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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原创小品剧本创作大赛
代写公司年会小品剧本
剧本名:30集农村题材电视短剧《奋斗在乡村》
【原创剧本网】作者:毛茂楠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年会剧本
 

                              30集农村题材电视短剧《奋斗在乡村》

 

                                             第一集

    1―01固河小公社办公室日内

    小公社社长季仲阶、秘书屈艳辉、副社长陶林、梅庄小学校长肖松分别坐在办公桌两旁。

    四个人喝着茶,谈笑着。

    季仲阶看一下手表:哎,八点了,开始讨论吧。

    季仲阶望着肖松校长:肖校长,你先介绍一下情况。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

    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

    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用一个。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

    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

    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

    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

    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1-02固河小公社办公室 日 内

    屈艳辉坐在办公室内,面对里面的墙壁纳着闷。

    朱林手提一个黑色方便袋,从门外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朱林不待屈艳辉转身便亲昵地叫喊:表舅好。

    屈艳辉转身站了起来,望着朱林问:林儿,你咋来呀?

    朱林将方便袋放到办公桌上,笑嘻嘻地:特意前来找表舅帮忙。

    屈艳辉:帮啥忙啊?

    朱林:听说梅庄小学要找一个代课老师,我想肖校长肯定要找你们商量,你就向他推荐一下,让我去代课。

    屈艳辉苦笑着摇头:林儿啊,自你娘告诉我,你在气象局的遭遇那天起,我就把你的前途放在我所关注的事项中的首位。

    朱林不待表舅说完,急忙说:这不是你展现你对关心的机会来了吗?

    屈艳辉深深地叹一口气:关心,我是关心到了,可就是没成功。

    朱林:咋的呐?

    屈艳辉气愤地:就在昨天(闪回)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用。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

    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朱林气愤地:这个季仲阶真是该千刀万剐,我前生与他有仇不成?何该他对我如此地落井下石啊,一点出路也不给我。

    屈艳辉: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屈艳辉说着,将方便袋向朱林手上一塞:你何苦买这么贵的烟给我哇!

    朱林抽开办公桌抽屉,将烟往里一塞:一点小意思,就当我对表舅的一番孝心吧。

    二人相对一笑。

    1-03张楠家村外 日 外

    张楠站在家门外的大道上,向对面张望着。

    对面的一排电线上站着喜鹤,他们一会儿鸣叫着,一会儿相互打闹。

    张楠见此欢乐的场景,不禁露出了满脸的微笑。

    旁白:张楠想到,这些鸟儿该多好哇,可以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大千世界。自己呢,幸好父亲采用了“开笼放鹤”的方式,解放了自己。

    张楠高兴地在大道上狂奔。

    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将低头狂奔的张楠惊醒。

    张楠抬头望着从车上跳下来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手扶车,一手向张楠打招呼:同志,请问,这前面是张楠的家吗?张楠望着中年人:是啊,而且我是张楠。

    中年人:我是梅庄小学的校长,我叫肖松。那我们就进屋聊一聊吧。

    张楠:欢迎,欢迎。

    1-04张楠家厅堂 日 内

    张楠引着肖松校长走进厅堂。

    张楠转身从厨房内端来茶烟。

    张楠请肖校长坐,递上香烟,斟上香茶。

    肖校长:今天我来一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二是核实一下你的家庭关系。

    张楠:肖校长你就说吧。

    肖松:好消息是(闪回)

    小公社社长季仲阶、秘书屈艳辉、副社长陶林、梅庄小学校长肖松分别坐在办公桌两旁。

    四个人喝着茶,谈笑着。

    季仲阶看一下手表:哎,八点了,开始讨论吧。

    季仲阶望着肖松校长:肖校长,你先介绍一下情况。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用一个。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

    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肖松的话音一尽,张楠立即站起来,握着肖松的双手,感激涕零地:实在太感谢你和季社长了。

    肖松:不过,你可以从我刚才向你介绍的情况中,可以看到,我和季社长都担当着极大的风险,特别是季社长。

    张楠不解地问:什么风险?

    肖松爽朗地一笑:这就是我此行第二件事-核实你的家庭关系。

    张楠:啊,你是担心我的家庭关系不好而启用我,会导致你俩犯错误是吧?

    肖松点头一笑。

    张楠也爽朗地一笑:这,你俩就可以放心大胆了。我已经离开了我的生父了。过继给了我的二叔父为嗣子,已经快两个月了。

    肖松:你为什么要脱离你的生父,过继到你二叔父名下呢?

    张楠:这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生父是个坏分子,他害怕影响了我的前途。二是早年就答应将我的四哥过继给我二父,将我过继给我三父。而这次又作了大的调整。

    肖松:怎么调整的?

    张楠:这次的调整是通过了社教工作队的。因为我四哥是生产队的队长,工作队不愿意让他出生产队,要他为本生产队出力。如果过继给二父就出队了。所以社教工作队才作了这么个调整—我过继给二父,我的弟弟过继给三父。

    肖松不解地又问:你为什么说你生父害怕因为他是坏分子而影响你的前途呢?

    张楠:是事实告诉了他。

    肖松:什么事实?

    张楠:说来话长。

    肖松一笑:你说,我慢慢听。

    张楠:我于一九六五年秋保送入胜利中学,初一下学期就担任了学校团总支宣传委员,与当时读初三担任学校团总支组织委员的方礼谷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身为孤儿的方礼谷,初中毕业考取武汉水运工程学院附属高中,后来留校在政治处工作。每年负责学校的招生工作。今年高考前,他就向我打招呼,叫我填报志愿时,填报他们学院。我也按他的意思填报了。可是,在后来,我收到他的一封来信。他在信中说“实在可惜,你的考试成绩虽然达到了,但是因为你的家庭关系,政审未能通过。你当务之急要改变你的生活环境”。肖校长,这便是事实。

    肖松:你现在离开了你的生父,也就是改变了你的生活环境。这就好了。你生父对你也可以说得上是开笼放雀了。

    张楠:同时,这样一来,你和季社长就无风险了。

    肖松:好哇,我和季社长安心多了。你也就高高兴兴地工作了哇。

    1-05张楠卧室 夜 内

    皎洁的月光从窗棂上照射进来,整个房间如同白昼一般。躺在床上的张楠更使他睡不着,白天与肖松校长的交谈,既使他兴奋,又让他思绪万千。

    张楠翻一下身,一幅幅感人的画面在大脑内闪现。

    (一组闪回)(闪回一)

    张楠疾速拆开邮递员递给他的双挂号信。轻声念着:“实在可惜,你的考试成绩虽然达到了,但是因为你的家庭关系,政审未能通过。你当务之急要改变你的生活环境”。

    张楠叹一口气,摇着头……(闪回二)

    张楠的生父张忠走进驻队的社教工作队队员汪敬之的房间。

    汪敬之:你咋来呀?

    张忠:我想请你帮我解决一件事。

    汪敬之:啥事?你说。

    张忠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汪敬之。

    汪敬之展开信,轻声念道:“实在可惜,你的考试成绩虽然达到了,但是因为你的家庭关系,政审未能通过。你当务之急要改变你的生活环境”。

    汪敬之:你是想帮你儿子“改变生活环境”是呗?

    张忠点头:是。

    汪敬之:怎么个改变法?

    张忠:这本来在十年前就定好了的。我答应将我的四子吉时过继给我二弟为嗣,将楠儿过继给我三弟为嗣,每年大年三十,两个孩子都分别在他两家过年。只是因为三弟家境贫困,无力培养楠儿读书,我就留在我身边扶持他把书念成功。谁知因为我的原因,影响了楠儿,现在就只有一起兑现当年的承诺—将吉时交给我二弟,将楠儿送给我三弟。

    汪敬之:你改变楠儿的生活环境我同意,但是把吉时一起送走,我不赞成。因为吉时是你们这个生产队大家推选出来的生产队长。他农事在行,排工合理恰当,连续两年大幅度增产。这样的人才,我是不放的。我如果放了,群众也是不答应的。现在就只能答应让楠儿过继。

    张忠:那,我二弟就想不开了。

    汪敬之:那就把你的老小攀登过继。

    张忠搔头:那,我得重新安排。

    汪敬之:你们老弟兄商量着处理……(闪回三)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截。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

    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旁白:张楠通过这些回忆,打从心里对汪敬之和季仲阶的敢担风险、珍惜和尊重人才的精神油然而生敬意。进而下定决心在今后的工作中要干出更突出的成绩,来回报他们对自己的栽培。

    第二集

    2-01张忠家厅堂 日 内

    张忠刚刚转身,准备出门上工。

    张楠一步跨进门槛。

    张忠一惊:楠儿,你咋来呀?

    张楠:报喜来呀。

    张忠:啥喜?

    张楠:昨天梅庄小学的肖校长告诉我(闪回)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录取。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截。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

    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张楠接着说:我准备明天就去上班。

    张忠:好,我明天早上来二父家,送你上班。

    2―02张楠家厅堂 日 内

    张楠的养父张信坐在大方桌旁,吸一口烟,喝一口茶,眯着眼,嬉笑着。

    张楠正往一只木箱内装书籍、衣服。装完后上锁。

    张楠又将行李卷捆好,把装有闲杂物什的黄布挂包与行李卷捆扎在一起,另一端系上箱子,把挑子系好后来到桌旁坐下。

    张忠倒上一杯茶,递给张楠说:楠儿啊!教书是个好职业,你要好好地听领导的话,把书教好,别误了人家的子弟,将来在社会上,要给人们留下好的念记。

    张楠爽快地说:孩儿铭记在心!

    张忠:通过近期的变化,你有怎样的感想?

    张楠:促使近期发生变化的动力是方礼谷的“改变生活环境”的提示,变化的举措是你的“开笼放雀”,变化成功的决定者是敢担风险、珍惜和尊重人才的汪敬之和季仲阶。

    张忠:分析正确。不过,你又该如何对待他俩呢?

    张楠:我已下定决心在今后的工作中要干出更突出的成绩,来回报他们对我的栽培。

    张楠在二位大人哈哈欢笑声中,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父母,挑着行李卷儿,向枚庄小学进发。

    2―03大道上 日 外

    张楠挑着担子,疾步行进在大道上。

    路旁的山坡上的梯地里,男男女女的社员们,都在辛勤地给花生锄草。

    张楠正低头向前赶路,忽然听见道旁的花生地里有人喊:张楠,上哪里去?

    张楠抬头一望,连忙回答:李兴,你好,我这是到枚庄小学教书去哇!

    李兴羡慕地说:你真行时,我们五个同期毕业的就只你先安排了。

    张楠回答说:你们也快了呀!

    2―04枚庄小学操场 日 外

    字幕:一九六三年九月一日

    肖松校长迎接着各位送新生入学的家长。并不断地向远处的大路上张望着。

    远处大路上,一个挑着担子的身影出现了,由远而近,逐渐清晰。

    肖校长回头,向站在操场上的一个学生喊道:李谦,过来。

    李谦跑到肖校长身边问:怎么啦?校长。

    “来”,肖校长说完,引着李谦向前走去。

    张楠步入操场,肖校长和李谦迎了上去。

    肖校长对李谦说:把张老师的挑子接过来。

    肖校长拉着张楠的手,走在前面,高兴地对张楠说:这下好了,走一个老朽,来一个年富力强的。

    张楠回答说:我虽然年富力强,但是个生手,要增加你们的负担。

    肖校长将张楠引进一间宿舍。

    2―05教师宿舍 日 内

    宿舍内,窗下摆着一张办公桌,旁边两把椅子,另一边摆着一乘单人床,床头放着一张双人课桌。

    肖校长将张楠引进宿舍。

    李谦放下挑子。

    肖校长对张楠说:用品都已配齐,打扮在你自己,但是,不可太华丽了。

    张楠一笑,说:看肖校长说到哪里去了。我一个穷书生,哪里还有钱打扮啦?况且,我是来教书的,训人子弟的,不是出来卖弄风华的,要朴素大方。

    肖校长赞同地说:对,你我都是教书育人的,对学生要言传身教,为人师表,仪表要朴素大方,不可奢华。言语要文明礼貌,不可脏话连篇。

    旁白:肖校长对张楠回答他的话,甚是满意。从言谈中可知:张楠从教的动机是正确的,不仅是谋职挣钱,更重要的是教书育人。肖校长打从心里高兴―找到了一个好苗子,今后可要好好培养。

    2―05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独自静坐于宿舍,两眼凝视着煤油灯,心里盘算着如何教好学生。此时那些过往的值得怀念仿效的老师们的音容笑貌,都历历在目。(一组闪回)

    (闪回一)教室内,一位中年男教师,面带笑容,手握教鞭,引导学生齐读黑板上的板书:(字幕):加法交换律:几个数相加,交换加数的位置,和不变,这叫作加法的交换律。(闪回二)

    教师宿舍内,一头发花白的男教师坐在办公桌旁,在对一个学生训话。

    老师:你这样对待他,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学生傲慢地说:我管他呢。

    老师:如果你是他,你无缘无故地打他了,你会怎么想,又是怎么做的呢?学生脱口而出:我揍他。

    老师:他今天揍了你没有?

    学生不语。

    老师:今天的事,谁对谁错你想明白了吧?

    学生流着泪说:我错了……

    门外传来肖校长的声音:张老师,我们可以进来吗?

    张楠一边开门一边笑着说:欢迎,请进!

    毛济民主任手里拿着教本和备课笔记本,紧跟肖校长,走进张楠宿舍。

    张楠因为还没买茶叶,只给两位领导倒开水,觉得怪不好意思地说:两位领导,只有喝开水了啦。

    肖校长圆场地说:学校本来就是清水衙门,喝开水很对胃口。

    张楠忙说:校长解释得好。

    肖校长说:闲话少说,言归正传。毛主任你就开唱吧。

    毛主任说:我和校长来是为落实你应分担的工作。首先我将我们学校的基本情况向你介绍一下。我们学校是一所全日制的完全小学,一至四年级各一个班,五六年级各两个班,共八个教学班。今年上半年退休一个,由你来顶编代课,绝大部分老师都是随班上,只有少数的稍作调整。对于你的任课安排,我们打算不让你任高、低两个学段,想让你任教四年级的数学,再就是全校的体育课。这些你能接受吗?

    张楠急忙回答说:既然打算教书,就不可挑肥拣瘦,选容易的、自己喜爱的课去教。要服从领导安排,听从领导命令。

    毛主任问:按你的意思,就这么定了?

    张楠点头一笑。

    肖校长说:你的工作任务可不轻啦!四年级的数学是文字课、必考课,不可儿戏。全校的体育课,事关全校学生的体育发展得如何,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你独占一面呢!

    毛主任接过话茬说:对体育课,上级领导多次强调,不准放羊式地上体育课,要订好教学计划,分学段、分项目地按要求培训学生的多项体育技能。

    肖校长补充说:每天的课间操由你指挥。

    张楠爽快而又调皮地回答:是,坚决完成任务。

    2―06张楠宿舍 夜 内

    肖校长、毛主任同时站了起来。

    毛主任将手里的教本、教学参考资料、备课笔记本一并递给张楠说:祝你成功!

    张楠伸出双手,左手握住毛主任的手,右手握着肖校长的手说:争取。

    张楠送走两位领导,回到办公桌前,扭亮煤油灯,翻开教材。

    字幕:加法交换律

    张楠浏览了一遍教材,自言自语:从何下手啊?

    张楠翻开教学参考资料,仔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条条框框。

    旁白:张楠想:这第一篇备课笔记怎么写啊?狗子咬刺猬无从下口。

    张楠双手托着大脑,双肘支撑在办公桌面上。

    张楠脱口而出:仿效老师的方法。

    旁白:儿时,数学老师金佑成老师讲课的情景在他的大脑里闪现。(闪回)

    教室内,一位中年男教师,面带笑容,手握教鞭,引导学生齐读黑板上的板

    书:(字幕)

    加法交换律:几个数相加,交换加数的位置,和不变,这叫作加法的交换律

    张楠翻开备课笔记本刷刷地写了起来。

    张楠放下笔,合上笔记本,安心地睡了。

    2―07教室内 日 内

    四年级教室内,四十多个学生静坐着。

    张楠走进教室。

    学生们起立,齐声:老师好。

    张楠:同学们好。

    学生一齐坐下。

    张楠点名三个学生分别演算三道三个相同数字但是位置又不同的加法算式。

    张楠并布置:各组其他同学都分别演算本组的题目。学习委员三道题全作。

    三名演牌的学生演算完后都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张楠提问第一组:你们的结果与余品仪的相同吗?是147吗?

    同学们回答:是的

    张楠又问二组、三组的同学,得到的回答都是:相同,147·

    张楠又问学习委员丁训:丁训,你三道题都做了吗?结果都一样吗?

    丁训回答:做了,都是147·

    张楠说:大家动动脑想想这三道题有哪些相同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同或变动的地方?

    学生争先恐后地举手,要求回答。

    张楠让学习委员丁训回答。

    丁训回答说:这三道题都是三个数相加,它们分别是32、68、47,相加所得的结果都是147·相同。这三道题不同的地方就是加数的位置变动了,不是在固定的地方。

    张楠拿起红色粉笔,口中边复述丁训的话,一边在黑板上板书:三个数相加,可以说几个数相加,它们的位置变动了,可以说是交换了它们的位置,结果,得数,在加法来说叫和,和相同可以说是和不变。

    字幕:几个数相加,交换加数的位置,和不变,这叫作加法的交换律。

    张楠放下粉笔,拿起教鞭,指着结语让学生齐读三遍。

    2-07教室 日 内

    四年级教室内,四十多个学生静坐着。

    张楠走进教室。

    学生们起立,齐声:老师好。

    张楠:同学们好。

    学生一齐坐下。

    张楠:同学们,大家一起背诵一遍加法交换律。开始,

    学生们齐声:几个数相加,交换加数的位置,和不变,这叫作加法的交换律。

    张楠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出了三道题,让三个学生演算。

    张楠问:和是多少?

    学生齐答:171

    张楠一边口述一边板书:三个数相加,先把前两个结合起来,或者先把后两个结合起来,和不变,这叫作加法结合律。

    张楠放下粉笔,拿起教鞭,引导学生齐读结语。

    张楠又出示一道算式,让学生们计算

    学生齐答:两百

    张楠再用纸条出示三道算式。

    学生即答:两百

    张楠问:为什么这么快就说出了结果呢?

    学生齐答:刚学的。

    张楠小结说:以后我们可以运用加法的交换律和结合律,使一些计算简便。

    学生们高兴地笑了。

    2―08毛主任宿舍 夜 内

    毛主任正在批改作业。

    门外传来:毛主任,我可以进来吗?

    毛主任急忙起身开门:请进!

    张楠手拿笔记本,走了进来。

    毛主任:请坐!

    张楠把笔记本放在办公桌面上,一坐下即说:听了你的课我的收获不小,我这来,就是想向你汇报一下,看我的认识是否正确。

    毛主任说:好,还可以对我的课提提意见。

    张楠说:你平时不是说,备课要找准重点难点,讲课要突出重点、突破难点,现在你先不要说,我来根据我的感觉,说说你今天的课的重点难点,再说你是如何突出和突破的。可以吗?

    毛主任:行!你说。

    张楠:根据你的板书,

    张楠指着板书说:你的板书的前半部分,是重点的突出。后半部分既是难点的突破,又是重点的突出。归纳你的板书,你是把怎样的两个量成正比例,怎样的两个量成反比例,作为教学重点。把对相关联的量的解释,作为难点。并且以能否组成乘法算式来判别它,来突破难点。

    毛主任听了张楠的汇报发言,高兴地说:我的这堂课你听得特别认真,我的教学重难点你了解得非常透彻。每一个教学环节的目的,你也清楚,逃脱不了你的法眼。好,这样钻研下去,不要两年,你就可以成为响当当、硬梆硬的骨干教师。

    2―09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正在批改作业,改完一本就把学生的错题记在一个本子上。

    门外传来了方佑老师的声音:张老师干啥呀?我能进来吗?

    张楠急忙开门,说:请进并请坐。

    方佑坐下后,随手拿起“批改笔记”翻看着。

    方佑说:张老师,你想得可周到啦,学生的各种各样的错题你都记下来了。看来,学生的一举一动也逃不出你的法眼了。

    张楠:我做这笔记是为自查的,从学生的错误去找自己教学上的缺陷,对改进自己的教学方法是大有好处的。

    方佑:此法可取,值得学习。

    方佑又问:最近学生听讲可以吧?那几个调皮鬼好些了吗?

    张楠:自那以后好多了,还是你有办法。

    2―10枚庄小学会议室 日 内

    全校老师齐聚一堂,将要对这一学年度的工作作一番总结。

    肖校长习惯性地干咳了两声,闹糟的场面立刻静了下来。

    肖校长说:按照惯例,每个学年度结束,学校要对学校的各项工作作一个全面的总结,找出成绩和问题,以利于下学年度的工作。

    顿了一下,肖校长接着说:学校经费也已结算了,对照上学年度,结余额大有增加,这是大家勒紧裤带勤俭过日子得来的。第二项工作就是教学工作总结,毛主任你把学年度教学工作统计表发给大家,情况就一清二楚了。

    毛主任一边分发统计表,一边说:大家看了以后,有什么疑问,可以当即提出来。反正大家多数是随班升,上学年度的统计表你们都有,对一下不会错的。

    会场寂静无声,都在全神贯注地查看统计表。

    毛主任问:大家对统计表有没有疑问?

    绝大多数把惊奇的目光投向了张楠。

    肖校长对大家投向张楠的惊奇的目光有所发现,只是眯眯地笑。

    毛主任对大家的惊奇感早有预料,也就趁势冒出一句风趣的话:怎么啦?打手怕哑手了吧?我们输在初出茅庐的小仔的手下了吧!

    金慕民老师说:张楠老师真来有狠,三项指标增长的幅度,他都名列前茅。人平分增长幅度第一,及格率增长幅度占第二,红分率增长幅度占第三。全增长。恭喜你,张老师,恭喜你旗开得胜!

    大家异口同声:旗开得胜!

    肖校长对张楠说:你说说,这成绩是怎么得来的?

    张楠笑着说:我这叫做“瞎子猫碰见了死老鼠”。

    毛主任反驳说:那才不呢,是你深钻教材教法,努力提高自己的教学能力得来的,譬如你,(闪回)

    毛主任宿舍 夜 内

    毛主任正在批改作业。

    门外传来:毛主任,我可以进来吗?

    毛主任急忙起身开门:请进!

    张楠手拿笔记本,走了进来。

    毛主任:请坐!

    张楠把笔记本放在办公桌面上,一坐下即说:听了你的课我的收获不小,我这来,就是想向你汇报一下,看我的认识是否正确。

    毛主任说:好,还可以对我的课提提意见。

    张楠说:你平时不是说,备课要找准重点难点,讲课要突出重点、突破难点,现在你先不要说,我来根据我的感觉,说说你今天的课的重点难点,再说你是如何突出和突破的。可以吗?

    毛主任:行!你说。

    张楠:根据你的板书,

    张楠指着板书说:你的板书的前半部分,是重点的突出。后半部分既是难点的突破,又是重点的突出。归纳你的板书,你是把怎样的两个量成正比例,怎样的两个量成反比例,作为教学重点。把相关联的量的解释,作为难点。并且以能否组成乘法算式来判别它,来突破难点。

    毛主任听了张楠的汇报发言,高兴地说:我的这堂课你听得特别认真,我的教学重难点你了解得非常透彻。每一个教学环节的目的你也清楚,逃脱不了你的法眼。好,这样钻研下去,不要两年,你就可以成为响当当、硬梆硬的骨干教师……

    方佑老师接过话茬说:我也来帮张老师总结一条,他是精益求精,努力寻找教学中的不足。比如(闪回)

    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正在批改作业,改完一本就把学生的错题笔记上一个本子上。

    门外传来了方佑老师的声音:张老师干啥呀?我能进来吗?

    张楠急忙开门,说:请进并请坐。

    方佑坐下后,随手拿起“批改笔记”翻看着。

    方佑说:张老师,你想得可周到啦,学生的各种各样的错题你都记下来了。看来,学生的一举一动乜逃不出你的法眼了。

    张楠:我做这笔记是为自查的,从学生的错误去找自己教学上的缺陷,对改进自己的教学方法是大有好处的。

    黄佑:此法可取,值得学习……

    肖校长笑着说:张老师,由此看来,你的成绩的得来,是你辛勤劳碌的结果,不是瞎子猫碰见了死老鼠。

    大家哄堂大笑。

    肖校长:张老师,我记得,你来校的第一天(闪回)

    肖校长对张楠说:用品都已配齐,打扮在你自己,但是,不可太华丽了。

    张楠一笑,说:看肖校长说到哪里去了。我一个穷书生,哪里还有钱打扮啦?况且,我是来教书的,训人子弟的,不是出来卖弄风华的,要朴素大方。

    肖校长问:你是为什么而来的呀?

    张楠:我父亲(闪回)

    父亲倒上一杯茶,递给张楠说:楠儿啊!教书是个好职业,你要好好地听领导的话,把书教好,别误了人家的子弟,将来在社会上,要给人们留下好的念记。

    张楠爽快地说:孩儿铭记在心……

    张楠:我是为求得一个好名誉,才来的呀。我才努力钻研,争取把书教好。这次虽然取得了一点点成绩,但是还不够理想。我还要再努力,争取取得更大的成绩,来回报敢担风险、珍惜和尊重人才的汪敬之和季仲阶对我的栽培。同时,我开始感受到了教书的乐趣,我爱上了教育事业。

    大家热烈鼓掌。

    第三集

    3―01方佑宿舍 夜 内

    方佑的爸爸方老七,坐在办公桌旁,双眼望着灰暗的煤油灯。

    方佑双手托着前额,两肘撑在办公桌上,长长地呻吟一声。

    方老七望着方佑说:淑芳儿的意见已经提出来了,我们现在就要着手去解决呀。你的能力解决不了,你要向领导反映,让领导帮忙解决,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门外传来肖校长的声音:方老师,我来陪你爸爸聊聊行吗?

    方佑急忙开门,迎接着肖校长说:那要耽误你的时间,影响你的工作。

    肖校长说:看你说到哪里去了,陪方老闲聊一晚上,代学校对他的款待,也有意思一些。

    方老七说:肖校长,你这来得正好,我父子俩正有事,既要向你请教,又要找你帮忙。你来了,免得我们登门拜访。

    肖校长说:在这里说是一样。需要我帮忙的,我义不容辞,一定全力以赴。

    张楠走进来打趣地说:还有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

    方老七说:佑儿,这下子你可大胆了,说出来大家想办法,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葛亮啊。

    方佑望着肖校长说:我们家的情况,肖校长你还不太怎么清楚,现在有必要说给你俩听听。我家祖籍在安徽枚山,五八年修枚山水库,我父亲带着我迁居到老寨宝安店。我就读于你们县的天桥中学。毕业后,中考录取方岗师范。师范毕业就被分配到这里任教。六一年一参加工作后,就经人介绍,与板厂大队季家花屋的季四先生的独生女季淑芳结婚了,成为倒插门女婿。父亲独居宝安店。我婚后已生两子,户口口粮当然就在季家花屋。

    方老七抢着接过话音说:一家人现在分居三处,佑儿在学校,两三个月回去一趟,住上一宿又要返校。我宝安店那里也只有在寒暑假,佑儿带着妻小去住两宿。你们说,这不就苦了佑儿和淑芳了吗?特别是苦了淑芳。所以前不久,淑芳去宝安店找我(闪回)

    宝安店方老七家 日 内

    季淑芳面带忧伤的对方老七说:你看,我们这个家,真的不是个事呀,六口人住三处,真的是夫妻分居,父子分离,难显夫妻恩爱,难尽父子仁孝。这该怎么办啦?

    方老七颇有感触地说:是啊,六口人,夫妻分居,父子分离,本不成事,可又能怎么办呢?

    季淑芳慷慨地说:我想只有用转户口的办法,才能解决。

    方老七问:转户口怎么个转法?

    季淑芳说:我爸、我及两个儿子的户口要么转到宝安店,和你一起居住,我和佑儿就方便照顾你二老了。要么转过去在天桥公社定居,我们经常把人过宝安店来看望你。

    方老七说:这法好是好,但不知能不能办到。

    季淑芳说:试试嘛,实在不行,那就只有脱离。

    季淑芳说完,转身走了……

    方老七接着说:现在就只有按淑芳儿的意见―转户口,去试试。绝对不能脱离。

    肖校长眉头一皱说:这转户口的两种渠道相比较,各有难点。但是,相对而言,转季淑芳等四人去宝安店,要容易一些,难度要小些。

    方老七说:不一定,我在宝安店是街道居民户口,吃的是商品粮,转淑芳她们四人去宝安店是农转非,可能不容易。

    肖校长说:他们四人转过天桥也是农转非,也不容易,而且隔省迁移,难度会更大些。

    张楠说:不管怎么样,两种方案都可行,就要立即行动。

    肖校长说:对,方老师你写一份调动的申请,要求调回安徽。我写一份要求解决教职工家属户口的请示报告。两份材料都带上,去找教育局。明天就去。

    方老七感激地说:肖校长想得很周到,还要麻烦你跑县教育局。

    肖校长说:说这话就见外了。就这么定,赶快动手写申请、写报告。

    肖校长说着,走出方佑宿舍。

    张楠对方佑说:你赶紧写申请吧,我不打扰你了。

    张楠说着也走了。

    3―02县教育局局长办公室 日 内

    肖松校长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口,见门关着的,自言自语道:星期二哇,应该有人值班啦!

    办公室内传出话语:谁呀?请进。

    肖松推开门,走了进去。

    闫局长急忙站了起来,一把抓住肖校长的手说:老肖,你怎么来了?

    肖松笑着说:不准随便离开工作岗位,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离开学校,来到这贵地,自然是有重要事情来有求于你呀!

    肖松接过办事员递过来的茶,在闫局长对面坐了下来。

    肖松放下茶杯,从挂包里搜出两张信纸,选取一张递给闫局长。

    闫局长看完报告,也就激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局长办公室 日 内

    两青年一同走了进来,递上公函,同声说:我们前来报到,请求安排工作。

    闫局长指着高个子青年问:你叫?

    高个子说:我叫罗清明,家住本县县城。

    说完,从挂包内掏出档案袋,递了上去。

    闫局长接过,随手放在办公桌上。对另一个说:那你就是方佑啦!

    方佑即答:是,我家住老寨宝安店。

    说完,也从挂包内掏出档案袋,递了上去。

    闫局长接过,与罗清明的放在一起。对两个青年说:分配来我县的中师毕业生共十五人,只有你们俩,一个是外地的,一个是本县城的,你俩就优先安排在县实验小学,是城镇教师。其他的十三人,都家住本县各个公社,就分到各公社小学,属乡村教师。

    方佑赶忙说:我家在宝安店,离天桥公社最近,把我安排到天桥吧!我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老爸。离家近点,我好照顾他。

    闫局长笑着说:大家都争着进城,为的是好找对象,今后结合成双职工,不做半边户。城镇教师的待遇也比乡村教师高。至于照顾你的大人,那就不用愁了,一对双职工供养一个老人有何难啦?

    方佑说:双职工成不成得了,很难说。我还是到天桥公社吧……

    闫局长接着说:这个方佑哇,走错一粒子,输了满盘棋。当年如果听我的,到县实验小学,保证和罗清明一样,双职工到手。免得要我们给他搞农转非的指标。

    肖松说:过了期的话还提,没用。现在想现实的问题。

    闫局长苦笑道:哎呀,我的肖大校长啊!这指标没了,叫我怎么办呢?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肖松又递上另一张信纸。

    闫局长看都没看完,脸已通红了,冲着肖松大声嚷叫:肖松啊肖松,你竟然以这一手来要挟我。你真狠。

    肖松连忙解释:不是我要挟你。是(闪回)

    宝安店方老七家 曰 内

    季淑芳面带忧伤的对方老七说:你看,我们这个家,真的不是个事呀,六口人住三处,真的是夫妻分居,父子分离,难显夫妻恩爱,难尽父子仁孝。这该怎么办啦?

    方老七颇有感触地说:是啊,六口人,夫妻分居,父子分离,本不成事,可又能怎么办呢?

    季淑芳慷慨地说:我想只有用转户口的办法,才能解决。

    方老七问:转户口怎么个转法?

    季淑芳说:我爸、我及两个儿子的户口要么转到吴店,和你一起居住,我和佑儿就方便照顾你二老了。要么转过去在天桥公社定居,我们经常把人过宝安店来看望你。

    方老七说:这法好是好,但不知能不能办到。

    季淑芳说:试试嘛,实在不行,那就只有脱离。

    季淑芳说完,转身走了……

    肖松接着说:我们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职工妻离子散,父子分离吗?

    闫局长也苦笑了起来。

    肖松静寂地等待着。

    闫局长急忙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疾速地拨打着。

    电话拨通了,闫局长说:陈局长,请你帮个忙,把你的那三个农转非的指标借给我,解我燃眉之急,怎么样?

    电话那边:闫局长,我好不容易搞到的,你又要借去,我怎么说呢?

    闫局长:我保证还给你。

    电话那边:那你可不能失信啦!

    闫局长:放心,放心。

    闫局长打开抽屉,开出了户口接收证,递给肖松。

    肖松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粗气,一双手拉着闫局长的手说:实在太感谢了。

    3―03方佑宿舍 夜 内

    方佑父子俩正在往小桌子上放菜―青菜炒肥肉、韭菜煎鸡蛋、白豆腐、鲜鱼、咸鸡蛋五大碗。

    张楠提着两瓶白酒走了进来。

    方佑一见张楠提酒来了,抱怨说:我是让你陪陪肖校长,要你带什么酒呢?

    张楠笑着说:小菜一碟,意思意思。

    方老七说:按张楠与艳先的关系比对起来,你俩如同弟兄,分什么你的我的,一样好了。张楠,你快去请肖校长。

    张楠刚转身,打开宿舍门,肖松校长迎面走了过来。

    肖校长说:总算顺利,圆满完成任务。

    方佑忙说:坐,坐,边行船边搭话。

    四人各坐一方,张楠开始司酒,各人都满酌一杯。

    方老七向肖校长举起酒杯说:来,肖校长,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大力支持我家佑儿。

    肖校长举杯回答说: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两人一起一饮而尽。

    肖校长放下酒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户口迁移接收证,递给方佑说:总算如愿以偿,办来了。

    方佑接过接收证问:教育局这是买了你的账啊,对我,教育局没说什么吧?

    肖校长说:别提,闫局长还埋怨了你没听他的话,还给他增加了这次的麻烦。

    张楠忙问:闫局长怎么埋怨的?

    肖校长说:埋怨方佑不听他的劝告,他说(闪回)

    局长办公室 日 内

    两青年一同走了进来,递上公函,同声说:我们前来报到,请求安排工作。

    闫局长指着高个子青年问:你叫?

    高个子说:我叫罗清明,家住本县县城。

    说完,从挂包内掏出档案袋,递了上去。

    闫局长接过,随手放在办公桌上。对另一个说:那你就是方佑啦!

    方佑即答:是,我家住老寨宝安店。

    说完,也从挂包内掏出档案袋,递了上去。

    闫局长接过,与罗清明的放在一起。对两个青年说:分配来我县的中师毕业生共十五人,只有你们俩,一个是外地的,一个是本县城的,你俩就优先安排在县实验小学,是城镇教师。其他的十三人,都家住本县各个公社,就分到各公社小学,属乡村教师。

    方佑赶忙说:我家在宝安店,离天桥公社最近,把我安排到天桥吧!我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老爸。离家近点,我好照顾他。

    闫局长笑着说:大家都争着进城,为的是好找对象,今后结合成双职工,不做半边户。城镇教师的待遇也比乡村教师高。至于照顾你的大人,那就不用愁了,一对双职工供养一个老人有何难啦?

    方佑说:双职工成不成得了,很难说。我还是到天桥公社吧。

    闫局长接着说:这个方佑哇,走错一粒籽,输了满盘棋。当年如果听我的,到县实验小学,保证和罗清明一样,双职工到手。免得要我们给他搞农转非的指标。

    肖松说:过了期的话还提,没用。现在想现实的问题……

    肖校长接着说:罗清明被安排进县实验小学,第二年就与县粮食局的一个办公室的办事员结婚了,现在已生有一个孩子。罗清明已经当上了实小的教导主任。

    方佑说:闫局长说得没错,我是走错一粒籽,输了满盘棋。当时如果听闫局长的,说不定实小的教导主任是我的了。

    张楠说:后悔药别吃了。孔明也有三失哩!现在要吸取教训,认真对待户口迁移的事。

    肖校长问:方老师,你是怎样与李淑芳结婚的?

    方佑说:我一参加工作的那时,我总忘不了我读书时,爸爸一个人在家生活,寂寞、孤独之苦。现在我已经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娶个媳妇进来伺候几年爸爸,我也就得到了心理上的安慰。正巧,一天,板厂方家老屋的一位宗亲来到了宝安店(闪回)

    宝安店方老七家 日 内

    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进方老七的家。

    他的脚刚一迈进门槛,就高声喊道:老七哥,在家吗?老弟我今天专程来看望你啦!七连忙迎接着说:宗亲春山老弟来啦,欢迎,欢迎。

    不待春山坐下,方老七已是茶烟齐上,春山说:老兄,你这真的让我应接不暇呀!

    方老七说:老弟又有半年没来我家啦!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哇!

    春山笑说:自家人,本应常来常往,你自枚山迁移过来,单丁独户的,我们本地的宗亲更应该多多来走动走动。

    方老七连忙接上话茬说:你们经常来走动走动,我也有势些呀!

    春山喝了一口茶,望着方老七笑着说:我今天来,不光是为你造势助威,还想来找你家的喜酒喝呢。

    方老七说:好哇!那,你就是世上三宗好客之一了。酒,今天就小饮一杯,等哪天我家佑儿回,再痛痛快快地喝个一醉方休,怎样?

    春山说:今天是星期天,我以为佑儿在家,哪知他没回。这做亲说媒的事,是戏男不戏女。只可女方拒绝男方,不可男方拒绝女方。因此,必须在佑儿认可后不能反悔。今天又没遇见佑儿,他又没看到女方,就没有得到他的意见,今天的酒就免了。老兄你过天桥去一趟,让佑儿这个月二十的,正好星期六,直接去我家,我让他们见个面,再做定夺。

    方家老屋春山家 日 内

    春山老婆季翠花给一青年女子倒上茶,说:芳儿啊,这次给你定的你要答应啦!人家师范毕业,教书多好的职业呀,得国家工资,吃商品粮,不怕天干水淹,真是旱涝保收。老来退休在家,照样得工资。一生衣食无亏。你这要是成了,你真的是一生跟他吃香的喝辣的,由你不起,由你不落,自由自在。

    芳儿笑着说:姑,你放心,芳儿听你的。只是有一点,他未必答应。这,你要帮忙做工作。

    翠花问:你是说,你爸爸要招上门女婿这事是呗?

    芳儿点头说:我爸最念记的就是香火。

    翠花说:这我知道。

    姑侄俩正谈得起劲时,门外传来春山的声音:翠花,我们的侄儿来啦!

    翠花向芳儿一努嘴,应了声,慌忙向大门口跑去,笑嘻嘻地迎接着侄儿:佑儿来啦!快请进。

    方佑将一大袋礼物放在厅堂的大方桌上。向站在翠花身后的芳儿瞟了一眼,紧跟春山走进厨房。

    季翠花让丈夫春山给方佑和淑芳儿倒茶,自己将早已弄好放在碗柜里的八大碗菜一起摆上伙桌,反身进卧室拿来一瓶白酒,递给眷山,说:陪我们的大侄子好好喝两杯。佑儿你也不必作客。要说客,芳儿才是客。你佑儿是我们自家的,你倒应该陪芳儿多喝点。

    季淑芳抢白姑姑说:我们都一样,都不是客,不存在谁陪谁。

    方佑拿起酒杯举向李淑芳说:我你初次见面,先喝一杯见面酒。

    季淑芳不好意思推辞,也不想推辞,举起酒杯说:请。

    方佑见局面已经打开,在春山的邀请下,吃了两著菜后,同时面对春山夫妇说:现在是侄儿敬叔婶的了。说着,将酒杯举向春山夫妇。

    春山夫妇高兴地举杯说:请。

    三人一同一饮而尽。

    季淑芳待春山夫妇吃完菜后,照样敬了姑姑和姑父的酒。

    还是季翠花把关,主动提出辞杯。

    方佑和季淑芳趁势辞杯。

    饭后,方春山一边对季翠花使了一个眼色,一边给方佑和季淑芳倒茶。

    季翠花开门见山地说:今天,佑儿你是我方家的侄儿,淑芳儿你是我娘家的侄女,你们都已成年了,亲事也该定下来。我觉得你俩倒很般配。今天我对你俩提出来,你们也要直话直说。

    方佑说:婶的好意我心领神会,只是亏待了季小姐。

    季淑芳也照本宣科地说:姑姑的好意我感情。

    季翠花笑着说:佑儿你是教书的,舞文弄字搞惯了,芳儿今天说话怎么也转弯抹角的了。我要的是爽快话,一个字或两个字,那就是肯或不肯。佑儿,你先说:

    方佑脱口而出:肯!

    季翠花望着芳儿。

    芳儿即答:行!

    季翠花:这就对了。现在,你们各人谈谈对对方有什么要求没有。佑儿,你先说。

    方佑傻笑着说:我只要求她给我生两个胖小仔,传宗接代。

    季翠花高兴地说:这个要求也是芳儿所要的,正好。芳儿,你有什么要求,说说。

    季淑芳说:方老师的传宗接代的要求,也是我爸和我的要求。我姊妹只我一个,又无兄无弟。为了延续季家香火,我要求你当上门女婿。

    方佑惊讶地问:啊?那我方家的香火咋办?我也是无兄无弟呀。

    季翠花哈哈大笑说:你刚才不是要求芳儿生两个胖小仔,我说正合芳儿的意,就是这个意思。两个小仔一个姓方,一个姓季,不就解决了吗?上门女婿你当定了。

    季翠花说完,一眼盯着方佑。

    佑儿点一下头说:就按你婶娘说的办吧……

    方佑接着说:我们就这样结婚了,现在也正好生了两个胖小仔了。我们两人的愿望实现了。把她娘儿们的户口转过来就好了。

    方老七催促说:好了,吃菜、喝酒。

    大家碰杯,一饮而尽。

    方老七放下杯,望着张楠说:张老师,肖校长的忙帮了。现在轮到你帮忙了。

    张楠:我怎么帮,你老吩咐。

    方老七:去宝安店,协助佑儿办户口迁移证。我预计,佑儿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万一遇到什么枝节,你也可以帮忙破解呀。

    方佑也一眼望着张楠。张楠:我义不容辞,去。

    第四集

    4―01方佑宿舍 夜 内

    张楠跟在方老七后面,走进方佑宿舍。

    张楠接了方佑递过来的茶,坐了下来。望着方佑。

    方佑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张老师,现在就只有找你帮忙了。除了你,再无别的合适人选。你过去,还很有几个熟人,一熟三分巧,谈话也投机些。特别是那边的艳先兄弟,他既与我弟兄,与你同窗同窗好友,我们彼此无隔,他可全心全意全力支持我们,他又是板厂大队的人,那边的公道话他完全可以说。

    张楠说:我望着你,不是不愿意过去,而是想你把淑芳嫂的真实思想、真实情况告诉我,我们才能研究出行动方案,做到有的放矢。

    方佑说:芳儿的真实思想和情况,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是,我还没摸透。只有过去了,从艳先那里打听才知道。

    4―02方艳先家宅 日 外

    方艳先站在场地上。

    儿子向他喊:爸,那里来了两个人。

    方艳先随着儿子手指的方向一望,只见两个人由远而近地向他家走来。

    不一会儿,张楠和方佑走上了场地。

    方艳先急忙迎上前,双手一齐伸向二人,一边拉着一个,并说:欢迎。

    4―03方艳先家厅堂 日 内

    方艳先拉着张楠的手走进厅堂,大声喊叫:杏儿,看谁来啦!

    杏儿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一见张楠,忙大声喊道:贵客,贵客。

    方佑对杏儿说:他是贵客,我可不是客啦!

    杏儿忙说:怎么不是客呀?过个门槛就是客,一样,一样。

    三人一同坐定,杏儿忙着泡茶。

    方艳先问张楠:听说,你已经安排了工作呗?

    张楠说:还好,公社季社长把我安排在方佑老师一个学校教书。你呢,有门路没有?

    方艳先:还没找。

    方佑:不慌,公社挂号了。

    张楠:还是要经常找找,领导是口钟,你不撞它,它不嗡。

    艳先回头问方佑:你算聪明了一回,晓得把张楠引过来玩玩呢!

    方佑:张老师不是过来玩的,是来帮忙的,他帮忙还不够,这不,我和他一起来挖你这个枪手,也来帮我的忙。

    方艳先问:你有什么重大事件,要这个那个帮忙啊?

    方佑说:前不久,淑芳儿到宝安店找我爸爸(闪回)

    宝安店方老七家 曰 内

    季淑芳面带忧伤地对黄老七说:你看,我们这个家,真的不是个事呀,六口人住三处,真的是夫妻分居,父子分离,难显夫妻恩爱,难尽父子仁孝。这该怎么办啦?

    方老七颇有感触地说:是啊,六口人,夫妻分居,父子分离,本不成事,可又能怎么办呢?

    淑芳慷慨地说:我想只有用转户口的办法,才能解决。

    老七问:转户口怎么个转法?

    季淑芳说:我爸、我及两个儿子的户口要么转到宝安店,和你一起居住,我和佑儿就方便照顾你二老了。要么转到天桥公社定居,我们经常把人过宝安店来看望你。

    方老七说:这法好是好,但不知能不能办到。

    季淑芳说:试试嘛,实在不行,那就只有脱离。

    季淑芳说完,转身走了……

    方佑接着说:就为转户口,才找你俩帮忙。

    方艳先说:按嫂子的意见,要是转到宝安店就容易一些,转到天桥就麻烦一些。

    张楠:共同的难点就是要人接收。

    方佑:现在,湖北的接收证已经办好了,而只接收芳儿她母子三人的,我岳父的不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所以不接收,就只有仍然放在季家花屋,不能圆满答复芳儿的要求。

    张楠接着补充说:没圆满答复,她会不会提出脱离呢?

    方佑:现在,我们就是要掌握芳儿提出这个要求的真实的思想和她的真实情况。

    张楠: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对于季嫂的真实情况,因为你们住得近,清楚一些,杏儿嫂你就和我的老同学一起说说吧,季嫂这么刁难方老师,是不是有人在幕后操纵啊?

    方艳先:说直点,这很可能与第三者有关。

    杏儿打断方艳先的话说:别瞎扯,什么第三者第四者的。

    张楠忙解释说:嫂子你也太多心了,季嫂即使有什么欠妥的行为,我想方老师也会原谅得开的。夫妻分居,两三个月回一趟,表示一下又走了,当然难免啦!

    杏儿:看你说哪里话,季嫂不会有那个事的。

    方佑:我们这不正忙着迁移她娘儿们的户口,解决夫妻分居的问题吗?至于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张楠:嫂,看见了吧,我们男子汉不同于你们女士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心胸要豁达些,凡事都想得开。

    方艳先:现在,我们拿准淑芳嫂要求转户口的真正目的,我们的行动才能对症下药。

    张楠:现在情况很明显,季嫂是受人逼迫的,她为了保留好名声,就要跳出季家花屋,不到宝安店就过天桥,跳不出季家花屋,就避不开第三者,就保不住好名声。脱离的说法是激将你的。

    杏儿:嗬!没看到你这个远乡佬,还真能分析问题。你说的没错。听淑芳儿说,那天(闪回)

    淑芳家厨房 日 内

    季淑芳正在脚盆里洗衣服。

    门口走进来一中年男子,笑嘻嘻地走到李淑芳身后,双手在李淑芳的两肩上一拍,亲昵地说:我的好妹子呀,佑儿又快三个月没回呀,你耐得性子住吗?我来帮忙解解馋吧!

