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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满炕的算盘第 5 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王学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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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集 1、早晨,外景,院外,裴友仁、芮志国、邴侠达。 裴友仁无心地从门前向南扫大街。扫完回来,把扫帚靠上墙,拿锹拎筐收拾垃圾。 芮志国和邴侠达惊慌地从西边跑来。 芮志国哭腔喊:友仁!法高,叫江防军,绑走了。 裴友仁一惊,铁锹掉下:法高!咋了? 芮志国喘着,一指邴侠达:你说! 邴侠达喘道:今早儿,我领人,去换班儿,公所没人了。找打更的,他叫人绑了。他说,江防军,枪没了,赖法高,就,绑走了。 裴友仁颤声道:走——走啥前儿了? 邴侠达:一个,时辰了。 (画外音)裴友仁:就寻思赖掉他,没寻思给绑走。要是江防军翻了脸,他有个好赖,老芮就得恨死我,就得找胡子往死收拾我,我——咋整? 裴友仁懊恼地蹲下,双手抱头,颤声道:咋整?咋......(猛起身,问芮志国)走南道,迎住小兵,上街要人? 芮志国:咋要? 裴友仁:保他! 芮志国:咋保? 裴友仁:都去! 芮志国:好使? 裴友仁:先去。 芮志国催道:你张罗。 裴友仁想了想:让达子集合保安队,挨家叫人。达子还值班儿,我去。 邴侠达忙请示芮志国:家民没在家,中义一家还躲这,他能去吗? 芮志国稳了稳,安排道:友仁你看家,达子还值班儿,有事儿你俩合计办。达子快找人。 芮志国领邴侠达匆匆走了。 裴友仁眯眼望着他们的背影。 (画外音)裴友仁:要是要不回来,老芮你咋整我?我咋防?
2、早晨,内景,更房,裴友仁、裴武。 裴友仁坐在地桌旁,低头吸烟。 裴武进来:爹,吃饭。 裴友仁没反应。 裴武溜达到地桌旁:吃饭了。 裴友仁沉缓地起身。 裴武好奇地去拿扁担。 裴友仁忙扯了下裴武。 裴武向后一个趔趄,坐在地上,胆怯地看着裴友仁。 裴友仁忙拽起裴武,边拍屁股上的灰土边告诫:别动扁担。 裴武不解地看了看裴友仁,点点头,小声道:吃饭了。
3、上午,内景,更房,裴友仁、段保祥。 裴友仁低头坐在炕上吸烟。 段保祥轻手轻脚地进来,轻声招呼道:大哥。 裴友仁一哆嗦:你啥前儿来的?咋像个死人幌子没点儿动静那? 段保祥坐上凳子,嘻笑道:你成天地寻思,都寻思啥那? 裴友仁厌烦道:啥事儿? 段保祥:没木匠,你给找个吧。 (画外音)裴友仁:你工钱不济饭菜儿不行,谁跟你来往?谁给你干?我找我给你搭工钱搭人情?你个小抠儿,又打我算盘儿。 裴友仁:我找不着。 段保祥:你咋找不着?你抓紧,别耽误了。再一个,小兵的衣服你得抓紧揍了。 裴友仁瞪了他一眼,低头抽烟。 段保祥:别待着,抓紧找去。 裴友仁没回应。 段保祥起身催道:抓紧等着那,快去呀。 裴友仁起身斥责:我不道! 段保祥推着裴友仁往外走:你别不管,抓紧,等着那。 裴友仁甩开段保祥,呵斥道:我不道管不了。找你嫂子去! 段保祥一愣,手一松:她...... 段保祥扯裴友仁:你领我去。 裴友仁一甩手:不去拉倒! 段保祥:我有点儿怵性她。你领我去。 裴友仁:她能吃了你? 段保祥迟疑着出去。 裴友仁躲门旁望了会儿,急忙出去。
4、上午,外景,街道,裴友仁、张玉、荀景、荀兴业、段保祥、羿桂卿妻子。 裴友仁关好院门,往西拐去。走过三家,靠墙蹲下,低头抽烟。 荀景抱着荀兴业匆忙忙过来:你喊嫂子,媳妇要生了。快点儿。 裴友仁起身去抱荀兴业:你去,羿二嫂也在,一堆儿。 荀景怨道:你看你,你就回去喊声儿能咋的? 裴友仁去接荀兴业:你快去。 荀景无奈地递过荀兴业,急忙走了。 裴友仁蹲下,扶着荀兴业:站儿——站儿,来,站儿——站儿,走——走,好,好孩儿,走——走,好孩儿。 段保祥气呼呼地过来,喊裴友仁:你办的啥事儿,啊?叫你找个木匠都不找, 炕柜咋揍?还叫我...... 裴友仁抱起荀兴业:你吓着孩子。 裴友仁往回走,哄荀兴业:别怕啊,找你爷去,走,找你爷去。 段保祥气哼哼地走了。 荀景领着张玉和羿桂卿妻子过来,接过荀兴业。 裴友仁朝羿桂卿妻子要钥匙:我喂猪去。 羿桂卿妻子:你看家,我喂完再去。她刚觉(jiǎo)病儿,跟趟儿。 裴友仁:不用看,江防军走了。 张玉惊喜道:老天爷可算走了。啥前儿走的上哪了还回不回来了? 裴友仁接过钥匙:你们快去。 荀景:那捎信叫江良回来? 裴友仁:还不道回不回来,再等等。
5、上午,外景,羿桂卿家院子,裴友仁。 裴友仁放出鸡鸭鹅,撒些玉米。躲着绕前绕后的狗,从屋里拎了桶猪食倒进槽子,到院门旁的狗窝给狗添完食,蹲去窗前低头吸烟。 (画外音)裴友仁:跟小兵去些,跟老芮去些,屯儿里就没了兵,胡子就肯定来。上回东边儿来吃了亏,我没咋的,这回还能东边儿来?他们还都知道小兵一直保护我,这就不能再从东边儿来,备不住四面一堆儿来,应该这样儿。这样儿——咋防? 几只鸡跑到狗窝旁,抢吃狗食。 一只老鹰在上空盘旋。 鸡惊觉起来。 裴友仁向天空挥舞双手,大声轰赶老鹰:老鹞子叼小鸡儿了怄儿——死,老鹞子叼小鸡儿了怄儿——死。 老鹰飞走了。 狗看了看天,看了看裴友仁,来回溜达。 裴友仁把桶送回屋,锁了屋门。
6、上午,内景,镇公所,裴友仁、邴侠达。 裴友仁和邴侠达坐在地桌对面。 裴友仁:把枪都起出来,把打围的都请出来,都住这。屯儿外哨儿留一个,撤下的也住这,有事儿就打枪报信儿。 邴侠达皱着眉头:人都跟芮志国去了,没几个了。最好埋伏在能来的地方。 裴友仁:不道是矿上来还是胡子来,也不道从哪边儿来,没法儿埋伏。 邴侠达为难道:那就埋伏在外头。 裴友仁:他们人多势众,万一绕开埋伏进来就不跟趟儿了,就得都住在公所。 邴侠达怨道:就不该上街那些人。 裴友仁:你快让他们起枪,完了你教我用枪。
7、上午,外景,镇公所,裴友仁、邴侠达和四个队员。 四个队员在课桌上擦长枪、猎枪。 裴友仁在邴侠达地指导下,用长枪练习站姿射击。 邴侠达递给裴友仁三发子弹,教他装弹、上锁、开锁、退弹。 邴侠达教裴友仁拆枪、组装。练了几遍,教他擦枪。
