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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十八集电视连续剧《民国十八年》(压缩本10-12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郭馨允、成益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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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坐镇平凉
1 日 院内 婚礼在西峰镇街南一家脚落店举行。院内门外,张灯结彩。四杆唢呐高高扬起,吹着喜庆的曲调《状元游街》。庆属各县官吏、地方豪绅、社会名流、个个备了厚礼,前来祝贺。 陈珪璋礼帽长袍,披红插花,在大院里迎接来宾。 陈珪璋:(抱拳)王县长好! 王重揆:恭贺陈司令! 陈珪璋:欢迎刘县长! 刘维垣:陈司令新禧!
2 日 内 大厅里,坐满了地方官吏和乡绅名流。陈珪璋偶尔走过,一片点头哈腰、恭贺陈司令的阿谀之声。这一番热闹更非同凡比,“钻”字辈、“舔”字辈各色人物乘此良机竞相献殷摇尾,几乎要喧宾夺主,只是陈珪璋屡经世态炎凉,深悉此中三味,应酬一了,笑笑而已。
3 夜 内 晚上拥人洞房,陈珪璋揭去盖头,见其皮肤香细,眼光如醉,颇有些“爱而忘死”。
4 日 内 婚礼过后,军中内外也无甚大事,许子卿便手把手教陈珪璋读认生字,学写楷书。 许子卿:当了司令,识那几个字,人不笑话? 陈珪璋:(放下笔)本来就识字不多,这几年又荒废了。(又拿过来一本书)你昨天讲的这句话,今天我又忘了。 许子卿:(温柔地)不要太急,只要坚持,就有进步。 从此,许子卿随陈军中,料理私事,周细殷勤;公众场合,自觉回避,不出风头;陈以读书甚少,不能亲笔批办公文,许子卿即教陈认读生字,习写大楷,逐渐掌握了批办公文的能力。陈经过一番惊涛骇浪;忽入这样-个温柔之乡,大约也有点“雄姿英发”。
5 日 内 这一切都被张本人看在眼中。 张本人:(当着陈珪璋面,对许子卿)但愿陈司令的雄心,未因你的这般柔情而沮丧! 许子卿:请参谋主任放心,我当令其“雄姿英发”! 张本人:(赞叹地)真乃一个贤内助也! 张本人走后,陈珪璋拿着自己写的大楷,让许子卿看。 陈珪璋:请夫人圈阅,能吃几个圈? 许子卿:(端详了一下)孺子可教也!(用红笔圈点)。 陈珪璋:你说我可笑,怎么可笑? 许子卿:孺子可教,不是可笑。就是说:你好好跟我学,将来大有希望! 陈珪璋:我给你讲了我的前半生,你觉得我狼狈吗? 许子卿:很正常,不可避免。没有那些劫难,你有今天吗? 陈珪璋:(听后点点头)确实也是这样。 许子卿:(像自言自语,又像对陈珪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陈珪璋听后说:我陈某遇上你,三生有幸,如鱼得水! 许子卿:(笑)你也许是刘备,我却绝不是诸葛亮。
6 平凉城 日 外 明代的宝塔高高耸立。泾河沿北山脚下东流而去。
7 县府 日 内 县政府,李县长正同商会马会长商议保境安民的对策。 李县长:中原大战爆发后,甘肃局势发生急剧变化。长期统治甘肃的冯玉祥国民军出关南下,甘肃地方势力纷纷抬头,全省陷入一片混乱,陇东、陇南、洮岷、河西,武装势力割据一方,争城夺地,驱官换吏,各自为政,省令不通。冯玉祥放置的甘肃省主席王桢不敢面职,勉强代行主席职务,以八大委员主持省政。王调集冯部留在甘肃的所有雷中田一个旅—— 马会长:实际只有一个团。 李县长:就是,用一个团的力量与省公安局武警防守兰州,其余地方,只能听天由命。陇东重镇平凉,虽有省府任命的行政长官兼绥靖司令杨承基驻守,统共不过千余人的武装,而此时平凉地区东有陈珪璋雄据董志塬,北有黄得贵占领海固,还有西吉王富德、静宁吴发荣等部,也无不虎视眈耽。平凉处此诸割据势力包围之中,从吏民到百姓,无不有慌惧之感。 马会长:李县长之意是? 李县长:我想叫你找一下郑举人,看有啥办法保境安民。我静等你们的好消息。 马会长:好!好!我马上就来。 马会长走后,李县长焦急地走来走去。 不大一会,平凉名流郑举人和商会马会长走进来。 郑举人:李县长! 李县长:噢,快坐,快坐,二位先生可有什么好办法? 马会长:办法倒有一个。 李县长:快说说听。 郑举人:李县长可听到驻守在西峰镇的陈珪璋? 8 庆阳西峰 日 内 王富德侵掠平凉的消息,陈珪璋已有所闻。这天,汪飞西正和陈珪璋等谈平凉情况。 汪飞西:各位前来,一定有重要事商谈。 陈珪璋:(故作沉思)嗯——这个,既然各位相请,也就不推辞了。(转向汪飞西)你看什么时侯出发?
9 西峰 日 内 陈珪璋:(对张本人)我们要去平凉,对平凉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你能给我讲讲平凉的情况吗? 张本人:(指着墙上的地)平凉位居陕、甘、宁三省交汇处,是古丝绸之路重镇;是北上南下东西来往的要冲;也是陇东传统的商贸集散地,素有“旱码头”之称。《史记.五帝纪黄帝》条下载:黄帝西至于崆峒,登鸡头山,即崆峒山。东晋至南北朝时期,连续270年平凉战乱不止,东晋升平二年,前秦符坚讨前凉,始置平凉郡,取平定凉国之意。唐中和四年,置渭州于平凉。宋政和七年,升渭州为平凉军,置节度使,总领五州三军,平凉遂成陇东政治军事中心。《水浒传》中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所说的渭州,即是平凉。明洪武二十四年,朱元璋封其二十二子朱楹为安王,于平凉建安王府,永乐二十二年,朱元璋第二十子韩王朱松,改封于平凉,原安王府改建为韩王府。 陈珪璋:这是古代的事,你说说近代的情况。 张本人:清康熙八年陕、甘分制,平凉仍为府,府上设平庆道。同治八年改为平庆泾固化盐法兵备道。民国元年废府,改为陇东道、泾原道;1927年改设泾原区行政长。大概情况就这样。 陈珪璋嗯一声,好像有所思。
10 平凉城 日 外 民国十九年五月初五日,平凉市民门首插艾,家家食粥,欢度一年一度的端午节。 陈珪璋部二团团长杨抱城,带领数十名百姓打扮的兵士进入平凉城,杂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街市上,一片叫卖声。杨抱城与随从人员疏散开来,不即不离,保持适当距离,做出游玩的样子。 穿过柳的湖和湖的柳,杨抱诚敲一间宿舍门。 蒋云台:(开门)你找? 杨抱诚:我找蒋云台。 蒋云台:(仔细打量)哦——杨团长! 杨抱诚:嘘——(一闪而进)。
11 柳湖师范 日 内 蒋云台在自己的房子里,将平凉就近情况详细介绍给杨抱城。 蒋云台:你们来的有点晚。土匪出身的西吉王富德,已率2000余人来到平凉,分驻崆峒山下至寨子街一带,王富德的团部已设在城内东关。 杨抱城:王富德的队伍为哈来得这么快? 蒋云台:行政长杨承基不愿请陈司令。他先走一步,请来王富德。 杨抱城:我们还是出去走走,看一看看城里的情况。
12 平凉城 日 外 杨蒋二人出了校门,仍装做游人,东走西逛,仔细察看了城周围地形,市内环境,以及城墙上下防御工事设置等,还察看了道尹衙门的防守情况,对杨承基的力量做了掌握;连北沙石滩的空阔地带都看过。
13 柳湖师范 傍晚 内 傍晚,他们回到柳湖师范。商量对策。杨、蒋都是年轻人,思虑敏锐,又都是学过军事,所见略同。 蒋云台:让埋伏在城外的部队按天黑进城,多设暗哨,加强戒备,就地休息,吃饱喝足,天黑行动。 杨抱诚:(对两名随从)通知下去,让部队分散在王富德团部周围,检查枪支弹药,衣物装载,天黑后听我枪声行动。 杨抱诚:(拿出一套军服,递给蒋云台)来,穿上吧,今晚我们一起行动!(又递过一把小枪)。 蒋云台穿上军服,别上小枪。 杨抱诚:(端详)嗯,谁也认不出你是个学生:
14 城内 夜 外 挨到天黑时,王富德团部兵本不多,有的上街吃零食,有的去小巷逛窑子,有的访熟人,有的进睹场……只有哨兵游晃,大门道很少看见人影。
15 县城 夜 外 看看街上情况依旧,杨抱诚对准哨兵一枪。霎时杀声震地,枪声四起,房顶,檐下,墙角,小院,都成了杨抱城的部队,饿虎一般扑向王富德团部。 欲反抗的士兵,被当即打死。其余被堵在房子里,交枪不杀。
16 城内 夜 外 王富德见奇兵从天而降,势不可挡,在几个卫兵的保护下,边抵抗边后退,从后门夺路而逃。
17 城内 夜 外 杨抱城占领团部后,指挥部队控制重要设施,布置城内警戒。 杨抱诚:命令部队,按计划占领重要据点,控制城门,封锁道尹衙门! 蒋云台见大局已定,脱了军装。 蒋云台:(对杨抱城)现在我回学校睡觉去了。
18 道尹衙门 夜 内 陇东绥靖司令杨承基宅署。杨承基惊慌不定,等待消息。 僚属走进。 杨承基:哪里来的枪声? 僚属:陈珪璋的部队进城了,王富德已逃走。 杨承基额上冒出汗,软坐在椅子上。
19 城门 日 外 第二天,即五月初六日上午,陈珪璋率领大部人马,骤至平凉城下。
20 道尹衙门 日 内 绥靖司令杨承基仍龟缩在房内。 杨承基:(他听见门外脚步声)怎么样?外面情况怎么样? 僚属:陈珪璋率领大部人马才到,昨天晚上只是少数先头部队。 杨承基:嘿!(若有所失地用拳砸了一下桌子)后悔!太后悔了!王富的这个草包! 僚属:现在咋办? 杨承基:(无可奈何地)现在咋办?现在还能咋办!(稍停)通知平凉军政界,欢迎陈珪璋进城。
