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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瀚海绿浪19-20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沧海一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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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1、总场场部大门前、白天。 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总场场部,押解人员一跳下汽车便喊道:“下车…都给老子下 车了。听着,都不许东张西望直接去会议室跟紧一点。” 他几个从车上跳下来紧跟在押解人员身后,一声不响的低着脑袋朝会议室走去。 2、总场会议室、白天。 一走进会议室见李运河和祁歌也在里面,杨国权趁人不备悄悄地走上前去打听道:“李政 委,把咱忽然弄在一块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集中起来…” “喂,是谁在那儿随便乱说话的?这地方可是反省室不是娱乐场,给老子都放老实点不许 再交头接耳。妈了个巴子的一个个都是臭名昭著、恶贯满盈的走资派,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急先锋不该交代自己的罪行吗?还敢跑这来相互勾结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都给老子听好了,谁再敢乱说乱动小心我砸烂他的狗头,一帮不知悔改的走资派没一个是好东西。” 杨国权听完这位跳梁小丑的话心里面反感透了,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睡一觉不愿再听他放屁了。 3、审讯室、白天。 翌日上午,杨国权被一帮造反派突然带进了审讯室,冯大君身着一身草绿色的军装装模作 样的翻了翻手上的材料:“叫什么名字?” “杨国权。” “年龄。” “四十五岁。” “籍贯呢?” “陕西省洛川县。” “嗯,文革前担任什么职务?” “五分场的政委兼场长。” “哦,原来是个搞党务工作的应该有一定的政治觉悟。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在江灵波手下当战士的?” “胡宗南进攻延安那一年。” “究竟是哪一年?” “一九四七年。” “好样的,也算是个老同志了。你跟随江灵波这么多年没发现他有可疑的地方?” “没发现。据我所知江师长对党一直是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为了新中国的解放事业曾三次死里逃生,身上至今还留有反动派的抢伤有六处之多。那年胡宗南进攻延安时他是我们营长,为了掩护老乡和大部队转移与敌人周旋了三天三夜,敌人损失了两个营我们也伤亡不小。就是在这次战斗中江师长第五…” “够了,我没让说这些你还没完没了啦,赶快把他的其它问题说说清楚这些就不必要再谈了。” “其它问题!我不明白你指的是哪些问题?” “你非常明白。江灵波有没有与敌人单独接触过?比方谈判或是离开过队伍的事情都可以谈谈,谈的愈详细愈好。” “没有,你说的这两种情况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杨国权,我奉劝你还是想清楚之后再回答我的问话,辜负了组织上对你的培养同样是犯罪行为。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得多吧杨国权?” “这我当然清楚了,可是我更知道我没有编瞎话的权力。” “哼,编瞎话,你还真会敷衍我呀。好,今天就谈到这儿回去之后你好好想一想,写成书面材料交上来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带下去。” 4、审讯室外面、白天。 从审讯室出来杨国权见有辆吉普车在门外候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押解人员说道: “看什么看?快点上车我们还要赶路呢。” “赶路!还上哪去呀?” “哼,还上哪去!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死不悔改的走资派。” “哎,赵作年和贺洪明不去吗?” “他们去不去关你什么事?都是一帮被审查的对象还好意思打听这些。上车…我看你这脑袋瓜是被狗吃了一点也不知道思考问题。” 杨国权听了这家伙的解释只好跨上吉普车,还没等他坐稳吉普车便启动起来向场部外面驶去了。 5、平房里面、白天。 大约走了个把小时在一栋平房前停了下来,押解人员告诉他:“下车吧,自个把行李拿进 去这就是你该来的地方。” 杨国权搬上随身带的行李走进屋里一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方桌映入他的眼帘,待他把 行李放在床上后就听见押解人员告诉他:“杨国权,这儿的桌子和床是专为你准备的,困了可以睡觉饭有专人负责供应,不过写交代材料的事你可千万别忘了。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好的反省争取宽大处理吧。” 咣、的一声门被关住而且还上了锁,接下来是一步步远去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膜。 6、平房里、晚上。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躺在床上的杨国权怎么也无法入睡,脑袋瓜里像演电影似得不断出现他参加革命以来的许多事情。一会是当年参加青化砭战役时的情景,一会是部队进驻新疆千里戈壁上的行军镜头。与贺洪明挖地窝子,和赵作年学开拖拉机,还有和大家伙在一起挖涝坝的场面。江师长动员会上命令大家伙开赴新的战场,热合买提政委让战士们打扫好房前屋后的卫生。李政委、祁场长带领大家植树造林,和杨再科一起开拖拉机耙地平地。在农场兴办学校让孩子们学习文化知识,与大伙一起开荒造田闯出一个新的生活空间。这一切的一切哪个不是在按党中央、毛主席的指示在办,怎么一夜间全成走资本主义道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唉,难道这场史无前例的大革命就是为了打倒我们这些人吗?我们如果真是违法乱纪了那是该被打倒,我们如果真是侵吞公私财物了那也该被打倒,我们如果真欺压职工群众了那更应该被打倒。可是这些我们都没做过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杨国权想着想着觉着脑袋瓜里出现了一片空白,昏昏沉沉的一不留神便睡了过去。 7、审讯室、晚上。 平静的日子杨国权并没有过上几天,突然有天夜里来了一帮人把他带进了审讯室。冯大君 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杨国权,你今天可得放明白点,这儿的刑具你都仔细看一看吧,有老虎凳,有吊人桩,还有土飞机等等,样样都厉害无比都不是吃素的。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别到头来后悔,等你从老虎凳上下来站不起来了那可就晚喽。” 杨国权看了眼这伙人无所畏惧的:“哼,我杨国权从不干后悔的事有能耐你们就来吧,我就是要亲眼看看那些昧着良心往上爬的人将来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好…就算你不后悔也该为老婆孩子想想吧,她们可不愿意不明不白的跟着你受这份罪。杨国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抓住了,如果再执迷不悟的话休怪我无情。” “姓冯的,别再惺惺作态了有什么能耐全拿出来吧,拿老婆孩子来威胁我也算不上什么高招。” “好、算你有胆量,算是个真男人。杨国权,请你把江灵波投敌叛变的经过告诉我们一下,我们急需这方面的材料还要去其他地方核实呢,如果没有什么疑问的话就算你小子立了大功了。怎么样?愿意合作吗?” “对不起,这事我无能为力你们另请高明吧。” “无能为力、你真要以人民为敌我可就不客气喽。” “错了,我从不愿以人民为敌是你在胡说八道,更不想诬陷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你别再做白日梦了。” “放你妈的狗屁我让你再嘴硬。” 随着冯大君的话音落地啪的一下一记耳光打在杨国权的脸上,紧接着这家伙又大喊大叫道:“给我把他吊起来狠狠的打,直到他同意交代问题了你们才能住手。听见没有?还不赶快动手啊耳朵都聋了?” 打手们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先把杨国权拉到吊人桩前三下五除二的捆了个结实,而后解下身上的武装带劈头盖脑的一阵乱打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刹那间杨国权的脸上、身上、渗出了斑斑血迹,他咬紧牙关抵御着一下下的抽打根本没吐露半个所需要的字。 冯大君见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喂,你到底交不交待?再不交待我们会要你的命的你听见没有?” 杨国权有气无力的:“我没什么可交代的,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诬陷好人。” “好你个不知悔改的走资派给我往死里打。” 