8、近中午,内景,更房,裴友仁。 裴友仁退出长枪子弹,练习瞄准。 (画外音)敲门声。 (画外音)裴武:吃饭了爹,吃饭了。 裴友仁大声应道:知道了。 裴友仁用一条破裤子缠好枪,藏在行李后头的炕席下,解了门绳,出去。
9、下午,内景,更房,裴友仁。 裴友仁拆了破裤子,缝成细长筒子。 裴友仁翻出枪,装进筒子,藏回去,垂头坐在桌前。 (画外音)敲门声。 (画外音)裴武:爹剪子?娘要用。 裴友仁解门绳,递出剪子,挂上门绳。 (画外音)裴武:爹,民哥回来了,民哥回来了。 裴友仁出去。
10、下午,外景,院里,裴友仁和羿桂卿两家人。 裴友仁开了院门。 家民背着大包袱,和羿桂卿、羿中义进来。 裴友仁问候羿桂卿:二哥儿累了吧?快进屋儿歇歇。 羿桂卿一脸疲倦地笑了笑:还行。这几天可麻烦你了。 裴友仁问羿中义:咋样儿了? 羿中义:接上了,没事儿了。 (画外音)裴友仁:这回没事儿下回就大事儿! 裴友仁回身叫张玉:揍饭。 张玉忙问:二哥二哥小文儿家没事儿吧? 羿桂卿:啥事儿没有,回河泉了。 张玉:那可挺好。 裴友仁见家民向更房示意自己,忙催众人:洗洗歇歇,进屋儿进屋儿。
11、下午,内景,更房,裴友仁、家民。 家民坐在地桌旁,小声道:就是后院墙炸倒了。 裴友仁身子一抖:东边儿西边儿? 家民奇怪地看着裴友仁:西边。咋了? (画外音)裴友仁:要是炸了东边儿,埋的家底就露——别露,一点儿牙口缝儿也不能露给你。 裴友仁:多(duó)长? 家民:挺长,又插好了。亏了多上了层门板子窗板子,要不就得东西。 裴友仁:你哥说啥了? 家民:他夸小兵干得好,说羿桂卿掌舵掌得好。 裴友仁纠正道:你俩,他跟你。 家民看了眼屋门,低声道:他说江防军哪都练哪都待,大炮可哪都轰,飞机可哪都炸,还啥都要啥都抢。他说过几天——个儿八儿月吧,江防军就能上富锦佳木斯。(看裴友仁倾听着,又低声)他说县里不敢问江防军,也不敢说不敢管,更害怕老毛子来,就都撤了。他叫羿桂卿小兵防备胡子和矿上。再就没啥了。 裴友仁想了想:下晚儿要防胡子,你也去吧——加点儿小心。快去睡会儿。 家民应着出去。 裴友仁叹口气,躺上行李,皱着眉望着棚。 (画外音)裴友仁:法高能不能保回来?胡子能不能杀进家?江防军能不能演回来?老毛子能不能打过来?唉,他娘的,这些个要命的,咋整——咋防啊?
12、夜晚,内景,更房,裴友仁。 裴友仁用枪把门开了点儿缝。借着月光,端着枪,左右变换位置向外观察,趴下瞄准、蹲起瞄准,反复地练习。 裴友仁把枪放上炕,拿来扁担,解下夹板,立在门旁。坐上炕,装好烟,划 着火柴刚要点,一口吹灭,把烟袋插进烟口袋。起身走来走去。拿条凳子放门旁,坐上向外观察。送回凳子,拎扁担出去。
13、夜晚,外景,院里,裴友仁。 不太明亮的月光下,裴友仁把半筐草料倒在粪堆旁。从鸡架扯只鹅,关好鸡架,把鹅放上草料。 鹅叫了两声,不安地走动起来。 裴友仁回到更房。
14、夜晚,内景,更房,裴友仁。 裴友仁从门缝向外观察,又把门缝顶大了点儿。把凳子搬到门前,坐着观察外面。要打哈欠,急忙捂嘴,没发出大声。把凳子送回桌旁,来回走动。 (画外音)鹅叫了两声。 裴友仁抄枪瞄向外面。过了一阵子,拄枪观察。 (画外音)远方一声枪响。 裴友仁忙举枪瞄向门外。 (画外音)远方几声枪响。 裴友仁左右变换位置瞄着门外。瞄了一阵子,放下枪,擦着汗,活动起双臂。 (画外音)一阵枪声。 裴友仁慌忙举枪瞄准。 (画外音)一阵鹅叫。 裴友仁忙揉眼睛。
15、夜晚,外景,院里,裴友仁、三个匪徒、胡佳刚和两个队员、张玉。 甲匪徒蒙着面,端着枪,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正房的东南角,向西探头侦察。 “砰”的一声枪声。 甲匪徒歪倒。 乙匪徒蒙着面,从正房的东北角伸出长枪,朝更房门开了两枪。观察了会儿,从正房东北角出来,跑向甲匪徒,往回拖。 “砰”的一声枪声。 乙匪徒倒下。 丙匪徒蒙着面,从院门南墙跳进来,端着枪,贴着墙,悄悄走到更房门旁,掏个炸雷,朝门里一扔,急忙后退。看炸雷被扔回来,丙匪徒一脚踢飞。 炸雷撞向正房东墙,响了。 丙匪徒掏出炸雷,靠近更房门旁。见更房门突然被关上,他忙退两步,把炸雷砸向更房门。 炸雷爆炸。 丙匪徒朝更房门的上、中、下开了枪。刚要起脚踹门,被攀上院门南墙的胡佳刚和两个队员乱枪击毙。 胡佳刚端着枪朝甲、乙匪徒走过去。 甲队员用枪捅丙匪徒,小声道:死了。 乙队员跑到正房前查看。 胡佳刚用枪捅了捅甲、乙匪徒:这俩也死了。 乙队员跑回来:门窗没事儿。 胡佳刚搜着甲、乙匪徒:谁打的? 乙队员背起胡佳刚递过来的两条枪:备不住裴叔。 甲队员搜着丙匪徒:他今个儿学枪了。 胡佳刚跑到西屋窗前,边轻敲窗户边小声叫:叔——叔,我是佳刚,我佳刚,没事儿吧? (画外音)张玉颤声:在在在更房快快去看看。 胡佳刚忙安慰:没事儿了婶儿,没事儿了。 胡佳刚跑回更房,敲门:叔我佳刚,开门叔。 (画外音)裴友仁颤声问:佳刚啊,咋了一个劲儿打枪? 裴友仁慌张地空手出来:才刚吓死了。咋了? 胡佳刚奇怪地看着裴友仁:你没事儿吧? 裴友仁惊魂未定:吓死了。咋的了? 胡佳刚踢了脚丙匪徒:谁打的? 裴友仁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咋死的?不你们打的? 胡佳刚:这个是。房山头儿那俩谁打的? 裴友仁惊道:还有咋来这老多?都死了? 胡佳刚三人奇怪地看着裴友仁。 甲队员问裴友仁:真不是你? 裴友仁抖着手抚胸口:我——我挂死门就趴屋儿地了。 甲队员纳闷地看着胡佳刚:怪了,谁呢? 胡佳刚果断道:叔你回屋儿别出来,给你留条枪。我仨回屯儿里,没事儿了再来收尸。 裴友仁接过乙队员递的枪,紧张地开了大门。胡佳刚三人一出去,他忙关好,走去正房。抬手要敲门,却停下,向西屋窗前走去。 张玉从窗户缝问裴友仁:咋了你咋有枪? 裴友仁小声安慰:胡子让佳刚打死了,给我留条枪。他俩那? 张玉:在屋地趴着那。 裴友仁:你快趴去,我回更房,没事儿有枪。 (画外音)几声枪响,两声炸雷响。 裴友仁忙催:快快趴去。 裴友仁跑回更房。
