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1：民政局会议室   日   内

盛春天掉泪了，他吸了一口烟又继续讲下去：“同志啊，我再叫你一声同志，这里我所说的是局长和副局长大人，你们是老爷，我冒昧地提醒你们，好老爷，算我盛春天求求你们了，你们哪怕少饮几场酒少吸几条烟，少去或不去歌舞厅，你们一年吃掉、喝掉、浪费掉、小车烧掉民政专款一二百万，这一二百万又能为住房困难的老兵解决多少困难。”

会场上爆发起鼓掌声，同情的哭声……

那旁的穆薇直气得摩拳擦掌，脸就变青了。

盛春天也流下一串眼泪，他端起讲台上的一个茶杯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充满着几分的伤悲，惋叹又道：“我说的都是有根有据，你们在大口大口地吞贪着我管不了，我有权来向你们提出质问，为什么你们把伤残军人、老八路军、新四军、志愿军的老兵烈属看作是不值一文钱的臭狗屎，江山是谁打的，国家又是谁来保卫的，你们没有当过兵，更没有打过仗，根本对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

穆薇咆哮道：“盛春天，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盛春天流着泪道：“我没有违反你的纪律。”

台下的人感动了，纷纷道：“盛科长说的对，说的对……”

盛春天大动感情，高声道：“我问你，你，你的良心何在哇，一年一个春节，局里哪个干部不是奖金一千两千，每人过节费500元还嫌少，过年食品不能低于500元，而我们的特一等伤残军人每人限制在八十元现金，一盒娃哈哈，或是一盒酸牛奶，一盒劣质饼干，了不起是几斤食用油，你们往乡镇民政助理那一扔就万事大吉了，在你们的眼里，他们不如一个讨饭的花郎，你们贪婪无厌，在吞贪公款，吞贪救济救命的钱，流血的钱，更残忍的是还有的把罪恶的手伸向死人，古城镇民政助理戚国耀，一年之间就吞贪了三十六个死人逃避火化而私自土葬，仅此一项就把十万元现金装进他的私囊之中，饿的面黄面瘦的困难户领不到救济的衣物钱粮，还有开着桑塔纳，坐着奔驰去领救济的面粉，谢谢，我就讲到这里，祝你们工作顺利。”

会场上又是一阵潮水般的掌声。

盛春天：“谢谢，谢谢。”

穆薇咆哮道：“你还有讲完的时候。”

盛春天向同志们挥手致意，全体起立送走盛春天。

盛春天：“再见，我的同志们，相信我们的党，我一定会回来的。”

会场上爆发起响亮的掌声。

一众人等起立为盛春天送别，还有的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继我们的英明伟大的邓小平同志之后，中国近代史上又多一个三起三落的盛春天……”

“也许是如此吧……”

民政局的会议室里一片议论，也许是争议。

穆薇怒形于色一挥手地：“散会。”

穆薇急忙走出会议室。

2；局长办公室   日    内

穆薇气扑扑地来到办公室，立即打起了电话：“呃，你是郭县长吗........."

看穆薇打电话的样子，怒气昂昂，指手画脚，肩晃头摇，高声亮嗓，震得窗户上的玻璃作响。

穆薇放下电话，她那两道闪着阴险的目光还充满着杀气向外扑来。

3：民政局会议室     日    外    内

穆薇来到会议室门外高声道：“盛春天，县政府办公室来个电话，传你去一趟，如果不服气这是郭副县长的指示。”

盛春天满不在乎地："皇王圣旨？"  

穆薇气势汹汹地向盛春天强硬的下达着命令:“这是郭县长的指示，你敢抗拒不成？"

盛春天冷笑了道：“传我？”

穆薇已走进来，狐假虎威地说：“是啊，郭县长办公室，你听到了没有？”

盛春天大义凛然地笑道：“哈哈，我这个小小的优抚科长，那里能是我去的地方吗？况且还被你免了职乃一介草民。”

穆薇冷笑道：“也许你要进班子。”

盛春天：“是什么班子，也许是班房吧。”

穆薇动火了，他拂案而起怒斥道：“公费改革是县政府的决定，碍你哪根筋疼，狗逮耗子，你真有能奈管得了吗？”

盛春天毫无惧色，怒而言道：“我不是筋疼，是心疼，我心疼的是全县四百二十八名在乡的二等乙级以上的伤残军人，他们的治病难，党中央的政策容谁来篡改。”

穆薇：“我这个代理民政局长是郭副县长任命的，你为什么反对，他可是大运河县常委，常务第一副县长。”