21 平凉城东门 日 外 杨承基率领平凉军政界军佐僚吏,前往东大街迎接。陈珪璋骑马率大部队而来。 杨承基:(紧走几步上前)陈司令! 陈珪璋忽见一些军佐僚吏出现在前面,亦赶紧下马。 22 药王楼 日 内 陈珪璋将司令部设在城内药王楼。杨承基等人来到陈的司令部。杨承基:(杨承基热情地上前拉住陈的手)陈司令,今天要请你到府尹衙门去一趟,兄弟准备了一点便饭,为你接风洗尘。 陈珪璋:我们应该请你,你倒走到前面了! 陈珪璋:嗯,好,既然杨司令请。就不得不从命了。
23 平凉道尹衙门 日 内 陈珪璋汪飞西等和平凉各界名流,吃喝的正热火。 杨承基:(端起酒杯,走到陈珪璋面前)陈司令,再敬你一杯! 陈珪璋:(有些酒力不支,摇手)免了吧,我不行了! 杨承基:那就是这样,以拳相敬。三打二胜,你输了和两杯,我赢了陪一杯。 陈珪璋:我是一介武夫,酒拳不到处,请行政长多多包涵。 杨承基:那当然了。宁叫肠胃穿个洞洞,不叫感情裂个缝缝。 汪飞西倒了三杯酒,放在面前。 杨承基:啥拳? 陈珪璋:由你定。 杨承基:你我都是闯江湖的,江湖上是个乱道。我们就江湖乱道吧! 陈珪璋:好!你邀请的你先出吧。 杨承基:(喊)八抬你坐!(出了三个指头)。 陈珪璋:(喊)三星高照!(出了三个指头)。 第一局陈珪璋输了。他两个手一手端一杯,同时灌进嘴里。 杨承基:(冷静观察,端起一杯酒,轻轻咂了一下)陈司令痛快! 接下来几局,陈珪璋一输再输,已经有些胡言乱语了。 杨承基:陈司令不行了,晚上我们还要到同德舞台看戏。 陈珪璋:(摇晃着站起来)啥?我不行了?酒逢知己半句多,话不投机千杯少。划,继续划!我没念下书,也不会带兵打仗,只会喝酒打麻将! 杨承基:陈司令真会说话,不会带兵打仗,你这么多人马从哪里来的? 陈珪璋:这个吗,你问他(用手指汪飞西)。 杨承基:奥,参谋长,我倒要洗耳恭听了。 汪飞西:(斟满三杯酒,慢腾腾地)这个还要我说吗? 杨承基:真的,请参谋长赐教! 汪飞西:(不假思索)只有六个字。 杨承基:就只六个字? 汪飞西:就是,只有六个字。 杨承基:六个字就这么神奇? 汪飞西:当然了,古今成大事者,就这六个字。 杨承基:我说汪参谋长,就别卖你的关子了,痛快一点,说出来让我听听。 汪飞西:我说了,你要喝三杯酒! 杨承基:只要你说得有道理,别说三杯,六杯也行。 汪飞西:一言为定! 杨承基:驷马难追! 汪飞西:天时,地利,人和。 杨承基:(念)天时,地利,人和(陷入沉思)。
24 同德舞台 夜 内 杨承基陪着汪飞西等人,在同德舞台看戏。 杨承基:(对身旁的汪飞西)几天来,我看陈司令是个厚道人,很想和他拜个把兄弟,你说行不行? 杨承基:(转问陈珪璋)陈司令,我看你也是个厚道人,咱们结拜个异性兄弟,你看如何? 16 同德舞台 夜 内 秦腔《斩秦英》已开场。 银屏公主:(幕后)奴才——(出场) (唱)银屏女绑劣子泪如雨洒,骂一声小秦英该死的冤家。 儿爷爷临潼山救王大驾,儿的父招东床才享荣华。 恨西地莫里沙欺压圣驾,儿的父领圣旨前去剿杀。 皆因是你奴才性情皆大,因此上带囚墩小房锁押。 带囚墩不过是将儿唬吓,谁料想小奴才扭锁犯法。 他女儿坐西宫陪王伴驾,满朝中文和武谁不怕他。 小奴才你一死能值多大,连累了为娘我也犯王法。
25 剧场外面 夜 卫兵背着枪来去走动,四处查看。突然,发现戏楼上面有人影晃动。一卫兵飞檐走壁,登上戏楼顶上。
26 同德舞台 夜 内 银屏公主:(唱)小奴才出此言胆比天大,为一条鲤鱼儿将人打杀。 不怕死的话儿再休讲,儿的父未曾在朝堂。 为娘绑儿把殿上,儿跪在殿角两泪汪汪。 儿爷爷念在娘面上,好留我儿活世上。 儿爷爷不念娘面上,可怜奴才刀下亡。 刀斧手绑奴才金殿上,银屏女上殿里参拜父驾, 殿角里绑的不孝的冤家。
27 舞台 夜 外 舞台外屋顶。卫兵看见一蒙面黑影,上前捉拿,刺客和卫兵撕打在一起。
28 舞台 夜 内 秦英被押下问斩,银屏公主急中生智,去搬龙母。 银屏公主(唱): 刀斧手莫要杀来莫要斩,吓得银屏心胆寒。 当殿施礼莫怠慢,后宫院我把龙母搬。 29 夜 外 舞台外面,戏楼顶上。卫兵和刺客打在一起,不分上下。
30 舞台 夜 内 银屏女搬来龙母。龙母要唐王赦免秦英。 唐王唱:梓童不必拿本见,奴才做事胆包天。 莫动本下金殿,再动本叫你没脸面。 唐王(唱):这件事叫寡人难以判断,娘哭儿女哭父王好惨伤。 王有心传旨意斩了少将,观我儿在一旁擦泪不干。 王有心传旨意赦了少将,詹贵妃只哭的王好惨伤。 思在前想在后无有主张,转面来叫皇儿细听父言。 当殿上父赐你御酒一盏,去把你詹姨娘哀告一番。 你姨娘开了恩父把旨降,法场上解下了秦门儿郎。
31 夜 舞台外 另一巡视的卫兵,在四周巡视,发现戏楼屋顶,有两人搏斗,纵身上楼,参与擒拿。
32 舞台 夜 内 银屏公主(唱):父有旨娘有命怎敢违抗,为我儿把詹妃口称姨娘。 常随官看御酒金殿以上,走上前双膝跪哀告姨娘哀告姨娘。 叫姨娘莫烦恼容儿话讲,一桩桩一件件细说心上。 我先祖名秦琼唐朝大将,他也曾临潼山救过老王。 千秋岭等打了十类上将,众列会保我父才回朝堂。 只因为我先祖功劳在上,令驸马挂了帅前去征杀。 皆因为小奴才性情皆大,因此上带囚墩小房锁押。 太师爷府门外道锣敲打,小奴才出府去太得张狂。 但不知他爷孙怎么话讲,可怜把年迈人气呕身亡。 我爷爷他一死金鼎御葬,命秦英扮孝子跪倒在灵堂。 娘若还斩坏了秦门少将,是何人为我父保立家邦。 眼看着我龙母两鬓霜降,封姨娘坐皇太万寿无疆。 叫姨娘手压胸自己思想,哭煞你痛煞儿两命有伤。
33 舞台 夜 外 戏楼上,两卫士奋力打斗,终于把刺客擒拿。
34 舞台 夜 内 唐王(唱):好一个詹贵妃替王赦放,尘世上真稀罕如此贤良。 有为王提御笔忙把旨降,法场上解下来秦门儿郎。
35 陈珪璋司令部 日 内 杨承基和陈珪璋一起绕香换帖,结拜为兄弟。 陈珪璋:(对杨承基)这几天我们你来他往,只顾应酬吃喝,驻防的事还设谈呢! 杨承基:驻防就由绥靖司令部的人继续负责吧,兄弟你也就不要费心。 陈珪璋:干脆这样吧,我们共同守卫,你的绥靖司令驻防城东南,我们旅负责防守城西北,你看行嘛? 杨承基:(不高兴地)平凉城防你们不熟悉,再说弟兄们远道而来,就不必辛苦了! 陈珪璋:平凉各界请我们来,就是为了守卫城市,保境安民,既然杨司令不同意,我们就共同守卫,这样安排你该没意见吧! 杨承基:那就暂时这样吧,不过有个条件,平凉城内军需供给困难,你的大部队要驻扎在乡下。 陈珪璋:驻扎在四十里铺和安国镇。你看如何? 杨承基:当然可以!
36 道尹衙门 日 内 汪飞西等来到平凉道尹衙门见杨承基。 汪飞西:(对杨承基)我们部队来到平凉二十多天了,军需还供不上,行政长能不能催一下。 杨承基:(不高兴地)军儒供不上这是下面的事,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汪飞西:你是行政长,应该负责嘛。 杨承基:我负责个屁,我连我的军需也供不上。 汪飞西:行政长的态度有点不大好。 杨承基:我的态度够好了。 汪飞西:还有一件事,庆署几县的县长任命,陈旅长提了个名单,请你过目。(汪飞西将名单递给杨承基)。 杨承基:(勃然大怒,站起)你回去告诉陈旅长,行政上的事,请你们不要插手! 汪飞西:(将名单仍在桌子上)你瞧着办吧!(离去)。
37 药王楼,日 内 六月十四日晚,陈珪璋召集汪飞西、谢牛、杨抱城、郭镇海、杨生海、刘庆祥等人开会。蒋云台也参加。 陈珪璋:今天要和你们商量,杨承基越来越不像话,你们说咋办? 杨抱城:(态度坚决)马上解决掉,留下是麻烦! 蒋云台:一个城里坐不下两个头领。现在都是刀出鞘弓上弦,先下手为强。 陈珪璋:咱们是冯玉样发表的旅长,杨承基是冯委派的司令,把杨解决了,向冯怎么交待? 一时大家也觉为难起来,没人说话。
38 道尹衙门 日 内 杨承基也秘密召开连以上官佐会议。 杨承基:今天请诸位来,开个特别会议。陈珪璋这些人想把平凉全都抓在他们手里,我坚持不让,才由双方共同守卫城防。没想到现在他们还要插手行政。我看这终究是我们的对头。我准备摆个鸿门晏,设法把陈珪璋收拾掉,给撤到化平的王富德写个信。让他秘密率部前来配合。今天这个会议,就是给你们打个招呼,大家精神上作个准备,还要严守秘密。
39 西城门 日 外 一天,守卫城西的陈部兵士发现一位鬼鬼崇崇的人,要出城门。 陈部哨兵:站住! 可疑人听到喊声,拔腿就跑。 哨兵:再跑就要开枪! 可疑人站住。 哨兵:干什么的? 可疑人:(惶恐)回——回家去。 哨兵:家在什么地方? 可疑人:在——在城外。 哨兵搜可疑人身上。在衣服夹缝里搜出一封信来。
40 药王楼 日 内 陈珪璋看罢杨承基写给王富德的信,顿时大怒,把拳头狠狠向桌上一击。 陈珪璋:杨承基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要联络王富德收拾我。好吧,看咱们谁把谁收拾掉。
41 道尹衙门 日 内 杨承基与他的心腹们正忙着给陈珪璋“筹备”下午的“鸿门宴”。杨承基:(独白)估计王富德的部队应该到平凉附近了! 杨承基的请柬还没送去,陈珪璋的副官王英却拿着请柬从门里进来。 王英向杨承基恭恭敬敬行了个军礼。 王英:杨司令,陈旅长为答谢上次的情,今天中午在旅部备便晏,请你光临,以叙友情。(说着,将帖子放下,转身就走了)。 杨承基如五雷轰顶,大瞪两眼,魄摇魂动,一下子乱了阵脚。 杨承基:(对身边的秘书)难道我们的计划被陈珪璋知道?是不是陈珪璋也要设鸿门宴,要收拾我?去不去?不去,恐陈怀疑,去嘛,又有危险,公开对抗嘛,不是对手,咋办? 秘书只是听着一言不发。 杨承基折腾一阵后,定了定神。 杨承基:(独白)不会的,我的计划是秘密的,陈珪璋不可能知道,如果我们不去参加宴会,可能引起他们的怀疑,去,反而能麻痹他们! 杨承基:(对秘书)通知下去,让他们如约参加陈珪璋的宴会! 秘书:(疑惑地)司令你呢? 杨承基:(思虑)我若去,万一有危险咋办?我们还要请陈珪璋赴宴呢!