话音刚落地雨点般的皮带再次落在他身上,已经片体鳞伤的杨国权痛的再也支撑不住了昏了过去。 一旁站着的小李子一看这阵仗可慌了神,连忙喊道:“不好了头…人已经昏过去了咱不能再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咱谁也谁也跑不掉的。” “他奶奶的赶快给他泼点凉水,凉水一刺激他立马会醒来的大家伙不用害怕。” 哗、的一下一桶凉水泼在杨国权身上,苏醒过来的他看了眼这伙暴徒又闭上了眼睛。 “少他妈的给老子装死卖活,连一顿皮带都支撑不住你还能上老虎凳吗?呸,把他带回屋里去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8、关押室里、深夜。 七月流火、气温高的出奇;汗水顺着伤口一点点渗出来更是痛的难忍。躺在床上的杨国 权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一步步挪到方桌前,倒了碗开水喝下去才觉得好受了点。这一夜是特别的漫长,他刚走回床边躺下来就隐隐约约的听见:“杨场长…你睡着了吗杨场长?” “还有一口气呢我还没有死。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他妈的假慈悲了,跑我这来套近乎你认错人了。” “我、我没有恶意呀杨场长,我是想进来跟你聊几句贴心话你看能行吗?” “房子是你们安排的愿不愿进来随你。只不过我可没闲工夫与你们这号人瞎扯淡白费我的口舌。” 小李子走进来看了眼杨国权:“杨场长,其实我们这号人当中也会有你的朋友,我就对你誓死如归的气概非常的敬重,对他们迫害你的行为是持怨恨立场的这是我说的真心话。” “真心话!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不愿听这些。喂,你叫什么名字?” “别…别这样啊我的杨场长,我对天起誓我刚才所说的全是真心话。五年前一顿吃十二个包子的小鬼你总该记得吧,我就是那个小鬼叫李万友,大伙都叫我小李子我没说半句假话。” “哦,原来是这样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从来就没把你们当过走资派,也从来没认为你们是坏人,所以我才强烈要求来站岗放哨暗暗的帮助你们。杨场长,你如果需要我帮助的话尽管直说,我用我的小命向你保证绝不会出卖你们。” 杨国权想了想:“那好吧。你先帮我打听下李政委一干人的下落,一旦有了消息马上告诉我。” “这没问题,三天之后我一定给你回音。” “好,你就先把这件事情给我办好了我想休息了。” “是,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9、审讯室、晚上。 明月高悬、夜深人静;这件事情过去没几天杨国权再一次被押进了审讯室。冯大君看了 他两眼极不耐烦的讲道:“喂、杨国权,你是坦白交代呢还是要顽固到底?一个字的交待材料都没写你把自个当什么了?还在当五分场的政委?做你的美梦吧你现在是彻头彻尾的走资派。再不向人民低头认罪只有死路一条。” “是不是死路一条你说了不算。我这几天翻来覆去的思考过自己所做过的一切,没有那件事没按着党和毛主席的方针办我没什么可交代的。相反,我倒觉着你们做错了许多事情,已经错到了与敌人站到了同一个立场上去了该你们向人民群众交代。” “放你妈的狗臭屁,顽固不化的家伙你就知道追随江灵波,至今不愿与他划清界限到底得到了他什么好处?快点如实招来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只知道事实不知道什么机会。只知道他十四岁参加红军六次死里逃生,只知道他为新中国的解放事业立下过汗马功劳,不可能像你们所说的是什么特务。问我知不知晓他与敌人接触过我认为更荒谬了,他当营长时我才是个扛弹药的小兵,从级别上讲还相差很大一截呢,这么重要的机密我能知道吗?我倒想提醒提醒各位应该动动脑筋了,毫无根据的东西硬往好人头上栽是何居心?非要把跟毛主席一块打天下的人全整死了你们才心甘吗?” “你、那你就说说你自己的问题吧,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是不会请你上这儿来的。说,我再给你最后五分钟考虑说还是不说?” “用不着考虑五分钟,我十七岁参加革命根本就没问题。” “没问题!你哥哥在万恶的旧社会能上大学这正常吗?如果没有一定的财力这可能吗?别跟我们演戏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坦白交代吧,这是你唯一的出路请你放明白点。” “你说这个问题我在参加革命之前已经向组织上澄清过,在这种场合我没必要再给你们做任何解释。” “很有必要解释。你老婆呢?她是高中毕业来的新疆这没错吧?一个女孩子在旧社会能念上书不该是普通人家吧?而且还高中毕业是贫农出生这可能吗?不是共产党解放了全中国她很可能还上大学呢。” “与我爱人的结合是经过组织上审查过的,在确认没原则问题后我们才结的婚。就凭这点小事认为我对党不忠你不觉的可笑吗?” “妈了个巴子你还真会狡辩呀。把他架上老虎凳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我看他招不招?我就不信在重刑之下他还能抵挡的住。” 打手们冲上前来先把杨国权架上老虎凳,用绳子把双腿捆结实了开始往脚脖子底下垫砖头,当垫至第三块砖时杨国权晕了过去。小李子一看这阵势赶紧说道:“坏了…头,人已经晕过去了不能再垫了。” “喊什么喊、大惊小怪的泼盆凉水就没事了。” 待杨国权苏醒过来了冯大君又说道:“怎么样啊我的神枪手、这滋味是不好受吧?” “呸,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向你们这号人低头。” “好、算是条汉子,再给老子加块砖我看他还嘴硬。” 当第四块砖一放入腿下就听见腿骨在嘎嘎作响,吓的小李子:“快拿掉…骨头要断了…真把人给弄残废了咱谁也跑不了。” 听说骨头真要断了冯大君也吓了一跳,忙示意手下快把砖头取出来可杨国权已经再次昏了过去。 “他妈了个巴子,上面逼的这么紧我能有什么法子。喂,都他妈的傻站着干啥呀快点给老子想想办法,一个个都是没用的东西看着你们老子就来气。” 小李子战战兢兢的走到他面前:“头,上面逼归逼可他嘴硬也是事实啊,咱傻乎乎的弄出了人命我觉着不合算,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不能干得太离谱了。” 几个打手相互看了眼觉着小李子说的有道理。忙看了眼冯大君也跟着说道:“头,这朝朝代代凡背上人命官司都他妈麻烦,咱若不放稳妥点自个也没有好果子吃啊。” “那行、小李子,你把它背回屋去今天就到此为止,上面如追问下来了由我来应付。” 10、关押室里、晚上。 小李子把杨国权背回屋轻轻的放在床上,忙又重返屋外四处瞧了瞧才回到屋里。他倒了碗 凉开水把杨国权扶起来:“杨场长…你快醒醒啊杨场长。” 杨国权慢慢睁开双眼看了看周围,而后把目光停留在小李子身上吃力的:“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不听指挥了小李子?” “你的腿是刚才坐老虎凳时伤着了筋骨,腿骨兴许还没断你快点喝点水吧。” 他挣扎着喝了点开水仍觉得浑身无力,无奈的又合上了眼睛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小李子看着这一幕心里面难过极了,他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唉,好生歇着吧杨场长,今天能把你的双腿保住还真是万幸啊。” 11、小李子家里、白天。 小李子上了一晚上的夜班回到自个家里,看见才起床的爱人:“玉珍啊,昨天晚上那个惨状你是没看见,直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真是惨不忍睹啊。” 正打算给他做早饭的张玉珍一听见这话:“你说什么?你们昨天晚上又打人了!哎呀我的老头子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把人真要打死了你的脑袋也保不住。唉、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连这都搞不明白,跟着冯大君迟早都得倒霉你自个做饭吃吧。” “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乱发什么火呀,我跟着冯大君是没错但我从来就没打过人,不信你去问问王东亮他能证明我所说的。说老实话若不是我昨晚上上前阻拦的话杨场长的腿早断了。” “啊!这些家伙把杨场长的腿打断了他们还真敢下手啊!疯了…你们这帮人全他妈的疯了没一个好东西。依我看这个冯大君呀根本就不是人变得,做事情一点也不讲讲良心简直是坏透了。要不是杨场长灾荒年收留他他早就化成水了。” “是啊,一想起灾荒年杨场长收留了我我就心里挺难过的,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报答他保住他的性命,哪怕是跟冯大君这小子闹翻了我也要这么做。” “哎,这还说了句人话老头子,我真怕你也变成那种人了担心死我了。” “放心吧老婆,我心里有杆秤知道该怎么做的。” “对,人做事得讲良心不能啥事都敢干,看着人家倒霉时咱要想方设法帮人家,绝不能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这是做人的最基本道理千万不能忘了。” “那是,反正一句话缺德的事咱不能做,凡是做了缺德事的人一定不会有好报的。” 12、画面一、白天。 时光转瞬即逝,一眨眼就到了六八年的七月。