盛春天一声冷笑道：“穆薇，你不聪明，你很愚蠢，你可以在静心想一想，扪心自问，你是不是当民政局长的一块料，你别麻木不仁了，这个局长你做不了，应书记，杨副县长同意吗？人民能答应你吗，郭四放就是郭四放，代表不了县政府，县委。我告诉你，我盛春天从来没有升官发财的心，只想干好工作，可是在原则上我盛春天决不让步，这是一个共产党员的一个标准。”

穆薇不耐烦地问：“县政府办公室你去不去？”

盛春天：“穆薇，你看过赵本山的一个小品吗？叫扯蛋，我没那个功夫跟你们去闲扯蛋。”

穆薇见盛春天转身欲走，大怒，咆哮道：“你敢不去。”

盛春天哈哈大笑道："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你这一套吓唬不倒我，我虽然做不上宰相，也是喝过三斗醋的人。"

穆薇柏桌怒道：“不信你就走着瞧吧。"

盛春天又一声大笑道：“我量你也不能把乾坤颠倒过来，有什么好瞧的？"

穆薇直气得顿脚捶胸。

4：天空   

天上是雨，雷鸣电闪。

5;盛春天的家   日   内

盛春天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报纸，他嘴上叨着半截子香烟，面前的烟灰盒里满满的一盒子烟茬子，整个厅内烟雾燎绕，程瑛满脸怒色地走进室来她满腹都是气，劈头责问道：“盛春天，盛春天你有能奈，敢向中央写信。”

盛春天：“我写信，实事求是地向上级反映问题。”

程瑛：“现在好了，丢官罢职下岗了，多光彩，依我说你是光着屁股去捅蚂蜂窝能惹不能逞，这是报应。”

盛春天：“这不叫报应，是报复。”

程瑛：“报应，报复都是一回事，你得滚蛋，那么多的烈属、军属、伤残军人怎没有一个人来为你喊冤，这是自作自受，应得的下场，民政局没有你一样存在，让我说这叫做开动机器轻装前进，你是包袱，你敢吊蛋就要你滚蛋，滚蛋。”

盛春天：“我吊蛋，我滚蛋，我就是滚蛋，也对得起我的良心。”

程瑛：“良心，只有那十足的笨蛋才在讲良心。”

这时盛凡从内室走出屋来，她看看坐在桌前神态惆怅的爸爸，再回头看看还在生着气的妈妈，便道：“妈，你这是落井投石。”

程瑛更是气冲斗牛一声骂道：“死丫头，我怎是落井投石？”

盛凡：“不是落井投石至少也算是幸灾乐祸，爸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你应当去理解他，原谅他，更得安慰他，不该……”

程瑛火气更大了，几乎跳了起来：“我不该怎么？”

盛凡：“你热讽冷嘲，这般惨酷无情，会给我爸造成伤痛的。”

程瑛：“瞧你还说起我的错了，他干了二十多年的民政，给俺娘仨人造了多少福，他是在为我们造罪，俺家贴了多少钱？多少酒饭，他又付出了多少辛苦。”

盛凡：“他却赢来优抚对象的一片赞扬，无人不说爸是好人、好官，这个名誉是万黄黄金也买不来的，我爱我的爸爸，爸爸是我做人的形象，他是了不起的好人、好官，记得我十二岁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6；郊外   日   外  盛凡的回忆一

盛凡回忆这段往事，胸潮澎湃，异常激动，难忘……

烟花三月，山河如画，春光明媚，一群少先队队旗开路，在一片歌声中，一队少年学生背着简装在三名女老师的带领下行进在绿色的田野里。

学生们唱着少先队的队歌在春风中是那么清脆悦耳婉转动听，温暖的东风吹动着鲜红的队旗扑扑作响，这支希望的队伍向前走去，走去，歌声也被这柔软的风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7；一条大河   日  外  盛凡的回忆二

长长的河岸宛如一条逶迤的巨龙从远处大山之中延伸而来，岸上排排绿树，枝条青翠，萌发出绿绿的新嫩的叶子，孩子们在岸上蹦啊，跳啊，唱着歌向前走去，半河漕的碧水在阳光照耀下飘金泛银闪耀着五彩的光辉。

8；桥上下   日   外   盛凡的回忆三

古老的青石桥，横架大河的南北，桥下游水潺潺，成群的鱼儿在绿水中游上游下，孩子们上了青石桥。

“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女老师一再地高声提醒着学生们，可是这些天真烂漫的孩子们纷纷拥在桥栏边向水中观望，表现出城里的孩子是那么好奇，对农村的天地是那么注目爱眷，有些男学生从挎包中取出面包和饼干之类，柔碎洒向河里，引来更多的游鱼在觅食在争夺。