42 药王楼 日 外 中午12点,陈珪璋司令部门前。只见杨承基部三营长兼平凉公安局局长陈丽轩全副武装,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名卫兵,4把合子枪,威风凛凛地走来。 汪飞西:(上前握手)欢迎陈营长!
43 药王楼 日 内 进到庭院下了马,陈丽轩便被陈部许多人欢迎族拥着向大厅走去。卫兵要跟着进去,一位下级军官上前说:兄弟,请过来一下。 陈丽轩的卫兵跟过去,即被兵士包围:把抢交了! 陈丽轩看卫兵不见了,再抬头看,见周围各房顶都有士兵设卡,知道有变。站着愣了一下。 陈部人员:陈局长,请吧!请到大厅坐! 陈丽轩已身不由已,只好走了进去。
44 药王楼 日 外 接着,杨承基的一营长苏天民、参谋长陆云青也骑马来了。 汪飞西:(拉着陆云青的手)快进吧,陈丽轩局长他们已经早来了。
45 药王楼 日 内 大厅内,坐着杨承基部十几位官佐。他们看着周围窗户伸进来的黑洞洞的枪口.不知如何是好。 陈珪璋部三团长杨抱诚带一队士兵直入大厅,枪口对着杨部官佐。 杨抱诚:不许动!把枪交出来! 杨部官佐互相看了一下,乖乖地交出小枪。 杨抱诚:(眼光闪射着怒火,盯住为杨承基策谋效命的苏天民走上前,揪住一只耳朵)好哇!甘肃人杀甘肃人,是你的主意吧? 今天我不杀你,先割你一只耳朵,叫你不要忘记……(说着就拔出佩带的刺刀)。 陆云青:(急叫)请军法从事,不要割耳朵!(说罢又长跪在地,为所有被俘的人哀求)下级人员各为所事,忠于职守,不应为罪。请杨团长宽恕! 其他人也都跪地请罪,表示悔改。
46 道尹衙门 日 外 枪声响成一片。陈部四团团长杨生海,率部直攻道尹衙门。杨承基拒不投降,孤住一掷,与他的副官长在房顶上,指挥所部兵士拼命抵抗。 杨生海:(见道尹衙门建筑高固,攻克不易,命令)用迫击炮打! 几个士兵推上迫击炮,瞄准轰击。 衙门内房塌墙倒,硝烟尘漫。 守兵终于不支,有的躲逃,有的蹲在一起,将枪举起。
47 街道 日 外 杨承基见势不妙,换了便衣从衙门逃走,跑到集贤巷,和几位陈部兵士擦肩而过。兵士见此人低着头,形迹可疑。 陈部兵士:(喝令)站住! 兵士:(上前将遮额帽掀去)嗯,这不是杨司令吗? 陈部追击的士兵:(赶到)抓住杨承基! 杨承基束手被拿。
48 平凉县衙前的大校场 日 外 陈珪璋召开平凉各界人士大会。并用一个连的军队,把杨承基部被俘人员押到会场受训。 陈珪璋:我们一旅来驻防平凉,是应平凉商会和士绅们请求,并经过杨承基同意的。他表面上跟我们亲善,暗地里却想消灭我们,这是他写给王富德的信。 陈珪璋把信举起来,在空中展示了一下。 陈珪璋: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不得不采取预防措施。现在大局已定,大家可以照常营生。
49 街市 日 外 平凉的一切权力,完全为陈珪璋所掌握,整个陇东基本上全落在他手中。平凉市面上,一切恢复正常。大街小巷,市民的生话和平时一样。 特别在船仓街、中山桥一带,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片繁华景象。
50 药王楼 日 内 陈珪璋手里拿着老旱烟锅,抽烟踱步。陈部营长高富奎走进来。高富奎:(向陈珪璋端端正正行了个军礼)陈司令! 陈珪璋:有事嘛? 高营长:我向司令求个情,把陈丽轩放了吧! 陈珪璋:为啥要放他? 高营长:我们两个私人关系很好,来平凉后,我和他又结为乡党。如果司令放了他,我保他为我们做事。 陈珪璋:(思考)那就由你做保,放他出去原当公安局长,维持社会秩序。 高营长:(又行了个军礼)陈司令放心,我一定叫他为咱们效力。(说毕,转身要走)。 陈珪璋:他的4把盒子枪,也发还给他。 高营长:是!又是一个军礼(高高兴兴地走了)。 汪飞西:(进来)司令,管押的那一帮子人咋处理? 陈珪璋:(略作思考)平凉县党部书记孙伯泉,因与我们早有联系。就让他继续当他的党部书记罢,以后再作用场。杨承基的参谋长陆云青,如果他愿意,就留下用。杨承基你先审一下,若能老实交出搜刮来的钱财枪支,愿意归顺,就留下他。
51 道尹衙门 日 内 但经多次审讯,杨承基拒不交持。这天,兵士将杨承基带来,由汪飞西直接审讯。 汪飞西:杨司令,委屈你了,请坐吧! 杨承基坐在下面一张椅子上。 汪飞西:我和陈司令商量了一下,只要你交出钱财和枪支,咱们还可以合作共事。 杨承基一句话不说。 汪飞西:你听清楚了吧? 杨承基:我和你们没有啥说的。 汪飞西:看来你是不想交待了! 杨承基:不交待又会怎么样! 汪飞西:也不会怎么样,只是让你多体验一下铁窗生活。
52 平凉监狱 日 内 杨承基和他的大老婆、小老婆、小女儿、保姆、通信员一行,带着简单的用品,被几个兵士押着,来到监狱,关进牢房。
53 监狱 日 内 没想到小老婆在狱中“醋海生波”,风流轰动牢房。 杨承基:(对大老婆和小老婆)今天晚上我要一个人休息! 大老婆和小老婆“娇无那”听了杨的话,都出去了。
54 监狱 夜 内 小老婆“娇妩娜”一个人睡下,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悄悄起来溜到杨承基房间,正要上床,发现大老婆已和杨睡在一起。不由怒从心起,把大老婆从床上硬往下扯。 娇妩娜:不要脸的臊货,几十岁了,还离不开男人,早知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娶我! 骂着骂着,索性哭了起来。闹得牢房里外的人都从睡梦中醒来,静静地听着。 杨承基:(生气,将小老婆推搡了一下)你也不看是什么时候!还这样胡闹! 娇妩娜:(止住哭)是呀,我不知道什么时侯。你大老婆知道,我防碍了你们的事情,成了多余的,今天一头碰死在这算了! 说着,就往墙上碰。杨承基又急忙上前拦挡。 这时大老婆已经起来,看着“娇无那”这个样子,忍气吞声地一个人走了。
55 监狱 日 内 第二天。 杨承基抽着鸦片和大老婆一起说话。 娇妩娜:(走进)晚上在一块睡觉,白天还这样亲密,有话大家在一块说,不要瞒着我。 杨承基:好好好,我只陪你一个人。(拉上小老婆出去了)。 大老婆:(一个人苦坐了一会,独白)唉——眼前这样的遭遇,娇妩娜还横闹,我活着还有啥意思,不如死了的清闲!(看见放在眼前的鸦片水,端起一饮而尽,然后躺倒在床上)。 保姆:(进来,看大老婆脸色不对劲)大太太!大太太!(又跑到门口)快来人呀,大太太叫不喘了! 杨承基跑来看,见是喝了鸦片水,已经无救,不觉伤心落泪。 娇妩娜:(走进,讥讽地)大老婆死了,你就这样伤心,可见你心中根本没有我,我还给谁活人!(又拌死命)。 陈丽轩:(前来探望,见此情景)你也不看现在是啥时候,在啥地方,走,到我家里走!(硬拉娇妩娜走了)。
第十一集 铁血县长
1 监狱 日 内 陈珪璋召杨承基亲自问话。 陈珪璋:这些日子,考虑好了么? 杨承基:(态度依然如故)钱枪没有,你要怎么处治,就处治吧! 陈珪璋:那你就陈述一下你的经历。 杨承基:这倒可以。我干事时,你还穿开裆裤。 杨承基陷入回忆之中: 我杨承基,字绍先,山东德县人,原为冯玉祥部第六师师长兼平凉镇守使张树德的副官,曾任化平县长,后调任平凉警备司令兼县长。之后又任陇东行政长。 后来,闻说平凉士绅人等要迎请陈珪璋来平,我一面畏陈势太盛,且意向莫测,甚实忌讳,而又人情形势如此,不得已,只好同意。又另生心计,再与西吉民变首领王富德取得联系,拟以收编名义,给王富德团长头街,让王部驻平凉,以遏制陈珪璋,或阻其来平,或抵制其力量。 陈珪璋:我陈珪璋进驻平凉以后,对你采取观察,利用和争取团结的态度。我对俘获的国民党县长,尚且尊为“上宾”,争取团结,像你杨承基这样显耀的人物,如能争取过来,更会有用。为此,我对你热情有加,多方尊重,以求您诚心。我将自己的司令部设在平凉药王楼,就是为了不扰你衙门的事务。在各种公开场合,我尊重你的言行,不损害你的感情和威信。 杨承基:说老实话,我对你们打心里鄙薄。我的本能预感到,你们这些出身不正的草莽人物,与当局离心离德,终将不为己用,且必为后患,我自己是迫不得已才极力装出笑脸,和你们亲热拉手,称赞恭维,请往道尹衙门饮宴,邀去同德舞台看戏,烧香换帖,结拜为异性兄弟。这些都是我没有办法的办法。 陈珪璋:我对你是诚心诚意,你对我却是虚情假意。你现在还有啥要求? 杨承基:只求一死。 陈珪璋:那就让你回老家吧!(陈珪璋转身离去)。
2 平凉北城门外 日 杨承基被脱去上衣,捆着押解到平凉北门外。 陈部副官郭锡山: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杨承基一声不吭,向东南方向跪下去,叩了三头,表示他对冯玉祥的忠诚。 只听一声枪响,杨承基被当即处决。 跟随来的公安局长陈丽轩,上前收验了杨的尸体。与其大老婆同葬平凉西门外的乱人坟地。 (画外音)杨承基事败,其基础土崩瓦解,吏民百姓各界纷纷归附陈珪璋。军队的事情找他,地方的事情找他,虽然忙得不亦乐乎,却是大事小事都是他说了算。他成了坐阵平凉的最高军事长官,成为名副其实的一个“陇东王”。为了巩固地盘,更图进展,无论多忙,他也在所不辞,比较重要的事情,他都亲自调理,使各方面的事情,都生气勃勃地同时进行,充满活力。
3 柳湖师范 日 外 平凉柳湖师范,左宗棠西征裁植的柳树。有的粗壮高大,几人合不拢,有的躯杆笔直,直刺蓝天。在一堆堆一簇簇绿柳的遮掩下,湖水也是黄绿色的。水面上,远看似柳叶落满,待到近处看,才是乱攘攘的鱼儿漂游着。
4 柳湖师范 日 外 一辆两匹走骡拉着的轿车驶进校园。轿车挂着蓝绸帷帘,走骡都佩着火红的踢胸。车子驶到操场边停下,车上跳下两个全身新军装,挎着盒子枪的士兵。 士兵:(向操场上正在活动的学生)蒋云台先生在哪里? 两个士兵已回身从轿车上捧来一套镶有领章帽徽的崭新军装,还有一双黑皮鞋、一条武装带、一支小手枪,都崭新明亮,闪光耀眼。
5 四团部 日 外 陈旅四团部。团长杨生海攻打道尹衙门负伤,尚在医院养伤,团部事务由军需官马海龙代理。 蒋云台乘轿车直往第四团团部。 马海龙:(出迎)欢迎副团长走马上任!
