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1：县政府大院    日    外   

这名保安将杨兰搀扶着走进县委大楼，到了二楼，书记办公室的门前。

保安：“杨奶奶，这就是书记办公室。"

杨兰笑容可掬地：“来了新的书记，就连当保安的也改变了工作作风，好哇，好哇。"

那保安下楼去了。

2；应民心的办公室   日   内

应民心正在阅读这封书信。

书信的略文：旁白；

敬爱的应书记，敬爱的叔叔：您好，在您百忙之中我给您写封信，我是燕子滩一名孤儿，我名叫金光明，今年十二岁，六年级的学生，两年前我爸一次车祸中死了，肇事汽车也跑了，娘不久就嫁了人，家里只剩下我和七十岁的奶奶，三个月前我被迫辍学了，当我每次下地干活走过学校，我那教室的窗下，总是站在窗外听会课再走，叔叔，我多么想上学，就因交不起学费……叔叔谁要能帮助我重回学校，谁就是我的亲爹，亲妈……”

应民心看到这里，扑酥酥的眼泪流了出来，泪珠如豆，从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涌流而出，在他的腮上滚动着，最后，一滴又一滴，滴在桌上，他双手不肯放下的那页信纸上。

3；县委大楼  二楼走道   日   内

那名门卫扶着杨兰，老人已是气喘吁吁地：“同志，谢谢你。”

门卫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杨兰：“小同志，应书记给人民开放了方便之门，被熊英关闭多年的这条通道。我很感动，我代表全县人民谢谢这位还没有忘记人民的好书记。”

杨兰来到二楼举目看去，自言自语地：“拆掉了拆掉了与民隔绝的铁篱笆墙，她闭目想起了不久前的书记楼。

4；县委大楼的二楼通道 日 内  杨兰的回忆

二楼的走道，从一楼的楼梯登上二楼便是对着楼梯的值班室，它就是一个桥头堡，通道用不锈管焊成的篱笆，将二楼的走道封锁住，这边是无关紧要的半截西楼，篱笆的那边便是书记副书记等办公室的东半楼。

画外音；

谁要想见到书记，务必要走过这道铁篱笆，一夫当关万夫开，开门的钥匙掌握在值班室（即办公室）人员的手里。

闪回毕

5；县委大楼二楼  日  内

杨兰被这位工作人员扶上二楼，她看到已被拆除的封锁墙十分满意地：“小伙子，铁篱笆什么时候拆的？”

门卫：“应书记上任的第二天……”

6：县委大楼二楼  日  内（ 门卫的讲述）

刚刚上班的时候，许多人等聚集在走道上。

应民心第一个来到二楼，工作人员急来为李民心开篱笆门。

应民心伸过手去：“别开了把钥匙给我。”

工作人员将钥匙给了应民心，这时一众副书记及常委们都上了楼，杨小石来到应民心的面前，笑了笑：“应书记，你怎么不过封锁线？”

应民心：“杨副县长，我通知所有的常委来共同拆除这道封锁墙。”

郭四放皮笑肉不笑地扰了过来道：“搞这个玩意就是不方便。”

应民心：“我们县政府县委也够得上深严壁垒，大门有真枪实弹的门卫，东楼县政府，西楼县委，楼门前还有岗有哨，那算是第二道防线，上了楼还有安全墙，真是风不透，雨不漏，要面见县长、副县长、书记、副书记难啊，难啊，是鸟也飞不进来，让我说这是一道与世隔绝的死亡墙，你们是不是怕刺客？”

一众人等无人发言。

应民心：“你们说啊，是谁设计出来的这道封锁墙，同志们，我们是县级机关，是基层不是党政军最高中央机构，是直接于人民群众沟通的基层首脑，一道又一道的封锁线，老百姓要见我们必须有夺三关闯五寨的手段，你们真是风声鹤啼，草木皆兵，大概中南海只不过如此罢了，中央有个警卫团，我们这个小小的县，安全这块人少说也有三百人，够个加强营，可惜啊，你们没有配备防弹服，这是什么年代，造这么大的紧张风气做什么，你们干了亏心事不成，有人在时刻暗算你们。”

应民心越说越气，高声道：“你们怕死，我不怕，我把办公室搬到楼下，晴天在大街上，阴天下雨了就在走道里，真没见过你们这帮怕死鬼，让我说是怕群众，怕见天。”

应民心抽出香烟自己吸了一支，送给杨小石一支。

杨小石这才开了话：“同志们，因这条封锁墙，我也给熊英书记红过脸，让我们自己来看看，成了什么，你们接触过群众吗，我想这道封锁墙三年了，没有一个平白的老百姓越过这道墙。”