这天,垦区的造反派们把江灵波和热合买提 等人押解到五分场的露天电影院,召开全场批斗大会钱英也被推上台来当陪斗。大会从早上八点开至中午一点半钟,江灵波、热合买提等人强忍着弯腰九十度的折磨,一声不吭的接受着每一个发言人的无情批驳。汗水湿透了走资派们的衣裤,顺着脸暇滴入地下在每个人的前面嘀成了一个脸盆大的水迹。 13、杨再科家里、白天。 参加完批斗大会张开华来到杨再科家里,一坐下来就冲着他的好伙伴杨再科嚷道:“我日 他奶奶的,今天的批斗大会也他妈的太不讲人道了,把江师长、热政委全弯腰九十度这像什么话,真要有几个当场没气了我看他们怎么交差。” 杨再科听到这里反问道:“弯腰九十度!这不跟刚解放时斗地主一样了吗?” “可不是吗,整整五个小时呀是人都受不了了。哎!你没去参加批斗会吗?” “我才懒得去呢,对那玩意没兴趣我去西干大渠摸鱼了。” “嗬,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杨再科同志,这么大的事你敢置身事外就不怕造反派找你的麻烦?喂,你锅里面煮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啊?” “鱼。我上午跑西干大渠去摸鱼了你还要我说几遍?” “难怪这么香啊原来是煮的鱼啊,老张我口福不错今天又给赶上了。” “狗鼻子当然能赶上了,自个拿碗筷咱两今天喝两杯。” “好嘞,眼下是只抓革命不促生产了喝两杯也无妨,喝他个昏头昏脑的睡一觉咱也享享清福吧。” 杨再科把鱼舀进盆里端到桌子上,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喂,这可不像一个当排长的该说的话呀,不促生产咱场里的职工们吃什么?全去喝西北风这不是瞎扯淡吗?” “我当然想促生产了再科,可人家夺了我的权我已经靠边站了。” “嘿,有意思了,连小排长都变走资派了还要被夺权。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过也好省的再操心了。来…咱两喝酒…” 张开华一杯酒下肚后:“小排长是不是走资派我说不清楚,可这人活在这世上就得吃饭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你瞧瞧这帮人,一个个好像入了魔似的在办人事吗?算了…我说的再多他们也不会明白。来,喝酒…唉,看着杨场长他们不成样子的样心里还真难受,总想帮他们一把吧又想不出个更好的办法。哎老杨,你胆大心细给我支个招吧。” “支什么招?得…你一个当排长的都想不出来办法我哪能想得出来,你还是放我一码吧我的张大排长。” “哎,你是不是揣着明白给我装糊涂啊?” “装什么糊涂?” “守着个好徒弟不利用这不是装糊涂吗?小李子眼下是警卫人员了一定能帮上忙的,你不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那可是你有问题了。” “他!这小子是白眼狼眼睛只朝上看,我早已与他划清界限不来往了。” “嗳,你别拿老眼光看人嘛这小子不像是那种人。” “不像!我上回求他去看看杨场长你猜猜他说什么?他说万一被人发现了他就干不上那份差事了,好娱恶劳的家伙心肝早烂了。他妈了个巴子的灾荒年怎么没把他狗日的饿死。” “把他狗日的饿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事你还不知道啊!?这小子是灾荒年从口内跑来的小盲流,是杨场长看着他可怜才收留他的,安排了份放羊的差事才算捡回了一条命。” “哦—既然是这样啊那就更有门了,托他带点东西进去问题不会太大的。” “带什么东西?” “日用品呀,比方罐头、香烟什么的他能带的进去的。” “哦、那好,那我就再厚着脸皮去试试看吧,如果这小子还是过去那个样子我可就真没办法了。” “放心,你这次去找他肯定不会白跑的听我的没错。” 14、小李子家里、白天。 旭日东升、阳光明媚;几天后杨再科果然提了两瓶罐头、一条雪莲烟,来到了小李子的 门上。他一走进院子见小李子在修理自行车便主动上前招呼道:“小李子,你又在学习雷锋啊给谁修自行车呢?” 小李子抬起头来一瞧是师傅来了:“唷,是杨师傅来了快请坐…请稍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杯开水来。” “不麻烦了小李子,我坐一会就走不会耽搁你太多的时间。” “哪能呢师傅,你难得来我这一趟得多坐一阵子,今天咱师徒两好好唠唠消消心中的误会。” “那好,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师傅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请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捎进去这不成问题吧?” “这、行…只要你人不进去繁事都好商量。来…卷只莫合烟抽吧师傅。” 杨再科一边卷烟一边又问道:“小李子,最近他们几位在里面过得还可以吧?” “还可以。就是赵副场长身体不太好让人挺担心的,胃痛的厉害每顿只能吃二两饭左右,长时间下去我担心会出大问题。” “哦!这事可不能当儿戏啊小李子,得赶快想法子找医生给他好好看看,身体要出了问题那会闹出人命的。” “谁说不是呢师傅。我向他们反映过多次这帮人根本不当一回事,一个小小的守门人我确实无能为力了。” 杨再科想了想:“你看这么办行不,你想办法去医院开些药来悄悄的带进去,一般胃病嘛我想还是能够治好的。” “嗯,这办法可行我过几天就去试试看。” “嗳,这可得抓紧点不能再耽搁了,时间长了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好…我今天下午就去开药今晚上就带进去,让赵副场长赶紧吃点药看看起不起作用。” “哎,这就对了小李子千万不能再耽搁了。” 15、医院里、白天。 小李子来到分场医院先找着了贺凤娟,把赵作年得胃病的事情给她叙述了一番。贺凤娟听了这话埋怨道:“小李子,你知道赵副场长得了胃病怎么不早来呀?哪有你这么办事情的一点也不动动脑子。走…咱这就去找张医生开药赶紧给赵副场长带回去。哎!你怎么没把赵副场长送医院来呢?让他赶紧来医院住院恐怕效果要好得多。” 小李子一边走一边回答她:“哼,冯大君说他是走资派根本不想给他治疗,我跑你这来拿药还是背着这小子的,如果让这小子知道了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妖娥子呢。” “唉,这场文化大革命呀搞的是六亲不认了。看着是些挺实再的场领导一夜间全变成走资派了。哎,这走资派是用什么来衡量的你知道吗?” “我哪知道啊我只是个小小的老百姓。” “你不知道你还当造反派看押走资派呀?一个混饭吃的家伙还算你有点良心。” “我是保皇派不是造反派,就算表面上是造反派但心里面是实实在在的保皇派。” 看见医生办公室已经到了贺凤娟:“好了…我逗你玩的知道你是个好人。在外面稍等一下我进去开药了。” 16、关押室里、晚上。 夜深人静、明月当空;小李子利用值夜班的机会把东西悄悄的带进了关押室。他首先来 到杨国权的房间:“杨场长、杨师傅和开华让我给你们带了点东西,你和贺副场长赵副场长分分大伙就将就一下吧。” “唉,人都已经这样了还带什么东西呀,告诉他两以后别这么做了。小李子,他们两个在外面还过得去吧?” “还行,整天不是下棋就是打牌的可逍遥了,各派群众间的争斗他两很少过问。” “唉呀,想想杨再科曾经说过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不当干部会少很多麻烦也是一种处世姿态。小李子,赵副场长的病真不能去医院治疗?” “嗯,我已经反映过多次都被他们拒绝了,幸亏今天下午我去医院开了些药待会我给他送过去。” “好,你做得很对把罐头也给赵副场长捎过去吧,让他好好补补身体可不能出了大问题。” “这,把罐头给赵副场长吃了你吃什么呀?” “我好好的留一半烟就行了,另一半拿给贺副场长让他也享受一下。” “好,我这就给他们两送过去。” 17、隔壁关押室、晚上。 小李子刚走到赵作年的房间外就听见里面传出来:“是小李子来了吗?” “是我赵副场长。” 小李子一打开房门:“瞧,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赵副场长。” 躺在床上的赵作年移了移身子:“哦!是什么好吃的小李子?” “水果罐头啊,这玩意对胃病有益无害你可得多吃点。” “好东西…哎!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别动…是杨师傅和开华送的。对了,吃完罐头之后你要记着吃药,我今天下午专门跑了 趟医院给你拿来了治疗胃病的药。记住了吗?” “记住了…谢谢,太谢谢你们了。” 小李子打开水果罐头:“来,我来喂你赵副场长。” 赵作年一勺勺的吞咽着送来的桔子罐头,心中的感激之情化作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18、冯大君家里、白天。 赵作年吃了小李子从医院拿来的药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小李子急的一大早跑到冯大君的 家里:“头…大事不好了头。” 正在洗脸刷牙的冯大君看见小李子慌慌张张的样子:“一大早你跑来吼什么吼?什么大 事不好了赶快给老子说清楚。” “杨国权和贺洪明不…不愿干活了。” “不愿干活了!他们两不愿干活了你是干什么吃的?也不问问清楚跑我这来瞎吼什么呀,去…给老子滚一边去。” “我问过了头,贺洪明说他身体不舒服。” “那杨国权呢,杨国权也是身体不舒服?” “是的,两人全是一样的病都是身体不舒服了。” “放他妈的狗屁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走,快带我去看看。” 19、看守所审讯室里、白天。 冯大君带着打手们坐着吉普很快来到看守所,一下车子就直奔审讯室没有去关押人的地 方。