6 四团部 日 内 走进大厅坐下,勤务兵端上茶水。 蒋云台:杨团长呢! 马海龙:杨团长攻打道尹衙门时受了点伤,在医院治疗,很快就回来了! 蒋云台:噢! 蒋云台这才意识到,陈的军队,如今再不是刚走出山林那个样子了,已经有了军队上的一套礼节规距。 蒋云台:(站起来)是这样,是这样。谢委回来再说。 7 司令部 日 外 蒋云台坐轿车又来到司令部,径直走了进去。
8 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见蒋云台走进来,高兴地)这一下回来啦,快脱了你那套学生衣服,你早就该回来的。 坐定,勤务兵立即端茶。 蒋云台:(感激地)司令厚爱,不敢再次违意。只是学浅才疏,一出校门,就当此重任,恐有负司令厚望,心里不安。 蒋云台:(见外面还有人等着,便站起来告辞)今后还要请陈司令多指教! 蒋云台:谢谢陈司令!谢谢陈司令!
9 四团 日 外 蒋云台再谢再辞出来,坐着原来的轿车向四团走去。 两士兵:(高兴地行了个军礼)谢副团长!
10 四团 日 内 蒋云台:(坐定,向马海龙)你是哪里人? 马海龙:(说着,他给蒋云台介绍身边的一位青年军人)副团长,这是在平凉站店的宁县青年权世雄,是早胜粮台站长权世勇的弟弟,熟识可靠。咱们军队来平凉后,我动员他参加了军队。(向蒋开着玩笑推荐)副团长,我这一位乡党,如果你要用,他是带不起长的,但是你得给他短枪,不然他不愿干。 蒋云台:(见权世雄忠厚老实)好,给你短枪,今后就当我的勤务兵。
11 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和参谋长汪飞西议事。 陈珪璋:现在我们占有了陇东17县中的11个县,陇地六盘山以东,基本上都是我们的天下了。为了彻底铲除陇东地方势力,巩固已得地盘,在杀杨承基以后要立即委任地方官吏,维持地方、掌握政权。 汪飞西:我正想和司令商议这事。 陈珪璋:文官我当不了。你就先临时代理陇东泾源区视察专员之职,待和省府联系后,正式兼任陇东行政长,总理地方政务。至于各县县长,我征求了各方面意见,决定原来的县长统统罢免或改任,初步人选是: 宁县县长李师泌,这人是优级师范毕业; 正宁县县长王重揆; 合水县县长夏尚德; 庆阳县县长康潘,他是临谭人; 环县县长陆庆霖,以前是西峰镇商会会长; 镇原县县长康新民,他是宁定县人; 泾川县县长水乐天,他是定西人,留学日本; 灵台县县长张文明,山东临清人,中国大学文科毕业; 平凉县县长张文泉,河南洛阳人,清监生; 平凉税务局局长任勉; 泾川百货局局长封振林; 西峰镇盐务局局长王志维…… 汪飞西听了以后,只顾点头,也没表示不同意见。
12 四团部 日 内 张本人:(从四团部院内走进)蒋副团长在吗? 蒋云台:(从房内走出)奥——参谋主任来啦,请进! 张本人:不坐了。副团长上任,我没有来看望。今天特来看望,我们到外面走走,聊一聊。 蒋云台:我也没拜访你,失礼了!先进来喝茶吧! 张本人:平凉南山有个圆通寺,咱们去看看,顺便说说话。 蒋云台:也好!游圆通寺,俯瞰平凉城,另有一番景致。
13 圆通寺 日 外 张本人:(看门上的圆通二字)你说,为啥要叫圆通寺? 蒋云台:我也说不准。圆,方之对,是不是有完满的意思。这应该是修养的一种境界,性情圆活,不固执己见。有畅通、明达、洞晓之意吧!
14 圆通寺 日 内 两人说着走进寺院,边瞻仰边说。 张本人:有道理。军政界的人,也需要有这种修养。 蒋云台:愿洗耳恭听。 张本人:军政界有两种人。一种人处处表现自己,总认为自己很聪明,到处训话,遇事固执己见,往往出力不讨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种人集思广益,根据大家意见做决定,人活的圆通轻松又少失误。 蒋云台:你看咱们陈司令属于哪一种人? 张本人:当然属于后一种。就这次各县县长任命,他就征求了各方面意见。 蒋云台:嗯,我把这次任命仔细研究了一下。陈司令初出草莽,人才未广,又据平凉未久,初次理政,遴选地方官员,多方局限。在此条件下,能委任这样一批多具文化知识和从政经验的地方官员,甚是不易,而这样一批素有教养或相当经历的人,任其驱使,乐为其用。陈司令之威信,由此可管窥一斑。 两人正说着,被几个僧人的佛事打断。 15 灵台县城 日 外 县城。周文王灭密须国,庆祝胜利和拜祭天地的灵台亭,耸立在北山半腰的平台上,达溪河从城南经过。新任命的灵台县长张文明骑着马,和一随从来到县城。 16 县府 日 内 张文明忙着与僚属们谈论手续交结和其它事宜。 僚属:(拿着一本厚厚的册谱)这是全县户籍人口,请张县长过目。 僚属:(将一张条据递给张文明)这里还有杨抱诚部摊派的服装款,已经催了几次了。 张文明:(看条据,皱眉头)这么大的一笔款项,先放一放。 驻扎泾川的杨抱诚团部军需官张兆儒王辅承前来催要摊派的万元服装款。 张兆儒:谁是新来的县长? 张文明:有事吗? 王辅承:我部给你县摊派的服装款为啥迟迟不交? 张兆儒: 我们管你什么时侯到任。既然当了县长,就要给我们队伍筹办粮款。限你三天办齐(说毕,和王辅承转身而出)。
17 县府 日 内 话音刚落,杨抱城部张兆儒、王辅承又来催促。 张兆儒:怎么样?款筹好了嘛? 张文明:(解释)这么个小县,一下派万元服装款,不是我不摊,摊下去也收不起。 王辅承:(勃然大怒,对随行两位兵士)给我捆起来!
18山下 日 外 张文明被拉在县府外的山下,掉在一棵树上用皮鞭抽打。 张文明:(忍痛慷慨陈词)你们也不用心想一想,我一个刚到任的父母官,怎能一下摊派这么多款项?我就昧着良心摊派下去,眼下天灾人祸,百姓能交上来嘛? 张兆儒:抗拒不交,嘴还硬的很! 王辅承:我们把腿都快跑断了,还没见过这样的县太爷!(对两位兵士)推出毙了! 众僚吏:(上前劝阻)张县长刚上任,给再宽限几天吧。 张兆儒:不行,上次来就给他打了招呼! 一僚吏:县长不能随意处决! 王辅承:我们是军人,不执行命令,就要军法处置。 张文明被捆绑着,推到东城门外,随着一声枪响,栽倒在地。 张兆儒、王辅承扬长而去。
19 山下 日 外 远远看着的百姓互相议论说。 甲:百姓把杨抱诚叫杨瘟神,一点没叫错! 乙:唉,这年头,枪杆子就是理! 众僚吏和群众将张文明的尸体掩埋。还在坟前立了一块石碑,上书:为民抗命,铁血县长。
20 驻军营地 日 内 兵士甲: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来,为我们结拜弟兄干杯! 兵士丙:四海之内皆兄弟! 兵士甲:干! 众:(齐声)干! 21 军营 夜 内 一位营长躺在床上吞云吐雾抽鸦片。 几个连排长在一旁打麻将。 (外面传进声音)邢排长,看乡党走!
22 街道 日 外 大街小巷,三三两两的兵士在转游,有的打着口哨,又的愉看走过的女人。
23 赌场 日 内 一李姓连长坐着玩赌,身后站着两个士兵。 士兵甲:李连长的花十五揭开了! 士兵乙:连长昨晚做了个好梦!