16、半夜,内景,更房,裴友仁。 裴友仁把门开了小缝,蹲在一旁,端枪警戒着外面。他把身子移上左腿,蹲了一会儿。把身子移上右腿,蹲了一会儿。站起来,活动双腿。搬来凳子,坐着观察。 (画外音)裴友仁:法高要是回不来,老芮肯定还得找胡子,我咋防得了?防不了就得整回来,可咋整啊? 裴友仁叹了口气,抚摸起枪。 (画外音)裴友仁:对!搁枪换,搁江防军枪换。 (画外音)敲院门声。 裴友仁猛起身,枪口对门:谁? (画外音)胡佳刚:我佳刚,开门。 裴友仁拎枪出去。
17、半夜,外景,院里,裴友仁、胡佳刚三人、家民。 裴友仁开了院门。 胡佳刚把门开大了,挥了下手。 两队员把推车推到院子里。 车上三具尸体。 裴友仁紧张地小声问:打死的? 胡佳刚:从你家出去正好堵着。一遭儿埋了。 两队员往车上抬死尸。 裴友仁:没了? 胡佳刚:不道来多少,指定有跑出去的,也不道邴叔他们咋样儿了,一直没动静。我叫小明子去了,等会儿能有信儿。 家民拎着猎枪跑进来,慌着叫道:叔没事儿吧?佳刚没事儿吧? 甲队员炫耀道:干了六个。你们那? 家民喘道:还不道。听屯儿里响枪响炮,邴叔就叫我六个回来。他五个巡街呢。 胡佳刚忙问:没见小明子? 家民:碰见了。他说没事儿了,找邴叔去了。 胡佳刚:你把血撮了,精神点儿。咱们走。 家民伸手推车:我也去。 裴友仁忙拦住:听佳刚的,撮血。 胡佳刚三人推车出去。 裴友仁说家民:你看家,我巡街。 裴友仁拎枪出去。 家民插好门,回到西屋窗前,敲了敲窗户,小声道:婶儿我家民,没事儿了睡会儿吧,我看着。 家民去马棚找了把锹,回身时愣了下,用锹捅了捅后墙根的鹅:咋死了?
18、半夜,外景,野外,裴友仁。 裴友仁拎着枪,向东狂跑。
19、半夜,外景,大烟地旁,裴友仁、胡佳志和一个土匪。 裴友仁喘息着敲打大树,紧张地望着小屋。 (画外音)狗叫声。 裴友仁正焦急地敲,突然一抖,慢慢举起双手:别开枪!喊佳志快! 土匪从身后一把抢走了枪,吹了三声哨。 裴友仁催道:快天亮了快! 土匪吹了三声。 胡佳志从屋里拎枪跑来:谁? 裴友仁忙应道:你叔。 胡佳志跑近了,命令土匪:枪给他,你去吧。 裴友仁一把抢回枪,塞给胡佳志,一推:搁这枪,换江防军一个,快! 胡佳志边往回跑边嘟囔:咋了神叨的? 裴友仁喘着擦汗,看看西沉的月亮,看着小屋。 胡佳志跑回来:给给。火急火燎的干啥? 裴友仁一手接步枪,一手伸去:给俩钱儿快! 胡佳志忙掏口袋:干啥你这云山雾罩的? 裴友仁一把抢来,留两张,剩下的塞回去:后个儿七月十五给你家上坟。走了。 裴友仁转身就跑。 胡佳志迷茫地看着,嘟囔道:毛了争光的。
20、凌晨,内景,更房,裴友仁、家民、邴侠达。 裴友仁背着步枪,和家民先后进来。 家民点了灯,一惊:哪来的这是江防军的,你哪整的? 裴友仁吃惊地问:你认识? 家民欢喜地翻来覆去地看:是江防军的。咋整的? 裴友仁摸着步枪:佳刚给的。这枪是好。 家民抚摸着羡慕道:给你的?你——你用——你用不用?你要不用——就我用。 裴友仁坐上炕,边装烟边教导:法高就是因为(wù)这枪才让江防军绑走的。 家民拆卸着步枪:嗯。 裴友仁:佳刚他们打死胡子,缴了这枪,这明情儿胡子偷的。 家民:嗯。 裴友仁:咱还给江防军,法高不就回来了吗? 家民:嗯——啥? 裴友仁看看惊讶的家民,沉稳道:搁它换回法高。 家民扭头看了眼门口:换他干啥? 裴友仁:他不回保安队,就得有人找胡子放火。 家民一拍枪:怕他们? 裴友仁:才刚要是先放几把火,再抢再杀你能顾得过来? 家民把步枪放上地桌:他回队,胡子就不来了? 裴友仁:能稳些日子。 家民摸着枪,惋惜道:白瞎了。 裴友仁:枪再好,也没太平日子好。 家民拍了拍枪:真白瞎了。对了你去巡街咋那老长时间? 裴友仁:边儿上的不保掯,都得去看看。 家民:鹅咋死了一个? 裴友仁一愣:死了?怪不得不叫了那。我放出来当狗的,备不住是胡子拧死的。你睡会儿,好让你邴叔来。 家民起身:这天都亮了,他们能回来了。我去看看。 裴友仁:拿枪去。 家民顺手拎起步枪。 裴友仁忙拦道:拿砂枪。 家民看了眼裴友仁,舍不得地放下,拎砂枪出去。 裴友仁卸出步枪子弹,回身翻出炕席下面的长枪,卸出子弹对比。见步枪的比长枪的大,就装回两支枪,藏好长枪,躺上行李休息。 裴友仁起身,把扁担夹板缠好,立地桌里面。退出步枪子弹,举枪瞄准,勾动扳机。反复射击。 家民领邴侠达进来。 邴侠达疲惫地一屁股坐上炕:烟那?困死了。 裴友仁递过烟袋,说家民:你去睡会儿。 家民出去。 裴友仁责问邴侠达:说好的都在公所,你咋领出去了?那要来得多,屯儿里不完了吗?你咋就不听话? 邴侠达自责道:我寻思不让他们进来,没寻思能偷摸儿进来,往后不能了。 就是,你咋知道他们来,还在屯儿里留人,你咋知道的? 裴友仁:瞎琢磨,碰巧儿了。 邴侠达笑道:真服了你了。那俩胡子,你咋整的? 裴友仁:你别瞎寻思。我没枪没炮搁啥整?备不住哪个流动哨儿打的。 邴侠达:你就褶吧。啥事儿? 裴友仁拍了拍步枪:搁它换回法高。 邴侠达冲步枪直了眼睛:哪来的?这是江防军的。 裴友仁:佳刚缴的。我寻思搁它换回法高。 邴侠达脸一沉,质问:你说啥? 裴友仁:搁这枪换回法高。 邴侠达腾地站起来,用烟袋指着裴友仁,责问道:你——你咋想的? 裴友仁愣了下,起身拉邴侠达:你别急听我说,坐下听我...... 邴侠达往炕上一摔烟袋,低吼:我不干了别跟我说! 邴侠达气冲冲地往外走。 裴友仁忙去拉:听我...... 邴侠达一甩手,摔门而去。 裴友仁愣住了。 炕上,烟袋里的火星引燃了炕席。 裴友仁呆呆地站着。 家民进来:吃饭——呀炕席着了。 家民和裴友仁慌忙去扑打炕席。
21、清晨,内景,邴侠达家,裴友仁、焦秀英和两个男孩。 焦秀英在外屋做饭。 裴友仁进来:揍饭那秀英?达子回来没? 焦秀英一愣:啊——大哥来了?进屋儿。他一宿没回来,大门刚开,还寻思他回来了。没事儿吧? 裴友仁边进里屋边安慰:没事儿。 炕上,两个男孩在睡觉。 焦秀英往炕里推了推被:坐。 裴友仁坐上炕,边暗暗地扫视,边问:从我那走的,一顿饭功夫儿能哪去? (画外音)裴友仁:地上没他鞋,炕上没他衣裳,这是没在这屋儿。 焦秀英:能不能上我娘那?我去找他? (画外音)裴友仁:你找他更得猫。 裴友仁转身往外走:不用了,我也不等了。昨晚儿没吓着吧? 焦秀英叹道:能不害怕?上回都——都伤了。 裴友仁回到外屋,边窥视边安慰:这回咱没伤着。没事儿的你揍饭吧,孩子还上学。 (画外音)裴友仁:这屋儿也没有,园子——不能,他困一宿了不能猫园子睡。苞米楼子能——下屋儿也能睡——都看!