他吩咐一直跟在身边的小李子:“去,你马上去把这两个王八蛋给我带到审讯室来,我还真不信了他两还敢跟无产阶级专政相对抗。” “是,我这就去喊他们两过来。” 20、关押室里、白天。 小李子一打开房门便心慌意乱的告诉杨国权:“坏了…杨场长,冯大君让你们两去审讯室 这该怎么办呀?他还带了四个打手我怕你俩又要吃亏了。” “没什么可怕的小李子,我们是让他带赵副场长去看病又没有别的用意,他若不答应这个条件我们只有不干活了。走,去见识一下这个造反派的头头吧。” “这,我看还是避避风头吧杨场长,这帮家伙手狠心毒会下死手的。” “小李子,赵副场长已危在旦夕我们不能再犹豫了,告诉贺副场长按事先约好的办千万不要冲动,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给他来硬的。” “唉,好…我这就去告诉贺副场长你两千万要小心点。” “放心吧,我们会有办法对付他的别担心了。” 21、审讯室里、白天。 杨国权和贺洪明被小李子带到了审讯室。只见坐在桌子后面的冯大君看了一眼他们两: “哼、听说你两不愿干活了是因身体不舒服,到底是多严重的病呀让你们两抗拒改造啊?我提醒一句你们两都是走资派是有严重问题的人,有严重问题的人抗拒改造后果你们想过了吗?我可以随时砸烂你们的狗头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来人呐,把手拷给他两带上看他们还敢不敢罢工。” 杨国权急忙上前一步:“慢,拿刑具来吓唬人我见识的多了,最好是赶快收起来免得待会你后悔。” “我怎么会后悔呢,看来你杨国权今天是要造反啊。” “错,我从来没想过要造什么反姓冯的,也没你那么大能耐,只是对你的所作所为有些看法而已想做自己该做的事。” “是吗?那你对我的哪些所作所为有看法啊?说出来呀,今天你说不出来我绝对饶不了你。混账玩意儿我看你们两是不要命了。” “对赵副场长的病你不管不问,还想方设法逼他去干活这是事实吧?我劝你姓冯的还是积点德吧,真要是弄出了人命你照样得低命你跑的了才算怪了呢。” “这不可能,昨天他还好好的怎么会出人命呢?我看你是在胡搅蛮缠胡说八道。” 贺洪明听到这再也忍不住了:“胡没胡说你去关押室看看吧,批人家搞官僚主义你做的又如何?再给老子装聋作哑小心我打破你的狗头。” “嘿,你还要打破我的狗头你有多大能耐?我已经把你收拾成小绵羊了你还敢给我吹牛。小心我立马就给你点厉害瞧瞧姓贺的。哈…” “笑你妈的狗臭屁,你今天胆敢不给赵副场长看病老子真取你的狗命。” 杨国权一看这架势连忙拦在中间:“慢,让他先去看看老赵也许他会改变主意的,如果真是见死不救那我们只有失礼了。” “嚯,还真要反了,不给点厉害瞧瞧还真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了。来人,给我把他两捆起来往死里打。” 贺洪明见他们真要动手了立刻拉开了架势:“来呀,最好是一起上让老贺我好好过把瘾。来…” 一瞧贺洪明的招式几个家伙以为他是虚张声势,一涌而上想来个先下手为强殊不知却反遭了贺洪明的道,几个回合下来全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了。冯大君一瞅这架势忙掏出腰里的手枪想暗算贺洪明,眼明手快的杨国权大声吼道:“把枪放下,你今天敢开枪的话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怎么?不相信你可以试试看。” 一听这口气冯大君吓得软了一大截,赶忙对杨国权讲道:“我信…我把手枪放桌上你也不能动。” 杨国权走上前去拿起桌子上的手枪:“冯大君,抢这玩意可不是好玩的东西,伤着了自个兄弟或是他人你可就真没命了。” “是…如不是你及早提醒一定会坏事的。” 杨国权拿起手枪瞄准窗台上的酒瓶连开五抢,瓶渣和玻璃叮铃哐啷的溅的满地都是,吓得几个打手们趴在地上直打哆嗦。看到这一情形杨国权收起手枪慢悠悠的:“冯大君,你送不送赵副场长去看病呀” “送…我冯大君一定送…决不食言。” “那好,那就把赵副场长背车上去吧。” “是…快去把赵副场长背车上去。快一点听见没有?” 几个打手忙从地上爬起来离开了审讯室,跟着杨国权和贺洪明向关押室走去。打手们把赵作年背出关押室放在吉普车上,一刻也没敢再耽搁立马向分场医院驶去。 22、分场医院里、白天。 小李子骑着自行车尾随在吉普车后面,一到分场医院他就找着护士办公室的贺凤娟:“小 贺,我有件极重要的事想与你单独谈谈。” 贺凤娟放下手上的活计跟着他来到走廊上,见四处无人后忙向他打听道:“什么事?你快说呀小李子。” “小贺,冯大君把赵副场长送医院来了吗?” “送来了,在内科三病室。” “这我就放心了。哎,赵副场长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跟你说的一样是胃上出现了问题,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大该还得进一步检查才能够确诊。” “哦,那麻烦你了我走了。” “哎…你不跟我一起去看看赵副场长?” “不去了,要让冯大君看见了那会坏事的。对了,过几天我再来了解情况我走了。” 23、关押室、白天。 杨国权见小李子进了关押室便着急的问道:“怎么样,冯大君送老赵去医院了吗?” “送了,就住在内科三病室已经在进行治疗了。” “还算他冯大君识大体,若真出了大事我看他怎么收场。小李子,住进医院以后老赵的感 觉如何?” “这我真的不清楚了,贺凤娟没告诉这方面的事我也没敢再打听。” “哦,辛苦你了小李子。” “没什么辛苦的这是应该的。” “小李子,过两天你务必要再去趟医院,一定要弄清楚赵副场长到底是得的什么病,不赶快给他治好了我始终放不下心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杨场长,这点小事我能办得到你就别再操心了。你和贺副场长好好合计一下怎么对付冯大君吧,这小子今天的脸色特难看太可怕了。” “别怕他小李子,他是没见过血的人我是打死过反动派的人,要真正玩起命来他还差着一大截呢。” “没这必要吧杨场长,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千万别这么做。” “是啊,不到万不得已有谁愿意这么做呢?我也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孩子老婆跟着我受了不少苦啊!” 24、病房里、白天。 赵作年虽然住进了医院但病情却越来越严重,每天只能吃少量食物人已经消廋了许多。战 友们听说了他的病情都来到了他的床前。杨再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老赵,咱两相处数十载你是个好人啊,好人怎么得这中怪病我实在是想不通。冯大君这狗日的也太没人情味了,把你整成这样早晚他会遭报应的。” “不说这些了再科。人迟早都会死这事我看的很开,比起王副排长我算幸运多了没什么想不通的。唉,不知咱李政委和祁场长现在咋样了?但愿他们几个能…能闯过这道沟坎啊。” 眼含热泪的梁丽珍:“唉呀,你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他人,我们这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呀作年。” “嫂子,回去以后带我向老领导们问声好,说我工作没做好只有等来世了。眼下咱战友中属国权最艰难,夫妻两全关起来了孩子很孤独啊,苦了大人不说还苦…苦了孩子…” 赵作年述说完这些话便闭上了双眼,屋里的探视者全沉静在无限的悲痛之中,一个个一起向赵作年的遗体三鞠躬深表哀悼,向这位辛劳了一生的老军垦默哀,诀别、祝他一路走好。 25、关押室里、晚上。 赵作年离世的消息很快传进了关押室,杨国权为此一天没吃没喝万分的悲痛。他坐在床边 上无比伤感的:“别了,我的好兄弟作…作年同志。” 说完这句无比伤感的话他拿起根筷子来到墙壁前,沉默良久深情的在墙壁上写道: “战友情谊深似海,一朝一夕难忘怀;往日西去闯戈壁,屯垦戍边建家园。无奈壮志未实现,先行离去赴黄泉;人间多有不平事,来生再续垦荒缘。” 书写完追思赵作年的祭语杨国权又走到铁窗前,他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一幕幕往事又浮现在了眼前。几个老战友荒漠一起围猎的场景,与苏联专家学习驾驶技术的日日夜夜,在一块商议发展农场果木的言谈话语,拾花比赛中你说我笑的画面一起芸绕在脑海中,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发生在昨日一般永远的挥之不去。 26、坟墓地、晚上。 繁星闪烁、夜深人静;杨再科拉着赵作年的遗体悄悄的来到坟墓地,他一跳下东方红—54便小声招呼起大家伙:“喂,动作要放麻利点大伙都要加把劲啊,今晚必须得办好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兔崽子们知道了。” 张开华接过他的话语:“是啊,这件事要让冯大君知道了肯定得找麻烦,说轻了写检讨说重了得关几天,闹得不好还很可能挨一顿鞭子抽呢。听清楚了没有?你几个回去后千万不能透露半句唷。” 刘小东:“放心吧张排长,谁走漏了半点风声我敢说他生个孩子没屁眼。” “好,但愿你几个能把刘小东的话记牢实了。” 利用拖拉机的灯光大家伙拼命的挖起来,不到半小时一个墓穴的轮廓已呈现在眼前。刘小东走到杨再科面前:“师傅,咱还要挖多深才算符合要求呀?” 杨再科:“大概得一米八吧。不过新疆这地方冬暖夏凉再挖深点也没关系,咱赵副场长嘛咱给他挖两米深吧。” “哎呀我的老天爷!