24 怡春院 夜 外 在小巷的妓女院,老鸨招呼着几位军人模样的人。 老鸨:噢,皮副官来了,请进!请进!姑娘们,出来迎接皮副官! 四五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从各个房间走出来,齐刷刷站成一排。
25 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我现在有一种危机感。表面上看,我们的事业很大,红红火火。实际上我的内心很空虚,感觉就像一个根基不稳的大房子,随时有倒塌的危险。 蒋云台:我和你有同感。现在进了城,一些兵士和军官散了心,讲吃讲喝讲享受,军纪松散,各行其是甚至胡作非为。三团的两个军需官竞然敢将灵台县长打死,这还了的! 陈珪璋:为啥会成这个样子? 蒋云台:我军夺取平凉的消息,远播陕甘宁青诸省,各方残散武装、无路青年,闻风来归者日有所增,加之不断剿收和主动来投的民变队伍、土匪团伙,给我们这支原本风纪不佳军队,带来许多坏风气。再不整顿,部队就会失去战斗力。兵贵精而不在多。 通信兵:报告陈司令,有一位自称陕北军官刘宝堂的求见。 陈珪璋:(向蒋云台)刘宝堂?陕北军官? 刘宝堂:(进来,向陈珪璋行礼)听到陈司令人品事业光明正大,特来投奔。 蒋云台:(告辞)陈司令,你们谈吧,我回去了! 陈珪璋:好的,你先回去,我马上开会研究部队整动的事。
26 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召开团以上军官会议。 陈珪璋:今天的会议,议题只有一个,对全军进行严格整编和整动。首先从上到下、从官到兵,逐层考察筛选,对跟随多年而不再适应带兵打仗的,能留在机关的留在机关,不能留用的,劝遣归农。到时我要亲自为他们送行。同时,对现有部队进行军事训练和风纪教育。不这样做,我们这支部队就会垮掉! 27 平凉大校场 日 外 陈珪璋对从一线裁撤下来的军官和士兵讲道。 陈珪璋:弟兄们,我陈珪璋有今天,我们这支队伍有今天,你们是出了力的,你们跟随我多年,是有功劳的。现在战争打得不停,中原大战在打,西北的局势也不稳,你们在部队多年,年龄大了,也需要休息休息,回家和妻儿团圆。回到家里种好地,也是对部队的支持。在你们离开部队的时候,我陈珪璋给你们拿不出更多的东西,只能是一人送这点钱物,表示我的心意。 众:陈司令还是对得起我们。 28 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又提升旅的建制为师。将原四个团编为五个旅。并调整配备了各级官佐,召开大会宣布。 司令部会议室。 原二团扩编为第二旅,旅长郭镇海; 司令部也调整充实健全了八大处: 政治处,处长孙伯泉(定西人); 军医处,处长韦志云(长武人)。
29 大校场 日 外 陈珪璋召开举部军官和军人代表大会。 整编后的军队,官员一律换为灰布军装,官佐均佩武装带,并有肩、臂、胸章和帽徽,军容改观,队伍整齐,总兵力约达3万人。 陈珪璋一身整齐的军官穿着,检查巡视后,手捧创业用的老毛瑟枪,走向高台。 教场上,众官佐和军人代表,默默地聚精会神地聆听着陈珪璋的讲话。远远地看着陈珪璋手里举起的那杆毛瑟枪。 陈珪璋:大家要以大局为重,以事业为重,不要贪小利,忘了我们肩负的责任。只要我们队伍存在,事业发展,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利益。这一点,请各位务必牢记。 陈珪璋:(默哀过后)下面由汪参谋长宣布部队整动、教育和驻防情况。 汪飞西:稽查、军法等处,要认真严明军纪,教导团要分批轮训各级士官,6个月为期持续训练。各连队也要加强军事训练,使军风纪大为改善,战斗力普遍提高。整编后,各部防区:一旅谢绍安部驻防灵台,三旅杨抱诚部驻防泾川,兼顾崇信、长武等处,以备关中;五旅杨生海部分驻安国镇至四十里铺一线,防备海、固及北部城区;二旅郭镇海部和司直部队驻守平凉城区、兼南部山区,以确保平凉城防。此外,命令各县保安团队各守疆界,保护地方。
30 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看着地图凝思,独白)现在就剩庆阳谭世麟了,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31 东北军入关 日 外 1930年9月18日,张学良向全国通电一发表,便宣布出兵参战,一列列满载东北军的列车飞驰进入关内,列车上贴着“东北军拥护中央”;“和平统一,建设国家”的标语。
32 天津 日 外 火车站。东北军从火车上下来,向市区进发。
33 北京 日 外 火车站。东北军从火车上下来,抢占火车站。
34 南京 日 内 蒋介石官邸。蒋介石凝视地图。 秘书甲:(走进) 报告委员长,东北军接收天津! 秘书乙:(走进)报告委员长,东北军接收北平。 秘书丙:(走进)报告委员长,10月6日,中央军占领郑州! 秘书丁:(走进)报告委员长,10月9日,中央军占领洛阳。秘书甲:(走进)报告委员长,冯玉样和闫锡山的十余万军队被俘! 蒋介石:(对秘书甲)给杨虎城发电:命杨虎城部直入潼关,取冯之后方总部西安。 蒋介石:(稍停)任命杨虎城为陕西省政府主席。
35 甘肃平凉 日 内 陈珪璋在内室写完一张纸的最后一个毛笔字,交给夫人许子卿。 陈珪璋:夫人给我阅一下,看能吃几个圈。 许子卿:(拿过陈珪璋写的字看)照现在这样的字,完全可以阅批公文了。(用一支红毛笔在纸上划圈,一连圈了好几个)。 门外传来报告声:陈司令,有两个青年学生要见陈司令! 许子卿:去吧,快去你的司令部,不要叫人家说,你整天守着我这个娘娘庙。
36 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办公室。两个学生模样的青年走进来。陈珪璋有些疑惑。 高毓岳:陈司令忘了?我是平凉一中的学生高毓岳。你给了40个银元,叫我们出潼关打探中原大战情况。 张海峰:我也是平凉一中的学生。我们两个都是宁县人,仰慕陈司令的人品和作为,特投奔陈司令,陈司令让我俩打听中原战况。这是我们写的文字材料(递上)。 陈珪璋:(若有所悟)噢,我叫你二人探听中原大战情况,现在形势怎么样? 高毓岳:张学良发表和平通电,拥护蒋介石和中央政府,要闫锡山、冯玉祥即日罢兵,静候中央处置,接着东北军出关参战。晋军和西北军成批倒戈,被蒋介石收编,杨虎城奉蒋介石之命,已占领西安。 陈珪璋:(自言自语)看来,我派张本人前去联络甘肃各地方势力,共同拥蒋反冯的计划是对的。
37 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阅读材料。张本人进来。 张本人:陈司令! 陈珪璋: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张本人:我与天水、陇西会谈后,又和天水马廷贤的代表马建谟、陇西鲁大昌的代表桑汤六,一同到固原,与黄得贵会商。决定由与会四方组成“甘肃联军”。以陈司令为陇东路联军总司令;马廷贤为陇南路联军总司令;鲁大昌为陇西路联军总司令;黄得贵为陇北路联军总司令。在天水设立联军办事处,推马建谟为联军前敌总指挥,准备进攻兰州,消灭冯玉祥留驻兰州的雷中田部队。并以四路联军总司令的名义,通电全国,声讨王桢,公开反冯。 陈珪璋:(激动、站起)好!好!你办了一件大事。
38司令部 日 内 一日,省政府八委员之一的杨思、张维等派省城名士秦峻峰、任志丹来平凉。 陈珪璋热情迎进司令部。 陈珪璋:欢迎诸位来平,不知省城情况如何? 秦峻峰:冯玉祥系统的甘肃省政当局,得知中原战局形势,知道冯玉祥败局已定,失去信心。省政府代理主席王桢,诸事推诿,只想脱身离甘,“八委员”洗不离手,只好维持守摊子。 任志丹:杨思、张维等派我和秦峻峰为代表,来平凉进行“和平联络”,希图陈司令维持地方,静候时局演变,再决去从。 陈珪璋:对于杨思、张维个人,我们竭诚拥护,但冯玉祥残余势力及其组织的政权机构,必须坚决反对和清除!二位刚到,先住宾馆休息,随后到各处看看。
39 固原城 日 内 黄得贵老态龙钟,躺在炕上抽水烟。副官拿着一封信进来说。 副官:(走进)黄司令,平凉陈珪璋来信。 黄得贵:说了些什么? 副官:陈珪璋要你参加联军攻打兰州,还说平凉固原是一家,希望你能继续当他们的领导。 黄得贵:(抬起头来)放屁的话,既然是一家,为啥要抢占平凉?既然要我当领导,当初为啥在早胜要逼我走?联合打兰州,老子不干! 副官:陈珪璋方面还要应付住,等待机会行事。 黄得贵:还有啥事? 副官:兰州来人,要拜见黄司令。 黄得贵:(从炕上爬起)奥——兰州也想拉我黄得贵。
40 平凉司令部 日 内 张本人:(走进)陈司令,联军开始按计划向兰州进军。我部杨抱诚、郭镇海、谢绍安等已率部离平北上,陇南马建谟也率兵五千,迅速进占定西。只有陇西鲁大昌称内部未清,迁延推迟,固原黄得贵按兵不动,且不让我军从属地通过。
41 六盘山下 日 外 杨抱诚率部北上至六盘山下和尚铺一带,被固原黄得贵部挡住。 杨抱诚骑马走在后面。一位通信兵飞马跑来。 通信兵:报告旅长,前面有固原黄得贵部队挡路! 杨抱诚:(驱马上前)我们不是协商好,要联合进军兰州吗? 黄部:上边有命令,不管什么部队,都不准通过我们管辖的地方。 杨抱诚:(气愤)谁敢挡路就打,狠狠地打! 部队分散开,伏地射击一会,又向对方发起冲击,黄得贵部撤退。杨抱诚部乘胜追击。
42 平凉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正听张本人汇报情况。 张本人:我军杨抱诚等部,扫除沿途土匪民团和黄得贵军队的阻拦,正攻占隆德向静宁进发。陇南马建谟夺取定西。陇西鲁大昌正在准备,固原黄得贵按兵不动。 陈珪璋:(不解地)黄得贵按兵不动?为什么? 张本人:可能另有企图。
43 静宁 日 外 此时陈军三旅已攻占静宁,驻防静宁的吴发荣部被击败远逃。 杨抱诚骑在马上,用望远镜瞭望战况。 通信兵:报告杨旅长,我部已占领静宁,驻防静宁的吴发荣部被击败远逃。 杨抱诚:通知部队,明天早上六点进军兰州!
44 固原黄得贵司令部 日 内 黄得贵正在开会部署军事行动。 黄得贵:陈珪璋这个小子,口口声声说西峰固原是一家,口口声声说我是他们的领导,是一家为啥要进兵平凉,夺我黄得贵的势力范围?我是他们的领导为啥要在早胜逼我出走!现在他的主力已离开平凉,西进兰州,这是天赐良机。李富清! 李富清站起. 黄得贵:命你率部经瓦亭、和尚铺,夺回隆德。切断陈珪璋部退路!其余主力集中南下,夺取平凉,把陈珪璋赶回西峰!
45华家岭上 日 外 通往兰州的路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岭沟壑,杨抱城的部队像一条长龙一样行进在蜿蜒曲折的山梁上。正行走间,突有通信兵报告。 通信兵:报告杨旅长,陈司令急电,黄得贵已切断我军后路,派重兵围攻平凉,城防空虚,平凉告急! 杨抱诚:(大惊失色,连连叫苦)坏了!坏了! 参谋:旅长,我们主力远在外地,平凉无异空城。岂能经得住黄得贵大军围攻!现去平凉200余里,驰援尚且不及,何况后路被断,如何是好? 杨抱诚:命令部队调头,跑步前进,回救平凉。
46 平凉司令部 日 外 平凉城里,只有司令部少量留守部队。陈珪璋万万没有料到老黄会背信弃义,背后桶这一刀。城防空虚,几乎是内外无备。 陈珪璋焦急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张本人:(进来)黄得贵要夺平凉,前锋已逼近安国镇。 陈珪璋:急电杨抱诚等停止北上,回救平凉!同时电令蒋云台结束长武战事,速回应急。
47 陕西长武 日 外 蒋云台正率骑兵团与陕西杂牌军交战。忽见通信兵骑马向蒋云台。 通信兵:蒋旅长,陈司令电! 蒋云台:念! 通信兵:平凉近侧有事。命你和平解决与陕军争端,速回救平凉! 蒋云台:(向陕军)我部退出长武、彬县、旬邑,以此为条件,你们不得侵犯宁县、正宁、泾川、灵台!
48 平凉司令部 日 内 正在通讯人员紧张地通过无线电与前线联系,陈珪璋焦急地走来走去,汪飞西坐着不停地抽烟的当儿。蒋云台突然闯了进来。 陈珪璋:黄得贵切断谢、杨、郭后路,大军逼到安国镇,那里只有一个团的守军,快去救援!
49 安国镇 日 外 平凉西去40里之安国镇,是西去兰州和北上固原银川的唯一通道。泾河川到这里已经很窄了,南北两原夹着一条窄狭的川,安国镇背靠西山,横挡在大路边。陈部一个团的驻军,拼命抗击着黄得贵大军的轮番进攻。 陈军骑兵在营长率领下,和黄得贵的骑兵正在厮杀。陈部营长被黄军一刀砍下马来。 陈军步兵阵地上,伤亡惨重。四个营长全部受伤,仍在顽强阻击着黄军。 蒋云台率骑兵急驰安国镇。一阵突如其来的猛冲杀,黄得贵军暂时后退。蒋云台正要率领骑兵掩杀过去,不料却被飞弹打中,几乎在马上支撑不住。 蒋云台:撤!快撤回平凉!