22、清晨,外景,邴侠达家院里,裴友仁、焦秀英。 裴友仁走出屋门,提醒焦秀英:达子再夜班儿,你就别在家睡,领孩子上我老叔那。真要打了,就屋地铺草帘子,厚点儿铺——对,平常儿把草帘子搁苞米楼子干着。苞米楼子有地方没? 裴友仁边说边走近玉米楼子,翘脚伸脖张望。 (画外音)裴友仁:没有。看下屋儿。 裴友仁向仓库引导焦秀英:不行,草帘子搁这就让耗子嗑了。搁下屋儿。下屋儿锁没?往后不管啥前儿,都别忘了锁。 (画外音)裴友仁:是锁的。这就是没在家——没回来。那能上——老焦家。上那找!
23、清晨,外景,老焦家,裴友仁、老焦夫妇。 老焦站在院门外张望。 裴友仁过来招呼:老叔,干啥那? 老焦警惕地敷衍道:看看。昨晚儿一宿没消停,不道咋样儿了。 裴友仁:没伤着没碰着。 老焦感叹道:那可挺好。又是枪又是炮的真吓人,没事儿真挺好。 裴友仁观察着老焦:没吃那? 老焦:刚起来没揍那。你忙啥? 裴友仁摇了下烟袋:闲转转。忘带烟了。 老焦一愣,笑了下:你等会儿,我给你抓一把。 老焦转身往院里走。 (画外音)裴友仁:你不往屋儿让一让,就是怕我进屋儿,那达子肯定在这。 裴友仁跟上:抓啥抓,也就抽两口儿。 老焦忙道:啥好玩意儿就一把烟,我取去。 裴友仁跟着,观察着老焦:一捏儿就行。 老焦急忙喊屋里:英子娘!友仁来了,拿烟快点儿! (画外音)裴友仁:你叫烟是假,不让我进屋儿是真,那达子肯定猫这了,我高低得找他出来。 老焦停下脚:胡子哪垧儿的? 裴友仁站下:不道哇。达子没说? 老焦:没看着他。 (画外音)裴友仁:你是连扒瞎带挡道儿。我就不信你姑爷老也不出来。 小脚老太太一颠一颠地端着烟笸箩出来,高声道:友仁来了,抽烟。 裴友仁边装烟边大声问:婶儿,昨晚儿没吓着吧? 老太太激动道:唉呀友仁,还能不害怕?趴屋地一宿哇,一宿没敢合眼。没伤着谁吧? (画外音)裴友仁:你耳头儿背、声儿大,那我也大声儿,正好让你姑爷听听,让你姑爷猫不住。 裴友仁点着了烟,大声道:没伤着。 老太太:那可挺好,胡子再不敢来了。 裴友仁高声道:都是达子整的。你姑爷了不得,摆兵布阵,可有一套。要不是达子,胡子就得手了。你姑爷,立大功了。 老太太喜滋滋地看着裴友仁。 老焦忙说裴友仁:达子会啥?(扭头喊老太太)你别待着,揍饭去!友仁还有事儿那。 (画外音)裴友仁:不让进屋儿还撵,那我走——不走! 老太太朝裴友仁笑笑,端烟笸箩进屋了。 裴友仁说老焦:那我——再转转? 老焦:不耽误你,你就是闲不住。 裴友仁缓缓地往外走:老叔,你这烟挺冲啊。 老焦往外送:抽好了再来。 两人出了院门。 老焦看了看左右:慢走啊。 老焦关门回去。
24、早上,外景,街道,裴友仁、四个老汉、两个男孩。 裴友仁向东溜达到第三家门旁蹲下,掏出烟口袋,装烟吸,窥察老焦的门前。 陆续溜达来四个老汉,两个领着男孩。他们和裴友仁打招呼,说起昨晚的事情。 裴友仁磕净烟灰,起身回味:抽完老焦叔的,再抽自个儿的就没劲儿。 甲老汉解释道:他那烟可冲,沤的大粪、发的豆饼,劲儿可大了。 乙老汉提示:得兑着抽。 丙老汉逗裴友仁:要把儿兑一兑? 裴友仁:也行。你们不兑点儿? 丙老汉:要把解解馋。 裴友仁:一堆儿去? 丙老汉:那有啥?就一把烟。走走。 几人溜达到老焦家门前。 裴友仁看看关着的大门,教唆一男孩:敢敲不?喊姥爷开门。 男孩回头看着丙老汉。 丙老汉鼓动:敲,喊姥爷开门。 男孩拍门,喊了声:姥爷开门! 男孩回头看丙老汉。 裴友仁:喊姥爷。 孩子敲门:姥爷开门!开门姥爷! 门开了。 老焦一脸惊讶。 (画外音)裴友仁:不喊你姥爷你不开,这开了你能关? 丙老汉:都说你整的烟好抽,来尝尝。 老焦忙客气:好抽啥?你们不嫌乎,我去拿。 老焦斜了眼裴友仁,返回院子。 裴友仁瞄着老焦后影,小声道:好生尝尝,我取个凳子。 裴友仁轻轻地跟进了院子。
25、早上,外景,老焦院里,裴友仁、老焦。 老焦端着烟笸箩从屋里出来,见裴友仁要进屋,忙塞他烟笸箩:看你急的——给你。 裴友仁推开烟笸箩:你送去.我取凳子。 老焦硬塞:你拿去,我取。 裴友仁无奈地接过来,等老焦。 老焦催道:你送去,他几个等着那。 裴友仁转身往外走。 老焦急忙进屋。 裴友仁转身要进屋。 老焦拎条凳子出来,拦住裴友仁:快送去送去。 裴友仁躲闪着要进屋:一个不够,我再拿个。 老焦忙横凳子:你拿这个,我再取。 裴友仁接过凳子,回到院外。
26、上午,外景,老焦院外,裴友仁、老焦和四个老汉、两个孩子,焦秀英和孩子、邴侠达。 裴友仁低头抽烟,斜视屋门。 (画外音)裴友仁:死达子,不怕你不出来,不怕你不去换。你这前儿跟我耍章程,等会儿看我咋收拾你。 几个老汉闲唠着。 老焦见焦秀英领个男孩过来,起身招呼:你干啥,达子回家没? 焦秀英不解:没在你家?这都啥前儿了咋还不见影儿?娘在屋儿没? 裴友仁忙窥视老焦。 老焦迟疑道:你娘——在屋儿,你进屋儿还进屋儿吗? 焦秀英领孩子往里走:先待会儿。 老焦跟去。 裴友仁低头斜视屋门。 (画外音)裴友仁:得让秀英领孩子躲了,要不不好下手。 甲担心道:明个儿就七月十五了,不道儿这坟能不能上消停了。 乙:咋不消停? 甲:还不是怕胡子。 丙:胡子不让上坟?他不怕鬼收拾他? 乙:多去人,带枪去。 甲:都去了那屯儿里咋整? 乙:昨晚儿都挨打了,明个儿还来? 甲:你保他不来? (画外音)裴友仁:肯定不能拉倒,要不进屯子,要不打茔地,再不就两下一起干,反正得捞一捞。可得让达子佳刚多搁人,别昨个儿攥了,明个儿丢了。 丁举着烟笸箩,端详外面,感叹道:这烟笸箩可值钱了,都是卢布糊的。 (特写)烟笸箩外面的一九0三年沙俄发行的卢布。 甲盯着烟笸箩:羌贴,我家的糊墙了。 乙恨道:搁这羌贴买咱的牛马粮食,羌贴到了咱手还他娘的花不出去了,废纸一堆,可把咱坑完了。 丁细瞧里面:真能攒,又是黄条子又是啤酒瓶子。 (特写)烟笸箩里面的一九一七年俄国发行的克伦斯基卢布、一九一八年俄国发行的鄂木斯克国库债券。 甲咒道:整黄了哈拉滨十来家银行,可祸害老鼻子人了。 乙应道:咱不也白干好几年? 邴侠达背着猎枪,和妻儿、老焦从院里走过来。 裴友仁刚张嘴。 邴侠达扭头越过裴友仁,招呼甲:叔你们歇着那?困死了。 老焦敦促邴侠达:快回去睡吧,一宿没睡了。 邴侠达和妻儿向家走去。 裴友仁怨怨地低下了头。 (画外音)裴友仁:狗东西!看我削你不!
