉嘛，对了、你小子能赶上了这个好年月是你的造化呀。”

“造化、造化、我都睁不开眼了还造…”

“睡着了？看来这小子还真给累着了不听我们说话了。”

“太、太困了洪…”

18、戈壁滩、白天。

与此同时、蜿蜒崎岖的荒漠小道上有辆装着树苗的马车行驶着。赶马车的是张汉奎在不

停的问他身边的祁歌：“我说连长,咱这车树苗能拿下庄园林吗？这万一不够的话咱再上哪去买小树苗啊？”

“不够也不会差的太多,如真不够的话咱再去乌鲁木齐看看吧。”

他甩了个响鞭：“驾。去乌鲁木齐也不一定稳妥。连长,我觉得这栽树苗关键是要解决水源,水源问题如解决不好咱戈壁滩无法把树苗栽活。当然,如果真把树苗给栽活了咱还可以培育些苗圃,只有培育出苗圃了咱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植树造林的问题。”

“水源已不是大问题了。咱新修的水库已经发挥出它的功能,不但能保证庄稼用水,还可以使林带、草滩，都喝的饱饱的。是啊、你说的不错，苗圃是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这个问题咱还非得解决不可。哎、如果能把这块块条田都栽上树苗,每条公路两旁也栽上树苗,还有咱们的干渠、支渠上全栽上树苗,你说这景色那该有多美啊。”

“那当然好了，那几十年之后肯定是一片绿色的海洋了。”

“对、我们要的就是绿色的海洋。早上起来呼吸新鲜空气,中午帮大伙遮阳避雨,晚上坐在树荫下谈古论今,你说这是多么惬意的事啊。汉奎,赶车这工作你还满意吗？”

“唉,工作嘛哪能挑挑拣拣,假如都想着对自己的口味那艰苦的工作谁干？那不成无组织无纪律了嘛,一切行动听指挥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这就对了。咱戈壁滩已经荒废了不下上千年了,再不开发出来不知还要荒废多少年？上级命令我们在此设村建城镇,大伙全怕苦怕累那可就完蛋了。所以我们要下狠心在这干它个几十年,非让这地方彻底变个样让子孙后代们看看、他们的父辈们没有白活一世啊。来,卷支莫合烟解解闷。”

“人心齐、泰山移，其他人我不敢说我张汉奎是铁了心了,不论是遇上多大困难我都能坚持下去,一直干到闭上眼睛为止。”

“好,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有这样的胸怀。哈…”

19、连部门前、黄昏。

夕阳西下、夜色降临；大家伙知道树苗今天要拉回来了都格外的激动，早早的就候在连

部门前准备大显身手了。周义锋瞧见由远而近的马车高兴的呼喊起来：“同志们…连长和汉奎回来了快去搬树苗啊。”

大家伙一涌而上把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祁歌站在马车上不停地喊道：“退后…树苗人人都会有的大家不要挤…保证人人都有栽的不要再抢了。”

待马车停稳后大伙搬的搬、卸的卸，只一会功夫就把树苗一堆堆的平均分配好了。杨国权扛起自己的一捆树苗：“快点呀作年,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还磨蹭个屁呀。”

“没事的国权,就是打着马灯我也要把树苗全部栽完才回屋。”

“好…你行…老子不等你了得赶紧干活去了。”

说罢,头也没回一下就扛着一捆树苗去自己的工作点了。

20、屋子里、晚上。

夜、已经很深了,杨国权洗漱完毕打算上床时见赵作年回来了：“喂,不是挺能干的吗怎么现在才栽完啊？也不喊我帮你一把快要累趴下了吧？”

“我怎么会累趴下呢国权兄,我赵作年虽然块头不大但很有韧劲,这点小儿科的加班加点根本不在话下。”

“哟…又找不着天南地北了,扛一捆小树苗小腿都打哆嗦你还吹什么吹呀,我要是你的话早就把嘴巴闭的严严实实了。”

“都是汉奎兄干的好事,把树苗捆那么大个我能不出丑吗？想起来我就来气真想骂这小子一顿。”

张汉奎看见他来到了自个的床边：“哎、是你小子块头生小了你怪谁呀,还是去怪你爹妈吧作年,还怪我和祁连长把树苗捆大了亏你想的出来。”

“喂,我还没骂你呢你怎么把我爹妈扯上了？小王八羔子把树苗捆大了还不承认,下次再捆这么大个我…再也不栽树了。”

“哼,明天祁连长知道了这事有你的好果子吃,敢不响应领导号召搞绿化你赵作年是第一人。”

“第一人怎么了？你现在就去向连长汇报我呀,不汇报你是王八蛋我今天还真不信这个邪了。快去呀,快去…再不去我可要动手了你听见没有？”

杨国权见这小子真要和张汉奎打架了吓了一跳,忙从床上跳下来走上前去拦在中间：“干吗呢…说两句玩笑话你至于吗作年？汉奎兄跑了两天两夜拉树苗不比咱辛苦呀,你和他争论几句不说还要和他打架。好…你们两打吧,你两个赵作年也不是汉奎兄的对手你信吗？小蛋泡泡子还来真的了真不知自己吃几个馍了。”

赵作年听杨国权这么一说也觉着自己是过份了点,转过身去找着自己的脸盆洗脸洗脚去了。

21、庄园林、拂晓。

清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两位连领导看着公路两旁的小树苗无限感慨的：“唉呀,终

于像个样子了运河,你瞧瞧咱刚栽的庄园林，条田林、还有这些行道林有多么气派啊。绿色长廊、绵延起伏；戈壁荒漠、逐步消失；哈…这点点绿色正在装点着我们的戈壁荒原啊。我敢说再过几十甚至是一百年，咱这里一定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瀚海绿浪了。”

“非常有这个可能,你说的这一点我是坚信不疑的。”

“那就太好了,那我们今天的辛勤付出就没有白费了。”

“绝不会白费的祁连长。咱们的子孙后代们一定会看见绿色的田野,一条条的条田林,还有生机勃勃的城镇与乡村。同时也会为我们今天的付出而感到自豪与骄傲的。”