还是咱师傅对赵副场长忠心不二要给他挖两米深,这回可要把我们几个累坏了呀弟兄们。” “喂、才挖两米深就把你们累坏了这身体也太糟糕了吧,早知你们是这类货色就不该让你们来。” “你误会我了师傅、赵副场长是咱农场的功臣咱是该给他挖两米深,如果不挖两米深的话那才是良心大大的坏了。” “哼,这话嘛还对我心思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27、办公室里、晚上。 第二天吃罢晚饭,冯大君和赵庆国正商议事情时有人跑进来附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话。 气的这家伙铁青着脸破口大骂道:“狗日的杨再科他活腻了呀,立马去把这小子喊来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他。快去呀王八羔子。” 看见冯大君发这么大脾气传信者再也没敢吭声,悄无声息的低着脑袋离开办公室去找杨再科了。 第二十集 1、杨再科家、晚上。 传信者接受了冯大君的指令一路小跑的来到杨再科家里。见杨再科正在吃晚饭立马走到 他眼前:“喂,别吃了…冯司令喊你去一趟赶快跟我走吧。” 杨再科一听这小子的说话口气:“坏了,这件事让这些王八蛋知道了我又该倒霉了。不对呀!一起去的这几个人不可能出卖…” “喂,你还坐着干嘛呢没听见呀?瞧你那熊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快点跟我走啊,告诉你姓杨的冯司令这回绝对不会饶恕你的。” “去就去,难道我还怕你们不成。” “怕不怕我们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快点…再给老子磨蹭一阵我也要跟着你倒霉了。” 2、办公室、晚上。 杨再科跟着这家伙一会就来到了造反派的办公室,本打算坐下来卷支莫合烟抽呢结果被 冯大君给看见了。这家伙没好气的大声吼道:“奶奶的杨再科你给老子站起来,吃了豹子胆的家伙我还没收拾你呢你还想坐板凳啊。哎,赵作年这样的走资派你能用拖拉机给他送葬吗?已经是定了性的死硬派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狗日的你一不请示二不汇报的究竟想干什么?不把老子放眼里了你还真想翻天吗?说,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让你这么干的?” “没、没哪个王八蛋让我这么干。” “没哪个王八蛋让你这么干为什么还这么干?” “我,我是怕尸体发臭了所以才…” “放你妈的狗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啊?想溜当官的屁眼往上爬我没说错吧?可惜他已经死了你做不成美梦了,这辈子你都是个猪脑子还认不清形势。用个老牛车给他送葬不行吗?开着公家的拖拉机晚上送葬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我是个猪脑子你说得很对,如果你觉着真不该埋的话我这就去把他挖回来。” “回来,挖回来放你家呀?油嘴滑舌的家伙点子还不少嘛。我听说你还放鞭炮烧纸了有这回事吗?全是封建迷信的东西你还在泛滥,这都该批深批透你不知道吗?” “知道…我下回再不敢了冯司令你就饶过我这一会吧。” “哼,我谅你也没有这个胆量了还下回呢。听着,你马上写份检讨交上来好好的反省下自己的错误,如果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我绝饶不了你。” “是…我这就回去认真的反省检讨自己的不是。” “回来,骂了巴子的就在这写你还想往哪儿跑呀?我马上就要看你的检查你听不懂人话吗?” “这,可是我没带纸笔呀冯司令。” “我这有的是纸笔你少给我耍滑头。去,把这小子带里屋去写检讨我今天就要看。” 3、关押室里、白天。 赵作年去世的噩耗也传到了李运河的耳朵里,他坐在关押室里一支接着一支的卷莫合烟 抽没说一句话。脑海里不断的涌现出二十年前的一段段往事。 4、黄河边上、白天。 那还是在黄土高原赵作年才参军的第五天,几位战友约好去黄河边上学游泳赵作年第一 个跃入水中,吓得正在脱衣服的李运河赶忙跑到黄河边上:“喂,当心点小赵。” “没事的排长我会狗刨。” “国权,你快点跟上他我脱了衣服就来。” 杨国权脱了衣服迅速跃入水中,不顾一切的奋力尾随在赵作年的身后。站在岸上的李运河不敢再有半点懈怠,急忙脱了身上的衣裤跳入水里向他两追了上去。待快要靠近赵作年身边时:“嘿,咱李排长就是厉害呀游得真快,最后一个下水的都赶上我们了。” 杨国权:“你说哪儿去了作年,咱李排长是长江边上长大的这算的了什么,恐怕咱全团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是嘛,以后有机会了教教我吧李排长。” “没问题,等打到了长江边上我一定教你学游泳。” “好,那我可等着了李排长千万别骗我唷。” 从水里爬上岸来杨国权接着说道:“哎,我说李排长,你刚才说部队要打大西南真有这种事吗?” 李运河一边擦身上的水珠一边回答他:“眼下还说不大清楚,不过可以肯定有两种可能。一是南下解放云贵川,第二是去新疆消灭国民党的残匪,究竟向哪个方位出击目前还没有最后敲定。” 赵作年:“排长,如果真去了新疆那你岂不是回不了老家了?” “哈…回什么老家呀祖国处处是我家哪儿都一样。” “嘿…国权,你说咱李排长说话有意思不?还祖国处处是我家呢哪儿都一样。哈…” “你以为排长跟咱一样没觉悟啊?人家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共产党员。” “乖乖!排长还是党员啊我还真没看出来。” “你呀…人家不是党员能当排长吗?那不和咱一样都是普通人了。” “嘿…那倒也是…” 5、千里大戈壁、白天。 烈日炎炎、酷暑难耐;没过多久部队真的开始向新疆进军了。行军途中紧挨着李运河的 赵作年耷拉着个脑袋:“这回算完了,排长教我学游泳的事彻底没戏了。” 李运河:“放心把赵作年同志,等到了新疆我一样能教你学游泳。” “这种可能性不大呀排长,新疆那地方又没有长江你怎么教我学游泳?” “嗳,这你就不懂了吧,新疆是咱全国最大的省份你还怕没有水吗?别说是游泳就是滑冰我也能教你。哈…” “我才不信呢。听说新疆有水的地方特别少,茫茫的大戈壁摊连野草都没办法生长根本就没有水,你在那儿怎么教我学游泳呀别说宽慰人的话了。” “你别听人家瞎说。新疆的内陆河太多了一眼都望不到头,光我知道的就有塔里木河,孔雀河,叶尔羌河,奎屯河,还有玛纳斯河和伊犁河等。这些河流一年四季清澈透明,源源不断地流向新疆的天山南北。别说是游泳,就是种庄稼也取之不尽呢。” “这是真的排长?如果现在能跳进这些河里洗洗澡那该有多过瘾,我非玩它个痛快好好的冲冲凉。” “再忍忍吧作年老弟,等到了哈密咱一定能洗上澡的。” “哈密!什么哈密?怎么还有这么古怪的名词啊?” “这不是名词而是一个地方的名字。听说这地方盛产一种甜瓜像蜂蜜一样甜,香味特浓过去还是皇宫里的贡品。当地的维吾尔人都很喜爱种植这种甜瓜,销量极好为大伙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呢。” “是嘛,那到地方了我一定要好好尝尝这种甜瓜。” 杨国权听到这儿也接过话来:“好啊,那你就干脆待在哈密城别走算了,娶个新疆姑娘生儿育女过你的舒心日子吧。哈…哎…我是不是说到你心坎上去了作年老弟?” 一路行军的战友们听了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哈…” 赵作年难为情的:“喂,你自个想找媳妇了别往人家身上推,我才不在哈密落脚呢我要和大伙在一起。排长,你说新疆是个大省份她到底有多大?” “由东向西大约要走两个多月吧,据说她的面积要占全国的六分之一。” “我的老天这么大呀!那咱往后回家看父母就没那么容易了。” “嗳,咱这回去新疆还有另外的任务,除了解放新疆之外还要帮助那儿的少数民族发展交通业,这铁路一修通了回家就有火车坐了,三五天到家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的?要真能坐火车回家那我就知足了。” 6、返回3、白天。 想到这儿李运河无不伤感的:“唉,对不起呀作年老弟!没能满足你坐火车的愿望是我 食言了。” 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喊道:“李运河,有人来看你了快点出来。” 7、看守所院子里、白天。 从关押室里走出来他看见来人是杨再科,激动地他三两步扑上去抱住杨再科:“哎呀、 原来是我的小老乡啊可想死我了!” “我也一样啊。这么久没见了近来还好吗李政委?” “还好…作年的后事办妥了吧?” “办妥了。冯大君对此很生气第二天就让我写检讨,我胡乱画了几笔给他认了个错勉强过关了。” “嗯,咱小老乡也学聪明了就应该这么做。哎,国权和洪明还好吗?” “好着呢。现在每天不用过堂了就是要接受强制劳动,一天五百块土块打下来还把身体锻炼好了。行,文化大革命还真能磨练人啊我这回是服气了。” “是啊,我和老祁的身体也长结实了,一顿吃三个包谷馒头还填不饱肚子呢,干起活来有使不完的劲啊小老乡。” “好…他两个还怕你们扛不住了特意让我来看一看,这回我心里有底了有东西向他们汇报了。坚持下去,坚持就是胜利呀李政委。” “对…你说的完全正确。你回去以后帮我给他两带个口信,要他两千万别泄气苦日子终究会到头的,一定要充满信心我们一起闯最后一道关吧。” “好,我一定把你的话带给他们两你就放心吧。” 8、土块场上、白天。 从总场回来杨再科直接来到了他两打土块的地方。他看见是小李子在值班便大着胆子走 上前去:“小李子,我和二位走资派有点事想聊聊你看方便不?” 小李子左右看了看:“方便…就当我没看见你们最好快点聊。” “好的。” 杨再科来到他们两面前:“二位领导,我今天上午去总场看了下李政委和祁场长,他两身体不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杨国权一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是嘛、好…只要二位领导没事我们就放心多了。