27、上午,内景,邴侠达家,裴友仁、邴侠达。 邴侠达擦完猎枪,塞西炕柜底下,要脱鞋。 裴友仁气呼呼进来,怒道:别脱!问你个话儿! 邴侠达迟疑了下,忙望窗外。 裴友仁低吼:瞅啥?让我支走了! 邴侠达胆怯地靠坐炕柜:我不干了,你找别人去。 裴友仁一指邴侠达,低吼:你,站好! 邴侠达恐惧地迟疑起来。 裴友仁奔过去,左手薅衣领,右手狠狠扇了两个耳光,低吼:不听我话!敢不听! 邴侠达惊呆了。含着泪,张了几回嘴:你打,你打死我吧,我就不干了! 裴友仁瞪圆双眼,又轮了两个,低吼:换不? 邴侠达:打死也不换!你打吧! 裴友仁抖着手,扇了两个耳光:听话不?(指鼻威吓)不听话,见一回扇一回! 邴侠达愤怒地后脑磕炕柜,哭喊道:不是你打死就是他们熊死。明个儿我——我挨个嘣了他们。 裴友仁一指,喝道:瞎说!洗脸去! 邴侠达仰脸闭眼哭泣。 裴友仁出去,哆嗦着手端盆水,放上炕,令道:洗! 邴侠达抽搐着脸不回应。 裴友仁坐去凳子,抖着手装烟,吸烟。 两人相峙了一阵子。 裴友仁缓了口气,开导道:芮法高不回队里,芮志国肯定找胡子。咱人少枪少,他四面一围,哪面进来先放火,咱都去救火,他就开抢开杀,咋防得了?咋 躲得开?他回队,咱就能消停些日子。 邴侠达没回应。 裴友仁:芮法高不回队,羿桂卿就一个心眼儿对付咱,把小兵和你整掉。他一回来,羿桂卿就得拉咱对付芮志国,芮志国也要拽咱对付羿桂卿。 邴侠达没回应。 裴友仁:羿桂卿和芮志国面和心不和,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一堆儿。他们要合一堆儿,小兵就整不上队长,保安队就不是咱的,几堆儿胡子早就进来了。(看邴侠达没回应,劝说道)用他俩还不是咱章程不行吗?让他们去对付大户的税捐工啥的,对付区上县上的官儿、警察保安队啥的,看着点儿江防军,咱整不了的就让他们整,替咱搪灾有啥不好? 邴侠达眨眼看着水盆。 裴友仁劝导道:屯儿里除了百八十的大户,还有一千六七百户,他们靠谁保护?这里头有你多少亲戚?多少好哥们儿好爷们儿?他们靠谁?反过来你保护谁?不都是老亲少友街坊邻居吗? 邴侠达一下把手巾摁进盆:得了,你说咋整吧。 裴友仁:找佳刚,跟大户借路费,你领四个去,走西道。 邴侠达擦着脸:谁借? 裴友仁:救法高谁不借,没多还没少?明个儿七月十五,最少俩小队值班儿。我走了。 邴侠达端盆跟着:你咋下死手?脸多疼? 裴友仁:我手不疼? (画外音)裴友仁:管你脸疼屁股疼。你去换回来,老芮就备不住不能寻思我报复我。可也不能寻思得太美,江防军不好说话儿,他丢十条枪你送一条就行?难。老芮也不能轻意罢手,要不他心里过不去,这就还得防。眼下,小兵去救人,达子去换人,再没靠得住的人了。找佳刚——可他光怨多出工多交捐,恨不起来,得再寻思招儿让他服服帖帖才行。可用啥招儿那?
28、上午,内景,更房,裴友仁、胡佳刚。 裴友仁站在地桌旁,左手摁稳一打整齐的烧纸,右手握的半尺长的木头纸摄子往纸上挨排地杵。铜钱样的印记整齐地排列在纸上。排满了就十指划纸。纸呈扇形地移动成了满圆后,就三张三张的折叠两下成扇形,装进旁边鼓起的麻袋。 胡佳刚匆匆进来,惊叫道:这么多? (画外音)裴友仁:不为你能整这老多? 裴友仁“嗯”了声,拍拍手,让胡佳刚坐,自己坐上炕。 胡佳刚坐上凳子,焦急地低声问:搜出来东西咋分?老巫家老储家十来家报了七百多块,可就搜出来六十多。不好返不说指定有多报的,可又没法儿查实,咋整? (画外音)裴友仁:他多不多报你能掰扯清?你敢掰扯谁? 裴友仁小声道:羿桂卿要咋返? 胡佳刚:他说按份儿返,就是六十勾七百的九毛,一百的返九块,九十的返八块,八十的返七块。 (画外音)裴友仁:羿老鬼你道眼子是多。 裴友仁:倒也行。 胡佳刚:行倒行,就是有占便宜有吃亏的。明摆着他就不能挨抢,要占别人便宜,大伙儿都憋气,就不想返,要充公。 裴友仁:你们抢回来不返,那跟胡子有啥两样儿? 胡佳刚:理儿倒是,就是憋气受不了。咋整,按份儿返? 裴友仁:返吧。你明个儿早点儿来,一堆儿上坟去。 胡佳刚拎了下麻袋:你咋买这么多? 裴友仁:趁这前儿有功夫儿多烧点儿。明个儿俩小队值班儿? 胡佳刚边往外走边应着:邴叔派俩了。就按份儿返了?真憋气。 (画外音)裴友仁:你要听我的还能老憋气? 裴友仁:明个儿早点儿!