    季淑芳正颜厉色地说:彭大队长,我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啦。想那邪门干啥呀?

    彭大队长的一双手往前下方一压,按摩着李淑芳的一对丰满的乳房,柔情地说:你多傻呀,妹子,你这不是正闲着吗?我们那个一下,你真的是既不损墙,又不坏底,既感了人情又送了礼,自己也落个快活,何乐而不为呀?

    季淑芳猛一用力,一下甩脱彭大队长,怒气冲冲地说:彭松,你不要脸我要脸。你给我滚。

    彭松狡黠地一笑,说:季淑芳,今天算你狠,你今天逃脱了,你那四类分子的老爸明天逃得脱吗?

    季淑芳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一双泪眼仰望着屋椽。

    旁白:季淑芳心里直叫苦:爸呀,你那骨瘦如柴的身子,挡得住这个畜生的栗木棍吗?我,如果就了他的意思,我又如何见人啦?我对不起佑兄啊。爸呀,这咋办啦?

    彭松上前半扶半抱地将季淑芳拥进了卧室……

    杏儿接着说:淑芳儿就是在彭松的威逼下就犯的,多可怜啦!

    方艳先愤怒地说:彭松这个臭娘养的,真该千刀万剐呀,乘人之危干出卑鄙肮脏的事来。芳儿嫂转户口的要求是正确的,正义的,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地把这事办好。

    张楠:下一步,我们就要去季家花屋,与季嫂父子交换意见,统一认识,再去板厂大队部办介绍信。预计那里将是一场恶战。

    方佑:张老师的安排合理,就按他的安排行动吧!

    方艳先:在我家吃完午饭再去季家花屋。

    张楠:吃饭的事好说,时间要紧,把事办完再到你家放量喝一餐。

    方艳先:一言为定!

    张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方佑:走,去我家。

    4―04季家花屋厅堂 日 内

    季淑芳的父亲季四先生手拄拐杖,站在大门口。

    方艳先走上前,拉着季四先生的手说:佬爷,你好!

    方艳先指着张楠,向季四先生说:这位是我在天桥的同窗同床的同学,现在,跟佑兄在同一所学校任教。

    张楠上前,拉着季四先生的手:季老,你好!

    方佑:爸,陪他们进屋。

    季老拉着方佑的手说:来了就好,能解决吗?

    方佑点一下头,扶着岳父走进厅堂。

    季淑芳提着一篮青菜、萝卜,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把菜篮往大桌子上一放,回头望着张楠。似相识又不相识。

    方艳先凑上前,问道:怎么啦?不认识啦?你和佑兄结婚不久,你去天桥,那天在天桥公社(闪回)

    大街上供销社门口  日  外

    方佑夫妇俩手提一包货物,自供销社内并肩而出。

    方艳先和张楠也一同并排向供销社走来。

    方艳先一见方佑夫妇,赶忙高声喊道:佑兄,嫂子啥时过来的?

    方佑说:前天来的。

    方佑望一眼张楠,又问方艳先:这位是?

    方艳先介绍说:他呀,是我们高三“三”班的班长张楠,又是我的同窗同床的同学。可好着呢。

    方艳先又回头将方佑夫妇向张楠介绍说:他是我的族兄方佑,在这天桥公社枚庄小学任教。这位是他结婚不久的爱妻。

    张楠爽快地说:既然是你的族兄,那也是我的兄长了,嫂子也是我的嫂子了。听了艳先的介绍,我想代佑兄说一句话,行吗嫂子?

    季淑芳大大方方地说:既然都称兄道弟了,你代他说一句话,又有何不可呢?照讲无妨。

    张楠:我代佑兄对你说一句感谢的话,感谢你热情服务,送货上门。

    张楠的话音一毕,引起了方佑夫妇的一顿傻笑……

    方艳先问季淑芳:这就是那个说感谢话的,我的同窗同床的同学,记起来了吧?

    季淑芳连忙说:啊,是,快请坐。

    方佑向季淑芳点头示意,一同走进卧室。

    方艳先对张楠说:我看,中午饭随便搞点什么吃一下,绝对不可喝酒。

    张楠:对,我们等他夫妇出来后,一同转移到厨房去,就李嫂做饭的时间,与她交换一下意见,这样,就节省了时间。

    方艳先:对,我们这就转移。

    方佑夫妇俩笑着从卧室出来了。张楠与方艳先一同站起来,各提一张椅子。

    张楠说:转移阵地,到厨房去。

    方佑说:可以,抓紧时间。

    3―05厨房 日 内

    大家坐定后,方佑给大家倒了茶,对季淑芳说:芳儿,你一边做饭,一边同大家讨论问题,发表你的意见。可以吧?

    方艳先望着张楠说:老同学,你先把你们那边已经做好了的工作说一说,大家再看还有哪些需要完善的地方,再研究研究,各种准备都要安排到,设想到。

    张楠:首先,我可以向嫂子祝贺:你们娘儿们的户口问题已基本解决,我们县教育局已经按照“优先照顾外地教师”的精神,办理了你们娘儿三个的农转非的户口接收证,再到宝安店派出所办理户口迁移证,就可以在天桥公社入户籍,凭户口本去天桥粮管所造口粮供应。至于季老的户口,肖校长在县教育局要求过。但是,农转非的政策,只解决照顾职工的配偶和子女,父母兄弟不在政策范畴内。因此,方老和季老两人的户口就解决不了。

    季淑芳放下正在炒菜的锅铲说:那,这只解决了一半的问题,只解决了夫妻分居,而父子分离仍然存在。怎么办啦?老方,你回忆回忆,我你订婚时是怎么约定的?

    方佑:我怎么不记得,(闪回)

    方家老屋春山家 日 内

    饭后,春山一边对翠花使了一个眼色,一边给方佑和季淑芳倒茶。

    季翠花开门见山地说:今天,佑儿你是我方家的侄儿,淑芳儿你是我娘家的侄女,你们都已成年了,亲事也该定下来。我觉得你俩倒很般配。今天我对你俩提出来,你们也要直话直说。

    方佑说:婶的好意我心领神会,只是亏待了季小姐。

    季淑芳也照本宣科地说:姑姑的好意我感情。

    季翠花笑着说:佑儿你是教书的,舞文弄字搞惯了,芳儿今天说话怎么也转弯抹角的了。我要的是爽快话,一个字或两个字,那就是肯或不肯。佑儿,你先说。

    方佑脱口而出:肯!

    季翠花望着芳儿。

    芳儿即答:行!

    季翠花:这就对了。现在,你们各人谈谈对对方有什么要求没有。佑儿,你先说。

    方佑傻笑着说:我只要求她给我生两个胖小仔,传宗接代。

    季翠花高兴地说:这个要求也是芳儿所要的,正好。芳儿,你有什么要求,说说。

    季淑芳说:方老师的传宗接代的要求,也是我爸和我的要求。我姊妹只我一个,又无兄无弟,为了延续季家香火,我要求你当上门女婿。

    方佑惊讶地问:啊?那我方家的香火咋办?我也是无兄无弟呀。

    季翠花哈哈大笑说:你刚才不是要求芳儿生两个胖小仔,我说正合芳儿的意就是这个意思。两个小仔一个姓方,一个姓季,不就解决了吗?上门女婿你当定了。

    季翠花说完,一眼盯着方佑。

    方佑点一下头说:就按你婶娘说的办吧……

    季淑芳接着说:传承香火的事我们做到了,两个小仔,卫国姓方,卫民姓季。可是,你这个上门女婿还有一个对我老爸养老的义务哇!

    方佑: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不养他的老呢?

    季淑芳:你把我娘儿三个转过天桥,把我老爸仍然留在宝安店,你怎么养老的?

    张楠:这个不难,天桥派出所,肖校长已经去过,他们答应给季老办一个暂住户口,当然口粮还是由原住地供应。

    季淑芳笑着说:这倒可以。

    方佑问李四先生:爸,这样安排可以吧?

    季四先生:只要你们高兴、快乐,我就高兴、快乐。

    4―06板厂生产大队部 日 内

    方艳先带队走在最前面。

    刚近大队部时,屋里传出一男子的粗暴的声音:这事就按我的意见处理。

    方艳先走到一中年男子身后,伸出右手,在男子肩头一拍,说:我的书记哥喂,声音能不放小点吗?来外省客人啦!

    方书记回头伸手接待着张楠:你好,你好。

    方书记接着向张楠将在场的另外三位作了介绍:大队长彭松、财经主任方政通、会计李宁,我叫方兴,有啥事,我们都在这里,商量着办吧!

    张楠从挂包里掏出介绍信,递给方书记。

    方兴看完介绍信,说:这好事呀,为我们大队解决了三个人的农转非的户口问题,好办,好办。

    方兴将介绍信递给彭松。

    彭松看完介绍信,望着方佑说:你方佑想得倒还真美,你吃里爬外,为天桥做事。要转户口,要么你转回本省,完璧归赵,你也好照料你两处的大人,尽尽你做儿子、当女婿的孝道。像你现在这样,真的是不忠不孝。如果不转回本省,那你就把你的老丈人一同转走,不要让我们为你赡养老人。

    张楠:彭大队长,你的话未免不太公道。方老师是在我们天桥读书,师范毕业安排在天桥工作,这既有利于他谋职就业,我们也充分利用了人才。那时,他本人和你彭大队长都未提出完璧归赵的要求,今天只你提出这要求,我看你彭大队长两件事,你无能也无权办到。

    彭松问:哪两件事?

    张楠斩钉截铁地说:户口接收证;安排国家公办教师的工作,并发给相应的工资。

    彭松反说:这两件事我虽然办不到,但我也限量你们成不了“深山里的金凤凰”。

    财经主任表态说:我看书记的意见是正确的。季四的户口不转,口粮由季家花屋继续供应,现在少了三个,只有一个,总比供应四个要好些吧?

    张楠接着安排说:季四先生的户口可以办一个暂住证,在天桥派出所注册是可以办到的,就不必让你们担心。至于口粮,仍由季家花屋生产队供应,方佑老师交钱称粮。

    方书记对季会计说:把介绍信办给佑儿吧,他好去派出所迁户口。

    彭松几乎要发疯了,咆哮起来:且慢,这个大队长是我的,还是你的?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方书记压低声音问:你说,你说咋办?

    彭松寸步不让,说:要不四个都转走,不留后遗症。

    方艳先:交钱称粮,况且,季四先生本来就是季家花屋的人,哪个敢赶走他不成?

    彭松反说:好,这个家你就当吧。

    方艳先:彭大队长啊,你冷静地想一想啊,书记和财经主任也都同意了,说

    的话也都合情合理合法,你又何苦固执己见呢?

    张楠补充说:从组织原则上讲,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你不应该这

    样对待这个问题。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说,你叫做“火塘屙尿,得罪一圈人”,不划算啦。

    方艳先接过话茬说:是啊,俗话说“牡丹虽好,还要绿叶扶持”,你大队长

    不也是要人扶持吗?

    彭松大声吼叫:我彭松,绝对不需要你们这些臭老九扶持。我也量你们深山

    里飞不出金凤凰。

    旁白: 张楠脸孔气得通红,摇着头,心想:真的打手怕哑手,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方佑气愤地拉一下张楠说:走!

    张楠回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方艳先低声怒骂:臭娘养的。

    第五集

    5―01张楠宿舍 日 内

    午饭后,张楠两手手指抚着两脥,两手手掌托着下颌,双肘撑在办公桌上,双眼凝视着窗棂。闷坐着,身后的房门大闯着。

    肖校长走到张楠宿舍门口,见此情景,就径直走了进来。

    肖校长坐下,开门见山地问:这几天心里不舒服吧?

    张楠说:是不舒服,总觉得任务没完成,对你和方老师不住,恕我无能。肖校长:话不能这么说,是客观条件限制了你,也是彭松太狡猾了,以一种

    狭隘的地方主义为外衣,掩盖了他的罪恶阴谋,而我们又不宜揭穿他的阴谋。如果一揭穿,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不好收场。因此,也就只有忍气吞声了。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没必要自责。

    张楠:这次去宝安店,精神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从而,也感觉到教育事业将要面临冷漠,甚至歧视的处境。

    肖校长:此话怎讲?

    张楠:那天(闪回)

    板厂生产大队部 日 内

    方艳先带队走在最前面。

    刚近大队部时,屋里传出一男子的粗暴的声音:这事就按我的意见处理。

    方艳先走到一中年男子身后,伸出右手,在男子肩头一拍,说:我的书记哥喂,声音能不放小点吗?来外省客人啦!

    方书记回头伸手接待着张楠:你好,你好。

    方书记接着向张楠将在场的另外三位作了介绍:大队长彭松、财经主任方政通、会计李宁,我叫方兴,有啥事,我们都在这里,商量着办吧!

    张楠从挂包里掏出介绍信,递给方书记。

    方兴看完介绍信,说:这好事呀,为我们大队解决了三个人的农转非的户口问题,好办,好办。

    方兴将介绍信递给彭松。

    彭松看完介绍信,望着方佑说:你方佑想得倒还真美,你吃里爬外,为天桥做事。要转户口,要么你转回本省,完璧归赵,你也好照料你两处的大人,尽尽你做儿子、当女婿的孝道。像你现在这样,真的是不忠不孝。如果不转回本省,那你就把你的老丈人一同转走,不要让我们为你赡养老人。

    张楠:彭大队长,你的话未免不太公道。方老师是在我们天桥读书,师范毕业安排在天桥工作,这既有利于他谋职就业,我们也充分利用了人才。那时,他本人和你彭大队长都未提出完璧归赵的要求,今天只你提出这要求,我看你彭大队长两件事,你无能也无权办到。

    彭寿松问:哪两件事?

    张楠斩钉截铁地说:户口接收证;安排国家公办教师的工作,并发给相应的工资。

    彭寿松反说:这两件事我虽然办不到,但我也限量你们成不了“深山里的金凤凰”。

    财经主任表态说:我看书记的意见是正确的。季四的户口不转,口粮由季家花屋继续供应,现在少了三个,只有一个,总比供应四个要好些吧?

    张楠接着安排说:季四先生的户口可以办一个暂住证,在天桥派出所注册是可以办到的,就不必让你们担心。至于口粮,仍由季家花屋生产队供应,方佑老师交钱称粮。

    方书记对季会计说:把介绍信办给佑儿吧,他好去派出所迁户口。

    彭松几乎要发疯了,咆哮起来:且慢,这个大队长是我的,还是你的?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方书记压低声音问:你说,你说咋办?

    彭松寸步不让,说:要不四个都转走,不留后遗症。

    方艳先:交钱称粮,况且,季四先生本来就是季家花屋的人,哪个敢赶走他不成?

    彭松反说:好,这个家你就当吧。

    方艳先:彭大队长啊,你冷静地想一想啊,书记和财经主任也都同意了,说的话也都合情合理合法,你又何苦固执己见呢?

    张楠补充说:从组织原则上讲,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你不应该这样对待这个问题。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说,你叫做“火塘屙尿,得罪一圈人”,不划算啦。

    方艳先接过话茬说:是啊,俗话说“牡丹虽好,还要绿叶扶持”,你大队长不也是要人扶持吗?

    彭松大声吼叫:我彭松,绝对不需要你们这些臭老九扶持。我限量你们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

    旁白: 张楠脸孔气得通红,摇着头,心想:真的打手怕哑手,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方佑气愤地拉一下张楠说:走!

    张楠回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方艳先低声怒骂:彭松个臭娘养的……

    张楠继续说:社会风气开始变坏了,在开始将教师从天地君亲师这个行列中抽出来了,将教师加入地富反坏右这个行列中,排序为臭老九了。这又引起了我对教育事业的前景的担忧啊!

    张楠又说:我自责倒是小,可这倒是苦了方老师呀。

    肖校长:那又能怎么办呢?只怪当年草率地当了上门女婿,过早地结了婚。方老师,照他的能力和水平,是可以配得上一个吃商品粮的媳妇儿,自己也可以成为城镇教师,国家双职工,就不是这半边户。他的同学罗清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如果像罗清明一样,双职工,都在城里工作,夫妻俩经常在一起生活,就不会受这窝囊气了呀!

    张楠静静地听着。

    肖校长又说:张老师,你要向双职工的方向迈进,不可过早地谈恋爱,要先求得转正成为正式国家教师,再在商业或粮食、财税部门找一个女伢,是没得问题的。你要吸取方老师的教训,引以为戒 。

    张楠回答说:校长的教诲,我铭记在心。

    肖校长突然又问:你说,方佑会不会原谅季淑芳,自己平白无故地戴上这绿帽子呢?

    张楠恳切地说:我敢肯定,方老师一定会原谅季淑芳的。其理由有三点:一是造成这不光彩的事,季淑芳是被逼的,是胁从的,事发经过,我的同窗同床的同学方艳先的媳妇,也在那天对方老师和我说了(闪回)

    淑芳家厨房 日 内

    季淑芳正在脚盆里洗衣服。

    门口走进来一中年男子,笑嘻嘻地走到季淑芳身后,双手在季淑芳的两肩上一拍,亲昵地说:我的好妹子呀,佑儿又快三个月没回呀,你耐得性子住吗?我来帮忙解解馋吧!

    季淑芳正颜厉色地说:彭大队长,我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啦。想那邪门干啥呀?

    彭大队长的一双手往前下方一压,按摩着季淑芳的一对丰满的乳房,柔情地说:你多傻呀,妹子,你这不是正闲着吗?我们那个一下,你真的是既不损墙,又不坏底,既感了人情又送了礼,自己也落个快活,何乐而不为呀?

    季淑芳猛一用力,一下甩脱彭大队长,怒气冲冲地说:彭松,你不要脸我要脸。你给我滚。

    彭松狡黠地一笑,说:季淑芳,今天算你狠,你今天逃脱了,你那四类分子的老爸明天逃得脱吗?

    季淑芳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一双泪眼仰望着屋椽。

    旁白:季淑芳心里直叫苦:爸呀,你那骨瘦如柴的身子,挡得住这个畜生的栗木棍吗?我,如果就了他的意思,我又如何见人啦?我对不起佑兄啊。爸呀,这咋办啦?

    彭松上前半扶半抱地将季淑芳拥进了卧室……

    张楠接着又说:其二,季淑芳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方老师如果以此事记恨季淑芳,与她离婚或疏远她,那就是他负约。

    肖校长问:他们有怎样的协议?

    张楠:方老师那天亲自对我们说:(闪回)

    方家老屋春山家 日 内

    饭后,方春山一边对季翠花使了一个眼色,一边给方佑和季淑芳倒茶。

    季翠花开门见山地说:今天,佑儿你是我方家的侄儿,淑芳儿你是我娘家的侄女,你们都已成年了,亲事也该定下来。我觉得你俩倒很般配。今天我对你俩提出来,你们也要直话直说。

    方佑说:婶的好意我心领神会,只是亏待了李小姐。

    季淑芳也照本宣科地说:姑姑的好意我感情。

    季翠花笑着说:佑儿你是教书的,舞文弄字搞惯了,芳儿今天说话怎么也转弯抹角的了。我要的是爽快话,一个字或两个字,那就是肯或不肯。

    佑儿,你先说:

    方佑脱口而出:肯!

    季翠花望着芳儿。

    芳儿即答:行!

    季翠花:这就对了。现在,你们各人谈谈对对方有什么要求没有。佑儿,你先说。

    方佑傻笑着说:我只要求她给我生两个胖小仔,传宗接代。

    季翠花高兴地说:这个要求也是芳儿所要的,正好。芳儿,你有什么要求,说说。

    季淑芳说:方老师的传宗接代的要求,也是我爸和我的要求。我姊妹只我一个,又无兄无弟,为了延续李家香火,我要求你当上门女婿。

    方佑惊讶地问:啊?那我方家的香火咋办?我也是无兄无弟呀。

    季翠花哈哈大笑说:你刚才不是要求芳儿生两个胖小仔,我说正合芳儿的意,就是这个意思。两个小仔一个姓方,一个姓季,不就解决了吗?倒插门女婿你当定了。

    季翠花说完,一眼盯着方佑。

    方佑点一下头说:就按你婶娘说的办吧……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

    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5―02方佑宿舍 夜 内

    方佑独自一人静坐于办公桌前,两眼凝视着昏暗的煤油灯。

    张楠于门外轻轻敲了两下房门,问:方老师在家吗?

    方佑听到是张楠叫门,赶忙起身开门说:请进。

    张楠说:事没办成,恕我无能。

    方佑反驳道:这怎么怪你无能呢。要怪就怪彭松个臭娘养的。

    张楠问:你不怪季嫂吧?

    方佑反问道:我凭什么怪她?她是被逼无奈呀,是胁从者,她对彭松具有极强的反抗心理的。我如果不从这个角度去看待她,如果对她埋怨或疏远她,不就是把她朝死路上逼吗?

    张楠在方佑肩上一拍,说:对,分析正确。现在,你不但不要记恨于她,而且要真心地全力支持关心照顾她,同情她。

    方佑接过张楠的话说:我只有这样做,才无愧于自己的良心道德,才对得起芳儿。

    张楠:你的这些想法完全正确。我和肖校长对你的担心,现在可以彻底解除了。

    方佑惋惜地说:为了我,你和肖校长操碎了心,怄了不少的气。至于我自己,是我命里注定,再不多想了。

    5―03枚庄小学操场 日 外

    张楠站在操场边国旗台上,认真地指挥着,操场上黑压压地一遍学生,在整齐伐一地做着课间操。

    操场的另一端,教工宿舍外,方佑手指着张楠这么,对一个青年女子说:张楠老师正指挥学生们做操,你等一会。

    张楠喊着口令:立正解散。

    学生们纷纷散开。

    方佑向张楠大声喊叫:张老师,有人找。

    张楠闻声,向宿舍这边走来。

    5―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走近方佑和青年女子面前,问:你找我吗?清屋里坐。

    张楠说完,引着青年女子向宿舍走去。

    青年女子抢先开口:张老师,你好!

    张楠回应一句:你好!请坐。

    青年女子坐下,面对张楠一脸的好笑。

    张楠开口问: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青年女子毫不掩饰,大大方方地说:我叫金亦如,是你们垸金细凤的叔伯妹妹,她叫我来找你认识认识。

    张楠递上一杯茶,谦恭地说:谢谢金大姐的好意,谢谢你看得起。

    金亦如含笑地说:恕我冒昧地向你提问一些问题,可以吗?

    张楠:正常交谈,有什么不可哇?你问吧。

    金亦如:听细凤姐说,你属龙,今年二十四岁,是吧?你去年参加工作,找对象了吗?

    张楠笑着说:我今年二十四岁,刚参加工作,脚跟没站稳,找什么对象啊?谈早了,弄不好,不是人家不要你,就是你后悔。

    金亦如:二十四岁,早就到了结婚年龄,我小你一岁,也没谈,我姊妹三个,一个弟弟,我老大。

    第三节课的预备钟响了。

    张楠告诉金亦如:我要上课了,你就在这里坐吧!

    金亦如说:下次再来吧!

    话音一落,金亦如改口说:最好,你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同细凤姐一道去我家玩玩吧。

    张楠拿着教本,同时送走了金亦如。

    5―05饭厅 日 内

    饭厅内的四张大方桌上,被陆陆续续地来的老师快坐满了。

    张楠掇着饭菜往肖校长身边挤。

    肖校长问:怎么不留客人吃饭啦?

    张楠开玩笑说:我第三节有课,你不来陪我的客人坐,她一个人坐在宿舍里,多没意思呀,她不走了。

    方佑也插上了话,说:我满以为你会叫我去割肉打酒,帮你陪客,你倒好,下了逐客令,让人走了。

    肖校长问:谈得怎样了?

    张楠一笑,说:看你说的,我能那么放肆吗?你嘱咐我的我能不听吗?我怎么能答应啦!

    肖校长问:你拒绝了吗?

    张楠说:她邀请我去她家玩,下次我不去她家,不就是没明白地拒绝的拒绝吗?

    肖校长笑了。

    5―06罗清明家宅 日 内

    罗清明前面引路,方佑紧跟其后,向一座小楼房走去。

    走到院子门边,罗清明伸手打开反扣的门闩,推开院门,二人一同走了进去。

    院内的楼房左侧的一间小平房的屋顶烟囱,飘着缕缕炊烟。

    罗清明对着厨房大声喊叫:吴杏桃,来贵客啦!

    吴杏挑应声,从厨房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儿。

    罗清明向爱人介绍说:这就是我经常提到的我们师范同期毕业,原来准备和我一起安排进实小的方佑同学,我在街上遇见了他。

    吴杏桃伸手握住方佑的手说:欢迎,欢迎 。

    三人同时走进楼房客厅。

    方佑不待坐下,就尽情地欣赏着楼房的结构布局。嘴里不停地念叨:有狠,有狠,几年工夫,盖起了这三室一厅一厕的两层小楼房。负债总额不少吧?

    罗清明说:还好,没负债。

    方佑惊讶地问:你这楼房的总造价是多少?

    罗清明:总共八万六千来元吧!我老爸给我一万二千,我泰山大人送我一万五千,我们夫妇俩自己硬掏五万九千,总算撑起来了。

    方佑:你们安排工作、结婚,到现在,也只有四年的时间,你俩四年能挣六万元,每人三万,一年八千五百,一个月的收入应该在七百元以上,是我的两倍。这工资是怎么定?

    罗清明:这就是因为你当年的失误,不应该要求安排到天桥公社,要是和我同进实小,成为城镇职工,工资待遇当然比你这当乡村教师高多了哇!

    方佑:走错一粒籽,输了满盘棋。这工资输了不说,找对象也输了。

    罗清明:那倒是一样,都是与我们男人配合,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不存在输赢。

    方佑: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是一样,但是,你这是双职工,我那是半边户。半边户好难啦!

    罗清明:怎么个难法?

    方佑:最现实的两点:一,家里缺劳动力,成为缺粮、缺钱户,欠生产队里的钱,每月必须交钱称口粮。二,口粮即使称来了,但是,不够吃。因为生产队分配口粮时,每人三十斤谷,叫做平均口粮。平均口粮又按四六开,四成为工分粮,六成为基本口粮,而全队的基本口粮又分三级—满劳动力、半劳动力、非劳动力,按5:4:3的比例分配基本口粮。像我家无满劳动力,只我媳妇一个半劳动力,三个非劳动力,每月我媳妇半劳动力十六斤,三个非劳动力每个十二斤,共只有五十二斤基本口粮。她做的工分粮也只有十四五斤。两样加起来,才只有六十六、七斤,加工成大米才四十五、六斤,每天斤半米,远远不够吃。因此,我每个月要买百多斤黑市米。

    罗清明问:黑市米什么价?

    方佑:多数一元五角钱一斤,偶尔一元三四也有。

    罗清明:嗬!是平价米的十九倍。

    方佑:为了生存,还能嫌贵?这便是我输的第二件—半边户。

    罗清明:老同学,路走错了可回来,这事做错了,后悔晚矣。我媳妇她粮食局分配给她的碎米指标,大概有百多斤。是照顾职工的,说是碎米,其实不然。

    罗清明起身走进厨房。

    旁白:罗清明的爱人从厨房走出来,望张楠一笑,走进卧室,从抽屉的皮夹里抽出一扎票据。

    吴杏桃回到厅堂,笑着说:方老师,你不要嫌弃我送你的是碎米。凭这个票,到天桥粮管所,保证买得到好米。

    方佑激动得几乎要掉下泪来,连忙站起来,伸出双手接过吴春桃递过来的票据。

    5―07枚庄小学木工房 日 内

    木工师傅夏金伦正在为学生修理课桌凳。

    张楠指挥着四年级的学生,将他们班需要修理的桌凳抬了进来。

    张楠在夏师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有劳夏师傅了。

    张楠接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向肖校长派了一支,再派夏师傅一支。

    张楠打趣道:先派校长,后派你的,没意见吧?

    夏师傅忙说:哪里,哪里,倒是要你破费了。

    张楠引着学生走出了木工房。

    夏师傅对肖校长说:这个张老师年轻、热情、活泼,正派不风流,是个好老师。

    旁白:肖校长一听夏师傅说张楠正派不风流,知道是话中有话。

    肖校长笑着追问:怎见得他正派不风流?说出一二,让我听听。

    夏师傅讲述了张楠暑假护校的表现。(闪回)

    字幕:枚庄小学校舍分为两部分—一边是个四合院的教学区,南东北三方,每方三间教室,西边一道长长的院墙,开着两个过门,将西边的生活区与东边的教学区贯通起来。白天两门洞开,晚上,关起来,由西边上锁,生活区安静幽静。

    旁白:学校所在地的生产队的蚕室较小,暑假期间正是养秋蚕的季节,学校教室空闲,生产队就借用来养蚕。两个养蚕员一个是夏金伦师傅的亲嫂陈娥,其丈夫在县公安局工作,也是张楠的同学。另一个是吴姓的年将二十的少姑娘。

    张楠宿舍 傍晚 内

    张楠打开长篇小说〈苦菜花>坐在煤油灯下全神贯注地看着。

    养蚕室 傍晚 内

    陈娥和吴妹给蚕儿上完桑叶,关上教室门,向张楠宿舍这边走来。

    张楠宿舍外 傍晚 外

    夏金伦正从张楠宿舍窗外的操场上经过。

    陈娥和吴妹打开院墙的过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开门声。

    夏金伦驻足操场,双眼注视着张楠宿舍的窗户。又听到张楠将宿舍门关上,并闩上门闩。

    陈嫂二人来到张楠宿舍门外,陈嫂喊叫:张老师。

    张楠在宿舍里回答:陈嫂,啥事啊?我睡了,明天再说吧……

    夏金伦接着说:第二天傍晚,我在人家做木工,收工回家,又路过学校操场,我观察了个把小时,只听见我嫂子说:张老师把院墙过门栓了,算了。第三天清晨(闪回)

    操场上 日 外

    张楠提着猪食桶,从猪圈出来。

    夏金伦路过操场,笑着问张楠:张老师,你前天傍晚,叫人家有事明天再说,你昨天傍晚又将院墙过门栓了,不让人家说,这就是你的不对呀!

    张楠反问:你说的人家是谁呀?

    夏金伦:我嫂子呀!

    张楠:啊,你说的是她是呗。我们这几天,真的是孤男寡女邻近,可要注意保持距离呀!尽量做到瓜田李下,各避嫌疑。小心不亏人……

    夏金伦接着说:张老师行事,你尽管放心,不会惹是生非,不会让你怄气。

    第六集

    6―01张楠宿舍 日 内

    字幕:一九六六年秋季开学后的一天。

    张楠正在整理宿舍。

    肖明老师走了进来。

    张楠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肖明老师的手,惊喜地说:肖老师,您调来枚庄小学一年多啦!今天您第一次进我的宿舍啊!

    肖老师说:平时各忙各的,哪有闲工夫串门儿啊!

    一听肖老师的话音,张楠惊奇地问:肖老师今天可是有重要亊指教学生?学生愿洗耳恭听。

    肖老师:也不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闲着无聊,过来聊聊天,打花时间。

    肖老师接过张楠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望着张楠问:哎,张楠,你对“大丈夫能屈能伸”怎么理解?

    张楠:肖老师,我认为,这话是说人在不得志的时候能忍耐,能坚持下去;在得志的时候能大胆施展才干,敢作敢当。能像这样做的人,才算得上大丈夫,否则,便是懦夫愚夫,无知无能的人。

    肖老师说:你说得非常正确。譬如说我吧,在县城我教高中的历史,是城镇教师,待遇高,我认真上好每一堂课。在天桥中学,我教初中历史,现在降到这小学来教语文,成为乡村教师,待遇远不及城镇教师,生活条件差多了,可我也得好好教哇!我也要坚持下去,不能放弃。

    张楠疑惑地望着肖老师说:肖老师,您的话我懂了,大概我也要降级了。您由高中降到小学,您一直坚持忍耐。我呢?大概也要降,从教师降到农民。这,我要忍耐,受得了。

    肖老师问张楠:你六二年在张挡小学临时代课是呗?

    张楠回答说:是啊!这与那有关吗?

    肖老师:就因为你教得好,肖松校长才又向辅导区闫辅导员要了一个顶编代课的指标给你,并经原小公社季仲阶社长同意,让你到枚庄小学任教。可是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了,事态发生了变化(闪回)

    批斗大会 日 外

    季仲阶胸前挂着一块“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木牌子,跪在木材搭建起来的高木台上。

    造反派头目批判季仲阶说:季仲阶,你效忠你们的大主子刘少奇、邓小平,积极推行资本主义路线。在各条战线安插你们的代言人,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壮大你们的势力,企图摧毁无产阶级政权。就以教育界来说,你把五类分子子弟张楠安排去教书,就是想把教育战线搞垮。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张楠能教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吗?培养出来的准是资本主义毒苗。

    造反派干将朱林带头高喊口号:“打倒走资派季仲阶!”、“张楠从学校滚出去!”、“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造反派头目问季仲阶:辞退张楠,你同意吗?

    季仲阶反问:由谁接替张楠?

    造反派头目回答:让朱林接替。

    季仲阶又问:就是那个被县气象局开除的朱林?

    朱林气急败坏地跳上木台,揪住季仲阶的头发,迎面两拳。

    季仲阶满脸是血。

    季仲阶突然想到(闪回)

    季仲阶看一下手表:哎,八点了,开始讨论吧。

    季仲阶望着肖松校长:肖校长,你先介绍一下情况。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取。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肖老师再说:张楠,你说,季社长抵挡得住吗?你,这就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6―02张楠家门外大路上 日 外

    字幕:一九六七年秋。

    张楠打开大门,站在走廊上,向门前大道的南端望去。

    南端转嘴处,一人骑着自行车向这边驶来。

    骑车人将距张楠四五十米时,张楠逗趣儿的高喊:“走资派”,哪里去呀?

    骑车人一听叫喊声,跳下车说:我这,不是已经改道了,在走社会主义道路了吗?

    张楠乘势说:斗你这个“走资派”,把我也当作陪葬品,从学校赶了出来。季社长,你说,我这冤不冤啦?

    季仲阶愧疚地说:没法呀,我不可能硬抵呀,你没见那场面(闪回)

    批斗大会 日 外

    季仲阶胸前挂着一块“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木牌子,跪在木材搭建起来的高木台上。

    造反派头目批判季仲阶说:季仲阶,你效忠你们的大主子刘少奇、邓小平,积极推行资本主义路线。在各条战线安插你们的代言人,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壮大你们的势力,企图摧毁无产阶级政权。就以教育界来说,你把五类分子子弟张楠安排去教书,就是想把教育战线搞垮。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张楠能教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吗?培养出来的准是资本主义毒苗。

    造反派干将朱林带头高喊口号:“打倒走资派季仲阶!”、“张楠从学校滚出去!”、“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造反派头目问季仲阶:辞退张楠,你同意吗?

    季仲阶反问:由谁接替张楠?

    造反派头目回答:让朱林接替。

    季仲阶又问:就是那个被县气象局开除的朱林?

    朱林气急败坏地跳上木台,揪住季仲阶的头发,迎面两拳。

    季仲阶满脸是血……

    季仲阶突然想到(再闪回)

    季仲阶看一下手表:哎,八点了,开始讨论吧。

    季仲阶望着肖松校长:肖校长,你先介绍一下情况。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用一个。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季仲阶接着说:话又说回来,代课也不是你的长远之策,工资低,生活艰苦,工作又艰辛,特别是你们这样的教师,工作任务又艰巨,你们这些被称为臭老九的人,在社会上做人也是够艰难的呀!你从学校出来,就可以摆脱这“四艰”啦!其可以说得上是无官一身轻(清),再好不过了。

    张楠惋惜地说:无官一身轻倒好,可惜,丢了我理想的职业,让我从事农业生产,是你对我的珍惜吗?

    张楠这一问,倒又激起了季仲阶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枚庄小学操场 日 外

    字幕:一九六三年九月底,张楠进枚庄小学快一个月了。

    季仲阶骑着自行车来了。

    肖校长上前迎接。

    二人相互问候,肖校长说:开学一个月了,我知道,你一定要来指导的。来,把车搡进去。

    肖校长说着,伸手准备去推自行车。

    季仲阶说:我去找余书记商量两个问题,路过这里,这不就来看看。聊一会儿,我要走了,就不进去。

    肖校长:那哪儿成啊?业务上,我们受辅导区和教育局领导,行政事务受你直接领导,领导过门不入,不成事呀!

    季仲阶说:本来,我师范毕业就很想教书,谁知将我分配到了行政,但我与学校还是很有感情的,不管领导不领导你们,学校我是爱来的。哟,张楠来校快一个月了,能胜任吗?

    肖校长:够称职的。

    这时张楠也从操场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向季仲阶点头微笑,上前握手问候。

    季仲阶问张楠:韩愈在“师说”中怎么评价教师这个职业的?

    张楠: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季仲阶说:当老师为人传道、授业、解惑,对别人作出贡献,是一种高尚的职业,受人尊重的职业。你现在既已捞到了这个职业,就要珍惜它,热爱它,把它搞得更好。

    张楠深有感触地说:季社长,我也是这么想的,感谢你对我的培养教诲。

    季仲阶:有用之才要充分利用起来,“人尽其才”嘛。我是珍惜人才的……

    旁白:此时的季仲阶,结合解雇张楠,面对现在张楠的质问,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无能无奈和无为。

    季仲阶自我解嘲地说:面对当时那种政治背景,你要理解我,我的确是无赖呀!不过,我珍惜人才的本性,从来没有改变,也是改变不了的。

    季仲阶停顿了一会,又问:张楠,如果“走资派”还想安排你干点什么,你还愿意干吗?

    张楠说:当时解雇我,你的确是无赖。这,我完全理解和同情。但是,你又想安排我干点事,难道你又不怕再次挨斗吗?

    季仲阶哈哈大笑说:反正我的脸皮已经炼厚了哇!到再斗我的时候再说。

    张楠望季仲阶一笑。

    季仲阶又说:不过,这次安排你干的事,与教书不同,风险要大得多。教书遭解雇,是别人强迫我不让你教的,而这次安排你的事,如果你不规矩,滥干胡来,那就是你逼迫我解雇你。因此,你如果愿意的话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张楠说:只要你不让我做贼,其他的,只要是对社会,对人民有益的,我一定干,愿受你的约法。

    季仲阶说:全县兴修跨马墩水库,即将大上人马,进行大坝回填大会战,天桥公社为民兵团,下属的四个片为四个民兵营。固河营我担任营长,营部要配备会计、施工员、卫生员、宣传员、技工,单独设立食堂。现在,我就任命你为固河营会计兼施工员。

    6―03固河民兵营工棚区 日 外

    傍晚,季仲阶与张楠一道,绕行工棚区一周,季仲阶了解和安排民工们的食宿,张楠则安排各民兵连各项活路的人数。

    来到第一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八乘,接力四人,上车四人,备料二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二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六乘,接力三人,上车三人,备料二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三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六乘,接力三人,上车三人,备料二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四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五乘,接力三人,上车二人,备料一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五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四乘,接力二人,上车二人,备料一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六连,涨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五乘,接力三人,上车二人,备料一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七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六乘,接力三人,上车三人,备料二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八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五乘,接力三人,上车二人,备料一人,记码一人。

    季仲阶问张楠:我发现你分派冬连各项活路的人数不等,你是以什么为标准来分派的?

    张楠说:我是以两个东西为标准分派的。第一,根据土塘到大坝断面的距离,道路上既不能车碰车,又要道上不间断地有车在跑。我预计应该安排四十五乘板车。第二,以各大队人口数分派到各连。譬如说一大队的总人口是五大队的两倍,所以一连出动的板车数是五连的二倍。

    6―04固河民兵营部 夜 内

    季仲阶与张楠从工棚区回来后,草草地吃过晚饭。

    张楠正在煤油灯下,将几个笔记本编上账目名称。写好第一本“土、石方标工账”,放到一旁。第二本“杂工标工账”写好后,放到第一本上面。第三本“标工、标工粮到连明细账”写成,仍然放在一摞。第四本“现金账”一写好,季仲阶走了进来,坐于张楠的对面。

    季仲阶看完四本账簿的名称说:要这么分别设立。

    季仲阶点燃一支游泳香烟,津津有味地吸了两口,慢条斯理地对张楠说:人一生最怕的是什么,知道呗?

    张楠不解地摇了摇头。

    季仲阶接着说:就是怕吃后悔药。悔恨当年失言,得罪了人;或失手,做错了事;或失足,跟错了人,走岔了道。从而重则树了敌,轻则失去了扶助自己的人,给自己造成危害,或影响自己的前途。因此,人必须谨言慎行,才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张楠频频点头。

    季仲阶接着又说:这次修水库,我从固河片十几个高中毕业生中专选你一人担任固河营的会计兼施工员,把工程和财务两项大权全部交给你,就是对你的信任,珍惜和培养。你要干好这两项工作,得付出极大的努力,要体脑并用。但是,总的归根只有一条,你知道是什么吗?

    张楠即答:要行为端正,没有私心杂念。

    季仲阶恳切地说:对,不可有半点的私心杂念。

    季仲阶又点燃一支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说:今后,你经手的将是上十万元的钱,上十万斤的标工粮,如果一有私心杂念,钱和粮一走水,就是经济犯罪。还有,今后,你又要与一些年轻的女伢打交道,这可要加倍小心,不要邪了道。如果一邪了道,轻则就是生活作风不正,重则触犯刑法,那就一发不可收拾。说明白一点,你一定要注意防贪戒色。

    张楠坚决地说:谢谢你的关心,这两点我一定注意,保证不使你失望。因为这两点决定着人一生的名誉。特别是财富,有人为追求财富而贪赃枉法,胡搞滥来。而一旦富了,就滋生淫乱,紧接着就大祸临头。所以,才有“富贵生淫乱,淫乱是祸根”的警世良言。

    季仲阶:这样的良言,你知道了就好。但是,行动上就要慎行啦。

    张楠:因为以前我没与经济管理沾边,我无所谓贪与不贪。对于色,我是严格把关的(闪回) 夏师傅对肖校长说:这个张老师年轻、热情、活泼,正派不风流,是个好老师。

    旁白:肖校长一听夏师傅说张楠正派不风流,知道是话中有话。

    肖校长笑着追问:怎见得他正派不风流?说出一二,让我听听。

    夏师傅讲述了张楠暑假护校的表现。(闪回)

    字幕:枚庄小学校舍分为两部分—一边是个四合院的教学区,南东北三方,每方三间教室,西边一道长长的院墙,开着两个过门,将西边的生活区与东边的教学区贯通起来。白天两门洞开,晚上,关起来,由西边上锁,生活区安静幽静。

    旁白:学校所在地的生产队的蚕室较小,暑假期间正是养秋蚕的季节,学校教室空闲,生产队就借用来养蚕。两个养蚕员一个是夏金伦师傅的亲嫂陈娥,其丈夫在县公安局工作,也是张楠的同学。另一个是吴姓的年将二十的少姑娘。

    张楠宿舍 傍晚 内

    张楠打开长篇小说“苦菜花”,坐在煤油灯下全神贯注地看着。

    养蚕室 傍晚 内

    陈娥和吴妹给蚕儿上完桑叶,关上教室门,向张楠宿舍这边走来。

    张楠宿舍外 傍晚 外

    夏金伦正从张楠宿舍窗外的操场上经过。

    陈娥和吴妹打开院墙的过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开门声。

    夏金伦驻足操场,双眼注视着张楠宿舍的窗户。又听到张楠将宿舍门关上,并闩上门闩。

    陈嫂二人来到张楠宿舍门外,陈嫂喊叫:张老师。

    张楠在宿舍里回答:陈嫂,啥事啊?我睡了,明天再说吧……

    夏金伦接着说:第二天傍晚,我在人家做木工,收工回家,又路过学校操场,我观察了个把小时,只听见我嫂子说:张老师把院墙过门栓了,算了。第三天清晨(闪回)

    操场上 日 外

    张楠提着猪食桶,从猪圈出来。

    夏金伦路过操场,笑着问张楠:张老师,你前天傍晚,叫人家有事明天再说,你昨天傍晚又将院墙过门栓了,不让人家说,这就是你的不对呀!

    张楠反问:你说的人家是谁呀?

    夏金伦:我嫂子呀!

    张楠:啊,你说的是她是呗。我们这几天,真的是孤男寡女邻近,可要注意保持距离呀!尽量做到瓜田李下,各避嫌疑。小心不亏人。

    夏金伦接着说:张老师行事,你尽管放心,不会惹是生非,让你怄气……

    张楠:不相信,你可以问肖校长。

    6―05天桥民兵团团部 日 内

    团部会厅正面墙上挂着“天桥民兵团大坝回填阶段总结大会”的横幅。

    横幅下面摆着一张条桌,算是发言席、主席台,条桌靠墙放有两把椅子,一把主持人、民兵团团长季志成的座位,另一把便是发言席。

    会场内坐着固、洛、凉、陈四个民兵营的营长、会计、施工员、宣传员、各民兵连的连长。

    旁白: 开会前,季团长安排工程股办事员向与会人员分发统计表,表内统计各营出勤人数占比、人平完成土方数、石方数、人平完成标工数、人平标工粮数、人平附加管理标工、附加管理标工粮等七项,把四个营来一个对比。

    总结会开始了,季志成团长开门见山地说:今天的回填阶段总结会,注重事实,讲求实际。大家看了统计表,这是由工程股和计财股共同统计核算出来的,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数据往来,账据相符的。

    季团长以审视的目光一扫会场,接着说:大家都看见了吧!固河营在统计表中,七项数据,仅出勤人数占比居倒数第一,其余六项都是顺数第一。出勤人数占比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上水库大坝的人数占该片总人数的百分点。现在,就请固河营做经验介绍,谈谈他们是怎么取得六个第一的。季片长,你谈谈吧。

    季仲阶站起来说:要我谈,是叫我作检讨,因为我是片长,固河营的出勤人数占比居全团倒数第一,说明我们发动社员上水库工地的工作没做好。至于工程方面取得了六个居全团第一的成绩,是张楠的功劳,是他主管工程,他最有发言权。

    季仲阶搡一下张楠说:你说。

    张楠犹豫地站了起来。

    季志成带头鼓掌,并指着发言席说:上这里来说。

    张楠走向发言席,向大家一鞠躬。

    会场上报以掌声。

    季团长将张楠往椅子上一按,说:坐下说。

    张楠说:搞工程,主要抓两项―质量和工效。今天要说的就是如何抓工效,也就是如何以较少的人力做出更多的事。要达到这一点,就是要注意搞好劳动力组合,不能窝工。譬如说大坝回填,要注意考虑,从土塘到大坝断面有多远,来回一趟要多少时间,一车装多少土,十人拉车一趟要多少士,要多少人上车,才不使拉车的人多等待,松士要多少人才能使上车的人有土上,这些全在劳动力的合理组合,每一种工序的人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才不窝工。

    季团长插话了:合理组合劳动力是提高工效的有效方法,但是,你组合得再合理,干活的人伸腰拔懒,出勤不出力,也是个大问题。

    张楠极为赞同地说:是的,季团长说到点子上了。这就要充分地调动民工的积极性。

    季团长搞启发式地追问:你是怎么调动的呢?