应民心严肃而又气怒地：“给我拆掉，现在就拆。”

郭四放：“怎么拆，用手也许一年也拆不掉，快叫电焊工。”

7；县委大楼二楼  日  内 

杨兰听完那门卫的讲述，微微笑道：“这道安全墙拆了，这里发生过恐怖事件吗？”

门卫笑了：“老奶奶，能有什么恐怖发生，只不过群众来多了，清洁工多扫几遍楼道。”

杨兰：“谢谢小同志。”

门卫：“老奶奶，我下去了。”

杨兰：“好。”

门卫下楼，杨兰向书记办公室走来，她推开虛掩的门。

8；应民心的办公室   日   内

杨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只见应民心伏在桌前珠泪滚滚。

杨兰：“民心，民心，你怎么了？”

应民心这才抬起头，见是杨兰慌忙地擦拭着眼泪，站了起来：“是杨妈妈，我早想去看望您老人家，只是？”

杨兰：“应书记你别说了，肯定是小石拦着的。”

应民心：“杨妈妈，快坐下，快坐下。”

杨兰在沙发上坐下，应民心为老人倒了一杯水，双手送到杨兰的面前“杨妈妈，请喝水。”

杨兰：“你要给我说实话，你准备什么时候才能去我家做客。”

应民心揉了揉眼，憨笑道：“都是杨副县长他……”

杨兰：“你怎么了？”

应民心：“我上任的第三天就准备去看望您老人家，结果杨副县长上了我的车，说给我带上路，结果呢？”

杨兰：“结果怎么样？”

应民心：“他把我带到老干部疗养院，又带到了上桥镇光荣院看望那里二十多名八路军的老战士还有几家烈属，一直到夜十二点才回到县城。”

杨兰大喜：“做得对啊，我支持，我支持，咳，你哭什么，听说你是个大孝子想你老娘了？”

应民心笑了笑：“我妈才不要我去想呢，她给我一个军令状，不做个成绩来别回去看她，她还要来这里私访呢。”

杨兰：“大妹妹真是教子有方，她要是访到我手里，民心，民心你可苦了。”

应民心笑道：“杨妈妈，您是老前辈，我要干不好，我娘还要来找你算账哇。”

杨兰：“找我算账，算什么帐？”

应民心：“传帮带，没有做好。”

杨兰十分高兴地：“说得有道理，说得有道理，熊英咒骂我是长征的骡子拉大炮，是过时货，真是个该死的东西。”

应民心有些痛心，他忿然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对人民，对群众冷若冰箱，对当年的老功臣又是那么鄙视，他认为他坐江山是那么心安理得，任意去享受去侈糜，去为非作歹，所以才有今天的下场。”

杨兰：“俺不说这个，我还是问你，男人有泪不轻弹，你遇到什么伤心之事？”

应民心将办公桌上这封信双手捧于杨兰，厚厚的一层阴影掳上他的那张憨厚善良的脸上，他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杨兰接过书信阅后，又轻轻地把这封信还给应民心，她才从她的衣兜里取出一份报告。

杨兰郑重地：“应书记我这次来你办公室向你送份报告，并且还请你给我支持，应民心，应民心，你的名字起得不错。”

应民心看完报告，他将这份报告紧紧地贴在胸前，感慨地说：“老党员，老同志，老革命做我的老师，正当无愧，也看出了您们的价值。”

杨兰：“民心工程就从这封信做起来吧。”

9；县人民大会堂  日   外

全县三级干部会议在这里隆重召开，应民心主持了这个会议。

应民心：“同志们，我县三级干部会议历时三天，现已圆满结束，大会即将闭幕，最后我向你们阅读一封信……”

应民心读完这封信，会场上一片肃静，应民心又取出一份材料，他激昂地：“同志们，我再向你们宣读一份倡议书，发起这个倡议是一个老共产党员，当年的作战英雄，原我县妇联主席，老组织部长，全国著名拥军模范，四级人大代表杨兰同志。”

会场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鼓掌。

应民心宣读杨兰的倡议书：“共产党人也想发财，也想致富，可是共产党人也还有一个特殊的使命，为人民谋幸福，这就是共产党人的宗旨，视人民群众的困难而不顾，他就不是共产党人，我们县还有多少孤儿不能上学，他们没饭吃，没衣穿，交不起学费而辍学，我们有责任去帮助他们，仅靠政府还不够，我们要自发的组织起来，动员起来，饿要一口，饱要一斗，大家都能关注这一问题，这些孩子就能得到解救，我倡议成立一个党员妈妈协会，一个女党员去一对一的抚助，那些失学的孩子在我县就不会有寒冬，永远是春天。”