29、早晨,外景,镇东北坟地,裴友仁、胡佳刚、众人、松发明、井章、赵太、两个匪徒。 裴友仁在坟前烧完纸,磕了头,拎麻袋往北走。 胡佳刚背着枪,夹着纸,不解地指麻袋:这不烧了? 裴友仁看了眼周围:上你家坟那烧。 胡佳刚回应别人地招呼。 两人向北绕过几个坟,来到几个密集的老坟前。 胡佳刚在坟前烧完大部分纸,拿着剩余的到旁边坟前烧。 裴友仁倒出烧纸,蹲下烧,说:都烧了。 胡佳刚疑问道:你买的? 裴友仁用木棍挑着纸,边烧边反问:要知道? 胡佳刚:这有啥? 裴友仁:保证不跟旁人说? 胡佳刚一皱眉头:这还用保? 裴友仁:是你老胡家人托我买的。你保证不说,我就告诉你。 胡佳刚:保。谁? 裴友仁:咋保?能起誓? 胡佳刚:啥事儿非得发誓?你说谁得了。 裴友仁:你大爷家还有谁? 胡佳刚惊异道:没了,都我烧的。 裴友仁:要知道就起誓不往外说,不起不敢告诉你。 胡佳刚怪异道:你逗我那吧? 裴友仁:啥事儿都能逗?在你大爷坟前拿你老胡家的事儿逗? 胡佳刚:你就说吧,我保证不说。 (画外音)裴友仁:你知道我不能在你家坟这糊隆你,你就搁嘴儿糊隆我?你不起誓就不告诉你。 胡佳刚烧着纸,眨着眼。 (画外音)裴友仁:你不用寻思,不起肯定不行。 胡佳刚:这纸花了多少钱? 裴友仁:一块。 胡佳刚:一块就买这么点儿? (画外音)裴友仁:这么点儿?我占你家便宜了? 裴友仁:这事儿可不敢藏私。他倒给我一把,我就留一块。纸是在老松家买的,这是一块的,我自个儿那是两毛儿。两份儿清清楚楚。 胡佳刚:他给钱就给一块?我得问问他。 裴友仁:你问他他也不敢瞎说——你知道他谁你哪问去?你套话儿那? 胡佳刚搂了会儿纸:你说的都真的? 裴友仁:真的。 胡佳刚盯着裴友仁。 (画外音)裴友仁:你能瞅出那个人咋的?给你章程大的。 胡佳刚:咋发誓? 裴友仁:给我跪下,起毒誓。 胡佳刚跪向坟,磕了头,转跪裴友仁,举手发誓:跟别人说就不得好死。 裴友仁严厉道:千万不兴说! 胡佳刚郑重点头:谁也不说。 裴友仁:佳志给的。 胡佳刚大惊:他——没死? “砰”,东边打来的一枪,射在坟上。 裴友仁卧倒地同时摁倒了胡佳刚,大喊:都趴下!趴下——都趴下! 整个坟地的人都趴下了。 胡佳刚忙问:伤着没? 裴友仁边摘胡佳刚的枪边道:没伤。枪给我。 胡佳刚摘枪握紧:你别动我看看。 裴友仁拽住:不行!他在暗咱在明不能露头儿。 胡佳刚:咋整? 裴友仁:等会儿。 两人趴着向东查看。 裴友仁指南边:你爬到南边第三个坟西头趴着,我搁棍子挑麻袋让他打,你瞅准了再打。 胡佳刚点头向南爬去。 裴友仁拖着木棍和麻袋爬到坟西头,把麻袋缠上木棍,扭头看胡佳刚趴在坟西头,向自己打来手势,才把麻袋慢慢举过坟头。 “砰”,东边打来一枪。 裴友仁胳膊一抖落下麻袋,扭头看胡佳刚正端枪瞄着,又举麻袋。 “砰”,东边打来一枪。 “砰”,胡佳刚射去一枪。 “砰”,大南边响了一枪。 裴友仁急忙南望。 松发明在大南边的坟后趴着,向胡佳刚挥了下向东去的手势,就端着枪,借势坟墓,弯腰向东搜去。 胡佳刚忙向东搜去。 “砰”,“砰”。 松发明和东边对射。 胡佳刚边跑边射。 “砰”,“砰”。 井章和赵太在大东边射击。 胡佳刚、松发明、井章、赵太围住一片坟地。 两个匪徒后背中枪,死在两个坟上。 胡佳刚令井章和赵太:搜! 井章和赵太搜身两匪徒。 胡佳刚和松发明四下巡视。 胡佳刚问松发明:你咋来了? 松发明得意道:流动流动。 胡佳刚见松发明左袖有血,忙问:你胳膊伤了? 松发明一捋左袖子,见胳膊淌着血,就“啊”地一声晕了过去。 胡佳刚慌忙喊叫,解钮襻检查。 井章和赵太围上来查看。 裴友仁跑过来,看后喊:快拿纸。 赵太跑到个趴着的人那,拽来两张。 裴友仁用烧纸缠住松发明胳膊,让井章用黑布条系好了。 胡佳刚奇怪地问裴友仁:就擦破点儿皮儿就昏了? 裴友仁抱着松发明:他见血就迷糊。 井章嘲笑:晕血?晕血还冲?待会儿抓个鸡让他杀。 裴友仁问井章:没了,看清了? 井章炫耀道:咱这暗哨儿都盯他半天了,就他俩。小样儿的,没练好也出来? 裴友仁拍着松发明胸口:看看,有没有带锹的,赶紧埋了。 井章扯脖子喊:没事儿了,烧吧,给老人报个平安!谁带锹了? 胡佳刚小声问裴友仁:哪来的? 裴友仁白了他一眼:你整醒,我给你问问。 胡佳刚一脸尴尬。
30、上午,内景,更房,裴友仁。 裴友仁坐在炕上低头吸烟。 炕下一摊子烟灰和火柴杆。 (画外音)裴友仁:死老芮,我走哪你打哪,茔地那老多人你都敢下手,我还咋防你?要不是佳刚——对了,他起完誓就让枪给打忘了。那就等明个儿再告诉——不行,告诉他他就靠他哥了,就不能帮我了,是这。先不告诉,先防老芮,让他帮我防。
31、下午,内景,更房,裴友仁、家民。 裴友仁坐在炕上低头吸烟。 家民在地桌上拆卸、擦拭长枪。 (画外音)裴友仁:你好生擦、准成儿打,别离了我眼神儿,把我保护好了。
32、下午,内景,更房,裴友仁、滑兵。 裴友仁坐在炕上低头吸烟。 滑兵坐在地桌旁:芮志国领大伙儿去保,叫江防军给撵出来了。合计了半天,他叫大伙儿回来,他想招儿。我约莫送枪能行。 (画外音)裴友仁:你就能回来,他老芮就能保——能吗? 裴友仁:江防军还来不? 滑兵:没敢问。 (画外音)裴友仁:料秆子!连句话都不敢问,还能干啥? 滑兵:这都十多天了,出去的回来不? (画外音)裴友仁:不回来,啥前儿是个头儿?别说牲口,就是人也受不了哇。可要是回来,让江防军——他啥前儿回来?一回来,对...... 裴友仁:回来,南道西道多加暗哨儿,远点儿,看见江防军就打枪报信儿,屯儿里好往外撤。 滑兵:这行,就是胡子老来,是不是别垧儿再加点儿暗哨儿? 裴友仁:得加。今早儿要不是那俩暗哨儿肯定挨枪,加! 滑兵叹了口气:那子弹咋弄? 裴友仁低下了头。 (画外音)裴友仁:我那点儿高低不能——要是我瞒着家里出了钱,你公家啥前儿能还?别在还不上,旁人再知道我出的,那我不露了富?穷哥们儿都来借,胡子老踅摸,我不是出钱买苦吃?可我不张罗,防不了胡子扳不倒老芮,我也没个好儿,那就得买了。可钱——有了,小力那一百先用着,往后搁税搁捐往回丁,再算四分五分利,就说不是我的,是我借旁人的,你能信,旁人也不能问,这就露不了,这行。行是行,就是上哪能买着? 裴友仁瞥了眼滑兵。 滑兵双手支腮,专注眨眼。 裴友仁低下了头。 (画外音)裴友仁:你难,我也难。 滑兵长叹了口气。 裴友仁:保安大队跟警察局咋样儿了? 滑兵没抬头,不是好腔调地应道:都散了。 裴友仁:枪那? 滑兵:枪?枪——对他们有,兴许能卖。那钱咋弄? 裴友仁斜了眼行李,低了头。 (画外音)裴友仁:我没有,我比你还难。 滑兵垂头搓脸叹气。 裴友仁无奈道:我张罗吧。你找俩上街。 滑兵白了眼:我——还去? 裴友仁:结婚东西都差不多了,这不用你管。不管买着多少,后个儿跟你邴叔一堆儿回来就跟趟儿。来回走大林子,带回江良。 滑兵眨了会眼,不得已地起身:那——我找人去。 裴友仁目送滑兵出去,从行李下的炕席底下翻出小布包,把小力的钱装进口袋,坐回炕,低头装烟。 (画外音)裴友仁:能买着还好,买不着咋整?