    张楠爽快地回答:这要在管理上做文章,我的管理是实行公平、公正、公开的管理。譬如说进土方一项,我每天把各连派来的记码员,交叉安排记各连运进土的车数。收工时,将团部对我营收方数,按全营的总车数分摊到各连,土方数、标工数全分尽,不留一个。再让各连记码员在每天的分配表上签字,十天一汇总,并通报各连。这样,让民工们知道他们的标工全部到手了,由标工计算出来的标工钱、标工粮,也就没走水了,劳动报酬真正归自己了,民工们也就越做越有劲了。

    季团长站起来鼓掌,并说:好,好经验。

    第七集

    7―01固河营营部 夜 内

    晚饭后,季仲阶与张楠又对坐于办公桌两旁的煤油灯下。

    季仲阶还是慢条斯理地抽着他的游泳香烟。

    张楠处理着当天的账务。

    季仲阶吸着烟,细眯着双眼问张楠:今天的经验交流会上,对你的发言,季团长有怎样的看法?他是怎么评价的?

    张楠自豪地说:季团长对我的发言很满意。因为我从两个方面介绍了我们的经验。一是如何合理组合劳动力,极力提高工效。二是如何用公平、公正、公开的管理方式,使劳动报酬真正归到了劳动者手里,极大地调动了民工们的积极性。

    季仲阶恳切地说:你这第一炮就打响了。你这两条经验是你聪明才智的发挥,只要你继续照这样干下去,更大限度地发挥你的才干,行行道路出状元,在水利战线搞,可能要比教书强多了呀!

    张楠反问:教书,可以由顶编代课转为正式国家教师,吃国家供应。这在水库工地上搞,将来水库竣工下马,还不是要回家生产,能转为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吗?

    季仲阶说:每一座水库竣工,县水利局要吸收一批人转为国家职工,其对象就是你们这些会计、施工员,只要你好好搞,转正有那一天。

    张楠仍固执地恳求道:我总觉得教书好,哪怕工资待遇低,社会上被称为臭老九,地位又低,但是,它还是令我向往。

    季仲阶追问道:哪一点值得你向往?

    张楠:学校是清水衙门,绝大多数当老师,不与钱沾边,谈不上贪污,能光明磊落,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处亊。

    季仲阶气恼地问道:你真的非要吊死在那棵树上不可?

    张楠说:还有,它就像你关心培养我一样,能专门做培养人的工作,受人尊敬。最穷的教书匠,光明磊落多好哇!

    季仲阶一边听着张楠的倾诉,一边直摇头。口头小声说:无可救药,真是入了迷,着了魔。

    张楠再三要求:我这次听你的话上水库,一定要把水库修成功,坚持搞到下马。下马后,我请求你放行,把我安排进学校好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坚守我的初心。

    季仲阶:你的诺言是什么?初心又是怎样的?

    张楠: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张楠静静地听着。

    肖校长继续说: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

    季仲阶最后还是答应说:你呀,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教书让你想疯了。好,只是,你说的,一直要搞到水库下马。那时,我再看你的表现。

    张楠伸出右手,弯曲着食指,说:来!

    季仲阶只好也伸手,与张楠拉钩。

    季仲阶说:从现在起,你还没结婚,你就全卖在固河营部。你就吃营部的、喝营部的、用营部的,因为你身兼两职,一人干了两人的活,所以,你们大队分配你们生产队两个人上水库,我已答应只用你一人就行。但生产队记报酬要多给点,不说给两个人的,个半人的要给。营部给你的补助,别个营的每人每月补十元,你就补你十五元。这样处理,我想对你们生产队,对你都是公平的。你不会有意见吧?

    张楠说:这样太器重我了,我该怎么感谢呀?

    季仲阶:那就多为营部抓标工,极大限度地提高工效。

    7―02房东金胜东家厅堂 夜 内

    一学生坐在煤油灯下做作业,在作业本上写了一行字后,把手中的圆珠笔猛力往作业本上一掼。

    坐在厅堂门口的中年男子起身向小学生走去,问:怎么啦?立新,题目太难了,做不出来是呗。来,给我看看。

    立新拿起作业本递过去说:爸,你想想,讲给我听。

    胜东接过作业本,看了很大一会,摇头说:不知道怎么做。

    胜东望厅堂外右侧的偏房喊道:张会计,快来看看这道题怎么做,我全忘记光了。只有找你这个明白人。

    张楠从营部跑出来,问:好难的题是呗,我怕也做不出来呢。

    张楠接过金胜东递过来的作业一看。

    字幕:()一定时,速度与()成正比例。()一定时,速度与()成反比例。

    ()、()与速度是相关联的量。

    张楠看完题目,说:我不能直接告诉你答案,我要讲清做这道题的相关知识,你学懂了相关知识,就会做这道题了。

    金胜东插话说:你学懂了相关知识,就等于拿到了钥匙,你就能开这道题,这把锁。立新,听好,把钥匙拿到手。

    张楠说:这是因为你没掌握这节课的重点,难点就更没突破。

    张楠指着书上的一段文字。

    张楠说:搞清楚这两句话,就掌握了重点。而“一组相关联的量”七个字,是这节课的难点。“量”,是数量,如一小时、一公里。“一组量”,具体说就是三个量。如速度、时间、路程;或工效、时间、工作总量;或单价、数量、总价。它们都是三个,并且能组成乘法算式。

    张楠列出了三道乘法算式。

    张楠问: 这三个乘法算式中每一个算式的三个量就是相关联的量。想想看,单价、时间、路程这三个量能不能组成乘法算式?

    立新回答说:不能。

    张楠继续讲解:对,这三个量就不是相关联的量。再就是如何判断两种量成什么比例关系。在能组成乘法算式的前提下,三种量要有一种量不变,也叫一定,才可判断另外两种量成什么比例关系。这就是:

    能组成乘法算式;当一个因数一定时,另一个因数与积成正比例。当积一定时,两个因数之间成反比例。

    组成加减算式的三个量不成比例关系。

    立新,现在你可以做题了。

    立新拿起笔,眼望题目,口中自言自语:速度与时间和路程是相关联的量,只有当速度一定时,时间和路程成正比例。当路程一定时,速度与时间成反比例。路程、时间与速度是相关联的量。

    立新说到哪里,笔就写了下来。

    立新将写好的作业递给张楠说:张叔,这样对吗?

    张楠看后,伸出大拇指说:棒,真棒!

    7―03固河营部 夜 内

    季仲阶坐在煤油灯下翻看着“标工、标工粮到连明细账”。

    张楠从外面走了进来,又赶忙坐下办公。

    季仲阶笑着说:讨米三天羞讨了三天舍不得丢,这话安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隔了几天没讲课,就嘴痒了。

    张楠:这话说对了一半,看到该动嘴的时候,不动嘴,嘴就痒,特别是传授知识,不说,嘴就痒得特别厉害。像刚才,立新做不出来的题,在学生中不是少数,很多学生出错,其原因是关于“比例”的判断的这一节课的难点,好多老师拿不准,讲课时不能突破这个难点。我刚才正发现了这个毛病,才嘴痒。

    季仲阶赶快接茬:就讲起来了。

    张楠:对。再说,胜东要我给他儿子讲,我能不讲吗?这便是我嘴痒的另一个理由。

    季仲阶总结说:两个原因,一个是有瘾,再个是感情。

    张楠:可以说是吧。

    7―04金胜东家厅堂 日 内

    金立新将一杯茶递给一中年男子说:李老师,你喝茶,我去看看张叔在不在他营部。

    立新说完,转身向固河营部跑去。

    固河营部 日 外

    立新朝营部房门一望,懊恼地说:铜匠照门。

    立新又跑到拐弯处的一座披檐屋。

    正在做饭的老头儿问:立新,找谁呀?

    立新:张叔,你们的会计。

    老头儿:快收工了,他马上要回来吃午饭了。

    立新转身向回跑。

    张楠正好走过来了。一见立新忙问:干啥?立新。

    立新一把拉着张楠边走边说:找你。

    张楠被拉进了厅堂。

    李老师急忙站起来与张楠握手,说:张会计,我今天是专程来请教的。

    二人坐下。

    李老师说:前天,我布置给学生们的数学家庭作业,昨天我收起来一看,只有金立新做对了。其余的不是错了就是没做。我问金立新是怎么做出来的,他说,你给他讲了一遍,他才很快地做出来了。不知道你是怎么讲的,我今天特地来请教。你当过老师吗?

    张楠:我是当过老师。“比例”这节课,我没教过,我听过别人讲这节课,觉得人家在教学中找准了重点,找对了难点。特别是在课堂教学中,突出了重点,突破了难点。

    李老师问:你能具体谈谈这节课的重难点,又应该如何突出重点,如何突破难点吗?

    张楠:好,那天,我听了课后,主动与教者交换了意见(闪回)

    张楠把笔记本放在办公桌面上,一坐下即说:听了你的课我的收获不小,我这来,就是想向你汇报一下,看我的认识正不正确。

    毛主任说:好,还可以对我的课提提意见。

    张楠说:你平时不是说,备课要找准重点难点,讲课要突出重点、突破难点,现在你先不要说,我来根据我的感觉,说说你今天的课的重点难点,再说你是如何突出和突破的。可以吗?

    张楠指着板书说:你的板书的前半部分,是重点的突出。后半部分既是难点的突破,又是重点的突出。归纳你的板书,你是把怎样的两个量成正比例,怎样的两个量成反比例,作为教学重点。把相关联的量的解释,作为难点。并且以能否组成乘法算式来判别它,来突破难点。

    毛主任听了张楠的汇报发言,高兴地说:我的这堂课你听得特别认真,我的教学重难点你了解得非常透彻。每一个教学环节的目的你也清楚,逃脱不了你的法眼……

    张楠说:我前天晚上就是像这样给金立新讲的,他接收得蛮快的。

    李老师说:你们的毛主任说得好,备课要找淮重点难点,讲课要突出重点,突破难点。我前天的课,就失败在这上面。今天,你帮我总结了经验教训,真是“同君一夜话,胜读十年书”。谢谢!

    7―05大道上 日 外

    字幕:一九七二年盛夏。

    张楠疾步行进在大道上,艳阳当空,晒得他汗流浃背,他用一条长毛巾抹了一把汗。前面就有一棵高大的柳树,张楠坚持着快步行走,终于来到大树下,一屁股坐上树荫下的大石墩上。掏出水壶咕噜咕噜地大口大口地喝着。

    远处,一个年已五十好几的中年男子,骑着自行车沿着河堤公路,向大柳树下驶来。

    将近五十米,张楠一眼认出骑车人是天桥公社教育组的闫本组长。

    闫组长老远也认出了张楠。来到树荫下,闫组长跳下自行车,一口质问张楠:张楠,六六年解雇你,你对学校有意见是呗,记恨我们吗?

    张楠急忙辩解说:闫组长,你说哪里话呀,你们评了我模范,对我的工作做了肯定,辞退我又不是你们的主见,我怎么能怪罪你们呢?

    闫组长又穷追不放地追问:不怪罪我们,那就是你追求优厚的待遇,追求行政干部的信任,希望得到行政干部的提拔是呗?

    张楠一听,急了,连忙回答:闫组长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会计和施工员,待遇和政治地位是比代课教师高多了。我去干这一行,是为了应付季社长的。辞退我,原本是造反派强迫他做出的决定,而安排我当会计和施工员,是他对我的补偿。我如果不接受,他不就会像你一样认为我在怪罪他,记恨他吗?我怎么怪他、恨他呢?在水库工地上(闪回)

    季仲阶恳切地说:你这第一炮就打响了。你这两条经验是你聪明才智的发挥,只要你继续照这样干下去,更大限度地发挥你的才干,行行道路出状元,在水利战线搞,可能要比教书强多了呀!

    张楠反问:教书,可以由顶编代课转为正式国家教师,吃国家供应。这在水库工地上搞,将来水库竣工下马,还不是要回家生产,能转为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吗?

    季仲阶说:每一座水库竣工,县水利局要吸收一批人转为国家职工,其对象就是你们这些会计、施工员,只要你好好搞,转正有那一天。

    张楠仍固执地恳求道:我总觉得教书好,哪怕工资待遇低,社会上被称为臭老九,地位又低,但是,它还是令我向往。

    季仲阶追问道:哪一点值得你向往?

    张楠:学校是清水衙门,绝大多数当老师,不与钱沾边,谈不上贪污,能光明磊落,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处亊。

    季仲阶气恼地问道:你真的非要吊死在那棵树上不可?

    张楠说:还有,它就像你关心培养我一样,能专门做培养人的工作,受人尊敬。最穷的教书匠,光明磊落多好哇!

    季仲阶一边听着张楠的倾诉,一边直摇头。口头小声说:无可救药,真是入了迷,着了魔。

    张楠再三要求:我这次听你的话上水库,一定要把水库修成功,坚持搞到下马。下马后,我请求你放行,把我安排进学校好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坚守我的初心。

    张楠继续说:他要我好好干,等将来水库竣工下马时,将我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我都只答应好好干,但愿水库竣工后再进学校教书。他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些,你可以问季社长。

    闫组长眉开眼笑地问:真的吗?我们要你,你愿意回来吗?

    张楠急忙站了起来,坚定地说:你早上要我,我挨不到晚上,保证随叫随到。

    闫组长伸出手做拉钩的动作问:真的?

    张楠也伸出手指,与闫组长拉钩,并说:我与季社长也拉了钩哇!那天(闪回)

    季仲阶一边听着张楠的倾诉,一边直摇头。口头小声说:无可救药,真是入了迷,着了魔。

    张楠再三要求:我这次听你的话上水库,一定要把水库修成功,坚持搞到下马。下马后,我请求你放行,把我安排进学校好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坚守我的初心。

    季仲阶:你的诺言是什么?初心又是怎样的?

    张楠: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

    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静静地听着。

    肖校长继续说: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继续说: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

    季仲阶最后还是答应说:你呀,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教书让你想疯了。好,只是,你说的,一直要搞到水库下马。那时,我再看你的表现。

    张楠伸出右手,弯曲着食指,说:来!

    季仲阶只好也伸手,与张楠拉钩……

    张楠接着说:我跟你俩都拉了钩,这下就更稳妥了。

    闫组长跨上自行车,准备蹬车开道,忽然又停了下来,喊了一声:张楠!

    张楠折转身来答应一声。

    闫组长告诉张楠:六六年你从学校出去,朱宁接替你,第二年代课教师分流,一部分转为正式国家教职工,一部分不能胜任教学的辞退了,学校编制所缺的名额,由各大队安排一两个人进来,叫做民办教师,工资由大队付,国家每月只补五元钱叫做民办补助。这种人事安排方式就叫做国家集体两条腿走路。代课的指标不存在了。

    张楠点了点头说:这,我听说了,教民办也可以呀!一样训人子弟,为国家培养人才。我还打算回学校同方佑老师一起好好干,争取成为“深山里的金凤凰”。

    闫本:哎呀,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去奋斗了。

    张楠:怎么?

    闫本:方佑死去不到半个月。

    张楠:可惜!可惜!

    闫组长再说:我近几天就去你们大队,跟张书记商量安排你。

    第八集

    8―01大坝核心墙断面 日 外

    大坝上收工时准备爆破的播音在播放着。

    各处民工都在陆续的离开工地。

    大坝上,固河营核心墙断面上,团部工程股的三个施工员正在给固河营收方。

    固河营的八个记码员散立于核心墙外,等待着收方结果。

    记码员毛杏和尚枚菊站在一起。两双眼睛总是随着张楠移动而转换位置。

    张楠随着团部施工员肖帮全一道,肖帮全拿着标杆在断面上定点,让工程股尚股长在水准仪上读数。

    当测量到第八个点时,张楠毛火了,大喊:坑人,不是这么个坑法。测量作废,我不接受。要么重来。

    尚股长一惊,说:小张,怎么啦?

    张楠一把拉着尚股长,逐一地查验八个测点,一口问道:这八个测点合理吗?

    尚股长朝肖帮全望着,很久不发话。

    肖帮全反问道:这八个点亏待了你吗?

    张楠指着其中的三个点说:这三个点是断面上不高不低的点,其余的五个都是断面的低点,其中有两个是最低点,而最高点你一个也不测。这样测,我的断面高度就吃亏太大了哇!

    季团长听到争吵声,走了过来,问:张楠,怎么啦?发这么大的火。肝火上升会伤身啦!可要防着点啊!

    季团长的话逗得张楠朴哧一笑。说:以前收的土方还来得去得,还将就可以。一般在三到三点五车一立方。

    张楠说着递过“土、石方到连账”给季团长说:我预计今天起码要摊六车一个方,不信我们打个赌。

    尚股长问:小张,真的吗?

    张楠:不是真的,难道是煮的吗?

    尚股长立即叫来八个记码员汇总全营车数、计算出刚刚测量的土方数,再去除总车数。

    尚股长默然无声。

    张楠也计算出来了,说:怎么样?摊六点一二车一方。工效是以往的一半。

    八个记码员一听,异口同声:隔大码子。

    季团长说:重新测量。

    张楠说:这个断面明天不是要转交了吗?指挥部工程处不也要对我们团测量吗?那就以工程处的测量结果为准。吃亏占便宜,我认了。

    季团长笑着说:这样也好,张楠的肝火也清了。

    季团长的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

    大家都各自离开了大坝。

    在回营部的路上,张楠走在前面,毛杏和尚枚菊紧随其后。

    毛杏问张楠:张会计,据我观察,团部的所有人见了季团长,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腿直发抖。奇怪,你今天发那么大的火,搞得团部的施工员肖帮全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多难堪啦!你就不怕季团长?

    尚枚菊说:这,你不知道呗,上次张会计在团部作了典型发言,介绍了他的先进的管理经验,受到了季团长的赞赏,不知道该多喜欢他。

    张楠反驳说:那才不呢,今天是我有理,肖帮全无故欺侮我们,季团长没理由怪罪我。他能批评我吗?你放心,避开我,有好日子肖帮全过,他一定批评得肖帮全狗血淋头。

    8―02土塘工地上 日 外

    指挥部工程处驻天桥民兵团施工员张吉民和张楠正在规划一条从土塘至大坝的道路的修建。

    大坝上高音喇叭播放着午间休息的节目,上午收工了。

    张楠对张吉民说:家们兄弟,收工了,你回指挥部太远了,到我营部去随便凑合着搞一口,下午再接着搞吧!

    张吉民说:也好,上午跑累了,再跑回指挥部这么远,真够呛的了。

    二人来到固河营部。

    8―03固河营部厨房 日 内

    季仲阶坐在方桌边,一见张楠引着张吉民进来,连忙说:欢迎光临。

    张吉民回答说:讨你们的麻烦。

    炊事员吴老头儿以询问的眼光望着张楠 。

    张楠:动手嘛,加两个菜,反正有两个钟头的休息时间。

    吴老头儿忙活起来。

    季仲阶邀张吉民下象棋,张楠在旁边观看。

    吴老头儿很快地把五大碗菜―鱼、猪肉青菜豆腐火腿肠,端上了桌面,并开了四瓶啤酒。

    三人放下象棋,入席对饮。

    毛杏吃完午饭,习惯地来营部同张楠一起上大坝记码。

    饭后,季仲阶问张吉民:你们上午规划放线的这条道路,应给多少标工怎么确定,以什么为标准确定?

    张吉民说:以整个工程的开掘的土方的级别和方数按定额表来确定。这个定额表是国家统一制定和执行的。你们这条路的土质为二类,既不疏松又不那么坚硬,按定额每立方米给零点七八个标工。当然,在定类型时可松可紧,扣紧点,我定它为三类土质,疏松些,每立方米要少给你零点二个标工。放松点,我定它为一类土坚硬些,每立方米要多给你零点二个标工。关键在定土质的类别。又全在施工员的一句话。

    季仲阶开玩笑说:看来,这个生杀大权在你手里,我们不可得罪。

    张楠说:要定松点,我们这,你按一类土定,我按正规的二类分配到连,用那你恩惠的每立方米零点二个标工,来给我们营部几个度日。可以吧?家们兄弟。

    张吉民说:那就按你说的定吧!

    张吉民开出了标工单。

    张楠丢给张吉民一包游泳香烟。

    8―04收工后回营部的路上 日 外

    毛杏和张楠并排行走在大路上,毛杏时不时地向张楠瞄一眼,而后又笑眯眯地默不作声,低头行走。

    跟在后面的尚枚菊,耷拉着脑袋,一脸阴郁地往前走。

    毛杏终于忍耐不住了。向张楠发问:张会计,我问你一件事,你能告诉我吗?

    张楠:什么事,你问吧。

    毛杏:我们上水库吃的口粮,由生产队到天桥粮站卖粮,办转粮单到这里粮站买粮,是呗?

    张楠:是啊!

    毛杏:可我家没有满劳动力,我爸在管理区当秘书,是个半边户,口粮不够吃,也就没有粮食转到这里来。你管得有标工、标工粮,如果哪里有充裕的,你帮我搞一点,可以吗?如果搞得到,我给钱买。

    张楠一听“半边户”三个字,就回想了方佑老师那个半边户。(闪回)

    罗清明家宅 日 内

    三人同时走进楼房客厅。

    方佑不待坐下,就尽情地欣赏着楼房的结构布局。嘴里不停地念叨:有狠,有狠,几年工夫,盖起了这三室一厅一厕的两层小楼房。负债总额不少吧?

    罗清明说:还好,没负债。

    方佑惊讶地问:你这楼房的总造价是多少?

    罗清明:总共八万六千来元吧!我老爸给我一万二千,我泰山大人送我一万五千,我们夫妇俩自己硬掏五万九4,总算撑起来了。

    方佑:你们安排工作、结婚,到现在,也只有四年的时间,你俩四年能挣六万元,每人三万,一年八千五百,一个月的收入应该在七百元以上,是我的两倍。这工资是怎么定?

    罗清明:这就是因为你当年的失误,不应该要求安排到天桥公社,要是和我同进实小,成为城镇职工,工资待遇当然比你这当乡村教师高多了哇!

    张楠:走错一粒籽,输了满盘棋。这工资输了不说,找对象也输了。

    罗清明:那倒是一样,都是与我们男人配合,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不存在输赢。

    方佑: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是一样,但是,你这是双职工,我那是半边户。半边户好难啦!

    罗清明:怎么个难法?

    方佑:最现实的两点:一,家里缺劳动力,成为缺粮、缺钱户,欠生产队里的钱,每月必须交钱称口粮。二,口粮即使称来了,但是,不够吃。因为生产队分配口粮时,每人三十斤谷,叫做平均口粮。平均口粮又按四六开,四成为工分粮,六成为基本口粮,而全队的基本口粮又分三级—满劳动力、半劳动力、非劳动力,按5:4:3的比例分配基本口粮。像我家无满劳动力,只我媳妇一个半劳动力,三个非劳动力,每月我媳妇半劳动力十六斤,三个非劳动力每个十二斤,共只有五十二斤基本口粮。她做的工分粮也只有十四五斤。两样加起来,才只有六十六、七斤,加工成大米才四十五、六斤,每天斤半米,远远不够吃。因此,我每个月要买百多斤黑市米。

    罗清明问:黑市米什么价?

    方佑:多数一元五角钱一斤,偶尔一元三四也有。

    罗清明:嗬!是平价米的十九倍。

    方佑:为了生存,还能嫌贵?这便是我输的第二件—半边户……

    张楠回答毛杏说:“半边户”的日子是难过啊!你想买标工,实际上是为买标工粮指标,而标工、标工粮又全是由我这里发出去的。你说买,我能卖吗?那是要犯错误的。

    毛杏:你不能卖,那你不能像指挥部的小张一样送呢?

    张楠:我掌握的标工、标工粮是有限的。我可以考虑一下,给你一点。

    毛杏随手从提包里拿出一块蓝色的麻纱布料,笑嘻嘻地递给张楠说:这只当是一包游泳香烟吧!

    张楠一听这话,知道毛杏仿效的是前天的那一幕(闪回)

    张吉民说:那就按你说的定吧!

    张吉民开出了标工单。

    张楠丢给张吉民一包游泳香烟……

    张楠说:你这给的不是游泳香烟,我接受了它,性质就变了。就不是体贴半边户了,而是经济问题,我可担当不起呀!

    张楠将布料又用力地塞进毛杏手里。

    尚枚菊惊讶地望见了。

    8―05固河第六连连部 凌晨 外

    张楠对六连长说:你们连今天土塘备料打炮眼的安排一根钢钎,三个人。我这就先走一步,在土塘等他们。

    张楠说完,转身就走。

    尚枚菊拉一下张楠,说:张会计,我跟你一道走。

    张楠:好,走。

    二人一同走了四百多米,尚枚菊见道旁有一公共厕所,就对张楠说:张会计,你在这等一会儿,我上一趟厕所。

    尚枚菊走进厕所,并在厕所里干咳两声。

    张楠向大道前后一望,并无一人。

    旁白:张楠想,这昏暗宁静的早晨,我们孤男寡女的于这样的地方在一起,实在是男女授受不清啦。我应该前走。张楠转念又一想,不行,我走了,她若遇险,我又是与她同行的,我又如何避得了嫌疑呢?没法,只有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厕所里又传出尚梅菊的干咳声。

    张楠向厕所走去,刚走两步,张楠又折了回来,蹲在大路边并自己扇了自己两耳光,自言自语道: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啦!大脑内闪现一幕(闪回)

    季仲阶点燃一支游泳香烟,津津有味地吸了两口,慢条斯理地对张楠说:人一生最怕的是什么,知道呗?

    张楠不解地摇了摇头。

    季仲阶接着说:就是怕吃后悔药。悔恨当年失言,得罪了人;或失手,做错了事;或失足,跟错了人,走岔了道。从而重则树了敌,轻则失去了扶助自己的人,给自己造成危害,或影响自己的前途。因此,人必须谨言慎行,才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张楠频频点头。

    季仲阶接着又说:这次修水库,我从固河片十几个高中毕业生中专选你一人担任固河营的会计兼施工员,把工程和财务两项大权全部交给你,就是对你的信任,珍惜和培养。你要干好这两项工作,得付出极大的努力,要体脑并用。但是,总的归根只有一条,你知道是什么吗?

    张楠即答:要行为端正,没有私心杂念。

    季仲阶恳切地说:对,不可有半点的私心杂念。

    季仲阶又点燃一支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说:今后,你经手的将是上十万元的钱,上十万斤的标工粮,如果一有私心杂念,钱和粮一走水,就是经济犯罪。还有,今后,你又要与一些年轻的女伢打交道,这可要加倍小心,不要邪了道。如果一邪了道,轻则就是生活作风不正,重则触犯刑法,那就一发不可收拾。说明白一点,你一定要注意防贪戒色。

    张楠坚决地说:谢谢你的关心,这两点我一定注意,保证不使你失望……

    好一会儿,尚枚菊边系裤带,边走出来,说:委屈你了,要你这个堂堂的大会计为我站岗放哨。

    张楠:在特殊的环境、特定的时间,遇到特别的事情,就得冷静对待,岂可莽撞行事?

    尚枚菊:我的咳嗽声你没听到?你真的是个梁山伯,书呆子。

    尚枚菊的话,张楠觉得不便回答,也就默然不语。

    尚枚菊抓住话题不放,又问:那你是迷恋上了那块蓝布料,是呗?

    张楠:别滥嚼舌根。

    六连连长走过来说:走吧。

    8―06大坝断面 日 外

    来来往往的板车川流不息,八个记码员交叉轮流记码。

    高音喇叭播音开始了,是“休息三十分”的时候了。

    尚枚菊问毛杏:杏儿,你说,张会计他人怎样?

    毛杏:张会计,他挺好的。

    尚枚菊:怎么个好法?

    毛杏:他待人态度和蔼可亲,没架子,做事认真,文化水平高,能写会算。

    尚枚菊:他讨人喜欢吗?

    毛杏:他当然讨人喜欢啦!特别是季团长和季营长他们两个最喜欢他。你没发现?

    尚枚菊:我倒发现还有一个人喜欢他。

    毛杏:谁?是不是你呀?

    尚枚菊:喜欢我是喜欢他,可我没别人喜欢得厉害。有的人爱他真的是爱得死去活来。

    毛杏:枚菊姐,告诉我,谁这么入情啦?

    尚枚菊:还有谁呀?蓝布料呗!

    毛杏伸手给了尚枚菊一拳:别滥嚼舌根。

    8―07大坝断面 日 外

    板车来往如梭,记码员一边大声回答车号,一边迅速记下一笔。

    尚枚菊与毛杏并排坐着,记着“正”字。

    张楠走过来,将标工粮折递给毛杏:我代你记一会儿正字,你去买四十斤标工粮。

    毛杏起身走了。

    刚好高音喇叭播音开始了,“休息三十分”。

    张楠把记码本交给尚枚菊说:我去土塘看看,去去就回。

    “休息三十分”的时间一过,毛杏驮着标工米回来了。毛杏接过尚枚菊递过来的记码本。

    8―08回营部的路上 日 外

    张楠和毛杏并排行走在大路上。

    毛杏肩背米袋,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标工粮折,递给张楠,说:真是太感谢你了。

    张楠:有什么值得感谢的,些小点事。

    毛杏:不过,这事你要告诉季营长一声,尚枚菊知道这事了,以后,难免季营长不知道了,他一知道,就会有想法的。

    张楠:这我知道。我一定告诉他,我这么做的真实的指导思想。

    毛杏:你的真实的指导思想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张楠:说出来你是会理解的,我其所以这么做既不是讨好你和你爸爸,又不是显示我的权力。我完全是出于对半边户的同情。

    8―09固河营部 夜 内

    张楠正在煤油灯下处理当天的账务。

    季仲阶在津津有味地吸着游泳香烟。

    张楠处理完账务后,将几本账簿摞在一起,向桌子的一端一推。

    张楠望着季仲阶。

    季仲阶:你是想说蓝布料的事啵?

    张楠:是啊。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有关蓝布料的事。

    季仲阶:相关双方都对我说了。不过,她们各执一词,我不知道谁真谁假。所以才想听你说说。

    张楠:我也打算今晚跟你说。既然她们分别都对你说了,我就得把我将标工粮指标送给毛杏的原因告诉你。

    季仲阶:对,凭什么送标工粮指标给她?张楠:那天(闪回)

    方佑: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是一样,但是,你这是双职工,我那是半边户。半边户好难啦!

    罗清明:怎么个难法?

    方佑:最现实的两点:一,家里缺劳动力,成为缺粮、缺钱户,欠生产队里的钱,每月必须交钱称口粮。二,口粮即使称来了,但是,不够吃。因为生产队分配口粮时,每人三十斤谷,叫做平均口粮。平均口粮又按四六开,四成为工分粮,六成为基本口粮,而全队的基本口粮又分三级—满劳动力、半劳动力、非劳动力,按5:4:3的比例分配基本口粮。像我家无满劳动力,只我媳妇一个半劳动力,三个非劳动力,每月我媳妇半劳动力十六斤,三个非劳动力每个十二斤,共只有五十二斤基本口粮。她做的工分粮也只有十四五斤。两样加起来,才只有六十六、七斤,加工成大米才四十五、六斤,每天斤半米,远远不够吃。因此,我每个月要买百多斤黑市米。

    罗清明问:黑市米什么价?

    方佑:多数一元五角钱一斤,偶尔一元三四也有。

    罗清明:嗬!是平价米的十九倍。

    方佑:为了生存,还能嫌贵?这便是我输的第二件—半边户……

    张楠回答毛杏说:“半边户”的日子是难过啊!你想买标工,实际上是为买标工粮指标,而标工、标工粮又全是由我这里发出去的。你说买,我能卖吗?那是要犯错误的。

    毛杏:你不能卖,那你不能像指挥部的小张一样送呢?

    张楠:我掌握的标工、标工粮是有限的。我可以考虑一下,给你一点。

    毛杏随手从提包里拿出一块蓝色的麻纱布料,笑嘻嘻地递给张楠说:这只当是一包游泳香烟吧!

    张楠一听这话,知道毛杏仿效的是前天的那一幕(闪回)

    张吉民说:那就按你说的定吧!

    张吉民开出了标工单。

    张楠丢给张吉民一包游泳香烟……

    张楠说:你这给的不是游泳香烟,我接受了它,性质就变了。就不是体贴半边户了,而是经济问题,我可担当不起呀!

    张楠将布料又用力地塞进毛杏手里。

    尚枚菊惊讶地望见了。

    张楠继续说:这,你可以问问尚梅菊,看是不是这样。

    季仲阶点头一笑。

    第九集

    9―01通往大坝的大道上 日 外

    张楠引着记码员快速地向大坝走,张楠与尚梅菊并排走着。

    季仲阶和六连连长季林阶在张楠他们后面约莫五六十米远也并排走着。

    季仲阶指着张楠和尚梅菊问季林阶:你看,他俩走得这么近,不会出什么毛病吧?

    季林阶:不会的。

    季仲阶:你敢肯定?

    季林阶:我敢打包票,张楠的小步枪不会走火的。

    季仲阶问:何以见得?

    季林阶:我实地考察了,前天凌晨(闪回)

    六连工棚

    张楠对六连长说:你们连今天土塘备料打炮眼的安排一根钢钎,三个人。我这就先走一步,在土塘等他们。

    张楠说完,转身就走。

    尚枚菊拉一下张楠,说:张会计,我跟你一道走。

    张楠:好,走。

    二人一同走了四百多米,尚枚菊见道旁有一公共厕所,就对张楠说:张会计,你在这等一会儿,我上一趟厕所。

    尚枚菊走进厕所,并干咳两声。

    张楠向大道前后一望,并无一人。

    旁白:张楠想,这昏暗宁静的早晨,我们孤男寡女的于这样的地方在一起,实在是男女授受不清啦。我应该前走。不行,我走了,她若遇险,我又是与她同行的,我又如何避得了嫌疑呢?没法,只有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厕所里又传出尚梅菊的干咳声

    张楠向厕所走去,刚走两步张楠又折了回来,蹲在大路边,并自己扇了自己两耳光,自言自语道: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啦!

    好一会儿,尚枚菊边系裤带,边走出来,说:委屈你了,要你这个堂堂的大会计为我站岗放哨。

    张楠:在特殊的环境、特定的时间,遇到特别的事情,就得冷静对待,岂可莽撞行事?

    尚枚菊:我的咳嗽声你没听到?你真的是个梁山伯,书呆子。

    尚枚菊的话,张楠觉得不便回答,也就默然不语。

    尚枚菊抓住话题不放,又问:那你是迷恋上了那块蓝布料,是呗?

    张楠:别滥嚼舌根。

    六连连长走过来说:走吧……

    季林阶:这是我耳闻目睹的错不了,我保险张楠的小步枪不会走火的。

    季仲阶:那好,那我就放心了。

    9―02固河营部 夜 内

    张楠处理完这一天的土方结算、杂工登记,放下笔,合上账本,推开算盘对坐在床边静静地吸着烟的季营长说:来我们走两盘,把昨天输给你的赶回来。

    季仲阶拿出象棋,放在办公桌上,两人摆起来了。

    季仲阶笑着说:就凭你的这么个棋艺,想赶恐怕是和尚赶尼姑越赶越远呢。

    二人走着走着,张楠突然停下问:季社长,听说明天整个工地停工,要开公审大会呗?

    季仲阶:是啊,你有什么想法?

    张楠:我想就明天,我可以空闲一下,请个假回去看看。

    季仲阶:也好,你已经个多月没回家,回去一趟也好,两全其美。

    张楠:什么两全其美?

    季仲阶:一能安慰一下你那新媳妇。二可以让你放松放松,免得你的小步枪走火。

    张楠:什么小步枪走火?

    季仲阶:我听季林阶说“这是我耳闻目睹的错不了,我保险张楠的小步枪不会走火的”。

    张楠:六连长怎么个耳闻目睹的?

    季仲阶:这你就别管了。

    张楠:小步枪走火这不就成了故典啦!

    季仲阶:好,准你两天假,你后天一定要来啦。

    9―03梅庄小学 日 内

    张楠心情极其沉痛地走进梅庄小学,穿过大礼堂,站在肖松校长宿舍门口。

    肖松听到脚步声回头一望,见是张楠,就连忙迎了上来,拉着张楠的手说:两年不见了,还好吗?快请进!

    张楠走进肖校长宿舍坐下。

    张楠接过肖校长递过来的茶杯说:我从这里回去后,一直想念着你们,总想来看看,老是抽不出功夫没来成,今天我在天桥街上听说,方佑老师过世了,我再也不能等了,我要在今天去他的坟前去看他一眼,以表示我们之间的友情。

    肖松:你是个重情义的人,来看他这是你对他情义的体现。

    张楠:方佑老师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肖松叹一口气说:他呀,全是因为他的性格使然,这你是知道的,他的性格内向,有再大的包袱他总是放在心里,不向人倾诉。我估计他十有八九是怄死的。

    张楠:方佑老师原来怄的两个气我是知道的,一是怄他半边户的气(闪回)

    罗清明楼房

    罗清明前面引路,黄方佑紧跟其后,向一座小楼房走去。

    走到院子门边,罗清明伸手打开反扣的门闩,推开院门,二人一同走了进去。

    院内的楼房左侧的一间小平房的屋顶烟囱,飘着缕缕炊烟。

    罗清明对着厨房大声喊叫:吴杏桃,来贵客啦!

    吴杏挑应声,从厨房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儿。

    罗清明向爱人介绍说:这就是我经常提到的我们师范同期毕业,原来准

    备和我一起安排进实小的方佑同学,我在街上遇见了他。

    吴杏桃伸手握住方佑的手说:欢迎,欢迎 。

    三人同时走进楼房客厅。

    方佑不待坐下,就尽情地欣赏着楼房的结构布局。嘴里不停地念叨:有狠,有狠,几年工夫,盖起了这三室一厅一厕的两层小楼房。负债总额不少吧?

    罗清明说:还好,没负债。

    方佑惊讶地问:你这楼房的总造价是多少?

    罗清明:总共八万六千来元吧!我老爸给我一万二千,我泰山大人送我一万五千,我们夫妇俩自己硬掏五万九千,总算撑起来了。

    方佑:你们安排工作、结婚,到现在,也只有四年的时间,你俩四年能挣六万元,每人三万,一年八千五百,一个月的收入应该在七百元以上,是我的两倍。这工资是怎么定?

    罗清明:这就是因为你当年的失误,不应该要求安排到天桥公社,要是和我同进实小,成为城镇职工,工资待遇当然比你这当乡村教师高多了哇!

    方佑:走错一粒籽,输了满盘棋。这工资输了不说,找对象也输了。

    罗清明:那倒是一样,都是与我们男人配合,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不存在输赢。

    方佑 :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是一样,但是,你这是双职工,我那是半边户。半边户好难啦!

    罗清明:怎么个难法?

    方佑:最现实的两点:一,家里缺劳动力,成为缺粮、缺钱户,欠生产队里的钱,每月必须交钱称口粮。二,口粮即使称来了,但是,不够吃。因为生

    产队分配口粮时,每人三十斤谷,叫做平均口粮。平均口粮又按四六开,四成为工分粮,六成为基本口粮,而全队的基本口粮又分三级—满劳动力、半劳动力、非劳动力,按5:4:3的比例分配基本口粮。像我家无满劳动力,只我媳妇一个半劳动力,三个非劳动力,每月我媳妇半劳动力十六斤,三个非劳动力每个十二斤,共只有五十二斤基本口粮。她做的工分粮也只有十四五斤。两样加起来,才只有六十六、七斤,加工成大米才四十五、六斤,每天斤半米,远远不够吃。因此,我每个月要买百多斤黑市米。

    罗清明问:黑市米什么价?

    方佑:多数一元五角钱一斤,偶尔一元三四也有。

    罗清明:嗬!是平价米的十九倍。

    方佑:为了生存,还能嫌贵?这便是我输的第二件—半边户。

    罗清明:老同学,路走错了可回来,这事做错了,后悔晚矣。我媳妇她粮食局分配给她的碎米指标,大概有百多斤。是照顾职工的,说是碎米,其实不然。

    罗清明起身走进厨房。罗清明的爱人从厨房走出来,望张楠一笑,走进卧室,从抽屉的皮夹里抽出一扎票据。回到厅堂,笑对张楠说:方老师,你不要嫌弃我送你的是碎米。凭这个票,到天桥粮管所,保证买得到好米。

    方佑激动得几乎要掉下泪来,连忙站起来,伸出双手接过吴春桃递过来的票据……

    张楠:方佑怄的第二个气便是(闪回)

    板厂生产大队部 日 内

    方艳先带队走在最前面。

    刚近大队部时,屋里传出一男子的粗暴的声音:这事就按我的意见处理。

    方艳先走到一中年男子身后,伸出右手,在男子肩头一拍,说:我的书记哥喂,声音能不放小点吗?来外省客人啦!

    方书记回头伸手接待着张楠:你好,你好。

    方书记接着向张楠将在场的另外三位作了介绍:大队长彭松、财经主任方政通、会计季宁,我叫方兴,有啥事,我们都在这里,商量着办吧!

    张楠从挂包里掏介绍信,递给黄书记。

    方兴看完介绍信,说:这好事呀,为我们大队解决了三个人的农转非的户口问题,好办,好办。

    方兴将介绍信递给彭松。

    彭松看完介绍信,望着方佑说:你方佑想得倒还真美,你吃家饭屙野屎,为湖北天桥做事。要转户口,要么你转回本省,完璧归赵,你也好照料你两处的大人,尽尽你做儿子、当女婿的孝道。像你现在这样,真的是不忠不孝。如果不转回宝安店,那你就把你的老丈人一同转走,不要让我们为你赡养老人。

    张楠:彭大队长,你的话未免不太公道。方老师是在我们天桥读书,师范毕业安排在天桥工作,这既有利于他谋职就业,我们也充分利用了人才。那时,他本人和你彭大队长都未提出完璧归赵的要求,今天只你提出这要求,我看你彭大队长两件事,你无能也无权办到。

    彭松问:哪两件事?

    张楠斩钉截铁地说:户口接收证;安排国家公办教师的工作,并发给相应的工资。

    彭松反说:这两件事我虽然办不到,但我也限量他“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

    财经主任表态说:我看书记的意见是正确的。季四的户口不转,口粮由季家花屋继续供应,现在少了三个,只有一个,总比供应四个要好些吧?

    张楠接着安排说:季四先生的户口可以办一个暂住证,在天桥派出所注册是可以办到的,就不必让你们担心。至于口粮,仍由季家花屋生产队供应,方佑老师交钱称粮。

    方书记对李会计说:把介绍信办给佑儿吧,他好去派出所迁户口。

    彭松几乎要发疯了,咆哮起来:且慢,这个大队长是我的,还是你的?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方书记压低声音问:你说,你说咋办?

    彭松寸步不让,说:要不四个都转走,不留后遗症。

    方艳先:交钱称粮,况且,李四先生本来就是李家花屋的人,哪个敢赶走他不成?

    彭松反说:好,这个家你就当吧。

    张楠脸孔气得通红,摇着头说:真的打手怕哑手,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方佑气愤地拉一下张楠说:走……

    张楠说:彭松既把我们教书匠当臭老九,斗不过他那地头蛇,又强占人妻,你说方佑心里好受吗?

    肖松说:这次他又怄第三个气。

    张楠:什么?

    肖松:文化大革命的派性斗争,他本不是他们那个派的头头,可是在斗头头时把他强拉上台陪拷,说什么这个被斗的头头吸收了方佑这个反动军官的子弟,因此被斗的这一派便是反动派。你说这是不是谬论,强盗逻辑啊。这正是你刚说的,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张楠:第三个怄气,便是吃了哑巴亏。

    肖松:怎么办呢?这三个气就只有怄在自己心里,说又无处说,诉又无处诉。所以他到临终时吐出了一大碗乌血,你说该多伤心啦!

    张楠:听说他葬在老行宫后面山坡上呗。

    肖松:是啊,你想去看看?那我因为有事就不能陪你去了。

    张楠起身告别了肖校长。

    9―04方佑坟前 日 外

    一群乌鸦在方佑坟墓上空盘旋鸣叫。

    坟头上已经开始长出了一丛丛的青草。拜台上还残存已经褪色的香榧。

    张楠跪在坟前沉沉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坐在坟面前,摸着坟面石头一汪泪水禁不住涌了出来,无声地抽泣着。

    张楠还是忍不住哽咽着哭诉:佑兄啊,老弟来看你了。你何该英年早逝,弃父丢儿。我还指望尽早回到学校同你共事,与你同乐。你这一走辜负了我的希望。这以前我们之间的情谊不就不再延续了吗?你蠢啦。我知道你是怄气而死。你怄三个气我和肖校长都清楚。知道你是有话无处说,有苦无处诉,抑郁而死。可你怎么不看远些呢,困难是暂时的,黑夜也是短暂的,扛过去了就会得到幸福,见到光明。我说你蠢就是你没放眼展望未来。哎,事已至此再埋怨也是枉然。现在你只有放弃前世的不爽,尽享冥冥世界的欢乐吧。

    张楠又说:佑兄啊,我已经答应肖校长,争取回到学校同你一起好好大干一场,争取成为“深山里的金凤凰”:争回那口气。(闪回)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

    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现在你走了,只有我一人干了,你可要支持我啊!

    张楠跪了下去,再磕三个头作为告别 。

    第十集

    10-01方佑坟墓外日外

    张楠刚从方佑坟前走出墓地。

    后面传来叫喊声:楠儿,等一等。

    张楠急忙转身一望。飞快地向喊叫者跑去。

    张楠边跑边问:方叔,你咋来呀?

    方咏山一把拉着张楠的双手:为找你帮忙,我一早从家里出发,刚到你们学校,听肖校长说,你在佑儿坟地。我才又赶过来。

    张楠急切地问:方叔,你找我帮啥忙啊?艳先他夫妇俩好吗?

    方咏山:就是他俩闹离婚,遭到我反对;艳先又要转户口进城教书,甘当赘婿,受大队阻拦。艳先这几天不吃不喝。没法,我想只有你才说服得了他,所以才赶过来。

    张桶:我已经离开了这梅庄小学,在水库工地上做事。今天请了两天假回家看看,还没到家,你这来,我肯定要去。惭愧的是没时间请你老去我家做客。

    方咏山一笑:哪里话,现在,你的假期短,我的事又急,哪有时间去你家做客呀?

    方咏山说着,拉着张楠就走。

    10-02方艳先家门外日外

    夕阳斜照大地。

    场地上杏儿正在撒着谷子喂鸡。

    方咏山老远向杏儿喊叫:杏,看谁来了?

    杏儿连忙上前迎接:张兄,要你跋步了。

    张楠:应该的。

    三人一同走进厅堂。

    10-03方艳先家厅堂日内

    方咏山向方艳先卧室喊:先儿,你张楠兄来啦,快起来呀!

    方艳先从卧室走了出来。

    张楠上前拉着方艳先的手,笑着:二十四五岁的人,还像三岁孩童一般撒娇哇?

    方艳先一笑:坐,快请坐。

    二人坐下。

    方咏山从厨房拿来茶,给二人各倒一杯。

    杏儿从厨房内掇来两碗排骨汤,放到二人面前。

    张楠将碗向前一堆:这套程序免了吧,就这办菜,大家一起喝酒吧。

    张楠说完,望着方艳先。

    方艳先拿起筷子:来,陪我把这吃下去,晚上另外办菜喝酒。

    说着,带头吃了起来。

    张楠拿起碗筷一笑:好,听你的。

    二人狼吞虎咽地一口气吃完。

    张楠拉着方艳先的手:那次为佑兄的妻小办迁移以后,我三年再没过来。今天趁早,你陪我出去逛逛吧。

    二人手拉手地走出厅堂。

    10-04村后山坡上日外

    二人坐在大岩石上。

    张楠:三年啦,变化不小呀。我从这里回去后的第四个月(一组闪回)

    (闪回一)张楠宿舍 日 内

    字幕:一九六六年秋季开学后的一天。

    张楠正在整理宿舍。

    肖明老师走了进来。

    张楠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肖明老师的手,惊喜地说:肖老师,您调来枚庄小学一年多啦!今天您第一次进我的宿舍啊!