会场响起雷鸣般的呼声：“永远是春天……”

“我签名，我也签名……”

许多女党员争先恐后地在倡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同志们静一静——”

应民心高声道：“同志们，我应民心不是女党员，不能在倡议书上签字，我以我个人的名义感谢好心的党员妈妈，替将来受到关爱的孤儿向党员妈妈致谢。”

应民心站在主席台上，向一众正在签字的女党员深深地鞠了一躬，杨兰走上主席台扶起应民心，激动地：“应书记，谢谢县委对这一行动能给予支持。”

应民心：“我不是党员妈妈，给那些失学孩子做个党员叔叔吧，燕子滩，那个孤儿金光明，由我应民心一对一的帮扶，一定让他顺利地完成他的学业。”

10:雨   (暇想一)

    一声春雷，天降细雨。

     旁白：这是一场及时雨，洒向人间，洒向大地。

 11：天空    （暇想二）

     云去雨收，天更蓝了，日更明了，春光明媚，莺歌燕舞，花红草绿，苖得春雨，万木争荣。

12；田野里  傍晚   外 

字幕：第二天

这是一个金秋的傍晚，地头的小路上走来两个人，杨兰和应民心，他们来到一块地头，望着田里一个儿童正在刨着地，于是向他走去，他们来到孩子的身后。

应民心：“小同学，你可叫金光明？”

金光明直起腰转过脸来，他一边用他小手抹了把汗水，一边用迟疑的目光向杨兰和应民心看着。

杨兰：“孩子你可叫金光明？”

应民心：“光明，你可给你的县委书记应民心写过信？”

金光明点点头。

应民心：“我就是应民心。”

金光明又惊地喜地丢下手中的镢头一声哭道：“应书记，应叔叔，我要上学。”

小金明一头扑到应民心的怀里放声大哭，应民心掏出手帕弯下腰为孩子擦拭着眼泪并亲切地：“金明，不要哭，今天我特送你去上学的。”

应民心一边说着取出500元现金道：“这是你的学费，从今天起你的学习的全部费用由我李民心个人支付。”

杨兰从随手带去的包中取出几件衣服和蔼可敬地：“我叫杨兰，你就喊我是杨奶奶，你穿衣吃饭由我供给，你就放心地去上学。”

只见小金明扑通跪在老人和应民心的面前哭道：“您就是我的亲奶奶，我的亲爸爸，我金光明永远记住奶奶和爸爸的恩情。”

应民心抱起金光明仔细地看了看，赞不绝口地：“多好的孩子，努力读书长大成才报效祖国，就是对我们的最好感谢。”

金光明连声回答：“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13：天空

   阳光灿烂，春光明媚。

14：大地

   莺歌燕舞，鸟语花香。

15；大街上   日   外

穆微骑着一辆轻型摩托车，潇洒地行驰在大街上，当她行驰到街旁一个花圈店，任玉、高月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里，她减速向张珍、高月二人看了看，喃喃自语道：“又死了伤残军人。”

高月拿着一个花圈走在前头，张珍也随后走来，穆微刹住了车，不凉不热地问：“哟，哪个伤残军人又死了？”

高月向穆微看了看只见穆微打扮的像位阔小姐，穿着时尚，描眉涂唇，容光焕发，虽然没有热情之感，倒也不能表现出来，答道：“古城镇的一位老伤残军人病故了。”

穆微：“你们的科长可在古城镇充军罚配。”

张珍：“盛科长。”

穆微：“是啊，光荣院里做一个临时服务工，多光彩哇。”

张珍：“穆代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民政局的一位代理干部，盛科长什么时候冒犯了你。”

穆微骤然作色道：“你们凭什么无缘无故地骂我？”

张珍道：“我何时骂过你？”

穆微吼道：“什么代理？我看在你是个老实人的分上，饶过你，下不为例，小心姑奶奶我撕烂你的嘴。”

张珍：“你？怎么还骂人，没有素养……”

高月：“张姐，你还不知道哇，盛科长与郭四放不能志同道合，工作上怎能不碰钉子，穆大小姐可是郭大人的大红人，代理局长，这个代理两个字就不该代，让我说那个郭大人不会做事，弄得穆大小姐多没面子，局长的交椅还没晤热屁股就下来了。”

张珍：“是啊，这个应书记就是火眼金睛，妖怪就是妖怪，变化成美女，它还是妖怪，逃不出我们应书记这双慧眼。"

高月笑呵呵地说：“郭四放这个老小子才是一个目空四海的东西，他要提你当民政局长，来了个偷天换日，还是被应书记给开了。"