33、早晨,外景,镇南街道,裴友仁、嵇德、陆峰、荣东东、翁宝、镇里人。 裴友仁拎着烟袋,低着头,从门前往南溜达。不时碰上赶车的、牵牛马的进入镇子,互相打了招呼。 (画外音)裴友仁:咋就碰见你们这些没招儿的?咋就没人给我出个招儿?不是,我不能谁都问,不能让谁都知道我买——帮小兵买。 裴友仁拐到镇南街道上,站住了。 嵇德、陆峰、荣东东、翁宝在俩俩一伙儿地玩跳圈。 裴友仁叫道:里边儿玩儿去! 没人理裴友仁。 裴友仁威吓道:听着没还不走?来了胡子哪跑,跟前儿还没个大人看着?快 走里边儿去! 陆峰望望野外,捡起碎碗片,招呼三人:走。 裴友仁见四人进了镇里,就随意地向野外望去。 庄稼叶子耷拉着,下部枯黄不堪。 裴友仁顺眼东眺,目光一闪。 (画外音)裴友仁:矿!矿上有枪。 裴友仁忙转身回去。
34、上午,内景,更房,裴友仁、胡佳刚。 裴友仁说坐在凳子上的胡佳刚:你要知道的往后再说,合计合计眼下着急的。 胡佳刚非常不满:再着急也不差一句话,你说他到底死没死? 裴友仁:死没——往后再说!先说...... 胡佳刚:你就直说,他死没? 裴友佳 :没死——你说他死没死?再说再说的干啥老抠瓦儿地问?你要不听话,往后也不告诉你! 胡佳刚:你——你看——就一句...... 裴友仁:不听话儿,一个字儿都不告诉! 胡佳刚:我啥前儿没听话? 裴友仁:这就没听!还犟啥? 胡佳刚又气又无奈:得,不犟犟了。明个儿——明个儿告诉我行了吧?啥急事儿? 裴友仁:咱跟胡子结了大仇,咱缺枪还没钱买,我寻思你跟大户说说,有钱的出钱搁钱买,有粮出粮跟矿上换。 胡佳刚:矿上?能行? 裴友仁:咋不行? 胡佳刚:那——谁去? 裴友仁:老陆行不? 胡佳刚:他——胆儿可不大。 裴友仁:不是胆儿小,是他人太奸。 胡佳刚:奸就搁他! 裴友仁:我找他,你找大户。
35、上午,内景,更房,裴友仁、陆华。 裴友仁在炕上低头吸烟。 炕下一堆烟灰和火柴杆。 陆华进来:寻思啥那? 裴友仁忙道:你坐。啥前儿回来的?咋样儿了? 陆华坐上炕,抱怨道:别提了,又怕又累的刚缓过劲儿。我给你细说说。 (陆华回忆)
36、上午,外景,中兴渔点,陆华、翁佳、嵇普。 陆华和翁佳从马车上各背下半麻袋粮食,嵇普领着,装上船。 陆华和翁佳操起前后桨,向东划去。
37、上午,内景,金矿仓库,陆华、翁佳、警长、大柜、两个矿警。 陆华和翁佳被蒙了眼睛,由警长和两个矿警押进空旷的仓库。 警长小声命令甲警察:请大柜,别叫人知道。 甲警察出去。 警长命乙警察:你看着点儿。 乙警察站去门口警戒。 警长小声审:哪的?叫什么?来干什么? 陆华小声道:镇上的,我姓陆他姓翁。家里等钱用,来卖点儿大馇子。 警长:多少? 陆华:一百斤,俩半袋儿。 甲警察领大柜进来。 警长小声报告大柜:镇上的,来卖大馇子,一百斤。 大柜问陆华:多少钱? 陆华:二十。 大柜恐吓道:加你两个和那船! 陆华:扣我俩有啥用?那船就能当柴火。 大柜厉声道:再用你两个和船换粮食。 陆华:那能换多少?到时候,江边的看不见我俩就敲铧子报告了,保安队就来打了。 警长踢了脚陆华:先打你! 陆华:你先别动手儿。你想想,上回买粮是不撵出来的?搁以前能吗?你再想想,往后去不去买东西?镇里那些铺子还开不开?还走不走镇里了?咱两家好好处着,你买我粮食猪肉啥的多方便。 大柜:到底多少钱? 陆华:咋也得四分。 大柜:三分! 陆华:你是大柜吧? 大柜:是。怎么的? 陆华:大柜你说三分就三分。叫他仨取钱去。 警长一踢陆华:你当家? 大柜命令警长:去。 警长三人出去。 陆华小声:大柜,胡子都上镇好几回了,又抢又杀的,你那些买卖也躲不过去。保安队打了几回,占点儿小便宜,可也结下深仇了,胡子肯定得报仇。保安队人挺多,就是枪少,就寻思搁粮换你枪。 大柜断然道:不行! 陆华:这事儿搁谁都舍不得。可江防军在这守着,你们用不上枪,不能叫枪闲着人饿着。枪能买着,粮你就费劲。买粮用钱,你用买粮的钱出去买枪不一样吗?再说了,等江防军走了,你们用枪了,你们出去买些好的,那不是你大柜轻松点儿事儿吗? 大柜:说得好听,不行! 陆华:大柜,你那些买卖不得保安队保护吗?矿上人吃马喂不得粮了吗?几条旧枪能和那些比吗?再说了,江防军能待多长时间?他一走,你拿金子回省里,啥好枪整不来?就凭你大柜,去省里要也得给你一个连的。 大柜妥协道:真会说。怎么换? 陆华:一百斤大馇子一条枪二十发子弹。 大柜:这么换还得加你上你两个。 陆华笑了笑:大柜,你咋就看上我俩老头子了?你那枪可都是旧枪,省里给你新枪了,你扔那些旧枪都嫌乎费劲。 大柜:一百不行,一百五。 陆华:大柜,这买卖你可是大赢家,是给你看家护院的。 大柜:那就一百三,不能再低了。 陆华:大柜你可是大买卖家,再加点儿子弹吧。 大柜:一百三十斤一条枪二十发子弹,明天送粮。 陆华:可不敢往这送,又是胡子又是江防军的。你送二十条枪到镇公所,连上拉回粮。 大柜:没二十,十条。 陆华:你还不趁现在换粮?那老毛子一走一抢你哪找粮,天还这么老旱?矿工散了你咋整?十条旧枪能比吗?二十吧。 大柜:没那些,就十条。 陆华:减两条,十八。大柜你可别减了,你这大家大业的,你——你吐口吐沫都够全镇吃半年的,可别跟我们一样的了。十八,定下来就十八。 大柜爽快道:十八。你留下当二柜。 陆华赶紧求道:大柜你可别逗我老头子了,你——我——我往后常来看看你。 大柜:真的。 陆华:真的,我往后指定来看你。 大柜:我留你是真的。 陆华:大柜你可别介。我是敬重你的,可不敢冒犯了你。明个儿——明个儿我跟车来,你一个车拉不下,那是十八条枪的粮,不是小数。 大柜:早送,一回都送来。 陆华:你得藏一车,别叫江防军知道了。 大柜:藏?藏——藏! 陆华:小声儿小声儿。 (画外音)敲门声。 大柜开了门,接过警长递来的钱。 (陆华回忆完)