50 固原黄得贵司令部 日 内 通讯兵:(走进)黄司令,前方来电,我军已将平凉城团团围定。主力第一旅李富清部已占据南山,围攻南城;第二旅陈懋堂部集中太统山下,围攻西城;城东、城北也部署了不下一个旅的军队。 黄得贵:(笑)我部署如此大军,攻打平凉,如探囊取物,何需我亲临前线。
第十二集 迎接大员
1 平凉城 日 外 战斗开始,黄军从四面同时猛攻。一时枪声四起,喊杀连天,硝烟弥漫。 城墙上。陈珪璋面对数倍之敌,惊而不慌,急而不乱,紧张而有条不紊地组织守城。他以南城为重点,亲临阵地,指挥作战。其它地段,部署了后勤部队和吏民百姓。 师范的学生将鞭炮装在铁桶内燃响,以迷惑敌军。他们守城保家,满怀信心,抗击着黄军的进攻,不无必胜的信念。 南城战斗最为激烈。李富清部骑兵团团长是个回民,他一手提刀,一手执枪,在枪林弹雨中骑马一次又一次地冲至城下。 陈珪璋:好个回回团长,真是一员猛将。今后设法子给我们弄过来。 李富清攻了半天,不能奏效。组织了一个尖兵队。 李富清:把那些俘虏赶到前面,给我们挡枪子! 陈部被俘士兵强迫走在尖兵队前面。 李富清:(提枪督战)冲!往上冲! 逼至城下。陈部被俘兵士突然回头射击。城上也枪火齐发,李富清当场中弹而死。 陈珪璋:杀出去!把李富清头提回来! 陈部乘机鼓噪反攻,冲出城门枭取李的首级,悬于城头。 城外黄军见主将头悬高竿,胆丧魂飞,阵脚大乱。 远处传来叫喊声:杨抱诚杀回平凉了! 黄军一时蜂拥而溃。
2 平凉西 日 外 陈部三旅旅长杨抱城率部急驰而来。到平凉城下,只见一片寂静,这时的平凉围已解,黄军已跑得有远没近。 杨抱诚:(勒马而停)嗯——奇怪!
3 陈珪璋司令部 日 内 众将官与陈珪璋正争论着。 蒋云台:我们应该乘胜追击,直捣固原,彻底消灭黄得贵势力! 陈珪璋:事情过去就算了,不要逼他! 杨抱诚:像这样不讲信义的人,给他还留什么情面! 陈珪璋:宁叫他不仁,不能我不义! 杨抱诚见陈珪璋这样宽容黄得贵,又无可奈何,便将拳头狠狠地在桌上一砸,睹气而走。 陈珪璋:如今杨抱诚等已取了静宁、庄浪、隆德等县,老黄只剩下西海固一隅之地,我不忍逼黄太甚,逼急了,他会率部转向别处;我还想再争取黄,利用其地位影响,收编其所部人马。 会议一片寂静。 陈珪璋:(对张本人)给固原发电,对平凉之战,我表示遗憾,请黄司令赐教,释误会,并领导平凉,共成大计,随后将派使者前往固原请罪。
4 固原城 日 内 黄得贵躺在床上,抽着水烟。 参谋长:(走进)这次进攻平凉,损失人马是次要的,精神上的损失更大。 黄得贵:(不解地)精神上有什么损失? 参谋长:您是蒋委员长委任的人,可是你不但没有讨伐冯玉祥,反破坏了联军讨冯的部署,对委员长不好交待。 黄得贵:(若有所悟,恼羞)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李富清的弟弟李贵清扶着母亲从门里进来。 李母:(边哭边叫)还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为你打仗的,不能一死就完了! 黄得贵:(不耐烦地)好了!好了!你天天来闹我还受得了! 李母:没死你的儿子,你自然想清净。 参谋长:(劝慰)好老大娘,人已经死了,闹也不起作用。 李贵清:我要顶替我哥哥,带领全团人马,打到平凉报仇! 李母:你们报不了仇,就让他弟弟顶哥当团长,为他哥报仇。 黄得贵:(看李贵清,20来岁,头发辫子尚垂在脑后)你还年轻,怎么当得了团长。 李母:还不了儿子,又不让弟弟顶哥哥的团长,我就赖在你这里不走!(说着又哭起来)。 黄得贵:(无奈何地)行行行,你要当团长,就给你个团长吧!这总可以走了吧? 李母:(对李贵清)当了团长要为你哥报仇(说毕,才蹒跚着走出门)。 黄得贵打发走李贵清母子,坐在靠椅上刚拿起烟锅,副官领着陈珪璋的代表贺凤梧一行4人进来。 副官:司令,这是平凉陈司令派来的代表! 黄得贵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知陈珪璋代表又为何事。 贺凤梧:黄司令!我们陈司令特派我们4个人,来固原向你赔罪道歉,也希望您能尽释前隙,消除疑误,从今后再不要攻打平凉,咱们还是一家人。陈司令也愿听您指挥。 黄得贵站着听完,尴尬地坐下,顺水推舟,乘梯下楼。 黄得贵:嗯——嗯,本来就是一家嘛,以后要多合作共事!
5 平凉司令部 日 外 一位背着褡裢,拉着鞭杆,挽起裤腿管的人来到平凉,要见陈珪璋。 警卫员:(打量来人)你先住在宾馆,我们报告陈司令后,再做安排。 来人:我是有名的吴半仙,你告诉陈司令,我远道而来,是帮助他打天下的。
6 司令部 日 内 警卫员:(走进)有个乡下人拉着鞭杆,背着搭裢,挽着裤腿,说他是有名的吴半仙,在外面要见你。我看司令你就不接见他了? 陈珪璋:能上我门的人,我都接见!叫他先住在宾馆。
7 司令部 日 外 警卫员刚从司令部出来,又看见一位骑着毛驴的人来到司令部门前。 来人:(从毛驴上面下来)请通报一下,我要见陈司令。
8 司令部 日 内 警卫员:(走进)陈司令,有个骑着毛驴来的,说他是专门拜访陈司令的,你说见不见? 陈珪璋:见,两个人一起见!(又叮咛)今后无论哪里来的,都按贵宾接待,愿留下的留下,不愿留下的,走时发给盘缠。
9 司令部 日 外 一天,陈珪璋司令部门前来了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客人,在司令部门前下马。 来人:(向卫兵)请告诉陈珪璋,我要见他。 警卫员:(鄂然)凡来拜见陈司令的,都住在宾馆等侯。 来人:(发牌气地)你告诉他,我是他的老上司。叫他快来接! 看了这人的样子,警卫员只好进去报告。
10 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正和杨抱诚蒋云台说话。 警卫员:(走进)司令,外面来了一位骑马的客人,说是司令的上司,要你亲自去接他。 陈珪璋:(不解地看杨抱诚和蒋云台)走,出去看看!
11 司令部 日 外 来客两手背在后面,站在那里看着陈珪璋等走出来,一动也不动。 陈珪璋:(仔细打量来人,惊呼)这不是谢旅长嘛!(上前拉住谢有胜的手)让您久等了! 谢有胜一派上级领导的架式,看了陈珪璋一眼,两只手仍然背在后面,向大门内迳直走去。 谢有胜:(边走边说)我是奉了蒋委员长的命,来整编你们的。 陈珪璋:(脸上掠过一缕阴云。停了一下,又笑说)您来了,我们当然欢迎! 杨抱诚:(远远跟在后面,见此情景,气愤地向蒋云台)从哪里来的?架子这么大! 蒋云台:这是以前甘军驻西峰的旅长谢有胜。咱们陈司令早先在他的手下当过连长。
12 司令部 日 内 说着,来到司令部大厅,坐定后,勤务兵倒上茶水。 陈珪璋:谢旅长是我的老上司,这次来可要好好指导我们。 谢有胜:(傲慢地)我再说一遍,蒋委员长委任我为甘肃讨逆军司令,这次我是来整编你们队伍的! 陈珪璋:(似乎没有听见谢有胜的话)谢旅长先喝点茶,然后到宾馆休息,下午我们给你接风。
13 宾馆门前 日 外 一兵士牵着马站在那里,陈珪璋恭恭敬敬地陪着谢有胜出来。 谢有胜:(对陈珪璋)今天咱们谈谈整编的事吧? 陈珪璋:我已经安顿好了,今天先派人陪您到城外好好逛逛。 陈珪璋走到马跟前,亲自检查了鞍子,用手将脚蹬拨正,再转身扶谢上马。 谢有胜像使唤马夫一样,不回一声,就打马而去。 这一切,都被杨抱诚看在眼里。
14 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等回到司令部。 杨抱诚:(气冲冲地)咱有猪头肉还怕找不到庙门吗?为什么这样受他摆调? 陈珪璋:(笑着说)当年的老上司嘛,咱不能抬头不认人啊。 杨抱诚:(气犹未了)我可受不了他的气,我要回到泾川去了!(说罢,转身就出去)。
15 泾川 日 外 几天后,杨抱诚带领旅部几名官佐,视察驻军营地。回中山巍然屹立。泾河和汭河在山前交汇后,东流而去。座落在高峰山下的泾川县城,虽小却显得繁荣。 参谋:(跑步前来)杨旅长,平凉总部来电话,谢有胜今天到西峰故地重游,陈司令要杨旅长在泾川接驾。 杨抱诚:(待理不理地)我正忙,没功夫! 然后又到别处察看部队整训。某班正训练射击,一名士兵连发三枪没有打中。 杨抱诚:(上前训道)像你这样的兵,只会吃粮! 他拿过枪,连打三枪,枪枪中环。 参谋:(凑上前对杨抱诚)谢有胜是咱们陈司令的客,旅长还是去看一下吧! 杨抱诚:好吧!看就看一下吧! 杨抱诚只好骑马返回,率领随从到公路口去。
16 公路边 日 外 谢有胜已经来到泾川。他站在路边等候杨抱诚前来接驾。护送他的一位副官和一个警卫拉着马。 谢有胜见杨抱诚等迟迟而来,便摆出一副“太上皇”的架子。 谢有胜:怎么才来啊!军人最重要的是纪律和时间! 杨抱城刚下马,就被谢有胜的这句话气恼了,他一怒之下,又跃身上马,率随从回城里去了。
17 蒋云台旅部 夜 内 一天晚上,蒋云台正在旅部办事。忽有陈珪璋司令部的一名副官和一个卫兵进来。 副官:(神色惶恐地走进)蒋旅长,陈司令叫我们护送谢司令到西蜂,要我们保护好他,谁知谢司令到西峰后,晚上被人杀了。我们不敢回见司令。请求蒋旅长给我们想个办法! 蒋云台:(惊诧,心里已有所猜测)你们不要紧张,等我先给陈司令说一下。 蒋云台给陈珪璋摇电话。
18 司令部 夜 内 陈珪璋在平凉总部从电话里听到谢有胜被杀的消息,真的动了火。 陈珪璋:(拿起电话,大怒)这肯定是老六干的。我跟他没完!蒋云台话还没说完完,陈珪璋把听简啪地一下压下去。
19 蒋云台处 夜 内 蒋云台见陈珪璋发了牌气,连手里拿着的电活也忘记放,呆呆地站着。 旁边的副官和卫兵额头冒出了汗。 蒋云台怕事情弄糟,便又给泾川的杨抱城摇电话。