穆微板起面孔，愀然作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月：“穆……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你是随便说说，我也是随便讲讲，什么意思，不什么意思。”

张珍：“穆代理，你是民政局的干部，我们是伤残军人的家属，平常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用不着枪刀言语。”

高月：“代理，代理带理不理，去掉了代理二字才有分量。”

张珍：好比是参谋不带长……”

高月：“那就放屁不听响。”

高月张珍哈哈大笑起来。

穆薇有些火了，高声道：“兔死狐悲，盛春天待你们有情有义，你们也对他感恩戴德，正常现象吗，我是好心好意告诉你们，可以顺便去看看吗。”

高月：“那就多谢穆会计向我们提供了信息，你忙去吧。”

高月拿着花圈和张珍扬长而去，穆微哼了一声乘车而去。

高月望着远去的穆微一声冷笑道：“张姐，这个女人和郭四放粘点边的一个远到七国的一个亲戚，也可以说是裙带关系，又是会养汉的好手，往日是郭四放的姘妇，现在又和韩阿三也好上了，一个裤裆装着父子二人，今夜是母亲，明夜是儿媳。这种人不配做个人，猪狗不如。”

张珍：“看她的德性，真恶心人，活像舞厅里的坐台女。”

高月：“她坐台小姐？还不如一个三陪女.”

张珍：“看她在人前作模作样的，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其实是吊死鬼卖身，死不要脸，让我说那个郭四放更是一个不要脸的货，我真想不通这种人渣不但做了官还成了不倒翁，这些官匪一家可苦了我们老百姓。”

高月：“姐，到古城镇还真得顺道看看盛科长，我也总是想不通。”

张珍：“有什么想不通？想不通又怎么办，也只能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只盼人间降青天。”

高月：“好人总是在受歹人的气。”

16；大街   日   外

穆微余气未消，骑着摩托车来到县医院的大门前，下了车，把摩托车推到看车处，她寄下车子，忿然地向医院走去。

17：医院    日    外

    穆薇向县医院走去。

18；县人民医院  日  内

穆微迈步走向医院，她足上的皮鞋踏着楼梯登登作响，她上二楼。

19：外科门诊室    日     内

穆微抬足走了进去。

穆微进了门诊部，程瑛正坐诊。

穆微故作热情地：“程姐。”

程瑛抬起头来看到了穆微道：“是穆代理，你？”

穆微：“扭了脚，踝关节有些疼痛。”

程瑛向穆微的脚看去，关切地：“你穿的皮鞋底子太高，容易扭脚，你脱下来坐在条椅上让我仔细看看。”

穆微：“程姐，给我几片伤湿药止痛膏就得了，哎，程姐，你去上桥镇看盛科长吗？”

程瑛：“工作太忙。”

穆微：“程姐，你说盛科长也是五十好几的人啦，去光荣院做上了临时服务工，那些老头子脏兮兮的。“

穆微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瞟视着程瑛，程瑛冷漠地：“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我是管不了他，自作自受吧。”

穆微微微笑道：“不是说昨天回局开会了？”

程瑛：“回来了吗？他没有回家，我不清楚。”

穆薇：“你不去看盛科长，可有人常去看他。”

程瑛：“谁去看他？”

穆微：“程姐，我说了你别多心，高月可没少去噢，现在可能还要去。”

程瑛：“高月。”

穆微：“是呀，程姐甭往心里去，我可是随便说说。”

程瑛作态地：“放心吧，穆会计，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知夫莫过妻。”

穆微含沙射影地说：“给我写个处方，买几片伤湿止痛膏，外伤好医，心头之伤可就不容易医了。”

程瑛给穆微写好了处方，穆微接过：“再见，程姐。”

程瑛：“好，再见。”

穆微幸灾乐祸地走出了门诊室，程瑛深度地陷进痛憷之中，门诊部的病人也走完了，程瑛站起身来，无限的苦恼袭上心头，她那张脸上堆起忧郁的阴云，她咬了咬嘴唇，自哎自叹道：“盛春天，盛春天，你太使我失望了，待我去看个究竟，高月，高月，你真不该将恩不报反为仇，这是欺负我，这是欺负我哇。”

程瑛忿然脱下工作服……

20：路     日     外

阳春三月，田野、山谷、村庄一片桃红柳绿，一片春意盎然。放眼远近，景色迷人，真让人心旷神怡。一条公路从县城而来，一辆客运汽车奔驰在这条公路上。

21：客运汽车    日    内

心事重重的程瑛坐在车内，对于身外的世界好像一切都很陌生，冷酷和无情，真有想哭哭不出声来，只能默默无声地流着眼泪。

22；光荣院  洗衣房  日   内

盛春天正在洗衣房里浆洗着衣物，高月、任玉走了进来。

高月：“盛科长。”