    肖老师说:平时各忙各的,哪有闲工夫串门儿啊!

    一听肖老师的话音,张楠惊奇地问:肖老师今天可是有重要事情指教学生?学生愿洗耳恭听。

    肖老师:也不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闲着无聊,过来聊聊天,打花时间。

    肖老师接过张楠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望着张楠问:哎,张楠,你对“大丈夫能屈能伸”怎么理解?

    张楠:肖老师,我认为,这话是说人在不得志的时候能忍耐,能坚持下去;在得志的时候能大胆施展才干,敢作敢当。能像这样做的人,才算得上大丈夫,否则,便是懦夫愚夫,无知无能的人。

    肖老师说:你说得非常正确。譬如说我吧,在县城我教高中的历史,是城镇教师,待遇高,我认真上好每一堂课。在天桥中学,我教初中历史,现在降到这小学来教语文,成为乡村教师,待遇远不及城镇教师,生活条件差多了,可我也得好好教哇!我也要坚持下去,不能放弃。

    张楠疑惑地望着肖老师说:肖老师,您的话我懂了,大概我也要降级了。您由高中降到小学,您一直坚持忍耐。我呢?大概也要降,从教师降到农民。这,我要忍耐,受得了。

    肖老师问张楠:你六二年在张宕小学临时代课是呗?

    张楠回答说:是啊!这与那有关吗?

    肖老师:就因为你教得好,肖松校长才又向辅导区闫辅导员要了一个顶编代课的指标给你,并经原小公社季仲阶社长同意,让你到枚庄小学任教。可是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了,事态发生了变化(再闪回)

    批斗大会 日 外

    季仲阶胸前挂着一块“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木牌子,跪在木材搭建起来的高木台上。

    造反派头目批判季仲阶说:季仲阶,你效忠你们的大主子刘少奇、邓小平,积极推行资本主义路线。在各条战线安插你们的代言人,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壮大你们的势力,企图摧毁无产阶级政权。就以教育界来说,你把五类分子子弟张楠安排去教书,就是想把教育战线搞垮。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张楠能教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吗?培养出来的准是资本主义毒苗。

    造反派干将朱林带头高喊口号:“打倒走资派季仲阶!”、“张楠从学校滚出去!”、“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造反派头目问季仲阶:辞退张楠,你同意吗?

    季仲阶反问:由谁接替张楠?

    造反派头目回答:让朱林接替。

    季仲阶又问:就是那个被县气象局开除的朱林?

    朱林气急败坏地跳上木台,揪住季仲阶的头发,迎面两拳。

    季仲阶满脸是血……

    季仲阶突然想到(再闪回)

    季仲阶看一下手表:哎,八点了,开始讨论吧。

    季仲阶望着肖松校长:肖校长,你先介绍一下情况。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要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取。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肖老师再说:张楠,你说,季社长抵挡得住吗?你,这就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闪回二)

    季仲阶停顿了一会,又问:张楠,如果“走资派”还想安排你干点什么,你还愿意干吗?

    张楠说:当时解雇我,你的确是无奈。这,我完全理解和同情。但是,你又想安排我干点事,难道你又不怕再次挨斗吗?

    季仲阶哈哈大笑说:反正我的脸皮已经炼厚了哇!到再斗我的时候再说。

    张楠望季仲阶一笑。

    季仲阶又说:不过,这次安排你干的事,与教书不同,风险要大得多。教书遭解雇,是别人强迫我不让你教的,而这次安排你的事,如果你不规矩,滥干胡来,那就是你逼迫我解雇你。因此,你如果愿意的话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张楠说:只要你不让我做贼,其他的,只要是对社会,对人民有益的,我一定干,愿受你的约法……(闪回三)

    季仲阶恳切地说:你这第一炮就打响了。你这两条经验是你聪明才智的发挥,只要你继续照这样干下去,更大限度地发挥你的才干,行行道路出状元,在水利战线搞,可能要比教书强多了呀!

    张楠反问:教书,可以由顶编代课转为正式国家教师,吃国家供应。这在水库工地上搞,将来水库竣工下马,还不是要回家生产,能转为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吗?

    季仲阶说:每一座水库竣工,县水利局要吸收一批人转为国家职工,其对象就是你们这些会计、施工员,只要你好好搞,转正有那一天。

    张楠仍固执地恳求道:我总觉得教书好,哪怕工资待遇低,社会上被称为臭老九,地位又低,但是,它还是令我向往。

    季仲阶追问道:哪一点值得你向往?

    张楠:学校是清水衙门,绝大多数当老师,不与钱沾边,谈不上贪污,能光明磊落,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处亊。

    季仲阶气恼地问道:你真的非要吊死在那棵树上不可?

    张楠说:还有,它就像你关心培养我一样,能专门做培养人的工作,受人尊敬。最穷的教书匠,光明磊落多好哇!

    季仲阶一边听着张楠的倾诉,一边直摇头。口头小声说:无可救药,真是入了迷,着了魔。

    张楠再三要求:我这次听你的话上水库,一定要把水库修成功,坚持搞到下马。下马后,我请求你放行,把我安排进学校好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坚守我的初心。

    季仲阶:你的诺言是什么?初心又是怎样的?

    张楠: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再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张楠静静地听着。

    肖校长继续说: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

    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

    季仲阶最后还是答应说:你呀,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教书让你想疯了。好,只是,你说的,一直要搞到水库下马。那时,我再看你的表现。

    张楠伸出右手,弯曲着食指,说:来!

    季仲阶只好也伸手,与张楠拉钩……

    张楠继续说:在水库工地上我绝对听从季社长的训诫―防贪戒色,尽职尽责地工作,为的是让季社长兑现让我回校任教的承诺,以争回彭松“量你们成不了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的那口气。

    张楠回头问方艳先:你呢,那次分手后的变化,我还了解得不多,你能告诉我吗?

    方艳先:自那以后,我还算行时的。你和佑兄过去后的四个月头上,政策下来了,决定招收一批高考落选生,由大队推荐,就读中师,以解决农村中小学师资不足的问题。大队长彭松极力推荐我。我就进了师范。在学校里,我结识了一位同样是推荐进来的女生。她是我们邻县的县教育局局长的独生女。她和她的家人都非常喜欢我,主动提出要我入赘她家,今后在县城工作,成为双职工。

    张楠插话:你答应了吗?

    方艳先:我说我家养父还在,我要养他的老。她父亲一笑说,这还不容易,把户口迁移过去,同她们一起生活不就得了。

    张楠:你已经结婚了,对方知道吗?

    方艳先:这我没告诉对方。

    张楠:你打算与杏儿离婚是呗?

    方艳先笑着点一下头。

    张楠:离婚的理由是什么,你想好没有?

    方艳先:杏儿与我是近亲结婚,而且是双方大人强迫的。更重要的是结婚两年未孕,我担心她生育上有问题。

    张楠:即使离婚,她又该作何安排呢?你俩毕竟共同生活了两三年呐。

    方艳先:我父亲迁过去了,这边的一切全可以归她。

    张楠:你的这些都与杏儿谈了吗?

    方艳先:我只告诉了我父亲,他还没表态。

    张楠:即使你父亲不反对你的做法。但是在办你和你父亲的户口迁移时,佑兄办迁移的那曲戏会不会重演?你想过没有?

    方艳先:现在已经开演了。

    张楠:怎么演的?

    方艳先:大前天(闪回)

    板厂大队部日内

    几个干部都聚集在办公室里,说说笑笑。

    方艳先满面笑容地走进办公室。

    方书记望方艳先打招呼:先儿,啥时回的?毕业了吗?

    方艳先从荷包内掏出香烟,向在座的所有人都派上一支。

    方艳先:首先感谢大家对我的栽培,把我送进师范深造,现在已经毕业了,回家不几天,今天专程前来向大家致谢。

    彭松笑道:你马上成为国家教师,工资比我们高多了,就一支烟打发得了吗?方艳先:酒席我是要办的。但是在办完一件事后再兑现。

    方艳先说完一笑。

    方书记:啥事?你说。

    方艳先嬉笑着:我就坦率地告诉大家吧。

    众人都等待着方艳先说下去。

    方艳先:在学校里,我结识了一位同样是推荐进来的女生。她是我们邻县的

    县教育局局长的独生女。她和她的家人都非常喜欢我,主动提出要我入赘她家,今后在县城工作,成为双职工。并且答应让我父亲的户口一起迁过去。今天,我就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看你们能否同意将我父子迁出。

    方书记:你已经结婚了,杏儿咋办?

    方艳先:杏儿与我是近亲结婚,而且是双方大人强迫的。更重要的是结婚两年未孕,我担心她生育上有问题。我打算和她离婚。

    方书记:即使离婚,她又该作何安排呢?你俩毕竟共同生活了两三年呐。

    方艳先:我父亲迁过去了,这边的一切全可以归她。

    方书记:你入赘后,你父亲这边的滕咋办?你过继跟你叔父,岂不枉费?

    方艳先:我可以像佑兄和淑芳嫂一样,生二子,一姓一个。

    彭松反问:你今天来是来征求我们可否迁出你父子的户口的意见是吧?

    方艳先点头一笑。

    彭松:你父子户口迁出与方佑妻小户口迁出有本质的不同。

    方艳先:有什么不同?

    彭松:你忘了(再闪回)

    彭松看完介绍信,望着方佑说:你方佑想得倒还真美,你吃里扒外,为天桥做事。要转户口,要么你转回本省,完璧归赵,你也好照料你两处的大人,尽尽你做儿子、当女婿的孝道。像你现在这样,真的是不忠不孝。如果不转回本省,那你就把你的老丈人一同转走,不要让我们为你赡养老人……

    彭松继续说:你们当时(再闪回)

    张楠:彭大队长,你的话未免不太公道。方老师是在我们天桥读书,师范毕业安排在天桥工作,这既有利于他谋职就业,我们也充分利用了人才。那时,他本人和你彭大队长都未提出完璧归赵的要求,今天只你提出这要求,我看你彭大队长两件事,你无能也无权办到。

    彭松问:哪两件事?

    张楠斩钉截铁地说:户口接收证;安排国家公办教师的工作,并发给相应的工资。

    彭松反说:这两件事我虽然办不到,但我也限量你们成不了“深山里的金凤凰”……

    彭松继续说:其所以说本质上的不同,就是你和方佑的根基不同,他是那个省培养的,应该为他那个省做事、作贡献。你呢?是我们培养的,你就应该为我们板厂做事、作贡献,怎么能去邻县当赘婿、双职工?你也未免太自私了吧?

    方兴书记:除了自私而外,你还有忘本的嫌疑。

    方艳先不语。

    方兴书记:你将你父亲迁过去,同你的岳父一起生活,岂不是寄人篱下?这不就忘了你叔父对你的养育之恩吗?你是农民的儿子,应该为农民办事、作贡献,这才不忘本……

    张楠:户口迁移办不成,这是注定的。

    方艳先长叹一声。

    张楠:现在你要打消进城成为双职工的念头。

    方艳先摇着头,叹一口长气:唉,命中注定呐!也只有如此。

    张楠:我也是这样啊!

    方艳先望着张楠,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张楠:我进梅庄小学后,经过佑兄为其妻小迁户口之事,深刻感受到半边户的艰难。肖校长也鼓励我向双职工的方向奋斗,可不幸,又被解雇,单职工都不是了。你的命运比我好哇!

    方艳先:放心吧,季社长会安排你的。

    张楠望方艳先一笑:唉,你认为彭松和方兴书记的话,在不在理呀?

    方艳先:他俩的话仔细一想是在情理之中,我是应该接受的。

    张楠:对呀,彭松今天的话是正劈正削,讲的是公道话。与那次的限量我们“成不了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的话,大相径庭呐。

    方艳先:是的,这次的话是对我的正面教育。那次的话纯粹是对我们的挖苦讽刺,叫人受不了。

    张楠:现在我倒有一个想法呢。

    方艳先:什么想法?

    张楠:把他这两次的话作为我们的动力,扎根贫困山区,干出一番事业,为广大农民作贡献,以报答他们对我们的养育、栽培之恩;干出了一番事业,就能成为金凤凰,以此堵住他们的嘴。

    方艳先一拍巴掌:对,对,对。

    张楠拉着方艳先的手:走,回家喝酒去。

    二人走下山坡。

    10-05方艳先家厅堂傍晚内

    方咏山站在大门口,向山坡这边张望。

    杏儿正在厅堂内摆设酒席。

    张楠、方艳先走进厅堂。

    方咏山笑眯眯地紧跟其后。

    方艳先朝桌上扫一眼,转身向卧室走去。

    刚到卧室门口,又转身叫喊:杏儿,来。

    杏儿向卧室走去。

    二人一同走进卧室。

    10-06卧室傍晚内

    方艳先打开电灯,对杏儿一笑:你呀,楠兄和我们的情谊多厚,你不知道吗?只喝老米酒,成啥敬意呀?

    方咏山在厅堂喊道:你上次拿回来的五粮液,我拿在这里了哇!

    方艳先笑对杏儿:要陪他把酒斗完。今晚一醉方休。

    杏儿点头一笑。

    10-07厅堂夜内

    四个人分别坐于大方桌的各一方。

    方咏山将五粮液酒递给方艳先:你和楠儿喝这个酒,我和杏儿酒量小,喝老米酒。

    方艳先:不行,酒要喝一样的,不能把我和楠兄特殊对待。

    张楠笑对方咏山:艳先说得对。至于你和杏儿酒量小,那就酌情,但是酒要喝一样的。

    第十一集

    11―01张楠家 日 内

    字幕:一九七二年九月一日。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满大地,成双成对的燕子在门前的电话线上嬉闹。

    张楠翻捡着一大堆重要书籍,择几本装进黄挂包。又起身走向卧室,提出已经捆好的行李卷,连同挂包一起放在大方桌上。

    张楠笑着对大女儿姝儿说:姝儿,爸爸从今天起又开始教书了,并且在你们学校教,今后你可以在爸爸房间里倒水喝。

    姝儿喜得一拍手说:爸爸教书了,真好。我长大了也当老师,拿着教鞭教学生认字。

    姝儿指着二女儿问:爸爸,英儿去不去?

    张楠说:英儿去读一年级,你读二年级。快吃啊,英儿。

    英儿放下碗说:我吃饱了。妈,我要书包。

    姝儿忙说:英儿,你的书本笔就放我书包里,我给你背。

    张楠伸手牵起英儿说:好,按姐姐说的办。走。

    父女三人高高兴兴地向大队小学走去。

    11―02大队小学 日 外

    操场上,有学生在打乒乓球,有的在踢皮球,有的在跳房子。

    钟校长正和张主任交谈着。

    张楠引着两个女儿,转过学校右白虎嘴,就是校园内了。

    钟校长和张主任连忙上前迎接。

    张主任接过张楠的行李卷,走在前面,三人一同来到早已准备好了的房间。

    钟校长说:张老师,我们原来同学,现在同事,你可要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啊。

    张楠说:支持你的工作,我是义不容辞的。而你原是我的学长,现在是我的领导,你就应该多多指导帮助我啦!

    钟校长:好,那就彼此彼此了。

    张主任望着张楠问:听闫组长说,季社长答应将你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却被你拒绝。这是为什么哇?

    张楠:赵钱孙李各有一喜嘛,我喜爱的是教育工作。

    张主任:人往高处走,鸟往亮处飞,民办老师与国家职工相比,民办是低处,你为什么往低处走呢?

    张楠:这你不理解呗,我曾跟季社长谈到这个问题(闪回)

    季仲阶恳切地说:你这第一炮就打响了。你这两条经验是你聪明才智的发挥,只要你继续照这样干下去,更大限度地发挥你的才干,行行道路出状元,在水利战线搞,可能要比教书强多了呀!

    张楠反问:教书,可以由顶编代课转为正式国家教师,吃国家供应。这在水库工地上搞,将来水库竣工下马,还不是要回家生产,能转为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吗?

    季仲阶说:每一座水库竣工,县水利局要吸收一批人转为国家职工,其对象就是你们这些会计、施工员,只要你好好搞,转正有那一天。

    张楠仍固执地恳求道:我总觉得教书好,哪怕工资待遇低,社会上被称为臭老九,地位又低,但是,它还是令我向往。

    季仲阶追问道:哪一点值得你向往?

    张楠:学校是清水衙门,绝大多数当老师,不与钱沾边,谈不上贪污,能光明磊落,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处亊。

    季仲阶气恼地问道:你真的非要吊死在那棵树上不可?

    张楠说:还有,它就像你关心培养我一样,能专门做培养人的工作,受人尊敬。最穷的教书匠,光明磊落多好哇!

    季仲阶一边听着张楠的倾诉,一边直摇头。口头小声说:无可救药,真是入了迷,着了魔。

    张楠再三要求:我这次听你的话上水库,一定要把水库修成功,坚持搞到下马。下马后,我请求你放行,把我安排进学校好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坚守我的初心。

    季仲阶:你的诺言是什么?初心又是怎样的?

    张楠: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静静地听着。

    张楠继续说: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

    季仲阶最后还是答应说:你呀,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教书让你想疯了。好,只是,你说的,一直要搞到水库下马。那时,我再看你的表现。

    张楠接着说:因为我许了诺,确立了初心。

    张主任:啊,原来如此。看来,你真的在践行你的忠于教育事业的初心与使

    命了。

    11―03学校会议室 夜 内

    全校十二个教职员工齐聚一堂,在一百瓦的电灯照耀下说说笑笑。

    钟校长主持会议说:各位老师,新学年开始了,我们要以新的精神风貌来迎接它。新学年学校工作也要作出周密的部署安排。整体上,在课程任教方面,我和张主任与绝大多数老师交换了意见,现在,仅只张楠老师今年新进来,那就在这里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你想任教什么课。

    张楠:钟校长你多虑了,你是一校之长,就相当于一个战役,战场上的指挥员,这除你之外十一名战斗员,你是了如指掌的,各该干什么,就得由你命令,听你指挥。我的课,你安排什么我就教什么,不会就向大家请教不就是了。

    钟校长望张主任一笑说:张老师的课就按我俩设想的安排吧。

    张主任宣布:其他老师任教的课程,就按我与你们交换的意见定了,张楠老师,根据我与钟校长对你的了解,结合你刚才的表态,现决定你任教五年级毕业班的数学、自然,并担任五年级的班主任。

    张楠爽快地回答:是,服从命令,坚决完成任务。

    11―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正在宿舍里向操场上张望,观察着学生们嬉笑打闹。

    钟校长骑着自行车从学校右侧的山嘴,进入校园。

    钟校长跳下自行车,双手推着车,一边走,一边向教师宿舍那边高声喊叫:陈明老师,到张楠老师宿舍来一下。

    陈明答应一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11―05张楠宿舍 日 内

    钟校长与陈明走进张楠房间。

    不待陈明坐下,钟校长就从挂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陈明说:任务来啦!

    陈明展开纸,轻声念道:天桥教育组通知:根据县教育局各项教学活动安排,其中有一项关于“积极参加全县小学生语数自三科联赛”。具体竞赛时间在十一月下旬。我公社为配合教育局的活动安排,特作出如下部署:一、十一月上旬举行社内初赛,择优选出前十名参与县赛。二、为增强学生的应赛能力,社内于十一月中旬举行一次数学单科赛。望各校做好相应的准备,准确筛选,精心培训参赛学生,确保我社在全县三科联赛中取得优异成绩。教育组

    钟校长望着张楠问:怎么样?

    张楠含笑对陈明说:陈老师,校长已经向我俩下达了作战任务了,我们可要坚决完成啦。不然,将使我们学校、我们任课教师、钟校长全都丢人现眼了。

    陈明:干!

    钟校长:今天晚上就把参加培训的十个人选定下来。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培训,张老师两科,你每科培训一个星期天,第三个星期天陈老师培训语文,时间分配公平,以后按所占用的时间的天数和获奖的情况,再给予你俩的补助和奖励。可以吧?

    陈明、张楠异口同声:行。

    11―06张坳大队小学 日 外

    字幕:一九七三年元月三日

    学校操场上锣鼓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一阵鞭炮鸣放过后,钟校长高举“热烈庆贺张新文同学荣获全县语数自三科联赛一等奖!”的喜报牌,走在最前面;张主任举着“热烈庆贺张东平同学荣获天桥公社首届小学数学竞赛第一名!”的喜报牌,紧跟其后。喜报后就是鼓乐队,一行十人的报喜队伍,敲锣打鼓地向屈家垸进发。

    11―07屈家垸学生张新文家 日 内

    报喜的锣鼓喧天,迎接的鞭炮震耳欲聋。

    张新文的爸爸,在鞭炮放完后,将大家迎进厅堂。

    大家围坐大方桌周围。

    桌面上放着各种糖果、瓜子儿,家长再三催促大家品尝。

    钟校长说:感谢家长的热情款待。

    张新文的爸爸说:新文能荣获如此的荣誉,要感谢老师们的辛勤栽培!这是你们学校首战告捷。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争取更上一层楼。

    张楠说:是校长领导有方。

    钟校长说:是师生共同努力的结果,是师生辛勤劳动的结晶。

    11―08学生张东平家 日 内

    报喜的锣鼓喧天,迎接的鞭炮震耳欲聋。

    张东平的爸爸,在鞭炮放完后,将大家迎进厅堂。

    大家围坐大方桌周围。

    桌面上放着各种糖果、瓜子儿,家长再三催促大家品尝。

    张东平的爸爸说:你们学校可能是时来运转了,现在可是洪福齐天了,你们可要趁火上,大干一场,今后多出几个张新文、张东平。

    钟校长说:我们一定再努力,干出更大的成绩。

    11―09张楠家厨房 日 内

    张楠对大女儿姝儿说:放寒假了,你要在年里把作业做完,一过了年,大家闹着玩,就没心做作业了。

    姝儿点了点头。

    张楠回头对媳妇凤儿说:现在要准备办年货啦!手里有多少钱,拿出来规划。

    凤儿跑进卧室,拿出一个用纸包着,又用麻索捆扎的纸包,手里还捏着一些零碎钱,走出来。

    张楠:你数数。

    凤儿把纸包递给张楠说:这是你上半年水库下马,你交给我的,你水库上六个月的补助款,每月十五元,共九十元,我一直没动。

    凤儿又把手里的钱放在膝盖上,边整理边说:这是平时卖鸡蛋,除去花销剩下的钱。可能是八元一角。

    凤儿又补充说:你这下半年,学校发的每月五元的补助,你作生活费用了。现在,全年的现金总结存只九十八元一角。把年货一买,可能剩不了几多。

    张楠“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11―10张楠家厨房 日 内

    张楠在门外的大路上,挑着两个蛇皮袋儿,走进厅堂。

    凤儿上前满脸含笑地一把接过去,说:打发财的年货回啦!

    张楠跟着凤儿走进厨房。

    凤儿打开两个袋子说:看看买了些啥年货。

    张楠:一共只买了四十元钱的东西。你给我二十元,加上学校发给我的二十元教学奖,一共四十元全用光了。

    凤儿:对照去年,今年可就亏了呀!

    张楠苦笑着说:是亏了。光年货,去年买的比今年要多。去年营部发了二十斤鲜鱼,今年,鱼一斤也没买,是亏了不少。

    凤儿:不光是少买的年货,算总账,今年光下半年就比去年同期亏了一百多元啦!

    张楠惊讶地问:你怎么算的?

    凤儿:你在水库上光补助钱,每月十五元,半年一共九十元,吃喝全是吃水库的标工粮,没从家里拿一斤去。按一天一斤算,半年就是一百八十斤,按一元钱一斤算,就是一百八十元,加上九十元共二百七十元。

    凤儿又说:半年二百七,一年五百四十元,你在学校教书,大队给你工资两百元一年,仅水库补助就抵你两年多的工资。实在太亏了。教书划不来,不如上水库工地。

    张楠反驳说:水库下马了,你还上,上哪里呀?

    凤儿说:反正亏了,以后还得想办法呀!不然,日子不好过啦!

    张楠:办法有了,不是有“堤内损失堤外补”的说法吗?明年我利用假期,节假日,星期天的时间搞副业,对生产队交副业款,用搞副业多搞的钱补起来。

    旁白:是的,张楠此时已是五口之家了,“好汉难供五”,再不能这么亏下去。

    11―11一农家宅院 日 内

    宅院内,一老农正在打草要,旁边的小孩在嬉闹玩耍。一小孩不小心将手里的木棍甩打在老人的肩膀上。

    老人:哎呀,你咋搞的呀?你要是这么的不听话,我找你们的张老师,让张楠狠狠地揍你一顿,再不就是叫他把你拉到全校同学面前好好地照个相。

    张楠一步跨进院门。

    几个嬉闹得小孩怏怏地耷拉着脑袋,站在院内。

    张楠:怎么啦?学儿,爹要去找我。

    老人忙起身迎接说:念曹操,曹操到,这不,你们的张老师来啦。

    张楠:姑父,你打要子呀。

    老人:楠儿,走,屋里坐。

    张楠:姑父,我想向你借或租一样东西。

    老人:什么东西?

    张楠:窑货篮子。

    老人:你挑窑货?不教书?

    张楠:我用星期天挑窑货,书我照教。

    老人:那差不多。不过,卖窑货苦力活啊。

    张楠:没关系,我受得了。

    老人进屋拿出窑货篮子,交给张楠说:拿去用,什么租啊借的。

    张楠:那谢谢姑父了。

    11―12窑场 日 内

    张楠挑着窑货篮子,走进工棚。

    张楠走到棚杈子李师傅面前,轻声叫唤着:李叔好!

    正在做活的李师傅抬头一望,惊讶地问:楠儿,你咋来啦?

    张楠:我想检挑货挑出去卖得试试,看能不能赚到几个钱。

    李师傅:钱肯定赚得到,黄泥巴货,对本过,百分之百的利润,干是干得。只是…

    张楠:只是什么?

    李叔:只是一赚一赊。

    张楠反问:李叔,你刚说百分之百的利润,怎么又有一赊呢?

    李叔:一赚是赚了钱,一赊是赊了人。你一个人民教师卖窑货,不赊人吗?

    张楠:毛主席说了,革命工作无贵贱之分。一个烧窑的张思德牺牲了,毛主席还写文章纪念他呢。

    李师傅:想得开就好,去选货,第一趟的货钱,我给你垫上。

    11―13崎岖的山路上 日 外

    张楠挑着一百多斤的窑货担子,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张楠站立在山坡上,张口喘息一下,又咬紧牙关把扁担从左肩换到右肩。又用左手撩起敞开的衣襟,擦拭着头上的淋漓大汗。

    11―14某猪场粉坊 日 内

    张楠挑着窑货担子走进作坊,放下后,用手提扯一下贴在肩上的衣衫,显出一块撕破了皮的肌肉。

    猪场老头看了一眼,走进里间,拿来一块创可贴,递给张楠说:贴上,别让它发炎。

    张楠接过创可贴说:谢谢。

    张楠贴上创可贴。

    张楠拍打着缸子,向猪场老头验货,交货。

    张楠喝完茶。

    猪场老头付了钱。

    张楠挑起空货篮子,向猪场老头说了声谢,往回走了。

    11―15张楠生父家 日 内

    旁白: 张楠回家要路过生父张忠家门前,时间也正好快要吃午饭了。

    张楠把窑货篮放在村子外的路外,空手走进生父家。

    张忠一见张楠来,高兴地问:财喜怎样?

    张楠:好着呢!

    张忠:怎么个好法?

    张楠:我在窑上捡了两口行缸、一个面缽、一个二缽。

    张忠插话说:一百三四十斤,你挑得动吗?

    张楠:挑得动,钱,李叔为我垫付了,七十元。我挑到麻城一个猪场卖一百四十二元。

    张忠:那不要赚七十二元了。

    张楠:这一趟就赚回了我在水库上将近五个月的补助。亏损弥补起来了。

    张忠一眼瞥见张楠肩头上贴的创可贴,问:肩头扯开了皮?像你以前很少干重活的人,开始要挑轻点啦!别想一锄挖出一口井来。

    张忠给张楠倒上一杯酒。

    张楠将酒杯放到唇边,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了。

    生母看见,不禁淌下一串泪珠。

    张忠长叹一口气说:不吃苦中苦,难做人上人啦。

    张楠笑着点了点头。

    张忠: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教书时,对你嘱咐的话吗?

    张楠:咋不记得?那天(闪回)

    张楠家厅堂 日 内

    张楠的父亲张忠坐在大方桌旁,吸一口烟,喝一口茶,眯着眼,嬉笑着。

    张楠正往一只木箱内装书籍、衣服。装完后上锁。

    张楠又将行李卷捆好,把装有闲杂物什的黄布挂包与行李卷做一头,另一头系上箱子,把挑子系好后来到桌旁坐下。

    父亲倒上一杯茶,递给张楠说:楠儿啊!教书是个好职业,你要好好地听领导的话,把书教好,别误了人家的子弟,将来在社会上,要给人们留下好的念记……

    张楠再说:那以后,我听领导的话,书也教得好,却又把我裁掉了。这回,多亏闫组长帮忙,让我重回学校,干我理想的职业。

    第十二集

    12―01大队小学张楠宿舍 日 内

    字幕:一九七六年秋,县委路线教育工作队进驻了张坳大队。

    张楠背对宿舍门,正在伏案办公。

    大队妇女主任兼管校主任辛华走了进来。

    张楠听到脚步声,抬头向后一望,急忙站起来迎接。

    张楠:辛主任,你请坐。

    辛主任坐下,寒暄了几句。

    辛主任就开腔了,说:楠儿啊,现在没法了,婶就直说了吧!

    张楠惊奇地问:婶,啥事你尽管直说,再大的事,我能承受。

    辛主任吞吞吐吐地说:这你是过来人,共产党运动多,一个接一个的来。这不,路线教育又来了。我们当干部的也要跟着跑,应付应付啊!

    张楠急了,打断辛主任的话说:你别转弯抹角了,直说。

    辛主任说:路线工作队知道你和秋国儿是五类分子子弟,不让你们教书。我们也就要听他们的,所以,我这才来通知,叫你俩回家生产。

    张楠:啊,是这么回事,我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开始那一年,造反派斗季社长,把我也斗回家了。我不也照样活下来了。没事。

    旁白: 张楠二话不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挂上肩。

    12―02一年级教室 日 内

    张楠气愤地走进教室。

    张楠走到英儿面前,拉起英儿,说:走,回家。

    不待英儿收拾书本,拉着就走。

    英儿:爸,我的书。

    张楠:不要。

    父女俩走出教室。

    12―03二年级教室 日 内

    张楠气愤地走进教室。

    张楠走到姝儿面前,拉起姝儿,说:走,回家。

    不待姝儿收拾书本,拉着就走。

    姝儿:爸,我的书。

    张楠:不要。

    父女俩走出教室。

    父女三人愤愤不平地回家了。

    12―04张楠家 日 内

    张楠一到家,气愤地搬出书箱,把书统统倒出来。

    姝儿一见爸爸的表现有些异常,忙去找妈妈。

    凤儿跑进屋里,只见丈夫正大气呼呼地出,泪眼痴望着正在燃烧的一大堆书本。

    凤儿跑过来拉着张楠问:你这是咋的啦?

    张楠用拨火棍敲打着地面说:这叫焚书坑儒,我是当年的秦始皇。

    12―05 路线教育工作队队长驻地房东家 日 内

    房东张洲正在院子里翻捡农具,张楠一步跨进院来。

    旁白:张洲一见张楠愤愤不平的神态,就知道张楠是要来找工作队摆摆理的。

    张洲问:张老师,你找工作队的张队长是呗?他们都不在家。

    张楠:今天找不着,明天总要碰着他,看他路线工作队到底执不执行毛主席的“有成分,但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的路线。

    张洲:张老师,这不可全怪工作队,我是党员,也是生产队的政治队长,参加了大公社召开的“路线教育动员大会”,会上有人提出用你和国儿教书是路线错误。所以才让你回家生产。

    张楠:今天没碰面,明天再来,没有三年会不着的叫花子。

    张楠向张洲一挥手,走了。

    12―06生产队政治夜梭 夜 内

    全生产队各户的户主都齐聚于政治夜校。

    张楠走进政治夜校。驻队的工作队队员吴胖子,用浓重的英山口音问张楠:日儿,你怎么也来啦?

    张楠苦笑一下,默不作声。

    记工员给所有人记完工分后,生产队长安排了第二天的农活。

    政治队长对大家说:这次路线教育工作队进驻我们大队,是一件大好事。路线教育主要是指导我们要走社会主义路线,走社会主义道路。剁资本主义尾巴,反对资本主义,坚决不走资本主义路线。这是政治上的好处。在经济、农业生产方面,他们还支援我们资金,马上为我们修公路,建桥梁。还把全大队的劳动力集中,为几个生产队各开一坵大寨田,工作队还送炸药雷管导火线帮助开田。我们生产队,吴同志为我们争取到了指标,我们队也要开一坵大寨田。

    吴胖子说: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开田的物资我尽量为你们多要一些来。我还怕好了你们不成?

    政治队长又布置说:明天要把这个政治夜校布置一下,要把政治学习制度、政治夜校领导小组名单、老师等等,都要写出来,看安排谁写呢?

    张楠毛遂自荐地说:没人写,我来写。

    吴胖子望着张楠问:明天是星期三,你不去学校上课?

    张楠反问道:我被辞退了,难道你不知道?

    吴胖子:啊,通知你了是呗?

    散会了,社员们都陆续回家了。

    张楠却坐在政治夜校不走。

    吴胖子问张楠:大家都回家了,日儿,你怎么不回去,我这里又没什么吃的,干吗坐着不走哇?

    张楠问:吴同志,我到底犯了啥错误啊?

    吴胖子慢吞吞地说:这倒要问你自己。

    张楠说:问我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我生父是坏分子吗?

    张楠见吴胖子不语,又说:你们不是搞路线教育吗?党对待像我们这样一些人是有成分,但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这是毛主席倡导的路线,你们不执行吗?难道我的政治表现不好不成?

    吴胖子解释说:在工作队里讨论你的问题时,我也是坚持照你刚才说的那样,谈出了我的观点。你瞧怎么着。

    张楠问:怎么着?

    吴胖子说:人家说你不是家庭关系问题,而是你本人有问题。所以,我才说要问你自己呢。

    张楠气愤了。大声反问:难道有人说我生活作风有问题?

    吴胖子摇了一下头。

    张楠: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了几年会计兼施工员,难道有人说我经济上有问题不成?你说呀!

    吴胖子又是摇头。

    张楠急了,问:究竟到底为什么?

    吴胖子此时就单刀直入地说:你读初中时是不是参加了什么组织。

    张楠更气愤了,大声反问:难道有人说我读初中时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不成?

    吴胖子点了点头。

    张楠告诉吴胖子(闪回)

    字幕:一九五七年秋季的一天。

    天桥初级中学共十个班的学生,做课间操的时间,全体集会,站成二十列纵队,面向二(四)班教室寂静无声地站着。

    顷刻,从办公室里走出全副武装的八个公安干警,站在教室门口。

    季校长拿着纸,对着全校学生,逐一地喊了余品端、肖全吉等八个学生的名字,出列一个,公安干警用手铐铐上一个。

    八个人都耷拉着脑袋,在干警们的押解下走了。

    季校长既气愤又惋惜地向全体学生说:二(四)班的这八个学生,不好好学习,不守国法校规,异想天开地成立“青年救国军”反革命集团,企图推翻无产阶级政权,今天终于落网了。他们这一失足,就白白地葬送了自己的美好前程,令人感到惋惜。你们要引以为戒,加强政治学习,坚定跟着共产党走的信念。他们这八个人是我们学校的败类,我们学校的脸被他们抹黑了,实在令人气愤。(闪回)

    张楠接着说:那年我读初一,下半年我进初二是学校团总支的宣传委员。后来读完高中,高中毕业后,我的团的组织关系转到了大队,这都有据可查,怎么说我参加了反革命集团呢?我明天就要写信上访,告他们诬告陷害我。

    吴胖子嘱咐说:你如果真没有参加反革命集团,我同意你写信上访,免得背黑锅。但是,你得先把政治夜校布置好再写。

    12―07天桥公社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党委书记姚东站在办公室门口,向远处张望着。

    远处,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子在向这边走来。

    中年男子将近,姚东急忙上前迎接。

    二人手牵着手,走进办公室。

    姚东:小吴,给严主任倒茶。

    姚东坐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札信纸。

    严主任接过小吴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杯,伸手接过姚东递过来的一扎信纸。

    严主任展开一看,口里轻声念着:天桥公社党委会:请及时调查并妥善处理此上访信件。县委组织部。

    严主任继续翻看着上访信件。看完信,随手放在办公桌上。

    姚东问:严主任,你是从天桥初中毕业的,现在又是天桥中学的教导主任,这件事,我估计你可能知道,所以才找你了解。

    严主任:天桥中学出现反革命集团 一事,是五七年,天桥中学第三届四班的八名学生搞的。这上访的张楠,当年是读一年级,也就是天桥中学第四届。我是首届。

    姚东问:你对此案有何看法?

    严主任:依我看,上访者说的是真话。

    姚东:何以见得?

    严主任:从他理直气壮地提供出来的六条线索,他如果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他任何一条线索都逃不过。第一条县法院处理该案件的记载是否有张楠在内。第二条当时他的班主任易老师和科任老师都健在,可去调查。第三条当时的同学,与他同为学校团总支委员的余辛现在省教育厅工作,亦可调查。第四条当时的反革命集团的成员,现已刑满释放的毛文学距张楠家一箭之地亦可调查。第五条,如果他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不判刑,开除学籍是必然的,为什么他又能在天桥中学读到高中毕业呢?第六条,张楠的团籍始终存在,现在关系还在张坳团支部。这六条线索梆硬,他敢提出来,就说明他心硬是个宝。调查,还值得吗?

    姚东:那就说明是人家诬告陷害他。

    严主任:对,得给张楠恢复名誉。

    12―08县委组织部办公室 日 内

    几个办事员正在忙碌着,有的在打印文件,有的在翻阅档案,还有的……

    张楠头戴草帽,脚穿一双破旧的解放鞋,肩挂黄挂包,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

    办事员们听到咚咚的脚步声,都一齐将目光投向来者。

    张楠问:请问,哪一位是部长先生?

    张楠身边的一位女士回答说:部长开会去了,你有什么事?

    张楠从挂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说:这是中央办公厅给我的信,叫我来找你们,请你们解决。

    女士接过信封,抽出信笺,轻声念着:张楠:你给我们的信己收到,阅后,现已将你的原信转交你县委组织部,你可持本函前往,由他们处理。中央办公厅

    女士接着说:你就是张楠是呗?你的信巳转交天桥公社党委会,由他们调查处理。信,前天寄出去的,今天可能收到了。你可以找他们。

    张楠转身走出办公室。

    12―09天桥公社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张楠从县城回到天桥,风尘仆仆,满面风尘地直奔公社党委会。

    正巧在党委办公室门口碰上了姚东。

    张楠高兴地说:姚书记,你这当年我们一起模扒滚打于工地的战友,今天是书记了。我的问题你可要帮忙解决呀。

    姚东:张楠你好大火气呀,不亚于你当年在跨马墩水库工地上的火气呀!

    姚东的这句话激起了张楠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收工后的水库大坝断面上,团部施工员肖帮全用皮尺在给固河营的断面收方。

    在量宽度时,肖帮全选取了最 窄的地方量,这可惹毛了张楠。

    张楠跑到肖帮全跟前,一把抓过皮尺扔出老远,口喊:姚副团长,你来评评这个宽度应该怎么量。

    姚东过来一看,望着肖帮全说:再量。

    肖帮全改变了测量的地方再量。

    张楠满意地笑着说:这还差不多,两不相欺……

    张楠:我那个火该发呀,是肖帮全自讨莫趣呀!

    姚东:你这把火烧到北京去了,太不应该呀!

    张楠:我是被逼无奈呀!

    姚东:再别闹了。明年正月初八把行李铺盖捆好……

    不待姚书记说完,张楠就打趣地说:把行李铺盖捆好,到县公安局去守法。

    姚书记郑重地说:捆好,到大队小学去教书。

    张楠调皮地双手一合,说:谢主隆恩。

    姚书记叮嘱:他的问题,我们会处理的,你不要再找他们闹,度量要放大些,宰相肚里好撑船。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楠:我这次的火不得不发,不然,我要背一生的黑锅,临死还要戴着反革命分子的帽子进棺材。

    姚东:倒也是。

    张楠:至于他的问题被揭发,他如同肖帮全一样—自讨的。

    12―10张楠家 夜 内

    晚饭后,张楠夫妇俩和三个女儿,围坐在火塘边。

    张楠望着凤儿笑。

    凤儿:看,把你乐得这么很啦!

    张楠:我是太高兴了。我高兴,我高兴我遇到了恩人。

    凤儿:这次是全靠恩人相助啊。

    张楠:恩人一大路啊。上自党中央,下到吴胖子、严主任、姚东。

    凤儿:最大的恩人是党中央。

    张楠:共产党是大恩人,大救星。

    凤儿:明天是你第三次进教育,你就不怕别人说你脸皮厚,没骨气,非要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

    张楠:对于教育,我可以说是由爱到入迷的程度了。因为伯在我第一次进教育时对我说的话产生了爱(闪回)

    张楠家厅堂 日 内

    张楠的父亲张忠坐在大方桌旁,吸一口烟,喝一口茶,眯着眼,嬉笑着。

    张楠正往一只木箱内装书籍、衣服。装完后上锁。

    张楠又将行李卷捆好,把装有闲杂物什的黄布挂包与行李卷做一头,另一头系上箱子,把挑子系好后来到桌旁坐下。

    父亲倒上一杯茶,递给张楠说:楠儿啊!教书是个好职业,你要好好地听领导的话,把书教好,别误了人家的子弟,将来在社会上,要给人们留下好的念记呢。

    张楠又说:后来,在梅庄小学,我与肖校长交谈时,许了诺,(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张楠静静地听着。

    肖校长继续说: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

    张主任:啊,原来如此。看来,你真的在践行你的忠于教育事业的初心与使命了。

    张楠继续说:别人不让我教,我却要坚持终生忠于教育,这便是我的骨气,是我刚强不屈的气概的体现。

    凤儿:是倒是这个理。我支持你。

    张楠高兴地说:感谢,感谢。

    第十三集

    13―01张楠家 日 内

    字幕:一九七八年正月初八。

    张楠一放下饭碗,就催促姝儿和英儿:快吃,今天要上学了,开学第一天迟到不好。

    妹儿:爸,我放下书已经两年了,再到学校去读三年级,我原来的那些同学读五年级,我太丢人了。算了,我就在家做点工分,也就少欠队上的一点钱。

    张楠:你这正是读书的年龄,不读书就耽误了你的前途,那可不行啦。

    姝儿:爸,你别说了,你这才真的要快去呢,好不容易争得来的教书的工作要爱惜它呀!

    凤儿:姝儿不愿上学就是吃了你的亏,谁让你七六年你从学校回来,你发了牛脾气,不让两个孩子读哇。

    张楠:全是我的错。(闪回)

    大队小学张楠宿舍 日 内

    辛主任说:路线工作队知道你和国儿是五类分子子弟,不让你们教书。我们也就要听他们的,所以,我这才来通知叫你俩回家生产。

    张楠:啊,是这么回事,我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开始那一年,造反派斗季社长,把我也斗回家了。我不也照样活下来了。没事。

    张楠二话不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挂上肩 。

    一年级教室 日 内

    张楠气愤地走进教室。

    张楠走到英儿面前,拉起英儿,说:走,回家。

    不待英儿收拾书本,拉着就走。

    英儿:爸,我的书。

    张楠:不要。

    父女俩走出教室。

    二年级教室 日 内

    张楠气愤地走进教室。

    张楠走到姝儿面前,拉起姝儿,说:走,回去。

    不待姝儿收拾书本,拉着就走。

    姝儿:爸,我的书。

    张楠:不要。

    父女俩走出教室。

    父女三人愤愤不平地回家了。

    张楠家 日 内

    张楠一到家,气愤地搬出书箱,把书本统统倒出来。

    姝儿一见爸爸的表现有些异常,忙去找回妈妈。

    凤儿只见丈夫正大气呼呼地出,泪眼痴望着正在燃烧的一大堆书本。

    凤儿跑过来拉着张楠问:你这是咋的啦?

    张楠用拨火棍敲打着地面说:这叫焚书坑儒,我是当年的秦始皇……

    张楠叹一口气,提起行李卷和挂包,往肩上一甩,走出了大门。

    13―02大队小学 日 外

    张楠转过大队小学右白虎嘴,进入了学校校园,一眼望见操场上已经是热闹非凡的了。

    站在操场上的金安校长,第一个望见张楠,急忙向张楠走来。

    金校长拉着张楠的手说:现在的我你是第二“同”了。

    张楠惊奇了一会后,说:对,我你原来是同学,现在是同事了。不过……

    金校长问:不过什么?

    张楠:你原来是学长,现在是领导,你可要多多指导我呀!

    金校长:反过来,你又要多多支持我呀!

    张楠:那就彼此彼此。

    金校长接过张楠肩上的行李卷,将张楠送到张楠原来住的宿舍。

    金校长一语双关地说:张老师,你这可算是原牛进原栏啦!

    张楠同金安一起走进宿舍。

    13―03张楠宿舍 日 内

    金校长把行李卷往床上一放,诙谐地说:老同学,这是你第三次走进学校任教,不容易呀!祝你自此以后以教育为家,一直干到满头白发。

    张楠兴奋地说:但愿如此。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

    金安:你的诺言是什么?

    张楠:那年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静静地听着。

    张楠继续说: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便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扎根于贫困山区,振兴乡村教育是党和人民赋予我的使命,要勇敢地担当起来。因此,从今天起,我一定要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金安:对,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13―04学校会谈室 夜 内

    全校十八个教师全都坐在仅只二十四五平方米的会议室里,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金校长从外面走廊走进会议室,坐上主讲席,会议室内顿时静了下来。

    金校长开始讲话了,他说:今天是七八年春季开学的第一天,在此我向大家拜年,并预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心情愉快,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战果辉煌!

    会场上回报以一片热烈的掌声。

    金校长说:现在先由毛主任把打印好了的学校工作计划(草案)发给大家,大家看完后再审议。

    毛主任分发学校工作计划(草案)。

    毛主任发完后,站在席间,向金校长建议说:金校长,我认为,你写的学校工作计划(草案),内容翔实,涉及面广,大家一时看不完。我建议让大家带回去,看完后,再抽一夜晚的时间审议通过。

    金校长点头同意,说:好,那现在就进行第二项议程,科任分工。今天的科任分工,因为是下学期,基本上以上学期为准,只是原来接替张楠老师的人走了,张楠回来了,这方面的课要做调整。

    金校长停了一下,接着以商量的口气对张楠说:张老师,你七六年离校前带的五年级,后来办了戴帽初中,现在是初二下了,是毕业班,我想完璧归赵,由你任班主任,任教两学—数学、化学,原来兼任我校化学的天桥中学的张老师,再不兼任了。张老师,你看怎样。

    张楠朝在场的一望,搔了搔头皮,望着金校长。

    金校长问:没意见吧?

    张楠回答说:有啥意见,服从安排。

    13―05大队小学 日 外

    金校长站在他的宿舍门口,向在操场上正与班长交谈的张楠喊道:张老师,来一下。

    张楠来到金校长面前,问:有何吩咐?