哎,他两没告诉你其它事情吗?” “没说。只是让我告诉你们两千万不要泄气,苦难的日子终究会到头的。” “苦难的日子终究会到头的。好,好…洪明,我们有希望了你听见没有?” 贺洪明一边往模子里装泥一边回答他:“什么希望?我可看不到一丁点希望你别再忽悠我了。” “嗳,老排长不会随便乱说话的是有根据的,他说苦日子要到头了那是绝对不会错的,再说这凭空想象也不是他的处世风格嘛。” “去…我才不相信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呢。咱好好打咱的土块锻炼身体吧,就是将来做了普通百姓也是要靠身体吃饭的。” “那倒也是,看来咱洪明是彻底的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是我不抱希望而是确实是没有一丁点希望,都进来三年多了你哪天看见有希望了?不是三更半夜的喊你过堂就是罚你干最重的活,搞得你没一刻闲着的时候这么快就忘了。唉,你还真是一个幻想主义者呀我是彻底服你了。” “我绝不是什么幻想主义者。文革已经进行三年多了不可能永远进行下去的,如果真进行下去的话老百姓怎么办?他们吃什么?喝西北风?那可真要乱套了洪明。我这个普通百姓都看到这一点了上边会看不到,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我敢跟你打这个赌。” “打什么赌?” “赌一条(大前门)。” “行,如果你赢了我肯定买一条(大前门)送给你。” “好,我输了我也肯定会兑现咱走着瞧吧。” 9、看守所里、晚上。 两人打完土块回到看守所院子里,贺洪明一边洗澡一边说道:“哎,你刚才说你如果输了 给我买一条(大前门),我就纳闷了你拿什么给我买呀?咱都三年多没领上一分钱了这不是瞎扯淡嘛,我差一点上你当了杨大场长你又在骗我了。” 杨国权一边吃饭一边回答道:“我可没骗你呀洪明。咱两个绝不可能会在这地方住一辈子的,一获得自由就得给咱补发工资这是毫无疑问的,补发几万块钱我还买不起一条(大前门)吗?(大中华)我都买得起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哈…” “唷…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还(大中华)呢,规规矩矩的卷你的莫合烟吧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事。” “喂…你说什么呢洪明?一点都不知道动下脑筋分析下当前的形势,从地方到中央都在搞三结合你瞎眼了,这就是个良好的开端我猜测的没错。” 洗好澡端起饭碗的贺洪明:“得…你以为三结合会结合你呀,人家结合的是各帮派组织的头头根本没有你我的事。” “那可不一定呀洪明,有些省份已经开了先例了说不准就有我们呢。对了,就算没我们吧也不该长期关我们吧,判刑又不够条件难道不该下个结论吗?这是最起码的组织程序他们该知道的。等着吧,最多不超过半年时间会有结果的。” “半年!还打半年的土块我可能就没命了。” “又犯糊涂了不是,还有一个来月就是秋季了还打什么土快呀?连春夏秋冬二十四节气都弄不明白了还真给关傻了呀。” “唉,没关傻也差不多了。” 杨国权把吃完饭的碗筷丢在一边:“哼,这场文化大革命啊是把一些人关傻了,可是傻了总比把命丢了好啊,算一算恐怕全国有几万人丢了性命啊。” “我不这么认为,人都傻了就是再活一百年也没任何意义了。走吧…洗洗碗睡觉吧我的杨大场长。” 10、轧花厂办公室、白天。 群众组织间的争斗愈演愈烈,大有不分出个胜负决不罢休之势。这天,任天宏与蔡祥和在商议如何对付冯大君时龚玉林跑进来告诉他俩:“不好了…老任,据我们的内线报告冯大君在做笔大买卖,这家伙请来位会造枪的技师三个月内要全换成带响的,说国庆节前后很有可能要攻打咱们呢。” “冯大君这狗日的他真要胡来呀!行,那我们也不含糊随时反击他们的进攻。哎!不对呀老龚,你这消息是从哪儿得来的?” “杨再科的徒弟刘小东啊。” 任天宏听到这话呼的一下站起来了,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造枪这玩意得有成套的设备哪有这么简单,技术指标达不到要求就是造出来了也不可靠。虚张声势,这家伙肯定是在虚张声势咱不用怕他。老龚,就算这小子手上有抢我们手头有粮啊,咱们在粮食上做做文章好好的整治它狗日的。” “用粮食做文章!用粮食怎么做文章啊老任?” “民以食为天你忘了?我让他三天吃不上饭看他还有没有力气攻打我们。” “哦,对…这办法太妙了咱就这么办。” 11、分场主干道、白天。 晴空万里、烈日炎炎;一帮人在冯大君的指挥下正在挖掘七连通往场部的公路。有位一 起干活的小青年问冯大君:“我说头啊,咱这么干恐怕不合规矩吧?这好好的公路让我们给挖断了这可是破坏交通罪呀。” 冯大君:“你懂个屁。不把公路挖断了咱能有安全感吗?三更半夜的打进来了你给老子去顶着,糊里糊涂的当了下酒菜那可就晚了。挖,今天不把安全沟挖好了谁也别想回家。你小子再给我扣破坏交通罪的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冯大君这么说话大家伙谁也不敢再吭声了,低着脑袋一镐镐的使劲挖生怕今天回不了家了。 12、办公室里、晚上。 夕阳西下、夜深人静;冯大君拿出盒(大前门)来丢了一支给赵庆国,自己点燃一支抽了一口:“老赵啊,那位新请来的技师真能造出枪来吗?” 赵庆国也把烟点燃之后:“能啊,人家以前在兵工厂干过这事是小菜一碟。对了,我听说他还造过坦克呢这算不了什么。” “造坦克!他不是在吹牛吧,既然有那么大本事干吗又跑咱新疆建设兵团来了?” “这不是让灾荒年给闹得嘛。听说当年他老婆和孩子在农村饿的是奄奄一息了,兵工厂又不给他解决只有带她们来新疆了,一直在场修理连干车工真是个有技术的能人。我找他谈话时他还当场给我车了几个零件,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我就把他给请来了。” “那好,那你把他抓紧点尽快给咱造出带响的,把任天宏这小子收拾了咱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收不收拾任天宏那是后话,咱只要是有了带响的任天宏是不敢在欺负我们了。” 两人正谈的火热时七连上士突然进来了,这小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头,库房里的面粉要吃完了咱该怎么办呀?” 冯大君:“去加工厂拉呀,这么点小事还来问我你是干什么吃的?” “头,我听说任天宏不给咱供应面粉了咱去能拉的上吗?” “你是听谁说的?他任天宏敢不给咱供应面粉我立马踏平他,把加工厂全占了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快去…少在这烦我我还有重要事情呢。” 13、面粉厂库房外、白天。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面粉厂库房外排了一长串拉面粉的拖拉机,前面几个拖拉机拉上面粉后高高兴兴的开走了。轮到七连的拖拉机拉时发货员一看提货单:“对不起,细粮没有了你要不要玉米面呀?” 七连上士一听这话急的冲上前问道:“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搞错了兄弟?才拉走了几车细粮怎么会没有了呢?麻烦你再仔细的帮忙查一查我们还等着下锅呢。” “刚才是拉走了几车这没错,可那是最后的几吨了你明白吗?” “不可能哥们,天底下没这么凑巧的事你是在骗我呢,有胆量你让我进去看看我才能真正 相信你。” “你他妈的算老几呀?想进面粉厂的库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要拉有玉米面不拉就拉倒滚一边去。” “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呀?给连队供应粮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发什么脾气?掌这么点小权就坑人我看也该打倒了。” “好啊,那我今天就和你较量一下看谁能打到谁。” 发货员从屋里走出来正准备动手呢龚玉林拦在了当中,只听他不耐烦的:“干什么…什么事不能解决呀还非要动手啊?” 发货员一看是他来了:“龚师傅,这小子胆大包天竟敢闯咱的库房,说玉米面坚决不要非要拉细粮。我跟他讲道理他还要打倒我,没有办法我只有出来找他对开了。” 龚玉林一听这话也给气着了,上前一步质问道:“小子,这面粉厂的库房能随便乱闯吗?这是我们厂里的制度连我们都得遵守。喂,你是哪个单位的怎么天不怕地不怕呀?” 七连上士:“提货单上写着呢你自个看吧。” 龚玉林拿过提货单一瞧:“哦,难怪这么霸道啊原来是七连。五吨细粮还外加两顿玉米面这也太多了吧?喂,去年的收成不大好大伙都知道吧?咱如果吃不到新麦下来都得要饿肚子这不用我说了吧?大家伙都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七连上士一听他这么说话气更大了:“喂,你别演戏了姓龚的,场供销科已开了提货单你就得给我们供应面粉,想坑我们七连没这么容易。” “唷喝,你们七连只知道抓革命不促生产能长出细粮来吗?还跑到加工厂来打我的工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呐,把这小子的灵魂狠狠地触及一下让他清醒清醒,免得他回去报信时给老子说错了话影响我的判断。” 话音一落几个小伙子就冲了上来,不容他分辨先掀翻在地狠狠地打了起来。还没支撑到两分钟就听这家伙喊道:“饶命呀龚师傅…,别再触及我的灵魂了我…我已经清醒了…” 龚玉林:“停。你什么地方清醒了?” 