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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八十八集《沣河曲》第3-4集
【原创剧本网】作者:李纯洁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年会剧本
 

88集《沣河曲》之3-4集

 

第三集

 

1、回蝎子岭的路上,傍晚,外。

王寅虎(言归正传):(认真回答)兄弟别急,大哥我已经想好主意,过几天弟兄们听我的,有人就能给咱们送粮送钱来,你们只要按我的要求收下就行。

刘随和(心领神会):(准备执行)知道了,不过,我们最近还是先到长安县保安队报个到,上些黄白之物,拉上关系后,再去通知当地村保长,这样,就是当地村保长和上边有啥关系,问起县保安队关于我们的情况,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

 

2、回蝎子岭的路上,傍晚,外。

王寅虎(刚才虽有不悦):(对他执行还是有些信服)还是二当家想得周到,明天我们就到长安县政府跑一趟,向县保安大队的。前天不是让胡麻子和孙狗子在咱们没放出来就打听过,叫啥来?

刘随和(继续商议):(直言相告)当前长安县长姓韩,他的侄子是县保安大队长,大家都叫他韩大队长,现在当官的,只要见了真金白银,就会变成自家人,你也知道,当初咱们那个柴大司令,就是给户县官府上了些银两,就弄了个户县的保安大队长,比秦镇的啥官都大,只因为贪得无厌,客大欺主,才身败名裂。

 

3、回蝎子岭的路上,傍晚,外。

王寅虎(还能听点意见):(不能树大招风)现在是乱世,强权政治,咱要吸取教训,不能弄的太大,不能太显眼,更不能客大欺主,心也不能太狠,明天就向韩大队长送上孝顺,先报个到,再凭咱这二十条枪,十几匹马,只要韩大队长有话,答应封个乡镇或片区啥保安队,就够咱二十个弟兄吃喝拉撒,后天,我们就可以通知周围各乡村堡寨的村镇保长,来咱们蝎子岭受训,再来纳粮送礼。

 

4、村子的街道上,傍晚,外。

(十几个人,持枪背刀,对蝎子岭周围村庄的保长,刘随和:我们是新来的地方保安队,要集会议事,地点是到蝎子岭东南角下的大柳树下,来时不能空手,否则就会受到相应处罚。)

郭青田(举枪舞刀):(还凶狠地)要是敢不来,村保长全家此后别想过安生日子,村里也会遭遇不测。

 

5、通往蝎子岭路上,昼,外。

一队人背着粮食,扛上蔬菜,抬着箩筐,肩挑背扛马驴驮着物品,他们的手中还拿着铜板,也有人带些银圆,连河西两个村镇的保长,也都是隔河渡水,来到蝎子岭匪营受训。

 

6、蝎子岭旁边的大柳树下,昼,外。

(匪徒们一早就在柳树周围设了岗哨,柳树下面摆放着一张桌子,两边有持枪拿刀的壮汉,桌子上有笔墨纸砚,太师椅子上,坐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匪徒在那里登记,而另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匪徒,对村保长们送来的礼物,则大声叫着让坐在太师椅上的匪徒登记):

沣河东岸的太原庄送来大米一袋,铜板八块,银圆两块。

周家堡送来大米一袋,面粉半袋,铜板六块,银圆一块。

张家堡送来大米一袋,铜板十块,银圆三块,白菜两筺。

河迪村送来面粉一袋,大米一袋,铜板五块。

沣河西岸的南留村送来面粉一袋,苞谷糁一袋,大葱两梱。

沣河西岸庆镇送来面粉一袋,小米一袋,萝卜一担。

 

7、高台上,昼,外。

王寅虎(接收送礼完毕,凶神恶煞的站在高处,对到场的几个村官们拱手谢礼):感谢各位的礼物,我们不会吃昧心食,都是登记在册,今后对送礼的保长和村庄,我们会进行保护,对于没来的,没有交保护费的村庄来说,不管是他们的保甲村长,他们家或个人会出啥事,我可就说不准,也别怪我没说过,正所谓挂面不调盐—有言在先。

 

8、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说话间,不断向他的手下递眼神,匪徒们在他讲话时,不断举枪提刀在一边挥舞,阵阵刀光,在秋风光影下闪烁,刀光剑影划过空间,映入村保长们的眼帘,村保长们就觉得如临大敌,就像马上要被砍杀,让村保长们个个望而生畏,土匪们却凶神恶煞,面目狰狞,不断露出杀气,吓得村保长们心跳加快,腿不由自主地发软颤抖,只有点头哈腰,哪敢说半个不字。

 

8、画外调侃音:

乱世光天枪为权,强盗索贿尽贪嫌,

官匪勾结害百姓,明劫暗抢不饰掩。

 

9、大柳树下,昼,外。

王寅虎(对众乡保长):自我介绍下,咱家姓王,名寅虎,也就是说除了虎还是虎,有人可能要问,王老虎、王寅虎,这俩名字会有某种联系,还真是的,咱家和王老虎原来都是警备旅的,只因为去年跟王老虎执行任务时,我们排在执行抢劫任务时,就是行动慢了点,让一家粮店老板逃脱,放走十几车粮食,王老虎就不答应,要把我抓起来,还说要在我们旅弄个娃样子,杀个排长示众,我们排的几个弟兄,就趁半夜把我救出来,我们先在长安县政府帮差,听说长安西部匪患严重,我们才来这里维持治安,按上峰的要求驻扎在这里。

 

10、大柳树下,昼,外。

(王寅虎再向匪徒们使个眼色,匪徒们又开始舞枪举刀,好像只要他们有点不高兴,就会当场要了谁的命。村保长们不但怕死还怕事,只有不断点头)王寅虎:我把弟兄召集起来,用实际行动感谢各位的盛情,现在我们训练,请各位指导!弟兄们!集合!

 

11、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当着村保长们的面,把他的匪徒们集合起来):弟兄们!五权乡的父老乡亲还是通情达理的,既然各位父老乡亲允许弟兄们在此驻扎,我们就要吸取王老虎的教训,不能没王法,不能明目张胆地抢劫!也不能像柴拱北那样进村驻镇,弟兄们在蝎子岭辛苦驻扎,都是为了当地平安!弟兄们说是不?

众匪徒(异口同声):辛苦驻扎蝎子岭,是为当地保平安!

 

12、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刀光剑影闪动,枪支弹药挥舞):现在操练,咱们先唱刀枪歌,再吟吃饭曲,唱刀枪歌时,把手中的枪支大刀舞起来。

(众匪徒们一边挥动枪支,舞起大刀,同时却又撕破喉咙唱起所谓的刀枪歌):

我们有枪有大刀,刀枪就是咱爹娘;谁敢不听咱的话,半夜叫他见阎王。

 

13、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现在我们准备吃饭,大家在舞枪挥刀的时候,把刀枪歌换成吃饭曲唱起来,以感谢众保长和当地父老乡亲给我们送来的珍贵食物,吃饭曲,大家唱起来。

(众匪徒一边舞枪挥刀一边唱):

我们是百姓兵,粮食百姓送,

百姓就是我父母,粮食如我命,

每颗都珍贵,一粒不浪费

 

14、画外调侃:

众匪张狂时,张牙又舞爪,

就凭几枝枪,讹诈老百姓,

说话任狂话,威胁凭枪口。

 

15、蝎子岭下,昼,外。

王寅虎(对保长们):想继续看我们训练的,留下,不想看的,可以回去,但是记得一定要经常给我们送粮食,别像有些村小气的,我们可是记得有帐,别到时候有些人不见了,死了,还不明白是咋回事。

(众保长一听,没有人留下,都是很快离去)

 

16、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一伙二十个人,十来条好点的枪,十几头骡子和马,七、八把明晃晃的大刀片子,还有三、四把梭镖,对手下的人):(集中训话)我们的人不能太多,也就二十个,枪不能太新,能打死人就行,刀片要大要亮,只要人家一看眼晕就行,梭镖吧,其实也就帮阵助威,咱们弄的银钱吧,不能太多,有金有银能拿得出,搬得动就行,这样就不会引起官府注意,你们这些人,是我经精心挑选,大家必须听我的,只有小心做事,才能在沣河岸边,在长安这个最富裕的地方长久待下去,是不是?

众匪徒(举枪挥刀齐声喊):是!

 

17、李家院子,昼,外。

(白色布幔还在,全家人低头坐在院子哀伤)

一个婶子(过来对向平妈):我说嫂子,你应当明白,为啥你家出事,哪都是因为你家有个大闺女,只要你把闺女嫁了,就不会再出事了。

向平妈:可是我们家向成都快三十了,也没问下媳妇。

婶子:我给你出个主意,把你家闺女嫁出去,把人家闺女娶回来给你家向成当媳妇。

向平妈:这好事到哪里找去?

婶子:我这里就有一个,沣河下游二十几里细柳镇大吉村北,有户姓任的人家,他们家也住在沣河东岸,家中有个闺女,叫任炳慧,年龄和你家二当家相当,也有个小伙,名叫任炳祥,年龄和向成差不多。

 

18、李家院子,昼,外。

向平妈:是不是男方的年龄有点大?

婶子:可是你们家向成也奔三十了吧!当然,任家姑娘跟向英比较合适,可是也不能大麦没黄小麦就黄吧!

向平妈:这事我得和当家的还有我姑娘商量后再说。

婶子:我等你们回话。

(婶子离开李家院子)

 

19、碾房里,昼,内。

忠厚(为这事碾了二斗糯稻,对乡亲们):(高兴地)我要酿两坛好酒,等过几天酒熟的时候嫁女和给儿子娶媳妇办喜事,请乡亲们来喝喜酒。

 

20、李家后院,昼,外。

(从村子东头请来带杀猪刀的张屠夫,把自家只养了多半年一头不大的猪叫杀了,张屠夫看着可惜,摇头)忠厚:没办法啊,又要嫁女又要娶媳妇。

张屠夫:那就拉到院子杀了吧!

(村里大人小孩听到李家有猪叫,就跑到李家看热闹。)

 

21、、李忠厚家门前,昼,外。

张灯结彩,院子里摆了桌凳,请乡党喝酒吃肉,全家人欢天喜地,就等吉时一到,嫁出闺女,为老大接回新媳妇。

 

22、街道上,昼,外。

(只见十来个荷枪实弹、挥舞大刀的人,从街头西边走进村子,向忠厚家走了过来,忠厚家门前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只听有人惊恐地)呼叫:大事不好!土匪来了!王老虎来了!柴拱北的人来了!

(平静的村庄,突然来了一帮拿枪举刀、明火执仗的土匪,全村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23、李家院子门口,昼,外。

(村民们更是一片惊恐慌乱,众人开始回避,退让出一条路来,只见走在前面为首一人,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满脸大胡子,一副浓眉恶眼,手中提着一把盒子枪,一行人来到李家门前时,众匪徒一字排开,为首那人把枪向空中一举,还“啪!”地放了一枪。)

(众匪徒像得到命令,立即拿枪的举起枪,拿刀的举起刀,还有周围三、四个挥动着红缨枪助发威,向本来就吓得瑟瑟发抖的百姓示强,为首那人举着枪)

王寅虎(粗声大气):(凶狠霸道地)本人王寅虎!不是王老虎的兵,也不算柴拱北的人,我们这些人初到贵地,一不占村,二不抢地,就是为了保一方平安,暂时驻扎在狼虫出没的蝎子岭上,不过咱把话说在前头,我和乡亲们也想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咱的吃喝用度是由父老乡亲提供,既然村里有人办喜事,我们当然也要带众弟兄前来祝贺一下,是不是?

 

24、李家院子,昼,外。

众匪徒持着刀枪呼是叫好,村民们勉强堆笑。凭空响起炸雷,匪相毕露,众乡亲看见这伙人敢放枪,还拿刀挥舞,顿时吓得纷纷后退,像小灰鼠看见大花猫,东躲西藏,唯恐躲避不及,街道上的人开始纷纷离去,躲得远远的。

李家院子原来的人,有人钻到李家房中,有人退到李家茅房,还有人则顺着墙角溜出大门,也有人干脆来到李家后墙根前,好在后院墙头年久失修,后边也是一家空院,长久没人居住,这些人就从后院翻墙逃走,顷刻之间,李家院子只剩下主家人和个别来不及躲闪的乡党,但是留下来的人,靠在墙角,还是随时准备夺路逃走。

 

25、李家院子,昼,外。

(王寅虎一见众人如此怕他,更加张狂,不用招呼,自己大摇大摆地走进李家院子,坐在中间一张桌子的位置上,盒子枪向桌子上一放,郭青田和刘随和在他的身后站立,他的面前,立刻有两个持长枪的,还有两个手持大刀的四边站立。其他持枪拿刀的人,凶神恶煞般地走进院子,分别站立两旁,枪端在手,刀扛上肩,眼睛好像要杀人,凶神恶煞要放火,王寅虎扫视院子,对站在院子中间两腿发抖不知所措的李忠厚,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忠厚老婆,再就是被他老两口护着的三个不敢露面的两男一女三个孩子,李向成、向英,最后是李向平,王寅虎看到向平就站在最后,心中惊喜,但还是尽量掩饰,粗声粗气地对李忠厚)

王寅虎:(傲慢地)你就是这家的主人!

 

26、李家院子,昼,外。

忠厚(惊慌点头):是!在下就是这个穷家的小主人!

(王寅虎把手一招,示意忠厚过去,见忠厚不知所措,立刻跑过来两个手提大刀的壮汉)提大刀的壮汉(拉着忠厚吼):你就是个瓷锤闷种,我们王大头领请你,你还愣着干啥?

(两个手提大刀的壮汉说话间,已经连拉带提把忠厚弄到王寅虎跟前,吓得李忠厚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家长子向成和次子李向英看到人家欺负父亲,就要冲上去,却被忠厚老婆紧紧拦住,在她身后,还有吓得浑身发抖,只是抱着妈哭泣,就要做新娘的向平姑娘。)

 

27、李家院子,昼,外。

(忠厚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看着王寅虎)忠厚:王。王大大头领!王大老爷能够光临寒舍,让我这个穷家庐舍棚壁生辉,小的不知王大人来到,有失远迎,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些穷庄家汉小户人家计较。

(忠厚话还没有说完,王寅虎一巴掌扇过去,再上来踢一脚,把忠厚老汉打得正在捂脸时,又一脚踢个仰面朝天,忠厚刚爬起来,王寅虎又踢他一脚)王寅虎(吼道):你他马的还认得我这个王大头领,大老爷,可是你家办喜事请了全村人,为啥不请我们弟兄,难道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杠枪拿刀,保卫你们一方平安的大老爷们?

 

28、李家院子,昼,外。

忠厚(真的不知道说啥好,结巴了几下,还是想好了几句话):小的哪敢呀。王大大头领。大脑系,大老爷!我。我们这不是户穷家小嘛,穷人办事从简,自酿一点黄酒,自家养的猪也没长大,怕酒不好,怕半大猪肉会扫了大爷们的吃兴,怕没有好东西招待王大头领和各位大老爷们,所以才没有向大头领献上请帖!

 

29、李家院子,昼,外。

王寅虎(一拍桌子,只听:啪!地一声,桌子被敲得山响,碗盏杯盘被震得在桌子上啪啪乱跳,有的甚至跌到地上,在院子翻滚,吓得院子里的人们心惊肉跳):说得好啊!佩服!你怕酒不好,怕半大猪肉扫了咱爷们的兴,没关系!既然你老汉有这份孝心,就让弟兄们品一下你家酿的酒,尝几口半大猪肉,也算是弟兄们给你家面子是吧!

王寅虎:那你老汉还不赶紧给弟兄们端酒上菜!

 

30、李家院子,昼,外。

忠厚(立刻站起来,对王寅虎和他的手下):请!请王大头领!还有各位大老爷们上坐!

忠厚(招呼他的妻子儿女):都过来!快给王大大头领,还有各位大老爷们端酒!上菜!

王寅虎(向他的手下招个手):既然主家有请,兄弟们不用客气!入座!大家开怀畅饮!来个一醉方休!

(匪徒们坐上座位,忠厚一家人不敢怠慢,立即端上酒菜。)

 

41、院子的酒桌上,秋(下略)昼,外。

拿枪持刀的匪徒们等到酒菜上桌,立刻大碗倒酒,大口吃肉,有等不及的,还用手抓着吃起来,众匪徒吃了几口肉菜,喝了几碗酒后,几个人就有点喝高,有人已经开始有些醉意,此时王寅虎也显得喝多了,站起来东倒西歪,他借着醉意,举起酒碗,对站在远处的向平姑娘:你。过来,给爷们倒酒!

向平姑娘这才抬头向王寅虎望去,两只似曾相识的淫邪眼睛,让她这才想起来。

 

42、叠印回忆画面:向平树林子里的事,这双虽然被黑布蒙着淫邪的双眼,和那天爷爷奶奶遇难的现场,就是从黑色蒙着的布后面看到,脱她衣服,在她脸上乱啃,身上乱摸,让她受到蹂躏,羞愧难当的正是和这双眼睛一样的人,而且那天不仅害死她的爷爷奶奶,还差点对她施暴成功。

 

43、李家院子,昼,外。

向平(想到这里向对方惊叫一声):你就是前几天……(但是她并没有敢再说出口,因为她看到对方已经向她举起枪,枪口正对着她,好像她再说一句,枪里的子弹就会飞出来。)

(设想恶果的画面):只要她再说一句甚至是嘴动一下,这只枪和周围的枪口,都会喷射出枪弹、除了她和父母兄弟,甚至整个院子的乡亲,就会遭到恼羞成怒土匪们的大屠杀。

(叠印画面)向平(内白):千万不能冲动,为了亲人和她的未来,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出这件事情的真像,只能强忍。

(向平由于胆怯和恐惧,她两腿开始发抖,两眼惊恐,也不知道该是向前走还是向后退,甚至是拔腿向屋子里或院子外面跑去。)

 

44、李家院子,昼,外。

(向平姑娘惊惶失措之际,只见忠厚和他的儿子们,还有忠厚的老婆,向平妈,四个人全都冲上前去),向平妈(冲在向平姑娘前面,护着姑娘对王寅虎):王大大头领,我这女子明天就要出嫁,她就要成人家的媳妇,您老有啥事,给我说。

 

45、李家院子,酒桌上,昼,外。

(醉醺醺的)王寅虎(挥手):你算啥东西?全给我滚!我今天就是因为给你家面子,才叫你家女子过来赔本头领喝两口!