    金校长:把毕业班的科任老师全召到我这里来,开个短会。传达一下教育组召开的高级中学招生会议精神,迅速做好相应的准备。

    张楠去后,科任老师们都陆续走进金校长宿舍。

    金校长开门见山,直抒话题:今天教育组召开了一个天桥公社高级中学招生工作会,确定了全公社两个高中的招生指标。全公社四个戴帽子中学四个毕业班,天桥中学四个班,共有毕业生四百人。计划招生:天桥高中三个班,黄寨高中一个班,共四个班二百人。招生录取率为百分之五十。其中,天桥高中招生率为百分之三十七点五,黄寨为百分之十二点五。

    金校长接着分析现实情况说:我们学校与天桥中学比,肯定比不赢,但是,在我们四个戴帽子初中来说,我们绝对不能输。

    金校长望着张楠说:张老师,你原来在这里任教时,你教的学生获得了县语数自三科赛一等奖和公社内数学单科第一名,你赢了。这次还要发威呀!因为你带有两门课,共占考分总数的百分之三十五,可以说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张楠点了点头,接过金校长的话茬说:我想,要打赢这一仗,必须调动两个方面的积极性,一是学生,二是在座的各位老师。调动学生的积极性是关键,要学生有极其强烈的求知欲,如饥似渴地向我们寻求知识。这一点,我和陈明老师在辅导张新文和张东平参加竞赛时就有极深刻的体会。对学生的辅导要加强,要全面开花,同时又要重点突出。

    金校长把话又抢过去说:全面开花,重点突出的方案正确。我们现在要确定重点对象,定下十五个比较全面不偏科的学生,瞄准他们,重点培养,争取这十五个全部录取,我们就稳操胜券了。

    张楠根据平时掌握的情况,很快确定了十五个重点培养对象。

    金校长又望着毛主任说:如何调动老师们的积极性,打赢这一仗,你是教导主任,是作战参谋,你谈谈看。

    毛主任摸一下头皮,慢条斯理地说:方案由我提,板要由你拍。

    金校长大声说:好,我拍板。

    毛主任说:重偿之下必有勇夫,同时又是多劳多得的体现。我想,现在定下一个奖励制度,中考揭晓时兑现奖励。

    张楠催促道:如何奖励,你说呀!

    毛主任说:中考六科,卷面分数语数各120,外语100,政理化各80,共580分,其中语数各占总分的百分之二十点七,外语占百分之十七点二,政理化各占总分的百分之十三点八。中考录取分数线一定下来,它占中考卷面总分的百分比也就出来了,各科的保底百分比也出来了。用各科的卷面总分乘以保底百分比,就得出录取应考得的分数,再对照录取的考生的实考成绩,达到了应考得的分数,就为保本,多一分就为盈,少一分就为亏。再来定奖惩。当然,就只奖盈不惩亏。至于奖多奖少,由校长拍板。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最后同意了这个方案。

    金校长拍板说:奖金可在勤工俭学收入中列支,奖励标准,我认为以超过应考得分数来定,一元钱一分,超一分奖一元,超十分奖十元,汇总起来可不少哇!

    张楠一听,就抢白金校长说:别“既想鱼儿长得好,又想鱼儿不吃草”。就这么定。

    大家同口一词:好!

    13―06初二班教室 夜 内

    物理老师金安、语文老师邵涛正在教室里争晚自习的辅导时间。

    金安说:就开学初张楠老师安排的,今晚的自习是我的,该我用来辅导学生复习物理,你的语文安排在星期二早晚两个自习足够了,你不能占用我的。

    邵涛说:按中考卷面分占总分的比例来算,我的自习时间安排少了。

    张楠正好来了。

    旁白:张楠老远就听见两位老师在争时间,都想多点时间辅导学生,为的是维护中考。这好哇!

    张楠走过去,对邵老师说:你的时间相对来说,是少了点,我让一个早自习的时间给你,今晚的自习就给金老师吧!

    邵老师一笑,点了点头,走了。

    13―07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检查完学生就寝后,回到宿舍。

    张楠一坐下来,刚才发生的争辅导时间的事,立刻又浮现在眼前。(闪回)

    物理老师金安、语文老师邵涛正在教室里争晚自习的辅导时间。

    金安说:就开学初张楠老师安排的,今晚的自习是我的,该我用来辅导学生复习物理,你的语文安排在星期二早晚两个自习足够了,你不能占用我的。

    邵涛说:按中考卷面分占总分的比例来算,我的自习时间安排少了。

    张楠正好来了。

    旁白:张楠老远就听见两位老师在争时间,都想多点时间辅导学生,为的是维护中考。这好哇!

    张楠走过去,对邵老师说:你的时间相对来说,是少了点,我让一个早自习的时间给你,今晚的自习就给金老师吧!

    邵老师一笑,点了点头,走了……

    旁白:张楠又是高兴又是愁,高兴的是老师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愁的是自己的辅导时间让出了一个早自习,对中考自己任的课有影响。怎么办呢?是主让客呀,我得“堤内损失堤外补”,在课堂教学上下功夫,把教学效果提高,补起来。

    张楠打开化学课教参和教材,该教学化合价。

    张楠知道,这节课的重点是各物质的化合价,特别是一些变价的物质的化合价。

    张楠反复翻阅参考资料,老是记不起化合价歌。

    忽然,他读初三时教他化学的余老师那摇头晃脑的背诵化合价歌的身影,老是在他眼前浮现。(闪回)

    一头发花白,身体瘦弱的男教师,站在讲台上,手握教鞭,指着黑板上的“化合价歌”说:大家齐读三遍。

    学生齐读三遍。

    老师:把它抄下来。

    学生抄写……

    张楠猛然“嗯”的一声,起身,锁好门,向家里跑去。

    13―08张楠家日内

    回到家里,张楠打开书箱,翻了个遍,没了。

    张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起气来。

    凤儿一见忙问:怎么啦?

    张楠生气地说:我初中时代的学习笔记不见了。

    凤儿朴哧一笑说:你自己烧了,还生谁的气呀?

    凤儿的一个“烧”字,激起了张楠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张楠二话不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挂上肩。

    一年级教室 日内

    张楠气愤地走进教室。

    张楠走到英儿面前,拉起英儿,说:走,回家。

    不待英儿收拾书本,拉着就走。

    英儿:爸,我的书。

    张楠:不要。

    父女俩走出教室。

    二年级教室 日 内

    张楠气愤地走进教室。

    张楠走到姝儿面前,拉起姝儿,说:走,回家。

    不待姝儿收拾书本,拉着就走。

    姝儿:爸,我的书。

    张楠:不要。

    父女俩走出教室。

    父女三人愤愤不平地回家了。

    张楠家 日 内

    张楠一到家,气愤地搬出书箱,把书本统统倒出来。

    姝儿一见爸爸的表现有些异常,忙去找回妈妈。

    凤儿只见丈夫正大气呼呼地出,泪眼痴望着正在燃烧的一大堆书本。

    凤儿跑过来拉着张楠问:你这是咋的啦?

    张楠用拨火棍敲打着地面说:这叫焚书坑儒,我是当年的秦始皇……

    张楠如同大梦初醒,“嗯”了一声。

    13―09天桥中学操场 凌晨 外

    张楠小跑似的跑进天桥中学操场,东瞄西望,好不容易望见了上学期兼任他这个班的化学课的张老师。

    张楠绕道走到张老师身边,喊了一声:张老师,你好。

    张老师停止做操,望着张楠,

    张楠自我介绍说:我叫张楠,现在任教张坳中学化学,今年初任化学课,还有很多东西忘记了,要向你请教。

    张老师:没关系,互教互学。

    张楠:今天紧急要学的是化合价歌,请赐教。

    张老师:我也正好上到这里,来,我写给你。

    张老师掏出纸和笔,蹲伏下来,就膝盖当桌,立马将化合价歌抄给了张楠。

    张楠弯腰,深深地一鞠躬,说:谢谢张老师。

    张楠转身一溜烟地走了。

    第十四集

    14―01大队小学 日 外

    张楠正在操场上与一家长交谈。

    姝儿急急忙忙地向学校跑来。

    旁白: 张楠一见妹儿焦急的神态,知道准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张楠问:怎么啦?姝儿。

    姝儿:你已经五天没回家,星期二,峰儿肚子疼,妈引她去大队卫生所看病后,吃了几颗花大果,指望把蛔虫打下来就好了,谁知昨天痛厉害了。今天早晨,肚子气胀更狠了。妈要你把峰儿送天桥卫生院检查。

    旁白: 张楠赶忙找几个科任老师将他的课一调,向金校长请了假,向家里跑。

    14―02张楠家 日 内

    峰儿躺在凤儿怀里,呻吟着。

    凤儿用手抹拭着峰儿满面的泪珠。

    张楠一步跨进屋来。

    凤儿:快去医院。

    张楠伸手抱起峰儿,转身向门外走去。

    凤儿跟在后面。

    14―03天桥卫生院 日 内

    张楠抱着峰儿来到卫生院,径直走向外科门诊部。

    陈高主任连忙起身接待。

    陈主任一检查,说:蛔虫性肠梗阻,要做手术治疗,先交住院费三百元。

    旁白: 张楠将峰儿送进病房,嘱咐了凤儿几句,就往回跑。

    14―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刚刚坐下,金校长就走了进来。

    金校长问:孩子的病检查结果怎样?

    张楠:蛔虫性肠梗阻,要住院,做手术治疗。

    金校长问:住院费要交多少?

    张楠:三百元。

    金校长转身走向门口,一眼望见操场上站着的管理学校经费的国儿张老师,忙喊:张老师,这里来一下。

    张国儿老师赶忙来到张楠宿舍。

    金校长问:你手里有多少钱?能不能拿出三百元钱来?

    国儿张老师:是为峰儿住院筹措住院费是呗,有钱是应该借给他的,我们原来有三百元钱,我存在大队信用社张会计手里,我手上只有几十元零碎钱,是不是把那三百元取回来?

    金校长:带个信叫张会计来一下,或取或贷,由他决定。

    14―05金校长宿舍 日 内

    张会计走进金校长宿舍。

    金校长急忙站起来迎接。

    金校长感激地说:张会计,你真的是“水浒”里的宋江。

    张会计:我算不了及时雨,与宋江不可配对。

    张会计说着,从挂包里掏出三百元钱,递给金校长。

    这时张楠和张国一同走了进来。

    金校长接过张会计递过来的钱,问:张会计,你这钱,是作为我们取款,还是作为张楠老师向你贷款呢?

    张会计一笑,说:既不取,又不贷。当我挪用给张老师。

    张楠问:这三百元是你私人的,还是集体的?挪用行不行?

    张会计:你家已经是缺粮户了,家里又没多大的收入,你再驮上贷款,一时还不上,把息加上去,你就雪上加霜了呀!怎么能贷呢?取学校存款,又要办手续,还影响学校少得息,也不好。我挪用出来的这个钱,是刚刚收到县政府对我们大队的拨款,暂未存入信用站,就是大队集体的库存现金。张老师你打个借条,挪用三个月,等你们放假再说。

    张楠:真是太感谢你了。

    张会计说:我儿子东升对我说:你们正在全力以赴地备战中考,张老师你又是备战中考的主力军。不能分散了你的精力,当然就要大力支持你呀!

    金校长也说:张会计,你这不光是对张老师的支持,也是对我和我这个学校的支持,更是对这个班的学生为争取好的前途的支持,我们感谢你。

    张楠打了借条,递给张会计,并接过金校长递过来的钱,走了出来。

    旁白:张楠很快跑到教室门口,叫出值日的班干部,叮嘱一番后,回到宿舍,将当天学生交来的作业捆了一摞,背上就走。

    14―06天桥卫生院 日 内

    张楠走进病房,来到病床前,俯视病床上躺了一天多的三女儿。

    峰儿呻吟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爸,我怕不行了呢!

    张楠安慰说:别瞎说,我把钱凑齐了,很快为你做手术。

    凤儿催促张楠说:快去找陈主任动手哇!

    张楠转身走出病房。

    14―07手术室外 日 内

    几个护士推着车,将峰儿从病房推出来,急急忙忙地送进手术室。

    凤儿跟着手术车跑,大串的泪珠嗽嗽地下落。

    张楠正在陈主任面前站着,为手术签字。

    峰儿被送进了手术室。

    陈高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被关得严严实实的。

    张楠和凤儿焦虑地等待在手术室外的过道里。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张楠和凤儿一齐扑了上去,焦急地问陈主任:手术做得怎么样?

    陈主任站在手术室门口,一边摘手套,一边对张楠说:手术很成功。放心!

    峰儿被送回了病房。

    14―08病房日内

    张楠待护士安顿好峰儿后,望着正处于昏迷状态的峰儿,对凤儿说:手术很成功,你好好配合医生和护士,护理好,很快就会出院的。

    凤儿:我知道你放不下你那四五十个孩子,这个孩子有我在这里,你就放心地回学校吧!我不能因为峰儿而拉了你的后腿。

    张楠望凤儿一笑说:谢谢你的支持!

    张楠说完,转身向病床上望去。

    躺在病床上的峰儿,慢慢地睁开了眼。

    张楠赶快俯下身,柔声细气地问:峰儿,你醒了?医生说你的手术很成功,你要好好地听医生和护士的话,配合治疗。这里有你妈伺候你,我回学校去了噢!

    峰儿眨了眨眼,算是点头。

    张楠转身走了。

    14―09大队小学张楠宿舍 傍晚 内

    张楠将学生的作业本捆了起来,又将两本备课笔记本放进挂包里。

    张楠提起作业,背着挂包,锁了门。

    旁白: 张楠来到教室门口,叫出值日的班干部,叮嘱了一番,走了。

    14―10天桥卫生院 夜 内

    张楠快步如飞地走进天桥卫生院。

    住院部的食堂,进进出出的人川流不息,打水打饭的人挤挤攘攘,一派繁忙景象。

    张楠穿越拥挤的过道,来到女儿的病房。

    凤儿正在为峰儿抹洗。

    张楠放下作业和挂包,走到病床边,问:这么早就坐起来,行吗?

    凤儿:医生同意了的。

    张楠迅速拿起饭盒,提起水桶,去食堂。

    旁白:待俩人吃完晚饭,洗了手脸,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张楠吩咐凤儿:你早点休息,待到半夜时,再接我的班,守护女儿。

    张楠自己开始以病床为桌,伏案办公了。

    张楠批改完当天学生交来的作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俯下身问女儿:峰儿,不疼吧?要是疼你呻吟两声,没关系。不要怕我们听到心里难过,那样的话,你难受哇!

    峰儿笑了。

    张楠又坐下开始备课了。

    陈主任和他的徒弟小刘一起查房来了。

    陈主任看到病床上放着的一捆作业,说:张老师,你改作业,我也来改作业。

    张楠不解地问:你改什么作业呀?

    陈主任解释说:你通过批改学生做的练习,就能发现你讲的课是否成功。学生听讲听懂了,作业就会做,错题就少。你的课没讲好,学生听不懂,作业就做不好。我呢,病人的病看准了,下药也下得好,手术也做得好,病人的病床反应就好。病情就会好转,病情的好转与否,就相当于学生的作业做得好坏一样。这不是我在改作业吗?

    张楠朝女儿望了一眼,对陈主任说:看样子,你的课讲好了,我女儿反应良好,即是作业做好了,是你的课讲好了。

    陈主任说:我这作业要等抽了线以后,再观察两天,才算改完。暂时还不算。

    谈笑间,陈主任发现张楠的批改记录本上,放有半截红花香烟,忙从衣袋里掏出一包游泳香烟,递给张楠一支,说:抽一支这种烟试试。

    张楠连忙起身,接过香烟,又指了指那半截烟说:散装酒,红花烟,消除疲劳又驱寒。既实用,又省钱,猛来几口似神仙!这是我日常生活的写照。吸你这样的烟,我不配。

    陈主任鄙夷地一笑走了。

    张楠长叹一声。

    14―11大队小学操场 清晨 外

    值日老师吹着口哨,正带领着学生跑步。

    张楠背着一捆作业,挂着背包,小跑步地跑进校园。

    张楠把作业交给学习委员,自己将背包送进宿舍。

    张楠打来水,洗漱完毕。

    张楠走进教室,开始辅导学生的早自习。

    14―12天桥教育组 日 内

    旁白:天桥教育组一九七七―一九七八学年度工作总结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与会人员都陆续走进宽敞的会议室。

    张坳大队小学的金安校长和张汉中主任一起走进了进来。

    闫本组长向他俩点头微笑。

    佘会计主持会议,宣布总结大会开始。

    大会第一项议程是宣布经费结算情况。

    余会计说:全公社学杂费上交,除天桥中学已全部结清外,其他各校尚有少数尾欠未交齐。具体数据请看统计表。

    接着闫本组长主持了后面的三个议程。

    闫本组长说: 第二项议程是教育质量账的结算。此项,天桥中学单列,不与其他学校比较,他只与全县其他中学,就高考的实绩一锤定音。我们公社内的各所学校,四所戴帽子中学做一类比较,其他一般小学做一类比较。四个戴帽子中学,又以中考实绩一锤定音。这四所学校,张坳小学有四个人录取天桥高中,其他三所学校无一人录取天桥高中。录取黄寨高中,张坳十一人,其他三所学校共三十九人。中考录取率,张坳小学第一,占百分之三十,而其他三所平均占百分之二十六,因此张坳遥遥领先占第一。

    第三项议程是学校安全教育,全公社二十八所学校,除张坳无一次安全事故外,其他二十七所学校,或多或少地都出了安全事故,这一项是以保险公司的陪保单为依据而定的。

    第四项议程是校群关系,这一项又归张坳小学,因为他们没受一人一次的投诉,学校深受干群们的拥戴。

    闫本组长最后说:本学年度总结评比的结果,应该评天桥中学和张坳小学为先进单位。

    会场上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14―13大队小学 日 内

    字幕:按照惯例,每个学期、每个学年度结束,学校总要来一个全面的总结。总结出成绩经验,以便今后能发扬光大,争取取得更大的成绩。同时找出存在的问题,使以后的工作得以改进。张坳小学也不例外。

    早餐后,大家都走进会议室,参加七七―七八学年度学校工作总结会。

    张主任主持会议,他说:各位老师,按照惯例,每个学期、每个学年度结束,学校总要来一个全面的总结。总结出成绩经验,以便今后能发扬光大,争取取得更大的成绩。同时找出存在的问题,使以后的工作得以改进。我们学校今天就要对七七至七八学年度的工作,来一个全面的总结。经常性的常规管理的统计数据,已经出来了。奖惩按制度执行。今天就总结一下教学实绩,现在我把全公社中考和小学抽考的统计表,发给大家,大家一看就清楚了。

    张主任发统计表。

    金校长说:中考达到了开学初定下的奋斗目标。(闪回)

    金校长开门见山,直抒话题:今天教育组召开了一个天桥公社高级中学招生工作会,确定了全公社两个高中的招生指标。全公社四个戴帽子中学四个毕业班,天桥中学四个班,共有毕业生四百人。计划招生:天桥高中三个班,黄寨高中一个班,共四个班二百人。招生录取率为百分之五十。其中,天桥高中招生率为百分之三十七点五,黃寨为百分之十二点五。

    金校长接着分析现实情况说:我们学校与天桥中学比,肯定比不赢,但是,在我们四个戴帽子初中来说,我们绝对不能输。

    金校长又说:全面开花,重点突出的方案正确。我们现在要确定重点对象,定下十五个比较全面不偏科的学生,瞄准他们,重点培养,争取这十五个全部录取,我们就稳操胜券了。(闪回)

    金校长接着说:现在我们在四个戴帽子中学对比中,我们学校有四个人录取天桥高中,其他三所学校无一人录取天桥高中。录取黄寨高中,我们十一人,其他三所学校共三十九人。中考录取率,我们第一,占百分之三十,而其他三所平均占百分之二十六,我们学校遥遥领先占第一。小考抽考,我们居中。教育组结合我们在安全教育和校群关系这两项也站第一,就把我们学校评为了先进单位。同时给了我们一个县级模范教师的指标。现在就要评选出来。

    张主任说:我认为这个模要给张楠老师。

    其他又有好几个老师,赞成张主任的意见。

    张楠说:这个模要给金校长,评我不配。

    金校长:我认为这个模,非张楠莫属。张老师,你也不要推辞。再推辞,就是‘过分的谦虚就等于骄傲。’

    张楠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十五集

    15―01天桥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闫本组长坐在办公室里,吸着烟,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仔细地看着。

    曾祝香、胡承念、张楠分别走进办公室。

    闫组长从抽屉里拿出三张表,分发给三人说:你们奋发进取的机会来了,你们一定要把握好这次的大好机会。

    三人全神贯注地听着。

    闫组长接着说:现在初中的生源在极大幅度地增加,而且国家要实现九年义务教育,原来的招生比例要提高,并且要将原来的四个戴帽子中学停办,纯粹增设固中、凉中、陈中三所中学,那么中学教师就严重缺编。县教育局决定,在全县民办教师中,招聘一批转为公办教师。我们经过研究决定,推荐你们三个分别参加数理化单科考试,再根据成绩,决定是否转正。具体说,张楠填报数学,胡承念填报物理,曾祝香填报化学。今天填报完,报送县局。你们回去抓紧时间复习备考,八月下旬考试。

    三人高兴地迅速填好报考表。

    15―02张楠家 日 内

    午饭后,凤儿洗完碗筷,正在拌和猪食,准备喂猪。

    张楠笑嘻嘻地对凤儿说:今天我们有三个民办老师,在教育组填了报考表,八月下旬在县城参加考试。如果考得好,就可以转为公办教师,成为国家职工,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老来退休仍然得国家养老金,就无后顾之忧了。

    凤儿高兴地说:那好哇,那再也不会把你辞掉,可以一直教到老。多好哇!

    张楠:但是,还要通过考试,成绩好才转,不好还是教民办。

    凤儿说:这样也不亏呀,考一下,求官不到秀才在呀!

    张楠:只是要用专门的时间来复习数学,不能在队上挣工分,也不能卖窑货挣钱。

    凤儿:不也只是耽搁一个多月的时间吗?搞得好一劳永逸呀!何乐而不为呢?

    张楠:你没意见的话,我想我要到学校去复习,在学校复习有两个好处。

    凤儿问:哪两个好处?

    张楠:学校只我一个人,自静。没人打搅我,思想集中一些。二个好处,我可以跟金校长商量一下,把暑假的照校的任务交给我,暑假照了校一天,也可抵下半年照例假的校一天,我就可以换出下半年的时间,来干别的事。行吧?

    凤儿:好哇,你这才真的是算盘打齐了缝,滴水不漏。

    张楠:是啊,不由人想。壬老师已是公办教师,而我呢?还是一个民办教师。

    凤儿惊讶地问:壬老师是谁?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张楠:壬老师是金亦如的丈夫。

    凤儿:金亦如又是谁?你们原来是怎么回事?

    张楠:那是我在枚庄小学时候的事,(闪回)

    张楠站在操场边国旗台上,认真地指挥着,操场上黑压压的一片学生在整齐伐一地做着课间操。

    操场的另一端,教工宿舍外,方佑手指着张楠这么,对一个青年女子说:张楠老师正指挥学生们做操,你等一会。

    张楠喊着口令:立正,解散。

    学生们纷纷散开。

    方佑向张楠大声喊叫:张老师,有人找。

    张楠闻声,向宿舍这边走来。

    张楠走近方佑和青年女子面前,问:你找我吗?清屋里坐。

    张楠说完,引着青年女子向宿舍走去。

    青年女子抢先开口:张老师,你好!

    张楠回应一句:你好!请坐。

    青年女子坐下,面对张楠一脸的好笑。

    张楠开口问: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年女子毫不掩饰,大大方方地说:我叫金亦如,是你们垸金细凤的叔伯妹妹,她叫我来找你认识认识。

    张楠递上一杯茶,谦恭地说:谢谢金大姐的好意,谢谢你看得起……

    张楠:我打发她走了以后,我不想与她谈。我想教书转正,再找一个吃商品粮的,成为双职工,不做半边户。谁知到现在我还没转正。金亦如却找到了一个转了正的任老师。

    凤儿:你这转正的机会不是来了吗?努力呀!

    15―03大队小学张楠宿舍 日 外

    张楠从宿舍出来,在走廊上提起猪饲料桶,去猪圈喂猪。

    张楠从猪圈向回走,在操场外的大道上,正巧遇着金亦如与其父路过。

    金亦如问张楠:你一个人照校?

    张楠:是啊,你护侍你爸爸回家是呗?

    金亦如:是啊,我丈夫在中学,正给学生补课,抽不出时间送我爸。如果你当年不想成为双职工,到我家去了。今天你就可以有时间、有资格送我爸了。看来,还是命里所载,姻缘所定。你不记得你在枚庄小学时,(再闪回)

    金亦如含笑地说:恕我冒昧地向你提问一些问题,可以吗?

    张楠:正常交谈,有什么不可哇?你问吧。

    金亦如:听细凤姐说,你属龙,今年二十四岁,是吧?你去年参加工作,找对象了吗?

    张楠笑着说:我今年二十四岁,刚参加工作,脚跟没站稳,找什么对象啊?谈早了,弄不好,不是人家不要你,就是你后悔。

    金亦如:二十四岁,早就到了结婚年龄,我小你一岁,也没谈,我姊妹三个,一个弟弟,我老大。

    第三节课的预备钟响了。

    张楠告诉金亦如:我要上课了,你就在这里坐吧!

    金亦如说:下次再来吧!

    话音一落,金亦如改口说:最好,你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同细凤姐一道去我家玩玩吧。

    张楠拿着教本,同时送走了金亦如……

    张楠:是啊,不由人想。壬老师已是公办教师,而我呢?还是一个民办教师。你比我家凤儿要幸福多了,你是幸运的!

    金亦如鄙夷地一笑,走了。

    15―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正在聚精会神地演算一道数学题。

    凤儿手提一只竹篮走了进来。

    张楠被凤儿的脚步声惊动了,回头一看,急忙起身。

    凤儿放下篮子,拿出一个泥巴罐,又从桌上拿来一个碗,将罐子里的鸡蛋倒了出来,鸡蛋还冒着热气。

    张楠:你这又何必呢?省着可以用来买油盐。

    凤儿:吃了好鼓劲看书做题,争取一考得中。

    张楠:我是要争取一考得中,免得受人鄙视嘲笑。

    凤儿:谁呀?

    张楠:就在刚才,(闪回)

    张楠从猪圈向回走,在操场外的大道上正遇着金亦如与其父路过。

    金亦如问张楠:你一个人照校?

    张楠:是啊,你护侍你爸爸回家是呗?

    金亦如:是啊,我丈夫在中学,正给学生补课,抽不出时间送我爸。如果你当年不想成为双职工,到我家去了。今天你就可以有时间、有资格送我爸了。看来还是命里所载,姻缘所定。你不记得你在枚庄小学时,(再闪回)

    金亦如含笑地说:恕我冒昧地向你提问一些问题,可以吗?

    张楠:正常交谈,有什么不可哇?你问吧。

    金亦如:听细凤姐说,你属龙,今年二十四岁,是吧?你去年参加工作,找对象了吗?

    张楠笑着说:我今年二十四岁,刚参加工作,脚跟没站稳,找什么对象啊?谈早了,弄不好,不是人家不要你,就是你后悔。

    金亦如:二十四岁,早就到了结婚年龄,我小你一岁,也没谈,我姊妹三个,一个弟弟,我老大。

    第三节课的预备钟响了。

    张楠告诉金亦如:我要上课了,你就在这里坐吧!

    金亦如说:下次再来吧!

    话音一落,金亦如改口说:最好,你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同细凤姐一道去我家玩玩吧。

    张楠拿着教本,同时送走了金亦如……

    张楠:是啊,不由人想。壬老师已是公办教师,而我呢?还是一个民办教师。你比我家凤儿要幸福多了,你是幸运的!

    金亦如鄙夷地一笑,走了……

    凤儿:啊,原来她追求过你,你没答应。她就记恨你,现在她的男人比你强,如了她的愿。她才挖苦鄙夷嘲笑你。这种小人别计较她。只是,你要以此为动力,发奋努力,争取早日转正。

    张楠:你这番话给了我极大的鼓励,我一定努力!

    15―05天桥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闫本组长正在与曾祝香、胡承念交谈。

    闫组长:你们转正后,工作一定要更积极些,要从你们原来的大队小学调出窝,就调到凉中。一个带物理课,一个带化学课。

    张楠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张楠对曾祝香和胡承念说:你们远点还早到了,我离得这近些反而后到,实在对不起。

    闫组长:凡事总得有个先后,十个指头不可能一般齐。话题说到了这里,我就把该说的话一起说完。你们三个这次的转正考试,他们两个录取了。张老师你就要缓一缓,以后再转。这是因为报考理化的少,报考数学的多,物以稀为贵,所以尽管你们考的分数差不多,但是他俩取了,而你就没录取。不过,张老师你也别灰心。以后转正的机会有的是。

    张楠:哎!不行时。季社长答应我,让我在水库下马后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而我拒绝了。我要求进学校教书,而这次机会倒给我了,谁知考数学的人多,僧多粥少,我抢不过别人。

    张楠的话勾引起闫组长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大道上 日 外

    张楠急忙站了起来。

    闫组长老远也认出了张楠。来到树荫下,闫组长跳下自行车,一口质问张楠:张楠,六六年解雇你,你对学校有意见是呗,记恨我们吗?

    张楠急忙辩解说:闫组长,你说哪里话呀,你们评了我模范,对我的工作作了肯定,辞退我又不是你们的主见,我怎么能怪罪你们呢?

    闫组长又穷追不放地追问:不怪罪我们,那就是你追求优厚的待遇,追求行政干部的信任,希望得到行政干部的提拔是呗?

    张楠一听,急了,连忙回答:闫组长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会计和施工员,待遇和政治地位是比代课教师高多了。我去干这一行,是为了应付季社长的。辞退我,原本是造反派强迫他做出的决定,而安排我当会计和施工员,是他对我的补偿。我如果不接受,他不就会像你一样认为我在怪罪他,记恨他吗?我怎么怪他、恨他呢?在水库工地上,他要我好好干,等将来水库竣工下马时,将我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我都只答应好好干,但愿水库竣工后再进学校教书。他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些,你可以问季社长……

    闫组长:有你说的那么回事。转正的机会多的是,我们要共同努力,为你创造转正的条件。

    15―06民办教师培训班 日 内

    正面墙上挂着“天桥公社民师培训班开班典礼大会” 的横幅。

    张楠与其他一些男女民办教师,三十多人齐聚于这间大教室里。

    陈华老师主持典礼大会,他宣布大会开始,鸣炮。

    屈明老师点燃了一长串鞭炮。

    三十五名学员在唱了嘹亮的国歌之后,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闫本组长讲话。

    闫组长满怀激情地向大家说:我们办这个班的目的是什么?有两个,其一是提高师资素质,为国家培养更多的合格的建设人才,将来为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增砖添瓦。其二是加强教师队伍建设,大力扩大教师资源。你们知道,现在要实现九年义务教育,生源在不断地扩大,相应的教师队伍也要不断地扩大,国家教师年年有不少人退休,这就要人来补充,我们开这个班对你们加以培训,好让你们在明年,可能要将一些民办教师通过考试,择优转为公办教师。这对你们也是非常有利的。

    张楠听到这里,就记起了去年闫组长对他说的话。(闪回)

    天桥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闫组长:凡事总得有个先后,十个指头不可能一般齐。话题说到了这里,我就把该说的话一起说完。你们三个这次的转正考试,他们两个录取了。张老师你就要缓一缓,以后再转。这是因为报考理化的少,报考数学的多,物以稀为贵,所以尽管你们考的分数差不多,但是他俩取了,而你就取不了。不过,张老师你也别灰心,以后转正的机会有的是。

    闫组长:有你说的那么回事,转正的机会多的是,我们要共同努力,为你创造转正的条件。(闪回)

    旁白:张楠心里明白,这次让我来参加培训,就是为我创造转正的条件的。

    陈华老师接着向大家强调说:教育组为了达到刚才闫组长所说的两个目的,开办这个班,并且抽出屈明老师来教你们的数学,让我教你们的语文兼任班主任,你们可想而知,教育组对你们寄托了厚望,你们可不能让教育组和我与屈老师失望啊!

    会上大家以张楠年龄最大而选为班长。

    15―07张楠家 夜 内

    张楠、凤儿及五个女儿围坐在餐桌旁,喝茶闲聊。

    张楠问凤儿:凤儿,你说这责任制好不好?

    凤儿:当然好哇,现在田地到户,自己自由自在,想种啥就种啥,在田地里想早收工就早回,说晚收工就晚回。打的粮食往自家里挑,不去求爹告奶的了,也不听人家说供养着缺粮户五爪猪的闲话。家里养的母牛仔,卖的钱往自己的荷包里一塞,是我的了,多自在呀!

    张楠:就是人要多受累。

    凤儿:不一定,说受累一样受累,而且在集体受累,吃力不讨好。

    张楠:现在你受累有个念记,起码我知道,你今年吃的苦更多,我去培训班学习,家庭里里外外的事,全丢给你了,不累吗?

    凤儿:你去培训班学习,是为了能早点转正,再不受人挖苦嘲笑鄙夷(闪回)

    凤儿:啊,原来她追求过你,你没答应。她就记恨你,现在她的男人比你强,如了她的愿。她才挖苦鄙夷嘲笑你。这种小人别计较她。只是,你要以此为动力,发奋努力,争取早日转正。

    张楠:你这番话给了我极大的鼓励,我一定努力……

    张楠:你这真的在以实际行动支持我。

    第十六集

    16―01张坳大队小学 日 外

    字幕:一九七九年九月一日

    张楠在操场上,正与一位送小孩初入学的家长交谈。

    管校的团支部书记朱顺,按照惯例来到了学校,协助校长搞好开学工作。

    张楠接待着他。

    张楠问朱顺:朱书记,你还记得文化大革命期间,我们在大队文艺宣传队里的轶闻趣事吗?

    朱顺:咋不记得呀,那时,你指导大家排练节目,我们配合得多默契呀。

    闫本组长骑着自行车,转过白虎嘴,驶入了校园。

    朱顺与张楠一起上前迎接。

    三人一起走进办公室。

    16―02学校办公室 日 内

    办公室正面墙上,毛主席像下,悬挂着一面“先进集体”的锦旗。

    学校其他一些老师都走来,向闫组长问好。

    闫组长对朱顺书记说:张楠是我们多年来看好的教师,特别是通过近几年来对他的考察,发现他是块料,而且是块好料!所以今年就把他任命为民办校长,全公社只有两个民办老师担任校长的,他是其中一个。

    朱书记说:谢谢你们对他的培养,但是你们在工作上要多加指导。

    张楠说:就怕你们看走眼了,会让你们失望的。

    闫组长反驳说:去年评你为模范教师,据金安校长说,学校总结会上民主评定,而且是全票通过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看走眼的。同时你已有一定的管理经验,当好这个校长,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朱书记接着说:除了闫组长说的,你有一定的管理经验这个优势以外,你还有一个优势,是别人难以具备的。

    闫组长和张楠同时望着朱书记。

    朱书记说:你是家园人做家园活,一定会加倍努力,不遗余力地工作的。

    三人一同笑了起来。

    闫组长说:金校长因为工作的需要而调往别校任校长,全公社就只你这所学校换了校长。所以我就在开学的第一天,来到你这里,想听听你的管理方案。现在你就谈谈,我和朱书记再来参考参考。

    朱书记点了点头说:是啊,就闫组长在此,他是老领导,有多年的丰富的经验,参考一些意见非常好嘛。

    张楠说: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家有家法,国有国法,校必要有校规,因此管理必须加强制度建设,而且这个制度必须符合民心,切实可行。

    闫组长和朱书记同时点头。

    张楠接着说:我想制度建设,要根据学校实际来制订,就我们学校来说,原来是戴帽子中学,教师以公办为主,民办教师占少数。而现在中学撤了,纯粹是小学。公办教师少,民办教师多,现在六个民办,四个公立。以前公办住教经常,而民办走教得多,有时上课的时间到了,老师还没到校,出现空堂的现象,这样既影响了教学,学生的安全也难得到保障。也就影响了校群关系。像去年(闪回)

    二年级教室 日 内

    四十五个学生坐在教室里。

    张小祥站了起来,大声说:上课铃响了二十多分钟,老师还没来,我们在这里白白地等候,像坐牢样,不如出去玩一会。

    张小祥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班长站起来说:不行。

    班长上前拉着张小祥。

    张小祥手一甩,不巧,手摔打在桌棱角上。

    张小祥的手造成骨折。

    张楠继续说:因此考勤制度非常重要。再一个,在教学上,要加强备讲批辅考的管理,这两个制度必须与经济挂钩。

    朱顺问:经济挂钩又怎么个挂法呀?

    张楠:经济嘛,就我们学校而言,公办教师的工资月月发,钱从会计手里过,民办教师一个月五元钱的补助钱,虽然也是从会计手里过,但是把生活费一扣,没了。如果惩吧,公办教师有扣的,民办就没得扣的,因此只能实行只奖不惩,用结余经费和勤工俭学的收入,来作奖金,你俩说行吗?

    朱书记一想,说:你这样定,虽然没明的要人家拿钱出来受惩,而实际上就是惩了人家。

    闫组长接着说:是的,以前,很多学校都是将结余经费和勤工俭学收入,按人头平均分配发给大家,而像这样,奖金得的少的人就等于受了惩,只是这种惩变了一种方式,没明惩的惩,同时也体现了多劳多得,奖优罚劣。好,就这么定。

    朱书记说: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考勤制度记录的是每个人的出勤情况,常规管理备讲批辅考记录的是出力的情况,就是全面地总结了每一个人,来定奖金。一个人的德能勤绩就表现出来了,这样评模选优也就随着出来了。

    闫组长总结说:张老师,不,张校长别出心窍,想出这么个法子。好,值得推广,特别是大队小学,很实用!

    朱顺:如果照这样,也就能极大限度地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学校工作将会更上一层楼。

    闫本组长指着墙上的锦旗说:争取再加一面旗。朱顺补充说:两面旗多对称啦!

    16―03张坳小学 日 外

    张楠与陈明主任在操场上,正商量着如何搞好期末总结工作。

    教育组担任教研员兼函授辅导老师的程泽老师,骑着自行车拐过白虎嘴驶进校园。

    张楠与陈明连忙上前迎接。

    陈明接过程泽手上扶着的自行车。

    张楠同程泽并肩走到办公室。

    16―04办公室 日 内

    二人坐下。

    陈民拿来茶叶、杯子及热水瓶,泡好茶。

    程泽对张楠说:受闫组长的委派,让我来你校总结一下你们期初制订的管理方案的执行情况,帮你们总结一下经验,打算在全公社小学推广。

    张楠:总结总是要搞的,我刚刚还在与陈主任商量呢。至于说总结经验,那倒还谈不上。

    张楠对陈明说:陈主任,你把考勤簿、两本校务日志、常规管理的一些记录本拿来,今天就程老师帮忙,先把数据整理出来。

    不一会,陈明抱来一摞资料,放到桌子上。

    张楠站在办公室门口喊着:全体老师到办公室集中。

    全体老师都来到办公室,并向程老师问好。

    程老师也笑着向大家问好。

    张楠开始讲话说:大家辛辛苦苦地忙了一学期,开学初订的制度也该兑现了,奖多奖少总该有个结果。今天我们就一起来把各项数据整理出来,到明天结完经费账后,就可以兑现了。现在,陈主任你先同大家统计备课和作业的批改情况。我统计考勤情况,并绘制统计表。

    程老师:张校长,你们这是量化管理,期初订的量化标准,请告诉我。

    张楠翻出管理方案。

    字幕

    考勤:住宿少一晚扣一分,请假一天扣十分。

    常规管理:备课,以备课检查评定的等级为准,全校九人分甲乙丙三等,其份额比为4:3:2,计分标准(每课时}甲等2分,乙等1·5分,丙等1分。应得分按课时计算(语文160课时,数学120课时,少备一课时则扣一课时的分)。

    作业批改包含于备课,基本上是一课一练,不应该也不至于不布置作业。

    讲课:全期每人讲一课时公开课,以评课结论,分三等级,其名额比为4:3:2计分分别为20分,15分,10分。

    考试成绩:均与前一学期相对比,视三项(人平分及格率红分率)和的增(减)情况而定桨(惩),每增(减)一个百分点,则奖(惩)10分。

    张楠紧接着制作出了统计表。

    陈主任他们统计的常规管理的数据,也随之出来了。

    大家分别将数据报给张楠。

    张楠将统计表递给了程老师。

    程老师一看说:陈主任总分第一,411分。张校长第二,401分。赵老师居中第五,255分,最末尾的99分。第一比最末的多312分。全校总共2295分。

    程老师问张楠:你打算拿多少钱作奖金发呀?

    张楠:只有一千五百元钱。

    程老师拿起笔一算说:每分大约可得六角一分钱,陈主任也只比最末的多得一百九十元钱。是这样,可以这么定。

    张楠说:奖金就按这么结算。另外教育组给我们学校一个公社模范教师的指标,大家就在今天把模范评出来,让程老师带回教育组。

    大家一致把目光投向了陈主任。

    张楠:正确!开学初,管校的朱书记曾经(闪回)

    朱书记说: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考勤制度记录的是每个人的出勤情况,常规管理备讲批辅考记录的是出力的情况,就是全面地总结了每一个人,来定奖金。一个人的德能勤绩就表现出来了。这样评模选优也就随着出来了……

    张楠又说:就按这个意思来,评陈主任!

    大家一致鼓掌。

    16―05张坳小学 日 内

    字幕:一九八○年九月一日

    张楠和陈明主任在操场上接待着初入学的儿童。

    大队管校的朱顺走进了校园。

    张楠和陈明连忙上前迎接,握手谈笑。

    三人一起走进办公室。

    朱顺望着办公室正面墙上悬挂着的“先进集体”的锦旗,高兴地说:我们大队部办公室内没挂上锦旗,而我管理的单位却挂上了,我脸上也有光啊!我要感谢大家,感谢你们为张坳大队,为张坳大队的人民争了光,作了贡献。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里,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乘胜前进,再创辉煌!

    朱顺回过头来对张楠说:你去年上任当校长,带领大家干出这么大的成绩,可喜可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烧得如此的发旺,多好哇!我今天来是火上浇油,想你的火烧得更旺,那就更是锦上添花。

    在办公室内的老师和家长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16―06陈明宿舍 日 内

    朱顺在陈明的引领下,走进了陈明的宿舍。

    朱顺接过陈明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杯,望着陈明说:学校评上先进集体,你是立了汗马功劳的,这是有目共睹众所周知的。

    陈明回答:朱书记过奖了。

    朱顺问:你们四个公办教师都没调动,都乐意在我们这个穷大队吃苦吗?

    陈明说:本来,我们公办教师得国家工资,哪里教书都一样。更何况,你们大队的家长对待老师,特别是近两年,客气多了。今年正月间,不少的家长请老师吃饭,我们实在不好意思。家长这么热情地对待我们,我们还要求调动,恐怕太不够意思了吧?

    朱书记说:家长请你们吃饭,是对你们教好了他们的子弟的一种感谢,是应该的。你们能乐意在这里吃苦,我们表示感谢。这也是你们校群关系好的体现。

    朱顺停了一会,又说:你在上学期总结评比中,你的积分占全校老师第一。张楠积分第二。在学校评模时,把你评为公社级模范教师,而后来教育组又把张楠评为县级模范。张楠跟我说,委屈你了。你没意见吧?

    陈明哈哈大笑说:哪里,哪里,怎么能说有意见呢?张校长的把考勤和常规管理与经济挂钩的治校理念,极大地调动了老师们的积极性,对教学教研有很大的促进,从而大幅度地提高了教学质量,帮了我这个主管业务的忙。更重要的是增强了我们学校在全公社的影响力。就凭这一点,张校长评县级模范是合情合理的。怎么委屈了我呢?

    两人相视而笑了。

    16―07固河辅导区 日 内

    字幕一九八二年秋

    一间宽敞的大教室里,坐着六十多个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教室的正面墙上,挂着一块“固河辅导区全体教师大会”的横幅。

    固河小学的张校长,在一长串鞭炮鸣响后,站在主席台上向大家说:我们天桥区,在这次教育体制改革的大潮中,教育组的机构壮大了,县局各股担任的职务,教育组有专人负责,真可谓各司其职,责任到人。另外对下面分设固洛凉陈四个辅导区,每个辅导区派一名辅导员。我们固河辅导区派的是肖兴辅导员。现在请肖辅导给大会作报告。

    肖兴辅导员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中走上主席台。

    肖辅导开始了他的执政演说,他说:邓副主席说得好,不管黄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我们教书就是要使学生学习成绩好,而学习成绩的好坏,只有通过考试才知道。所以教育组决定,从本期开始,各文字科都实行统考。各辅导区内站队比较,奖优罚劣,与经济挂钩来评定教师个人。对各个学校的评定,以期初期中期末三次校长轮流检查的积分的平均分,再结合安全教育、校群关系,择优评出先进集体。获得先进集体的学校的校长,被评为县级及县级以上的模范。这样的评定方法,是公平公正公开的,是接受群众监督毫无偏袒的。

    肖辅导喝一口茶,接着说:为了提高教学质量,教育组决定大搞教研。每个学校要搞一次公开课,执教者代表学校参赛,各校校长主任组成评委评课打分,所得的分参与期末总评。这样各人都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和平台,就能倒逼大家深钻业务,形成自觉行动。

    大会在热烈的掌声中落幕了。

    16―08张坳小学 日 内

    字幕:一九八三年九月一日

    张楠与陈明在办公室内张挂先进单位奖牌。

    陈明左瞧右望地设计着,说:两次奖品不一样,如果一样对称悬挂美观多了,这一面锦旗一个镜框,怎么摆呀?

    朱顺走过来说:暂时并排挂着,明年是第三把火,再被评上一次。如果是锦旗,就把镜框挂中间。如果是镜框,就把锦旗挂中间。那时候才对称。

    张楠说:谁知道明年怎么样啊?

    所有在场的都异口同声:努力啊!

    朱顺高兴地说:我和张校长要的就是大家说的这句话。人心齐,泰山移。大家齐心努力,第三把火一定更旺。

    朱顺问张楠:你总结了没有?为什么能取得这次的胜利?

    张楠:没想它呀,只顾埋头干。

    朱顺:我倒为你总结了呢!

    张楠:你是咋总结的?

    朱顺:我总结你十六个字。

    张楠:哪十六个字?

    朱顺:理念正确,超前起步,群策群力,众志成城。

    陈主任:我对你这四句话作出注释怎么样?

    朱顺:可以啊!

    陈主任:理念正确,是说的张校长提出的把管理与经济挂钩的治校理念符合民心,适应形势。超前起步是说这种治校理念,是你想出来的,比别的学校前执行。现在大家的积极性更加高涨。这就出现了第三四两句的大好局面。朱书记,你说我给的注释是否正确?

    朱顺:完全正确,现在,我祝你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大家热烈鼓掌。

    16―09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引着朱顺走进宿舍。

    张楠向朱顺递上一支烟后,随手拿起茶杯,泡一杯香茶递给朱顺。

    朱顺接过茶杯,喝一口后,问张楠:嗯,张校长,我发现那年无缘无故地辞退了你,后来又回到学校,你不但没有闹情绪,反而干劲更足。这在一般人来说,很难做到的。你是怎么想的呢?

    张楠:那年是个别人诬告我辞退的,要说记恨也只能记恨他个人,如果闹情绪,工作消极,那就危害了广大人民群众,就不应该了。那个别人企图不让教书,就阻挠了我,不让我履行诺言。后来安排我进学校,既无形地扇了那个别人的耳光,又支持了我,使我有了坚守初心,勇担使命的机会。我就更不能闹情绪呀

    朱顺:那,你的初心和使命又是什么呢?