22、田野里、白天。

农历三月、大地复苏；在辽阔的原野上战士们有的在吆喝牲畜耕地，也有的在耙地、还

有的在播种。李运河扛着砍土曼来到地里看到这幅场景：“天呐！变了,耕地、耙地、播种一条龙，机力、畜力、人力显神威呀。哈…了不得,太了不得了。”

    说罢、他走到杨国权面前把砍土曼一放：“国权,让我也施展下手艺你休息一下。”

    “行啊。你可得小心点啊指导员这马不太听话。”

    他接过马鞭来很在行的操作起来，只一会儿就在地上耙出了个艾斯形的图案。祁歌看到汗流浃背的赵作年也走上前去：“作年,你也休息一下让我来干一会。”

    “连长,你能行吗？”

    “瞧你说的看我的好了。”

    看着连长和指导员的认真样赵作年高兴的：“哎呀我的老天还真有两下子,咱连长和指导员不但能指挥打仗，还能耙地种庄稼，比国民党反动派的军官那可要强多了。喂,我说的对不对呀国权同志？”

   “对…你说的完全正确，咱共产党与国民党的根本区别就在这儿。赵作年同志也有进步了应该得到表扬。哈…”

“谁稀罕你表扬啊。哎,不对呀,咱共产党与国民党的区别我好像在哪儿也听说过,怪了、怎么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呢。”

贺洪明听到这接过来说道：“你想不起来了我可记着呢,这句话是钱英嘴巴对嘴巴教他说的。哈…”

杨国权一听这小子又开始损他了跑上前去：“好你个贺洪明又来戏弄我了,我今天非得给你两一点厉害瞧瞧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乱说。”

说罢,只见他顺手拾起块土块向赵作年扔了过去,紧接着拔腿便朝正在耙地的贺洪明猛扑上去。贺洪明一瞅这架势忙丢下手中的活计边跑边说道：“哈…我从今往后一定努力学习,不然的话就没法写信与你交流感情了。哈…”

满脸憋的通红的杨国权终于追上了贺洪明,把他一下子掀翻在地用拳头很打他的屁股。一边打一边还滔滔不绝的：“我让你小子嘴巴不把门,让你不把门,今天看我的拳头硬还是你的屁股硬,不把你小子胡说八道的毛病给治治我就不姓杨…”

“哎呦…我好痛呀国权,别打了…我保证以后再不敢胡说了你放我一马吧,求你饶过我这回…饶…”

见他已经真认错了杨国权也打累了。他停下手来：“哼、今天先给你点颜色瞧瞧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如再敢给我胡说八道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哎呦…我的屁股已经痛的拉不出屎了国权。”

“拉不出屎来活该,谁叫你胡说八道的自作自受。”

贺洪明从地上爬起来拍打掉身上的灰尘：“妈了个巴子的,这小子的拳头还挺硬嘛屁股差点招架不住了。唉、真它妈倒霉透了碰上你这个活阎王。”

赵作年见状笑的是前仰后翻上气不接下气,惹得李运河也忍不住：“哈…人家国权知道学习了这是好事嘛,你们不但不鼓励反而说他的风凉话,我非常赞同对贺洪明同志的惩罚。哎国权,那边该加种子了你快点过去帮帮忙吧。”

赵作年见他走远了忙跑到李运河身边小声告诉他：“你恐怕不知道吧指导员,这小子若不是钱英逼他他才懒得学呢,如今喊他干什么都没兴趣了,就知道抱着个什么字典看呀念呀我都为他难过了。”

“你难过什么？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你懂吗？娶个大学生做老婆是他前世修来的姻缘谁不服都不行。哈…”

正在加种子的杨国权一听到这话：“哎,当指导员的也跟着瞎起哄呀,一点也不像个当领导的样太没风度了吧。”

“错了,这与当指导员是没任何关系的。一句话,我从根本上就不相信你会打一辈子光棍,想糊弄我呀你还年轻了点。哈…”

“打不打光棍也不能整天挂在嘴上,你这么说话呀快和女同志一样了。”

“和女同志一样不好吗？你要不了多久也会和女同志一起生活的。哈…”

23、田野里、晌午。

第二天晌午,江灵波和热合买提也来到了五连耕种的庄稼地里。在检查工作流程时江灵波

喜悦的告诉身边的热合买提：“我说老热,老乡们卖给咱的牲畜这回可派上大用场了。你瞧,大家伙干的多带劲呀真令人羡慕。”

“是啊,军民团结如一人、誓看天下谁能敌嘛。哈…”

江灵波走到周义锋面前停下来：“大伙都停一停，停一停，都过来一下。”

听见江灵波的招呼声大家伙一起围了过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今天想请教你们几个问题。这第一嘛是庄稼地要耙几遍才算符合要求？”

赵作年立马答道：“三遍。”

“那犁地呢？犁地又该犁多深啊？”

“二十五公分左右吧。”

“嗯,算是找着一点门道了。等拖拉机一到首先分给你们几台。”

“你说什么团长？拖拉机是干什么的？”

热合买提走上前来进一步解释道：“拖拉机是一种开荒种地的大机械,它可比现在的牲畜开荒要强好多倍呢。”

大家伙一听这话高兴的欢呼雀跃起来,一个个恨不得明天就能使上拖拉机那才叫过瘾呢。

热合买提接着又说道：“同志们,最近我们国家在外国定购了一批拖拉机,估计明年一、二月份就能够运到我们这里。用机械化搞生产能减轻大伙的劳动强度,而且还效率极高已受到了大多数人的欢迎啊。哈…”

24、会议室、白天。

检查完田间作业江灵波和热合买提走进了五连会议室里,诺打个沙盘一下子吸引住了观

光者的眼帘,不解其意一股脑疑问的领导们都把目光投向了李运河。

心领神会的李运河手指沙盘一字一顿的告诉大家伙：“诸位请看,这就是我们五连的长远发展目标。整个五连以办公室，大礼堂、宿舍为中心，逐步向粮仓，库房、畜牧区周边辐射，形成一个较完整的新式居民区。请大伙再注意看看这儿，我们的办公室门前是一个大花园，后面有操场，篮球场作依托、完全是一个现代化的连队宿营地。”