学生们拍手叫喊：“多好看的鱼儿，多好看的鱼儿……”

盛凡挤过人群也和同学们呼喊叫好。

“上来一只王八”一个男学生惊叫起来。

“看王八……”

“又上来一只王八”一片叫嚷声。

两只王八浮在水面上划动它那四足，在缓缓地飘游着，桥上的学生们争先恐后齐往桥栏挤来。一声惊叫，满凡被推下桥栏，载落在桥下的河水中。

“有人落水啦……”

“盛凡落水啦……”

学生们齐声惊叫，盛凡在河水哭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桥上的师生一片恐慌、浑乱，大喊大叫起来：“救命啊……”

正在这时，桥那边的路上，摇来一辆残车，老愚听到桥上齐声哭喊救命，他拼命地双手摇着残车冲向河边。

老愚急声询问：“有人落水啦？”

学生们哭道：“叔叔快救人哪……”

老愚下了残车，从车上取下双拐跳动着他那一条腿扑向河水边，他已看到了河水中的盛凡，渐无挣扎之力，欲要沉下河去，老愚扔下双拐，投身河水中他向桥下奋力游去，最终他一头扎下水去将盛凡顶在头上，探出了水面，他艰难地向河边游来，“好叔叔，谢谢您，好叔叔。”学生们又惊又喜齐声呼喊。

老愚已将盛凡救到浅水中，三名女教师已在浅水中接应，她们接下了盛凡，又将疲惫的老愚扶上河边，所有的人都喘出了一口虚气。

9：河边    日      外    回忆四

老愚这才认识盛凡，大声喊道：“是盛凡，你是盛凡。”

盛凡已经陷进半昏迷的状态。

三名女教师脸上是汗也是泪，感谢不已地：“谢谢同志，谢谢大哥……”

一名女教师问：“大哥您怎么认得盛凡？”

老愚：“我是一名伤残军人，她爸爸是民政局优抚科长，全县闻名的好人，盛春天。”

另一位教师：“好人有好报，以恩报恩，以德报德，天理循环。”

学生们齐声高呼：“向叔叔学习，向叔叔学习……”

岸上岸下一片欢呼。

师生们将老愚扶上残车。

老愚道：“快送盛凡去村里卫生室抢救。”

10；路   日   外    盛凡的回忆五

这是路上又来一个老汉骑着一辆三轮车。

老愚高喊：“老石叔，老石叔，这孩子是好人，盛春天科长的女儿，叫盛凡，落了水快送她去卫生室抢救。”

王老石大惊道：“是好人盛科长的女儿，我的好孩子。”

老人大惊跳下三轮车，万分痛心抱起盛凡，老汉流出泪来道：“你爸是好人、好官，厄运不该扑到你的头上。”

9；村庄；日    外  盛凡回忆六

王老石将满凡放上三轮车调转头向村中疾去。

阳光多么明亮，春风多么柔软，这里的天是蔚蓝的，这里的地是黄黄绿绿的，黄是盛开的油菜花，绿是茂盛拔节的麦苖，一片片，一块块，一望无际，呈现出春天盎然的景象。

一条土路，路两旁是杨柳吐翠，枝丛中鸟雀喧鸣。

女教师关切：“大爷你白发苍苍，诺大的年纪小心啊。”

王老石：“你这姑娘，好人盛春天也救过我这条老命啊，这叫做恩恩相报。”

三名教师推着三轮车的两侧向村中跑去，老桥已成落汤鸡周身水漉漉的，摇车随后。

一众人等急急来到村中。

11；卫生院  日   内  盛凡的回忆六

王老石和三名女教师还有老桥把盛凡送进卫生室，两名医生前来急救，立即给小盛凡输液等抢救工作，又有一名伤残军人送来干净的衣服，两名女卫生员把小盛凡的湿衣服换下。时间不大盛凡醒来，众人大喜：“孩子醒了，孩子醒了…….”。

一名女教师拨通了盛春天的电话：“是盛科长吗，你的女儿不慎摔落桥下，幸遇伤残军人的打捞，现已脱险，又被一个老八路大爷救来河边一个乡村卫生室抢救，盛凡已经苏醒……请你来该村的卫生室。”