    张楠:那年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静静地听着。

    张楠继续说: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便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扎根于贫困山区,振兴乡村教育是党和人民赋予我的使命,要勇敢地担当起来。因此,从今天起,我一定要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朱顺:对,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第十七集

    17―01张坳小学 夜 内

    全校九位教师齐聚于办公室,一百瓦的电灯泡照得这不大的办公室通明。

    张楠开始向大家传达辅导区校长会议精神,他说:今天肖辅导宣布了辅导区的教学奖惩办法,办法规定:文字科的统考成绩站队惩后三名奖前三名。倒数一二三名分别惩15、10、5元对应奖给顺数一二三名,辅导区不贴不得。教研方面,鼓励大家多写教学论文,分在国家级报刊、县级刊物和区内三级分别发表来定积分,其标准为15、10、5分,将论文积分同公开课评分一起计入个人教研实绩,作为以后评模晋职称的依据。

    张楠停了一会,接着说:辅导区的这个管理办法,给了我们每个人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的机会和平台。我们要充分利用起来,现在全辅导区的每个老师都会意识到这一点,而努力去利用它。我们呢,应该思考如何更好地最大范围地去利用。我想我们要发挥集体的优势,集大众的智慧和力量去利用。比如说教学论文,你拟写好初稿,交给大家审阅,提供参考意见。你再次修改,论文的质量就更高了。发表的级别也就高些。辅导区给的积分就高,你就受益了。这样就比单打独斗强多了。这就叫做互帮互助互惠互利。如果我们能这么做,就又比别人超前起步,获得更大优势,大家可以议一议我的这个倡议是否可以响应。

    陈明立即表态:张校长的这个倡议的确可行,真的是互帮互助互惠互利,也是朱顺书记说的群策群力众志成城。

    赵涛老师说:本学期的公开课,我想毛遂自荐,我来讲,并请大家多指导。

    张楠:可以呀,语文组的协助。

    17―02固河辅导区 日 内

    肖兴辅导员同八个校长一起,正在搞期末统考成绩、教学论文、公开课评比等数据的整理。

    肖兴将考试成绩统计表递给固河小学的毛华校长说:你与他们七个一起,把文字科的统考成绩统计出来。我一个人整理论文和公开课评分的情况。整理出来,下午将奖惩情况交闫会计。他好与各校会计结账。

    17―03辅导区会计室 日 内

    张坳小学会计张国建走进会计室。

    辅导区会计闫胜华站起来,接待着张国建说:你们学校这次可发了!

    张国建问:怎么个发法呀?

    闫胜华将几位校长收集整理出来的“固河辅导区一九八四年春季期末统考成绩统计表”递给张国建说:全辅导区八所学校,一二三年级各九个班,四五六年级各八个班,各科统考站队,语文第一名六个中你们拿到了两个,六个第二名中你们有三个,六个第三名中你们拿了一个。数学第一二三名分别得了一二三个。思想品德三个第一二三名你们分别得了一个,自然三个第一二三名你们分别得了一二一个。总共第一名五个,第二名八个,第三名六个。按肖辅导宣布的奖惩标准,第一名共得七十五元,第二名共得八十元,第三名共得三十元,一起可得一百八十五元。总共奖金五百四十元,你们占了百分之三十四点二。更重要的是你们只有一个语文倒数第三,思品一个倒数第二,共只惩十五元,纯赚别人的一百七十元,这不算发了吗?

    张国建骄傲地说:这个结果是在我们的张校长的预料之中。

    闫胜华问:你们的校长为什么能如此的自信呢?

    张国建说:肖辅导的这种办法是我们的张校长的治校理念的复制,只是有一点不同。肖辅导的是有奖有惩,以惩填奖。就老师们自己的拳头塞自己的嘴,辅导区不赚不赊。我们张校长的办法是只奖不惩,极大地调动了老师们的积极性。我们去年就试行了一种方案(闪回)

    张楠翻出管理方案。

    字幕

    考勤:住宿少一晚扣一分,请假一天扣十分。

    常规管理:备课,以备课检查评定的等级为准,全校九人分甲乙丙三等,其份额比为4:3:2,计分标准(每课时}甲等2分,乙等1·5分,丙等1分。应得分按课时计算(语文160课时,数学120课时,少备一课时则扣一课时的分)。

    作业批改包含于备课,基本上是一课一练,不应该也不至于不布置作业。

    讲课:全期每人讲一课时公开课,以评课结论,分三等级,其名额比为4:3:2,计分分别为20分,15分,10分。

    考试成绩:均与前一学期相对比,视三项(人平分及格率红分率)和的增(减)情况而定桨(惩),每增(减)一个百分点,则奖(惩)10分。

    张楠紧接着制作出了统计表。

    陈主任他们统计的常规管理的数据,也随之出来了。

    大家分别将数据报给张楠。

    张楠将统计表递给了程老师。

    程老师一看说:陈主任总分第一,411分。张校长第二,401分。赵老师居中第五,255分,最末尾的99分。第一比最末的多312分。全校总共2295分。

    程老师问张楠:你打算拿多少钱作奖金发呀?

    张楠:只有一千五百元钱。

    程老师拿笔一算说:每分大约可得六角一分钱,陈主任也只比最末的多得一百九十元钱。是这样,可以这么定……

    张国建又说:正因为这种激励机制的治校理念早于其他学校,我们就居于优势的地位,正如我们的管校的朱书记预言(闪回)

    朱顺:我总结你十六个字。

    张楠:哪十六个字?

    朱顺:理念正确,超前起步,群策群力,众志成城。

    陈主任:我对你这四句话作出注释怎么样?

    朱顺:可以啊!

    陈主任:理念正确,是说的张校长提出的把管理与经济挂钩的治校理念符合民心,适应形势。超前起步是说这种治校理念,是你想出来的,比别的学校前执行。现在大家的积极性更加高涨。这就出现了第三四两句的大好局面。朱书记,你说我给的注释正不正确?

    朱顺:完全正确,现在,我祝你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大家热烈鼓掌……

    闫胜华说:你们的奖得之无愧,理所当然。

    闫胜华让张国建在统计表上签了字,从抽屉里拿钱数了一百七十元给张国建。

    张国建挂上包满意地走了。

    17―04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闫组长将教育组的会计、干事、教研员和固洛凉陈四个辅导区的辅导员,再加上天桥中学校长,天桥小学校长,都召集到教育组办公室开一个扩大会议。

    闫组长待大家坐定后,向大家宣布了会议的专项议程―评选一名地区级的模范教师。

    议程宣布后,足足二十分钟了,会场寂静无声。

    旁白:与会者中有三种心态,一种人想自摸,凭自己的资历、年龄,这次不捞,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了,但是要自模,用毛遂自荐的方式就未免太露骨了。由别人推荐,仓促之间又不便活动联络。第二种人则是自摸的条件不具备,但是为亲朋好友捞着也是可以的,但是为谁捞呢?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第三种心态是要大公无私,要公正公平有利于今后的工作,必须坚持慎重的态度来对待。因此才如此地长时间的静谧。

    闫组长以高亢的话语打破了寂静的局面,他说:评模选优以及评职晋级是要年年进行的。为什么?为的是通过这些活动的开展,去调动广大教职工的积极性,去努力地工作。评也要评得精准,选也要选得正确。不能打消了大多数人的积极性,因此我建议:以讲事实,摆数据把各校各单位的首屈一指的人报出来,以忠诚热爱党的教育事业,任劳任怨干出了突出的成绩为标准,来再选首屈一指。

    会场上又出现了十分多钟的沉默局面。

    闫组长开始点将了,他喊道:肖兴辅导员,你开始把你们固河的第一人选报出来,并介绍出他的突出事迹。

    肖兴说:闫组长,你不点我,我正准备发言。我那个辅导区要数张坳小学的张楠,他身为校长,能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干出了极大的成绩。他们学校早在两年前实行了量化管理,这连续三年他与主任陈明两人的积分,都在第一第二翻转。而且使这所学校在我们辅导区占了第一(闪回)

    闫胜华将几位校长收集整理出来的“固河辅导区一九八四年春季期末统考成绩统计表”递给张国建说:全辅导区八所学校,一二三年级各九个班,四五六年级各八个班,各科统考站队,语文第一名六个中你们拿到了两个,六个第二名中你们有三个,六个第三名中你们拿了一个。数学第一二三名分别得了一二三个,思想品德三个第一二三名,你们分别得了一个。自然三个第一二三名,你们分别得了一二一个。总共第一名五个,第二名八个,第三名六个。按肖辅导宣布的奖惩标准,第一名共得七十五元,第二名共得八十元,第三名共得三十元,一起可得一百八十五元,总共奖金五百四十元,你们占了百分之三十四点二。更重要的是,你们只有一个语文倒数第三,思品一个倒数第二,共只惩十五元。纯赚别人的一百七十元,这不算发了吗……

    肖兴又说:在教改教研方面,他们学校也是全辅导区第一,公开课评比第一,教学论文积分又是第一,我们从他们学校张国建老师口中得知,(闪回)

    张国建骄傲地说:这个结果是在我们的张校长的预料之中。

    闫胜华问:你们的校长为什么能如此的自信呢?

    张国建说:肖辅导的这种办法,是我们的张校长的治校理念的复制,只是有一点不同,肖辅导的是有奖有惩,以惩填奖,就老师们自己的拳头塞自己的嘴,辅导区不赚不赊。我们张校长的办法是只奖不惩,极大地调动了老师们的积极性,我们去年就试行了一种方案,

    (闪回)

    张楠翻出管理方案。

    字幕

    考勤:住宿少一晚扣一分,请假一天扣十分。

    常规管理:备课,以备课检查评定的等级为准,全校九人分甲乙丙三等,其份额比为4:3:2,计分标准(每课时}甲等2分,乙等1·5分,丙等1分。应得分按课时计算(语文160课时,数学120课时,少备一课时则扣一课时的分)。

    作业批改包含于备课,基本上是一课一练,不应该也不至于不布置作业。

    讲课:全期每人讲一课时公开课,以评课结论,分三等级,其名额比为4:3:2,计分分别为20分,15分,10分。

    考试成绩:均与前一学期相对比,视三项(人平分及格率红分率)和的增(减)情况而定桨(惩),每增(减)一个百分点,则奖(惩)10分。

    张楠与陈明在办公室内张挂先进单位奖牌。

    陈明左瞧右望地设计着,说:两次奖品不一样,如果一样对称悬挂美观多了,这一面锦旗一个镜框,怎么摆呀?

    朱顺走过来说:暂时并排挂着,明年是第三把火,再被评上一次。如果是锦旗,就把镜框挂中间。如果是镜框,就把锦旗挂中间。那时候才对称。

    张楠说:谁知道明年怎么样啊?

    所有在场的都异口同声:努力啊!

    朱顺高兴地说:我和张校长要的就是大家说的这句话。人心齐,泰山移。大家齐心努力,第三把火一定更旺。

    朱顺问张明:你总结了没有?为什么能取得这次的胜利?

    张楠:没想它呀,只顾埋头干。

    朱顺:我倒为你总结了呢!

    张楠:你是咋总结的?

    朱顺:我总结你十六个字。

    张楠:哪十六个字?

    朱顺:理念正确,超前起步,群策群力,众志成城。

    陈主任:我对你这四句话作出注释怎么样?

    朱顺:可以啊!

    陈主任:理念正确,是说的张校长提出的把管理与经济挂钩的治校理念符合民心,适应形势。超前起步是说这种治校理念,是你想出来的,比别的学校前执行。现在大家的积极性更加高涨。这就出现了第三四两句的大好局面。朱书记,你说我给的注释正不正确?

    朱顺:完全正确,现在,我祝你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大家热烈鼓掌……

    肖兴又说:张楠对学校管理有创新意识,超前意识,所以才能取得连续三年全辅导区第一的突出业绩。

    闫组长说:下面洛畈辅导区推荐谁?

    洛畈辅导区的曾辅导说:我们的第一是有一个,但是与张楠比要差一截。我们弃权。

    闫组长:其他的四个单位说一下。

    凉陈两辅导员同声说:弃权 。

    天中和天小两校长分别表态:就评张楠吧!

    闫组长说:大家一致同意评张楠,我也同意。不过,还要把我刚才提出的以忠诚热爱党的教育事业,任劳任怨干出了突出的成绩为标准,现在要把张楠如何忠诚热爱党的教育事业的事迹,列举一两件事实来说明他。

    肖兴抓着头皮无从开口。

    闫组长:还是我来说,程老师你做好笔记,以便写好先进事迹材料(一组闪回)(闪回一)

    大道上  日  外

    闫组长老远也认出了张楠。来到树荫下,闫组长跳下自行车,一口质问张楠:张楠,六六年解雇你,你对学校有意见是呗,记恨我们吗?

    张楠急忙辩解说:闫组长,你说哪里话呀,你们评了我模范,对我的工作做了肯定,辞退我又不是你们的主见,我怎么能怪罪你们呢?

    闫组长又穷追不舍地追问:不怪罪我们,那就是你追求优厚的待遇,追求行政干部的信任,希望得到行政干部的提拔是呗?

    张楠一听,急了,连忙回答:闫组长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会计和施工员,待遇和政治地位是比代课教师高多了。我去干这一行,是为了应付季社长的。辞退我,原本是造反派强迫他做出的决定,而安排我当会计和施工员,是他对我的补偿。我如果不接受,他不就会像你一样认为我在怪罪他,记恨他吗?我怎么怪他、恨他呢?在水库工地上,他要我好好干,等将来水库竣工下马时,将我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我都只答应好好干,但愿水库竣工后再进学校教书。他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些,你可以问季社长。

    闫组长眉开眼笑地问:真的吗?我们要你,你愿意回来吗?

    张楠急忙站了起来,坚定地说:你早上要我,我挨不到晚上,保证随叫随到。

    闫组长伸出手做拉钩的动作问:真的?

    张楠也伸出手指,与闫组长拉钩,并说:我与季社长也拉了钩哇!

    闫组长跨上自行车,准备蹬车开道,忽又停了下来,喊了一声:张楠!

    张楠折转身来答应一声。

    闫组长告诉张楠:六六年你从学校出去,朱宁接替你,第二年代课教师分流,一部分转为正式国家教职工,一部分不能胜任教学的辞退了,学校编制所缺的名额,由各大队安排一两个人进来,叫做民办教师,工资由大队付,国家每月只补五元钱叫做民办补助。这种人事安排方式就叫做国家集体两条腿走路。代课的指标不存在了。

    张楠点了点头说:这,我听说了,教民办也可以呀!一样训人子弟,为国家培养人才。

    闫组长再说:我近几天就去你们大队,跟张书记商量安排你……

    闫组长还说:张楠两度忍辱求全回校任教;两度抛弃优越的就业机会不用,而一门心思地从教,无论是当领导,还是普通教师,他都干出了突出的成绩,终于成了深山里的“金凤凰”。(闪回二)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便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扎根于贫困山区,振兴乡村教育是党和人民赋予我的使命,要勇敢地担当起来。因此,从今天起,我一定要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闫本组长深有感触地说:张楠三出三进,不,可以说是四进三出于教育,不愿接受季仲阶对他的优越的就业安排,以坚强的毅力克服了对他从事教育事业的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的阻挠,硬是要“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承受着贫困山区教师所面临的四艰压力,充分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干出了如此的业绩,全是由他自定的忠于教育事业的初心的驱使。初心是人的动力。有了动力的人,他才能竭尽全力地去担当他所承担的使命,才能干出无愧于时代的业绩。因此,评张楠,他当之无愧!

    第十八集

    18―01天桥区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党委书记杨明、副书记兼人大主席夏晋康、教育组长闫本等五六个主要干部齐聚于区党委办公室。

    杨书记开门见山地直抒话题说:这第九届县区换届选举,直接关系到我们县区政治生态的优劣和经济建设的好坏。因此,我们要慎重对待人大代表的选举,要选出各条战线,能发出他们的共同心声的人民代表来。真正做到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今天,我们就按照县人大常委会分配我们区,参加县人大代表大会教育界的代表的条件要求,来确定两个候选人。具体条件是:一要有突出成绩,突出贡献,在群众中有较好的影响,有较高的威望。二是非党人员。

    杨书记说完,一眼望着闫本组长。

    闫本知道杨书记的意思是要他提出候选人,再由大家来拍板敲定。

    闫本说:条件的第二条规定:是非党人员,就卡掉了符合条件一的很大一批人。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两个人可以。一个是天桥中学的柯全,他是大学毕业分配到我们县工作,工作也很积极,人缘也好,他如果选上了,既可以反映群众的意见,又可以把他留在我们山区学校,为乡村教育作贡献。另一个就是张坳小学的张楠校长,他极其符合第一条件。前不久被评为地级模范教师。(闪回)

    闫本组长深有感触地说:张楠三出三进,不,可以说是四进三出于教育,不愿接受季仲阶对他的优越的就业安排,以坚强的毅力克服了对他从事教育事业的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的阻挠,硬是要“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承受着贫困山区教师所面临的四艰压力,充分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干出了如此的业绩,全是由他自定的忠于教育事业的初心的驱使。初心是人的动力。有了动力的人,他才能竭尽全力地去担当他所承担的使命,才能干出无愧于时代的业绩。因此,评张楠,他当之无愧……

    闫本继续说:张楠也是非党员,符合条件。

    杨书记望着夏主席。

    夏晋康说:就按闫组长的意见定。

    杨书记:好,就这么定。下面,一是向县上报备案,二是做好选举工作的安排。

    18―02固河选区毛岗选举点 日 外

    会场设在大队部办公室外的大草坪上。

    会场主席台前的大方桌上,放着一个大投票箱。后面的墙壁上张贴着“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 、“投好自己神圣的一票”等大红标语。

    会场上坐着七八百个男女选民,大家热烈地议论着。

    选委会各个委员,分别穿梭似的在各生产队统计人数,分发选票。

    大队党支部书记、选委会主任毛智,走上主席台向大家宣布:今天,是我们县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大会,我们到会的每一个选民,都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这是党和人民及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我们要用好这个权利,来选出我们心中的代表,让他去代表我们倾诉我们心中的话语,反映我们的心声,真正做到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因此,我们要投好我们的神圣一票。现在由监票员清理票箱。而后大家将填写好的选票投入票箱。

    投票开始,七八百选民井然有序地排着队,走上主席台,向票箱内投了自己神圣的一票。

    统票计票开始了,选委会毛智主任,令两个计票员在两个监票员的监督下计票。

    计票结束,计票员将七百八十一张选票,分作两袋―一袋投给柯全的三百二十一张、另一袋投给张楠的四百六十张,分别封装。并签名。而后,二计票员将封装好的选票,交给毛智。

    毛智当场宣布:我们这个选举点,应到选民八百二十五人,实到七百八十一人,符合法定人数,选举有效。选举结果:七百八十一张有效票中,柯全获三百二十一张,张楠获四百六十张,张楠获胜。

    场上一片掌声。

    18―03固河选区张坳选举点 日 外

    会场设在张坳小学操场上。

    会场主席台前的大方桌上,放着一个大投票箱。后面的墙壁上张贴着“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 、“投好自己神圣的一票”等大红标语。

    会场上坐着七八百个男女选民,大家热烈地议论着。

    选委会各个委员,分别穿梭似的在各生产队统计人数,分发选票。

    大队党支部书记、选委会主任张锦绣,走上主席台向大家宣布:今天,是我们县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大会,我们到会的每一个选民,都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这是党和人民及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我们要用好这个权利,来选出我们心中的代表,让他去代表我们倾诉我们心中的话语,反映我们的心声,真正做到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因此,我们要投好我们的神圣一票。现在由监票员清理票箱。而后大家将填写好的选票投入票箱。

    投票开始,七八百选民井然有序地排着队,走上主席台,向票箱内投了自己神圣的一票。

    统票计票开始了,选委会张锦绣主任,令两个计票员在两个监票员的监督下计票。

    计票结束,计票员将七百九十八张选票,分作两袋―一袋投给柯全的三百六十五张、另一袋投给张楠的四百三十三张,分别封装。并签名。而后,二计票员将封装好的选票,交给张锦绣。

    张锦绣当场宣布:我们这个选举点,应到选民八百四十五人,实到七百九十八人,符合法定人数,选举有效。选举结果:七百九十八张有效票中,柯全获三百六十五张,张楠获四百三十三张,张楠获胜。

    场上一片掌声。

    18―04固河选区张宕选举点 日 外

    会场设在张宕小学操场上。

    会场主席台前的大方桌上,放着一个大投票箱。后面的墙壁上张贴着“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 、“投好自己神圣的一票”等大红标语。

    会场上坐着七八百个男女选民,大家热烈地议论着。

    选委会各个委员,分别穿梭似的在各生产队统计人数,分发选票。

    大队党支部书记、选委会主任张庭,走上主席台向大家宣布:今天,是我们县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大会,我们到会的每一个选民,都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这是党和人民及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我们要用好这个权利,来选出我们心中的代表,让他去代表我们倾诉我们心中的话语,反映我们的心声,真正做到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因此,我们要投好我们的神圣一票。现在由检票员清理票箱。而后大家将填写好的选票投入票箱。

    投票开始,七八百选民井然有序地排着队,走上主席台,向票箱内投了自己神圣的一票。

    统票计票开始了,选委会张庭主任,令两个计票员在两个监票员的监督下计票。

    计票结束,计票员将七百二十八张选票,分作两袋―一袋投给柯全的三百一十五张、另一袋投给张楠的四百一十三张,分别封装。并签名。而后,二计票员将封装好的选票,交给张锦绣。

    张庭当场宣布:我们这个选举点,应到选民八百零五人,实到七百二十八人,符合法定人数,选举有效。选举结果:七百二十八张有效票中,柯全获三百一十五张,张楠获四百一十三张,张楠获胜。

    场上一片掌声。

    18―05天桥区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区党委书记杨明,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几个选区县人大代表的选举情况的汇报,并准备随时在电话里,对得到的突发事故进行应急处理。

    党委副书记兼人大主任的夏晋康,带着选举巡视联络员闫本、周斌走了进来。各人分别将自己巡视的选举点,已填写好了选票统计情况的选票袋,递给杨明晋书记。

    夏主任递过去说:毛岗选举点应到选民八百二十五,实到七百八十。柯全得票三百二十一,张楠得票四百六十张。张楠获选。

    闫本组长递过去说:张坳选举点应到选民八百四十五人,实到七百九十八人,柯全得票三百六十五,张楠得票四百三十三张,张楠获选。

    周斌主任递过去说:张宕选举点应到选民八百零五人,实到七百二十八人,柯全得票三百一十五,张楠得票四百一十三,张楠胜选。

    杨书记惊奇地说:现在张楠当选为县第九届人大代表,已成定局。只是为什么三个选举点一边倒,都是张楠胜选,原因何在呢?

    夏主任说:在选民们填选票时,我留心观察了一下,发现多数选民对张楠很有感情,他们特别念叨的是,在跨马墩修水库时,张楠关心爱护民工的事迹,对他信得过,选民们认为选他肯定能替群众说话。柯全对群众不会比张楠好,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毛岗选举点张楠胜选。

    闫本组长接着说:在张坳选举点,我与张坳大队的主办会计交谈,了解了一下,就因为张楠这两度进大队小学教民办,的确干出了很大的成绩,学生家长们都认为张楠真的把学生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来对待。现在张楠在张坳,他在群众中的威信比他们的张书记的威信还要高,这与柯全竞选,张楠就更占优势了呀!

    周斌也接着说:一熟三分巧真不假,张宕选举点的群众作了一段顺口溜,说:不管柯全不柯全,我只知道我张楠,张楠见面有话说,对待柯全不可攀。可想而知,柯全怎么胜得了张楠呢?

    杨书记笑着说:看来二七八三个大队是张楠的根据地、大本营,柯全钻进去与他较量,当然取不了胜啦。没法。

    18―06县人代会天桥代表团会议室 日 内

    区人大主任夏晋康对全体出席县人代会的代表们说:代表们,我们受到了天桥四万八千多人民的委托,代表他们倾诉他们的心情,发出他们的共同心声。具体说要把我们天桥需要县政府支持扶助解决的几件大事、几项工程提出来,写成议案,呈交县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付诸实施。今天大家先议一议,张楠校长,你是知识分子代表,你就把我们天桥代表团的秘书的职务担当起来,讨论时做好记录,会后整理成资料和议案,你要能者多劳啊!

    夏主任说完将会议记录递给了张楠。

    张楠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钢笔做起会议记录来。

    三个妇女代表发言最积极,她们用大量的事实证明了维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的重要性,强烈要求写成议案,上交县人大常委会。

    张楠记录完毕,放下钢笔对大家说:我提个议案让大家议一议,看可不可以。

    夏主任:你说。

    张楠:我认为县政府对于全县的校舍要实施危房改造,特别是像我们天桥的,在全县挂了号的贫困大队―两瓦两张(瓦学瓦基张坳张宕)四所大队小学的校舍,要尽早地重点解决。目前都已出现严重的安全隐患,不解决将会出现安全事故。

    工商界的代表发言说:我们天桥是鄂豫皖三省的交汇点,如果建成一个边贸重镇,对活跃三省经贸,加强三省经济建设是大有裨益的。

    夏主任望着几个大队党支部书记问:你们想出一个议案了吗?

    几个支部书记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夏主任:我提一个,我建议县政府扶持我们天桥在邮亭寺龙潭河建一座水库,既可灌溉又可发电。

    大家都说这个议案好。

    夏主任望着张楠问:今天大家一共提了四个议案是呗?

    张楠点一下头。

    夏主任:你抽空把它们整理出来给我。

    18―07固河管理区办公室 日 内

    管理区党委书记屈艳辉、副主任张规,坐在办公室里谈工作。

    屈书记问:你与张坳大队的几个当事人和群众座谈的情况怎样?

    张规主任:我跟老会计座谈谈得很直率。他的思维还很敏捷,当我一问到他的身体健康状况时,他就哈哈大笑起来,爽快地回答我(闪回)

    张会计笑着说:身体还挺硬朗的,头脑也瞒清醒的,血压不高不低非常正常。喝酒你未必喝得我赢,不相信你到我家去比试比试。

    张主任说:身体好是好事啊。

    张主任欲言又止。

    张会计见状朴哧一笑说:我知道你们大概看到我快满六十岁了,想动员我退休。我想我要坚持干到六十岁满,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张主任点了一下头……

    屈书记问:群众对张锦绣的看法怎样?

    张主任说:我找几个老党员了解了一下,他们都说宜乎调下来,这么多年,张坳一点起色都没有,可以说是占住茅坑不拉屎,白得钱。

    屈书记问:调给哪个合适,你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吗?

    张主任摇着头说:他们也愁着没有合适的人选。

    屈书记说:赶紧培养一个,再不能拖了。

    张主任问:培养谁呀?

    屈书记斩钉截铁地说:张楠。

    二人相向而笑。

    18―08张坳小学 日 内

    字幕:八五年七一建党节,张楠入党宣誓后。

    张楠正在学校农场地里给板栗树修枝打扠。

    操场上游老师在对着农场的方向高声喊叫:张校长,有人找你。

    张楠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廉刀往回走。

    固河管理区屈艳辉书记和张规副主任,早已站在张楠的宿舍门口等待着。旁边的游老师正跟他俩谈笑着。

    张楠上前同二人握手问好后引进了宿舍。

    张主任抢先开口了,他问:张楠,你自己积极主动要求,我和屈书记又主动承担你入党的介绍人,不当别人的介绍人,这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张楠爽快地说:你们这是对我的信任和培养,给了我第一生命,我万分地感谢。

    屈书记说:不错,是对你的信任和培养。信任是相信你始终能以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为宗旨,一如既往地埋头苦干,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培养就是要为你们张坳大队培养出一个,带领张坳一千三百多群众脱贫致富的带头人。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的希望。

    张楠说:这个带头人不是已经有了吗?何必又要再更改,白得罪人呢?

    张主任说:说实话,你也清楚,你们大队是全县十几个贫困大队之一,由于大队领导班子没有雄心,也没能力带领大家摘掉贫困大队的帽子,特别是一把手上任十年了,张坳一点起色也没有。我走访了一些老党员,他们都要求把张锦绣调下来,考虑继任者只有你,希望你勇敢地挑起这副重担!

    张楠诚恳地说:屈书记,说句心里话,我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太把我当人看了。我本应该听从你的安排,挑起大队的这幅担子,但是我舍不得离开学校,我爱上了那一批又一批天真活泼的小伙伴,离开了他们,我真的是叫花子死了蛇,没盘头。大队书记一职,你还是另选高尊吧!

    屈书记破解张楠说:张楠,你想想,无论是政治地位,还是经济收入,大队书记不比民办老师强吗?人家都是三碗饭选满的掇,你倒选浅的掇,你再咏一咏,考虑考虑。

    张楠说:明摆着,当大队书记是比民办老师强多了,但是教书是我梦寐以求的职业,我从六三年开始,就深深地爱上了他,虽然两次辞退了我,但是我仍然留恋着他,教书虽然艰难艰苦艰辛,工作又艰巨,而且收入又低,但是我仍然是讨米三天羞讨了三天舍不得丢。你要理解我对教育的一片痴情啦!就连我们片的原小公社的季社长,他打算让我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也被我拒绝了。你这么安排我,也是对我的栽培。我表示感谢,但是,我不能接受。

    屈书记:这么优越的就业机会,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张楠:因为我对教育有深厚的感情,我爱他,而且还作出了庄严的承诺。

    屈书记:你有怎样的承诺?

    张楠:那年(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便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扎根于贫困山区,振兴乡村教育是党和人民赋予我的使命,要勇敢地担当起来。因此,从今天起,我一定要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屈书记听了张楠这番发自肺腑的话,摇了摇头。

    张楠再说:我不能接受你们对我这么优越的就业安排,还有另一个原因。

    屈书记:什么原因?

    张楠:七六年我被人诬告,被辞退,而诬告我的人就是你们要调下来的人。如果我再接替他,不就明显地表现我是抢了他的饭碗吗?

    旁白:张楠的这一个“抢”字就又激起了屈书记对往事的回忆(一组闪回)(闪回一)

    季仲阶看一下手表:哎,八点了,开始讨论吧。

    季仲阶望着肖松校长:肖校长,你先介绍一下情况。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用一个。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闪回二)

    批斗大会 日 外

    季仲阶胸前挂着一块“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木牌子,跪在木材搭建起来的高木台上。

    造反派头目批判季仲阶说:季仲阶,你效忠你们的大主子刘少奇、邓小平,积极推行资本主义路线。在各条战线安插你们的代言人,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壮大你们的势力,企图摧毁无产阶级政权。就以教育界来说,你把五类分子子弟张楠安排去教书,就是想把教育战线搞垮。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张楠能教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吗?培养出来的准是资本主义毒苗。

    造反派干将朱林带头高喊口号:“打倒走资派季仲阶!”、“张楠从学校滚出去!”、“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造反派头目问季仲阶:辞退张楠,你同意吗?

    季仲阶反问:由谁接替张楠?

    造反派头目回答:让朱林接替。

    季仲阶又问:就是那个被县气象局开除的朱林?

    朱林气急败坏地跳上木台,揪住季仲阶的头发,迎面两拳。

    季仲阶满脸血。

    张楠再说:冤仇宜解不宜结呀。

    屈书记:由此足见你豁达的胸怀。

    屈书记、张规告辞走了。

    第十九集

    19―01张坳小学 (空镜)

    画外音:张坳小学是一所一正两横的土坯平房的乡村小学,两栋横向的教室之间是一个长十五米宽十米的操场。操场外是一条弓形的人行道,人行道宽不足一米。弓形顶端正对操场外边缘的中点。弓形的两端连接着学校的青龙白虎。弓形的弦恰与操场的外边缘平行。而外边缘与弦之间是学校的菜园和一口鱼塘,比操场低三米。

    19―02张坳小学操场 日 外

    字幕:上午十点

    一至五年级的学生正在教室上课。

    六年级的学生正由体育课游树青老师带领着练习跳远

    游老师做完示范动作后说:跳远要掌握四个要点:一是助跑要逐渐加速,加大惯性。二是踏跳要准确踏在跳板上。三是起跳后腾空时,注意挺胸收腹要连贯,动作很快完成。四是双脚着地时要借助惯力使身体前倾。

    学生们逐一试跳。

    游老师待学生们试跳后,再做示范动作,并边做边说:加速,踏跳,挺胸收腹,前倾。

    固河片党委屈书记和张主任引着张垱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大队长、财经主任、会计、妇女主任走进操场。

    屈书记手拿一根竹竿在操场上画着线。

    屈书记画到跳坑时,对游老师说:等一下。

    游老师让学生离开。

    屈书记继续画线,并对张垱大队的几个干部说:这个坑可能要占用一半的宽度,坑只有往里移一半。

    游老师一听忙问:那不就要占用篮球场了吗?

    屈书记:没法呀,只有往里移呀。

    游老师:你们这是画的什么线呐?

    屈书记:要修公路进张宕大队, 外面的人行道不足一米宽,只有向里移两米五,才勉强够三米五。

    19―03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坐在办法桌旁正纳闷。

    游树青老师走了进来,不待张楠发话,游老师就嚷了起来。

    游老师:看来学校真是唐僧的肉,大家都想吃。学校设备有人偷,现在土地又有人占。看样子这学校可是办不成了哇!

    张楠听游老师这一说,立刻激起了他的回忆(一组闪回)

    (闪回一)字幕:春节过后,学校尚未收假的一天

    张楠来到学校,站在操场上向四周一望,只见一个篮球架上的球环没了。

    张楠又检查了其他的地方,倒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张楠低着头离开了学校。

    张楠边走边嘀咕:偷球环不会是卖废铁变钱,很可能是为春节期间娱乐。这要往村子大青年人多的地方去找。

    (闪回二)毛岗 日 外

    毛岗湾门口的稻场的一头,架有一个篮球架,四个青年小伙子正在打半场。

    张楠笑嘻嘻地走进稻场。

    张楠笑着对一个刚投进球的青年说:毛胜祥神枪手,一射即中。

    毛胜祥:过奖了,张校长。

    另一个名叫毛四头儿的青年说:胜祥是我们的篮球队的队长,当然是高手哇。

    张楠打趣地说:不过,我要给他这个队长取一个宝号。

    毛四头儿:什么宝号?

    张楠:边儿队长。

    毛四头儿:此话怎讲?

    张楠:偌大个稻场,只树立一个篮球架,打起球来打半场,不是边儿队长怎么呐?

    毛胜祥:这只是暂时的,暂救燃眉之急。

    张楠:我还要给你一个小气队长的名号。

    毛胜祥:小气在哪里

    张楠:篮球环用哪里捡来的旧篮球环,不买带网子的新环,这不是小气吗?

    毛胜祥:勤俭节约嘛,前天我见供销社小潘那里收购了一个旧篮球环,我就从他那里按他收购废铁的价买来的,比买新环起码要少花二三十元,抵我个把月的工分钱。

    旁白:张楠心想,好你个毛胜祥,我再去小潘那里查。

    (闪回三)供销社收购部

    张楠:小潘,你这里近来收废铁了吗?

    小潘:收购了一些呀。

    张楠:你收购过旧篮球环吗?

    小潘:没有哇。

    张楠:你卖过旧篮球环吗?

    小潘惊讶地反问张楠:张校长,你咋问这么多哇?

    张楠:是这样的,我们学校的篮球环被盗了,我今天上午去毛岗看看,发现他们湾的稻扬上架了一个篮球架,其环就是我们学校被盗的那个环。我问毛胜祥环的来源,他说是你按废铁卖给他的。现在我想请你回忆一下,这个环是谁卖得多少钱。

    小潘搔着头皮,低头来回踱步。

    张楠:这还不容易,你查看一下收购凭据,不就清楚了。

    小潘极为焦虑地说:说实话,我既没收购这样的废铁,就无从说卖。这是他让我挑这个担子,免得说是他偷的。

    张楠:那现在就只有去派出所报案,让他们替我追回来。

    小潘赶忙连连摇手:使不得,使不得,千万别报案。

    张楠:为啥?

    小潘: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要我为他挑担子。

    张楠:为什么要你挑担子?

    小潘:因为我是他的妻侄女婿,又是搞收购的。

    张楠:这个担子你怎么挑?

    小潘嬉笑着说:现在只有我帮你要回来,由我交给你。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张楠:帮你啥忙?

    小潘:对外莫声张,使他好做人。

    张楠:行,我明天就来拿……

    游老师接着说:你说他们张宕大队修公路,要占我们张坳小学的操场四十多平方米,将近占去三分之一。往后怎么上体育课呀?

    张楠:这是要堵住,不能让他们侵占我们学校的操场。

    19―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批改完学生的作业,捡起备课笔记本,准备写备课笔记。

    张宕大队党支部书记毛木林和大队长张德兵嘻嘻哈哈地走了进来。

    张楠放下备课笔记本,起身迎接。

    不待张楠开口,张德兵就打开了话匣子说:老弟呀,今天我和毛书记来可是要找你帮忙啊。

    张楠:我一个穷教书匠能帮你啥忙啊!要钱没钱,要力无力。

    毛木林:这个忙只有你才帮得上,你是一校之长,你说了算。

    张楠:那你就直说吧。

    张德兵:是这样的,这次路线教育工作队为我们大队要来了一个扶持项目,县委答应将公路修进我们大队,要修三米五宽,具体到你们学校这一段路面可能要向里移两米五多一点,这就要你们帮忙。

    张楠:老兄啊,这个忙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帮不上。

    张德兵:老弟呀,我不要求你三忠于四无限嘛,你可要忠于我们张宕这个张啊。

    旁白:张楠一听老兄在这个“四人邦”被打倒的年代,还以三忠于四无限来说教他,足见他的政治水平的低下。同时又激起了张楠对发生在张德兵身上的故事的回忆(闪回)

    片党委书记问:张德兵你是怎么抓革命促生产的呀?

    张德兵:怎么呐?

    党委书记:你们油料人均产量占全片倒数第一,你搞什么去了。

    张德兵:我搞生产去了

    会上哄堂大笑……

    张楠:老兄啊,我既不能三忠于四无限,又不能忠于张宕这个张,我要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的是党的教育亊业这个三忠于。我要对学校负责。

    张德兵:你说忠于人民,你应该忠于张宕的人民呐。

    张楠:忠于张宕的人民这所学校就有张宕的子女就读哇,要说忠于张宕,我更应该忠于张坳,因为这是张坳大队小学。

    毛木林接过来争辩说:土地是国家的,我们修公路要从这里过你阻拦不了。

    张楠:土地是国家的不错,修公路我也阻拦不了,但是也得协商解决呀。

    毛朩林以缓和的口气说:我们这不是来协商吗?

    张楠也就势缓和说:那就协商着办吧。

    张德兵:修公路你不阻拦,但是又不同意往里移两米五,怕占用了操场,我们可不能架天桥过去吧!

    张楠:架天桥是把路面往上移,占操场是把路面往里移,可不可以调一个方向移一下?

    毛木林:往外移?

    张楠:对,往外移。往外移照样也是要占用我们学校的土地,但是我做师生们的工作就容易多了。

    张德兵:往外移要占用你们的菜园呐。

    张楠:占孒菜园我可以用农场地种菜,可占了操场我不可能把农场割一块来补呀。

    毛木林:往外移有两个不利,一是占了菜园影响了你们的基本生活。二是填方太大,加大了工程量,群众承受不起。

    张楠:毛书记你只考虑加大了工程量这个不利因素,没想想往外移的有利因素。

    毛木林:往外移有什么好处?

    张楠:往外移使公路牵直了,不往里走弓形的弓背上。更重要的是既不占用学校操场,车行直路车安全,也保证了师生的安全,还减轻了噪声,不影响教学,对培养革命后代大大有利呀!

    张德兵:这两个方案,我们双方再考虑。

    张楠起身送走了两位客人。

    19―05片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屈书记和张主任在商量着工作。

    毛木林和张德兵一起走了进来。

    不待他们坐下,屈书记就问:你们找张楠了吗?

    张德兵:别提,他的臭老九的架子还是不放下,瞧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

    张主任:兵哥,先别这么说。

    毛木林:昨天我们去找他(闪回)

    张楠放下备课笔记本,起身迎接。

    不待张楠开口,张德兵就打开了话匣子说:老弟呀,今天我和毛书记来可是要找你帮忙啊。

    张楠:我一个穷教书匠能帮你啥忙啊,要钱没钱,要力无力。

    毛木林:这个忙只有你才帮得上,你是一校之长,你说了算。

    张楠:那你就直说吧。

    张德兵:是这样的,这次路线教育工作队为我们大队要来了一个扶持项目,县委答应将公路修进我们大队,要修三米五宽,具体到你们学校这一段路面,可能要向里移两米五多一点,这就要你们帮忙。

    张楠:老兄啊,这个忙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帮不上。

    张德兵:老弟呀,我不要求你三忠于四无限嘛,你可要忠于我们张宕这个张啊。

    张楠:老兄啊,我既不能三忠于四无限,又不能忠于张宕这个张,我要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党的教育事业这个三忠于。我要对学校负责。

    张德兵:你说忠于人民,你应该忠于张宕的人民呐。

    张楠:忠于张宕的人民,这所学校就有张宕的子女就读哇,要说忠于张宕我更应该忠于张坳,因为这是张坳大队小学。

    毛木林接过来争辩说:土地是国家的,我们修公路要从这里过,你阻拦不了。

    张楠:土地是国家的不错,修公路我也阻拦不了,但是也得协商解决呀。

    毛朩林以缓和的口气说:我们这不是来协商吗?

    张楠也就势缓和说:那就协商着办吧。

    张德兵:修公路你不阻拦,但是又不同意往里移两米五,怕占用了操场,我们可不能架天桥过去吧。

    张楠:架天桥是把路面往上移,占操场是把路面往里移,可不可以调一个方向移一下?

    毛木林:往外移?

    张楠:对,往外移。往外移照样也是要占用我们学校的土地,但是我做师生们的工作就容易多了。

    张德兵:往外移要占用你们的菜园呐。

    张楠:占孒菜园我可以用农场地种菜,可占了操场,我不可能把农场割一块来补呀!

    毛木林:往外移有两个不利,一是占了菜园影响了你们的基本生活。二是填方太大,加大了工程量,群众承受不起。

    张楠:毛书记,你只考虑加大了工程量这个不利因素,没想想往外移的有利因素。

    毛木林:往外移有什么好处?

    张楠:往外移使公路牵直了,不往里走弓形的弓背上,更重要的是既不占用学校操场,车行直路车安全,也保证了师生的安全,还减轻了噪声,不影响教学,对培养革命后代大大有利呀。

    张德兵:这两个方案我们双方再考虑……

    毛木林接着说:他这只站在他们学校利益一方面考虑,不替我们想想。

    屈书记:这个张楠,他不光是臭老九的架子放不下,瞧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现在更是摆资格,尾巴翘上了天,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没把人民的利益放在心上,忘记了入党的誓言。

    张德兵:屈书记,你说现在怎么办?

    屈书记:怎么办,明天大家一起上,把修路的人都带上,按我放的线动手。

    毛木林张德兵齐声回答:好!

    第二十集

    20―01张坳小学操场 日 外

    操场上,毛木林张德兵带领着持锄携铲担土筐的四十多人来到操场上。

    老师和学生都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

    游树青向张楠宿舍走去。

    张楠从宿舍走了出来。

    游树青:准备好了吗?

    张楠:准备好了。但是这时候还不是出牌的时候,这时拿出来简直是对牛弹琴,瞎子点灯白费蜡。

    张楠走到毛木林面前问:毛书记,你考虑的结果怎样?

    毛木林:我们决定按屈书记放的线修,因为他是你和我的领导,我们都得服从。

    张楠:屈书记放的线也没告诉我,今天这个路怎么修也得要他向我你当面发个话。

    毛木林:我这是磨小了压不住麸,我去请大点的磨来。

    毛木林转身跨上早就准备好的自行车走了。

    20―02张坳小学操场 日 外

    张楠向值日的张国建老师喊:打钟上课。

    上课的钟声敲响了,师生们都进了教室。

    琅琅的书声在校园内回荡。

    操场上,一学生家长颇有感慨地说:张校长对教学抓得可严呐。

    学生张新文的妈妈说:要不是他抓得扎实,我家新文就得不了全县小学语数自三科联赛一等奖啊,大红喜报前不久送到我家的呀。

    20―03张坳小学操场 日 外

    张德兵对群众喊叫:大家就在附近逛荡逛荡,马上屈书记来了再动手。

    张楠转身走进宿舍。

    毛木林屈书记张主任各骑一辆车从学校白虎嘴直奔操场而来。

    四十来个人一齐望着屈书记。

    屈书记向张德兵喊叫:快叫张楠出来,别再耽误大家的时间。

    张楠听了屈书记所言,赶紧从宿舍出来。

    张楠:修路的群众来了很久,没动手,耽误了时间,责任不在我。

    屈书记:那现在可以动手了吧?

    张楠:怎么个动手法?

    屈书记:就按我前天放的线动手。

    张楠:昨天我与毛书记和张大队长交换了意见,我认为你放的线对我们学校不利,说小点,影响了我们的办学条件。说严重点是对教育事业的一种伤害。

    屈书记:这罪过未免太大了点,对你们学校是不利,有影响,但是你也应该考虑一下张宕大队的广大群众的利益呀。

    张楠:张宕群众和张坳群众的利益我都关注到了,我们这所学校虽然是张坳小学,但是张宕大队也有学生在这所学校就读哇,更有一点值得指出,你们的思维偏颇。

    屈书记:怎么个偏颇法?

    张楠:你们只注重小范围的眼前利益,没考虑大范围的长远利益,可以说心胸狭隘。

    屈书记:你说得长远利益是什么?

    张楠:长远利益就是办好教育,培养人才。你没学习邓小平关于办好教育的讲话吗?他说“我国的经济,到建国一百年时,可能接近发达国家水平。我们这样说,根据之一,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完全有能力把教育搞上去。我们国家,国力的强弱,经济发展后劲的大小,越来越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取决于知识分子的数量和质量。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教育搞上去了,人才资源的巨大优势是任何国家比不了的。有了人才优势,再加上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的目标就有把握达到。现在小学一年级的娃娃,经过十几年的学校教育,将成为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中央提出要以极大的努力抓教育,并从中小学抓起,这是有战略眼光的一着。”

    张楠又说:张坳张宕是全县十几个贫困大队之一,要摘掉贫困帽子,要使农民富起来,农业强起来,使贫困乡村振兴起来,就需要靠教育培养出一批有理想有道德有纪律有文化的四有人才。

    张楠最后斩钉截铁地说:办好教育便是长远利益。

    屈书记打断张楠的话说:这些大道理我不必要你讲,你现在表个态,这个路修不修,修又怎么个修法。

    张楠:我昨天不是跟毛书记和张大队长协商过了吗?昨天(闪回)

    张楠放下备课笔记本,起身迎接。

    不待张楠开口,张德兵就打开了话匣子说:老弟呀,今天我和毛书记来可是要找你帮忙啊。

    张楠:我一个穷教书匠能帮你啥忙啊,要钱没钱,要力无力。

    毛木林:这个忙只有你才帮得上,你是一校之长,你说了算。

    张楠:那你就直说吧。

    张德兵:是这样的,这次路线教育工作队为我们大队要来了一个扶持项目,县委答应将公路修进我们大队,要修三米五宽,具体到你们学校这一段路面,可能要向里移两米五多一点,这就要你们帮忙。

    张楠:老兄啊,这个忙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帮不上。

    张德兵:老弟呀,我不要求你三忠于四无限嘛你可要忠于我们张宕这个张啊,

    张楠:老兄啊,我既不能三忠于四无限又不能忠于张宕这个张,我要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党的教育职业这个三忠于。我要对学校负责。

    张德兵:你说忠于人民,你应该忠于张宕的人民呐。

    张楠:忠于张宕的人民,这所学校就有张宕的子女就读哇,要说忠于张宕我更应该忠于张坳,因为这是张坳大队小学。

    毛木林接过来争辩说:土地是国家的,我们修公路要从这里过你阻拦不了。

    张楠:土地是国家的不错,修公路我也阻拦不了,但是也得协商解决呀。

    毛朩林以缓和的口气说:我们这不是来协商吗……

    张楠又说:我的态度再清楚不过了,我觉得我已做到了仁至义尽,也作出了较大的让步,这也是我协商的底线。

    旁白:张德兵已知张楠不会让步了,我得激将一下屈书记。

    张德兵:屈书记,我们昨天作的决定不就要作废了?