听完讲解后大伙都点头称是,一致公认长远规划确有独到之处。江灵波满意的：“嗯,有可取之处。小李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实施啊？”

“宜早不宜迟,计划在两年内初具规模。”

“好,我完全支持你们这么干。”

热合买提高兴的：“好,太好了,有什么困难要及时向团党委反映我们会尽力支持你们的。不过我认为应该先考虑库房和畜牧区的建造，粮食选在通风干燥处好保管，畜牧业发展了才能改善生活嘛。大伙说对不对呀？哈…”

李运河：“是、改善伙食和保管好粮食这是最重要的,我们一定会在这方面多动脑筋下大力气的。”

“嗯、大胆干吧小李子。哈…”

25、画面一、白天。

七月流火、酷暑难耐；战士们为建新房主动取消了星期天和节假日。干泥瓦活的杨国权

和周义锋全神贯注的在砌墙。李运河与贺洪明当起了土木匠，安门、安窗，干的是大汗淋淋、无暇旁顾。潘军和张汉奎在给大伙和泥和装泥，女同志们都承担起了挑泥、运递土块的艰苦重任。

26、泥坑旁、白天。

已经怀孕的梁丽珍和蔚小兰各担了一对泥捅来到泥坑旁。负责装泥的张汉奎一见是她两

们来了只装了一砍土曼便吆喝道：“走啊,你们两的情况特殊我不能再装了。”

梁丽珍一听到这话儿：“什么情况？你一个毛头小伙还懂得不少嘛。再装点，再装一砍土曼不会碍事的。”

“碍不碍事要叶玉仙说了算,你非要让我装的话是让我受处分我不干。”

“谁敢处分你？瞧你这胆小鬼样就不会有大出息。哎,卫生员是吓唬人的我们心里有数,你再少装点我们立马就走不会再跟你啰嗦了。”

“一点都不能装,真要出了问题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蔚小兰见状：“还是算了吧丽珍,咱跑快点是一样的走吧…”

“哼,真没劲。”

27、礼堂工地、白天。

李运河一边安门窗一边鼓动大家伙：“喂,加把劲呀同志们,咱争取国庆节前要完工、新

礼堂里看电影吶。哈…”

杨国权一听到这话也来了劲头：“这没问题呀指导员,看电影是十拿九稳可小侄子啥时候喊叔叔呀？大家伙都等不及了你快点给个准音吧。哈…”

挑泥巴经过眼前的梁丽珍一听到这话：“哎,你看我干吗？真想让我把钱英的来信给大伙念念？”

贺洪明：“念…快念啊梁大姐，我们都想学学恋爱信是怎么写的你快念。”

杨国权：“别…我再不拿你和指导员说笑了千万别念信,这回的保证绝对不是假话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嗬,到底还是怕见光嘛杨国权。”

“怕…而今我最怕见阳光再也不敢拿你和指导员说事了。”

李运河：“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打一辈子光棍那多逍遥自在。哈…”

赵作年：“哈…指导员…这小子也只有梁大姐能降服别人都拿他没办法。哈…”                 

 第八集 

1、祁歌家里、深夜。

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早已经进入梦乡。祁歌冷不丁被妻子的呻吟声给惊醒了，他翻过身来

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三更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哼哼唧唧的干什么？”

“哎唷祁歌呀，不知怎么搞的我肚子痛得厉害你快想想办法吧。哎唷…我受不了了你看该怎么办呀祁歌？”

“哎呀我的姑奶奶怎么会成这样呢？你忍忍啊我这就去喊卫生员，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小兰。”

说罢,祁歌立马下床穿好衣裤向屋门外奔去。

2、李运河家门外、深夜。

他来到李运河的家门口用力敲了敲门：“运河…你快起来一下呀运河。”

正在熟睡中被惊醒的李运河听到喊声：“什么事啊祁连长？”

“快…小兰肚子痛的厉害你快点让梁丽珍起来一下，赶快帮我去照顾下小兰我得去喊卫生员了，喂,我说了半天你听见没有啊？”

“听见了…我让她马上过去你去喊卫生员吧。”

3、李运河家里、深夜。

李运河一边穿衣服一边喊道：“喂…快点起来一下丽珍,小兰肚子痛的厉害咱得过去帮着

看一看，祁连长已经去喊卫生员了闹不好会出大问题的。”

被叫醒的梁丽珍揉了揉眼睛：“不会吧,白天干活时还好好的你别吓唬人了。”

“谁有时间吓唬你呀,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赶快起来吧。”

“啊—真是困死我了怎么会这样呢？”

“你问我我去问谁呀？走吧…别再磨蹭了快点走吧。”

4、祁歌家里、深夜。

两人心急火燎的走进祁歌家一看全傻眼了。被吓着的梁丽珍着急的：“坏了…看这架势真要出大事了我们该怎么办呀？”

“是啊，这该怎么办啊？老祁已经去喊卫生员了咱也只有等等看来。唉,真是急死人了怎么还不回来呀？”

看着蔚小兰痛苦不堪的样子梁丽珍双手合在一起：“糟了…上苍保佑啊上苍保佑，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别出大问题啊，卫生员呀卫生员你要快点来啊我们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正值这危险时刻叶玉仙赶到了。她立刻帮助蔚小兰检查完病情：“还算万幸,可惜咱祁连长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祁歌：“你说什么？孩子都保不住了还算万幸！？”

“我有什么办法,是谁允许你安排小兰去挑泥的？这事能怨我吗？指导员、你给评评理是不是祁连长太不讲道理了。”

“唉，是我们工作疏忽了你批评的完全正确，假如往后再犯类似的错误我自个撤了我自个指导员的职务。”

“按时服药，必须要多休息段日子她才能再上班。”

祁歌：“唉、真他妈的活见鬼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指导员，麻烦你带我送送卫生员谢谢她跑一趟了。”