(王寅虎说着,挥手让手下人过去把向平姑娘拉过来,示意再把其他人挡在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他们。)

 

46、李家院子,昼,外。

匪徒们一拥而上,有的挡住忠厚家人,有地拉着向平姑娘到王寅虎跟前,看到忠厚家的人向前扑闹,王寅虎用枪在桌子上一砸,只听“哗啦!”一声,桌子被砸翻在地,众匪徒全都端起枪,举起刀。

 

47、李家院子,昼,外。

王寅虎(把枪举起来,拉了下枪机,向忠厚家人指点着,众匪徒的刀枪也都指过来,王寅虎用枪指着忠厚一家人):你们要是不听话!我就让你们全家人明天见不着太阳。

 

48、李家房院,昼,外。(平静的家就要遭遇人间最大羞辱,忠厚和家人却要停下脚步,他们不愿意看到家庭受到更大伤害,不忍心再看到后面发生的事,只好低下头)王寅虎(对向平姑娘):你明天就要做新娘,我就是来向你道喜的,你在这个村子也算是最后一天,还能不赔本头领喝碗酒,我们这些弟兄瞎好也为你们村,包括你在内保护了多少天的平安,也算是熟人吧,你还能不给本头领这点面子!

 

49李家房院,昼,外。

王寅虎(递过酒碗,要向平姑娘为他倒酒,向平只好给王寅虎倒了一碗酒,随即取过另一只碗,要给自己倒酒时,王寅虎制止住她的行动):为了表示本头领对你衷心的祝贺,咱俩就用一个碗喝吧!说实话,本大爷早就喜欢上你了,你还是跟本大爷走吧,将来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全由你。

 

50、李家房院,昼,酒桌上,外。

王寅虎自饮半碗,把剩下的半碗酒递给向平,并且抱着要她喝。当众侮辱,奇耻大辱,恶魔显形,一场悲剧即将发生。

 

51、李家房院,昼,外。向平姑娘睁大双眼,双手用力向外推开匪首递过来的半碗酒,惊恐地向后面退去。只见王寅虎凶恶地摔了酒碗,恶魔般地扑向前去,一把抱住向平姑娘,又亲又咬,最后竟然还要抱起向平姑娘,在匪帮们的掩护下,要把向平姑娘拉进忠厚家的一个房间。

 

52、李家院子,昼,外。

光天化日之下,要对良家姑娘进行侮辱,人间大耻大辱,全家人当然无法容忍,立即在沉默中爆发,全家人几乎全都冲上前去,首先冲上前去的是看上去非常瘦弱的向平妈,后面跟着她的两个儿子向成和向英,再就是忠厚老汉。

 

53、李家院子,昼,外。

一家人冲上去,要把土匪们隔开来,土匪们又拥过来拉扯,顿时院子乱成一团,就在忠厚老婆上去抢着帮女儿向平时,向平也在拼命挣脱,在两个女人的奋力反抗中,王寅虎无法把向平姑娘抱进房中,气急败坏的王寅虎立刻拔出枪来,对抢着帮女儿的向平妈就是一枪,只听“啪!”地一声枪响,向平妈中弹倒地,血流满面。

 

54、李家院子,昼,外。

向成和向平(一拥而上,抱着妈哭叫):妈呀!我的妈呀。

(向成妈还能睁开眼)忠厚(对向英):你妈还有气!快给你妈请郞中!

 

55、李家院子门口,昼,外。

李向英(跑出门口,对外面):土匪开枪咧!土匪杀人呢!我妈被土匪用枪打咧。

 

56、李家院门外,昼,外。

李向英(对乡亲们呼叫,众乡亲听到枪声,又听到李向英一家哭叫,纷纷跑过来,年轻胆大的,就向李家院子拥进来):我妈还有口气,哪位乡党爷们给请个郎中!

(李向英说着面向众人跪了下去。)

 

57、李家院门口,昼,外。

王寅虎(见出了人命,乡党拥进院子,但聚集在李家门外街道上的人更多,进院子的乡党也越来越多,乡党越来越多,把枪收了):乡党娘儿们!别怪我!那是她撞在我的枪口上!

(李向英一看母亲被害,就要扑过去与王寅虎拼命,王寅虎对手下人使个眼色,只见几条大汉过来,照着李向英一顿拳打脚踢,有的还抡起枪托刀背砸下去,直到打得他血流倒地,向成也扑过来帮向英,结果两人同时遭到土匪暴打。)

 

58、村子街道上,昼,外。

(人们听到枪响,看到李家兄弟遭到土匪暴打,有人就在街上喊):

土匪杀人咧!还打人呢!

土匪进村咧!乡亲们快来呀!

(叫喊声中,街道上的人更多了,有人甚至拿起梭镖、大刀、锄头、铁锨、谷叉。)

 

59、李家院子里,昼,外。

刘随和(对王寅虎):头儿!街上的乱民越来越多,有些人拿起了家伙,要是再迟一点,恐怕不好脱身!

(王寅虎眨了几下眼,头向院门外一摆,土匪们得到撤退命令,郭青田首先举起枪,叫人跟上他拿着刀,挥舞着梭镖,把王寅虎围在中间,从院子里开始有秩序地从街道向村外撤退。)

 

60、街道上,昼,外。

街道上本来围了好多人,但当大家看到王寅虎他们举枪拿刀,挥舞梭镖,还是有些恐慌,人们还是给他们让开一条路,匪徒们很快离开。

 

61村子街道上,昼,外。

(众匪徒离开村子。)

(众乡亲议论纷纷):

不是说皇帝推翻了,现在是国民政府了,土匪怎么还闹得这么凶。

啥国民政府?就是大土匪走了小土匪来,一样欺负老百姓。

不是还有乡、镇国民政府和保甲长啥的,这会儿在哪里?

别提啥狗皮保甲长,都是为了整治咱老百姓弄的官,让这些人对付土匪?就是笑话!

唉!这世道,官匪一家。老百姓就是白死。

还能咋的,你不听那个土匪头子说,忠厚他媳妇是撞到他的枪口上。

强盗逻辑,你还以为他在讲理。

 

62、李家院子门口,昼,外。

忠厚(老汉凄惨地哭叫):天哪!我到底造了啥孽!为啥我们一家人从我爸我妈到我老婆,都会遭此灭顶大灾。

向平(姑娘悲痛地哭叫):妈呀!我可怜的妈。还有我的爷爷奶奶,不明不白的死去。我的哥和兄弟,你们俩也快醒来吧!咱们家可是出了大事啦。我和爸到底该怎么办哪。

(听到忠厚和向平悲惨地哭叫,乡亲们向李家院子里涌去。)

 

63、李家院子里,昼,外。

(乡亲们一起帮李家在院子设灵堂,挂白灯,贴白对联,村保长这时也出现在李家院子)忠厚(对保长):你是咱们村的主心骨,你说这事咋办?

保长:咋办?凉办!

慧爷(村里一位有白发苍苍的八旬老翁,姓张名智慧,不但人聪明还爱给人出主意想办法,所以村里不管大小孩都称他为慧爷,他这时也来到忠厚家,听到保长这话,就过来质问):你狗松娃说啥叫凉办?

保长(据理争辩):慧爷!我说的是实话,凉办就是到此为止,咱把人下葬算了,别把事情闹大,咱弄不过人家土匪,你看他们那个架势,有刀有枪,排兵列阵,就是一伙兵痞流氓、打家劫舍的强盗,这些人不讲理啊,你能对牛弹琴吗?

 

64、李家门口,昼,外。

慧爷(以理服人):土匪要是牛不是人,他弄死人,我就拿刀把他杀咧!亏你还是村子的父母官,这话也能说得出口,他们有刀有枪就能随便杀人,你这样做就是纵容土匪再来村里害人!

保长:依你的意思,我们咋办?告官还是和他们拼理?

慧爷(据理力争):哪样都行,就是不能无动于衷,就是要打压他们的匪气,让土匪以后进村小心点,做事不能过火,这样做也是为了全村人的好!

保长(无理三分犟):告官不一定解决问题,和他们拼理,就是对牛弹琴!

 

65、李家门外,昼,外。

慧爷(气势雄辩):那也得先动起来,对牛弹琴也得弹,要不先告官,看能起多大作用,再找他们拼理!

保长(恼羞成怒):看把你老爷子能的,你跟土匪告官,还要拼理,跟土匪能弄出个啥里子面子,你行你去,反正我不行,也不去!

(保长说着离去。)

 

66、李家门外,昼,外。

慧爷(对离去的保长吐口唾沫):狗松娃算啥保长?你给我当看门狗,我都觉得不称职!

慧爷(对几个在门口的年轻人):小伙们!保长跟咱不是一心!咱还是先告状比较好,现在总还有个官府吧,如今这个官府总比皇帝老子管的哪个衙门进步吧,咱们要让官府知道咱这地方出了事,你们看秦镇最近的事,那帮土匪还不是让官兵给收拾了!

 

67、李家院子,昼,外。

有乡党(对忠厚):你家人被害,你就要带头,带上你的娃们,再带上状纸,先向乡公所告状,不行了再到县上去。

 

68、李家院子,昼,外。

慧爷(在院子问):杨先生来了没有?

有人(应答):来了!正在门口的桌子上写挽联呢。

 

69、李家院子,昼,外。

慧爷(来到跪在母亲灵前的李向英):向英!杨先生是你老师,听说你在学堂聪明好学,很得他赏识,你去给杨先生把你妈被害的情况说清楚,让杨先生给你写份状纸!

李向英(说声是,就起身到院子门口的桌子旁找正在写挽联的杨先生帮他写状纸。)

 

70、李家院子门口,昼,外。

慧爷(又对年轻人):咱们村的小伙子!个个都是好汉,乡公所就在咱们跟前,只有四、五里路,为了全村人好,我老汉就陪你们年轻人走一趟,一起到五权乡公所告状去,一来让乡公所给个说法,二来对土匪也有个压制,这样作对我们村今后的安全有好处,今后土匪也就不会轻易伤害我们村子的人。

年轻人(听了,随声附合):就是,让乡公所给个说法,要不就到县上去!瞎好有个国民政府,就是清朝的皇帝衙门,出了人命,他也得给老百姓有个交代。

 

81、村子街道上,昼,外。

群情激昂,人流晃动,李忠厚带着他的子女,手捧状纸,后边跟着一群小伙子,人人义愤填膺,个个摩拳擦掌,子女们披麻带孝,乡亲们呐喊助威,一路向南面的乡公所走去。

 

82、国民政府五权乡公所门口,昼,外。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乡公所,忠厚举着状纸,大家在乡公所院子,几乎齐声):我们要见乡公所长!我们要告状!

 

83、乡公所院子,昼,外。

乡公所里有人出来(对大家):乡亲们,大家别吵,听我说,你们来的真不凑巧,乡公所长刚好到县上去了,这几天也不一定回来。

慧爷(对他的回答极不满意):(质问)你是干啥的,难道没看见这么多乡亲来了,乡公所也不能没人管事?村子出了人命,从古到今都是人命关天,主事的乡公所能不管吗?要是你们不管,十里八乡的民众就会到县上闹事,你担当得起责任吗?

这个人(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回答)我是乡文书,请你们先别闹事!我给咱想办法。

 

84、乡公所院子里,昼,外。

众人(起哄喊道):我们要见乡长!我们要告状!

乡文书:大家别起哄!我给县上挂个电话,把你们村上发生的事向县上报告。

慧爷(只好答应):这样也行,你给县上挂电话吧。

乡文书(进去挂电话,等一会儿出来对大家):刚才给县上挂了个电话,县上说,明天就会派人来调查,处理结果会告诉你们村官,乡亲们可以回去了。

 

85、乡公所门外,昼,外。

乡亲们很不情愿,边走边回头的离开乡公所。

 

86、村子外面,昼,外。

村子里的人都关心县上能来些啥人,结果真是把县上的人给盼来了,村子外面有人看到,一队有二十多个人,穿着国民政府保安队黑色制服,带着长枪短炮,还抬着两挺轻机枪,走在从乡公所过来的大路上,向蝎子岭方向走去。

 

87、蝎子岭,昼,外。

村子里的人跟着来到蝎子岭,乡亲们再走近看时,只见他们把两挺轻机枪架在岭的南面和北面的岭头顶上,再把十多个兵布置在岭周围的要害处,并且呵斥围观的乡亲离远点,不许靠近,这才见到有七、八个人荷枪实弹,下到岭中间王寅虎他们的住处,不过后来的情况乡亲们是看不到了,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

 

88、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在岭中间的住处列队欢迎县上来的人,点头哈腰,把县上来的人领到岭下早已安排好的营棚之中,县上来的为首一人年岁不大,看来是个连级军官,骄横气盛,腰间别着一把正规军才用的盒子枪,其他几个人,个个背的都是中正式步枪,还有一把自动步枪,进得岭来,王寅虎立即命匪徒们鼓掌举手欢迎。

 

89、蝎子岭中,昼,外。

县上来的人(进到窑洞外面搭的草棚里,棚内早已备好酒席,为首的连长并不客气,直接坐在中间位置上,王寅虎给他点烟递茶)介绍:这是我们县长的卫队长,韩大队长。

王寅虎:(毕恭毕敬地)韩大队光临蝎子岭,使我们这片荒坡野岭遍地生辉!

 

90、匪营棚中,昼,内。

王寅虎(见韩大队长就座,他打个手势,让人端上盘子,韩大队长揭开一看,见是送了一百块大洋,微笑一下):岭上弟兄初来乍到,没啥好东西孝敬您老人家,些许薄礼,不成敬意!上茶!

 

91、匪营棚中,昼,内。

韩大队长(让手下人把礼品接过去,端上茶杯):你叫王寅虎,王老虎是你哥吧。

王寅虎(又递烟点火):我要是王大旅长弟兄,早跟就跟他上河南去了,哪里还能在这片荒坡野岭窝居,我们现在过得可是比讨饭的还凄惶。

 

92、棚中荼桌上,昼,内。

韩大队长(品口茶,又抽口烟,吐着烟圈):不是王老虎的人就好,王老虎在长安县杀人放火,可是出了名的坏,那么你是柴拱北的人吗?听说你和柴有啥关系呢?柴拱北可是被国民政府处决的要犯,在当地名气更坏。

王寅虎(弯腰献媚):(极力奉迎)别听人胡说,那是陷害在下,咱和柴拱北离的更远,我这两年连柴拱北见过都没有,哪里还能认识,更不会有啥关系。

 

93、棚中荼桌上,昼,内。

韩大队长(放下茶杯):这就好,最近两年,王老虎和柴拱北的恶事在长户两县闹得不可开交,影响太坏,不得人心啊,省上明令歼灭,你可不要步其后尘,不要让将来咱们不是坐下来说话,而是用枪口代言,你前次找我没有回话,那是因为我怕有些事问不清,怕将来你我会说不清啊。

王寅虎(拍马溜须):哪是!您老做地对着呢?我当时就派人说让你到我们这里来一趟,你当时说是太忙没时间,还说让我别轻举妄动,我都听你老人家的,只是这次事件是个意外,我们这些跟班的有目共睹。

众匪:我们老大是冤枉的!真是冤枉的。

 

94匪棚内,昼,外。

韩大队长(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众)啥叫冤枉,你们老大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几十人有目共睹时做的事!

王寅虎(怕事情败露无法收场,对他的手下人一挥手):去!滚一边去!长官训示,你们插啥臭嘴!

韩大队长:你这次做的事太过火,在大庭广众之下弄出这种事来,引起民愤还告官闹事,你要知道,柴拱北最终为啥吃了一串落花生?

王寅虎(自知理亏):(不敢辩驳,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我也知道这事做得有些过火。其实咱是忠于党国的人,就是为了保护当地商人,才跟王旅长闹掰,也才离开他。

 

95、匪棚内,昼,内。

韩大队长(生气地扔下烟头):不要东拉西扯!我今天来就是了解你把村子人咋弄死的?我回去好向县长交差?

王寅虎(立即走到韩大队长跟前,给他手中又塞两根金条):这事啊!说起来还真怪,就是那时我枪走了火,那个女人却撞到我的枪口上。

 

96、匪棚内,昼,内。

韩大队长(虽然不想再听王寅虎说原因,但是他手握金条哪会儿,就已经给事情定下结论,略一沉思):要是向上峰报告,说我们掌握杀人证据不足,应当是误伤吧,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众匪:好。

 

97、李家门前,昼,外。

(李家又挂起白花、白灯,贴上白对联,一阵哀乐响起。)

保长(走到忠厚跟前):国民乡公所对你家告状的结果下来了。

忠厚:啥结果?

保长:进去说话。

 

98、李家院子,昼,外。

保长:人家说是县上来人调查过,说你们状纸指证杀人的证据不足!

问:几十个乡亲看见他用枪杀人,还要啥证据,还有啥证据不足?

保长:你们说人家杀人,人家说是误伤,县上也认为杀人证据不足!还说给你们赔上六块大洋,还带了三个字的道歉话。

忠厚:哪三个字?

保长:对不起!

(保长拿出六块银圆递给忠厚,他一下子把银圆摔在地上,扔得银圆在院子乱滚)忠厚(大怒):土匪的钱我不要,我拿土匪的钱,岂不是也成了土匪!

 

99、李家院子,昼,外。

慧爷(冷静对待):(好言相劝)忠厚,听叔的话,把钱拿上,土匪的钱本来就是咱们的,也算让土匪出了点水,再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家办事也需要钱。

(慧爷要保长把钱捡起来递给忠厚,保长虽然不愿意从地上捡起银圆,但是看到众乡亲怒目相怼,只好俯身把银圆捡起来,给了忠厚,忠厚拿上钱却只有叹息,好像不愿看到这些东西,就把钱递给大儿子)向成(拿着银圆,挂满眼泪):这是我妈用命换的,我得收好了。

 

100、李家门外,昼,外。

李家(抬出一口棺材,忠厚的儿女们,身着孝服,两个儿子面带伤痕,走路蹒跚,拄着桑把,身着孝服被人搀扶着,向平更是踉踉跄跄跟在棺材后面,泣不成声,一路哭叫):我可怜的妈呀。

101、村街上,昼,外。

送葬队从李家院子走出来,经过大街再向村外走去。

 

102、村子外面,昼,外。

一行人开始向村子北面走去,殡仪队一行人在沣河滩的坟地停下来,开始下葬,在前几天两座李家祖父母的新坟前,又添一座新坟头,只见墓牌上写着“慈母张门王氏之墓。”

 

103、坆头前,昼,外。

忠厚及子女(一家人跪在坟前,上香磕头,三叩首,九礼拜,当他们即将离开坟地时,向成突然又扑上去,跪在地上哭诉道):我的妈呀!儿子不孝!这个深仇大恨儿子将来一定要给你报!