盛春天抬起头见了高月和任玉，喜悦地：“高月，你二人怎么来上桥镇？”

高月：“你不知道吗，王家庄王仁强大叔病逝了，我们来吊孝的。”

盛春天：“我也该去啊，好，我洗完衣服就去，王仁强二等甲级伤残军人，老八路军战士，这个人觉悟高，很少去民政局要过分外的照顾。”

张珍：“盛科长，这么多的衣服？”

盛春天：“二十多位老人，一个星期必须清洗两次。”

高月：“再找个清洗工吧。”

盛春天：“财政只批这么多的钱，再请个清洗工就是个负担哇，我和院长会计坚持着做，老人的生活就丰富一些。”

张珍：“是啊，一个清洗工一个月少说也得开300元。”

盛春天：“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高月笑道：“盛科长，盛科长，这也是你这个人的性格，来，任玉姐，俺二人帮着洗一洗，盛科长不是还要去王家庄为王老送葬吗？”

张珍有些为难地：“老戴在医院没人守着。”

高月：“好吧，你先回去伺候乔哥，我晚走一会，帮助盛科长洗完这堆衣服。”

张珍：“盛科长，我不好意思了。”

盛春天：“你应当回到医院去，老愚的手术怎么样？”

张珍感激地：“老愚这次伤口复发，多亏了您，也给您出了不少的麻烦。”

盛春天：“这是我一个优抚科长应尽的责任。”

张珍：“盛科长，谢谢您，没有老愚这件事，你不会走到这个地步，我和老愚都很痛心，也请你要自我保重。”

盛春天：“你回告老愚兄弟安心养伤，我抽时间再去看看他。”

张珍：“谢谢啦，盛科长，我就先走一步了。”

张珍匆匆地走出洗衣房，高月便动起手来和盛春天洗起衣服，高月一边洗着衣服一边问道：“盛科长，听说新调来的李书记可是一位好书记哇，他要撤回那个改革公费医疗的错误文件，恢复正常的公费医疗制度。”

盛春天：“李书记这就做对了。”

一个人影出现在盛春天的面前，他抬起头看是程瑛：“你，你来了。”

程瑛那张冰冷的脸上充满着怒恨，她愤然地：“我来了，不会影响你们吧。”

盛春天：“你怎么影响我？”

高月有口难言，大有羞愧之色而怏怏走出洗衣房，程瑛将一张写满字的纸抛向盛春天恨恨道：“这是我的离婚协议书。”

程瑛说罢忿然而去。

盛春天望着远去的程瑛，自愧自惭地：“多么无知，真是索然寡味。”

23：光荣院    日    外

     程瑛泪洒满面离开了光荣院，秋风阵阵，落叶飘飘。

24：天空

秋高云淡，一只失群落伍的雁从远方飞来，叫声苍凉。

25：光荣院    日     外

     程瑛泪眼向天望去，眼泪濛住了她的视线。

26：天空

     那只孤雁飞远了，消失在一片浮白色的行云之中。

27；盛春天和王老石的房间   日   内

十数天后

刘院长心情十分沮丧，低落，手里拿着一张传票，走进盛春天和王老石的住室，灯下盛春天正为王老石洗脚。

王老石：“春天，春天，你为了别人就不要自己的命了，这些鸡蛋是你新认的女儿刘珍送给你补身体的。你却送到食堂让我们一起吃。”

盛春天微笑道：“这孩子正在做月子，我真不该要她的鸡蛋。”

王老石：“她送来你送去，就三次了，再不收就冷了人家的心。”

盛春天：“还有三天就发工资了，大爷，您说我该给那闺女买什么东西好？”

王老石道：“还是说说这鸡蛋的事。”

盛春天笑了笑道：“这叫做肉肥一锅，您老们都吃了我才吃的安心，下的顺畅，吃独食的人会让鸡蛋给噎死的。”

王老石：“噎死，你见几个吃鸡蛋给噎死了。”

盛春天：“王老，这个咱就不说了，说高兴的事才有好心情，哎，大爷，教我唱支当年八路军的歌吧。”

王老石：“那些歌都是老掉牙了，如今的人，尤其是年轻人爱听流行歌曲。”

盛春天：“我可最爱听传统歌，唱起来就好像回到了那个战斗的岁月，使人们不能忘记过去，毛主席说，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王老石：“好，我唱一句，你就学着一句。”

盛春天：“好。”

王老石教唱道：“吃得本是小米干饭。”