5、林行道上、晚上。

夜晚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提着马灯的李运河没有说一句话。在快要走到卫生室时叶玉仙怨声怨气的说道：“指导员，你说祁连长的孩子他有什么错？为什么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就这么走了,我连个孩子都救不了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别…你可千万别这样小叶，这事与你无关主要是我没把工作做好，你安安心心的休息别再想这些事情了。”

“我怎么能不想呢指导员，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我心里难受啊。”

“别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也没用了小叶。”

“指导员，我觉着发生这种事情的根子是这地方太艰苦了，如果这里的条件能像城市一样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对…这话你说的没错我完全赞同。所以从今往后我们要下定决心改变这儿的面貌，让咱的子子孙孙有饭吃，有学堂念书、还要有医院就医。小叶，创业者的人生是充满了艰辛，甚至有时还会付出生命和其它，但我们绝不能因为这事而怨天尤人、心灰意冷，就不鼓足勇气去奋力拼搏了，谁这么做肯定属懦夫的行为会被世人唾弃的。”

“呜…”

“好了…别哭了进屋休息吧。”

6、李运河家里、凌晨。

李运河回到自己的屋子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梁丽珍见他从外面进来了：“唉,小兰这也太倒霉了，白天干活时我们是注意了又注意还是出事了，真让人想不通啊。”

“你给我说老实话,白天干活时你们两是不是违反了规章制度？劳累过度是这次事故的主要原因这一点已经是毋庸置疑了,瞎子都看得明明白白你快点说实话吧。”

“我说什么实话？不就是挑担泥那么点事嘛不至于吧,何况每次挑的也只有一砍土曼并没超标啊,不信你去问汉奎他能给我作证。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怎么会这样呢？”

“她怎么会这样！丽珍啊丽珍这人和人他不一样,就像喝酒似的周义锋能喝一斤多我能吗？我最多喝二两就趴下了生理上有区别。唉,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呈强好胜的毛病呀我真服你了。”

“行了…我知道了。”

“唉,睡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给你慢慢理论。”

7、棉花地、白天。

金秋时节、寒意浓浓；战士们都投入到了紧张的拾花战斗中。通讯员何兵气喘吁吁的跑到地里找着李运河：“指导员…快…团长让你立刻去团部说有重要事情要找你商量。”

“什么事这么急呀何兵？”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说让你亲自去要和你面谈。”

“哦、那好。我去团部办事了大伙好好干啊，待会我从团部回来了还要检查你们的质量呢，谁拾的棉花不干净我可要他返工唷。”

周义锋接过话头：“放心吧指导员,我们一定会拾的干干净净的让你挑不着毛病。走吧…你看何兵都等不及了别再耽搁了。”

8、团长办公室、白天。

李运河一走进团长办公室就看见热政委也在里面，江灵波走上前来递给他一杯开水告诉他：“坐…先把水喝了我们慢慢告诉你一件事。”

他喝了一口开水之后：“到底是什么事啊团长？”

热合买提燃起一支香烟来：“今天团里接到份通知，让我们派人去参加兵团成立大会，我和江团长商量之后决定让你一起去。会议期间首长们肯定要听听咱三年来的工作情况,你作为我们团的代表要做重点汇报。怎么样？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我汇报！这恐怕不行啊政委,你这叫赶着鸭子上架会丢你人的。”

“嗳,我和江团长对你近年来的表现都记得一清二楚,再推三阻四的话我这个当政委的可要批评人了。”

“不是推三阻四啊政委,我真的不是那块料确实不行,你…这不是强人所难硬逼我嘛我的大政委。”

“该逼的时候我当然要逼了。你说说、咱今天取得的成就那样不是硬逼出来的？不但现在要逼将来我还要逼,一直逼到我和江团长闭上眼睛为止你听见了吗？”

江灵波听到这走上前来：“好了…今天是九月二十四还有整整七天,抓紧时间整材料我和热政委给你当参谋,九月二十八日准时出发你小子给我记住了。”

“是。”

“这还差不多赶快回去准备吧。”

9、戈壁滩、白天。

离开了团长办公室走在回连队的路上,李运河的脑海里反反复复的翻腾着江团长和热政委刚才的一番话。部队挺进戈壁荒原快三年了,三年来大家伙吃糠咽菜睡地窝子,三年来大家伙开荒造田搞农业生产,三年来大家伙起早贪黑兴修水利,三年来大家伙加班加点植树造林、改变环境,三年来大家伙不辞辛劳发展畜牧业,三年来大家伙任劳任怨建造新平房…这一切的一切全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走上水渠眼瞅着奔腾而去的渠水他的眼前忽然一亮,这些不都是极佳的汇报素材吗？活灵活现的人间奇迹人们一定会感兴趣,让所有的战友们都该知晓这是我应尽的责任,让大家伙一起分享我们取得的丰硕成果吧。

他想着想着已经看见五连的驻地历历在目了,因心情无法平静脚下的步子也越走越快了,他要快点见着祁歌和战友们,他要把去参加兵团成立大会的喜讯告知大家伙。

10、办公室里、白天。

一走进办公室他就忍不住走上前去：“祁连长,喜讯呀祁连长。”

祁歌抬起头来一看是他回来了：“什么喜讯呀运河？是不是要去参加兵团成立大会了让你这么高兴呀？”

“是…这消息还挺快嘛你也知道了。”

“开玩笑,我是五连的一连之长团长能不告诉我吗？早就在电话里告诉我了祝贺你呀运河。来,先喝口水咱两好好的聊一聊。”

李运河接过水来坐在板凳上：“唉、团长这次让我汇报几年来的工作情况,可我一个大老粗真怕说不到重点上,你工作经验丰富给我出出点子吧。”

“哈…你说什么呢运河,咱两都是半斤八两我能强到哪去呀。实事求是地汇报这是我们党的一贯作风,千万别添油加醋以免引起人们的反感。哈…”

“这我知道,我就是心里没底不知从何说起？”