向平(奔上去哭泣):妈呀!可怜的妈呀。

 

 

第四集

 

1、坆头前,昼,外。

向英(跪在哥哥旁边,哭道):妈呀!儿子现在虽然没本事为妈报仇,但是儿子发誓,以后一定要给你老人家,还有爷爷奶奶报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2、坆头前,昼,外。

埋葬了母亲,李家人还是不能从悲痛中解脱,还在哭泣,只能由乡亲邻居搀扶着李家人回到村子。

 

3、坡头不远处树丛之中,昼,外。

有几个背枪的人爬在坡头树丛之中,向李家的坟地方向窥视张望,李家人离开坟地,隐蔽的两个人离开后就向蝎子岭走去。

 

4、蝎子岭上,昼,外。

靠着沣河岸边,分为上中下三层,上边是岭顶,相隔几丈高,到中间有一处平地,逞长方形,形成一处几亩地大的狭长空地,再向下边也有几丈高,最下边就是与河滩几乎平行的滩地,由于过几年就涨一次大水,所以滩地非常肥沃,当地人在这里种的白菜,鲜嫩香脆,居然没有一点菜丝,所以远近闻名,再向西走约半里路的样子,就是沣河的主河道,后来经过几次大的修整,主河道已经几易其道。

 

5、蝎子岭中间的狭长空地上,昼,外。

匪徒们搭了几间茅草棚,他们利用后面的坡坎,又开了几间窑洞,此时茅草棚里外,都有持枪拿刀的匪徒活动,窑洞外面的远处,还有人拿着枪站岗放哨,只见郭青田在前,刘随和在后,进入窑洞,

 

6、窑洞里,昼,内。

郭青田凑近王寅虎耳边:头儿!我郭某看准了,李家跟咱们为敌到底!

王寅虎:(有些不放心地)你看到啥了?能肯定李家跟咱们为敌到底!

郭青田:(唯恐天下不乱)前天到乡上告咱的刁状,今天李家那俩小子在他妈坟前祭拜时,口口声声说要为他妈还有他爷爷奶奶报仇!

 

7、窑洞里,昼,内。

王寅虎(被扇风点火的坐不住了)立刻站起来:(生气地)找死的货!老皮加碎娃还敢跟老子作对,官府都拿咱没办法,他还能把老子能咋的,我这就去灭了他们全家!

(王寅虎说着,拔出枪来就要向窑洞外面走去,紧跟在后面的)刘随和(赶紧上前拦住):头儿!这可使不得。

王寅虎(举起手枪,怒目圆睁,大声):老子有二十个人,十来条枪,还有十来头骡马,还怕他家一个老皮、两个毛头小子不成!

刘随和(尽力相劝):不是咱怕他家的啥人,也不是怕他家对咱们有多大威胁,就是怕咱们把他们村的人惹恼,要是全村几百户上千口人跟咱闹腾,恐怕咱就不好对付了吧。

 

8、窑洞里,昼,内。

王寅虎(觉得有理,于是放下枪):依你说,咋办?难道这事就这样算了?

刘随和(走到王寅虎跟前,压低声音):人常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要我说,我们不如在夜间。

(刘随和说着,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9、李家院子,夜晚,外。

李家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白发翁慧爷来时,后边跟着几个中年男子,还有几位婶子大娘们也来到忠厚家,有和李向成、向英兄弟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陆续来到李家,其中有几个女孩子是过来看望向平,她们一来到李家就进向平的房间,几个看望向成和向英男孩,就进了向英和向成的房间。

 

10、李家房间,夜晚,内。

慧爷(和几位中年人则在大屋中间,慧爷对忠厚):娃呀!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啥事没经过,我看,你们家这次怕是要摊上大事了。

中年男子(好人善心):慧爷!您老在村中德高望重,是有智慧的长者,您老既能看出有大事发生,也就能给他们家出个应对的主意吧。

 

11、李家房间,夜晚,内。

有人:慧爷!作为长辈,你老可要好好给他们家出个主意,让他们家平安渡过这个坎儿,盼他们家不要再出啥事。

慧爷(对忠厚):为了你家不再出事,我给你说个办法。

忠厚:请慧爷赐教。

 

12、李家院子,夜晚,外。

天色很晚的时候,乡亲们这才陆续离去。

乡亲们离去,忠厚这才关上自家院门,把两个儿子向成和向英还有姑娘向平叫到跟前。

 

13、李家房间,夜晚,内。

忠厚(对向成、向英和向平三兄妹):刚才慧爷说,我们家这次遭土匪祸害,先是你爷爷奶奶离世,还把你妈把命搭上,按说,我们遭此大难悲痛欲绝,人人同情,可是,你们别忘了,王寅虎那些土匪就不是人!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们也看到,官府根本不管,还和他们串通一气,我们有深仇大恨告他们的状,按理说咱们是原告,可是官府居然和他们混在一起,慧爷说土匪还会下黑手,要我们做最坏打算。

 

14、李家院房,夜晚,内。

向成:土匪还要对我们下手?难道要把我们斩尽杀绝!

忠厚:慧爷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让我们早做准备。

 

15、李家院房,夜晚,内。

向英(不敢相信):爷爷奶奶肯定是他们这帮人干的,不过我们查无证据,但是土匪把我妈害了那天,主动离开村子,就是怕村里人跟他们闹事,官府不管咋样还追究了一阵,土匪难道还敢再做出违背天理灭门的事?

忠厚(唯恐出大事):儿呀,慧爷说,那天王寅虎离开村子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闹出人命,其实是怕犯众怒,就是怕吃眼前亏。

 

16、李家房间,夜晚,内。

向英(苦大仇深):(无处申冤)难道土匪再杀人放火,官府还不管?

忠厚:自从皇帝下台,国民政府成立,就没见过有个能管事的政府,这几年只要有枪有炮就是爷,大地方军阀割据,像我们这小地方,王寅虎仗着他有二十个人,十来条枪,不把当地乡保政府放在眼里,就是县上来几个人,只要有银子孝敬,就会和他们一个鼻孔出气,这样下去,我们哪还有安宁日子过。

向英:这么说,我们一定要离家出走!

向平:慧爷给咱家出主意,也是为咱好,咱还是走吧?

忠厚:我的意见,先把你姐送走!

 

17、李家房间,夜晚,内。

向英:让我姐先走,让我姐走到哪里去?

忠厚:当然是到她婆家去!昨天我们家出事,亲家也知道,今天还过来人说,如果你姐在这边不安全,让我把你姐送过去!

向英:我嫂子过门的事咋办?是不是把我姐送过去,把我嫂子接回来!

忠厚:瓜娃!你姐在这地方被人欺负,难道也让你嫂子回来让人欺负!

向英:哪咋办?我哥的亲还能结不?

忠厚:先把你姐送走,等过几天没事了,再把你嫂子接回来!

向成:也行,明天太阳出来,就就把向平送过去。

忠厚:慧爷说来,这事宜早不宜迟,今晚上就把你妹子送走,土匪说不定半夜会过来。

 

18、李家房门口,夜晚,外。

李向英就跑到门外看去,只见漆黑的夜晚,日月星辰都被淹没,天昏地暗,好像那些土匪随时就会从街道的一边冲过来。

 

19、李家院门外,夜晚,外。

向英(赶紧跑回来):既然家中有危险,就别等了,赶紧把我姐送走吧!逃命要紧,在这地方不被土匪欺负死,也会被别人的传言吓死。

 

20、李家房门内,夜晚,内。

向英:爸!我们走了,你在家里咋办,一个人更不安全,你也找个地方躲避一下吧。

忠厚:不用你们管,我都想好了,我一个人目标小,好应付,只要土匪到咱家门外,我就躲到咱家萝卜窖里,他们一时半会发现不了,等他们走了,我再出来不就安全了。

 

21、李家房院内,夜晚,外。

向英:也对,不过你可要操心,土匪来了,就赶紧钻到地窖去,可别磨蹭。

忠厚:放心!你们走了,我会小心应对,明天你弟兄俩要早点回来!

向英:好吧!

 

22、李家院门口,夜晚,外。

向成:爸,我们走了,你在家一定要小心。

忠厚:你们弟兄俩在路上也要小心,这几年路上土匪多,三个人边走边看互相照应。

向英:我们送姐去!走路有三个人总比你一个人在家强。

忠厚:对着呢,你们弟兄俩一块去,你姐在路上更安全!你俩晚上也别回来,明天一早回来比较好。

向成:好吧,我们明早回来!

 

23、村子街道上,夜晚,外。

哥哥扛了一把谷叉,弟弟手中拿了一把镰刀,向平把衣物包成包袱,向成用谷叉挑在肩上,弟兄俩伤未痊愈,都是有些一瘸一拐的向村外走去。

 

24、村子外面的路上,夜晚,外。

(向成老大还是走在前面,向平走在中间,弟弟向英跟在姐姐后面,拿着镰刀,连走边抡。)向英(口中念念有词):你是鬼,赶紧滚!你是人,让条路,你是坏人绕道走,咱们往日无冤近无仇,只想各走各路,过几天安宁没事的好日子。

(李家兄妹一行三人,在漆黑的夜晚走在村子外面,顺着沣河岸边,向北面的细柳大吉村方向走去。)

 

25、李家院子屋檐下,夜晚,外。

忠厚望着儿女离去,关上院门,熄灭油灯,坐在自家房门口屋檐下,掏出烟袋,装上旱烟叶沫,拿着火镰,取出火石,夹上硝棉:嚓!嚓!几声后,打出火星,点着硝棉,把着火的棉硝按在烟斗上“叭哒!叭哒!”地抽起旱烟来。

忠厚正在抽旱烟,想心事,只听院子前面传来“咚!咚!”几声响,好像有人从墙上跳进来,忠厚心中一惊,立刻从嘴里取出带长杆的铜烟锅,拿在手上,也算是手有寸铜,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张望。

 

26、李家院子,夜晚,外。

突然,忠厚听到身后传来一些响动,刚一回头,只见有黑影一闪,也不知是棍子还是枪托,一阵风似的向他的头上砸来,只听他“啊!”地惨叫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力气叫出声来,在越来越弱的惨叫声中,他终于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院子里、墙角边,立刻走出几条大汉,把忠厚老汉拉进他家的房间。

 

27、村子街道,早晨,太阳升起,外。

村里的人们陆续起来,村民们走出村子,上地里去施肥浇水、整地除草,进行秋庄稼的田间管理。

 

28、村街道上,早晨,外。

李家邻居,有个男子扛着铁锨。

 

29、李家门口,昼,外。

李家邻居,男子扛着铁锨从东向西路过李家门前,见他家院门开着,就走进院子。

 

30、李家院子,昼,外。

男子(扛着铁锨走进李家院子,边进边叫):忠厚叔!你起来这么早,是不是也要下地去,我们两家地连在一起,今早上把咱两家地头的水渠修好,省得过两家天旱不能浇地,雨涝排水不利。

说话间,这个男子就走进忠厚家院房里。

看到院子里没有人,他就一直走进去。

 

31、李家房门,昼,外-内。

男子(推开忠厚所住的房门时,看到倒在地上,血肉模糊丝纹不动的忠厚):忠厚叔,你怎么啦。

男子(用手摸摸,全身冰凉,立刻惊叫):出人命了。

(男子随即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32、村街道上,昼,外。

李家邻居男子(喊叫起来):乡亲们,不得了!忠厚老汉被人杀了。大家快来呀。

(众乡亲听了,都向忠厚家跑去。)

 

33、李忠厚家,房间,昼,外-内。

(看到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忠厚老汉,乡亲们议论):

这到底是咋回事嘛?为啥他家人接二连三被人害。

唉!这年头,就是强盗天下,只要你得罪了土匪或官府,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有人发愁地):竟遇倒霉的事,这可咋办呀?

乡亲:死了人可得下葬!总不能让人暴尸街头吧,也对村子不吉利啊!

忠厚家子女为啥也没在?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呢,这会儿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34、李家院子,昼,外。

乡亲:不会是孩子们也出事了吧?

有人:不会吧!昨晚我们还在一起说了好长时间话呢?难道隔一夜全都不见!肯定是昨晚土匪又来了,把他们家的人,打死的还有拉走的。

 

35、院子内外,昼,外。

大家正在议论,只听街道上有人喊:李家兄弟回来了。

(街上的乡亲,看到向成和向英,告诉他家发生的事,有乡亲给他俩递上孝服,帮两个孩子穿上,还有的递过丧把,让他俩柱上。)

 

36、村子街道上,昼,外。

向成和向英(两弟兄相互拉着手,踉跄悲痛地向自家院子走去,并且边哭边诉):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们家这到底是怎么啦?昨天临走前,我爸还好好的,怎么一夜间平白无故就没人了。

 

37、李家院子,昼,外。

向成和向英两兄弟进了院子,只见里面的乡亲已经把忠厚老汉的尸体停放在院子,同时帮他家搭建灵台,油漆棺木,料理后事。

 

38、村子街道上,昼,外。

(人们群情激昂,街谈巷议):

土匪太没人性,把老实忠厚的一家人,从爷爷奶奶到孩子父母,竟然要斩尽杀绝,这样下去,我们村恐怕也没有安宁日子过。

找土匪算账去!

不给他们点颜色,说不定明天就是咱们出事。

 

39、村子街道上,昼,外。

更多人:乡亲们行动吧!让忠厚的孩子带头,把忠厚老汉的棺材抬到蝎子岭,叫王寅虎给大家交代。

走吧!上蝎子岭去!

(在众人的呼叫声中,村里的人们开始行动起来,走上街头。)

 

40、李家院子,昼,外。

大家已经把忠厚尸体入殓,众人拿来抬扛绳索,抬上棺材,一声炮响,棺材被众乡亲抬出忠厚家院子。

 

41、李家院门口,昼,外。

(忠厚的棺材停在街道上,向成、向英在父亲灵前行告别礼,只见闻讯赶来的向平姑娘披麻带孝,哭叫着冲进来,和她的兄弟们向父亲行告别礼,三拜九叩。三声炮响,向成“哗啦!”一声,摔了孝子瓦盆)葬礼主持人:忠厚老先生!驾鹤蝎子岭,众乡亲要为你申冤找公道,起灵!走了!

 

42、李家门外,昼,外。

乐人奏乐,众人抬着棺材开始绕着村街行走,李向英虽然有伤,还是包着伤口,穿戴孝服,悲伤愤怒地走在前面,打着引路幡,李向成身上也有伤并未痊愈,他手中捧着忠厚老汉的画像,一步一瘸地行进在殡仪队的前面,李向平等女孝子跟在棺材后面,一路哭天喊地。

 

43、村子的街道上,昼,外。

殡葬队行进在村子里,所经之处,家家户户的人们都闻声走出来,加入到这个队伍当中,大家不分男女老幼,老人拄着拐杖,小孩子扛着红缨枪,拿着木棍。

年轻人有的扛着大棒,有的拿着大刀,还有的居然带上土枪、斧头、长矛,壮年人则扛着各式各样的农具:有铁锨、锄头、铁叉、木叉、木骨头(一根直径约10厘米左右的木头,安上手柄,站着田地里用于打碎突出的没有消散的土肥粪块),妇女们则带着菜刀、镰刀、砍刀,甚至还有洗衣服用的棒槌。

 

44、村子外,昼,外。

殡葬队行走出村外,乐人继续奏乐,众人抬着棺材,李向英包着伤口,穿戴孝服,悲伤愤怒地走在前面,打着引路幡,李向成身上也有伤并未痊愈,他手中捧着忠厚老汉的画像,一步一瘸地行进在殡仪队的前面,李向平等女孝子跟在棺材后面,一路哭天喊地,越来越多的杠着工具,拿着家伙的村民们跟着,愤怒的人群向村子外面走去。

 

45、蝎子岭窑洞里,昼,内。

(王寅虎正在和他的匪徒们在洞中喝酒吃肉,只见两个站岗放哨的土匪兵跑下来,老远就喊):大头领!不好了!蝎子岭东南方向过来好多人,向我们这边走来!

王寅虎(正举着酒碗,刚喝一口,又美滋滋吸了口气,听到这话,骂道):瓜怂,能过咱们蝎子岭的人多了好啊,那就是给我们送钱交粮的人多了,要是没有人从蝎子岭旁边过,我们凭啥发财,吃啥喝啥,弟兄们说是不是?

 

46、村外的路上,昼,外。

行进的殡葬队伍一路行走,不断有人参加,队伍不断扩大,直到村子外边,有的人手中扛着家具,领着小孩,带着妇女,跑着跟了上来,大家一起跟着忠厚老汉的殡葬队,向蝎子岭方向走去。

 

47、蝎子岭窑洞里,昼,内。

正在吃喝的人(对王寅虎随声附和):是啊!过蝎子岭的人多了,当然给我们送钱交粮的人就多了!哈哈。

 

48、蝎子岭窑洞里,昼,内。

(众匪徒边说边笑,继续吃喝起来。)

王寅虎:咱们有钱有粮就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弟兄们!吃!喝!

王寅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同时拿起桌子上一块肘子,咬了一口,递给站在前边的哨兵):你们跟着我王老大,就有酒喝有肉吃,你俩先喝一碗酒,再吃几块肉,吃饱喝足,再上去给咱好好站岗放哨,能下手的话,就把路过咱们岭下人的货给下了!

 

49、蝎子岭窑洞里,昼,内。

王寅虎(又从桌子上拿块带骨头的肉,递给后面那个哨兵):你们要看准来蝎子岭的客人带货没,看准了再报,不要慌里慌张,一惊一咋的,别让弟兄们忙活大半天,得不了多少钱粮货物。.

 

50、蝎子岭下,昼,外。

行进中的殡葬队伍一路行走,一路不断有人参加,队伍在不断扩大,人们手中扛着家具,领着小孩,带着妇女,大家一起跟着忠厚老汉的殡葬队,向蝎子岭方向走去。

 

51、蝎子岭窑洞里,昼,内。

两个哨兵(接过肉,接过骨头,又有人递上来一碗酒,两人喝了,拿着肉):头儿!那些人好像是昨晚我们弄死那个老汉的殡仪队。

王寅虎(刚吃了一口肉,还卡在嘴里,没有下咽就吃惊地问):你是说埋人的殡葬队冲着咱们蝎子岭来了。

 

52、蝎子岭窑洞里,昼,内。

两个哨兵(看到吃惊地王寅虎吓得后退):(几乎异口同声地)是啊!是的!