正在对话女教师的手机被一个老人接过：“盛科长，我是王老石，凡儿已被救下了，盛凡是你盛春天的孩子，也是我们古城镇一百多名老兵，二十多名伤残军人，十二户烈属的孩子，不用谢了……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放心，放心吧。”

这时盛凡已经醒来伸过小手道：“爷爷，手机给我。”

盛凡接下手机和爸爸通起电话：“爸，我是满凡，有老桥叔叔，王爷爷，还有认识你的许多叔叔们、伯伯们，爷爷、奶奶们，他们都喊你是好人，我长大也要做好人，放心吧爸爸。”

小盛凡已经把惧怕的心理丢的干干净净，脸上露出天真的欢笑。

12：盛春天的家  日   内    回忆毕

盛凡又一次在妈妈的面前陈叙这段回忆.

程瑛说：“我没有埋怨你爸干这个官，这是他的本职工作，可是国家富了，许许多多的干部贪婪的欲望也澎涨起来，你不贪别人贪，你能管得了吗，老盛我并不会说你憨你傻，不干净的钱我也不稀罕它，就是你太死心眼，吃亏上当都是老实人，老盛，郭四放你斗不过他，穆薇是他的人，胳膊拧不过大腿。”

盛凡：“不择手段的人迟早会跨台的，他了不起罢了爸的官，那个穆薇一旦倒了台进了班房，少不了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程瑛：“她能倒台吗，贪了钱买了权，官只有越做越大，宝座也越坐越牢稳。”

盛春天：“我盛春天自从当这个官，就感觉到优抚工作既艰巨而又光荣，我们县是个人口众多的大县，又是当年红色的根据地，参军参战的人员也众多，在不同的战争年代和国防建设中，牺牲负伤退役复转的人员很多，干好这份工作难度很大，他们过去付出了，今天就应当得到回报。”

程瑛：“盛春天，盛春天，你怎能还是一个死心眼，真是死心踏地不成，你不顺领导的心意他就会要你完蛋、滚蛋，官大一品压死人，你认输了吧，落得这个下场你不痛心吗？”

盛春天的心里也有几分的怅惆表现在他那这张已经消瘦冰冷的脸上，喃喃而自语道：“想忘，忘不了，我怎能忘记还急需要国家和民政解决困难的那些烈属、军属、荣残军人，当天和尚撞天钟，不当和尚再扫袁门，我这个和尚还刚过五十岁，就不撞钟了，他们对我太不公道了。”

程瑛：“优抚科长不当了，这份心也就中断吧，别操心了好吗，老盛你回答我。”

盛春天想了想又吸了几口闷烟，蓦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我不能现在就扫袁门，烈属赵奶奶的房子还正在筹建之中，我盛春天不能不问。”

程瑛：“都说你是个糊涂蛋，没有想你糊涂竟能到这个地步，你手中寸权皆无想问能问得了吗，民政局已将你扫地赶出来了，你是个老百姓。”

盛春天坚定地：“我就是一个平民百姓也有拥军拥属的权利。”

13；楼下  日   外

盛春天毅然下了楼。

程瑛望着盛春天的背影，忿然怒道：“呸，真是个神经病。”

盛春天下了楼从楼道上推出自行车，翻身上了车向城外而去。

14；赵奶奶建房场地   日   外

危房已经拆除，遍地的砖瓦木料及其一些建房的物品堆放在那儿，村干部，若干村民及施工人员都在场地上，赵奶奶焦急地走坐不安，不时地向街道上张望。

村长：“赵奶奶，盛科长怎么还没有来呢？”

赵奶奶：“盛科长十有八九出了什么事，他这个人一言九鼎说话是算数的，丁是丁，卯是卯，从来不说空话。”

村长：“全县这么多的军烈荣残，也许还有更急的事，怕是来不成了。”

赵奶奶担心地说：“我的房子盖与不盖事则小，最让我担心的是他盛春天，二十多年来为着优扶事业心力操瘁，身子骨头也不行了，风里来雨里去，也五十岁的人了，胃病、关节炎，五年前冬天看望一位军属还摔断了腿，至今他的伤腿上还有一块不锈钢板没有取。”

村民：“伤好半年后就可以取了，他为舍五年了不去手术？”

赵奶奶：“他是个大忙人，他的心里只有我们优抚户，抽不出时间去做这个手术。”

村民：“官不差病人，再忙也得手术哇。”

赵奶奶：“我可以说，我们县这样的好人，这样的好官太少了，数一无二的好人、好官，他为我们优抚户所做的好事，千车万船也拉不完，什么是个真正的共产党员，共产党的好干部，盛春天就是一把尺子，一块样板田。”