“哎呀,那我就简单说说吧。不过我先声明啊,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你也得好好的斟酌一下,看看我们这两个臭皮匠到底抵得上抵不上诸葛亮。我觉着进驻荒原以来咱主要做了四件事情。第一,开荒种地。二是兴修水利,所谓的兴修水利肯定包括挖干渠和两个大型水库了。三是植树造林、改变了居住环境,这也包括了从地窝子里搬出来住进了新平房。四就是大家伙的落后思想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以往不愿意开荒种地的想法在逐步改变,扎根荒原、建设边疆的坚定信念已经深深的植根于每一个战士的心目中。”

“对…你说这几条非常重要我一定好好的整理成文,让兄弟部队都知晓大伙是怎样与天斗,与地斗的。”

“嗯,关键就是与天斗,与地斗。忙忙戈壁荒原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也可以说是生命的禁区,我们人民解放军却在此生根发芽了,不但种出了庄稼还改变了环境,把不毛之地变成了人人喜爱的绿洲,这真是人间奇迹啊任何人都无法否定的。”

11、戈壁滩、白天。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只见四乘快骑急速的向乌鲁木齐狂奔着。长时间的奔跑战马已汗流如柱、气喘吁吁,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江灵波看了看美丽的自然景观开始盘问起身边的李运河来：“小李子,你准备的发言材料我和热政委已经看过了,除个别地方需要修改之外基本保持原样。比方戈壁荒漠如何艰难吶,部分同志有畏难情绪了,还有少数人想一夜之间就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等就不必再谈了。重点要放在拓荒和建设上,具体数据一定要更明朗、更准确，反映战士们的信心和决心尤为重要、叙述的越详细我认为越好啊。”

“是,到了地方我会马上着手修改。团长、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什么当说不当说的你说吧。”

“开完兵团成立大会之后我想去看看钱英。”

“你看她干什么？今年放暑假时她不是回来过吗怎么又想着去看她了？哦—我明白了,你小子也想去上学呀这可办不到,我这正缺人手呢你可别胡思乱想。”

“哪能呢团长。是钱英上了大学还一直惦记着连队,今年放暑假回来帮文书做了不少的事情,战士们一直夸她没忘了战友是位难得的好姑娘。我想去看看是一所什么样的学校能把她教育成这个样子。”

热合买提高兴的：“当然是《新疆大学》了,只有我们新疆的最高学府才能教育出这样的好学员。哈…”

江灵波接过话来：“是啊,《新疆大学》能教育出这样的好学员我认为愈多愈好。改变荒漠与大自然,让沙漠变为绿洲，我们急需的是千千万万像钱英这样的有为青年啊。哈…”

12、乌鲁木齐广场、白天。

红日东升、晴空万里，人山人海、彩旗飘扬；来自全疆各地域的代表们都汇聚在乌鲁木齐广场,共同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日。

晌午九时左右,由主席台上传来：“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五周年大会现在开始,全体起立；升国旗、奏国歌。”

歌声嘹亮、鼓乐声响，礼炮齐鸣、庄严肃穆。歌声结束以后又听到：“全体坐下,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王恩茂政委讲话。”

王恩茂政委走到主席台中央：“同志们、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我们伟大祖国诞生的五周年纪念日,也是我们进军新疆的第五个年头。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由我代表新疆军区党委庄严宣告：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今天成立了…”

台上台下掌声齐鸣、场内场外欢声雷动，大家伙各自用不同的方式祝福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

“希望广大指战员们要听从党中央、毛主席的英明指挥,发扬我军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的光荣传统、与新疆各族人民团结一心、不畏强敌；在祖国的西部边陲屯垦戍边、保家卫国，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为繁荣和发展新疆的经济建设、为全疆各族人民走上幸福之路、为西部边陲的长治久安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台上台下又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这掌声记录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成立之日,这掌声告诉人们世界上最大的一支产业大军在中国的西部边陲诞生啦。她一定会在世界上最艰苦的地方生根、开花、结出丰硕的果实来。

13、兵团司令部礼堂里、白天。

来自天山南北的指战员们欢聚一堂、畅所欲言,紧紧围绕着如何丰衣足食、改变现有处境谈论着自己的观点。当李运河发言时兵团首长来到了会议大厅内，大家伙同时起立欢迎首长们作指示。王恩茂政委招手示意大家伙：“坐…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用不着拘礼。我听说有些团在兴修水利，开垦荒原、植树造林、建设农场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这很难得呀，我们要大力推广继续发扬下去。只有大伙都具备了开垦荒漠的能力,我们才能无往而不胜嘛,才能在亘古荒原立稳脚跟,才能开创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天地。张政委、你说这个团今天来了没有？”

“来了,他们在那儿。”

张仲瀚政委将江灵波、热合买提等同志介绍给了军区首长们。王恩茂高兴的：“好啊…政委是少数民族说明民族团结搞得好嘛。好…要继续保持下去。哎！这不是小江吗？延安时你还是个连长如今都当团长了,有进步…成家了吗？”

“报告政委我早已成家了,爱人在团卫生院工作也是四九年进的新疆。”

“好…成家了就好成家了就好啊。哎,我们延安一别已有十几年了吧？”

“报告政委,已经整整十年了。”

“岁月如梭、时光无情呐，再过十几年我就该六十多喽。哈…哎，这次会议发言你们可不兴保密啊，要把你们的先进经验通通告诉大家伙,要让大家伙都向你们看齐,向你们学习。同时、你们也要在新的形势下争取再立新功。”

“不…大家互相学习、相互提高嘛。”

“好，我们小江也学乖了这是个了不起的进步啊。毛主席曾经说过：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句话今天用在你身上再贴切不过了。哈…你看我光顾着说话竟然忘了那一头，喂、刚才发言的小同志你可以继续讲了，我搞了个小插曲请你原谅啊。哈…”

李运河：“没关系首长。我们团是前年二月开进荒无人烟的戈壁滩的，当年开荒一万八千多亩，粮食、棉花，除自给之外还支援了兄弟单位…”

14、首长办公室、晌午。

两天后的一个上午,张仲瀚政委的办公室里坐着几位穿军服的同志。陶峙岳司令员乐哈哈的告诉大家伙：“哈…有见解、有闯劲、你们年轻人大有作为呀。哈…江团长、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直说,我和张政委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江灵波毫不掩饰的：“司令员,我提的要求难度挺大恐怕很难解决,如果真解决不了的话我还是不说为好。”