王寅虎(扔下碗筷,起身道):这帮穷鬼,居然还想把人埋在蝎子岭,这不明摆着跟我叫板吗?走!上去看看,瞅个机会把这帮人轰走。

(王寅虎带领几个随从向窑洞外面走去。)

 

53、蝎子岭窑洞外,昼,外。

(王寅虎从窑洞里走出来)

郭青田和刘随和(对众匪):弟兄们!操家伙!把靠近蝎子岭的那帮人赶走!别让任何人到我们地盘上做让王大头领不高兴的事。

 

54、蝎子岭下,昼,外。

行进的殡葬队伍一路行走,人们手中扛着家具,男人也有妇女,大家一起跟着忠厚老汉的殡葬队,向蝎子岭方向走来。

 

55、蝎子岭的坡地上,昼,外。

众匪徒:干活了!开工了!出岭了!发财去了!

(匪徒们叫嚷声中,纷纷拿起枪,扛上刀,有的还带上绳索,抬扛,好像又有一批粮食物品要被他们抢到手,就要抬到岭中他们的营棚中来,任凭他们挥霍享用。

众匪徒在王寅虎带领下,走上蝎子岭,但是他们此刻看到的不是只有几十个人的送葬队,而是成百上千的一大群人,不是看到只有哭声和悲伤声,而是手里拿着家伙的男女老少,一大群愤怒的人群,气势汹涌向蝎子岭走来时,匪徒们愣住了。)

 

56、蝎子岭的坡地下面,昼,外。

成百上千的村民不仅上了蝎子岭,而且在蝎子岭的周围,岭上岭下,岭南岭北,高举着家具,把蝎子岭上下左右团团包围。

 

57、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觉得大势不妙,只好带着他的弟兄们退回到岭下

 

58、蝎子岭中,昼,外。

王寅虎带着他的弟兄们退回到岭中的中间地带,集中在中间地带有窑洞还搭了一排茅草棚的营地。

 

59、蝎子岭上,昼,外。

占领了岭上和周围的人群,已经控制不住愤怒的感情,开始向岭下扔土块、瓦片、砖头。

 

60、蝎子岭中,昼,外。

这时正好有一块石头砸在棚顶上,只听“哗啦!”一声响亮,只见一座棚顶被砸开一只洞,里面的人身上带着草叶泥土,有一个人头上还流着血,几个人从棚子里跑了出来,土匪们看到岭上岭下周围都是拿着家伙愤怒的人群,纷纷找地方躲藏,有的躲到岭崖脚下,有的躲到草棚旁边。

 

61、蝎子岭上,昼,外。

蝎子岭上边有一帮青年男子,其中一个人对大家低声说了几句话,只听有几个人就大声叫“好!”

这个人(站在岭上对妇女们):众位娘们!别向后看,各位爷们,不管老少,都跟我们到岭东边的坡头井边去,我们要造点特殊的枪弹。

 

62、蝎子岭的坡地上,昼,外。

男人们扛着铁锨,拿着锄头来到人群后面,有人堆了一堆土,在土中间刨了一个坑,大家不管老少,在土堆上一人撒泡尿,把这些尿水合成泥,装在桶里。

 

63、昼,蝎子岭上,外。

青年们把尿泥桶抬到岭上,用铁锨、铲子,木棍等,沾上尿水泥,向岭下的匪徒们扔去。

 

64、蝎子岭中,昼,外。

一阵尿水泥片像雪片,如冰雹,向蝎子岭下面的匪徒们飞去,匪徒们被尿水泥击中后,大叫:难闻死了。

有的土匪惊呼:尿水打人,臊气难闻。

还有的土匪:这招狠毒。比骂人还难受。

(抱怨、谩骂声中,蝎子岭中间居住的匪徒们到处奔跑躲藏,寻找回避尿水泥不要打在身上的地方。)

 

65、蝎子岭上面,昼,外。

岭上的人看到下面土匪们狼狈不堪的样子,传出欢呼叫“好”声,夹杂着开心和耻笑的声音。

慧爷(对向成和向英):娃呀!慧爷跟你们说,让乡亲们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事,要是天晚了,土匪们一个冲锋下岭走了,还有谁能拦得住,他们要是出了这个岭,谁知道还会干出些啥事来?

 

66、蝎子岭顶,昼,外:

向成:以慧爷的意见,怎么办?

慧爷:凡事都应当有个度,适可而止吧,这样吧,你向岭下喊话,对王寅虎说,只要他出来向乡亲们赔个不是,后面的话就好说,要是再能说上几句保证的话,咱们就此打住。

 

67、蝎子岭上,昼,外。

李向英:(不高兴地)难道我家爷爷奶奶和二老双亲四个人被匪徒害死了,也要就此打住!

一个中年男子:(有些责备地)你这个碎卒娃!光想你家的事,就不能为大家着想!大人说话,娃们家站到旁边去!

李向英:(有些不服气地)我都长这么高,成大人了,说我是碎卒还是娃们家?

中年男子:(不高兴了)这娃虽然个子高,可还是没岁数,说话却像放火药冲子,众乡亲要不是看在你爷爷奶奶和爸妈的份儿上,能有这么多人帮你家报仇,别因为你叔一半句话没说好,就跟你叔我计较个啥?

 

68、坡头上,昼,外。

李向英(用鼻子哼一声,用不大的声音):众乡亲帮我家报仇,就算是吧,但更重要的,还是大家住在一个村,怕匪徒伤害大家,借我们家的事向土匪施压,也不全是为我家报仇是吧?我常听学堂的先生讲,这事就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知道啥意思不?

中年男子:你看这……娃,楞成啥咧?还跟我你叔溜文,就算因为你家的事大家怕再出事,向土匪施压,这样作对你家对大伙对咱村谁家不好吗?

慧爷:你们别吵!听我说,只有村里人团结起来一起对付土匪,大家才能更安全,也是,今天这事不光是为你们李家,这话对着呢,但是我们不能起内讧,全村人团结才能对付土匪,向英!你先别说话,听慧爷跟你哥把话说完。

向英:慧爷有啥话也可以跟我说。

慧爷:还是先跟你哥说吧!一来你哥是老大,再者你哥是大人,说话有底气!你真的还有点小!

 

69、蝎子岭顶,昼,外。

向英:那就请慧爷先跟我哥说,但是要做啥,我们弟兄俩一起上!

慧爷:这就对了!向成,你对下面喊话,就说你要用火把扔下去,把他们当营房的窝棚烧了,先吓他们一阵子,只要他们服软,就算达到咱们目的,不然,你能让土匪怎么做,土匪会给咱平民老百姓赔命吗?再说,人死不能复生。

(李向英只好后退,听从慧爷安排。)

 

70、蝎子岭上,昼,外。

向成(开始对岭下喊话):狗日的匪首杀人凶手王寅虎听着!你们害死我一家两辈四口人,竟然还不出来赔礼道歉,当缩头乌龟!你狗日的还想躲到啥时候?你们要是再不出来道歉,我们一会儿就向岭下扔火把,把你们狗日的匪棚狗窝烧成灰,让蝎子岭变成你们的火葬场!

 

71、蝎子岭窑洞中,昼,内。

匪徒们正躲在窑洞中商议对策。

一个哨兵:王大头领!那个死了爹妈的李家大儿子说,你老要是不向他们赔礼道歉,一会儿就从岭上扔火把,要把我们的营棚烧成灰,变成咱们的……

(这个匪徒说到这儿,没有再说下去。)

王寅虎问:他狗日的说要把我们的棚变成啥?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匪徒:(结结巴巴地)李家老大说要把我们的。匪棚狗窝烧成灰!让蝎子岭变成我们的。火葬场!

王寅虎(听了暴跳如雷):狗日的碎松娃咋还这么恶的!还有这么毒的主意!真后悔当初没把这一家人给灭了!

(王寅虎走到窑洞门口就要冲出去。)

 

72、蝎子岭窑洞门口,昼,内。

刘随和:一村人都来了,现在说啥也跟不上,得想办法让这些人离开蝎子岭,总不能等到我们岭下起了火,窝棚没了,甚至还会让一些弟兄们受伤,可能还会死人再做决定吧。

王寅虎:气死老子!没想到这俩碎松娃还能领这么多人,敢到咱蝎子岭营地闹事,还想给咱们放火,以后非得把这两松报销了不可,但现在得有个主意,你们说咋办?

郭青田:头儿!别生气!这伙刁民不会一直守在蝎子岭不回去吧!

王寅虎:你有啥办法对付他们?

郭青田:咱们和他们先就这样耗着,我想他们也不会轻易就扔火把,他们扔火把时恐怕也得掂量几下吧!就不怕我们向他们放枪!

王寅虎:先不管人家扔不扔火把,先说如何让他们离开!不行了就跟这些人火拼,架起机枪扫射,我看他们还能在蝎子岭周围待住不!

(王寅虎说着进洞中取了机枪,拿在手中。)

 

73、蝎子岭窑洞中,昼,内。

刘随和(制止):头儿,绝对不可以这么做!

王寅虎:为啥?一群乌合之众,难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刘随和:头儿,你可千万不要走王老虎和柴拱北的路!最后同样也会有人用枪对准我们。

王寅虎(愣了下):啊!你说的对!也是,那你说咋办?如何解这个困局?

刘随和:还是等会儿再说吧,说不定时间也是解决的方案。

郭青田:我倒有个主意。

王寅虎:说吧!不论啥办法赶紧说。

 

74、蝎子岭窑口,昼,内。

郭青田:这些人有家有老小,他们总有回家的时候,也许是天黑,最多也就是后半夜,等他们回去一些人时,我们就从人少的地方冲出去!我们本来就是夜猫子,那时我再带几个弟兄,把这弟兄的家给抄了,人也灭了,我看明天还有谁再能带这伙刁民到我们岭上闹事!

刘随和:不可!不可!千万不可!

王寅虎(不高兴了):为啥?你总是阻挡,那说说你的办法是啥!

(王寅虎说着又要向洞外走去。)

 

75、蝎子岭窑洞门口,昼,内。

刘随和:你们也都看见了!前天死了一个人,我们不太有事,昨天再死一个人,就有一村子的人跟我们闹事,要是再有人死了,这些村民说不定会联络周围几个村子的人跟我们作对,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能在蝎子岭待下去吗?就不定还会遭到官兵的追杀。

王寅虎:你有啥办法赶紧说?你要急死老子吗?

刘随和:我听说,国民长安县政府最近要把县西边几个乡连成一个片区,细柳和五权乡合在一起,可能要建立一个联区保安队,这可是我们入围政府机关的机会!

郭青田:我咋觉得这事离咱们远着呢?你不想想,咱们杀人放火,拦路抢劫,奸淫妇女,可以说没有咱不做的事,人家一个堂堂的县政府能要咱们这号人给他们当保安!

刘随和笑了:这不是把最胖的小娃送到狼嘴里了。

王寅虎:你这个狗日的咋还不向着咱说话,还把咱的家底全兜露出来咧?

 

76、蝎子岭窑洞中,昼,内。

郭青田:刘兄的话说的太直,但也是事实,说明大家心知肚明。

刘随和:不过,我们要想入围政府机关,就得有个差不多的名声,从今往后杀人放火,拦路抢劫的事少干,最其马也不要叫别人知道,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到县政府申请参加保安队,还可以说我们不但有枪支武器,还有能力平息民乱,保卫一方平安,再把真金白银送上,不信事情办不成。

王寅虎:不扯那么远,先说今天这事,你是说让我们忍下这口气,不要再闹出事来,然后再到县上去请功谋出路。

(刘随和点头)王寅虎:难道今天要我们让这些刁民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还要放火烧我们的营棚也不能动手吗?

刘随和:小不忍则乱大谋,明天谋事,今天就要处理好,有一句话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前的民怒要尽快平息,要斗而不破,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村民再死人,我们不仅难逃出去,你不看蝎子岭四周都是拿家伙的村民,更可怕的是以后的事还真不好办,我们今后恐怕再也回不到长安沣河岸边这个有吃有喝的好地方来。

王寅虎(只好坐下来):你说吧,如何让他们尽快离开!

 

77、蝎子岭窑洞门口,昼,内。

刘随和:您老大得肯出去跟他们说话!

王寅虎:非要我亲自出去跟他们说话吗?

刘随和:必须的。

王寅虎问:我对他们咋说才好?

刘随和:你首先推诿,说昨晚的事与咱们没关系!

王寅虎问:说昨晚的事与咱们无关,他们信吗?

刘随和:你就编说个原因,比如说现在兵荒马乱,王老虎抢劫大家又不是没见过,柴拱北前几个月在当地的作为大家不是不知道,余部还在附近,我们也不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一推六二五吧,有句话说得好,贼没赃硬似钢。

 

78、蝎子岭窑洞门口,昼,内。

(王寅虎哼了一下,回过头瞪了刘随和一眼。)

刘随和(自知失言):我不是说咱们是贼,当然咱也不是土。咱是长安县西边的保安预备队。好吧!接下来,你想,昨晚弄死人的事他们一没证人,二没证据,一时半会谁能证实那事就是咱干的!只要众人不跟咱死磕,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就啥事也没有了。

 

79、蝎子岭窑洞门外,昼,外。

王寅虎: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跟他们说去,不过你要跟在我的旁边,我说了看他们有啥反应,你再帮我出主意!再带几个弟兄相随,以防不测。

(王寅虎和刘随和、郭青田走出窑洞。)

 

80、蝎子岭中间草棚边,昼,外。

王随和(对上面及周边喊道):乡党爷们!大家安静了!听我们的王大头领跟大家说话!

王寅虎(众人安静下来,要听王寅虎对大家说啥,只见他向大家作个环形的揖,然后):众位父老乡亲们!各位大哥兄弟姐妹们!我王某在此驻扎,就是为了安民,我首先不学王老虎,也不做柴拱北,非匪非盗非兵变,我们就是咱长安县的保安预备队!是好人哪!乡亲们此举是因为昨晚村中有人遇害的事吧!

(王寅虎此话一出,只见岭上岭下一片叫声):

把杀害张老汉的凶手交出来!把凶手拉出来枪毙!杀人偿命!

王寅虎:我也同意乡亲们的意见,把凶手拉出来枪毙!

 

81、蝎子岭周围,昼,外。

众人一片欢呼和叫“好”声:

把凶手交出来!枪毙!

 

82、蝎子岭中间地带,昼,外。

王寅虎:乡亲们也不想想!我不是兵变也不是土匪更不是贼,我要是他们中任何一个,我能不住村,不抢民,住在这狼虫出没的荒坡野岭还担惊受罪!

(人群一阵安静,大家好像对他们的行为有些认同。)

王寅虎:我是维护治安的好人呀!我能忍心杀害给我衣食的父老乡亲吗?我没有啊!要是谁认为是我或者我的手下人杀人来,请拿出证据来,只要你们有证据,我现在就枪毙了他!

说话间,王寅虎还“啪!”地一声,向天上放了一枪,枪响后,再没有人说话。

 

83、蝎子岭上,昼,外。

众乡亲开始向后倒退几步,有人甚至想要离开。

(沉默片刻)向英:可是!你明明亲手开枪打死我妈,乡亲们都可以作证!你既然是好人,就应当自我了断!

众乡亲(高声):是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杀了人,就自我了断吧!

众乡亲(谴责):你这个土匪头儿!自裁吧!自杀吧!去死吧!

 

84、蝎子岭中间地带,昼,外。

王寅虎(听到众人喊叫,有些慌了神,怒怼刘随和):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让老子下不了台!

 

85、蝎子岭中间地带,昼,外。

刘随和:头儿!别急!让我来对付他们。

刘随和(对大家鞠一圈躬,高声):各位乡党爷们!既然我们的头儿前天出了命案,为啥当时大家没当场把他捉拿到官府呢?为啥让我们的头儿走了呢?

 

86、蝎子岭周围,昼,外。

人们起了乱纷:你们有枪有刀,大家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嘛。

有的:你们当时走了!根本就没有说伤人的事怎么处理!

还有位大叔:你们的头儿还说他没小心误伤的。

 

87、蝎子岭中间地带,昼,外。

刘随和(立即指着说这话的那位大叔):这位大叔说到点子上了!就是我们头儿没小心误伤了大娘,误伤就是没小心,就不是故意的,大家想,一个人没小心做错了事,还能问罪吗!恐怕连官府都会原谅有过失的人,所以大家才让我们的头儿回来是不是,既然前天能让人回来,这事当然就算了!

 

88、蝎子岭上,昼,外。

说话的大叔(不愿意被土匪钻了空子):(站出来澄清)请不要断章取义!我刚说的是你们说的误伤,没有说这事就算了,误伤也是伤人啊,而且出了人命!事情之大不过人命!要是不给拿枪打人的凶手一点教训,下次谁要是有枪就杀人,再说误伤,不就是谁都可以随便开枪杀人吗?

李向英(大声):(愤怒地)就算是误伤,也得把开枪的人手剁了!让随便开枪杀人的人能长点记性!

众乡亲(向英提议,得到许多人赞同):好!对!剁开枪人的手!剁手!剁杀人犯的手!

(众人不断喊叫起来,而且是岭上喊后岭下喊,左边喊后右边喊,此起彼伏。)

 

89、蝎子岭中间地带,昼,外。

王寅虎一时失去主意,真想躲进窑洞里。

 

90、蝎子岭上,昼,外。

向成(又对下面喊话):要是你们不答应剁掉开枪人的手,我们就扔火把了!

(向成拿起一把柴草,点燃后扔下去,众人这时也开始准备柴草,也准备点着扔下去。)

慧爷(这时出面劝阻大家):大家先别动手!听我说!

(大家安静下来后)慧爷:如果大家这会儿真把火把扔下去,我们真要烧了土匪窝,常言道,穷寇勿追,如果真和土匪结成梁子,他们要是专门对付我们村,我们村将会永无宁日。

 

91、蝎子岭上,黄昏,外。

(天色已近傍晚,晚霞照在岭上,有些老人、妇女、儿童开始回家,岭上只剩下百十个青壮年人)

李向英:要不咱跟他们再说一遍,就说咱要扔火把了,让他们做最后选择!实在吓不住他们,咱们再扔几把火,只要不烧他们营棚,看他们如何反映再说!

(慧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众人又扔了几把火)向英和几个人(大声):再不剁凶手的手,我们都要扔火把!烧死你们!

 

92、蝎子岭中间地带,黄昏,外。

王寅虎(一看岭上不断扔火把,有些在岭中间堆放的柴草起了火,他一咬牙):郭青田!把刀拿过来!

刘随和(立刻大声叫起来):众乡亲听好了,大家快来看!我们的头儿要剁手了!