盛春天学唱：“吃得本是小米干饭。”

王老石教唱道：“白菜帮子就辣椒，我们吃得实在好，呀呼嗨……”

盛春天学唱：“白菜帮子就辣椒，我们吃得实在好，呀呼嗨……”

刘院长：“盛科长，给你的通知。”

盛春天：“这个时候谁给我通知？”

刘院长：“县法院民庭。”

盛春天接下传票及答辨空白信：“这是传票。”

王老石大惊：“春天，你怎么贪了官司。”

盛春天：“是离婚诉状。”

刘院长：“程大姐向你……”

王老石：“是谁离谁。”

刘院长：“程大姐是原告，老盛是被告。”

王老石气忿地：“这孩子糊涂，能够和好人结为夫妻，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她找到了盛春天，就算找到了真金，找到夜明珠。”

盛春天抽出三支香烟，为王老石一支点上火，又给刘院长一支自己便大口大口地吸起烟来，吸完了烟，扔下烟茬这才煞有介事地：“人各有志不可强勉，强摘的瓜并不甜，我对她是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也苦了她二十多年，我很内疚，理所应当反省自己，欠她的太多，太多了，我是理解的。”

刘院长：“她就不理解你，为什么还要离婚？”

盛春天：“她就不理解，多少烈属、伤残军人、复转退役的老兵他们的苦衷，多么需要政府去帮助他们，安抚军心民心，巩固国防，这是做民政工作不可轻视的大事。”

盛春天又抽出烟来，三人都在默默地吸着缕缕的青烟缭绕，升腾弥漫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小小的电灯泡被淹没在烟雾之中，整个屋子里显得昏昏暗暗。

28；法庭   日   外

字幕；十数天之后

盛春天无精打采地走来。

29：法庭   日    内

法庭十分穆然严肃，于庭有三名法官，一名主审，一名陪审，一名书记，程瑛苦丧着脸坐在原告席上，旁听席上坐着王老石、黄义、赵奶奶还有上桥镇刘珍婆媳二人，刘珍怀中抱着刚满月的儿子，刘院长及数十名优抚对象陆续地走进法庭。

主审法庭诧异地：“你们？”

黄义：“今天是公开审理，我们有权旁听。”

这时盛春天才走进法院，程瑛瞟眼向盛春天看去，精神不弱以前，但他消瘦了，不禁暗然落下泪来。

盛春天向法庭上的看去，尤其是看到了王老石等一众优抚人员不禁万分感慨地：“王大爷，赵奶奶、黄义你们怎么都来了。”

黄义笑了笑：“学些法庭上的知识，以后若是离婚就有经验了。”

盛春天苦涩地笑道：“离婚可不是一件好事哇。”

这时主审法官宣布：“现在开庭。”

法庭上一时寂静起来，主审法官：“原告？”

程瑛：“到。”

主审法官：“被告。”

盛春天：“到。”

主审法官：“原告有没有代理律师或其它代理人。”

程瑛：“没有。”

主审法官：“被告，有没有代理律师或者其它代理人？”

盛春天：“没有。”

王老石、赵奶奶、黄义站了起来齐声道：“有，我们是被告的代理人。”

主审法官迟疑地：“这么多的代理人？"

主审法官：“当庭办理受权委托书。”

王老石：“我不识字，写不下来，就用嘴来说，我王老石中共党员，八十五岁，一九三四年一月参加八路军，农民，现住本县古城镇大红山村。”

赵奶奶：“我赵氏，中共党员，七十九岁，烈士的遗属，农民，现在本县下河乡。”

黄义：“我黄义，中共党员，五十岁，一九六八年参军，一九七八年对越反击战中负伤，一等伤残军人，现住五金仓库宿舍。”

盛春天无奈地将授权书写好呈于法官。

主审法官：“原告宣读起诉书。”

程瑛：“起诉书被告已有一份。”

主审法官：“被告，十五天前，你可收到起诉书的副件一份。”

盛春天：“收到。”

主审法官：“原告程瑛向我庭提出与被告盛春天离婚，原告、被告同意不同意法庭调解？”

程瑛缄默而不语。

主审法官：“被告同意不同意调解？”

盛春天还未开口，王老石抢过话头，他道：“程瑛，你向盛春天提出离婚是你的权利，我无权反对，在这里，我这个老头子要说几句良心话。春天是好人，是好官，你们夫妻的矛盾，你们生活上的贫苦，家庭即将走到崩溃的边缘都是我们这些人给造成的。”