这家伙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鼻血:“脑袋。是我们观点不同所以才断我们的粮食。” “嗯,算你小子还有一点脑子说的太正确了。听着,马上回去促生产立刻给我滚蛋。” 听见龚玉林的特赦令他慌忙爬进驾驶室里,催促身旁的司机小李子:“快…赶快起动拖拉机咱逃命吧。” 14、造反派司令部、白天。 七连上士去加工厂没拉上面粉不说还倒挨了一顿揍,回来后直接跑进造反派的司令部向主子汇报道:“完了…这回全完了头,任天宏和龚玉林动真格的了断咱口粮了冯司令,瞧把我打成这样我真到了八辈子霉了。” 坐在桌子边上擦手枪的冯大君:“你说什么?这两个王八羔子还给老子动真格的了,混账玩意儿他们还讲不讲王法了?把老子惹毛了我现在就去踏平加工厂。” “现在谁还讲王法呀冯司令,他说和咱观点不同不是同路人,所以就停咱的口粮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唉,我说他不给咱供应口粮了吧你还不相信,非逼着让我去撞这个枪口白挨了一顿打,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 “行了…你别再放狗臭屁了。任天宏啊任天宏我操你八辈祖宗,把老子逼急了你狗日的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去,快点去把赵庆国给我喊来我有大事要商量。” 听了冯大君的指令上士赶快离开了司令部,他要把才发生的事情再向赵庆国汇报一下。 15、赵庆国家里、白天。 一走进赵庆国家里:“老赵…冯司令让你去一趟有重要事情要商议。” 赵庆国看见上士脸上的血渍:“你的脸是怎么了?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我才从司令部回来怎么没听说有重要事情要商量啊?” “还谁打的呢就是你和冯司令非要让我去拉面粉,让加工厂这帮兔崽子打的我永远记住这个深仇大恨。老赵…你去不去商量快点给个痛快话,几百号人正等米下锅呢你不去的话我走了。” “等…是不是因为观点不同才断我们口粮的。” “是啊,你说的一点没错就是因观点不同,任天宏这小子也太猖狂了咱干脆打他狗日的,用武力占领加工厂彻底的消灭他们。” “放屁,出了人命你有几个脑袋?你不想活了我还想活呢,我的老婆孩子可不能没有我咱千万不能冲动。走…前面带路去找冯司令商量。” 16、造反派司令部、白天。 赵庆国走进屋里一言没发,想先听听冯大君的意见就只顾着自己卷莫合烟了。冯大君一看他是这种态度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老赵啊老赵我喊你来干什么呀?一进屋就卷莫合烟你还真沉得住气,任天宏那小子已经开始挑衅我们了我的赵勤务员。抽…马上就吃不上饭了我看你还抽什么?” “别着急老冯,吃饭问题容我再想想究竟该怎么办?” “哼,都火烧眉毛了光想顶屁用啊,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我他妈的豁出去了,饱死鬼比饿死鬼强我这就去集合队伍。” “别…千万不能这么干啊老冯,对方若没思想准备的话绝不会来这招的,咱若冒冒失失的去攻打肯定吃亏的是我们,不能这么干,绝对不能这么干老冯。咱两都好好冷静冷静再想想其它办法。” “我冷静不下来,大敌当前我只知道咱不能服软。” “得…你看这么干行不,咱先礼后兵找任天宏谈判,一定要把断咱口粮的后果向他陈述清楚,并保证双方往后进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我想有这两条做前提他不敢不给咱粮食的。” “得了吧老赵你也想得太天真了,咱又不是跟任天宏打一天交道了他能相信我们吗?论人力咱是他的两倍武器又精良,凭啥咱服软要跟他谈判啊?要谈你谈我不去谈。” “老冯,咱千万不能意气用事,这上百号的身家性命全攥在你手里了你想过后果吗?若真要闹起来肯定会发生流血事件这可是触犯党纪国法的事,孰轻孰重你好好掂量掂量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好了,说了半天你也听不进去我不管这事了。” 见赵庆国不想再继续商量事情了冯大君可慌了神:“哎,老赵…如果任天宏让咱缴械投降你说怎么办?娶你我的项上人头你也答应给他?”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任天宏要你我的人头来干什么?是吃还是供着这毫无意义嘛,至于缴械投降嘛那倒有这个可能,可此时此刻我也绝不会答应他。你再好好想想看老冯,咱七连有几百号人如真饿死了任天宏会怎么样?他得承担法律责任的你懂吗?我就是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这么办的老冯。” 冯大君想了想觉着赵庆国说的还有道理,立马赞同道:“那好吧,就由你去找他们谈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在家里做你的坚强后盾你别害怕他们。” “我怎么会怕他们呢老冯,咱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你就在屋里等我的好消息吧下午一定有回音。” 说罢,赵庆国胸有成竹的离开了办公室。 17、加工厂门口、白天。 赵庆国带上警卫员骑着车子来到加工厂大门外。本想直接推车而入不想守门员上前来拦住他两:“干什么…怎么一点没眼力劲呀直接往里闯啊。说,你们两是干什么的干吗要闯加工厂大门?” 赵庆国停下脚步:“我们两是来谈判的,麻烦你通告一下任天宏师傅。” 门卫甲:“嘿!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啊?还想找我们一号谈判去…走一边去。” 赵庆国的警卫跨上一步:“小子,你说话放尊重点这是我们二号,比你们一号只差一丁点听清楚了没有?” 赵庆国插言道:“好了…就说是赵庆国找他有事他一定会请我进去的。” “哦,原来是二号坏蛋啊怎么不早说呢,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通报我们一号。” 警卫员气的:“狗日的还挺神气的,到了老子的地盘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约有一支烟的功夫门卫返回来告诉他两:“走吧。” 两人跟在他身后七拐八转的来到办公室门前,这家伙用手指了指大门:“进去吧。哎…警卫不得入内得留在外面。” 警卫员一听这话瞪着两眼反问道:“为什么?” “这是我们厂的规矩必须要服从,否则的话二号坏蛋也别进去了。” 赵庆国听到这里:“好了…你们两也别争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吧,在外面好好等着我一会就出来了。” 18、轧花厂办公室、白天。 赵庆国一进了办公室果然见着了任天宏,他忙掏出一盒(海河牌)香烟来招呼道:“哎呀呀,三位当家的全在看来咱运气不错。来…抽烟…” 任天宏摆了摆手:“免了,有话就说有屁便放,大伙都公务缠身别耽搁的太久。” “哦,那是…” “老赵,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你可得抓紧点,闲话少说请直奔主题吧。” “这,也行。老冯说你断了七连的口粮必有原因,特委派我来与各位磋商免得再起干戈,政见上的不同不该殃及老人和孩子,让妇女儿童跟着挨饿我觉着不太妥当啊任师傅。” “是不太妥当。不过你只要按毛主席的教导去办我会给你们口粮的。光抓革命不促生产能说你对老人家忠诚吗?不促生产粮食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吧,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我看你也没什么高明之处。” “那是…任师傅说的千真万确赵某完全赞同、完全拥护,是该把生产好好抓抓解决吃饭问题呀。任师傅,这么说这口粮一事是迎刃而解了?” “不,你先把杨再科放了我再给你们口粮。” “放了杨再科?这事从何说起呀老任?” “杨再科没犯王法吧?把他抓起来打成重伤你们侵犯了人权,还跟我装模作样我看你一点诚意也没有。算了,放不放由你今天我们不谈这事了。” “别…万事好商量…老任,我回去后立刻放人…” “口是心非糊弄人我不吃你这一套。送客。” “老任…赵某用脑袋担保绝无半句虚言,我先放人你后给口粮这该行了吧?放人…我一定放人老任。” “这还像个样子。喂,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攻打我们呀?” “攻打你们!这是没有的事啊老任你听谁说的?” “没有更好。如果真要来攻打我们的话我们也不怕,包管他有来无回全部葬送在这里。老赵,你刚才看见我们的城防工事了吗?全是棉花包垒起来的你的子弹是穿不透的。还有一事我必须告诫你,咱大人们的运动少和红卫兵掺合,连胎毛都没退的娃娃他们懂个屁呀,真要捅出了篓子你小子是幕后主使者。” “对…回去就改变方略…” “不送。” 19、学校大礼堂、白天。 窃取了学校最高领导权的李豪在教师大会上耀武扬威的:“毛主席教导我们:“学生也是这样,要以学为主兼学别样,不但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教师们的世界观要彻底改变,要带领学生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下连队学农,下工厂学工,从小掌握好为人民服务的真本领。过去十七年走资派把教育引向了歧途,知识分子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厌倦劳动、仇视工农大众。这不是资产阶级专了我们的政又是什么呢?