(众人听了,立刻停止叫喊和行动,睁大眼睛向下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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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独家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电视剧本-军旅电视剧本   会员:xnyscj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21/6/17 20:34:44     最新修改:2021/6/18 8:17:43     来源:中国国际剧本网www.juben108.com 
电视剧本名:《八十八集《沣河曲》第3-4集》
【原创剧本网】作者:李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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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集《沣河曲》之3-4集

 

第三集

 

1、回蝎子岭的路上,傍晚,外。

王寅虎(言归正传):(认真回答)兄弟别急,大哥我已经想好主意,过几天弟兄们听我的,有人就能给咱们送粮送钱来,你们只要按我的要求收下就行。

刘随和(心领神会):(准备执行)知道了,不过,我们最近还是先到长安县保安队报个到,上些黄白之物,拉上关系后,再去通知当地村保长,这样,就是当地村保长和上边有啥关系,问起县保安队关于我们的情况,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

 

2、回蝎子岭的路上,傍晚,外。

王寅虎(刚才虽有不悦):(对他执行还是有些信服)还是二当家想得周到,明天我们就到长安县政府跑一趟,向县保安大队的。前天不是让胡麻子和孙狗子在咱们没放出来就打听过,叫啥来?

刘随和(继续商议):(直言相告)当前长安县长姓韩,他的侄子是县保安大队长,大家都叫他韩大队长,现在当官的,只要见了真金白银,就会变成自家人,你也知道,当初咱们那个柴大司令,就是给户县官府上了些银两,就弄了个户县的保安大队长,比秦镇的啥官都大,只因为贪得无厌,客大欺主,才身败名裂。

 

3、回蝎子岭的路上,傍晚,外。

王寅虎(还能听点意见):(不能树大招风)现在是乱世,强权政治,咱要吸取教训,不能弄的太大,不能太显眼,更不能客大欺主,心也不能太狠,明天就向韩大队长送上孝顺,先报个到,再凭咱这二十条枪,十几匹马,只要韩大队长有话,答应封个乡镇或片区啥保安队,就够咱二十个弟兄吃喝拉撒,后天,我们就可以通知周围各乡村堡寨的村镇保长,来咱们蝎子岭受训,再来纳粮送礼。

 

4、村子的街道上,傍晚,外。

(十几个人,持枪背刀,对蝎子岭周围村庄的保长,刘随和:我们是新来的地方保安队,要集会议事,地点是到蝎子岭东南角下的大柳树下,来时不能空手,否则就会受到相应处罚。)

郭青田(举枪舞刀):(还凶狠地)要是敢不来,村保长全家此后别想过安生日子,村里也会遭遇不测。

 

5、通往蝎子岭路上,昼,外。

一队人背着粮食,扛上蔬菜,抬着箩筐,肩挑背扛马驴驮着物品,他们的手中还拿着铜板,也有人带些银圆,连河西两个村镇的保长,也都是隔河渡水,来到蝎子岭匪营受训。

 

6、蝎子岭旁边的大柳树下,昼,外。

(匪徒们一早就在柳树周围设了岗哨,柳树下面摆放着一张桌子,两边有持枪拿刀的壮汉,桌子上有笔墨纸砚,太师椅子上,坐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匪徒在那里登记,而另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匪徒,对村保长们送来的礼物,则大声叫着让坐在太师椅上的匪徒登记):

沣河东岸的太原庄送来大米一袋,铜板八块,银圆两块。

周家堡送来大米一袋,面粉半袋,铜板六块,银圆一块。

张家堡送来大米一袋,铜板十块,银圆三块,白菜两筺。

河迪村送来面粉一袋,大米一袋,铜板五块。

沣河西岸的南留村送来面粉一袋,苞谷糁一袋,大葱两梱。

沣河西岸庆镇送来面粉一袋,小米一袋,萝卜一担。

 

7、高台上,昼,外。

王寅虎(接收送礼完毕,凶神恶煞的站在高处,对到场的几个村官们拱手谢礼):感谢各位的礼物,我们不会吃昧心食,都是登记在册,今后对送礼的保长和村庄,我们会进行保护,对于没来的,没有交保护费的村庄来说,不管是他们的保甲村长,他们家或个人会出啥事,我可就说不准,也别怪我没说过,正所谓挂面不调盐—有言在先。

 

8、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说话间,不断向他的手下递眼神,匪徒们在他讲话时,不断举枪提刀在一边挥舞,阵阵刀光,在秋风光影下闪烁,刀光剑影划过空间,映入村保长们的眼帘,村保长们就觉得如临大敌,就像马上要被砍杀,让村保长们个个望而生畏,土匪们却凶神恶煞,面目狰狞,不断露出杀气,吓得村保长们心跳加快,腿不由自主地发软颤抖,只有点头哈腰,哪敢说半个不字。

 

8、画外调侃音:

乱世光天枪为权,强盗索贿尽贪嫌,

官匪勾结害百姓,明劫暗抢不饰掩。

 

9、大柳树下,昼,外。

王寅虎(对众乡保长):自我介绍下,咱家姓王,名寅虎,也就是说除了虎还是虎,有人可能要问,王老虎、王寅虎,这俩名字会有某种联系,还真是的,咱家和王老虎原来都是警备旅的,只因为去年跟王老虎执行任务时,我们排在执行抢劫任务时,就是行动慢了点,让一家粮店老板逃脱,放走十几车粮食,王老虎就不答应,要把我抓起来,还说要在我们旅弄个娃样子,杀个排长示众,我们排的几个弟兄,就趁半夜把我救出来,我们先在长安县政府帮差,听说长安西部匪患严重,我们才来这里维持治安,按上峰的要求驻扎在这里。

 

10、大柳树下,昼,外。

(王寅虎再向匪徒们使个眼色,匪徒们又开始舞枪举刀,好像只要他们有点不高兴,就会当场要了谁的命。村保长们不但怕死还怕事,只有不断点头)王寅虎:我把弟兄召集起来,用实际行动感谢各位的盛情,现在我们训练,请各位指导!弟兄们!集合!

 

11、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当着村保长们的面,把他的匪徒们集合起来):弟兄们!五权乡的父老乡亲还是通情达理的,既然各位父老乡亲允许弟兄们在此驻扎,我们就要吸取王老虎的教训,不能没王法,不能明目张胆地抢劫!也不能像柴拱北那样进村驻镇,弟兄们在蝎子岭辛苦驻扎,都是为了当地平安!弟兄们说是不?

众匪徒(异口同声):辛苦驻扎蝎子岭,是为当地保平安!

 

12、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刀光剑影闪动,枪支弹药挥舞):现在操练,咱们先唱刀枪歌,再吟吃饭曲,唱刀枪歌时,把手中的枪支大刀舞起来。

(众匪徒们一边挥动枪支,舞起大刀,同时却又撕破喉咙唱起所谓的刀枪歌):

我们有枪有大刀,刀枪就是咱爹娘;谁敢不听咱的话,半夜叫他见阎王。

 

13、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现在我们准备吃饭,大家在舞枪挥刀的时候,把刀枪歌换成吃饭曲唱起来,以感谢众保长和当地父老乡亲给我们送来的珍贵食物,吃饭曲,大家唱起来。

(众匪徒一边舞枪挥刀一边唱):

我们是百姓兵,粮食百姓送,

百姓就是我父母,粮食如我命,

每颗都珍贵,一粒不浪费

 

14、画外调侃:

众匪张狂时,张牙又舞爪,

就凭几枝枪,讹诈老百姓,

说话任狂话,威胁凭枪口。

 

15、蝎子岭下,昼,外。

王寅虎(对保长们):想继续看我们训练的,留下,不想看的,可以回去,但是记得一定要经常给我们送粮食,别像有些村小气的,我们可是记得有帐,别到时候有些人不见了,死了,还不明白是咋回事。

(众保长一听,没有人留下,都是很快离去)

 

16、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一伙二十个人,十来条好点的枪,十几头骡子和马,七、八把明晃晃的大刀片子,还有三、四把梭镖,对手下的人):(集中训话)我们的人不能太多,也就二十个,枪不能太新,能打死人就行,刀片要大要亮,只要人家一看眼晕就行,梭镖吧,其实也就帮阵助威,咱们弄的银钱吧,不能太多,有金有银能拿得出,搬得动就行,这样就不会引起官府注意,你们这些人,是我经精心挑选,大家必须听我的,只有小心做事,才能在沣河岸边,在长安这个最富裕的地方长久待下去,是不是?

众匪徒(举枪挥刀齐声喊):是!

 

17、李家院子,昼,外。

(白色布幔还在,全家人低头坐在院子哀伤)

一个婶子(过来对向平妈):我说嫂子,你应当明白,为啥你家出事,哪都是因为你家有个大闺女,只要你把闺女嫁了,就不会再出事了。

向平妈:可是我们家向成都快三十了,也没问下媳妇。

婶子:我给你出个主意,把你家闺女嫁出去,把人家闺女娶回来给你家向成当媳妇。

向平妈:这好事到哪里找去?

婶子:我这里就有一个,沣河下游二十几里细柳镇大吉村北,有户姓任的人家,他们家也住在沣河东岸,家中有个闺女,叫任炳慧,年龄和你家二当家相当,也有个小伙,名叫任炳祥,年龄和向成差不多。

 

18、李家院子,昼,外。

向平妈:是不是男方的年龄有点大?

婶子:可是你们家向成也奔三十了吧!当然,任家姑娘跟向英比较合适,可是也不能大麦没黄小麦就黄吧!

向平妈:这事我得和当家的还有我姑娘商量后再说。

婶子:我等你们回话。

(婶子离开李家院子)

 

19、碾房里,昼,内。

忠厚(为这事碾了二斗糯稻,对乡亲们):(高兴地)我要酿两坛好酒,等过几天酒熟的时候嫁女和给儿子娶媳妇办喜事,请乡亲们来喝喜酒。

 

20、李家后院,昼,外。

(从村子东头请来带杀猪刀的张屠夫,把自家只养了多半年一头不大的猪叫杀了,张屠夫看着可惜,摇头)忠厚:没办法啊,又要嫁女又要娶媳妇。

张屠夫:那就拉到院子杀了吧!

(村里大人小孩听到李家有猪叫,就跑到李家看热闹。)

 

21、、李忠厚家门前,昼,外。

张灯结彩,院子里摆了桌凳,请乡党喝酒吃肉,全家人欢天喜地,就等吉时一到,嫁出闺女,为老大接回新媳妇。

 

22、街道上,昼,外。

(只见十来个荷枪实弹、挥舞大刀的人,从街头西边走进村子,向忠厚家走了过来,忠厚家门前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只听有人惊恐地)呼叫:大事不好!土匪来了!王老虎来了!柴拱北的人来了!

(平静的村庄,突然来了一帮拿枪举刀、明火执仗的土匪,全村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23、李家院子门口,昼,外。

(村民们更是一片惊恐慌乱,众人开始回避,退让出一条路来,只见走在前面为首一人,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满脸大胡子,一副浓眉恶眼,手中提着一把盒子枪,一行人来到李家门前时,众匪徒一字排开,为首那人把枪向空中一举,还“啪!”地放了一枪。)

(众匪徒像得到命令,立即拿枪的举起枪,拿刀的举起刀,还有周围三、四个挥动着红缨枪助发威,向本来就吓得瑟瑟发抖的百姓示强,为首那人举着枪)

王寅虎(粗声大气):(凶狠霸道地)本人王寅虎!不是王老虎的兵,也不算柴拱北的人,我们这些人初到贵地,一不占村,二不抢地,就是为了保一方平安,暂时驻扎在狼虫出没的蝎子岭上,不过咱把话说在前头,我和乡亲们也想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咱的吃喝用度是由父老乡亲提供,既然村里有人办喜事,我们当然也要带众弟兄前来祝贺一下,是不是?

 

24、李家院子,昼,外。

众匪徒持着刀枪呼是叫好,村民们勉强堆笑。凭空响起炸雷,匪相毕露,众乡亲看见这伙人敢放枪,还拿刀挥舞,顿时吓得纷纷后退,像小灰鼠看见大花猫,东躲西藏,唯恐躲避不及,街道上的人开始纷纷离去,躲得远远的。

李家院子原来的人,有人钻到李家房中,有人退到李家茅房,还有人则顺着墙角溜出大门,也有人干脆来到李家后墙根前,好在后院墙头年久失修,后边也是一家空院,长久没人居住,这些人就从后院翻墙逃走,顷刻之间,李家院子只剩下主家人和个别来不及躲闪的乡党,但是留下来的人,靠在墙角,还是随时准备夺路逃走。

 

25、李家院子,昼,外。

(王寅虎一见众人如此怕他,更加张狂,不用招呼,自己大摇大摆地走进李家院子,坐在中间一张桌子的位置上,盒子枪向桌子上一放,郭青田和刘随和在他的身后站立,他的面前,立刻有两个持长枪的,还有两个手持大刀的四边站立。其他持枪拿刀的人,凶神恶煞般地走进院子,分别站立两旁,枪端在手,刀扛上肩,眼睛好像要杀人,凶神恶煞要放火,王寅虎扫视院子,对站在院子中间两腿发抖不知所措的李忠厚,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忠厚老婆,再就是被他老两口护着的三个不敢露面的两男一女三个孩子,李向成、向英,最后是李向平,王寅虎看到向平就站在最后,心中惊喜,但还是尽量掩饰,粗声粗气地对李忠厚)

王寅虎:(傲慢地)你就是这家的主人!

 

26、李家院子,昼,外。

忠厚(惊慌点头):是!在下就是这个穷家的小主人!

(王寅虎把手一招,示意忠厚过去,见忠厚不知所措,立刻跑过来两个手提大刀的壮汉)提大刀的壮汉(拉着忠厚吼):你就是个瓷锤闷种,我们王大头领请你,你还愣着干啥?

(两个手提大刀的壮汉说话间,已经连拉带提把忠厚弄到王寅虎跟前,吓得李忠厚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家长子向成和次子李向英看到人家欺负父亲,就要冲上去,却被忠厚老婆紧紧拦住,在她身后,还有吓得浑身发抖,只是抱着妈哭泣,就要做新娘的向平姑娘。)

 

27、李家院子,昼,外。

(忠厚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看着王寅虎)忠厚:王。王大大头领!王大老爷能够光临寒舍,让我这个穷家庐舍棚壁生辉,小的不知王大人来到,有失远迎,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些穷庄家汉小户人家计较。

(忠厚话还没有说完,王寅虎一巴掌扇过去,再上来踢一脚,把忠厚老汉打得正在捂脸时,又一脚踢个仰面朝天,忠厚刚爬起来,王寅虎又踢他一脚)王寅虎(吼道):你他马的还认得我这个王大头领,大老爷,可是你家办喜事请了全村人,为啥不请我们弟兄,难道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杠枪拿刀,保卫你们一方平安的大老爷们?

 

28、李家院子,昼,外。

忠厚(真的不知道说啥好,结巴了几下,还是想好了几句话):小的哪敢呀。王大大头领。大脑系,大老爷!我。我们这不是户穷家小嘛,穷人办事从简,自酿一点黄酒,自家养的猪也没长大,怕酒不好,怕半大猪肉会扫了大爷们的吃兴,怕没有好东西招待王大头领和各位大老爷们,所以才没有向大头领献上请帖!

 

29、李家院子,昼,外。

王寅虎(一拍桌子,只听:啪!地一声,桌子被敲得山响,碗盏杯盘被震得在桌子上啪啪乱跳,有的甚至跌到地上,在院子翻滚,吓得院子里的人们心惊肉跳):说得好啊!佩服!你怕酒不好,怕半大猪肉扫了咱爷们的兴,没关系!既然你老汉有这份孝心,就让弟兄们品一下你家酿的酒,尝几口半大猪肉,也算是弟兄们给你家面子是吧!

王寅虎:那你老汉还不赶紧给弟兄们端酒上菜!

 

30、李家院子,昼,外。

忠厚(立刻站起来,对王寅虎和他的手下):请!请王大头领!还有各位大老爷们上坐!

忠厚(招呼他的妻子儿女):都过来!快给王大大头领,还有各位大老爷们端酒!上菜!

王寅虎(向他的手下招个手):既然主家有请,兄弟们不用客气!入座!大家开怀畅饮!来个一醉方休!

(匪徒们坐上座位,忠厚一家人不敢怠慢,立即端上酒菜。)

 

41、院子的酒桌上,秋(下略)昼,外。

拿枪持刀的匪徒们等到酒菜上桌,立刻大碗倒酒,大口吃肉,有等不及的,还用手抓着吃起来,众匪徒吃了几口肉菜,喝了几碗酒后,几个人就有点喝高,有人已经开始有些醉意,此时王寅虎也显得喝多了,站起来东倒西歪,他借着醉意,举起酒碗,对站在远处的向平姑娘:你。过来,给爷们倒酒!

向平姑娘这才抬头向王寅虎望去,两只似曾相识的淫邪眼睛,让她这才想起来。

 

42、叠印回忆画面:向平树林子里的事,这双虽然被黑布蒙着淫邪的双眼,和那天爷爷奶奶遇难的现场,就是从黑色蒙着的布后面看到,脱她衣服,在她脸上乱啃,身上乱摸,让她受到蹂躏,羞愧难当的正是和这双眼睛一样的人,而且那天不仅害死她的爷爷奶奶,还差点对她施暴成功。

 

43、李家院子,昼,外。

向平(想到这里向对方惊叫一声):你就是前几天……(但是她并没有敢再说出口,因为她看到对方已经向她举起枪,枪口正对着她,好像她再说一句,枪里的子弹就会飞出来。)

(设想恶果的画面):只要她再说一句甚至是嘴动一下,这只枪和周围的枪口,都会喷射出枪弹、除了她和父母兄弟,甚至整个院子的乡亲,就会遭到恼羞成怒土匪们的大屠杀。

(叠印画面)向平(内白):千万不能冲动,为了亲人和她的未来,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出这件事情的真像,只能强忍。

(向平由于胆怯和恐惧,她两腿开始发抖,两眼惊恐,也不知道该是向前走还是向后退,甚至是拔腿向屋子里或院子外面跑去。)

 

44、李家院子,昼,外。

(向平姑娘惊惶失措之际,只见忠厚和他的儿子们,还有忠厚的老婆,向平妈,四个人全都冲上前去),向平妈(冲在向平姑娘前面,护着姑娘对王寅虎):王大大头领,我这女子明天就要出嫁,她就要成人家的媳妇,您老有啥事,给我说。

 

45、李家院子,酒桌上,昼,外。

(醉醺醺的)王寅虎(挥手):你算啥东西?全给我滚!我今天就是因为给你家面子,才叫你家女子过来赔本头领喝两口!