王老石说到这里眼睛湿润了，他提高了嗓门，又继续说下去：“我王老石，自幼父母双亡，是个苦人，一九三四年一月参加革命打过小日本，打过国民党，也度过鸭绿江打过美国姥，解放了我回到家乡，我一生未娶，孤身一人，记得一个风雨交加的夜。”

王老石说到这里，眼里流出热泪来，他提高嗓门继续道：“那还是十几年前，我患了急症，肚子疼的向刀绞一般，邻居报于大队，大队干部向民政局打了电话，因为道路被洪水冲断了多处，任何机动车辆无法通行。在我生死攸关的时刻，盛春天同志骑着自行车六十里路哇，淌过几道流水湍急的大河，赶到我的家，立即组织干部群众用单架把我抬到县人民医院，医生诊断我是急性肠梗塞，迟到半个小时我就没有命了。”

王老石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法庭上雅雀无声。

王老石擦了擦眼泪继续讲下去：“ 盛春天所把我抬到医院，整整一夜哇，才救了我的命，在这里我要向我的救命恩人，好人盛春天鞠上一躬。”

王老石离座走到盛春天的面前，郑重地：“谢谢您好人、好官，党的好民政干部。”

法庭响起一阵鼓掌声，王老石擦着眼泪走向旁听席上。

这时黄义拄着双拐杖站立起来说：“盛科长，程大姐，你夫妻二人救过我的命，也为我建立了这个家，你拿出女儿的学费为给我们一个伤残军人做手术，盛科长向党中央写信，为此罢了官，都是因为我们，因为四百二十八名二等乙级以上的伤残军人给您造了罪，我黄义代表着我们县428名伤残军人向您，敬礼。”

黄义抱着双拐艰难地走向盛春天和程瑛的面前深深一躬。

法庭上又是一阵鼓掌，盛春天扶着黄义坐下。

这时赵奶奶也站了起来，含着眼由衷地：“好人好官，盛春天，我赵氏永远忘不了你二十多年来对我这个烈士遗属的关怀，你比我儿子还要亲，我的男人战死在朝鲜的战场，他要是还活着也会来向你谢恩的，你的关怀使我们忘记不了，盛科长为我盖房子，将家中仅有的存蓄拿来给我建好了新房，今天你们要离婚，我这个老婆子心中有愧啊。”

正在这时一声哭叫：“妈，我的妈妈，您收下这个女儿吗？”

刘珍抱着孩子走到程瑛的面前泪道：“我叫刘珍，家住古城镇，我丈夫颜玉在西藏当兵，一个月前我难产，生死的关头，是这位不相识的爸爸救了女儿的命，我的血管里有爸爸500毫升的热血哇，这是你的外孙儿，起名颜记春，孩子姓颜，他外公名叫盛春天，所以要永远记住是好心的人救了俺母子的命，妈妈，我的好妈妈有了这位好爸爸，您再穷再苦也值得，万两黄金也买不来爸爸这个名誉，求求您，我的好妈妈再让过爸爸这一回，我的好妈妈，将来俺母子一定孝顺您，妈妈……”

刘珍说着哭着，抱着颜记春跪在程瑛的面前，又一声大哭：“妈，认下这个女儿吧。”

在一片鼓掌声中程瑛感动，她也流下悲痛的眼泪，她急走几步将跪在地下的刘珍扶起，紧紧地抱在怀里哭道：“好孩子，好女儿，妈认下你了。”

这时刘珍兜里的手机响了，刘珍接起电话泪道：“妈，这是在西藏当兵的您的女婿颜玉给您通话。”

程瑛接下手机：“哦，我是，我是妈……”

颜玉的电话

“妈，您是妈。我正站在西藏的大山上向您老人家问好，祝您老人家长命百岁，爸爸您伟大，您万岁！我向敬爱的爸爸、妈妈敬礼。”

程瑛热泪横流：“好，好，妈妈和你爸爸盛春天接受你的问候，也祝愿女婿进步。”

这时旁听席上的人都纷纷离座，列成长长的队伍走到盛春天、程瑛的面前，齐声道：“盛科长，我们都受过你的恩惠。”

盛春天：“这是党和政府的关怀。”

众人：“谢谢您，我们的大恩人，好人好官，盛春天，向您敬礼。”

众老兵、家属、伤残军人向盛春天深深一个鞠躬礼。

众人：“也向程瑛同志表示感谢。”

众老兵、家属、伤残军人又向程瑛深深一个鞠躬礼，盛春天夫妻走上前握手致谢。

主审法官深有感慨地：“我审理了数以万计的案件，这还是第一回。”

三名法官走下台来和众人言欢握手，法庭上又是一片鼓掌。

程瑛：“谢谢，谢谢。”

盛春天：“谢谢法官，谢谢理解我的人。”