38、上午,内景,更房,裴友仁、陆华。 陆华问裴友仁:佳刚说大馇子才一千六,高粱米八百多,得两样儿才能够,行吗? 裴友仁:可大馇子给,不够再搁高粱米补。你明个儿给大柜捎壶酒,联络联络,让他们来买卖,省得咱都没钱用。最好是子弹,越多越好,偷着买卖换都行,再让大柜出去划拉旧枪。 陆华点了头,问:我回来能不能遇见胡子? 裴友仁愣住了,眨了会眼睛:没事儿,让矿上送一送。对,送你的道儿上跟他们买子弹。 陆华:有点门儿。我找佳刚去。 裴友仁送陆华回来,垂头吸烟。 (画外音)裴友仁:老陆你踮儿来踮儿去的可别要工钱。不是,是你上矿上藏没藏心眼儿。捋一捋,看你都咋整的。蒙眼睛,你使不上眼神儿就得都说话,老翁就能都听着,那你就没法儿要好处。警长踢你,那就是他们不认识你,没跟你要好处,你也没法儿吃好处。你挨踢,大柜没拦着,那就是矿上的人都挺凶。讲价儿,老翁听得清清楚楚,你就没法儿藏私。就是,这讲价儿我就不行,撂不下脸儿,这真得好生跟你学。还有——没啥了。老陆你还行,往后还得用你,顶多给俩跑道儿钱。 裴友仁磕了烟袋,重新装烟,低头吸起来。 (画外音)裴友仁:连买带换,加上保安队跟乐意拿出来的砂枪,有七十多 了。数儿还赖乎,就是章程不行。除了三十来个打围的,再就没谁会枪了,就是老队员也没打过几枪。胡子的枪法可是打眼珠儿不刮眼皮的,别说一打一,就是十个也干不过人家一个,再说,老芮的枪手也不比胡子差。咋整?去看看!
39、上午,外景,场院,裴友仁、老人和小孩、汲贵福、保安队。 裴友仁和老人、小孩站在场院边上看保安队训练。 学习刺杀的小队用木棒当作枪。木棒头上裹缠的麻袋片已经刺杀得破破烂烂,不时地被回挑、横格得脱落一旁。 (画外音)裴友仁:这家巴事儿也太寒碜了。 匕首格斗的小队把玉米核子当作匕首。三下两下就折断飞出去。有的队员踩上去被滑个趔趄。 (画外音)裴友仁:苞米核子有木头结实?搁木头削个匕首费啥劲?这小兵——教官真料秆子! 投弹小队的队员都裸臂赤膊,“嗨”声震天。投出的大河卵石都落入了五十米外的几捆玉米秸秆围的圈子中。 (画外音)裴友仁:撇完咋不趴下?不怕蹦回来?不是,是远,蹦不回来,还有苞米杆子挡着——不是,真打前儿哪有挡的?都站着不给人家当靶子?哦,让了,让蹲了。蹲——也行,就是使不上劲儿撇。对,哈腰撇,撇完赶紧蹲。这就保掯了。 射击的几个小队稳稳地站、蹲、卧地瞄准、空击。 (画外音)裴友仁:这还有点儿样儿,就是不能一动不动。人家跑远了你得撵着打,像佳刚在坟地那样儿——能练,往后都能练。 汲贵福逐个小队地巡视、指导。 (画外音)裴友仁:这个教官倒挺有样儿。就是你这队伍土了土气的——不是,是家巴事儿的事儿。不是,不能这么看。家巴事儿不地道可他管用,就像灶坑里钻出个耗子,你就得逮啥拿啥赶紧打,别管烧火棍笤帚还是炉钩子,手儿边儿有啥赶紧拿,赶紧打死才是真格儿的。不是,是他这么管用,我干啥卖呆儿不跟着学?学——岁数儿够,体格儿——也够。别怕笑话儿,学好了是自个儿的章程——干他老芮。得学,好生学。
40、上午,外景,森林,裴友仁、邴侠达和保安队。 (无声) 裴友仁跟随保安队一起在邴侠达的指挥下,进行着互相掩护、交替行进、搜索射击等训练。
41、下午,外景,坟地,裴友仁、汲贵福和保安队。 (无声) 裴友仁和队员一起趴在坟头上,在汲贵福的指挥下,练习互相掩护、交替前进、行进射击等训练。
42、下午,外景,街道,裴友仁、汲贵福和保安队。 (无声) 裴友仁和队员一起端着枪,弯着腰,贴着两侧墙或杖子,搜索对面房顶和院门。 汲贵福走在路中间,指导两侧队员的动作要领。 一院门突然打开,冲出一队端枪的队员,佯装向裴友仁他们射击,遭到回击。 一个大土豆从院墙里扔过来。 裴友仁他们立即卧倒。 一队员捡起扔回院子,被汲贵福批评。 众队员分别向院门射击、爬上院墙、冲进院门。 两个队员在房顶向街上扔布口袋,有的摔破,飞出一些玉米粒。 裴友仁他们立即卧倒,对射房上。
43、上午,外景,镇公所院子,裴友仁、汲贵福和队员。 (无声) 裴友仁他们在汲贵福地指挥下,互相掩护,搜索办公室、仓库、房顶、厕所,并和守卫队员对射、格斗,不时有队员撕破了衣服。
44、下午,外景,场院,裴友仁、汲贵福和队员。 (无声) 裴友仁众队员趴着练习瞄准,每人身旁都蹲个队员。 前方是各种各样的水桶。 蹲的队员检查趴的队员地瞄准空射后,交替练习和检查。
45、夜晚,外景,庄稼地和森林,裴友仁、汲贵福和保安队。 (无声) 大豆地里,在汲贵福的指挥下,裴友仁和队员一起练习卧倒射击、冲锋射击、搜索射击。 森林里,在汲贵福的指挥下,裴友仁和队员一起练习卧倒射击、移动位置射击、搜索射击。
46、夜晚,外景,田间路上,裴友仁、汲贵福和队员。 (无声) 裴友仁和队员一起,身背小半袋沙子和步枪或猎枪,沿着田间路静静地快速跑步。 汲贵福腰挎盒子枪,前后指导教训着。 有的麻袋掉下来,沙子淌出来。队员往肩上一扔就跑。 裴友仁喘着跑,不时地抹把额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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