(王寅虎说着,挥手让手下人过去把向平姑娘拉过来,示意再把其他人挡在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他们。)

 

46、李家院子,昼,外。

匪徒们一拥而上,有的挡住忠厚家人,有地拉着向平姑娘到王寅虎跟前,看到忠厚家的人向前扑闹,王寅虎用枪在桌子上一砸,只听“哗啦!”一声,桌子被砸翻在地,众匪徒全都端起枪,举起刀。

 

47、李家院子,昼,外。

王寅虎(把枪举起来,拉了下枪机,向忠厚家人指点着,众匪徒的刀枪也都指过来,王寅虎用枪指着忠厚一家人):你们要是不听话!我就让你们全家人明天见不着太阳。

 

48、李家房院,昼,外。(平静的家就要遭遇人间最大羞辱,忠厚和家人却要停下脚步,他们不愿意看到家庭受到更大伤害,不忍心再看到后面发生的事,只好低下头)王寅虎(对向平姑娘):你明天就要做新娘,我就是来向你道喜的,你在这个村子也算是最后一天,还能不赔本头领喝碗酒,我们这些弟兄瞎好也为你们村,包括你在内保护了多少天的平安,也算是熟人吧,你还能不给本头领这点面子!

 

49李家房院,昼,外。

王寅虎(递过酒碗,要向平姑娘为他倒酒,向平只好给王寅虎倒了一碗酒,随即取过另一只碗,要给自己倒酒时,王寅虎制止住她的行动):为了表示本头领对你衷心的祝贺,咱俩就用一个碗喝吧!说实话,本大爷早就喜欢上你了,你还是跟本大爷走吧,将来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全由你。

 

50、李家房院,昼,酒桌上,外。

王寅虎自饮半碗,把剩下的半碗酒递给向平,并且抱着要她喝。当众侮辱,奇耻大辱,恶魔显形,一场悲剧即将发生。

 

51、李家房院,昼,外。向平姑娘睁大双眼,双手用力向外推开匪首递过来的半碗酒,惊恐地向后面退去。只见王寅虎凶恶地摔了酒碗,恶魔般地扑向前去,一把抱住向平姑娘,又亲又咬,最后竟然还要抱起向平姑娘,在匪帮们的掩护下,要把向平姑娘拉进忠厚家的一个房间。

 

52、李家院子,昼,外。

光天化日之下,要对良家姑娘进行侮辱,人间大耻大辱,全家人当然无法容忍,立即在沉默中爆发,全家人几乎全都冲上前去,首先冲上前去的是看上去非常瘦弱的向平妈,后面跟着她的两个儿子向成和向英,再就是忠厚老汉。

 

53、李家院子,昼,外。

一家人冲上去,要把土匪们隔开来,土匪们又拥过来拉扯,顿时院子乱成一团,就在忠厚老婆上去抢着帮女儿向平时,向平也在拼命挣脱,在两个女人的奋力反抗中,王寅虎无法把向平姑娘抱进房中,气急败坏的王寅虎立刻拔出枪来,对抢着帮女儿的向平妈就是一枪,只听“啪!”地一声枪响,向平妈中弹倒地,血流满面。

 

54、李家院子,昼,外。

向成和向平(一拥而上,抱着妈哭叫):妈呀!我的妈呀。

(向成妈还能睁开眼)忠厚(对向英):你妈还有气!快给你妈请郞中!

 

55、李家院子门口,昼,外。

李向英(跑出门口,对外面):土匪开枪咧!土匪杀人呢!我妈被土匪用枪打咧。

 

56、李家院门外,昼,外。

李向英(对乡亲们呼叫,众乡亲听到枪声,又听到李向英一家哭叫,纷纷跑过来,年轻胆大的,就向李家院子拥进来):我妈还有口气,哪位乡党爷们给请个郎中!

(李向英说着面向众人跪了下去。)

 

57、李家院门口,昼,外。

王寅虎(见出了人命,乡党拥进院子,但聚集在李家门外街道上的人更多,进院子的乡党也越来越多,乡党越来越多,把枪收了):乡党娘儿们!别怪我!那是她撞在我的枪口上!

(李向英一看母亲被害,就要扑过去与王寅虎拼命,王寅虎对手下人使个眼色,只见几条大汉过来,照着李向英一顿拳打脚踢,有的还抡起枪托刀背砸下去,直到打得他血流倒地,向成也扑过来帮向英,结果两人同时遭到土匪暴打。)

 

58、村子街道上,昼,外。

(人们听到枪响,看到李家兄弟遭到土匪暴打,有人就在街上喊):

土匪杀人咧!还打人呢!

土匪进村咧!乡亲们快来呀!

(叫喊声中,街道上的人更多了,有人甚至拿起梭镖、大刀、锄头、铁锨、谷叉。)

 

59、李家院子里,昼,外。

刘随和(对王寅虎):头儿!街上的乱民越来越多,有些人拿起了家伙,要是再迟一点,恐怕不好脱身!

(王寅虎眨了几下眼,头向院门外一摆,土匪们得到撤退命令,郭青田首先举起枪,叫人跟上他拿着刀,挥舞着梭镖,把王寅虎围在中间,从院子里开始有秩序地从街道向村外撤退。)

 

60、街道上,昼,外。

街道上本来围了好多人,但当大家看到王寅虎他们举枪拿刀,挥舞梭镖,还是有些恐慌,人们还是给他们让开一条路,匪徒们很快离开。

 

61村子街道上,昼,外。

(众匪徒离开村子。)

(众乡亲议论纷纷):

不是说皇帝推翻了,现在是国民政府了,土匪怎么还闹得这么凶。

啥国民政府?就是大土匪走了小土匪来,一样欺负老百姓。

不是还有乡、镇国民政府和保甲长啥的,这会儿在哪里?

别提啥狗皮保甲长,都是为了整治咱老百姓弄的官,让这些人对付土匪?就是笑话!

唉!这世道,官匪一家。老百姓就是白死。

还能咋的,你不听那个土匪头子说,忠厚他媳妇是撞到他的枪口上。

强盗逻辑,你还以为他在讲理。

 

62、李家院子门口,昼,外。

忠厚(老汉凄惨地哭叫):天哪!我到底造了啥孽!为啥我们一家人从我爸我妈到我老婆,都会遭此灭顶大灾。

向平(姑娘悲痛地哭叫):妈呀!我可怜的妈。还有我的爷爷奶奶,不明不白的死去。我的哥和兄弟,你们俩也快醒来吧!咱们家可是出了大事啦。我和爸到底该怎么办哪。

(听到忠厚和向平悲惨地哭叫,乡亲们向李家院子里涌去。)

 

63、李家院子里,昼,外。

(乡亲们一起帮李家在院子设灵堂,挂白灯,贴白对联,村保长这时也出现在李家院子)忠厚(对保长):你是咱们村的主心骨,你说这事咋办?

保长:咋办?凉办!

慧爷(村里一位有白发苍苍的八旬老翁,姓张名智慧,不但人聪明还爱给人出主意想办法,所以村里不管大小孩都称他为慧爷,他这时也来到忠厚家,听到保长这话,就过来质问):你狗松娃说啥叫凉办?

保长(据理争辩):慧爷!我说的是实话,凉办就是到此为止,咱把人下葬算了,别把事情闹大,咱弄不过人家土匪,你看他们那个架势,有刀有枪,排兵列阵,就是一伙兵痞流氓、打家劫舍的强盗,这些人不讲理啊,你能对牛弹琴吗?

 

64、李家门口,昼,外。

慧爷(以理服人):土匪要是牛不是人,他弄死人,我就拿刀把他杀咧!亏你还是村子的父母官,这话也能说得出口,他们有刀有枪就能随便杀人,你这样做就是纵容土匪再来村里害人!

保长:依你的意思,我们咋办?告官还是和他们拼理?

慧爷(据理力争):哪样都行,就是不能无动于衷,就是要打压他们的匪气,让土匪以后进村小心点,做事不能过火,这样做也是为了全村人的好!

保长(无理三分犟):告官不一定解决问题,和他们拼理,就是对牛弹琴!

 

65、李家门外,昼,外。

慧爷(气势雄辩):那也得先动起来,对牛弹琴也得弹,要不先告官,看能起多大作用,再找他们拼理!

保长(恼羞成怒):看把你老爷子能的,你跟土匪告官,还要拼理,跟土匪能弄出个啥里子面子,你行你去,反正我不行,也不去!

(保长说着离去。)

 

66、李家门外,昼,外。

慧爷(对离去的保长吐口唾沫):狗松娃算啥保长?你给我当看门狗,我都觉得不称职!

慧爷(对几个在门口的年轻人):小伙们!保长跟咱不是一心!咱还是先告状比较好,现在总还有个官府吧,如今这个官府总比皇帝老子管的哪个衙门进步吧,咱们要让官府知道咱这地方出了事,你们看秦镇最近的事,那帮土匪还不是让官兵给收拾了!

 

67、李家院子,昼,外。

有乡党(对忠厚):你家人被害,你就要带头,带上你的娃们,再带上状纸,先向乡公所告状,不行了再到县上去。

 

68、李家院子,昼,外。

慧爷(在院子问):杨先生来了没有?

有人(应答):来了!正在门口的桌子上写挽联呢。

 

69、李家院子,昼,外。

慧爷(来到跪在母亲灵前的李向英):向英!杨先生是你老师,听说你在学堂聪明好学,很得他赏识,你去给杨先生把你妈被害的情况说清楚,让杨先生给你写份状纸!

李向英(说声是,就起身到院子门口的桌子旁找正在写挽联的杨先生帮他写状纸。)

 

70、李家院子门口,昼,外。

慧爷(又对年轻人):咱们村的小伙子!个个都是好汉,乡公所就在咱们跟前,只有四、五里路,为了全村人好,我老汉就陪你们年轻人走一趟,一起到五权乡公所告状去,一来让乡公所给个说法,二来对土匪也有个压制,这样作对我们村今后的安全有好处,今后土匪也就不会轻易伤害我们村子的人。

年轻人(听了,随声附合):就是,让乡公所给个说法,要不就到县上去!瞎好有个国民政府,就是清朝的皇帝衙门,出了人命,他也得给老百姓有个交代。

 

81、村子街道上,昼,外。

群情激昂,人流晃动,李忠厚带着他的子女,手捧状纸,后边跟着一群小伙子,人人义愤填膺,个个摩拳擦掌,子女们披麻带孝,乡亲们呐喊助威,一路向南面的乡公所走去。

 

82、国民政府五权乡公所门口,昼,外。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乡公所,忠厚举着状纸,大家在乡公所院子,几乎齐声):我们要见乡公所长!我们要告状!

 

83、乡公所院子,昼,外。

乡公所里有人出来(对大家):乡亲们,大家别吵,听我说,你们来的真不凑巧,乡公所长刚好到县上去了,这几天也不一定回来。

慧爷(对他的回答极不满意):(质问)你是干啥的,难道没看见这么多乡亲来了,乡公所也不能没人管事?村子出了人命,从古到今都是人命关天,主事的乡公所能不管吗?要是你们不管,十里八乡的民众就会到县上闹事,你担当得起责任吗?

这个人(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回答)我是乡文书,请你们先别闹事!我给咱想办法。

 

84、乡公所院子里,昼,外。

众人(起哄喊道):我们要见乡长!我们要告状!

乡文书:大家别起哄!我给县上挂个电话,把你们村上发生的事向县上报告。

慧爷(只好答应):这样也行,你给县上挂电话吧。

乡文书(进去挂电话,等一会儿出来对大家):刚才给县上挂了个电话,县上说,明天就会派人来调查,处理结果会告诉你们村官,乡亲们可以回去了。

 

85、乡公所门外,昼,外。

乡亲们很不情愿,边走边回头的离开乡公所。

 

86、村子外面,昼,外。

村子里的人都关心县上能来些啥人,结果真是把县上的人给盼来了,村子外面有人看到,一队有二十多个人,穿着国民政府保安队黑色制服,带着长枪短炮,还抬着两挺轻机枪,走在从乡公所过来的大路上,向蝎子岭方向走去。

 

87、蝎子岭,昼,外。

村子里的人跟着来到蝎子岭,乡亲们再走近看时,只见他们把两挺轻机枪架在岭的南面和北面的岭头顶上,再把十多个兵布置在岭周围的要害处,并且呵斥围观的乡亲离远点,不许靠近,这才见到有七、八个人荷枪实弹,下到岭中间王寅虎他们的住处,不过后来的情况乡亲们是看不到了,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

 

88、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在岭中间的住处列队欢迎县上来的人,点头哈腰,把县上来的人领到岭下早已安排好的营棚之中,县上来的为首一人年岁不大,看来是个连级军官,骄横气盛,腰间别着一把正规军才用的盒子枪,其他几个人,个个背的都是中正式步枪,还有一把自动步枪,进得岭来,王寅虎立即命匪徒们鼓掌举手欢迎。

 

89、蝎子岭中,昼,外。

县上来的人(进到窑洞外面搭的草棚里,棚内早已备好酒席,为首的连长并不客气,直接坐在中间位置上,王寅虎给他点烟递茶)介绍:这是我们县长的卫队长,韩大队长。

王寅虎:(毕恭毕敬地)韩大队光临蝎子岭,使我们这片荒坡野岭遍地生辉!

 

90、匪营棚中,昼,内。

王寅虎(见韩大队长就座,他打个手势,让人端上盘子,韩大队长揭开一看,见是送了一百块大洋,微笑一下):岭上弟兄初来乍到,没啥好东西孝敬您老人家,些许薄礼,不成敬意!上茶!

 

91、匪营棚中,昼,内。

韩大队长(让手下人把礼品接过去,端上茶杯):你叫王寅虎,王老虎是你哥吧。

王寅虎(又递烟点火):我要是王大旅长弟兄,早跟就跟他上河南去了,哪里还能在这片荒坡野岭窝居,我们现在过得可是比讨饭的还凄惶。

 

92、棚中荼桌上,昼,内。

韩大队长(品口茶,又抽口烟,吐着烟圈):不是王老虎的人就好,王老虎在长安县杀人放火,可是出了名的坏,那么你是柴拱北的人吗?听说你和柴有啥关系呢?柴拱北可是被国民政府处决的要犯,在当地名气更坏。

王寅虎(弯腰献媚):(极力奉迎)别听人胡说,那是陷害在下,咱和柴拱北离的更远,我这两年连柴拱北见过都没有,哪里还能认识,更不会有啥关系。

 

93、棚中荼桌上,昼,内。

韩大队长(放下茶杯):这就好,最近两年,王老虎和柴拱北的恶事在长户两县闹得不可开交,影响太坏,不得人心啊,省上明令歼灭,你可不要步其后尘,不要让将来咱们不是坐下来说话,而是用枪口代言,你前次找我没有回话,那是因为我怕有些事问不清,怕将来你我会说不清啊。

王寅虎(拍马溜须):哪是!您老做地对着呢?我当时就派人说让你到我们这里来一趟,你当时说是太忙没时间,还说让我别轻举妄动,我都听你老人家的,只是这次事件是个意外,我们这些跟班的有目共睹。

众匪:我们老大是冤枉的!真是冤枉的。

 

94匪棚内,昼,外。

韩大队长(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众)啥叫冤枉,你们老大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几十人有目共睹时做的事!

王寅虎(怕事情败露无法收场,对他的手下人一挥手):去!滚一边去!长官训示,你们插啥臭嘴!

韩大队长:你这次做的事太过火,在大庭广众之下弄出这种事来,引起民愤还告官闹事,你要知道,柴拱北最终为啥吃了一串落花生?

王寅虎(自知理亏):(不敢辩驳,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我也知道这事做得有些过火。其实咱是忠于党国的人,就是为了保护当地商人,才跟王旅长闹掰,也才离开他。

 

95、匪棚内,昼,内。

韩大队长(生气地扔下烟头):不要东拉西扯!我今天来就是了解你把村子人咋弄死的?我回去好向县长交差?

王寅虎(立即走到韩大队长跟前,给他手中又塞两根金条):这事啊!说起来还真怪,就是那时我枪走了火,那个女人却撞到我的枪口上。

 

96、匪棚内,昼,内。

韩大队长(虽然不想再听王寅虎说原因,但是他手握金条哪会儿,就已经给事情定下结论,略一沉思):要是向上峰报告,说我们掌握杀人证据不足,应当是误伤吧,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众匪:好。

 

97、李家门前,昼,外。

(李家又挂起白花、白灯,贴上白对联,一阵哀乐响起。)

保长(走到忠厚跟前):国民乡公所对你家告状的结果下来了。

忠厚:啥结果?

保长:进去说话。

 

98、李家院子,昼,外。

保长:人家说是县上来人调查过,说你们状纸指证杀人的证据不足!

问:几十个乡亲看见他用枪杀人,还要啥证据,还有啥证据不足?

保长:你们说人家杀人,人家说是误伤,县上也认为杀人证据不足!还说给你们赔上六块大洋,还带了三个字的道歉话。

忠厚:哪三个字?

保长:对不起!

(保长拿出六块银圆递给忠厚,他一下子把银圆摔在地上,扔得银圆在院子乱滚)忠厚(大怒):土匪的钱我不要,我拿土匪的钱,岂不是也成了土匪!

 

99、李家院子,昼,外。

慧爷(冷静对待):(好言相劝)忠厚,听叔的话,把钱拿上,土匪的钱本来就是咱们的,也算让土匪出了点水,再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家办事也需要钱。

(慧爷要保长把钱捡起来递给忠厚,保长虽然不愿意从地上捡起银圆,但是看到众乡亲怒目相怼,只好俯身把银圆捡起来,给了忠厚,忠厚拿上钱却只有叹息,好像不愿看到这些东西,就把钱递给大儿子)向成(拿着银圆,挂满眼泪):这是我妈用命换的,我得收好了。

 

100、李家门外,昼,外。

李家(抬出一口棺材,忠厚的儿女们,身着孝服,两个儿子面带伤痕,走路蹒跚,拄着桑把,身着孝服被人搀扶着,向平更是踉踉跄跄跟在棺材后面,泣不成声,一路哭叫):我可怜的妈呀。

101、村街上,昼,外。

送葬队从李家院子走出来,经过大街再向村外走去。

 

102、村子外面,昼,外。

一行人开始向村子北面走去,殡仪队一行人在沣河滩的坟地停下来,开始下葬,在前几天两座李家祖父母的新坟前,又添一座新坟头,只见墓牌上写着“慈母张门王氏之墓。”

 

103、坆头前,昼,外。

忠厚及子女(一家人跪在坟前,上香磕头,三叩首,九礼拜,当他们即将离开坟地时,向成突然又扑上去,跪在地上哭诉道):我的妈呀!儿子不孝!这个深仇大恨儿子将来一定要给你报!