赵奶奶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噙出眼花又道：“他为我们操碎了一片，他太辛苦了，没白没夜地工作，奔波、劳累，累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却疼在千家万户军烈荣残人的心里，我去趟县城看看他去，春天他别……再出事了？”

一个村民：“赵奶奶，盛科长来了。”

盛春天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从村头急驰而来。

“春天。”

“盛科长。”

一众人等亲热迎了上来，盛春天下了自行车内疚地：“赵奶奶我来晚了，还有张村长。”

赵奶奶走近盛春天的身旁，仔细地端详着。

盛春天：“赵奶奶，您老这么看着我，三天不见我还变了样，我是盛春天，哈……”

赵奶奶：“我是担心你，春天同志，年龄不饶人，你也五十岁了，头发白了一大半，为着我们军烈荣残你太累了。”

盛春天哈哈笑道：“赵奶奶，我在您老的面前永远是个孩子。”

    赵奶奶：“你能永远是个孩子，我们优抚户就有福喽。但愿好人一生皆平安，长命百岁，我哪一个春节不为您烧香祈告，保佑我们优抚科长平平安安。”

盛春天：“赵奶奶，我的好心大娘，我真把您老看作我的亲娘。”

盛春天将建房物品认真地看了看问：“材料备齐了，水泥、黄沙、白灰、脚手架子等等……”

村长：“盛科长，赵奶奶的房子我们算了又算，工钱就不算了，村民出义务工了，就是还有些紧张，赵奶奶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五千元钱也拿了出来，乡镇也集了五千元，最少还差二千元，民政局是否还能再多拿一些，盖房子是百年大计怎能去偷工减料。”

盛春天思索了良久道：“这两千元我再去筹办。”

赵奶奶：“盛科长，那就盖两间吧。”

盛春天笑道：“放心吧，我的好大娘，这二千元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赵奶奶感激地：“有这样的优抚科长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死在九泉下的老头子也就瞑目了。”

15；盛春天的家  楼下  日   外

盛春天急如风火骑车来到楼下，他下了自行车，这时一个邻居老汉迎面走来道：“老盛，无官自是一身轻，钓鱼去吧？”

盛春天：“钓鱼，不会。”

那老汉：“我教你。”

盛春天：“不学。”

盛春天扎上自行车便上楼而去，那老汉望着盛春天的背影道：“罢了官还在忙什么，神经兮兮的。”

16；盛春天的家   日    内

盛春天开了自己的房门，推门而进，他便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找了许久，他暗然叹气道：“程瑛，程瑛，我在自己的家里就是个贼吗？你长期对我实行坚壁清野，找不到那2000元现金，赵奶奶的新房如何去盖，我愧对九泉之下的烈士哇。”

盛春天取出烟来点燃着闷闷地吸着，他突然眼睛一亮，伸手拿过程瑛的枕头取出了现金计是2500元。

“程瑛，程瑛，你工作了三十年没有买过一件向样的衣服，更没有什么金项链，银手镯，省吃俭用，都是因为我干这个优抚科长，穷得穿着补丁的裤子，我欠你的太多，太多，这一次又让你流泪了。”

盛春天取出2000元再取出一张纸拿出笔与道：“爱妻，程瑛，这2000元现金我借用了，我每个月还你500元，四个月一定还清，屡犯类似错误的盛春天，即日。

盛春天将字据和剩余的现金放回枕头中，便匆匆离开住室。

17；赵奶奶的新房子   日    外

一处崭新的瓦房平地而起，新房落成了，赵奶奶喜不胜喜，一众村民兴高采烈，欢声笑语，赵奶奶的两个孙儿放起了鞭炮，串串的鞭炮声更喧起沸腾的村庄，增加了生气和活力，放完鞭炮，村长高声道：“赵奶奶的新房竣工了，今天晚上大家都来喝竣工酒。”

“喝酒喽，喝酒喽……”一片欢悦。

村长四处张望，高声问：“赵奶奶，盛科长呢？”

赵奶奶幡然气忿道：“别找了，他就是这个德性。”

村长：“他，他走了，这个盛科长从开工到竣工，他就是一个泥水匠，整整忙了十天，今天喝竣工酒他却不辞而别。”

赵奶奶含着泪道：“捧着一颗热心而来，不拈半根柴草而去。”

众村民无不赞扬：“名副其实的好人，好官。”

“这才是共产党的好干部……”