我记得六四年时有位北农大毕业的学生不愿去边疆,不愿去艰苦的地方锻炼自己,并且还公开扬言谁要分配他去穷地方工作他就在天安门前上吊。试问、像这样的大学生国家还该花钱来培养他吗?早就该踏上一只脚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20、连队猪圈外、白天。 动员大会开过没几日,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便分期分批的下到了各个连队。景小丽所带的初 二年级被分配到了七连。齐德明把同学们集结在养猪场外面一字一句的告诉大家有关饲养仔猪的注意事项。只听他告诉同学们:“手术后的仔猪大多数生长比较快,一般在七至八个月就可以上市。既节省了人力还降低了成本,而且又不影响猪肉的品质。目前此法在全国各地十分盛行,深得广大养殖户的欢迎和称道。下面我们一起来学习实际操作,我希望同学们要认真听讲仔细的观察,掌握好这门手艺对我们将来从事养殖业大有益处的。景老师,请你把学生分为两个小组由我和小马分别教授同学们。” 景小丽:“好,大家都注意了,按学号奇数为A组、偶数为B组,A组跟着齐兽医学、B组跟着小马老师学,学习结束后要统一考试希望大家要认真对待。” 齐德明:“同学们、男同学立马进猪圈抓猪女同学原地等待。现在我们开始学习了。” 学生们围着齐兽医和小马仔细的学习起实际操作来,骟公猪简单大伙一学就会,骟母猪有些复杂同学们就只有摇头了。景小丽看着这一切不停的反问自己,十三四岁的学生应该来掌握这些知识吗? 21、篮球场边、晚上。 明月高悬、夜深人静;景小丽来到篮球场边想理一理近段日子所发生的一切,不料被路经 此地的齐德明看了个正着。只见他走上前来关切的问道:“哦、原来是景老师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有心事啊景老师?” “唉,不好说啊齐兽医。我始终觉着白天的学习效果并不怎么理想,让还没初中毕业的学生来学习专业技能是不是早了点?眼下的教育方针真的就很得体吗?齐兽医,你是进过大学堂的人能否给我指条明路啊?” “说实话景老师,让十几岁的孩子学专业技能是有些欠妥当,可目前的形势就这样咱能有回天之力吗?没有。有时候啊随大溜不一定是坏事,像钱校长,王主任你能说他们错了吗?对,他们是正确的可他们被专了政,清出了教育领域下农田劳动改造,还要没日没夜的交代问题真够头疼的了。唉,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住这么个整法啊。小景,我觉着归根到底是我们脑袋瓜不转圈,说俗了就是不会表面一套心里一套。如今这形势就是要表里不一,上蹿下跳的家伙有哪个是正人君子?都他妈的是王八蛋咱打不过他呀,打不过就走这也是老人家教导的嘛。” “咯…想不到你把老人家的话用在这儿了。行、不简单,到底是进过大学堂的人是比我脑袋瓜好使啊。” “不…逼得,这纯粹是给逼的景老师。” 22、教室里、白天。 景小丽首先在黑板上写下了正弦、余弦这两个三角函数的名称,然后她转过身来给大伙讲 道:“同学们,学工、学农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们从今天开始就要学习社会主义文化课了。大家知道书本上的知识是我们学习文化的基础的基础,不掌握好它对我们将来没有任何好处。正弦、余弦这两个三角函数就是我们今天要讲的新知识,并且在日常生活中也常常会遇到与这两个概念密切相关的事例。因此我希望同学们要认真…王平,有什么事你请说。” 这位举手要求发言的学生叫王平,只见他站起来说道:“什么叫三角函数啊景老师?” “哦,这个问题我马上会讲到请你坐下来王平。” “不,你讲我也听不懂何必还讲呢,我对这个问题没兴趣不想听你再讲下去了。” “王平,你只要认真听讲会有兴趣的,脑袋瓜不想着学习那怎么行呢?不要影响大家学习了请坐下吧王平。” “我凭什么坐下?其他班级都在批“学而优则仕”你偏偏还要上新课,分明是在与运动唱反调我不能听你的。” “王平,你若真不愿学习的话可以离开教室,但在这儿扰乱课堂秩序我绝不允许。” “哼,你还让我离开教室我还想让你离开呢。同学们,这家伙压制咱批“学而优则仕”与“师道尊严”,咱现在就开她的批判会让她向同学们低头认罪。” 有个别学生立刻响应道:“好…赶快把她轰下讲台开她的批判会,谁愿学什么文化课呀我们喜欢看热闹。哈…” 话音一落就有几位学生冲上讲台把她的备课本摔在地上,接下来又将粉笔、三角板撒了一地。景小丽看到这帮学生的所作所为不顾一切的:“同学们…你们别听他胡言乱语他这是明摆着在破坏课堂纪律,青春年华一去不复返你们要珍惜眼下的光阴啊,错过了一生中最宝贵的时光你们会…” “黑蛋,打她的嘴巴看她还敢煽动不。” 一记耳光打在景小丽的脸上:“你再敢胡说八道我还要打你的嘴巴,把脑袋瓜老老实实的低下去我们要开批判会了。” 挨了一记耳光的景小丽此刻是伤心透了,她干脆闭上眼睛再也不想看见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了。 23、学校办公室、白天。 下了课景小丽无精打采的回到学校的办公室里,放下教案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坐下来回想 着刚才课堂上所发生的事情。桌子对面的同事看着她这副表情忍不住问道:“景老师,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班里的学生又调皮捣蛋了?” “是啊,我让他们多学点社会主义文化课他们开我的批判会,说我压制批“师道尊严”让我低头认罪。唉,这帮学生我看是无药可救了。” “景老师,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唉,我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但说无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你尽管说吧。” “王平这孩子非常顽劣这我知道,可你也该想想目前的形势有多糟糕啊,硬顶没用他们愿干什么就让他们干吧,惹的自个找罪受我觉着太不值得了。” “张老师,我这人性格直率不晓得绕弯子,走正道是我的秉性这辈子也没法改了。” “唉,如今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好歹呀,你好心好意教他吧他反过来整你批你,我一见着开批斗会头皮都发麻。” “是啊,坚持真理往往都是这下场我算是看透了。” “唉,跟毛孩子们坚持真理没这必要,稍不留神被卷进去了那可真是悔之晚矣。” “道理虽是如此可我做不到啊。” 24、画面一、白天。 下了班景小丽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思前想后的思索了很久就是理不出来自己究竟错在 哪儿了?我从小长在红旗下接受的是新中国的阳光雨露,共产党传我知识老百姓教我生存之道,我原原本本的传给了下一代这有错吗?这些孩子们为什么不愿意学习祖先留给我们的东西呢?五千年的文明史就此中断再也不往下传了?可怕、这实在是太可怕啦!长此下去这怎么得了哇。不行,今晚上必须得去问问齐德明,这家伙脑袋瓜灵活说不准能找到答案的。 25、林行道上、晚上。 明月高悬、夜深人静;景小丽约上齐德明走在场部的林行道上。她一脸忧愁的告诉齐德明:“齐兽医,我今天给孩子们上新课又遭到了他们的无情批判,说我在宣扬“学而优则仕”让我低头认罪。你说这帮孩子是怎么想的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你没做错是当前的形势错了,可这错误的形势又恰恰误导了大多数人的头脑,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对的了你就错了,所以错了的人就免不了处处要碰壁了。” “你的意思是说目前这种形势是个大势,咱得跟着这个大势走咱就不会挨批判了。” “对,完全可以这么理解。学生们天性喜欢玩你却让他们读书写字,报纸上在批“读书无用论”你非要教新课,学生多吗老师多这你该知道吧,报纸厉害还是你厉害你还不明白吗?走正道成了少数派那肯定倒霉了。小丽呀,咱得学会绕道走了不能再顶牛了,钱校长和王主任是多好的人啊有几个人能理解他们?” “唉,真是没法活了,再这么搞下去的话那可真完了。” “不可能永远这么下去的,任何一件事情走到了极端它都会改变的。” 26、学校菜地、白天。 深秋时节、树叶泛黄;在学校菜地劳动改造的王歌乐见周边没人:“钱校长…小景为了 上文化课又给学生们批了,说她搞复辟翻案是犯了方向路线性错误。这回恐怕再也没有机会重返讲台了。” 钱英:“我看未必,这样的局势不会太长久了老王。” “再不长久吗你我也被赶下了三尺讲台,这回又加上个景老师咱够憋屈的了。” “赶下三尺讲台又怎么样?我反而觉着这是反省自己得与失的绝佳时机,最起码能给以后重新工作积累些经验。” “唉,也只有你钱校长才有这胸怀,我王歌乐啊这辈子也没这肚量了。” 27、关押室、晚上。 从地里下班回来钱英走进关押室里,先洗了把脸晾好毛巾拿着本《毛泽东选集》仔细的阅 读起来。她愈读愈觉着有些事情不是像书上说的那么回事,索性放下书本走到窗台前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唉,今年的月亮又要圆了,我在这间屋子里已经渡过了两个中秋节了,前两个是在遭受毒打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的,这第三个中秋该不会又遭此厄运吧。我们国权这时候会在哪儿呢?杨莹已经很长时间没来看过我了怪想念她的。唉,真为我这两个最亲近的人担忧啊!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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