向平(奔上去哭泣):妈呀!可怜的妈呀。

 

 

第四集

 

1、坆头前,昼,外。

向英(跪在哥哥旁边,哭道):妈呀!儿子现在虽然没本事为妈报仇,但是儿子发誓,以后一定要给你老人家,还有爷爷奶奶报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2、坆头前,昼,外。

埋葬了母亲,李家人还是不能从悲痛中解脱,还在哭泣,只能由乡亲邻居搀扶着李家人回到村子。

 

3、坡头不远处树丛之中,昼,外。

有几个背枪的人爬在坡头树丛之中,向李家的坟地方向窥视张望,李家人离开坟地,隐蔽的两个人离开后就向蝎子岭走去。

 

4、蝎子岭上,昼,外。

靠着沣河岸边,分为上中下三层,上边是岭顶,相隔几丈高,到中间有一处平地,逞长方形,形成一处几亩地大的狭长空地,再向下边也有几丈高,最下边就是与河滩几乎平行的滩地,由于过几年就涨一次大水,所以滩地非常肥沃,当地人在这里种的白菜,鲜嫩香脆,居然没有一点菜丝,所以远近闻名,再向西走约半里路的样子,就是沣河的主河道,后来经过几次大的修整,主河道已经几易其道。

 

5、蝎子岭中间的狭长空地上,昼,外。

匪徒们搭了几间茅草棚,他们利用后面的坡坎,又开了几间窑洞,此时茅草棚里外,都有持枪拿刀的匪徒活动,窑洞外面的远处,还有人拿着枪站岗放哨,只见郭青田在前,刘随和在后,进入窑洞,

 

6、窑洞里,昼,内。

郭青田凑近王寅虎耳边:头儿!我郭某看准了,李家跟咱们为敌到底!

王寅虎:(有些不放心地)你看到啥了?能肯定李家跟咱们为敌到底!

郭青田:(唯恐天下不乱)前天到乡上告咱的刁状,今天李家那俩小子在他妈坟前祭拜时,口口声声说要为他妈还有他爷爷奶奶报仇!

 

7、窑洞里,昼,内。

王寅虎(被扇风点火的坐不住了)立刻站起来:(生气地)找死的货!老皮加碎娃还敢跟老子作对,官府都拿咱没办法,他还能把老子能咋的,我这就去灭了他们全家!

(王寅虎说着,拔出枪来就要向窑洞外面走去,紧跟在后面的)刘随和(赶紧上前拦住):头儿!这可使不得。

王寅虎(举起手枪,怒目圆睁,大声):老子有二十个人,十来条枪,还有十来头骡马,还怕他家一个老皮、两个毛头小子不成!

刘随和(尽力相劝):不是咱怕他家的啥人,也不是怕他家对咱们有多大威胁,就是怕咱们把他们村的人惹恼,要是全村几百户上千口人跟咱闹腾,恐怕咱就不好对付了吧。

 

8、窑洞里,昼,内。

王寅虎(觉得有理,于是放下枪):依你说,咋办?难道这事就这样算了?

刘随和(走到王寅虎跟前,压低声音):人常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要我说,我们不如在夜间。

(刘随和说着,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9、李家院子,夜晚,外。

李家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白发翁慧爷来时,后边跟着几个中年男子,还有几位婶子大娘们也来到忠厚家,有和李向成、向英兄弟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陆续来到李家,其中有几个女孩子是过来看望向平,她们一来到李家就进向平的房间,几个看望向成和向英男孩,就进了向英和向成的房间。

 

10、李家房间,夜晚,内。

慧爷(和几位中年人则在大屋中间,慧爷对忠厚):娃呀!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啥事没经过,我看,你们家这次怕是要摊上大事了。

中年男子(好人善心):慧爷!您老在村中德高望重,是有智慧的长者,您老既能看出有大事发生,也就能给他们家出个应对的主意吧。

 

11、李家房间,夜晚,内。

有人:慧爷!作为长辈,你老可要好好给他们家出个主意,让他们家平安渡过这个坎儿,盼他们家不要再出啥事。

慧爷(对忠厚):为了你家不再出事,我给你说个办法。

忠厚:请慧爷赐教。

 

12、李家院子,夜晚,外。

天色很晚的时候,乡亲们这才陆续离去。

乡亲们离去,忠厚这才关上自家院门,把两个儿子向成和向英还有姑娘向平叫到跟前。

 

13、李家房间,夜晚,内。

忠厚(对向成、向英和向平三兄妹):刚才慧爷说,我们家这次遭土匪祸害,先是你爷爷奶奶离世,还把你妈把命搭上,按说,我们遭此大难悲痛欲绝,人人同情,可是,你们别忘了,王寅虎那些土匪就不是人!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们也看到,官府根本不管,还和他们串通一气,我们有深仇大恨告他们的状,按理说咱们是原告,可是官府居然和他们混在一起,慧爷说土匪还会下黑手,要我们做最坏打算。

 

14、李家院房,夜晚,内。

向成:土匪还要对我们下手?难道要把我们斩尽杀绝!

忠厚:慧爷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让我们早做准备。

 

15、李家院房,夜晚,内。

向英(不敢相信):爷爷奶奶肯定是他们这帮人干的,不过我们查无证据,但是土匪把我妈害了那天,主动离开村子,就是怕村里人跟他们闹事,官府不管咋样还追究了一阵,土匪难道还敢再做出违背天理灭门的事?

忠厚(唯恐出大事):儿呀,慧爷说,那天王寅虎离开村子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闹出人命,其实是怕犯众怒,就是怕吃眼前亏。

 

16、李家房间,夜晚,内。

向英(苦大仇深):(无处申冤)难道土匪再杀人放火,官府还不管?

忠厚:自从皇帝下台,国民政府成立,就没见过有个能管事的政府,这几年只要有枪有炮就是爷,大地方军阀割据,像我们这小地方,王寅虎仗着他有二十个人,十来条枪,不把当地乡保政府放在眼里,就是县上来几个人,只要有银子孝敬,就会和他们一个鼻孔出气,这样下去,我们哪还有安宁日子过。

向英:这么说,我们一定要离家出走!

向平:慧爷给咱家出主意,也是为咱好,咱还是走吧?

忠厚:我的意见,先把你姐送走!

 

17、李家房间,夜晚,内。

向英:让我姐先走,让我姐走到哪里去?

忠厚:当然是到她婆家去!昨天我们家出事,亲家也知道,今天还过来人说,如果你姐在这边不安全,让我把你姐送过去!

向英:我嫂子过门的事咋办?是不是把我姐送过去,把我嫂子接回来!

忠厚:瓜娃!你姐在这地方被人欺负,难道也让你嫂子回来让人欺负!

向英:哪咋办?我哥的亲还能结不?

忠厚:先把你姐送走,等过几天没事了,再把你嫂子接回来!

向成:也行,明天太阳出来,就就把向平送过去。

忠厚:慧爷说来,这事宜早不宜迟,今晚上就把你妹子送走,土匪说不定半夜会过来。

 

18、李家房门口,夜晚,外。

李向英就跑到门外看去,只见漆黑的夜晚,日月星辰都被淹没,天昏地暗,好像那些土匪随时就会从街道的一边冲过来。

 

19、李家院门外,夜晚,外。

向英(赶紧跑回来):既然家中有危险,就别等了,赶紧把我姐送走吧!逃命要紧,在这地方不被土匪欺负死,也会被别人的传言吓死。

 

20、李家房门内,夜晚,内。

向英:爸!我们走了,你在家里咋办,一个人更不安全,你也找个地方躲避一下吧。

忠厚:不用你们管,我都想好了,我一个人目标小,好应付,只要土匪到咱家门外,我就躲到咱家萝卜窖里,他们一时半会发现不了,等他们走了,我再出来不就安全了。

 

21、李家房院内,夜晚,外。

向英:也对,不过你可要操心,土匪来了,就赶紧钻到地窖去,可别磨蹭。

忠厚:放心!你们走了,我会小心应对,明天你弟兄俩要早点回来!

向英:好吧!

 

22、李家院门口,夜晚,外。

向成:爸,我们走了,你在家一定要小心。

忠厚:你们弟兄俩在路上也要小心,这几年路上土匪多,三个人边走边看互相照应。

向英:我们送姐去!走路有三个人总比你一个人在家强。

忠厚:对着呢,你们弟兄俩一块去,你姐在路上更安全!你俩晚上也别回来,明天一早回来比较好。

向成:好吧,我们明早回来!

 

23、村子街道上,夜晚,外。

哥哥扛了一把谷叉,弟弟手中拿了一把镰刀,向平把衣物包成包袱,向成用谷叉挑在肩上,弟兄俩伤未痊愈,都是有些一瘸一拐的向村外走去。

 

24、村子外面的路上,夜晚,外。

(向成老大还是走在前面,向平走在中间,弟弟向英跟在姐姐后面,拿着镰刀,连走边抡。)向英(口中念念有词):你是鬼,赶紧滚!你是人,让条路,你是坏人绕道走,咱们往日无冤近无仇,只想各走各路,过几天安宁没事的好日子。

(李家兄妹一行三人,在漆黑的夜晚走在村子外面,顺着沣河岸边,向北面的细柳大吉村方向走去。)

 

25、李家院子屋檐下,夜晚,外。

忠厚望着儿女离去,关上院门,熄灭油灯,坐在自家房门口屋檐下,掏出烟袋,装上旱烟叶沫,拿着火镰,取出火石,夹上硝棉:嚓!嚓!几声后,打出火星,点着硝棉,把着火的棉硝按在烟斗上“叭哒!叭哒!”地抽起旱烟来。

忠厚正在抽旱烟,想心事,只听院子前面传来“咚!咚!”几声响,好像有人从墙上跳进来,忠厚心中一惊,立刻从嘴里取出带长杆的铜烟锅,拿在手上,也算是手有寸铜,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张望。

 

26、李家院子,夜晚,外。

突然,忠厚听到身后传来一些响动,刚一回头,只见有黑影一闪,也不知是棍子还是枪托,一阵风似的向他的头上砸来,只听他“啊!”地惨叫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力气叫出声来,在越来越弱的惨叫声中,他终于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院子里、墙角边,立刻走出几条大汉,把忠厚老汉拉进他家的房间。

 

27、村子街道,早晨,太阳升起,外。

村里的人们陆续起来,村民们走出村子,上地里去施肥浇水、整地除草,进行秋庄稼的田间管理。

 

28、村街道上,早晨,外。

李家邻居,有个男子扛着铁锨。

 

29、李家门口,昼,外。

李家邻居,男子扛着铁锨从东向西路过李家门前,见他家院门开着,就走进院子。

 

30、李家院子,昼,外。

男子(扛着铁锨走进李家院子,边进边叫):忠厚叔!你起来这么早,是不是也要下地去,我们两家地连在一起,今早上把咱两家地头的水渠修好,省得过两家天旱不能浇地,雨涝排水不利。

说话间,这个男子就走进忠厚家院房里。

看到院子里没有人,他就一直走进去。

 

31、李家房门,昼,外-内。

男子(推开忠厚所住的房门时,看到倒在地上,血肉模糊丝纹不动的忠厚):忠厚叔,你怎么啦。

男子(用手摸摸,全身冰凉,立刻惊叫):出人命了。

(男子随即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32、村街道上,昼,外。

李家邻居男子(喊叫起来):乡亲们,不得了!忠厚老汉被人杀了。大家快来呀。

(众乡亲听了,都向忠厚家跑去。)

 

33、李忠厚家,房间,昼,外-内。

(看到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忠厚老汉,乡亲们议论):

这到底是咋回事嘛?为啥他家人接二连三被人害。

唉!这年头,就是强盗天下,只要你得罪了土匪或官府,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有人发愁地):竟遇倒霉的事,这可咋办呀?

乡亲:死了人可得下葬!总不能让人暴尸街头吧,也对村子不吉利啊!

忠厚家子女为啥也没在?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呢,这会儿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34、李家院子,昼,外。

乡亲:不会是孩子们也出事了吧?

有人:不会吧!昨晚我们还在一起说了好长时间话呢?难道隔一夜全都不见!肯定是昨晚土匪又来了,把他们家的人,打死的还有拉走的。

 

35、院子内外,昼,外。

大家正在议论,只听街道上有人喊:李家兄弟回来了。

(街上的乡亲,看到向成和向英,告诉他家发生的事,有乡亲给他俩递上孝服,帮两个孩子穿上,还有的递过丧把,让他俩柱上。)

 

36、村子街道上,昼,外。

向成和向英(两弟兄相互拉着手,踉跄悲痛地向自家院子走去,并且边哭边诉):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们家这到底是怎么啦?昨天临走前,我爸还好好的,怎么一夜间平白无故就没人了。

 

37、李家院子,昼,外。

向成和向英两兄弟进了院子,只见里面的乡亲已经把忠厚老汉的尸体停放在院子,同时帮他家搭建灵台,油漆棺木,料理后事。

 

38、村子街道上,昼,外。

(人们群情激昂,街谈巷议):

土匪太没人性,把老实忠厚的一家人,从爷爷奶奶到孩子父母,竟然要斩尽杀绝,这样下去,我们村恐怕也没有安宁日子过。

找土匪算账去!

不给他们点颜色,说不定明天就是咱们出事。

 

39、村子街道上,昼,外。

更多人:乡亲们行动吧!让忠厚的孩子带头,把忠厚老汉的棺材抬到蝎子岭,叫王寅虎给大家交代。

走吧!上蝎子岭去!

(在众人的呼叫声中,村里的人们开始行动起来,走上街头。)

 

40、李家院子,昼,外。

大家已经把忠厚尸体入殓,众人拿来抬扛绳索,抬上棺材,一声炮响,棺材被众乡亲抬出忠厚家院子。

 

41、李家院门口,昼,外。

(忠厚的棺材停在街道上,向成、向英在父亲灵前行告别礼,只见闻讯赶来的向平姑娘披麻带孝,哭叫着冲进来,和她的兄弟们向父亲行告别礼,三拜九叩。三声炮响,向成“哗啦!”一声,摔了孝子瓦盆)葬礼主持人:忠厚老先生!驾鹤蝎子岭,众乡亲要为你申冤找公道,起灵!走了!

 

42、李家门外,昼,外。

乐人奏乐,众人抬着棺材开始绕着村街行走,李向英虽然有伤,还是包着伤口,穿戴孝服,悲伤愤怒地走在前面,打着引路幡,李向成身上也有伤并未痊愈,他手中捧着忠厚老汉的画像,一步一瘸地行进在殡仪队的前面,李向平等女孝子跟在棺材后面,一路哭天喊地。

 

43、村子的街道上,昼,外。

殡葬队行进在村子里,所经之处,家家户户的人们都闻声走出来,加入到这个队伍当中,大家不分男女老幼,老人拄着拐杖,小孩子扛着红缨枪,拿着木棍。

年轻人有的扛着大棒,有的拿着大刀,还有的居然带上土枪、斧头、长矛,壮年人则扛着各式各样的农具:有铁锨、锄头、铁叉、木叉、木骨头(一根直径约10厘米左右的木头,安上手柄,站着田地里用于打碎突出的没有消散的土肥粪块),妇女们则带着菜刀、镰刀、砍刀,甚至还有洗衣服用的棒槌。

 

44、村子外,昼,外。

殡葬队行走出村外,乐人继续奏乐,众人抬着棺材,李向英包着伤口,穿戴孝服,悲伤愤怒地走在前面,打着引路幡,李向成身上也有伤并未痊愈,他手中捧着忠厚老汉的画像,一步一瘸地行进在殡仪队的前面,李向平等女孝子跟在棺材后面,一路哭天喊地,越来越多的杠着工具,拿着家伙的村民们跟着,愤怒的人群向村子外面走去。

 

45、蝎子岭窑洞里,昼,内。

(王寅虎正在和他的匪徒们在洞中喝酒吃肉,只见两个站岗放哨的土匪兵跑下来,老远就喊):大头领!不好了!蝎子岭东南方向过来好多人,向我们这边走来!

王寅虎(正举着酒碗,刚喝一口,又美滋滋吸了口气,听到这话,骂道):瓜怂,能过咱们蝎子岭的人多了好啊,那就是给我们送钱交粮的人多了,要是没有人从蝎子岭旁边过,我们凭啥发财,吃啥喝啥,弟兄们说是不是?

 

46、村外的路上,昼,外。

行进的殡葬队伍一路行走,不断有人参加,队伍不断扩大,直到村子外边,有的人手中扛着家具,领着小孩,带着妇女,跑着跟了上来,大家一起跟着忠厚老汉的殡葬队,向蝎子岭方向走去。

 

47、蝎子岭窑洞里,昼,内。

正在吃喝的人(对王寅虎随声附和):是啊!过蝎子岭的人多了,当然给我们送钱交粮的人就多了!哈哈。

 

48、蝎子岭窑洞里,昼,内。

(众匪徒边说边笑,继续吃喝起来。)

王寅虎:咱们有钱有粮就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弟兄们!吃!喝!

王寅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同时拿起桌子上一块肘子,咬了一口,递给站在前边的哨兵):你们跟着我王老大,就有酒喝有肉吃,你俩先喝一碗酒,再吃几块肉,吃饱喝足,再上去给咱好好站岗放哨,能下手的话,就把路过咱们岭下人的货给下了!

 

49、蝎子岭窑洞里,昼,内。

王寅虎(又从桌子上拿块带骨头的肉,递给后面那个哨兵):你们要看准来蝎子岭的客人带货没,看准了再报,不要慌里慌张,一惊一咋的,别让弟兄们忙活大半天,得不了多少钱粮货物。.

 

50、蝎子岭下,昼,外。

行进中的殡葬队伍一路行走,一路不断有人参加,队伍在不断扩大,人们手中扛着家具,领着小孩,带着妇女,大家一起跟着忠厚老汉的殡葬队,向蝎子岭方向走去。

 

51、蝎子岭窑洞里,昼,内。

两个哨兵(接过肉,接过骨头,又有人递上来一碗酒,两人喝了,拿着肉):头儿!那些人好像是昨晚我们弄死那个老汉的殡仪队。

王寅虎(刚吃了一口肉,还卡在嘴里,没有下咽就吃惊地问):你是说埋人的殡葬队冲着咱们蝎子岭来了。

 

52、蝎子岭窑洞里,昼,内。

两个哨兵(看到吃惊地王寅虎吓得后退):(几乎异口同声地)是啊!是的!