赵奶奶：“自古清官少，至今好人稀，没有高山，哪儿显得出平原，盛春天才是人民的好儿子。”

赵奶奶呜呜地哭了起来。

村长感慨不已地：“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得是一辈做好事，为人民服务，有的人说在口里，在行动上根本不沾边，盛春天，盛春天口上不说，但他却落实在行动上，我们的干部有几个向他这样长期地兢兢业业地为人民做好事善事，忘我的工作，老百姓就是一杆秤，一面镜子。”

18；盛春天的家   日    内

程瑛发疯似地将花瓶、衣物、书籍乱投乱抛，地上一片狼籍。

盛凡：“妈，你到底想做什么，像日本鬼子进中国那样。”

程瑛怒吼起来：“我怎么像日本鬼子。”

盛凡：“你在大扫荡。”

程瑛：“盛春天，盛春天这个大浑蛋，我没法子跟他过了。”

盛凡：“爸又怎么啦？”

程瑛：“他，我一天也不再能跟他共同生活了，恨我瞎了眼。”

盛凡：“妈，你们是老夫老妻的，哥今年大学就毕业了，要做婆婆的人了，你和爸一辈子总是吵吵闹闹，多没意思，这个家像个家吗？简直像个冰窑子，太没温暖了。”

程瑛：“死丫头就是不听我的，什么学校不考，偏偏还要考民政大学，你也听他的，他是在害你，干民政工作有什么意思，你爹吃了多少亏，千里从官为的吃和穿，你这个不争气的爹正是二门吹喇叭。”

盛凡不耐烦地：“什么是二门吹喇叭？”

程瑛：“别人是大门吹喇叭吧，从外边往家里迎，他是二门吹喇叭，从家里朝外拜（败），今年我见他胃病老是犯，为他买了件狗皮袄，没穿一个冬天，就送给了大山乡一个老八路军，俺家这么清贫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希望他去贪污受贿，也不能不顾自己的死活，见谁困难就帮谁，我们家不是慈善堂，他也不是大财主，看他穿的，快要成了乞丐。”

盛凡笑了道：“两袖清风儿孙寒，这是做清官的正常现象。”

程瑛哭道：“我们家穷得叮当响，我好不容节省节省，都被他拿去救济别人去了，民政局一次又一次的分房子，他总是不要，要不是我单位分给我这五十平方米的一小套，他连个窝也没有，你外公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也不是一位八路军老兵吗，为什么不去给他救济、这二千五百元是我一角一分地积攒着为你姥姥、外公送终的，我的女儿，你外公不是没有儿吗。唯有我一个女儿，供我上大学，培养我，你外公、姥姥是个农民又是一件容易的事吗？”

程瑛说到此处失声地痛哭起来……

19；盛春天的家  楼下   日    外

盛春天在楼道上放下自行车，（他们住的是一楼）走向房门便听到妻子在房内的哭声。

20；盛春天的家  日   外

盛春天不禁忧心忡忡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没有立即推门，站在门外窥视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看来这是麦城了。”

他又听一会儿，妻子的哭声蕴涵着无限的委屈，凄悲和伤心，他痛心地：“我这个做丈夫的，没有尽到职责哇，丑媳妇，怕见公婆面，不是个法子，大丈夫光明磊落，我还是勇敢些吧。”

于是，盛春天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21；盛春天的家   日   内

盛春天默默地又胆怯地走进室去。

盛春天来到室内，低声道：“程瑛何事这般伤心，撕肠裂肚的哭。”

程瑛抬起头无限的恨怨便发作起来，她火冒三尺扑了过来，她吼道：“盛春天，盛春天你这个浑蛋，这个家没有你，给我滚。”

盛凡便前来解劝：“妈，爸不是吃喝嫖赌的人。”

程瑛：“他吃他喝，我心疼过吗？我被他害了几十年，他虽然没有骗了我的感情，他却掏走了我的全部的心血，他是个穷光蛋，也让我娘儿仨人跟他一起受穷。”

盛春天：“程瑛，我感谢你支持了我的工作，这钱我一定还你，用我的工资来还。”

程瑛哭道：“这样的事，这样的话，你做了一百次，说了一千次，你哪儿还……社会上除非优抚户都死光了，你才罢手。”

盛春天严肃地：“程瑛，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妻子，骂我可以，决不能去骂优抚户。”

程瑛：“国家管不了，你能管得了。”

盛春天与程瑛激烈地争吵着。

盛春天怒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政府是负责的，如果不是下层的腐败虫而截流，什么事都能管得了。”