程瑛羞愧地伸过手来：“老盛，我们握手言和，我程瑛一辈子都支持你的工作。”

盛春天：“我也谢谢你。”

30；大街  日   外  

盛春天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条鱼，车后的货架上菜篮里装着宰杀的鸡鸭和蔬菜。

31；一家酒馆   日  内

韩阿三正与四名青年于酒馆饮酒，他们推杯换盏，直喝得天昏地暗。

韩阿三：“你四个给我听好，叫你们来做一件事……..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就够了，他已上街买菜，尾随其后，在无人之处苦打他一顿，这有五千元现金拿去，事成后穆大小姐还有特赏。”

韩阿三取出一些现金扔在小五的前面，低声吼道：“他过来了，做去吧。”

其中一个染着金发的青年拿起桌上的现金向那三个同伙递个眼色：“行动。”

32；大街   日   外

盛春天骑着自行车来到街头，进入一个巷子。

33；巷子  日   外

盛春天听到身后有人低声吼道：“站住。”

盛春天回过头看来看到四个年青人向他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四名歹徒对他大打出手，有的拳打，有的脚踢，盛春天倒在地上，金发小子穷凶极恶地捡起地上的断砖向盛春天砸去。

“有人打架”过路的人呼叫起来：“有人打架……”

四名歹徒逃去，一时聚集了许多人，人越来越多“快打110报警，快打110报警。”

正有好心的人取出手机拨打了110。

“110报警台，有四名歹徒将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打伤，伤势严重，在人民路口，凶手已经逃离现场。”

34；大街  日   外

片刻，开来一辆警车，警鸣阵阵，巷口而停下。

35；巷子   日   外

巷子狭窄，警车停下，跳下多名公安员，围观的人很多，向巷子奔来。群众自觉分开，公安人员勘测了现场，并且进行拍摄图片，将那块带着血迹的断砖装进一个档案袋里，随后一名公安又拨通120急救站。

片刻120急救车开来，来到现场，下来几名医务人员将昏迷着的盛春天用担架抬上急救车。

警车开去。

急救车开去。

现场人渐渐散开走去，天也黑了，街灯亮了。

36；急救室  夜   内

急救室灯光明亮，多名医务人员正在抢救盛春天，两名公安人员走进急救室。

公安员甲：“伤者伤势怎么样？”

医生：“X光片已经取来，伤者头枕骨骨折，左臂骨折，属重伤害。”

公安员乙：“受害人什么时候能够清醒。”

医生：“三五个小时之内，伤者很难清醒。”

公安员甲：“受害人的身上可有证件。”

一名护士从盛春天的身上找到他的身份证，惊叫道：“是民政局优抚科长盛春天。”

医生们也辨认出来：“正是他，全县闻名的好人。”

一名老医生愤恨地：“是哪个该杀的竟对盛科长下这么大的毒手，抓住他枪毙了他，也不解人民的恨。”

又一名医生忿然道：“盛科长做了大半辈子的好事，怎会落得这个下场，真是好人难做，好官难当。”

公安员甲：“我们立即向局领导报案，争取及时缉拿罪犯。”

公安员乙：“立即通知家属，请你们全力救治。”

37；公安局会议室   夜   内

局长刘明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刘明：“这是一件报复性伤害，从现场和目击者提供的线索分析，是雇佣凶手打伤了盛春天同志，首先从内部查起，重点是民政局。”

众公安干警：“赞同局长的分析。”

刘明：“我和治安科长立即前往民政局，现在行动。”

38；病房   日    内。

盛春天躺病床上，两名护士正为他吊水，程瑛、刘珍守护在病床前，正在这时，王老石、赵奶奶还有一名老人挎着鸡蛋篮子走进了病房。

王老石：“春天。”

盛春天抬起头见是王老石，忍着伤痛坐了起来：“王大爷，赵奶奶，您老来了。”

程瑛：“王大爷，赵奶奶，快坐下。”

刘珍：“爷爷，奶奶，您老快坐下，快坐下。”

刘珍为老人看了座，程瑛接下老人的鸡蛋篮子：“您老都这么大的年岁。”

王老石：“春天，又是哪个王八蛋在暗算你？”

盛春天：“谢谢您们的关心，谢谢了……”

赵奶奶愤然道：“你是好人敬坏人恨的人，以后千万要小心，狠心的贼羔子把你打成这副模样。”

随行的老人：“他是朝死里打的，国法难容哇。”

盛春天：“也许是我得罪了他们。”

赵奶奶：“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如此手段毒辣，是不是大运河县那个太上皇郭四放，或者是皇太子韩阿三？”

                                            第二十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