20 泾川 夜 内 杨抱诚在泾川旅部听到电话叮铃铃地响,拿起听筒。 杨抱诚:啊,哪里?蒋旅长,谢有胜被杀?给你直说吧,是我干的。留着他要坏事。 蒋云台:(听见杨抱诚承认是他干的)这件事你弄槽了,陈司令发了火。 蒋云台想以此压压杨抱诚,没想到杨抱诚的火气更大。脸上也鼓满了劲。 杨抱诚:(对着耳机发作)人人都爱当婆婆,再没有咱这先生,光爱当媳妇,东来的顶在头上,西来的认成上司,他这媳妇当得了,我可当不下场! 听见杨抱城是这样的态度,蒋云台怕陈珪璋和杨抱诚闹僵,放下耳机发呆。 蒋云台:(自言自语)这事看来还得我到平凉去一趟。
21 司令部 日 内 蒋云台带着护送谢有胜的副官和卫兵回到平凉,走进司令部。 陈珪璋坐在靠椅上,神情严肃地阅批公文。对蒋的到来也没理睬。 蒋云台:(停了一会)司令,这件事与他们护送的人没关系,你应该把他们宽恕了吧! 陈珪璋抬头看,护送的副官和卫兵恐惧地低着头。 蒋云台:(对副官和卫兵)司令饶了你们,还不谢了去! 副官、卫兵:(连忙向陈珪璋恭恭敬敬行了礼)谢司令!(转身慌忙走出门去)。 陈珪璋:(气犹不消)咱不能容人,也不该随便杀人呢!咱这号队伍,像这种气量,还能做什么事情?回来非殴他的马棒不可! 蒋云台:(委婉劝解)杨旅长确实不应该杀他。但人已经死了。我打电话问他,他也后悔了。再说,他也不是出于坏心…… 陈珪璋:(一阵静默后)你们旅有啥情况? 蒋云台:部队正在加紧训练,一切正常。 蒋云台见陈珪璋气稍平,便站起来走到电话机跟前,摇泾川叫杨抱城。 蒋云台:喂!杨旅长吗!你这两天来平凉吗?哦,正在抓整训,离不开?我在平凉司令部,听着,陈司令给你说话。说着把耳机伸到陈珪璋面前。 陈珪璋:(没有准备说话,但只得接住耳机,来不及思考。只好照例问问军队防区情况)你们整训啥时候完?陕军再有搔扰吗?没有?哦,没有就好(这样应付了几句,将耳机放下)。
22 司令部 日 外 蒋云台从司令部出来,遇见张本人。 张本人:奥——蒋旅长,在忙啥呢? 蒋云台:走,找个地方聊聊! 张本人:柳湖可以吗? 蒋云台:可以。
23 柳湖 日 外 蒋云台和张本人站在湖水边,看着水中的鱼儿说话。 张本人:陈司令与杨抱诚是不可能闹崩的。这两个年轻人,患难相遇,知交在心,多年来他们风雨同舟,生死与共,在同一命运里结成的情谊,不啻于同胞兄弟。 蒋云台:陈司令性格柔韧,面情软,是长处也是短处。有时把一肚子火窝在心里,也是很苦的。 张本人:杨抱诚忠诚刚直,勇猛过人。治军、谋战,七兄弟中也无可及者。陈司令对杨抱诚兼有兄弟加爱将两重感情。正因为这样,杨抱城在陈司令面前,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愿意,往往可以强陈三分,陈是毫不在意的。杨抱诚的忠直刚勇,在司令部上下为人所敬畏,社会各界不无畏服之情,每闻杨旅长回到平凉,吏民军士肃然,街市也显得肃静。 蒋云台:杨抱诚的这种性格,也影响了他带的部队。在泾川在灵台做了不少恶事,百姓称其为杨瘟神。 张本人:看来性格决定命运,还是有道理的。
24 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阅批公文。一位姓陆的商人走进。 陈珪璋:(抬头)奥——陆掌柜,你回来了!庆阳情况怎么样? 陆掌柜:谭世麟最近收编了陕西、宁夏、甘肃交界的几股土匪, 力量有所壮大,扬言司令你不敢攻打庆阳,庆阳还是他谭世麟说了算。 陈珪璋:(听后自言自语)我家世居庆阳县城,不愿用兵于故里,使家乡遭受兵焚,不料谭世麟产生了侥幸心理,以为我陈珪璋奈何不了他,反而硬起来,还拿着冯玉样的后方总司令刘郁芬委任的“甘肃庆阳警备司令”的令牌,收罗陕甘宁交界地区的各种武装,凭藉手中的民团挟县长令属地,继续干任意杀人掘墓的勾当。 陈珪璋:(沉思 、稍停,对陆掌柜)你回吧!(陆掌柜退出)看来到收拾这个老头子的时候了!(向身边的副官)给泾川打电话,我要和杨旅长商量具体行动。 副官摇了几下电话机,拿起听筒:喂,三旅吗?叫杨旅长接电话。什么?杨旅长病了?(副官转向陈珪璋)司令,杨旅长病了! 陈珪璋:(赶紧走到电话机旁,接过耳机)旅长病了?两天?抓紧治疗。不行就送到平凉来。
25 泾川 日 内 杨抱诚居室内。他早年强娶的压寨夫人和几名官佐围在病床旁边,连声呼喊:三旅长! 陈珪璋同几名随从,慌忙走进来。 陈珪璋:(走到病床边)老六——老六,(不见答应,拉起手来摸了几下,手已冰凉,再摸胸口,心脏停止了跳动)。 陈珪璋离开病床,走到一边,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悲痛欲绝。杨的夫人趴在病床边上也哭起来。
26 平凉道尹衙门 日 内 陈部参谋长兼陇东行政长汪飞西办公室。 汪飞西躺着抽大烟。他的烟瘾很重,那种土烟抽起来,远远就能闻到香味。 房上面的大梁上,趴着一条蛇,也静静的吸着烟味。
27 道尹衙门 日 外 张本人来到道尹衙门门口。 张本人:(向门口警卫)汪参谋长在吗? 警卫:去泾川了!
28 道尹衙门 日 内 汪飞西开门,地上躺着一条蛇。 汪飞西:(惊奇)勤务员,快来看,哪里来的蛇? 勤务员拿了一把铁锨,把蛇端走,蛇一动不动。
29 道尹衙门 日 内 汪飞西躺在床上,开始过烟瘾。 通信员:(走进)参谋长,孙处长要见你。 汪飞西:(懒洋洋地坐起来,边下床边说)这个姓孙的,心也太急了! 汪飞西走出卧室门,来到办公大厅。 汪飞西:(对通信员)让他进来吧! 参谋处处长孙远志从门中进来。汪飞西躺在软椅上。踢着腿,用脚招呼了一下。 孙远志:(拉了把椅子坐下)三旅长的人选不知现在有情况嘛? 汪飞西:(踢着腿)你也心太急了。我给陈司令说了几次,他都不表态。 孙远志:哎呀!你是七弟兄中的老大,现在又是参谋长又是行政长,也要给自己安排几个人。只要你坚持推荐,他陈司令也没办法。我就怕时间拖得长了,夜长梦多,陈司令安排了其他人。 汪飞西:(沉吟半晌)好吧,念起你我都是临洮老乡,我再去说一下。
30 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一个人呆在卧室。杨抱诚病逝已经好几天了,伤悲之情还未离去。 陈珪璋:(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对夫人许子卿)回忆与杨抱城共事的前前后后,眼前出现杨抱诚英勇战斗的一个个场面。几年来,转战东山,游击西兰公路,西进平凉、联军讨伐兰州,那一次重要作战不是杨抱诚打先锋?把杨旅部署在经川,也不仅仅是防备陕西。还准备让他执行扫清后方的重要任务,去收拾老奸巨滑的潭世麟。如今,他突然亡故,我方寸顿乱,三旅一职,也不想去考虑适当人选。 许子卿:(走到身边)不要呆想了,人死了,想也没用,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吃饭。 陈珪璋:(长叹)唉——这支打先锋的军队,从今后,谁个来带领? 汪飞西:(闯进)司令! 陈珪璋也没起来。汪飞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夫人许子卿端了一杯茶,退了下去。 陈珪璋:有事吗? 汪飞西:三旅长的人选,不知司令考虑得怎么样? 陈珪璋:(有些不耐烦地)老六死了才几天,这事放一放再说。 汪飞西:军中一日不能无主,就让孙远志去干吧! 陈珪璋:我已经给你说了,这事不要急。 汪飞西:(要起强来)我做大哥的,推荐一个人不行。 陈珪璋是软情面人。又怕失弟兄和气,在汪的一再纠缠下,只好吞声而应允。 陈珪璋:好了!好了!你去看得办吧! 汪飞西站起来要走。 陈珪璋:叫司令部张副官去当副手。 汪飞西听后迟疑了一下,又走出了门。
31 司令部后院 日 外 陈珪璋来到后院,看他的青、红二马,给拨了一下草料。又来到司令部,在门前碰见张副官。 陈珪璋:(对张副官)你来一下! 张副官跟着来到司令部大厅。 陈珪璋:你跟我多年,这次孙远志要去当三旅旅长,我想让你也到三旅去。 张副官:(听后有所思索)司令最好派别人去。我宁愿在司令部当副官,也不愿和孙远志一块共事。 陈珪璋:我相信你才叫你去的。 张副官:孙远志的为人你清楚,为啥硬要叫我去! 陈珪璋违心地答应了汪飞西的人情,内心着实烦恼,欲派一名亲信副官随孙远志一起去三旅。张副官又不领情。陈愈加烦躁。 陈珪璋:(他发火了,逼问)你到底去不去! 张副官:(看陈脸上有怒气,勉强地)去可以,我要把手枪带上。 陈珪璋:手枪不能带。 张副官:要我去,我就要带手枪。 陈珪璋本来心里就有火无处发泄,却在这里一下子爆发。 陈珪璋:(大声喊叫)你们都反了!都反了!(抓起桌子上的一把手枪,给了张副官一枪)。 司令部的僚属们,闻枪声赶来。张副官已经躺在地上,气断身亡。
32 张本人处 日 内 张本人和秦峻峰不约而同地走进房子。 张本人:司令的这火完全是冲着汪飞西发的,副官也是不巧撞在火头上了。 秦峻峰:我最近到各个基层仔细考察了一圈。对部队从上到下有了一个基本认识。这一切都是很自然的,杨抱城在陈部对外是一员猛将,对内也起着重要的威慑作用,若没有他的死,不仅不会有这一场人事之争,而且汪飞西也不敢如此咄咄逼人,部下们更不敢公然抗命。 张本人:三旅的人选,陈司令痛不欲提此事,汪参谋长却一反常态,特别地关心起三旅继任问题来了。这位第二把交易,在进平凉以前,最关心的是如何确保自己的鸦片烟盒子源源有供。其余诸事则相机应付。进平凉以后烟瘾满足了,有了精神,开始有了进一步的欲望,他也需要有自己的人,自己的势力,推行自己的主张,抖抖自己的威风。他以“七兄弟”中“大哥”的资格,参谋长的地位和行政长的权力,对军事人事常常背陈决断,培养亲信,自成山头,甚至擅行杀押,将陈架空。 秦峻峰:现在杨抱城死了,空出一个位子,他力荐同乡孙远志。陈司令强忍悲愤,一再推拖,以为孙不宜此任。而汪坚持不休。 张本人:以后,较能镇慑内外者,便要算蒋云台了,不过此时他还是杨生海副手。
33 司令部门口 日 外 司令部门外来了一位姓陶的团长。 陶团长:(向警卫员)陈司令在吗? 警卫员:干啥? 陶团长:竞选三旅旅长。 警卫员:王宝钏抛绣球呢,早私下定好了!