程瑛：“你好，你不贪，你不截流，应当被评为民政的劳模，结果呢，还被民政局一脚给踹出了民政局，你功何在，名何在，身败名裂这就是你的下场。”

程瑛已是怒不可竭扑向盛春天，又捶又打，盛凡冲去死死地拉住程瑛，她也哭了：“妈，我求你啦，饶过爸这一回，待女儿毕业了，工作后一定还清你的债。”

程瑛怒斥道：“你是什么人的种，走得也是他一样的路。”

盛凡终于将程瑛拉开，盛春天的脸上现出几道血痕，他没有动，站在那儿象是一桩木橛儿，他的眼睛已湿润了。

程瑛继续地哭诉道：“你听不得烈属、伤残军人的呻吟，别人就能听，还会骂他们是一帮无赖。”

盛春天这才叹了一口气，由衷地说：“我看不得先烈的遗属在流泪，也不忍心看着伤残军人在呻吟。”

程瑛咆哮道：“谁又看不得，你在流汗，你在流血，你在呻吟，你在受穷。”

盛春天：“我盛春天也是一位八路军老兵的儿子，我使着救济上小学，读了初中，上完高中参加了部队，我的生长是党的培养，是当年民政局一位老局长的关怀才有今天，我是一个有良心的共产党员，决不做尸位素餐的寄生小人，我拿着工资这是人民的血汗，去做好民政工作，我们有了今天，做了主人，是先烈的努力，是先烈的血汗换来的，当报先辈的创业之恩，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我干的值得，我决不后悔，义无反顾的干下去，我不干了，让我们的后代继续干下去。”

程瑛擦了擦眼泪忿然地：“好，你说的好，我和你离婚，明天八点钟去镇民政办公室，或者去法院，你是条汉子，永远是条汉子。”

盛春天：“离婚？”

程瑛坚定地：“离婚，我的主意拿定了，我要离婚……”

盛春天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道："你开什么玩笑？"

程瑛愤然道：“我是在开玩笑吗？你把我的心凉透了，我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盛春天：“你······"

程瑛又一声哭道："我的主意是坚决的。"

盛春天的脸上充满着委屈，但又是那么顽强，他苦笑了笑道：“婚姻可不是儿戏，你提出的已经晚了，早在二十年前，你还是青春正旺的季节，豆荚的好时光竟被你错过了，也请你放心，我盛春天一生不求人，也不愿意在别人的面前露出奴颜婢膝的下流动作，只是一个信念，我是一个正直的人，我会在一定的时候给你手续，有生以来，从未有过强加于人的一丝念头，好，你嫌我，我也不勉强。”

程瑛："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盛春天点点头。

盛凡吼道：“我不同意你们这么做，你们是不是还得考虑我们做儿女的感受？"

盛春天走进内室片刻将床旧军被，一个旧军用挎包，还有洗漱的物品装进一个大包里走出屋来，向程瑛说：“程瑛同志，请你检查一下我的行囊，所有的物品都是我私有的生活用品，再见。”

盛凡哭了，她扑向盛春天的怀里：“爸，您不能走。”

盛春天抚摸着盛凡的头发，强抑着心中的痛苦，他道：“盛凡，好闺女，读完大四，回到地方，再接下爸未做完的工作，就是我们的民政事业。”

盛凡失声哭道：“爸，我的好爸爸你去哪里？”

盛春天含着泪道：“毕生的事业，就是全心全意为着我们的优抚人员而服务，我决定去古城镇光荣院，我的优抚科长免了，可 郭四放还没有开除我的公职，我依然是一名民政工作者，哪里有优抚对象，哪里就是我的工作的岗位。我去为他们服务。”

盛春天轻轻地推开女儿的手·······

22；盛春天的家   日   外

盛春天拿起行囊他毅然地下了楼，盛凡哭着追下楼来呼喊着：“爸，爸……”

盛春天来到楼道，将行囊捆在自行车的货架上，上车而去，身后仍然传来女儿盛凡的哭声，喊声：“爸、爸……”

23；路   日    外

风尘满路，盛春天多愁多忧骑着自行车行进在古道上…….

枯草落叶被疾风吹起，在飘扬着。

24；古城镇   日   外

盛春天骑着自行车，带着行李来到古城镇，这是一个古镇，房屋街道还保留着一部分明清的古风古味

25；盛春天的家   日   外

盛春天拿起行囊他毅然地下了楼，盛凡哭着追下楼来呼喊着：“爸，爸……”

盛春天来到楼道，将行囊捆在自行车的货架上，上车而去，身后仍然传来女儿盛凡的哭声，喊声：“爸、爸……”

26；路   日    外

风尘满路，盛春天多愁多忧骑着自行车行进在古道上…….