“好家伙就这么信不过我们呀。放心,你只要提的合情合理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好,我要拖拉机,拖拉机一到请首长多给我们几台,十几万亩的开荒任务没这玩意可不行啊司令员。”

张仲瀚政委接过话来：“行,不就是拖拉机吗我们答应你了江灵波。”

江灵波立马站起来：“谢谢首长们的大力支持。”

陶峙岳：“哎—先别着急谢…你也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行…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我也答应。”

“真的？”

“一口唾沫一个钉当然是真的啦。”

“那好、接任八师师长一职你也答应？”

江灵波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啊！不…这可不行司令员,我们团才刚刚有点眉目你又给我压担子,我干不了师长一职请首长另选贤能。”

张仲瀚走上一步：“怎么,你想反悔？正因为你们已经起步了别人仍在原地踏步,我们才让你去督促统一行动起来。同志,我希望你把眼光放远点,不要只看着一个团而是全兵团,甚至是全新疆全国才行吶。哈…”

“唉、这回我算闹明白了,通知我们来开庆祝大会原来是个圈套,我江灵波到底还是没逃脱这个圈套啊。”

“你说什么？什么套啊圈的全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司令员,再给他打打气让他明白点。”

“响鼓不用重锤老张,拖拉机还没到他手呢他敢不服从吗？哈…”                     

15、五连驻地、傍晚。

明月高悬、繁星闪烁；只见一匹快马由远而近渐渐清晰起来。周义锋一瞧是李运河回来

了激动的大声喊道：“喂,指导员回来了快出来看啊…”

待在屋里的战士们忙奔出屋子围住他,一个个七嘴八舌的打听起此次会议的盛况。杨国权好不容易挤到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指导员…这次开兵团成立大会都说了些什么？大会会场热闹不热闹啊？”

“热闹,咋能不热闹呢。哈…这次大会新疆省和兵团的首长们都参加了,那个热闹劲是前所未有的。”

紧接着赵作年又挤了过来：“领导们都说了些什么啊指导员？有没有说到拖拉机的事情啊？”

“当然说到了,只要拖拉机一到马上分配给我们。作年,你和杨国权就等着准备去学拖拉机吧。哈…同志们,首长要求广大指战员们继续发扬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南泥湾精神,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建设一座新型城市,并且取名为子午城。”

“啊！子午城！”

“对。我们今后的任务还十分艰巨,绿洲明珠能否矗立于西部边陲,的的确确要靠我们这代人的共同努力。希望大家要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怕牺牲自己的生命,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创造一个新天地。”

战士们默默的听着指导员的述说,由此而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沉,使命有多光荣。旷野寂静的出奇,只有晚秋的明月才记住了今晚的一切。

16、连队某地方、晚上。

两位老同事吃过晚饭来到一处开阔地前。祁歌心情焦躁的告诉他身边的战友：“运河

啊,明年的开荒任务上边已经下达,光咱们五连就得要啃下七千五百亩的任务啊。难呐、说实话我这心里真的是没底了。”

“别担心连长。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拖拉机就是咱最好的帮手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拖拉机！咱谁也没见过这玩意我还真信不过它。”

“嗳,国外都在用这家伙这叫机械化,一天开垦它两三百亩土地是板上定钉的事,别说七千五百亩就是一万亩也有可能完成。”

“真有这么神奇？”

“那还有假。会议期间专家们论述了科学种田和机械化耕作,提高土地利用率向大型国营农场迈进的设想,得到了与会者的普遍赞扬和支持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那咱们明年就把宝压在拖拉机上了。”

“不,畜力目前还不能放手,要把机力和畜力合用起来那威力才大呢。”

“嗯,双管齐下有道理。好,天色不晚了回家休息吧。”

“不忙,你先回去我还想去看一下杨国权,这小子一个人值夜班挺寂寞的看看他在搞什么名堂。”

“行,早去早回啊。”

17、马厩值班室、晚上。

在煤油灯下看书的杨国权忽然见李运河来了，他好奇的站起身来顺手搬了个板凳：“指

导员！这三更半夜的你不回去陪嫂子睡觉跑我这来干吗？这可属不务正业啊你可别怪我说得难听。”

“去…你一个毛头小伙还懂得不少少给我油腔滑调。走,把马灯提上随我去看看牲畜。”

“我刚刚才看过了指导员用不着再去看了,而且还把草料添得足足的了你就放心吧。”

“那也不行,前面引路听见了没有？”

“好…走…你怎么就不相信人了我的指导员同志。”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我想看看我们的牲畜，这家伙可是我们的宝贝疙瘩咱得把它伺候好了。”

18、牲畜圈里、晚上。

杨国权极不情愿的提上马灯在前面引路,两人先查看了耕牛又来到马槽旁。李运河一边翻

看草料一边说道：“国权呐,告诉大家伙饲草要铡的短一点不能太长了,像这样的长草就不利于消化会影响牲畜上膘的。”

“嗯,我知道了。”

“精饲料一天喂几斤啊？”

“两斤,我从没少过这个数你放心吧指导员。”

“好,要继续保持下去。天气转冷了一定要注意保暖，这家伙跟人一样也会着凉的。哎、下礼拜该谁值班了？”

“贺洪明。”

“让他把手脚放勤点不要偷奸耍滑，这玩意如招呼不周咱开春用什么？还用人力去拉犁那可就遭透了。”

“不可能了指导员，再说拖拉机不是要来了吗你还提这种事。”

“你心里就只有拖拉机。即便是拖拉机真来了咱也不能全丢了这玩意，别忘了拖拉机是有限的杨国权同志。”

“对…我没想到这一点你批评的很正确。”

19、值班室里、晚上。

回到值班室两人围着炉灶坐下来，李运河瞅了眼杨国权又打开了话匣子：“国权，你对

咱连去年的经营状况有些什么看法？今晚上这儿没外人咱可以推心置腹的谈，就是说错了也没关系我保证不批评你了。”

“我没什么看法。也许是有得有失吧。”

“也许！也许是什么意思？”