    旁白:张德兵这么一问,又激起了屈书记的回忆(闪回)

    毛木林接着说:他这只站在他们学校利益一方面考虑,不替我们想想。

    屈书记:这个张楠,他不光是臭老九的架子不放下,瞧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现在更是摆资格,尾巴翘上了天,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没把人民的利益放在心上,忘记了入党的誓言。

    张德兵:屈书记,你说现在怎么办?

    屈书记:怎么办,明天大家一起上,把修路的人都带上,按我放的线动手。

    毛木林张德兵齐声回答:好……

    屈书记:张楠,党的纪律是怎样的?

    张楠: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

    屈书记:我是不是你的上级?

    张楠:是。

    屈书记:你该不该服从我?

    张楠:该。

    张楠紧接着反问屈书记:邓小平同志和公安部是不是你的领导?他们的意见你服不服从?

    旁白:屈书记还不知道张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不便回答。

    张楠回转身向站在走廊上的张国建和游树清说:把公告抬出来。

    张国建和游树清从张楠宿舍里抬出一张贴着“公安部关于维护学校教学秩序的公告”的课桌,往操场正中一放。

    屈书记一看,脸上立即泛起红色,免抢说:服从,服从。

    毛木林张德兵也都翻着白眼,无言以对。

    20―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待毛木林带走修胳的群众后,走到屈书记面前,拉着屈书记的手真诚地说:非常抱歉,今天对你太唐突了,现在请你俩,我的入党介绍人,请到我的宿舍里坐一会儿,喝杯茶表示我的歉意。

    旁白:张主任一听张楠这么说,心里嘀咕:你张楠没非念在我们对你有恩的情面上,对修路的线路有所松动?好,去,坐坐。

    张主任对屈书记说:好吧,坐一会儿再走。

    张主任说完拉着屈书记的手走进张楠的宿舍。

    张楠向两位入党介绍人递上茶烟后坐下说:屈书记,我这以前遇上了你和季社长两个恩人,是我的缘分,我从心里非常感谢你们。

    屈书记:我培养你入党算是有恩于你,而季社长对你何恩?

    张楠:六三年季社长安排我进枚庄小学顶编代课,遭解雇后又安排我担任固河营水库工地会计兼施工员,并承诺待水库竣工下马时,推荐我转为水利战线国家职工,这不是有恩于我吗?

    屈书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哇,季社长的恩你报了吗?

    张楠:我认为他交给我的工作我搞好了,为他争了光就是我报了他的恩。而后,水库下马时我又要求回学校任教,不愿当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得到了他的理解和支持,他曾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只想“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足见他对我的理解,因此他没因我不听他的安排而抱怨我。

    屈书记:你这话就矛盾了。一个“人在曹营心在汉”的人怎么能为曹做好事呢?你既然一心向着教育,你能在水库工地上干好事吗?

    张楠:这二者不可混为一谈。前者为是志向,后者说的行动和行动结果。我确实是把他交给我的工作搞好了,譬如说(一组闪回)(闪回一)

    季团长以审视的目光一扫会场,接着说:大家都看见了吧!固河营在统计表中,七项数据,仅出勤人数占比居倒数第一,其余六项都是顺数第一。出勤人数占比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上水库大坝的人数占该片总人数的百分点。现在,就请固河营做经验介绍,谈谈他们是怎么取得六个第一的。季片长,你谈谈吧。

    季仲阶站起来说:要我谈,是叫我作检讨,因为我是片长,固河营的出勤人数占比居全团倒数第一,说明我们发动社员上水库工地的工作没做好。至于工程方面取得了六个居全团第一的成绩,是张楠的功劳,是他主管工程,他最有发言权。

    季仲阶搡一下张楠说:你说。

    张楠犹豫地站了起来。

    季志成带头鼓掌,并指着发言席说:上这里来说。

    张楠走向发言席,向大家一鞠躬。

    会场上报以掌声。

    季团长将张楠往椅子上一按,说:坐下说。

    张楠说:搞工程,主要抓两项―质量和工效。今天要说的就是如何抓工效,也就是如何以较少的人力做出更多的事。要达到这一点,就是要注意搞好劳动力组合,不能窝工。譬如说大坝回填,要注意考虑,从土塘到大坝断面有多远,来回一趟要多少时间,一车装多少土,十人拉车一趟要多少士,要多少人上车,才不使拉车的人多等待,松士要多少人才能使上车的人有土上,这些全在劳动力的合理组合,每一种工序的人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才不窝工。

    季团长插话了:合理组合劳动力是提高工效的有效方法,但是,你组合得再合理,干活的人伸腰拔懒,出勤不出力,也是个大问题。

    张楠极为赞同地说:是的,季团长说到点子上了。这就要充分地调动民工的积极性。

    季团长搞启发式地追问:你是怎么调动的呢?

    张楠爽快地回答:这要在管理上做文章,我的管理是实行公平、公正、公开的管理。譬如说进土方一项,我每天把各连派来的记码员,交叉安排记各连运进土的车数。收工时,将团部对我营收方数,按全营的总车数分摊到各连,土方数、标工数全分尽,不留一个。再让各连记码员在每天的分配表上签字,十天一汇总,并通报各连。这样,让民工们知道他们的标工全部到手了,由标工计算出来的标工钱、标工粮,也就没走水了,劳动报酬真正归自己了,民工们也就越做越有劲了 ……

    季团长站起来鼓掌,并说:好,好经验。(闪回二)

    季仲阶吸着烟,细眯着双眼问张楠:今天的经验交流会上,对你的发言,季团长有怎样的看法?他是怎么评价的?

    张楠自豪地说:季团长对我的发言很满意。因为我从两个方面介绍了我们的经验。一是如何合理组合劳动力,极力提高工效。二是如何用公平、公正、公开的管理方式,使劳动报酬真正归到了劳动者手里,极大地调动了民工们的积极性。

    季仲阶恳切地说:你这第一炮就打响了。你这两条经验是你聪明才智的发挥,只要你继续照这样干下去,更大限度地发挥你的才干,行行道路出状元,在水利战线搞,可能要比教书强多了呀!

    张楠反问:教书,可以由顶编代课转为正式国家教师,吃国家供应。这在水库工地上搞,将来水库竣工下马,还不是要回家生产,能转为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吗?

    季仲阶说:每一座水库竣工,县水利局要吸收一批人转为国家职工,其对象就是你们这些会计、施工员,只要你好好搞,转正有那一天。

    张楠仍固执地恳求道:我总觉得教书好,哪怕工资待遇低,社会上被称为臭老九,地位又低,但是,它还是令我向往。

    季仲阶追问道:哪一点值得你向往?

    张楠:学校是清水衙门,绝大多数当老师,不与钱沾边,谈不上贪污,能光明磊落,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处亊。

    季仲阶气恼地问道:你真的非要“吊死”在那棵树上不可?

    张楠说:还有,它就像你关心培养我一样,能专门做培养人的工作,受人尊敬。最穷的教书匠,光明磊落多好哇!

    季仲阶一边听着张楠的倾诉,一边直摇头。口头小声说:无可救药,真是入了迷,着了魔。

    张楠再三要求:我这次听你的话上水库,一定要把水库修成功,坚持搞到下马。下马后,我请求你放行,把我安排进学校好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坚守我的初心。

    季仲阶:你的诺言是什么?初心又是怎样的?

    张楠: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张楠静静地听着。

    肖校长继续说: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屈书记:你对我给你的恩你就用这两次的行动报答吗?

    张楠:我邀请你进来坐一会儿,就是要说清楚这个问题的。我认为,入党的目的和宗旨是为人民服务,为人类谋福祉,不是为个人升官发财。当然你安排我接替大队书记之职,也是为人民服务,可是你不了解我,你不是像季社长那样理解我,况且我只适合从教,不适合搞行政。这你要理解我,原谅我。至于今天的行为,表面看是没按你的意愿办,甚至是被认为刮了你的面子,有损你的尊严,但实际上是对你的工作的一种支持。

    屈书记:这我不理解,你今天的行为怎么说得上是对我的支持呢?

    张楠:你身为一片之长,工农商学兵统归你管,哪一行出了问题你脸无光,哪一所学校出了问题,除了学校校长要承担直接责任外,你恐怕也难辞其咎哇。譬如说如果线路往里移,往后车辆往来不断,学校活动场所又小,发生安全事故的概率增大。一旦出了安全事故,你的责任就跑不掉了。因此我说我今天的行为是对你的支持。当然也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必须恪尽职守。总之,你要理解我,不能抱怨我,要恩怨分明。

    屈书记笑了。

    第二十一集

    21―01天桥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闫本组长正在给三个即将转正的民办教师发履历表,并嘱咐:三天之内交教育组。

    三人拿着表高高兴兴地走了。

    张楠兴高采烈地跨进办公室。

    闫组长望着张楠摇着头一脸的苦笑。

    旁白:张楠见状,深知不妙,哎,我怎么啦?考试成绩比他们任何人都好哇,叉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张楠走近闫组长低声问:我怎么啦?

    闫组长:你呀,忠诚老实是要,可你太老实了哇。考试成绩你全镇第一,他们三个不如你。可都转得了。你的档案填得太真实了,教龄中断不够条件。(闪回)

    闫本组长拿着四份表格,高兴地走出县教育局政工股办公室,急匆匆地往车站赶。

    闫组长走到段家桥街头。

    教育局工会主席兼 政工股档案管理员汤主席,气吁吁地跑了上来,嘴里不停地喊叫:老闫等一下!

    闫本站在街道旁,回头张望。

    汤主席边伸手边说:张楠的表退给我,他的教龄中断,不符合转正条件。

    闫本:张楠自参加教育工作以后,一直在学校工作的呀,没中断啦。

    汤主席:前年他写的自传中说:‘我三进两出于教育战线,始终不变,热爱教育事业’再看简历,他七六年中断了。七八年又进来,到现在不足十年……

    张楠问:有什么补救措施没有?

    闫组长:你想法找人打通一下关节。

    21―02省高教处处长余辛家 日 内

    余辛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门铃响了。

    余辛问:谁?

    外面回答:你的老同学张楠。

    门开了,张楠走了进来。

    余辛惊喜地问:老同学你咋来啦?

    张楠开始诉说:一九五七年上半年,你读初二当学生会的主席,方谷读初三当团总支组织委员,我读初一当团总支宣传委员。下半年你们初三四班,有七八个人成立了青年救国军,被抓入狱。这事搞到七六年路线教育进驻我们大队,有人以此诬陷我,说我也在反革命集团。

    余辛气愤地说:扯淡!你怎么不控诉啊?

    张楠:那事已摆平了。

    余辛:怎么摆平的?

    张楠说:大队个别人为了夺取书记的位子,诬陷原书记重用了我,是犯了路线错误,要辞退我,于是我就找路线工作组,(一组闪回)(闪白一)

    吴胖子望着张楠问:明天是星期三,你不去学校上课?

    张楠反问道:我被辞退了,难道你不知道?

    吴胖子:啊,通知你了是呗?

    散会了,社员们都陆续回家了。

    张楠却坐在政治夜校不走。

    吴胖子问张楠:大家都回家了,日儿,你怎么不回去,我这里又没什么吃的,干嘛坐着不走哇?

    张楠问:吴同志,我到底犯了啥错误啊?

    吴胖子慢吞吞地说:这倒要问你自己。

    张楠说:问我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我生父是坏分子吗?

    张楠见吴胖子不语,又说:你们不是搞路线教育吗?党对待像我们这样一些人是有成分,但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这是毛主席倡导的路线,你们不执行吗?难道我的政治表现不好不成?

    吴胖子解释说:在工作队里讨论你的问题时,我也是坚持照你刚才说的那样谈出了我的观点。你瞧怎么着。

    张楠问:怎么着?

    吴胖子说:人家说你不是家庭关系问题,而是你本人有问题。所以,我才说要问你自己呢。

    张楠气愤了。大声反问:难道有人说我生活作风有问题?

    吴胖子摇了一下头。

    张楠: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了几年会计兼施工员,难道有人说我经济上有问题不成?你说呀!

    吴胖子又是摇头。

    张楠急了,问:究竟到底为什么?

    吴胖子此时就单刀直入地说:你读初中时是不是参加了什么组织。

    张楠更气愤了,大声反问:难道有人说我读初中时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不成?

    吴胖子点了点头。

    张楠接着说:那年我读初一,下半年我进初二是学校团总支的宣传委员。后来读完高中,高中毕业后,我的团的组织关系转到了大队,这都有据可查,怎么说我参加了反革命集团呢?我明天就要写信上访,告他们诬告陷害我。

    吴胖子嘱咐说:你如果真没有参加反革命集团,我同意你写信上访,免得背黑锅。但是,你得先把政治夜校布置好再写。(闪回二)

    半年后的一天

    党委书记姚东站在办公室门口,向远处张望着。

    远处,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子在向这边走来。

    中年男子将近,姚东急忙上前迎接。

    二人手牵着手,走进办公室。

    姚东:小吴,给严主任倒茶。

    姚东坐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札信纸。

    严主任接过小吴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杯,伸手接过姚东递过来的一扎信纸。

    严主任展开一看,口里轻声念着:天桥公社党委会:请及时调查并妥善处理此上访信件。县委组织部。

    严主任继续翻看着上访信件。看完信,随手放在办公桌上。

    姚东问:严主任,你是从天桥初中毕业的,现在又是天桥中学的教导主任,这件事,我估计你可能知道,所以才找你了解。

    严主任:天桥中学出现反革命集团 一事,是五七年,天桥中学第三届四班的八名学生搞的。这上访的张楠,当年是读一年级,也就是天桥中学第四届。我是首届。

    姚东问:你对此案有何看法?

    严主任:依我看,上访者说的是真话。

    姚东:何以见得?

    严主任:从他理直气壮地提供出来的六条线索,他如果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他任何一条线索都逃不过。第一条县法院处理该案件的记载是否有张楠在内。第二条当时他的班主任易老师和科任老师都健在,可去调查。第三条当时的同学,与他同为学校团总支委员的余辛现在省教育厅工作,亦可调查。第四条当时的反革命集团的成员,现已刑满释放的毛文学距张楠家一箭之地亦可调查。第五条,如果他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不判刑,开除学籍是必然的,为什么他又能在天桥中学读到高中毕业呢?第六条,张楠的团籍始终存在,现在关系还在张坳团支部。这六条线索梆硬,他敢提出来,就说明他心硬是个宝。调查,还值得吗?

    姚东:那就说明是人家诬告陷害他。

    严主任:对,得给张楠恢复名誉。(闪回三)

    张楠从县城回到天桥,风尘仆仆,满面风尘地直奔公社党委会。

    正巧在党委办公室门口碰上了姚东。

    张楠高兴地说:姚书记,你这当年我们一起模扒滚打于工地的战友,今天是书记了。我的问题你可要帮忙解决呀。

    姚东:张楠你好大火气呀,不亚于你当年在跨马墩水库工地上的火气呀!

    张楠:我那个火该发呀,是肖帮全自讨莫趣呀!

    姚东:你这把火烧到北京去了,太不应该呀!

    张楠:我是被逼无奈呀!

    姚东:再别闹了。明年正月初八把行李铺盖捆好……

    不待姚书记说完,张楠就打趣地说:把行李铺盖捆好,到县公安局去守法。

    姚书记郑重地说:捆好,到大队小学去教书。

    张楠调皮地双手一合,说:谢主隆恩。

    姚书记叮嘱:他的问题,我们会处理的,你不要再找他闲闹,度量要放大些,宰相肚里好撑船。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楠说:后来进了学校,可是在后来填档案时,我把那次出学校写上了。这次民办转正,说我教龄中断,不转我。故此来麻烦你,想你说说他们。

    余辛说:好,我试试。

    21―03黄州轮渡码头 黄昏 外

    昏暗的江面波浪起伏,汹涌澎湃。

    张楠随着一群旅客慢慢地走上码头。

    张楠站在码头上,右手不自觉地伸向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余辛写的信,再次伸手摸索,搜出二元人民币。第三次摸索空空如也。

    张楠苦笑着摇了摇头。

    旁白:张楠盘算着,自黄州回县城光车费就得两元,今晚只能不吃不喝,更不能住旅社了。

    楠走上江堤,四下张望。

    张楠望见前面约莫四丈远的地方,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坐在一块雨布上,旁边放着一卷行李、一个束口布袋。

    旁白:张楠心想,这炎热夏天,在江堤上露宿倒也可以,我不妨去找这人商量商量,就他的雨布睡一晚吧。

    张楠向乞丐走去,弯下腰询问乞丐:师傅,你一个人睡这里不寂寞吗?我可不可以给你做个伴啦?

    乞丐抬头望着张楠,很久不说一句话。

    张楠俯下身,低声对乞丐说:师傅,请相信我,我身上只有两元钱,我这是从武汉回,刚下轮船,而这两元钱只顾明早搭车去我们县城的车费,晚上只有饿一餐,更不用说住旅行社。你行行方便,让我就你的雨布躺一晚吧!

    乞丐再次打量着张楠,伸手拿起束口布袋,并且将布口扎紧,放到行李卷边,对张楠说:我从河南郑州过来的,找我失散的弟弟。我也是身无分文的人,我们都是苦命人,今晚就在一起苦挨吧!

    乞丐说着,挪动了一下身子,腾出了半块雨布。

    张楠坐在雨布上,笑着说:谢谢你能让我同你一起苦挨。

    二人倒在雨布上。

    21-04黄州轮渡码头 凌晨 外

    张楠一觉醒来,坐起来,双手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

    乞丐也醒了,睁着眼望了张楠一眼。

    张楠望乞丐一笑说:师傅,打扰了。

    乞丐报以一笑。

    张楠起身向客运站走去。

    20-05县教育局政工股办公室 日 内

    办公室里,政股长欧方明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前面,对几个办理转正手续的民办教师说:你们有幸转为公办教师,是你们多年努力工作,勤奋学习的结果。你们要进一步地努力呀!为振兴我县的教育事业再立新功吧!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副股长闫正仲拿起听筒回答:喂,哪位?

    电话另一头回答:我是余辛,我找一下闫正仲股长。

    闫副股长赶忙说:啊,老同学哇,你好多年不见,怎么今天打来电话?我们电话里见啦!

    余辛那边说:好哇!今天电话里相见,可有一事相求哇!

    闫正仲这边:你省教育厅的高教处长,能有啥事求我?我当鼎力相助嘛!

    余辛那头:我们的老同学张楠,告诉我说,他这次民转公,因为原来的档案填写错了,你们把发给他的表收回去了。找我写信给你们为他求情,信我写了。你们是否通融一下,把他给转了吧!

    闫正仲这边:收到你的信再说吧!

    余辛那边:好,再见!

    闫正仲挂机了。

    欧方明问:余处长心里只有你这个老同学哇!我这个无名小卒值几何哇!

    张楠急匆匆地走来。

    闫正仲一眼望见,急忙站起来与张楠握手。

    张楠搜出信递给闫正仲。

    闫正仲示意递给欧股长,说:给股长。

    张楠将信双手递给欧股长。

    欧股长瞥见信得开头,只有何局长、闫股长,而没有自己的名字,就立马冲着闫股长说:这信是写给何局长和你闫股长的,拜托也只是拜托你俩啊!我插不上手。

    张楠一听立即解释说:欧股长,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余辛也不知道这事县局里是由你主管,才忽略了你。这全是我的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原谅我了吧!

    闫股长接下话茬说:余辛与我已经多年未联系,局里的情况他是不知道的。张楠是个民办教师,躲在山沟里只管打钟上课,更是不知道民转公的事由你主管,没写上你是情有可原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欧长朴哧一笑说:我怎么计较这屁大点事啊!

    张楠连连称谢。

    欧股长望着张楠说:不过你要把你中断教龄的事说清楚,我们才好想法酌情处理。

    闫股长接着说:你中断教龄是你自动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致使你中断的。你说出来我们再好酌情处理。

    张楠说:那是一九七六年的事(一组闪回)(闪回一)

    大队小学张楠宿舍 日 内

    字幕:一九七六年秋,县委路线教育工作队进驻了张坳大队。

    张楠背对宿舍门,正在伏案办公。

    大队妇女主任兼管校主任辛华走了进来。

    张楠听到脚步声,抬头向后一望,急忙站起来迎接。

    张楠:辛主任,你请坐。

    辛主任坐下,寒暄了几句。

    辛主任就开腔了,说:楠儿啊,现在没法了,婶就直说了吧!

    张楠惊奇地问:婶,啥事你尽管直说,再大的事,我能承受。

    辛主任吞吞吐吐地说:这你是过来人,共产党运动多,一个接一个的来。这不,路线教育又来了。我们当干部的也要跟着跑,应付应付啊!

    张楠急了,打断辛主任的话说:你别转弯抹角了,直说。

    辛主任说:路线工作队知道你和秋国儿是五类分子子弟,不让你们教书。我们也就要听他们的,所以,我这才来通知叫你俩回家生产(闪回二)

    生产队政治夜梭 夜 内

    散会了,社员们都陆续回家了。

    张楠却坐在政治夜校不走。

    吴胖子问张楠:大家都回家了,日儿,你怎么不回去,我这里又没什么吃的,干嘛坐着不走哇?

    张楠问:吴同志,我到底犯了啥错误啊?

    吴胖子慢吞吞地说:这倒要问你自己。

    张楠说:问我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我生父是坏分子吗?

    张楠见吴胖子不语,又说:你们不是搞路线教育吗?党对待像我们这样一些人是有成分,但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这是毛主席倡导的路线,你们不执行吗?难道我的政治表现不好不成?

    吴胖子解释说:在工作队里讨论你的问题时,我也是坚持照你刚才说的那样谈出了我的观点。你瞧怎么着。

    张楠问:怎么着?

    吴胖子说:人家说你不是家庭关系问题,而是你本人有问题。所以,我才说要问你自己呢。

    张楠气愤了。大声反问:难道有人说我生活作风有问题?

    吴胖子摇了一下头。

    张楠: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了几年会计兼施工员,难道有人说我经济上有问题不成?你说呀!

    吴胖子又是摇头。

    张楠急了,问:究竟到底为什么?

    吴胖子此时就单刀直入地说:你读初中时是不是参加了什么组织。

    张楠更气愤了,大声反问:难道有人说我读初中时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不成?

    吴胖子点了点头。

    张楠告诉吴胖子:那年我读初一,下半年我进初二是学校团总支的宣传委员。后来读完高中,高中毕业后,我的团的组织关系转到了大队,这都有据可查,怎么说我参加了反革命集团呢?我明天就要写信上访,告他们诬告陷害我。

    吴胖子嘱咐说:你如果真没有参加反革命集团,我同意你写信上访,免得背黑锅。但是,你得先把政治夜校布置好再写。(闪回三)

    天桥公社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党委书记姚东站在办公室门口,向远处张望着。

    远处,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子在向这边走来。

    中年男子将近,姚东急忙上前迎接。

    二人手牵着手,走进办公室。

    姚东:小吴,给严主任倒茶。

    姚东坐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札信纸。

    严主任接过小吴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杯,伸手接过姚东递过来的一扎信纸。

    严主任展开一看,口里轻声念着:天桥公社党委会:请及时调查并妥善处理此上访信件。县委组织部。

    严主任继续翻看着上访信件。看完信,随手放在办公桌上。

    姚东问:严主任,你是从天桥初中毕业的,现在又是天桥中学的教导主任,这件事,我估计你可能知道,所以才找你了解。

    严主任:天桥中学出现反革命集团 一事,是五七年,天桥中学第三届四班的八名学生搞的。这上访的张楠,当年是读一年级,也就是天桥中学第四届。我是首届。

    姚东问:你对此案有何看法?

    严主任:依我看,上访者说的是真话。

    姚东:何以见得?

    严主任:从他理直气壮地提供出来的六条线索,他如果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他任何一条线索都逃不过。第一条县法院处理该案件的记载是否有张楠在内。第二条当时他的班主任易老师和科任老师都健在,可去调查。第三条当时的同学,与他同为学校团总支委员的余辛现在省教育厅工作,亦可调查。第四条当时的反革命集团的成员,现已刑满释放的毛文学距张楠家一箭之地亦可调查。第五条,如果他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不判刑,开除学籍是必然的,为什么他又能在天桥中学读到高中毕业呢?第六条,张楠的团籍始终存在,现在关系还在张坳团支部。这六条线索梆硬,他敢提出来,就说明他心硬是个宝。调查,还值得吗?

    姚东:那就说明是人家诬告陷害他。

    严主任:对,得给张楠恢复名誉。(闪回四)

    天桥公社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张楠从县城回到天桥,风尘仆仆,满面风尘地直奔公社党委会。

    正巧在党委办公室门口碰上了姚东。

    楠高兴地说:姚书记,你这当年我们一起模扒滚打于工地的战友,今天是书记了。我的问题你可要帮忙解决呀。

    姚东:张楠你好大火气呀,不亚于你当年在跨马墩水库工地上的火气呀!

    张楠:我那个火该发呀,是肖帮全自讨莫趣呀!

    姚东:你这把火烧到北京去了,太不应该呀!

    张楠:我是被逼无奈呀!

    姚东:再别闹了。明年正月初八把行李铺盖捆好……

    不待姚书记说完,张楠就打趣地说:把行李铺盖捆好,到县公安局去守法。

    姚书记郑重地说:捆好,到大队小学去教书。

    张楠调皮地双手一合,说:谢主隆恩。

    姚书记叮嘱:他的问题,我们会处理的,你不要再找他们闹,度量要放大些,宰相肚里好撑船。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楠:我这次的火不得不发,不然,我要背一生的黑锅,临死还要戴着反革命分子的帽子进棺材。

    姚东:倒也是。

    张楠:至于他的问题被揭发,他如同肖帮全一样—自讨的……

    欧股长问:你就是这样地中断了教龄是呗?

    张楠:是啊,我是个老实人,对组织要忠诚,所以我在填档案时就把这半年中断教龄的事写了上去。这就惹出了现在的这个麻烦。你们是否可以考虑一下放我一马呀?

    欧股长:放你一马行吗?档案上白纸黑字,改不了的。如果你的我们改了,别人中断了的我们不改行吗?如果都改,那建立个人档案还有什么作用?

    张楠以告哀的口气说:你们就以给我平反的方式改过来吧!

    欧股长:平反?又不是我们错误地处分了你,评什么要我们为你平反?

    闫股长望着欧股长那近乎气愤的表情,忙着制止张楠:老同学,算了吧!下次你准没问题的,再等一两年吧!

    张楠见状,已知再说也是徒劳,白费口舌。

    张楠气恼地走了。

    第二十二集

    22―01天桥镇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字幕:一九八六年八月十日

    尚桂明组长身倚门框,手里拿着两张报纸瞄两眼,就又向远处的大桥上望去。

    张楠的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尚桂明的视野里。

    尚桂明走到办公桌旁,又返回到橱柜前取出两个茶杯,放了些茶叶,充满开水,端到办公桌上,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张楠一步跨进办公室。

    不待张楠开口,尚桂明笑着说:请坐奉茶。

    张楠笑答:多谢,多谢。

    张楠坐下端着茶杯,喝一口感觉很烫,笑着说:今天你真的是用甲级开水泡的茶呀,太盛情了。

    尚桂明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对你再不盛情,当心被人挖走了,我还不好办呢,

    张楠:我是任何单位任何人挖不走的,你不知道我答应过你的前任闫本组长的话(闪回)

    大道上 日 外

    字幕:一九七二年盛夏。

    张楠疾步行进在大道上,艳阳当空,晒得他汗流浃背,他用一条长毛巾抹了一把汗。前面就有一棵高大的柳树,张楠坚持着快步行走,终于来到大树下,一屁股坐上树荫下的大石墩上。掏出水壶咕噜咕噜地大口大口地喝着。

    远处,一个五十好几的中年男子,骑着自行车沿着河堤公路,向大柳树下驶来。

    将近五十米,张楠一眼认出骑车人是天桥公社教育组的闫本组长。

    闫组长老远也认出了张楠。来到树荫下,闫组长跳下自行车,一口质问张楠:张楠,六六年解雇你,你对学校有意见是呗,记恨我们吗?

    张楠急忙辩解说:闫组长,你说哪里话呀,你们评了我模范,对我的工作了肯定,辞退我又不是你们的主见,我怎么能怪罪你们呢?

    闫组长又穷追不放地追问:不怪罪我们,那就是你追求优厚的待遇,追求行政干部的信任,希望得到行政干部的提拔是呗?

    张楠一听,急了,连忙回答:闫组长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会计和施工员,待遇和政治地位是比代课教师高多了。我去干这一行,是为了应付季社长的。辞退我,原本是造反派强迫他做出的决定,而安排我当会计和施工员,是他对我的补偿。我如果不接受,他不就会像你一样认为我在怪罪他,记恨他吗?我怎么怪他、恨他呢?在水库工地上,他要我好好干,等将来水库竣工下马时,将我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我都只答应好好干,但愿水库竣工后再进学校教书。他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些,你可以问季社长。

    闫组长眉开眼笑地问:真的吗?我们要你,你愿意回来吗?

    张楠急忙站了起来,坚定地说:你早上要我,我挨不到晚上,保证随叫随到。

    闫组长伸出手做拉钩的动作问:真的?

    张楠也伸出手指,与闫组长拉钩,并说:我与季社长也拉了钩哇……

    张楠接着说:我虽然三进两出而且转正受挫,但是改变不了我对教育的一片痴情啦!尚组长,我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的精神,你们是知道的,并且我已经做出了实际的行动。

    尚桂明:好,那就从即日起,我就把你借调出来,担任固河中学的校长怎样?

    张楠:我原来是民办小学校长,现在调我到固河中学,不就脱离了张㘭大队了吗?工资由谁付?

    尚桂明:找我哇!

    张楠:服从命令听指挥!

    尚桂明:现在先把固河中学的现状说一下。

    张楠聚精会神地望着尚桂明。

    尚桂明:固河中学现有初一初二各一个班,小学六年级两个班,教职工共十三人,师资配置得还可以。只是校舍不佳,有一半是危房。你去那里首个任务就是改造校舍,保证师生人身安全。至于建校资金的筹措,我已经与会计谋划了一个方案。你俩再去运作。

    尚组长的话激起了张楠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县人代会天桥代表团会议室 日 内

    区人大主任夏晋康对全体出席县人代会的代表们说:代表们,我们受到了天桥四万八千多人民的委托,代表他们倾诉他们的心情,发出他们的共同心声。具体说要把我们天桥需要县政府支持扶助解决的几件大事、几项工程提出来,写成议案,呈交县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付诸实施。今天大家先议一议,张楠校长,你是知识分子代表,你就把我们天桥代表团的秘书的职务担当起来,讨论时做好记录,会后整理成资料和议案,你要能者多劳啊!

    夏主任说完将会议记录递给了张楠。

    张楠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钢笔做起会议记录来。

    三个妇女代表发言最积极,她们用大量的事实证明了维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的重要性,强烈要求写成议案,上交县人大常委会。

    张楠记录完毕,放下钢笔对大家说:我提个议案让大家议一议,看可不可以。

    夏主任:你说。

    张楠:我认为县政府对于全县的校舍要实施危房改造,特别是像我们天桥的,在全县挂了号的贫困大队―两瓦两张(瓦学瓦基张坳张宕)四所大队小学的校舍,要尽早地重点解决。目前都已出现严重的安全隐患,不解决将会出现安全事故。

    工商界的代表发言说:我们天桥是鄂豫皖三省的交汇点,如果建成一个边贸重镇,对活跃三省经贸,加强三省经济建设是大有裨益的。

    夏主任望着几个大队党支部书记问:你们想出一个议案了吗?

    几个支部书记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夏主任:我提一个,我建议县政府扶持我们天桥在邮亭寺上头龙潭河建一座水库,既可灌溉又可发电。

    大家都说这个议案好。

    夏主任望着张楠问:今天大家一共提了四个议案是呗?

    张楠点一下头。

    夏主任:你抽空把它们整理出来给我。

    张楠:好,我这就立马动手。

    22―02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正与学校党支部朱书记交谈。

    朱书记:建校资金的筹措,那就按教育组的方案行事,要尽快使县财政局的拨款到位。

    张楠:我准备明天就去。

    门口站着一位仪表堂皇眉清目秀的中年男子,轻语问道:张校长,我可以进来吗?

    张楠:请进!

    中年男子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朱书记上前握手后,调头对张楠说:就按我们刚才说的去做吧!

    朱书记回头对中年男子说:我有事要走了,你们聊吧,失陪了,不好意思闫大主任。

    闫主任送走朱书记,回头再次握住张楠的手说:张校长,我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啊!

    张楠:什么事?你说。

    闫主任:我是天桥中学的教导主任,你们学校的胡老师是我的爱人。今天我来,想找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赏不赏脸。

    张楠:只要是在我的职权范围内的能通融的我会通融。

    闫主任:那好,那好。

    闫主任递给张楠一支烟,坐下说:我想找你给我爱人开放行证,同意她调动。

    张楠:这人事的安排与调动,全在教育组掌握,我无权处理。

    闫主任:我这只是找你商量,你如果同意让她调动,我再找教育组。

    张楠:你这个程序就搞错了,我先表态调她走,不就凌驾于教育组之上了吗?岂敢,岂敢。

    闫主任:张校长,你还是行行好,放她一条生路,让她调走。

    张楠:闫主任,我真不知道你要求她调动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究竟对我们学校有什么意见。如果有的话,说出来我们再沟通。

    闫主任:张校长说哪里话,我哪里对你们有意见啦?只是因为……

    张楠:你看,你看,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呀!放坦诚一些才是。

    闫主任:我对她的人身安全不放心。

    张楠一听,惊讶地向闫主任轻声细气地问:怎么?难道我们有人对她图谋不轨不是?

    闫主任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理解错了,我是看到你们学校的房子太糟糕了,弄不好倒下来,她的人身不就成问题了吗?这不让人担心吗?

    张楠:啊!你原来为的是这呀,这你大可不必担心。

    闫主任:不必担心?出了问题谁负责?

    张楠:你看,镇党委现在已经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我明天就去县里要钱。马上就开始改建。

    闫主任:我还是不放心,万一在改建的这段时间出了问题,咋办啦?

    张楠:闫主任,你这就不对了。

    闫主任:我怎么不对?

    张楠:学校是师生们一起攻克科学堡垒的阵地,如同作战部队所处的阵地一样。指战员们绝不能一见阵地危亡就开跑。如果开跑,岂不是临阵脱逃吗?那将是怎样的结果啊?你要让胡老师背上逃兵这个罪名吗?

    闫主任苦笑着摇一摇头走了。

    22―03张楠宿舍 夜 内

    小小的宿舍,坐着一主五宾―朱书记、金诚主任、张华主任、尚艳老师、余翼老师,实在够拥挤的了。

    张楠给大家分别递上一杯茶后,开始讲话了。

    他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这所学校的老干将,我新来乍到,要办好这所学校还是需要大家精诚团结,协力同心,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要听听大家对学校工作管理的宝贵意见,以便拟订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管理方案,大家要本着对学校负责,对自己负责,对他人负责的公正态度,畅所欲言吧。

    朱书记:老张,你当小学校长多年,学校管理经验多着呢。你拟订出来向大家公布,照章执行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张楠:话不能这么说,一个学校有一个学校的校情,可不能张冠李戴呀。

    张华主任:这倒也是,不过,提意见从哪个方面、何角度去提呀?

    张楠:你提的意见应该是主张怎样做,反对怎样做,支持怎样的方案,避免怎样的方案。

    金诚主任:我认为,我们学校的管理方案,应该是赏罚分明,奖优罚劣。避免黄牛三十六,水牛三十六,干好吃三百六,干坏也吃三百六。过去生产队里不是在三百六的基本口粮里提起工分粮,按所做的工分数的多少来分配吗?

    余翼老师:我认为金主任的这个提议好,我们这就避免了青红不分皂白不辨。

    尚艳老师:我同意以上的提议,不过,我认为这只是经济利益上的奖惩,我想在政治利益上也要有表示。

    朱书记:这个好办,干得好的奖金得的多,再根据奖金的多少来评模,使干得好的人名利双收。

    尚艳:我想,你们在政治上要给干得好的人多照顾一些。譬如说入党的问题,你们就关心得不够。

    张楠:尚老师,你的意见很正确,我接受。不过,你写过申请了吗?

    尚艳:怎么没写呢?我每学期一份,从未间断。可是连谈话也都没找我谈过。

    张楠:你的申请交给哪里了?

    尚艳:我交教育组了。

    朱书记:这两年教育系统没吸收新党员,你的申请交教育组了,他们也未告诉我。所以也就没人跟你谈话。这以后我们要与教育组联系。

    22―04张楠宿舍夜内

    张楠躺在床上,老是睡不着。脑海里浮现着一幕又一幕(一组闪回)(闪回一)张楠接着说:我虽然三进两出而且转正受挫,但是改变不了我对教育的一片痴情啦!尚组长,我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的精神,你们是知道的,并且我已经做出了实际的行动。

    尚桂明:好,那就从即日起,我就把你借调出来,担任固河中学的校长怎样?

    张楠:我原来是民办小学校长,现在调我到固河中学,不就脱离了张㘭大队了吗?工资由谁付?

    尚桂明:找我哇!

    张楠:服从命令听指挥!

    尚桂明:现在先把固河中学的现状说一下。

    张楠聚精会神地望着尚桂明。

    尚桂明:固河中学现有初一初二各一个班,小学六年级两个班,教职工共十三人,师资配置得还可以。只是校舍不佳,有一半是危房。你去那里首个任务就是改造校舍,保证师生人身安全。至于建校资金的筹措,我已经与会计谋划了一个方案。你们俩再去运作。(闪回二)

    县人代会天桥代表团会议室 日 内

    区人大主任夏晋康对全体出席县人代会的代表们说:代表们,我们受到了天桥四万八千多人民的委托,代表他们倾诉他们的心情,发出他们的共同心声。具体说要把我们天桥需要县政府支持扶助解决的几件大事、几项工程提出来,写成议案,呈交县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付诸实施。今天大家先议一议,张楠校长,你是知识分子代表,你就把我们天桥代表团的秘书的职务担当起来,讨论时做好记录,会后整理成资料和议案,你要能者多劳啊!

    夏主任说完将会议记录递给了张楠。

    张楠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钢笔做起会议记录来。

    三个妇女代表发言最积极,她们用大量的事实证明了维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的重要性,强烈要求写成议案,上交县人大常委会。

    张楠记录完毕,放下钢笔对大家说:我提个议案让大家议一议,看可不可以。

    夏主任:你说。

    张楠:我认为县政府对于全县的校舍要实施危房改造,特别是像我们天桥的,在全县挂了号的贫困大队―两瓦两张(瓦学瓦基张坳张宕)四所大队小学的校舍,要尽早地重点解决。目前都已出现严重的安全隐患,不解决将会出现安全事故。

    工商界的代表发言说:我们天桥是鄂豫皖三省的交汇点,如果建成一个边贸重镇,对活跃三省经贸,加强三省经济建设是大有裨益的。

    夏主任望着几个大队党支部书记问:你们想出一个议案了吗?

    几个支部书记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夏主任:我提一个,我建议县政府扶持我们天桥在邮亭寺上头龙潭河建一座水库,既可灌溉又可发电。

    大家都说这个议案好。

    夏主任望着张楠问:今天大家一共提了四个议案是呗?

    张楠点一下头。

    夏主任:你抽空把它们整理出来给我。(闪回三)

    闫主任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理解错了,我是看到你们学校的房子太糟糕了,弄不好倒下来,她的人身不就成问题了吗?这不让人担心吗?

    张楠:啊!你原来为的是这呀,这你大可不必担心。

    闫主任:不必担心?出了问题谁负责?

    张楠:你看,镇党委现在已经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我明天就去县里要钱。马上就开始改建。

    闫主任:我还是不放心,万一在改建的这段时间出了问题,咋办啦?

    张楠:闫主任,你这就不对了。

    闫主任:我怎么不对?

    张楠:学校是师生们一起攻克科学堡垒的阵地,如同作战部队所处的阵地一样。指战员们绝不能一见阵地危亡就开跑。如果开跑,岂不是临阵脱逃吗?那将是怎样的结果啊?你要让胡老师背上逃兵这个罪名吗?

    闫主任苦笑着摇一摇头走了。

    旁白:张楠想到这些,便决定,在抓危房改造的同时,对师生进行安全教育,是他的当务之急,头等大事。要使全体引起重视。

    22―05朱书记宿舍 夜 内

    固河中学党支部朱书记将组织委员张华、宣传委员张楠召集到他的宿舍开一个短会。

    朱书记:前晚张校长在他的宿舍里召开的会议上,老师们都发表了很多中肯的意见,特别是尚艳老师提到的,我们对他们在政治上的关心不够的意见,我当时就表示虚心接受。这个问题现在是应该重视的时候了。

    张华:是啊,以前我们是忽略了这个问题,没能与教育组取得联系,更没有与他们这些积极要求上进的年轻教师谈心交心,对他们在政治上的成长关心不够。

    张楠:关心年轻教师在政治上的成长,既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使他们充分地发挥其聪明才智,干出更优异的成绩,为教育事业作出更大的贡献,为学校和他本人争光,同时还为国家培养了后备人才。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我们要锲而不舍地抓好这项工作。

    朱书记:是的,我们要站在像张校长所说的这个高度来认识搞好这项工作的重要意义。这与我们从事的本职工作也是培养人才是完全一致的。

    张华:老朱,除了尚艳已向教育组递交了申请以外,还有没有别的老师写了申请?

    朱书记:前几天我在张校长宿舍里召开的那个会上表态,接受尚艳的意见后,这两天就有金诚和余翼也都向我递交了入党申请书。这不,我今天就把你们找来研究如何对他们三个进行培养?

    张楠:这好定,他们三个我们三个,就一对一地帮助培养,分别作为他们的入党介绍人。

    朱书记:好,张校长你对尚艳,张主任你对余翼,我对金诚怎么样?

    朱书记分完工,以探寻的目光望着两张。

    两张异口同声地回答:就这么定。

    朱书记最后说:听教育组总支部说,明年七一可能要吸收一批新党员,我们争取明年就把他们的组织问题给解决一下。

    两张同时答应:争取实现。

    22―06固河中学六(一)教室 夜 内

    十三位教师齐聚一堂。

    张楠站起来,向大家一笑说:今天本来不是周一例会时间,可是要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今天召开的这个紧急会议是十分重要的,迫在眉睫的。其原因是,我们学校危房改造马上要动工了。在安全问题上,我们与天桥建筑公司在合同上有了明确的划分。建筑队出安全事故,由建筑公司负责;师生如果随便进施工场地而发生安全事故,由学校负责。因此,我们必须对学生进行安全教育,严格要求学生平时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去玩,这个危房改造阶段,更不要进入施工现场。就这一点,上课时间,师生们都在教室里上课,问题就怕课余时间,学生懵懂乱跑,闯入施工现场,万一发生安全事故,那就不好办了。

    朱书记插话:每天的值日教师要在工地外巡视监督。

    张华主任:各班主任要对学生进行安全教育,哪个班的学生出了安全事故,班主任负有直接责任。

    尚艳:这段时间学生人身安全是我们老师应该重点关注的问题。你俩的意见完全正确。但是,我们没有担任班主任的,也不能袖手旁观。因此,我建议成立一个安全小组,加大施工期间对学生安全的巡视监督。

    金诚:安全小组,我加入一个。

    余翼:我也参加一个。

    女教师胡超:我不是班主任,我也参加一个。

    张楠:胡老师,你不害怕在施工现场外巡视时,你自己的人身安全吗?

    胡超:那天,你不是对我老公说(闪回)

    张楠:什么事?你说。

    闫主任:我是天桥中学的教导主任,你们学校的胡老师是我的爱人。今天我来,想找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赏不赏脸。

    张楠:只要是在我的职权范围内的能通融的我会通融。

    闫主任:那好,那好。

    闫主任递给张楠一支烟,坐下说:我想找你给我爱人开放行证,同意她调动。

    张楠:这人事的安排与调动,全在教育组掌握,我无权处理。

    闫主任:我这只是找你商量,你如果同意让她调动,我再找教育组。

    张楠:你这个程序就搞错了,我先表态调她走,不就凌驾于教育组之上了吗?岂敢,岂敢。

    闫主任:张校长,你还是行行好,放她一条生路,让她调走。

    张楠:闫主任,我真不知道你要求她调动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究竟对我们学校有什么意见。如果有的话,说出来我们再沟通。

    闫主任:张校长说哪里话,我哪里对你们有意见啦?只是因为……

    张楠:你看,你看,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呀!放坦诚一些才是。

    闫主任:我对她的人身安全不放心。

    张楠一听,惊讶地向闫主任轻声细气地问:怎么?难道我们有人对她图谋不轨不是?

    闫主任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理解错了,我是看到你们学校的房子太糟糕了,弄不好倒下来,她的人身不就成问题了吗?这不让人担心吗?

    张楠:啊!你原来为的是这呀,这你大可不必担心。

    闫主任:不必担心?出了问题谁负责?

    张楠:你看,镇党委现在已经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我明天就去县里要钱。马上就开始改建。

    闫主任:我还是不放心,万一在改建的这段时间出了问题,咋办啦?

    张楠:闫主任,你这就不对了。

    闫主任:我怎么不对?

    张楠:学校是师生们一起攻克科学堡垒的阵地,如同作战部队所处的阵地一样。指战员们绝不能一见阵地危亡就开跑。如果开跑,岂不是临阵脱逃吗?那将是怎样的结果啊?你要让胡老师背上逃兵这个罪名吗……

    胡超继续说:我就是不想当逃兵。

    第二十三集

    23―01固河管理区会议室 日 内

    字幕:一九八六年九月九日

    会议室正面墙上悬挂着“向辛勤的园丁们致敬”的横幅,两边墙上张贴着“教育是立国的根本”、“教育是一门科学,也是一门艺术”的巨幅标语,正中的两大张方桌并排摆放,桌上摆放着两盆鲜花,鲜花旁边摆放着几盘水果、糕点。

    上午十时,全管理区的九所小学的校长、主任及固河中学的党支部书记、校长都陆续地走进了会议室。

    管理区的团委书记兼管文教的邵存同志参加了座谈会。主持座谈会的管理区张秘书,给与会者敬上香茶后,站在邵书记身边宣布:现在座谈会开始,首先请邵书记讲话。

    会场上报以热烈的掌声。

    邵书记站起来,彬彬有礼地高声说:尊敬的各位校长主任,你们是教育战线上的精英,在这第二个教师节到来之际,我代表固河管理区党委及固河的一万二千多父老乡亲们,向全管理区的教师们致敬!并致以节日的问候。

    与会者都起立鼓掌。

    邵书记坐下,开始讲话了。他说:万丈高楼拔地而起,靠地基打得牢实;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靠根系纵深横密。国家兴旺靠什么呢?其中一个重要因素是教育。历史经验证明:教育是立国的根本之一。

    “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国走上了适合自己特点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正确的政策确立以后,技术和人才就成了决定的因素。经济要上去,教育是基础。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整个系列中,教育工作是开发智力资源的基础工业。迎接世界新的技术革命的挑战,战略上的决胜,最终取决于教育。邓小平同志说:“我国的经济,到建国一百周年时,可能接近发达国家水平。我们这样说,根据之一,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完全有能力把教育搞上去。我们国家,国力的强弱,经济发展后劲的大小,越来越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取决于知识分子的数量和质量。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教育搞上去了,人才资源的巨大优势是任何国家比不了的。有了人才优势,再加上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的目标就有把握达到。现在小学一年级的娃娃,经过十几年的学校教育,将成为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中央提出要以极大的努力抓教育,并从中小学抓起,这是有战略眼光的一着。”

    邓小平同志这段话,说出了抓教育的重要性。也可以看出教师这个职业,对国家对人民贡献的巨大,所以国家把九月十日定为教师节,隆重庆祝,大张旗鼓地表彰教育战线的先进人物。

    从现在起到二十一世纪中期,是振兴中华的关键时期。胡耀邦指出:“今后几十年内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奋斗目标,大致分三步走:第一步是到20世纪末,实现工农业年总产值翻两番,达到‘小康水平;’第二步到下世纪二十年代,二〇二一年即建党一百周年,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第三步是到下世纪中叶,二零四九年即建国一百周年,把我们祖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高度发展的世界第一流繁荣富强的现代化社会主义强国。”如何实现这个宏伟目标?百业待兴,千头万绪,关键就是要靠教育培养出具有“四有”的几代人去艰苦奋斗,靠智力取胜。”

    尊敬的各位校长主任,你们战斗在极其艰苦的乡村中小学,肩负着艰巨的教学工作;艰难地工作着;艰辛地品尝着从事教育工作的甜酸苦辣。今天把大家请来,一是想同你们一道欢度教师节,享受节日的快乐与温馨。二是想倾听你们对从事教育工作的感受。你们尽管畅所欲言吧。谢谢各位!