枯草落叶被疾风吹起，在飘扬着。

3；古城镇   日   外

盛春天骑着自行车，带着行李来到古城镇，这是一个古镇，房屋街道还保留着一部分明清的古风古味

27；光荣院  日   外

盛春天来到光荣院的大门口，他下了自行车。

字幕；古城镇光荣院是全县三十余位军人、伤残军人烈属孤寡老人的集中供养院。

刘院长正好从院内走出。

盛春天：“老刘。”

刘院长定睛一看，惊喜地：“是盛科长。”

盛春天下了自行车，推车走到近前道：“刘院长，我来报到。”

刘院长：“你来报什么到？”

盛春天：“自愿做一名光荣院的服务员。”

刘院长哈哈笑道：“优抚科长来做服务员，岂不是楠木棒盖猪圈，大材小用喽。”

盛春天：“我是认真的，虽然郭四放穆薇免了我优抚科长的职务，我还是一名民政工作人员，有我工作的权力。”

刘院长：“他们免了你的职？凭什么？"

盛春天笑了笑道："志不同道不合这是必然的。"

刘院愤然地：“莫须有的罪名？自然如此我只好欢迎喽。”

28；光荣院    日  内

他们并肩走进光荣院。

光荣院立即沸腾起来，老人们奔走相告。

“盛科长来看望我们啦。”

“盛科长来看望我们啦。”

盛春天兴高采烈地：“大爷，大娘我盛春天来做您们的儿子，您们要不要？”

众老人齐声答道：“要，要，要。”

盛春天：“从今天起我要和老人们长期地生活在一起。”

众老人个个眉眼笑了：“太好了，我们早就想念你盛科长……”

刘院长：“盛科长，你和我一起住吧。”

盛春天：“不，我要和老人住在一起。”

刘院长想了想道：“盛科长，茅草山村有位老八路名叫王老石，一个人孤苦零丁的，我们通知他乡民政助理好几次，他就是不愿来。”

盛春天：“我们去接他。”

刘院长：“光荣院的那台车不在院内，镇领导调去使用去了。”

盛春天：“院子里不是有辆人力车吗？”

刘院长为难地：“到茅草山有十多里。”

盛春天：“十多里，我们又不是小脚老太太，十公里又算何难。”

刘院长：“小路崎岖，不太好走。”

盛春天：“比起王老当年当八路转战南北，洪草湖打游击，这十多里算得个什么，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我们用人力车去接老人，比开着一辆桑塔纳去接老人还要有意义，王老八十多岁了，也许他晕车，坐不得现代化的运输工具。”

刘院长笑了笑道：“好人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有次革命化的改革。”

二人会意地笑了笑。

刘院长：“等我换双鞋子。”

盛春天：“老人必定留我二人吃饭。”

刘院长：“那我们就吃呗。”

盛春天：“我去准备几个菜，再拿一瓶低度酒。”

二人便收拾一番，盛春天又提醒刘院长：“还得带一床厚被子，别让老八路路上着凉。”

刘院长：“这是你的专长，比我们有经验。”

盛春天：“不是经验的问题，就看我们心中有没有老人，位子摆正了，就不会让老人吃苦，我们做民政工作的，就必须心细，不得有半点的马虎大意。”

刘院长：“是，遵命！”

二人说说笑笑，盛春天拉起人力车，和刘院长走出光荣院。

29：路     日     外

    春风杨柳，风和日丽，一条乡间小路，路两边草青青，禾茂盛。

30：王老石的家    日    外

盛春天和刘院长拉着人力车风尘仆仆地来到王老石所住的村子，老人住在村中央。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院里院外十数棵杨柳树枝叶甚是茂盛，绿阴盖地，给这个小院增添了几分的秀色，红砖墙两间青瓦屋，两扇柴门紧闭着。

盛春天：“到了，这就是王大爷的家。"

刘院长：“你来过？"

盛春天：“刘院长，也不是我盛春天吹牛，全县58家特一等伤残军人，388户烈属，600余户重点优抚对象别说住哪个庄，就连大门朝哪个方向我都了如指掌。"

刘院长赞叹地：“你这个优抚科长算是做到家了。"

盛春天道：“比起我们老局长也许刚刚及格而已。"

盛春天边说边去敲门。

盛春天：“王大爷，王大爷........"

                                     第十八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