“指导员、咱去年又新增了三千亩耕地这是得，大伙的生活条件改善了那更算是得。至于这失嘛…”

“别婆婆妈妈的大胆说。”

“我们确实在管理上还存有不足。比方某些地块减产了是劳动力没跟上，牲畜成活率不是很高是饲养经验欠缺，生产单一化也算是个失。好像咱除了种庄稼就不会再干点别的了，老家的副业加工我看就可以试试，像酱油，醋、酒、之类的咱有的是原材料，应当全面发展那才叫红红火火。再比方这瓜果，蔬菜咱只重视了瓜和菜，连果的边都没沾上能说了不起了吗？我罗里吧嗦说了这么多很可能不中听，请指导员当面指教我肯定会接受。”

“好，讲得好啊杨国权，没想到我们杨国权还真是快料啊。好了，注意牲畜保暖我也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见。”

“那你慢走了指导员。”

“留步…我看得见路的杨国权同志。早点休息吧。”

20、林行道上、晚上。

离开值班室李运河的心情好了许多,他一边往家走一边唱起了：“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长…嘿,杨国权这小子还真是个人物啊,副业加工、果树栽培,都说到点子上了咱是该向这方面努力,生活用品跑大老远去进是有些不合算。嗯,抽时间再和老祁合计一下,利用这个冬季先把副业加工搞起来。唉,果树栽培这事可有点难了,这方圆几百里的还没听说哪儿有果树苗呢。南疆、对…南疆一定会有这东西,开春之后立马派人去南疆定果树苗。不对呀伊犁也一定会有的,我怎么舍近求远了把伊犁给忘了,伊犁的气候跟咱这差不多一定能栽活的。就这么办…去伊犁办这事要少跑好多路了。哈…”

21、李运河家里、晚上。

回到家时已是夜里十二点钟,一觉醒来的梁丽珍瞅了一眼刚进屋的李运河：“咦,你怎么

才进屋啊？人家都睡一觉了你又跑哪去了？”

“唉、闲着没事儿去看了下国权。”

“不对吧,他好像是在值夜班吧你看他干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值夜班喂牲畜时最好给钱英写恋爱信了,我这悄悄地进去不是刚逮他个正着吗？哈…”

“去…钱英若知道了非骂你不可怎么能干这种事。”

“老婆啊老婆一骗就信,这回你可上当喽我是那种人吗？哈…”

“我才没信你会为这事去找他呢。哎,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快告诉我呀。”

“你别说杨国权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有好些想法与我和连长都不谋而合，这家伙好好培养一下是块好材料啊。”

“去你的吧,我才不信他能和你两不谋而合？你也太抬举杨国权了他就是一个小活宝。”

“不是抬举而是事实就是这样。这小子提出搞多种经营,还要我们必须在工副业上动一番脑筋，把果树也栽培起来,你听听…这多有战略眼光啊，与我和祁连长想的八九不离十啊。”

“你就吹吧,连懂技术的人都没有你怎么搞工副业？简直是痴人说梦愈来愈没边了。”

“痴人说梦！咱部队里的战士可都是些身怀绝技的能人,只要当领导的正确引导了全可以释放出无限的生命力。何况做豆腐,酱油、醋、酒之类的这并没什么复杂的,只需花少量资金绝对能把这东西搞出来。”

“行…你们啥都行,啥都能干，可惜我困得受不了了我该睡觉喽。”

22、连队公路上、白天。

杨国权和贺洪明拉了一拉拉车大冰块走在去伙房的路上,快要到目的地时正好碰上了李运河。李运河上前拦住他两：“等等…有件事要和你们两说一下请给我记住了。”

杨国权停下脚步直起腰来：“什么事说吧指导员。”

“一个月之前在马厩值班室你不是说到搞副业加工吗？我和连长商量之后决定试一试,我们就从磨豆腐开始你看怎么样？”

“当然可以了,何况这玩意并不复杂还能改善伙食呢。行…我举双手赞成啊指导员。”

“你别光说赞成让你带头干行不？”

“行呀,我最喜欢干技术活了这工作交给我了。”

“那好,就交给你和洪明干了下礼拜一开始,咱先着手磨豆腐效果好的话再进军酱油和醋。”

“还有酒呢指导员。”

“一口吃不了个大胖子咱一步步来嘛，你小子也别忘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是…我两保证完成任务你放心吧指导员。”

“嗯。冬闲时咱是该闯闯路子，不但要改善伙食还要让大伙开动脑筋，这就叫什么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对不对？”

“对…你说的太对了指导员就是这意思。哈…”

“好,就看你们两的了我走了。”

23、戈壁滩、白天。

秋去冬来、白雪皑皑；已升任教导员、营长的两位老搭档带领着战士们肩扛仪器、身背

挎包，奔波在几百公里的大戈壁滩上。新来的建筑系毕业生成了大家伙的老师,他一边示范一边讲解着测绘的基本要领。大学生倪志豪非常认真的：“国权同志,干这种工作最主要是数据要准确,哪怕一丁点的差错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

“嗯,你说的很对我知道了技术员。”

“作年啊,你测标高时切记要并住呼吸,这大冷天的哈气一喷数据就看不清了，你可要小心了又小心唷千万别弄错了。”

“你说的一点没错,这玩意还真的有这个毛病呢。”

“这不是毛病是一种自然现象。多接触接触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

“是，我一定虚心求教掌握这门手艺。”

24、临时驻地办公室、晚上。

傍晚,返回宿营地的倪志豪向两位领导介绍道：“二位当官的,从地形上来看咱这地方确

实还不错,东有昌吉、乌鲁木齐,西接奎屯、独山子，油城克拉玛依又在本地域的西北部,在此建一个来料加工型城市潜力非常大呀。2、这地域属典型的大陆性气候,阳光充足、无霜期长，很适应经济类农作物的生长。3、矿产资源也比较丰富,有煤炭，木材、石灰石等。4,辽阔的草原能发展畜牧业,再加上棉花、甜菜，这两大支柱产业前程似景吶。”