34 庆阳城 日 外 已是初冬天气,环绕庆阳县城的山原一片光秃。陈珪璋部孙远志和蒋云台率领队伍攻打庆阳县城。主力驻扎在和县城南门对峙的太山庙嘴上,并命胡友梅、闵祝九等分兵东西二原,将庆城团团围定。四面围攻的部队杀声震天,枪声不断。 35 庆阳城 日 内 城的四门紧闭。城内谭世麟全身武装,带领几个部下,满街道驱赶着百姓与民团一起守城。 谭世麟:(手里提着枪)快!土匪来了,都去守城! 部下甲:司令,这不是个办法。我们还是派人去讲和为好。 谭世麟:这个时候去讲和,人家会理睬你! 部下乙:讲和不成再打也不迟。 36 城南 日 外 第二天上午。庆城巨绅冯翊清身着棉绸袍,外罩褂子,骑着马来到太山庙嘴前。在陈部两名士兵带领下,来见孙远志和蒋云台。 冯:我是谭世麟派来求和的。 孙远志:你可说的是实话? 蒋云台:嗯,我知道你们的情况。当初是由冯翊清推荐谭才当上了谢有胜手下的营长,使之由此腾达。而谭得势之后专横跋扈,目中无人,与冯貌和神离,冯早有驱谭之意。现在大兵围城,命冯交涉,正是良机。 37 城内 夜 已经是凌晨五点钟了。潭世麟在司令部合衣而睡,忽听城内枪声乱响。他惊坐起来,走出房门。 两个儿子:(慌忙跑进来)兵丁哗变了,陈珪璋的人马已进城,快走吧! 38 庆阳城内 日 陈珪璋和谭世麟都是庆阳城里人。谭世麟跑了!陈珪璋的部队进了城,民众除了新鲜感,还有佩服之意。人们不但不恐惧害怕,还走出家门,涌向接头,要看个究竟。 39 庆阳城 日 内 孙远志和蒋云台坐在谭世麟的司令部里。兵士押着几个谭部地头蛇进来。 兵士:谭世麟和两个儿子都跑了,我们抓了这几个地头蛇,老百姓说,他们跟着谭世麟干了不少坏事。 兵士:听城里人说,这几个女人倒很贤惠的。 40 平凉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和秦峻峰交谈。 陈珪璋:秦先生,你是兰州名士,屈尊平凉,今日无事,谈谈你对我部的看法。 秦峻峰:也好。难得陈司令有空,正好一叙。陈司令通过联军北征、保卫平凉和攻打庆阳,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地盘。如今大本营驻扎平凉,数万众镇守四境,坐断陇东,雄据一方,成为任何势力不可忽视也不能逾越的地区。不仅阻断东南,而且隔绝西北。兰州政令不能逾越平凉,省府早已默认,青海宁夏等地办事,沿西兰公路上下,也得经陈司令允许—— 张本人:(走进)陈司令,公路上拦截了两卡车军用物质,你去看吗? 陈珪璋:我不去了。全部入库。
41 西兰公路 日 外 公路上,陈部士兵和青海马家司机正在吵嚷。 马家士兵回:这是南京政府拨给青海马司令的军械,你们也敢挡? 陈部哨兵:不管哪里来的,不论谁的物资。我们都要检查。 一哨兵上车,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明光闪闪的小手枪:啊!好东西,全是手枪! 下面哨兵:陈司令有话,拉到城里,全部入库。 42 正宁县乡村 日 外 (画外音)陕军甄寿山旧部毕梅轩,因被杨虎城部追剿,率部窜入陇东,其在宁、正等县烧杀烤掠,遭害百姓,人们谓之毕大头。毕大头率众烧了一家富户的房屋,浓烟冲天,火光毕剥。村里的百姓被赶到一起。 毕大头:(一手提刀,一手拿枪,对众百姓)要命,就交出大烟和银元,要钱,就将头放在铡口上! 众百姓不哼声。 毕大头:先铡掉一个,让他们看看! 匪军正要将一位商绅的头按到铡口上,忽见蒋云台骑马冲上前来,一连击倒几个匪军,众百姓四散奔跑,其他蒋部人马已从四面包围。毕梅轩等众兵士见无路可逃,只好交枪投降。 蒋云台:(骑在马上对毕大头)要投降,就乖乖听我安排,把你部编为一个团,到镇原县驻扎,不得糟害老百姓! 毕大头和部众,全举枪投降。
43 平凉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与几位军官议事。 副官:(走进)报告司令,陕军甄寿山部杨万青、张应坤,因杨虎城杀了甄寿山,他们又杀了杨部师长,哗变出来,现在来到安口镇,要司令收编他们。 44 安口镇 日 外 陕军杨万青、张应坤带领部众将行,张本人等欢 45 固原城 日 外 陕军杨万青、张应坤到达固原后,又摆出可怜样子,乞求黄得 固原城下。 杨万青:请告诉黄司令,我们是陕西甄寿山部,因被杨虎城追杀,前来投奔黄司令,请黄司令收编。
46 司令部 日 内 黄得贵自平凉吃败以后,元气大损,力图复振。 黄得贵:天助我也!为表示我的诚心,将城内我军调出城外驻扎,让杨张率部进城驻扎。 黄得贵拿起水烟锅,又开始过他的烟瘾了。 47 司令部 日 外 参谋属下无奈,从司令部出来。被几个官兵围住。 官兵:我看咱们黄司令老糊涂了,竟然将自己的旧部从城内赶走,让外人住! 参谋:黄司令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48 平凉 日 内 陈珪璋在房间来去踱步。 秦峻峰:(走进)陈司令找我? 陈珪璋:(示意坐下)这几天,找我联络的人很多。兰州冯玉祥余部雷中田派人来,川军邓锡候派人来,西安杨虎城派人来,甘肃各地方势力派人来,陕北刘志丹也派人来,你是从省城来的,站得高,看得远,你给我讲讲现在的天下大势。 秦峻峰:(好像早有准备,凯凯而谈)随着中原硝烟的消散,中国的政治天空生出新的风云:闫锡山与冯玉祥联袂下野,甘、宁、青一带虽然仍是冯玉祥的势力范围,但实力上不异于真空;蒋介石胜利了,虽然地盘大大扩展,而南方的红色革命却象孙悟空在铁扇公主腹内,弄得他不得安宁。 陈珪璋:你主要谈谈西北情况。 陈珪璋:兰州情况现在怎样? 秦峻峰:兰州一带似乎无人问津。然而兰州当局明白大树已倒,依附者不可久,冯玉祥委任的甘肃省政府,通电拥护南京蒋介石政权;王桢宣布放弃省主席职务,由“八委员”中其他委员共守摊子,等待蒋方派人接管;而蒋方力不从心,迁延越月,省政权久待。 陈珪璋:我应取什么态度? 秦峻峰:当前各种政治漩流,或明或暗,来汇平凉,在各方情况都不明朗的形势下,可采取玲珑外交,谁也不得罪,静观其变。 张本人:(走进)陈司令,蒋介石以中央陆海空军总司令名义,直接派往甘肃的视察员马文车、刘秉粹、严尔艾、谭克敏四人,及其随从人员张乃恭等一行,明日抵达平凉..... 秦峻峰:这是件大事,必须会议决定。
49 司令部 日 内 陈珪璋急忙召开会议商讨对策。与会者纷纷议论。 汪飞西:不知蒋介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中央大员来平凉的目的何在? 陈珪璋:(看秦峻峰)秦先生有何看法? 秦峻峰:昨晚我打问了一下,情况是这样的:原来蒋介石想抢占冯玉祥在甘、青二省的势力范围,又准备对江西中共苏区进行围剿,不得专一,便派马文车为视察员,先行入甘调查情况,并进行联络活动,还让马兼任国民党甘肃省党部整理委员。在交何应钦办委派令时,何又加入刘、严、谭三人。马文车是将介石在广东时候的老亲信,他根据杨虎城联系的情况,断定走陇东不至于有危险,才直驱平凉来联络陈司令。
50 平凉城 日 外 第二天中午,平凉南门外。 陈珪璋率军政官员隆重出迎中央大员的到来。陈珪璋全身武装, 红脸膛,络腮胡子,粗眉上挑,一表军人气慨。其他军政官员,有军人装束的,有西装革履的,有长袍马褂的,有带礼帽拄文明棍的,列队站在南门外两边。 51 平凉宾馆 日 内 陈珪璋设盛晏隆重款待中央大员。马文车等和陇东军政要员、社会名流济济一堂,气氛特别热烈。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首席桌上坐着马文车一行和陈珪璋、汪飞西等。 陈珪璋:我们特备便宴,为南京中央大员接风洗尘!欢迎中央大员来平凉视察! 52 舞会 夜 内 晚上,陈珪璋为马文车等中央大员举行堪称豪华的舞会。陈珪璋与马文车坐在舞池边的圆桌说话。其他大员随着优美的舞曲,杂在人群中跳舞。 一曲结束,刘秉粹走到陈珪璋和面前。 刘秉粹:不要一直谈政治,别忘了,生活中还有美、有诗、有艺术。 第二曲音乐又起。刘秉粹用双手拉马文车和陈珪璋。 马文车:(站起)好,跳一曲。 刘秉粹:(坐下)交谊舞最早是西方上层贵族的宫廷娱乐,现在传入中国,很时兴。陈司令也要跟上潮流啊! 陈珪璋:我是个土包子,不会这洋玩意。要打麻将,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第二曲又完。马文车走出舞池。 马文车:(落坐)陈司令不但治军有方,地方工作也做得不错。平凉这地方,我觉得倒挺好的。 53 柳湖 日 外 翌日上午,陈珪璋陪马文车等来到柳湖南门。马文车看着左宗棠写的柳湖二字,注视一会,进入二门,上边写着“柳湖晴雪”四个大字。 马文车:这柳树是什么时候栽的? 孙伯泉:(平凉党部书记)柳湖在明朝是韩王朱松的御花园,清朝左宗常西征,组织兵士沿西兰公路栽了一路柳树,这柳湖的柳,也就是左宗棠栽的,人们叫左公柳。 秦峻峰:大将筹边人未还,潇湘子弟遍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 马文车:这是杨,杨.... 秦峻峰:清代杨昌浚的诗。后来他在浙江任职,牵入杨乃武小白菜一案,被免了职。
54 崆峒山 日 外 陈珪璋陪马文车等登崆峒山。 马文车:(指着高处云雾缭绕的隍城)我们爬来爬去,还在半山腰? 55 平凉宾馆 日 外 马文车一行在平凉停留数日,陈珪璋盛晏款待,侍前陪后,临行,陈珪璋又分送礼物,极表热忱。 陈珪璋:(握着马文车的手)四份礼物,你们一人一份。给你是特别的。 马文车:我一定向蒋总司令报告你们的情况,请你静候佳音! 其他欢送的人,一一握手送别。马文车等四位观察员即电南京政府,向蒋介石保荐陈珪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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