王寅虎(扔下碗筷,起身道):这帮穷鬼,居然还想把人埋在蝎子岭,这不明摆着跟我叫板吗?走!上去看看,瞅个机会把这帮人轰走。

(王寅虎带领几个随从向窑洞外面走去。)

 

53、蝎子岭窑洞外,昼,外。

(王寅虎从窑洞里走出来)

郭青田和刘随和(对众匪):弟兄们!操家伙!把靠近蝎子岭的那帮人赶走!别让任何人到我们地盘上做让王大头领不高兴的事。

 

54、蝎子岭下,昼,外。

行进的殡葬队伍一路行走,人们手中扛着家具,男人也有妇女,大家一起跟着忠厚老汉的殡葬队,向蝎子岭方向走来。

 

55、蝎子岭的坡地上,昼,外。

众匪徒:干活了!开工了!出岭了!发财去了!

(匪徒们叫嚷声中,纷纷拿起枪,扛上刀,有的还带上绳索,抬扛,好像又有一批粮食物品要被他们抢到手,就要抬到岭中他们的营棚中来,任凭他们挥霍享用。

众匪徒在王寅虎带领下,走上蝎子岭,但是他们此刻看到的不是只有几十个人的送葬队,而是成百上千的一大群人,不是看到只有哭声和悲伤声,而是手里拿着家伙的男女老少,一大群愤怒的人群,气势汹涌向蝎子岭走来时,匪徒们愣住了。)

 

56、蝎子岭的坡地下面,昼,外。

成百上千的村民不仅上了蝎子岭,而且在蝎子岭的周围,岭上岭下,岭南岭北,高举着家具,把蝎子岭上下左右团团包围。

 

57、蝎子岭上,昼,外。

王寅虎觉得大势不妙,只好带着他的弟兄们退回到岭下

 

58、蝎子岭中,昼,外。

王寅虎带着他的弟兄们退回到岭中的中间地带,集中在中间地带有窑洞还搭了一排茅草棚的营地。

 

59、蝎子岭上,昼,外。

占领了岭上和周围的人群,已经控制不住愤怒的感情,开始向岭下扔土块、瓦片、砖头。

 

60、蝎子岭中,昼,外。

这时正好有一块石头砸在棚顶上,只听“哗啦!”一声响亮,只见一座棚顶被砸开一只洞,里面的人身上带着草叶泥土,有一个人头上还流着血,几个人从棚子里跑了出来,土匪们看到岭上岭下周围都是拿着家伙愤怒的人群,纷纷找地方躲藏,有的躲到岭崖脚下,有的躲到草棚旁边。

 

61、蝎子岭上,昼,外。

蝎子岭上边有一帮青年男子,其中一个人对大家低声说了几句话,只听有几个人就大声叫“好!”

这个人(站在岭上对妇女们):众位娘们!别向后看,各位爷们,不管老少,都跟我们到岭东边的坡头井边去,我们要造点特殊的枪弹。

 

62、蝎子岭的坡地上,昼,外。

男人们扛着铁锨,拿着锄头来到人群后面,有人堆了一堆土,在土中间刨了一个坑,大家不管老少,在土堆上一人撒泡尿,把这些尿水合成泥,装在桶里。

 

63、昼,蝎子岭上,外。

青年们把尿泥桶抬到岭上,用铁锨、铲子,木棍等,沾上尿水泥,向岭下的匪徒们扔去。

 

64、蝎子岭中,昼,外。

一阵尿水泥片像雪片,如冰雹,向蝎子岭下面的匪徒们飞去,匪徒们被尿水泥击中后,大叫:难闻死了。

有的土匪惊呼:尿水打人,臊气难闻。

还有的土匪:这招狠毒。比骂人还难受。

(抱怨、谩骂声中,蝎子岭中间居住的匪徒们到处奔跑躲藏,寻找回避尿水泥不要打在身上的地方。)

 

65、蝎子岭上面,昼,外。

岭上的人看到下面土匪们狼狈不堪的样子,传出欢呼叫“好”声,夹杂着开心和耻笑的声音。

慧爷(对向成和向英):娃呀!慧爷跟你们说,让乡亲们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事,要是天晚了,土匪们一个冲锋下岭走了,还有谁能拦得住,他们要是出了这个岭,谁知道还会干出些啥事来?

 

66、蝎子岭顶,昼,外:

向成:以慧爷的意见,怎么办?

慧爷:凡事都应当有个度,适可而止吧,这样吧,你向岭下喊话,对王寅虎说,只要他出来向乡亲们赔个不是,后面的话就好说,要是再能说上几句保证的话,咱们就此打住。

 

67、蝎子岭上,昼,外。

李向英:(不高兴地)难道我家爷爷奶奶和二老双亲四个人被匪徒害死了,也要就此打住!

一个中年男子:(有些责备地)你这个碎卒娃!光想你家的事,就不能为大家着想!大人说话,娃们家站到旁边去!

李向英:(有些不服气地)我都长这么高,成大人了,说我是碎卒还是娃们家?

中年男子:(不高兴了)这娃虽然个子高,可还是没岁数,说话却像放火药冲子,众乡亲要不是看在你爷爷奶奶和爸妈的份儿上,能有这么多人帮你家报仇,别因为你叔一半句话没说好,就跟你叔我计较个啥?

 

68、坡头上,昼,外。

李向英(用鼻子哼一声,用不大的声音):众乡亲帮我家报仇,就算是吧,但更重要的,还是大家住在一个村,怕匪徒伤害大家,借我们家的事向土匪施压,也不全是为我家报仇是吧?我常听学堂的先生讲,这事就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知道啥意思不?

中年男子:你看这……娃,楞成啥咧?还跟我你叔溜文,就算因为你家的事大家怕再出事,向土匪施压,这样作对你家对大伙对咱村谁家不好吗?

慧爷:你们别吵!听我说,只有村里人团结起来一起对付土匪,大家才能更安全,也是,今天这事不光是为你们李家,这话对着呢,但是我们不能起内讧,全村人团结才能对付土匪,向英!你先别说话,听慧爷跟你哥把话说完。

向英:慧爷有啥话也可以跟我说。

慧爷:还是先跟你哥说吧!一来你哥是老大,再者你哥是大人,说话有底气!你真的还有点小!

 

69、蝎子岭顶,昼,外。

向英:那就请慧爷先跟我哥说,但是要做啥,我们弟兄俩一起上!

慧爷:这就对了!向成,你对下面喊话,就说你要用火把扔下去,把他们当营房的窝棚烧了,先吓他们一阵子,只要他们服软,就算达到咱们目的,不然,你能让土匪怎么做,土匪会给咱平民老百姓赔命吗?再说,人死不能复生。

(李向英只好后退,听从慧爷安排。)

 

70、蝎子岭上,昼,外。

向成(开始对岭下喊话):狗日的匪首杀人凶手王寅虎听着!你们害死我一家两辈四口人,竟然还不出来赔礼道歉,当缩头乌龟!你狗日的还想躲到啥时候?你们要是再不出来道歉,我们一会儿就向岭下扔火把,把你们狗日的匪棚狗窝烧成灰,让蝎子岭变成你们的火葬场!

 

71、蝎子岭窑洞中,昼,内。

匪徒们正躲在窑洞中商议对策。

一个哨兵:王大头领!那个死了爹妈的李家大儿子说,你老要是不向他们赔礼道歉,一会儿就从岭上扔火把,要把我们的营棚烧成灰,变成咱们的……

(这个匪徒说到这儿,没有再说下去。)

王寅虎问:他狗日的说要把我们的棚变成啥?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匪徒:(结结巴巴地)李家老大说要把我们的。匪棚狗窝烧成灰!让蝎子岭变成我们的。火葬场!

王寅虎(听了暴跳如雷):狗日的碎松娃咋还这么恶的!还有这么毒的主意!真后悔当初没把这一家人给灭了!

(王寅虎走到窑洞门口就要冲出去。)

 

72、蝎子岭窑洞门口,昼,内。

刘随和:一村人都来了,现在说啥也跟不上,得想办法让这些人离开蝎子岭,总不能等到我们岭下起了火,窝棚没了,甚至还会让一些弟兄们受伤,可能还会死人再做决定吧。

王寅虎:气死老子!没想到这俩碎松娃还能领这么多人,敢到咱蝎子岭营地闹事,还想给咱们放火,以后非得把这两松报销了不可,但现在得有个主意,你们说咋办?

郭青田:头儿!别生气!这伙刁民不会一直守在蝎子岭不回去吧!

王寅虎:你有啥办法对付他们?

郭青田:咱们和他们先就这样耗着,我想他们也不会轻易就扔火把,他们扔火把时恐怕也得掂量几下吧!就不怕我们向他们放枪!

王寅虎:先不管人家扔不扔火把,先说如何让他们离开!不行了就跟这些人火拼,架起机枪扫射,我看他们还能在蝎子岭周围待住不!

(王寅虎说着进洞中取了机枪,拿在手中。)

 

73、蝎子岭窑洞中,昼,内。

刘随和(制止):头儿,绝对不可以这么做!

王寅虎:为啥?一群乌合之众,难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刘随和:头儿,你可千万不要走王老虎和柴拱北的路!最后同样也会有人用枪对准我们。

王寅虎(愣了下):啊!你说的对!也是,那你说咋办?如何解这个困局?

刘随和:还是等会儿再说吧,说不定时间也是解决的方案。

郭青田:我倒有个主意。

王寅虎:说吧!不论啥办法赶紧说。

 

74、蝎子岭窑口,昼,内。

郭青田:这些人有家有老小,他们总有回家的时候,也许是天黑,最多也就是后半夜,等他们回去一些人时,我们就从人少的地方冲出去!我们本来就是夜猫子,那时我再带几个弟兄,把这弟兄的家给抄了,人也灭了,我看明天还有谁再能带这伙刁民到我们岭上闹事!

刘随和:不可!不可!千万不可!

王寅虎(不高兴了):为啥?你总是阻挡,那说说你的办法是啥!

(王寅虎说着又要向洞外走去。)

 

75、蝎子岭窑洞门口,昼,内。

刘随和:你们也都看见了!前天死了一个人,我们不太有事,昨天再死一个人,就有一村子的人跟我们闹事,要是再有人死了,这些村民说不定会联络周围几个村子的人跟我们作对,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能在蝎子岭待下去吗?就不定还会遭到官兵的追杀。

王寅虎:你有啥办法赶紧说?你要急死老子吗?

刘随和:我听说,国民长安县政府最近要把县西边几个乡连成一个片区,细柳和五权乡合在一起,可能要建立一个联区保安队,这可是我们入围政府机关的机会!

郭青田:我咋觉得这事离咱们远着呢?你不想想,咱们杀人放火,拦路抢劫,奸淫妇女,可以说没有咱不做的事,人家一个堂堂的县政府能要咱们这号人给他们当保安!

刘随和笑了:这不是把最胖的小娃送到狼嘴里了。

王寅虎:你这个狗日的咋还不向着咱说话,还把咱的家底全兜露出来咧?

 

76、蝎子岭窑洞中,昼,内。

郭青田:刘兄的话说的太直,但也是事实,说明大家心知肚明。

刘随和:不过,我们要想入围政府机关,就得有个差不多的名声,从今往后杀人放火,拦路抢劫的事少干,最其马也不要叫别人知道,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到县政府申请参加保安队,还可以说我们不但有枪支武器,还有能力平息民乱,保卫一方平安,再把真金白银送上,不信事情办不成。

王寅虎:不扯那么远,先说今天这事,你是说让我们忍下这口气,不要再闹出事来,然后再到县上去请功谋出路。

(刘随和点头)王寅虎:难道今天要我们让这些刁民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还要放火烧我们的营棚也不能动手吗?

刘随和:小不忍则乱大谋,明天谋事,今天就要处理好,有一句话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前的民怒要尽快平息,要斗而不破,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村民再死人,我们不仅难逃出去,你不看蝎子岭四周都是拿家伙的村民,更可怕的是以后的事还真不好办,我们今后恐怕再也回不到长安沣河岸边这个有吃有喝的好地方来。

王寅虎(只好坐下来):你说吧,如何让他们尽快离开!

 

77、蝎子岭窑洞门口,昼,内。

刘随和:您老大得肯出去跟他们说话!

王寅虎:非要我亲自出去跟他们说话吗?

刘随和:必须的。

王寅虎问:我对他们咋说才好?

刘随和:你首先推诿,说昨晚的事与咱们没关系!

王寅虎问:说昨晚的事与咱们无关,他们信吗?

刘随和:你就编说个原因,比如说现在兵荒马乱,王老虎抢劫大家又不是没见过,柴拱北前几个月在当地的作为大家不是不知道,余部还在附近,我们也不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一推六二五吧,有句话说得好,贼没赃硬似钢。

 

78、蝎子岭窑洞门口,昼,内。

(王寅虎哼了一下,回过头瞪了刘随和一眼。)

刘随和(自知失言):我不是说咱们是贼,当然咱也不是土。咱是长安县西边的保安预备队。好吧!接下来,你想,昨晚弄死人的事他们一没证人,二没证据,一时半会谁能证实那事就是咱干的!只要众人不跟咱死磕,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就啥事也没有了。

 

79、蝎子岭窑洞门外,昼,外。

王寅虎: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跟他们说去,不过你要跟在我的旁边,我说了看他们有啥反应,你再帮我出主意!再带几个弟兄相随,以防不测。

(王寅虎和刘随和、郭青田走出窑洞。)

 

80、蝎子岭中间草棚边,昼,外。

王随和(对上面及周边喊道):乡党爷们!大家安静了!听我们的王大头领跟大家说话!

王寅虎(众人安静下来,要听王寅虎对大家说啥,只见他向大家作个环形的揖,然后):众位父老乡亲们!各位大哥兄弟姐妹们!我王某在此驻扎,就是为了安民,我首先不学王老虎,也不做柴拱北,非匪非盗非兵变,我们就是咱长安县的保安预备队!是好人哪!乡亲们此举是因为昨晚村中有人遇害的事吧!

(王寅虎此话一出,只见岭上岭下一片叫声):

把杀害张老汉的凶手交出来!把凶手拉出来枪毙!杀人偿命!

王寅虎:我也同意乡亲们的意见,把凶手拉出来枪毙!

 

81、蝎子岭周围,昼,外。

众人一片欢呼和叫“好”声:

把凶手交出来!枪毙!

 

82、蝎子岭中间地带,昼,外。

王寅虎:乡亲们也不想想!我不是兵变也不是土匪更不是贼,我要是他们中任何一个,我能不住村,不抢民,住在这狼虫出没的荒坡野岭还担惊受罪!

(人群一阵安静,大家好像对他们的行为有些认同。)

王寅虎:我是维护治安的好人呀!我能忍心杀害给我衣食的父老乡亲吗?我没有啊!要是谁认为是我或者我的手下人杀人来,请拿出证据来,只要你们有证据,我现在就枪毙了他!

说话间,王寅虎还“啪!”地一声,向天上放了一枪,枪响后,再没有人说话。

 

83、蝎子岭上,昼,外。

众乡亲开始向后倒退几步,有人甚至想要离开。

(沉默片刻)向英:可是!你明明亲手开枪打死我妈,乡亲们都可以作证!你既然是好人,就应当自我了断!

众乡亲(高声):是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杀了人,就自我了断吧!

众乡亲(谴责):你这个土匪头儿!自裁吧!自杀吧!去死吧!

 

84、蝎子岭中间地带,昼,外。

王寅虎(听到众人喊叫,有些慌了神,怒怼刘随和):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让老子下不了台!

 

85、蝎子岭中间地带,昼,外。

刘随和:头儿!别急!让我来对付他们。

刘随和(对大家鞠一圈躬,高声):各位乡党爷们!既然我们的头儿前天出了命案,为啥当时大家没当场把他捉拿到官府呢?为啥让我们的头儿走了呢?

 

86、蝎子岭周围,昼,外。

人们起了乱纷:你们有枪有刀,大家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嘛。

有的:你们当时走了!根本就没有说伤人的事怎么处理!

还有位大叔:你们的头儿还说他没小心误伤的。

 

87、蝎子岭中间地带,昼,外。

刘随和(立即指着说这话的那位大叔):这位大叔说到点子上了!就是我们头儿没小心误伤了大娘,误伤就是没小心,就不是故意的,大家想,一个人没小心做错了事,还能问罪吗!恐怕连官府都会原谅有过失的人,所以大家才让我们的头儿回来是不是,既然前天能让人回来,这事当然就算了!

 

88、蝎子岭上,昼,外。

说话的大叔(不愿意被土匪钻了空子):(站出来澄清)请不要断章取义!我刚说的是你们说的误伤,没有说这事就算了,误伤也是伤人啊,而且出了人命!事情之大不过人命!要是不给拿枪打人的凶手一点教训,下次谁要是有枪就杀人,再说误伤,不就是谁都可以随便开枪杀人吗?

李向英(大声):(愤怒地)就算是误伤,也得把开枪的人手剁了!让随便开枪杀人的人能长点记性!

众乡亲(向英提议,得到许多人赞同):好!对!剁开枪人的手!剁手!剁杀人犯的手!

(众人不断喊叫起来,而且是岭上喊后岭下喊,左边喊后右边喊,此起彼伏。)

 

89、蝎子岭中间地带,昼,外。

王寅虎一时失去主意,真想躲进窑洞里。

 

90、蝎子岭上,昼,外。

向成(又对下面喊话):要是你们不答应剁掉开枪人的手,我们就扔火把了!

(向成拿起一把柴草,点燃后扔下去,众人这时也开始准备柴草,也准备点着扔下去。)

慧爷(这时出面劝阻大家):大家先别动手!听我说!

(大家安静下来后)慧爷:如果大家这会儿真把火把扔下去,我们真要烧了土匪窝,常言道,穷寇勿追,如果真和土匪结成梁子,他们要是专门对付我们村,我们村将会永无宁日。

 

91、蝎子岭上,黄昏,外。

(天色已近傍晚,晚霞照在岭上,有些老人、妇女、儿童开始回家,岭上只剩下百十个青壮年人)

李向英:要不咱跟他们再说一遍,就说咱要扔火把了,让他们做最后选择!实在吓不住他们,咱们再扔几把火,只要不烧他们营棚,看他们如何反映再说!

(慧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众人又扔了几把火)向英和几个人(大声):再不剁凶手的手,我们都要扔火把!烧死你们!

 

92、蝎子岭中间地带,黄昏,外。

王寅虎(一看岭上不断扔火把,有些在岭中间堆放的柴草起了火,他一咬牙):郭青田!把刀拿过来!

刘随和(立刻大声叫起来):众乡亲听好了,大家快来看!我们的头儿要剁手了!

(众人听了,立刻停止叫喊和行动,睁大眼睛向下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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