李运河听完他的叙述满意的：“到底是文化人说出来头头是道,可惜我们有些同志还没认清咱这个聚宝盆的威力呀，被眼前的暂时性困难给吓破胆了。”

倪志豪：“大多数战士的工作热情还是挺高的,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也没一个叫苦的,就冲这一点我们的战士就很了不起呀。”

祁歌：“搞国家建设光有热情那哪行,得有头脑,懂技术才行。麻烦你多用用心思帮大伙学学文化,掌握些书本知识和技能咱才能干大事。”

“文化我可以教,但工作热情我真还得向战士们学习,大家伙共同提高我们一定能把子午城建设好。”

“你说的没错,咱只要团结一心、互相帮助，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25、宿舍里、白天。

星期天,忙碌了一周的战士围在炉灶前欢歌笑语、互诉衷肠，一起向倪志豪提出了许多有

趣的问题。卫生员叶玉仙首先向他发问道：“倪技术员,咱新建的子午城里有没有医院啊？如果不建些学校和工厂那可不像个城市的样子。”

“叶玉仙同志问的太好了。咱大上海来的姑娘就是与众不同,除见多识广之外还挺热爱自己的职业,好、真是个奇女子呀。告诉大家咱这个子午城不但有医院还要建医学院，孩子们从小进学校念书生病了由医院救治、如果业务能力想提高的话还可以进大学深造、理论与实际相结合了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嘛。你说对不对呀小叶？”

“对…哎,你说我能不能去医学院学习？”

“能…你肯定能，我第一个支持你去医学院学习。”

在一旁坐着的蔚小兰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她接着刚才叶玉仙提出的问题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哎、我说倪技术员,咱这城里建不建纺织厂啊？我想做一个纺织女工你看我行不行？”

“咱这地方盛产棉花哪能不建纺织厂呢,你这个理想百分之百能实现。纺织工人是令人羡慕的职业啊,她能为咱大漠人织锦绣花、为国家增添财富、了不起，太了不起了。听说厂房一动工就要派人去上海学习,你可以找祁营长争取一下他一定会批准你的。”

杨国权一听到这话可来了劲头，忙接过倪志豪的话题喊道：“祁营长绝不会同意她去学习的倪技术员,老婆走了祁营长就没法活了。哈…”

“是嘛,那另当别论…”

叶玉仙：“技术员,咱这城里有没有汽车好坐？”

“有…公路一通四通八达,上、下班办事都用汽车来代步。一句话,凡是大上海有的这城里都会有,就和我们北京一样有机场,有火车站,还有长途汽车站等等。糟糕,大上海的水码头这城里可没法有了。”

“咯…技术员也被我们问住了。咯…”

“这,这怪就怪咱这没大海呀，哪怕有个能行船的河流也行啊,可惜咱的玛纳斯河太小了它不能行船。有了,大上海没的咱这里可有,骑着骆驼逛草原大上海可没法比。这是咱戈壁荒漠上的专利大伙说对不对呀？哈…”

26、办公室里、晚上。

三位负责建城的领导各端了一缸子开水一边喝、一边在取暖。一言不发的倪志豪首先发

表了自己的看法。只听他不紧不慢的讲道：“我说二位领导,咱这建城工作急需的是懂技术的人才,你两得想想办法赶快拿出个方案出来,是请还是调要尽早做决断。否则、这可真要耽搁建城进度了。”

李运河苦思冥想了一会：“你们看这么办行不,咱把城里的主干道交给劳改大队来完成,严格按施工要求办不能出半点差错。你们两可别小瞧了这批劳改犯啊,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是国民党旧部懂技术的战犯,在加入军界之前毕业于内地的工程院校,有些还是从国外回来的工程技术人员。我觉着我们在改造他们思想的同时要用他们的一技之长,为国家建设服务这不是什么坏事。”

祁歌想了想：“嗯，我也觉着教导员说的有道理呀。我们党历来注重搞统一战线，包括犯了严重错误的人都讲给出路的政策。只要这些人不以人民为敌，不反对我们搞社会主义建设，我们都要相信他们，依靠他们、团结他们，与他们一道为人民谋利。至于请和调我觉着都不太现实,搞建设的人才哪个地方都缺人家会轻易给你吗？我也倾向教导员的观点咱就地取材,在劳改大队里面挖掘是个最好的办法。”

“行，既然二位都这么认为我也拥护二位的主张。”

27、城里主干道上、清晨。

云雾弥漫、寒气逼人；工具与大地的撞击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李运河一大早上班时

碰见了一个当班的管教干部,他走上前去招呼道：“早啊，才过七点你们就干上了？”

“你不也一样嘛教导员，这要在内地的话已经干一个多钟头了。”

“嗯，差不多。来、抽支烟吧小同志。”

“不客气。”

与李运河一起点燃香烟后他深深的品尝了一口：“好,这烟还真不错算得上是上等烟。教导员、你这烟是在哪儿买的？”

“怎么、你也喜欢上这种烟了？”

“不…我随便说说…”

“真要喜欢的话这包烟归你了，下次我托人买的时候顺便也给你捎两条。”

“这，那敢情好教导员。”

“同志，听你这说话口音你好像是川东人吧？”

“正确，我是四川涪陵人。哎！教导员、你怎么知道我是川东人呢？”

“哈…我也是涪陵人,咱两是老乡啊。哈…我姓李、叫李运河，十年前离开的涪陵老家参加革命的。”

“原来是这样。好…没想到咱老乡也能当教导员这太好了。哈…”

“小同志贵姓？”

“免贵姓杨，我叫杨再科、是另市镇人，去年五月带劳改进的新疆。”

“近，太近了。李渡这地方你知道吧？那就是我的出生地，我是在街上长大的经常去另市玩耍呢。”

“知道…我也常去李渡赶集，那地方非常热闹不愧为川东名镇。教导员，你出来之后回去过吗？”

“唉，当兵都十年了从来也没有回去过，也不知道家乡已变成什么样子了真想她呀。哎，星期天有空的话欢迎去我家里坐坐，到时候咱好好聊聊家乡的事情怎么样？”

“行啊，星期天我一定去你家拜访。”

“好，那我就在家里等你喽。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