    会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张秘书接着宣布:现在是自由发言,首先由固河中学的张楠校长谈谈他对从事教育工作的感受。

    张楠放下手里的茶杯,向大家一笑,爽朗地说:我对从事教育工作的感受,概括起来只有一个字―忠。

    与会者都一齐将目光投向了他。

    张楠说:我从事教育工作的经历,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我两次因为在政治运动中当了政治斗争的陪葬品,而被辞退。但是运动过后,领导要我返校,我又毅然而然地高高兴兴地回到学校。不少人劝我,讨不到米讨把豆儿,何必受那窝囊气。我不是因为忠字鞭策着我,我就不回来了哇。

    会场上大家都点了点头,有的还为张楠那两次的不幸遭遇发出深沉的叹息。

    张楠接着说:我的一生不是老是走背运,我也两次行时。一次是在跨马墩水库上担任固河营的会计兼施工员,因为工作干得很出色,小公社的季社长答应我水库下马后,将我介绍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而我坚决要求,下马后回校任教民办,致使季社长说我是‘人在曹营心在汉’,老是想“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再一次,就是去年,我因为受到了群众的信任,被选上了县人大代表,管理区的党委书记作为我的介绍人,让我入了党。之后他要我去当大队的党支部书记。我又婉言谢绝了。回答他,我愿意教民办,我离不开那一批又一批天真活泼的孩子们。离开了他们,我真的是叫花子死了蛇―没盘头儿,辜负了领导的好心。我为什么两次宁可放弃大好的机会而硬要“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呢?是忠字的指使啊!

    邵存插话说:张校长这两次的事,的确如此。可是你又为什么如此地忠诚于教育事业呢?

    张楠一笑,回答说:这话问得好,我正要说出所以缘。大家想一想,为什么每家每户的厅堂的正面墙上,都贴着天地君亲师位,逢年过节师同时受到人们的顶礼膜拜呢?就是因为师者为人传道授业解惑呀!是一种无上崇高的职业呀!它对我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再一个原因,它从反面促使我由热爱教育进化到忠于教育,这是我受到了一个强烈的刺激而产生的(闪回)

    板厂生产大队部 日 内

    张楠从挂包里掏出介绍信,递给方书记。

    方兴看完介绍信,说:这好事呀,为我们大队解决了三个人的农转非的户口问题,好办,好办。

    方兴将介绍信递给彭松。

    彭松看完介绍信,望着方佑说:你方佑想得倒还真美,你吃家饭屙野屎,为天桥做事。要转户口,要么你转回本省,完璧归赵,你也好照料你两处的大人,尽尽你做儿子、当女婿的孝道。像你现在这样,真的是不忠不孝。如果不转回本省,那你就把你的老丈人一同转走,不要让我们为你赡养老人。

    张楠:彭大队长,你的话未免不太公道。方老师是在我们天桥读书,师范毕业安排在天桥工作,这既有利于他谋职就业,我们也充分利用了人才。那时,他本人和你彭大队长都未提出完璧归赵的要求,今天只你提出这要求,我看你彭大队长两件事,你无能也无权办到。

    彭寿松问:哪两件事?

    张楠斩钉截铁地说:户口接收证;安排国家公办教师的工作,并发给相应的工资。

    彭寿松反说:这两件事我虽然办不到,但我也限量你们成不了“深山里的金凤凰”。

    财经主任表态说:我看书记的意见是正确的。季四的户口不转,口粮由季家花屋继续供应,现在少了三个,只有一个,总比供应四个要好些吧?

    张楠接着安排说:季四先生的户口可以办一个暂住证,在天桥派出所注册是可以办到的,就不必让你们担心。至于口粮,仍由季家花屋生产队供应,方佑老师交钱称粮。

    方书记对季会计说:把介绍信办给佑儿吧,他好去派出所迁户口。

    彭松几乎要发疯了,咆哮起来:且慢,这个大队长是我的,还是你的?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方书记压低声音问:你说,你说咋办?

    彭松寸步不让,说:要不四个都转走,不留后遗症。

    方艳先:交钱称粮,况且,季四先生本来就是季家花屋的人,哪个敢赶走他不成?

    彭松反说:好,这个家你就当吧。

    方艳先:彭大队长啊,你冷静地想一想啊,书记和财经主任也都同意了,说的话也都合情合理合法,你又何苦固执己见呢?

    张楠补充说:从组织原则上讲,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你不应该这样对待这个问题。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说,你叫做“火塘屙尿,得罪一圈人”,不划算啦。

    方艳先接过话茬说:是啊,俗话说“牡丹虽好,还要绿叶扶持”,你大队长不也是要人扶持吗?

    彭松大声吼叫:我彭松,绝对不需要你们这些臭老九扶持。我量你们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

    旁白:张楠脸孔气得通红,摇着头,心想:真的打手怕哑手,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方佑气愤地拉一下张楠说:走!

    张楠回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方艳先低声怒骂:彭松个臭娘养的。

    张楠继续说:彭松既限量了我们从事教育的人干不成大事,作不出大贡献,还把我们骂成臭老九。将老师是天地君亲师受人敬重的一员推到了地富反坏右 的行列之中。这口气叫人受不了,于是,我就向当时的肖校长许了诺,确立了忠于教育事业的初心。

    邵书记带头鼓掌了。

    23―02固河中学操场 日 外

    字幕:一九八六年九月十日上午

    校门外的操场上,全校六个班的学生,分十二纵队排好。每个学生带上自己的凳子,在各自的班主任的指挥下坐好。队列的对面,正中放一张课桌作为主讲席位。全体教师,分别坐在主讲席两旁。校门上方,张贴着“热烈庆祝教师节”的横幅。

    在一长串鞭炮鸣响过后,张楠校长坐上了主讲席。

    活动开始了,张楠向全体学生喊道:“全体起立,向辛勤的老师们致敬!”学生们服从命令,向老师们敬礼。

    张楠喊:“坐下。”

    张楠说:“你们的敬礼,是对老师们辛勤工作的回报。是教师节向老师们献上的一份厚礼!”

    张楠接着正式开讲了,他说:“邓小平同志说`我国的经济,到新中国成立一百年时,可能接近发达国家水平。我们这样说,根据之一,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完全有能力把教育搞上去。我们国家,国力的强弱,经济发展后劲的大小,越来越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取决于知识分子的数量和质量。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教育搞上去了,人才资源的巨大优势是任何国家比不了的。有了人才优势,再加上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的目标就有把握达到。现在小学一年级的娃娃,经过十几年的学校教育,将成为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中央提出要以极大的努力抓教育,并从中小学抓起,这是有战略眼光的一着。”

    张楠停了一下,接着说:“邓小平同志这段话,说出了抓教育的重要性。也可以看出教师这个职业,对国家对人民贡献的巨大,所以国家把九月十日定为教师节,隆重庆祝,大张旗鼓地表彰教育战线的先进人物。我刚才要你们向你们的老师致敬,应不应该”

    学生齐答:“应该。”

    张楠接着说“尊敬老师不光是现在,就连古代,我国就具有尊师重教的风俗。私塾学堂开学的第一天,就要拜圣,向孔子的像三鞠躬。像你们刚才一样。还有,各家各户的厅堂上,设有天地君亲师位,逢年过节,把老师放在天、地、君王、祖先一起供奉,所以才有一日之师终身之父的说法。”

    张楠再说:邓小平同志所说的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就是你们。你们将对国家的富强,作出巨大的贡献,而造就你们这批生力军的人,就是你们的老师。因此可以说,你们是国家利益的直接贡献者,老师是间接贡献者。也就是说,老师把知识传给了你们,你们再把知识用在国家建设上。可以说老师的辛勤劳动有利于国家。与此同时,你们因为为国家建设贡献了知识和力量,国家也给了你们以优厚的待遇,你们是受益于老师的教育培养,所以,可以说老师的工作,是利国利民的工作。就目前而言,他们的工资低,他们担负的是一项艰苦、艰辛、艰难、艰巨的工作,但是,也是无上光荣而崇高的职业。

    最后,张楠说:因此,我希望你们毕业后报考师范,接下我们的班,为国家培养更多栋梁之材。

    活动结束了。

    23―03固河中学六一班教室 夜 内

    教室正中并排摆放着十来张课桌,上面摆放着几盘水果、糕点。十三个教职工围坐在四周。

    张主任给大家分别递上香茶,金主任紧随其后给几位吸烟的老师递上香烟 。

    座谈会由朱书记主持。待两个主任就座后,朱书记笑着对大家说:今天是第二个教师节,大家在一起,以极简单的方式庆祝一下,只是在这里打打话平伙,算作座谈会吧。大家可以在会上畅所欲言地说说心里话。开始吧。

    静了十来分钟,平时爱开玩笑的胡星老师打开了局面。他望着张楠说:张校长,我想了一下,如果不说几句,可就对不起这桌上的水果、糕点,说直接点,也就是对不起你们校委会的盛意。不过说得不符合你们的胃口,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张楠不待胡星说完,就逗乐地说:咋的啦?你这个平时口无遮拦的人,今天陡然打算给口腔按上了闸阀不成 ?

    胡星:我才不呢,今天是我们的节日,我们当然要痛痛快快地度过哇。说心里话,打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就觉得教书才有点意思。以前,我们戴着一顶臭老九的帽子,时时处处总是低人一等。我记得六八年暑假(闪回)

    胡星正与一群男女社员躬身于烈日高照的水田里,抢插二季稻。插了一会儿,胡星直起腰,用右手轻轻地伸进臂膀上,摸了一下,张开嘴痛苦地呻吟了一下。身边同时来这个生产队支援抢插的李老师,只见胡星的右手指沾满了脓血。

    李老师小声说:实在坚持不住了,我告诉队长一声,请个病假吧。

    胡星点点头。

    李老师走到队长跟前,小心翼翼地说:队长,胡老师肩膀上长了一个疱,已经五天了。他没告诉你,今天穿透了,痛得实在受不了。你准他半天假,让他去大队卫生所上点药吧,不然会感染的。

    队长头也不抬地吼道:就你们臭老九的毛病多。早知道是这样,倒不如不来了,投个虚名。叫他坚持一下午,明天再说。

    李老师只有垂头丧气地回到胡星身边,低声说:臭老九,只有坚持啊!(闪回)

    胡星接着说:当时我真后悔自己钻错了门,不该读师范,当这个穷教书的。

    张楠:那现在呢?再不后悔吧?

    胡星:现在呀,我倒有一件事,我心里感到不平衡,原来我觉得钻错了门,现在我后悔钻错了地方。

    朱书记:此话怎讲?

    胡星:我与张涛同时毕业于黄师,他进县一中,我钻到了这里。他住三室一厅的楼房,我呢?住着摇摇欲坠的不到十平方米的平房。工资他每月比我多二十多元,而且每年正月,不少的家长引着孩子给他拜年,送红包。我呢,去年两学期,我就为学生垫付了一千二百多元,还不知道能不能收到手。更重要的是,他能到县妇幼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老婆,成为双职工。我呢,找了一个老实巴交的伙伴,成为半边户。

    叶承胜:把学生欠你的账写到水瓢柄上吧。找老婆不如意的事来世再补偿吧!

    胡星:看来,这城乡差别太大了呀,我们乡村教师真是命苦哇。

    朱书记:别悲观,三大差别终究总会要消除的。乡村教师的待遇总会要改善的。臭老九的帽子不是已经摘掉了吗?乡村教师的四艰状况,也是会有改善的一天的。

    胡星:那就只有等啦!

    尚艳:胡星啦,朱书记说得对。我们看问题要用发展的眼光看。亊物总是在发展变化着的,至于你与张涛两个日子过得好歹不一样,这倒要从另一个角度去考虑。钱财的多少,虽然都是养生的根本,他钱多也是过一生,你钱少也要过一生。只是他过得奢华一些,你过得寒酸一些。到头来当人俩脚一伸,手一撒,要到黑老五那里报到的时候,他多余的十万乌金,也装不进棺材。可见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必过分地去追求它呢?人一生怎么过,不在于日子的好歹,全在于活着的意义和价值。

    张楠:对,这就上升到了人生观和价值观的讨论了。不错,钱财乃身外之物,一个人如果过分地不择手段地去追求利益,很可能干坏事的,会干出贪赃枉法的事,就会身败名裂。我们要本着俭以养德的观点,去修身律己,保持好的名声。像白求恩、张思德他们,就不追求个人的得失,一心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给人们留下了好的念想。所以毛主席才撰文纪念他们,使他们流芳千古。相反地,像秦桧,他为了个人的得失,卖国求荣,落得个遗臭万年。

    朱书记:对于我们这些教书匠来说,虽然求不到流芳千古的美誉,但也要在你有生之年,人们能承认你是一个好的称职的老师。

    张楠:要能做一个好的称职的老师,就必须养成良好的师德,注意个人修养,要按韩愈所说的,要对学生传道授业解惑。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传马列主义之道;授文化科学之业;解思想认识之惑。

    胡星:今年这个教师节过得好,既吃了水果、糕点,又畅所欲言地说出了心里话。我最大的收获是:解开了我的心结。来吧!大家吃水果啦!

    胡星随手拿起一个苹果,丢给张楠。自己也捡起一个吃了起来。

    第二十四集

    24―01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字幕:一九八七年八月上旬

    教育组长尚桂明与张楠对坐于办公室内。

    尚组长:张校长啊,现在你已经成为公办教师了,再不是像去年调你到固河中学属借调。那是为了与管理区抢人用的一种手段。现在就不存在抢了,你是教育的人,我们要怎么安排就由我们了。

    张楠惊奇地望着尚组长,问:怎么又要调动我?

    尚桂明:情况有变,凉河管理区从天桥公社划分出去了,他们原来在天桥中学的学生,都回凉中就读。固中、陈中就并入天桥中学。而固河辅导区的邹辅导员,因为计划生育超生,受到处分,这就要调你去接替。虽然是平级调动,但你的工作负担加重了,不过我们还是相信你能胜任的。

    张楠:不会就请教嘛,干中学,边学边干。

    尚桂明:这就对了,不过,固河辅导区的现状不太好,你要多做调查,以便对症下药,想出一套切实可行的管理方案来。

    24―02张楠家里 夜 内

    媳妇凤儿忙着收拾刚刚吃完晚饭的攴具,大女儿忙着泡茶。

    张楠掇张椅子向门口走去,又回头对三女儿四女儿五女儿及养子强劲说:你们几个都到外面来坐,我有话说。

    四个孩子都依次坐在父亲身边,一起望着父亲,都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要训斥谁了。

    张楠对强劲说:你是哥哥,现在已经读取了黄高,很快就要毕业参加高考了。这一年是你百米赛跑的冲刺阶段,可要铆足劲儿往前冲啊,冲得越快取大学的概率就越大。读完大学,你将会衣食无亏呀!

    强劲默默地点了点头。

    张楠望着三女儿峰儿说:你今年读初三了,明年中考你要争取考上中专线,将来读师范,接下我的班,这是我对你的最大希望。一是因为这个职业高尚,它能为国家培养各种人才,利国利民。二是因为你做过肠梗阻的手术,体质较差,教书比较适合。你和哥两个,一定要带个好头,成为四妹和五妹的榜样。

    凤儿提着茶过来,笑着说:四个伢子读书,光学费就够呛的了,还有强劲的生活费,可要想法筹措哇!

    张楠:还不是有你和两个大女儿吗?你们把三母的潜力挖掘出来,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张楠的“三母”,倒激发起凤儿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天上乌云滚滚,土雷一声接一声地轰鸣。

    凤儿扯了满满一挑猪菜,赶回家,放下担子,汗也顾不上擦一下,拔腿就往山上跑。

    凤儿来到山坡上,向四下一望,赶快咩地叫唤着。

    大女姝儿也是满山岗地咩咩着。

    母女俩气喘吁吁地坐在山坡上大哭。

    张楠站在学校门右的山嘴上,护送学生回家。

    一中年男子走到张楠跟前说:张老师,你快回家,你家的摇钱树―宝贝母牛不见了。你媳妇她母女俩急得直哭。

    张楠一听牛不见了,真有五雷击顶的感觉。

    当张楠赶回家里,已是掌灯时分。

    张楠一想,自言自语:这头母牛,我也没亏待她,她也很听话,不会出问题,况且有小牛在一起,她不会丢下小牛仔跑远的。

    张楠打着手电,直往牛栏冲,一到牛栏门口,只见小牛仔正在吸奶。

    张楠站在牛栏门口向远处山岗撕破喉咙地喊:凤儿,牛回来了哇!

    凤儿母女俩撒腿往回跑,来到牛栏门口。

    一家人虚惊了一场。

    凤儿虚惊未醒,抚摸母牛的头:“我的宝贝疙瘩,你真的回来了?你是怕被雨淋着了是吗?”

    母牛甩了甩头,耳页拍打得啪啪地响。

    凤儿埋怨上母牛了:“你回来的时候,怎么也不叫几声,使我知道,你这么不声不响地回来,害得我们满山岗岭地找,我好累呀!”

    母牛抬头望着凤儿,眨巴着眼睛……

    凤儿说:是啊,三母―母牛母猪母猫,的确是我家的摇钱树哇!不是他们产仔卖钱,怎么供得了四个读书娃呀。

    凤儿回转头对大女儿说:姝儿,再鼓两年劲,扶持他们四个把书读出来。他们也会念想你的。

    张楠:我现在总算如愿以偿,转为公办教师了,是国家的人,要服国家管,这次教育组又调我回固河辅导区当辅导员,你要一如既往地支持我的工作,把家里的一切重担挑起来。

    凤儿:这我知道,我不会拉你的后腿的。

    24―03张楠卧室 夜 内

    张楠洗完澡,上床睡了,但是老是睡不着。

    旁白:一会儿,“这就对了,不过,固河辅导区的现状不太好,你要多做调查,以便对症下药想出一套切实可行的管理方案来”的指示,在耳边萦绕。

    张楠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并在梦中(闪回)

    张楠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走着,迎面一中年男子叫住他:张校长。

    张楠猛抬头嬉笑着,拉着来者的手说:新如老同学,你好,你好。

    新如:你回去是呗。

    张楠:是回家,就便还要去一个学生家走一次访。

    新如:怎么?当中学校长了,还要走访?

    张楠:我们大队,我原来教的一个学生,现在在我们固河中学读初二,马上中考。前天,班主任批评了他,他赌气回去了。班主任托我就便去他家走访一下。

    新如:你现在可就不管我们大队小学了吗?有一件事我得向你告一状啊!

    张楠:什么?你说。

    新如:我的侄儿毛长志,他上学可以说得上是经常加经常的了,不知什么缘故,两年啦,学校都没发他的成绩单。后来,我问长志的班主任毛老师,毛老师告诉我说“长志学习不用心,成绩一直提不起来,学校统考,既影响我带的课的及格率,又影响了人平分。他不参加统考,这两项都上上去了,我就不至于受惩。因此,他和另外一个学生,我让他俩随班复读。“保送”毕业上初中。省事多了。张楠,你原来不是强调老师要经常与家长联系,告诉学生在校的表现和学习成绩。对学生要实行学校家长、社会三结合的教育模式吗?毛老师这样做,对成绩差的学生,是一种歧视啊!这种现象你们可要管一管,要彻底纠正啦!”

    张楠听了,点了点头,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毛老师不让长志参加统考,是怕长志拉了后腿,使他受惩。光顾自己的经济利益,而没有想到这样做,违背了师德呀!看来,对老师们要加强师德教育啊!”……

    张楠一觉醒来,睁着眼一动也不动。

    旁白:想到此,张楠深知,要想提高教学质量,不能光靠搞统考来实现,要让教师们有良好的师德,高超的教学艺术,才能全面提高教学质量。因此要在对教师们加强师德教育的同时,狠抓教学方法的改革,大搞教研活动。

    24―04固河大队小学教室 日 内

    字幕:九月十八日星期日

    固河辅导区八所小学的七十多位教师齐聚一堂。

    张楠在全辅导区教师大会上,郑重地向全体教师说:“自古至今,人们都十分尊重老师,这是因为教书这个职业,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有着巨大的贡献。今天,我们已经谋到了这么一个崇高的职业,就应该十分珍惜和热爱他。就应该想方设法加倍地努力,把这项工作做好。全面提高教育教学质量。而教育工作面对的对象,是全体学生,要他们主动、乐意接受你对他的教育,就要先使他敬你,爱你,听你,服从你。有亲密的良好的师生关系,要真正成为休戚与共的关系。然而,十个指头有长短,学生有的智商高,有的智商低。对他们,我们要本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可厚个薄个,要一视同仁,不歧视、讽刺、体罚学生,不能偏爱学习成绩好的,歧视虐待成绩差的学生。不论学习成绩好坏,都要让他们参加期末考试,并且通过考试,帮助学生总结经验教训,还要与家长取得联系,共同教育学生。教师对自己呢,也要严格要求,努力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这就要深钻教材教法,努力掌握高超的教学艺术,灵活适用的教学方法,使每一节课都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最后,张楠说:“本学年度,我们辅导区的管理方案是:常规检查积分以教育组积分为准,占总积分的百分之五十,统考成绩积分占百分之五十。辅导区每个年级九个班,第五名五十分,第四、三、二、一名分别为52、54、56、58分;第六、七、八、九名分别为48、46、44、42分。两项相加为总积分。再加奖励分,扣惩罚分。奖励分分教学论文奖和公开课评比奖。论文分县、区两级,每份分别记分十分、五分。公开课分组片两级,分别记分八分、四分。惩罚分主要扣巩固率中流失的学生数,即期末未参考的人数,每人扣十五分。最后得分见分晓。总分前五名评模、职称晋级优先,后五名就一票否定,不评模、不晋级。各校积分取最后各教师积分的平均分,再加、减各校普及率的奖惩分。普及率在九十五个百分点不奖不惩,每高一个百分点奖一分,每低一个百分点惩一分。总积分第一的为先进集体。这些奖惩都不与经济挂钩,注重政治荣誉。”

    24―05天桥镇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字幕:一九八八年八月十日

    天桥镇天桥中学党支部书记、学校校长,天桥小学党支部书记、学校校长,陈畈、洛畈、固河三个辅导区的辅导员及教育组内全体成员,齐聚在办公室里。

    组长尚桂明宣布:学年度工作总结大会开始了,对于这一学年度教育组所辖的五个单位的工作要来一次全面的总结,以便各自找出所取得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以利于下学年度去发挥和改进。现在,会计、教研员、干事各把你们掌管的资料拿出来,分别向大家公布一下。

    会计打开学杂费上交情况统计表,向大家宣布说:按照教育局的规定,各个学校在应收学杂费总额中,减去百分之十作为照顾贫困学生,再在这百分之九十的数额中,提取百分之二十上交教育组,得出应交数分五个单位统计。全部交清的天桥小学、固河辅导区、洛畈辅导区 。天桥中学下欠应交总额的百分之十二,陈畈辅导区下欠百分之十一。

    教研员宣布着教育质量账的结算,他说:这一学年,小学四个单位,只抽考了四年级的语数品自。结算的方法是:人平分、及格率、红分率都是以应考人数来算的,不是按实考人数算。这就避免了过去有的老师不让差生参考的怪现象,端正了考风。第二点就是人平分占百分之四十,及格率和红分率各占百分之三十,某校的人平分如为六十七分,就以六十七乘以零点四,得二十六点八。及格率如为百分之八十,就以零点八乘以零点三,得零点二四。红分率如为百分之四十五,就以零点四五乘以零点三,得零点一三五。三项的结果一加,为二十七点一七五。再参加站队。而各单位的比较,是以各单位的平均值来比较。其比较的结果是固河二十八点五四居第一。天桥小学以二十五点三二四居第二。洛畈以二十三点七八占第三。陈畈二十一点六八四殿后。至于天桥中学,他们在全县代表天桥参与评比 。

    教研员接着宣布教研教改的统计情况,他说:教研是以教学论文为依据,分省级、县级两类,分别以四分、二分一份论文来计算。教改以听课评课的等级来定。本学年度的教学大比武,各单位在自己筛选的基础上,各派一名选手参赛,由我及县教研室的两位教研员作评委,评选出了等级。现在宣布两项的统计结果:教研方面,天桥小学一份省级论文,计四分,四份县级论文计八分,共十二分。固河辅导区县级论文四份,计八分。洛畈辅导区两份县级论文,计四分。陈畈辅导区三份县级论文,计六分。这里顺便告诉大家,由于大家的大力支持和参与,我镇在省县发表的论文数,居全县各乡镇之首,我有幸被评为优秀教研员。再说教改教学大比武的评选结果,天桥小学第一,固河第二,陈畈第三,洛畈第四 。

    教育组干事说:大家知道,我主管的学校安全教育及校群这两项。整体上来说,还算安全平稳。但不是没有问题。从学生平安保险的赔保的数量与金额来说,比去年略有上升,这是不可忽视的问题。几个单位相比,天桥中学问题要大些,再次就是陈畈辅导区,最好的还算天桥小学,至于校群关系,各校都处理得比较好,没有人来教育组告状。

    尚桂明听了三人介绍的情况,笑着对大家说:从会计与教研员介绍的情况看,固河辅导区比上学年度有较大的跃进, 这里我想请张辅导介绍他的管理方案 。

    张楠:去年(闪回)

    张楠与教育组长尚桂明对坐于办公室内。

    尚组长:张校长啊,现在你已经成为公办教师了,再不是像去年调你到固河中学属借调,那是为了与管理区抢人用的一种手段。现在就不存在抢了,你是教育的人,我们要怎么安排就由我们了。

    张楠惊奇地望着尚组长,问:怎么?又要调动我。

    尚桂明:情况有变,凉河管理区从天桥公社划分出去了,他们原来在天桥中学的学生,都回凉中就读。固中、陈中就并入天桥中学。而固河辅导区的邹辅导员,因为计划生育超生,受到处分。这就要调你去接替。虽然是平级调动,但你的工作负担加重了,但我们还是相信你能胜任的。

    张楠:不会就请教嘛,干中学,边学边干。

    尚桂明:这就对了,不过,固河辅导区的现状不太好,你要多做调查,以便对症下药,想出一套切实可行的管理方案来……

    张楠接着说:于是,我联想到一位家长向我反映的情况,(闪回)

    张楠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走着,迎面一中年男子叫住他:张校长。

    张楠猛抬头嬉笑着拉着来者的手说:新如老同学,你好,你好。

    新如:你回去是呗。

    张楠:是回家,就便还要去一个学生家走一次访。

    新如:怎么?当中学校长了还要走访?

    张楠:我们大队我原来教的一个学生,现在在我们固河中学读初二,马上中考。前天班主任批评了他,他赌气回去了。班主任托我就便去他家走访一下。

    新如:你现在可就不管我们大队小学了吗?有一件事我得向你告一状啊!

    张楠:什么?你说。

    新如:我的侄儿毛长志,他上学可以说得上是经常加经常的了,不知什么缘故,两年啦,学校都没发他的成绩单。后来,我问长志的班主任毛老师,毛老师告诉我说“长志学习不用心,成绩一直提不起来,学校统考,既影响我带的课的及格率,又影响了人平分。他不参加统考,这两项都上上去了,我就不至于受惩。因此,他和另外一个学生,我让他俩随班复读。“保送”毕业上初中。省事多了。张楠,你原来不是强调老师要经常与家长联系,告诉学生在校的表现和学习成绩。对学生要实行学校家长、社会三结合的教育模式吗?毛老师这样做,对成绩差的学生,是一种歧视啊!这种现象你们可要管一管,要彻底纠正啦!”(闪回)

    张楠接着说:我在全辅导区教师大会上,郑重地向全体教师说“自古至今,人们都十分尊重老师,这是因为教师这个职业,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有着巨大的贡献。今天,我们已经谋到了这么一个崇高的职业,就应该十分珍惜和热爱他。就应该想方设法加倍地努力,把这项工作做好。全面提高教育教学质量。而教育工作面对的对象,是全体学生,要他们主动、乐意接受你对他的教育,就要先使他敬你,爱你,听你,服从你。有亲密的良好的师生关系,要真正成为休戚与共的关系。然而,十个指头有长短,学生有的智商高,有的智商低。对他们,我们要本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可厚个薄个,要一视同仁,不歧视、讽刺、体罚学生,不能偏爱学习成绩好的,歧视虐待成绩差的学生。不论学习成绩好坏,都要让他们参加期末考试,并且通过考试,帮助学生总结经验教训,还要与家长取得联系,共同教育学生。教师对自己呢,也要严格要求,努力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这就要深钻教材教法,努力掌握高超的教学艺术,灵活适用的教学方法,使每一节课都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最后,我说:“本学年度,我们辅导区的管理方案是:常规检查积分以教育组积分为准,占总积分的百分之五十,统考成绩积分占百分之五十。辅导区每个年级九个班,第五名五十分,第四、三、二、一名分别为52、54、56、58分;第六、七、八、九名分别为48、46、44、42分。两项相加为总积分。再加奖励分,扣惩罚分。奖励分分教学论文奖和公开课评比奖。论文分县、区两级,每份分别记分十分、五分。公开课分组片两级,分别记分八分、四分。惩罚分主要扣巩固率中流失的学生数,即期末未参考的人数,每人扣十五分。最后得分见分晓。总分前五名评模、职称晋级优先,后五名就一票否定,不评模、不晋级。各校积分取最后各教师积分的平均分,再加、减各校普及率的奖惩分。普及率在九十五个百分点不奖不惩,毎高一个百分点奖一分,每低一个百分点惩一分。总积分第一的为先进集体。这些奖惩都不与经济挂钩,注重政治荣誉。”

    尚组长高兴地说:张楠就是在充分调查的基础上,对症下药地制定出切实可行的计划的。他为了保证巩固率和提高教学质量这两方面制定的奖惩制度,既严密又周到,无隙可乘,又极大限度地调动了教师们的积极性。所以固河辅导区比去年可以说是大大地跨越了一步 。

    尚组长宣布:固河辅导区入学率和巩固率居全区第一,常规管理居第二,教改教研占第三。总评占第二。较上学年度超前了一位。

    第二十五集

    25―01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字幕:一九八九年八月中旬的一天

    新任教育组副组长主管人事的梅钊与张楠对坐于办公室。

    梅钊给张楠递上一杯茶,望着张楠笑了笑说:张辅导,你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前五十年历尽坎坷,终于得到了你理想的归宿,转成了公办教师,而后又马不停蹄地奔走于教育基层,从未闲过一天。现在,我们打算让你正式地定居下来,先在天桥小学负责教学楼兴建的施工,监督工程质量。教学楼竣工后,你就留在天桥到退休。你不再东跑西赶的了。我们这样安排你同意吗?

    新楠:感谢领导的关心照顾,我乐意接受调动。

    旁白:在张楠看来,这次的调动对他来说,于公于私都有利,因为自己从教二十多年,对于小学各科的教学,都摸索过,各种教材教法多已尝试过,但从未动笔去写。并未上升到理论的高度。现在回到教学一线,可以利用空闲时间,与同事们相互切磋切磋。把实践经验搜理清晰,写出来,对后来者也是大有裨益的。对教育事业将是做出了实质性的贡献。对于我自己呢,我撰写的论文越多,我晋升职称的资本就越足。

    梅钊又笑着问:张辅导,你不会责怪我们是在撤销你的职务吧?

    张楠:我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要知道,干我们这一行,就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大批的人才滚滚而出,我们这些老年人应该让一让,让他们出来充分显示才干,于国于人于已都有利。况且我早就赞成龚自珍的观点。

    梅钊:龚自珍的观点是怎样的?

    张楠:龚自珍在《己亥杂诗二百二十》中写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不是谏言朝廷要大量取用人才吗?

    梅钊:张辅导能有如此豁达的胸怀,实在令人佩服。

    25―02张楠宿舍 日 内

    字幕:两年后,天桥小学教学楼竣工了。张楠留下任教了,任教高年级的数学,同时培训参加全国小学数学奥赛的学生。

    张楠批改完厚厚一摞作业,右手把作业本推向办公桌的一端,左手捡起奥赛辅导手册。右手又随即拿起桌上的半截烟,叼在嘴上,打着火机,伸向烟头猛地吸一口,吐出,宿舍里腾飞着浓浓的烟味。

    门口站着一位青年教师,对着房内喊道:张辅导我能进来吗?

    张楠回头答应:怎么不能啦?快请进!

    张楠望着青年教师说:智头啊,别再叫我辅导了,那是过去的事。现在我是老师了,就叫我张老师或者叫我老张更亲切。喊你我不就直呼其名?多亲近啦!

    智头老师:我们总觉得你好说话:好打交道。说土俗点,有点便壶的性格,任人提,到我们学校来,把辅导员丢了,就连一个主任都没捞着……

    张楠不待智头说完,打断他的话说:智头,我的性格你们还不太了解。我是一个讲究实际不图虚华的人。调我到这里来时,我对梅组长说(闪回)

    张楠:感谢领导的关心照顾,我乐意接受调动。

    在我看来,这次的调动对我来说,于公于私都有利,因为自己从教二十多年,对于小学各科的教学,都摸索过,各种教材教法多已尝试过,但从未动笔去写。并未上升到理论的高度。现在回到教学一线,可以利用空闲时间,与同事们相互切磋切磋。把实践经验搜理清晰,写出来,对后来者也是大有裨益的。对教育事业将是做出了实质性的贡献。对于我自己呢?我撰写的论文越多,我晋升职称的资本就越足。这就得了实惠,这不是讲究实际吗?

    梅钊又笑着问:张辅导,你不会责怪我们呢?你要知道,干我们这是在撤销你的职务吧?

    张楠:我怎么能这么想一行,就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大批的人才滚滚而出,我们这些老货该让一让,让他们出来充分显示才干,于国于人于已都有利,况且我早就赞成龚自珍的观点。

    梅钊:龚自珍的观点是怎样的?

    张楠:龚自珍在《己亥杂诗二百二十》中写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不是谏言朝廷要大量取用人才吗?

    梅钊:张辅导能有如此豁达的胸怀,实在令人佩服……

    张楠接着说:至于捞不捞头衔,那倒更没必要了。你知道我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应该让贤,让年轻人上前冲一把,更何况我很赞成我的老师对我说的一番话(闪回)

    张楠正在整理宿舍。

    肖明老师走了进来。

    张楠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肖明老师的手,惊喜地说:肖老师,您调来枚庄小学一年多啦!今天您第一次进我的宿舍啊!

    肖老师说:平时各忙各的,哪有闲工夫串门儿啊!

    一听肖老师的话音,张楠惊奇地问:肖老师今天可是有重要亊情指教学生?学生愿洗耳恭听。

    肖老师:也不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闲着无聊,过来谈谈天,打花时间。

    肖老师接过张楠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望着张楠问:哎,张楠,你对“大丈夫能屈能伸”怎么理解?

    张楠:肖老师,我认为,这话是说人在不得志的时候能忍耐,能坚持下去;在得志的时候能大胆施展才干,敢作敢当。能像这样做的人,才算得上大丈夫,否则,便是懦夫愚夫,无知无能的人。

    肖老师说:你说得非常正确。譬如说我吧,在县城我教高中的历史,是城镇教师,待遇高,我认真上好每一堂课。在天桥中学,我教初中历史,现在降到这小学来教语文,成为乡村教师,待遇远不及城镇教师,生活条件差多了,可我也得好好教哇!我也要坚持下去,不能放弃。

    张楠疑惑地望着肖老师说:肖老师,您的话我懂了,大概我也要降级了。您由高中降到小学,您一直坚持忍耐。我呢?大概也要降,从教师降到农民。这,我要忍耐,受得了……

    智头老师:你的姿态实在是高!

    智头老师转身想走,却又回头对张楠说:啊,差点忘了,今晚我们数学教研组在会议室开会,评议今天的公开课,你要作主讲人发言。

    张楠:可以,知道了。

    25一03 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正在聚精会神地备课。

    门外传来一中年妇女的声音:张辅导,我可以进来吗?

    张楠急答:陈老师,请进!

    陈老师:你这正忙着备课,我来打扰你啦!

    张楠:没事,没事,你从来没找过我,怎么说打扰呢?

    陈老师打开奥赛辅导手册,将书翻到已经折好的页面,递给张楠,问:你给你们班的培训生讲了这道题没有?

    张楠接过来一看,说:我还没呢!

    陈老师:这道题把我难住了,不知道怎么做,也就不知道怎么讲了。这就来请教于你。

    张楠接过题目,嘴里轻声念着:小明和小洋分别以每分150米和180米的速度长跑同样时间,小洋到达终点后立即返回,小明等着小洋。当小洋跑到小明身边时,两人一起又以各自的原速跑回起点。小明后来所用的时间,比小洋多几分之几?

    张楠左手拿着手册右手摸摸头。

    张楠突然一拍桌子,高兴地说:想出来了。

    陈老师:怎么解?

    张楠:这是一道有关比例和分数三类应用题的综合练习。它要用正反比例的概念得出他们的速度比和时间比,再用分数第三类应用题的相关知识去解答。

    陈老师:这里面只交代两个人的速度,其他的什么条件都没告诉。怎么求啊?

    张楠:你傻呀,同样时间和后来两人同时从小明站的地方开跑到起点,不是相同的路程?不就是条件吗?

    陈老师问:张辅导,你还没讲这道题吧?

    张楠摇一摇头。

    陈老师:你打算怎么讲?

    张楠:别老灌,要让学生自主地去思考,在他们钻了死胡同,想不出来时再点拨一下。

    陈老师:你又如何点拨呢?

    张楠:可以将这道题改造成两道小题,先让学生找出解题的思路和知识点。

    陈老师:谢谢你,我知道了。

    25一04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张楠走进办公室,冲着汪明教研员一笑,问道:我写的那个东西你修改了吗?

    汪明:你的大作岂能修改?

    汪明说着,同时将手里已经打印成册的教研快报,递给张楠说:这不发表了吗?你的论文,我交给县教研室郑佐宁数学教研员,他一看,真的赞不绝口,连说三个好。这不,在你的论文的前面,写了这么好的评论,现在在全县推广。

    汪明说到这里,望着张楠,走上前在张楠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老张啊,你要趁热打铁,乘势而上,争取在你退休前出一本教学论文集,为教育事业作出实质性的贡献。

    张楠:前年,梅钊组长调我到天桥小学时,我就作了打算,(闪回)

    张楠:感谢领导的关心照顾,我乐意接受调动。

    旁白:在张楠看来,这次的调动对他来说,于公于私都有利,因为自己从教二十多年,对于小学各科的教学,都摸索过,各种教材教法多已尝试过,但从未动笔去写。并未上升到理论的高度。现在回到教学一线,可以利用空闲时间,与同事们相互切磋切磋。把实践经验搜理清晰,写出来,对后来者也是大有裨益的。对教育事业将是做出了实质性的贡献。对于我自己呢,我撰写的论文越多,我晋升职称的资本就越足……

    汪明:好,目标已定,就要为之奋斗哇!

    25―05 天桥小学会议室 日 内

    天桥小学校长季良,党支部书记游惠民,正陪伴着镇教师职称评定委员会的三个评委和梅钊组长聊天。

    张楠手捧一纍证书,走进会议室,大声说:你们要荣誉证书是呗,我只这么多,这就送来了。

    汪明上前,接过张楠递上来的证书,一边翻看一边说:看你老张有多大的贡献,有多大的资本。数学论文《利用变形题 拓宽解题思路》获一等奖;自然论文《我对山区自然课教学的点滴体会》获二等奖、《解剖兔子》获一等奖;思品课论文《激情 明理 导行三步教学法》获一等奖。

    汪明停了一下,望着张楠说:不到两年,发表并获奖的作品共四篇,可以。但是,你怎么没写有关语文教学的论文啦?这就似乎显得不够全面了。

    张楠:因为学校没安排我任教语文,所以我就没写有关语文教学的论文。

    汪明:有人说你只会教数学,对于语文你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原来如此呀。

    张楠由汪明的言语激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一组闪回)(闪回一)

    大道上 日 外

    字幕:一九八六年八月十日上午

    张楠低着头,疾步行走在大路上。

    一辆自行车突然停在张楠身边。

    张楠抬头一望,忙喊:季辅导,你这往哪里去呀?

    季良:我正准备去你家呢。

    张楠:那咋办啦?教育组尚组长要我去教育组有事,我去一会儿就回来。

    季良:那,我就把来意告诉你,你再考虑。

    张楠:好,你说。

    季良:今年人事调整,这个辅导区的肖辅导调进天桥中学当副校长,我调来接替他。昨天,我在教育组,听他们说,教育组要跟固河片抢你,打算把你从民办借调出来。你原本是肖辅导的得力干将,说实话,我就不想让你走。我要你支持我的工作。

    张楠:啊,教育组要我去,就是为借调的事?\

    季良:是的,是去是留,你要考虑清楚啊

    张楠:好,我看教育组怎么个借法。(闪回二)

    字幕:一九八六年八月十日上午

    尚桂明组长身倚门框,手里拿着两张报纸瞄两眼,就又向远处的大桥上望去。

    张楠的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尚桂明的视野里。

    尚桂明走到办公桌旁,又返回到橱柜前取出两个茶杯,放了些茶叶,充满开水,端到办公桌上,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张楠一步跨进办公室。

    不待张楠开口,尚桂明笑着说:请坐奉茶。

    张楠笑答:多谢,多谢。

    张楠坐下端着茶杯,喝一口感觉很烫,笑着说:今天你真的是用甲级开水泡的茶呀,太盛情了。

    尚桂明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对你再不盛情,当心被人挖走了,我还不好办呢,

    张楠:我是任何单位任何人挖不走的,你不知道我答应过你的前任闫本组长的话(闪回)

    大道上 日 外

    字幕:一九七二年盛夏。

    张楠疾步行进在大道上,艳阳当空,晒得他汗流浃背,他用一条长毛巾抹了一把汗。前面就有一棵高大的柳树,张楠坚持着快步行走,终于来到大树下,一屁股坐上树荫下的大石墩上。掏出水壶咕噜咕噜地大口大口地喝着。

    远处,一个五十好几的中年男子,骑着自行车沿着河堤公路,向大柳树下驶来。

    将近五十米,张楠一眼认出骑车人是天桥公社教育组的闫本组长。

    闫组长老远也认出了张楠。来到树荫下,闫组长跳下自行车,一口质问张楠:张楠,六六年解雇你,你对学校有意见是呗,记恨我们吗?

    张楠急忙辩解说:闫组长,你说哪里话呀,你们评了我模范,对我的工作做了肯定,辞退我又不是你们的主见,我怎么能怪罪你们呢?

    闫组长又穷追不放地追问:不怪罪我们,那就是你追求优厚的待遇,追求行政干部的信任,希望得到行政干部的提拔是呗?

    张楠一听,急了,连忙回答:闫组长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会计和施工员,待遇和政治地位是比代课教师高多了。我去干这一行,是为了应付季社长的。辞退我,原本是造反派强迫他做出的决定,而安排我当会计和施工员,是他对我的补偿。我如果不接受,他不就会像你一样认为我在怪罪他,记恨他吗?我怎么怪他、恨他呢?在水库工地上,他要我好好干,等将来水库竣工下马时,将我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我都只答应好好干,但愿水库竣工后再进学校教书。他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些,你可以问季社长。

    闫组长眉开眼笑地问:真的吗?我们要你,你愿意回来吗?

    张楠急忙站了起来,坚定地说:你早上要我,我挨不到晚上,保证随叫随到。

    闫组长伸出手做拉钩的动作问:真的?

    张楠也伸出手指,与闫组长拉钩,并说:我与季社长也拉了钩哇……

    张楠接着说:我虽然三进两出而且转正受挫,但是改变不了我对教育的一片痴情啦!尚组长,我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的精神,你们是知道的,并且我已经做出了实际的行动。

    尚桂明:好,那就从即日起,我就把你借调出来,担任固河中学的校长怎样?

    张楠:我原来是民办小学校长,现在调我到固河中学,不就脱离了张㘭大队了吗?工资由谁付?

    尚桂明:找我哇!

    张楠:服从命令听指挥!

    尚桂明:现在先把固河中学的现状说一下。

    张楠聚精会神地望着尚桂明。

    尚桂明:固河中学现有初一初二各一个班,小学六年级两个班,教职工共十三人,师资配置得还可以。只是校舍不佳,有一半是危房。你去那里首个任务就是改造校舍,保证师生人身安全。至于建校资金的筹措,我已经与会计谋划了一个方案。你们俩再去运作。(闪回三)

    天桥镇车站大桥头 日 外

    张楠从教育组大院出来,走了不到一百米,来到了天桥镇车站大桥头。

    张楠在寻找去张坳的车辆。

    季良手推自行车,走了过来。

    季良问:张校长,谈得怎样?

    张楠:啊,尚组长决定借调我。

    季良:你的工资怎么发?

    张楠:尚组长答应找他。

    季良:尚组长能搞多长时间,你以后的转正、晋职称,他管得了吗?你应该考虑你以后要找人帮忙的时候……

    旁白:张楠这才知道“ 你应该考虑你以后要找人帮忙的时候”到了。

    张楠随即答复:彼此,彼此。

    两人的幽默对话,逗得哄堂大笑。唯一只有季校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怪难看了。

    第二十六集

    26―01毛洪彬教研员宿舍 日 内

    毛洪彬教研员正在鉴赏一只园丁杯的奖杯。

    门外传来张楠的声音:毛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毛洪彬放下奖杯,回头对着张楠高兴地说:进来,进来,快进来。你瞧瞧这是曾老师在教研方面作出了卓越的贡献,省教育厅颁发给她的奖杯。可见功夫不负有心人,曾老师的努力得到了肯定啦!这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呀!

    张楠接过毛教研员递过来的奖杯,用手抚摸着,真的是爱不释手。

    毛洪彬:你也要努力呀,争取也搞得一个这样的奖杯。

    张楠:这对于我来说,真是望尘莫及,岂敢,岂敢。

    毛洪彬:啊,今天你赶快回去把课调一下,九点跟我到陈畈辅导区去听一节数学公开课。

    张楠回答一声是,拔腿就走。

    26―02 天桥小学校门口 日 外

    毛洪彬教研员肩膀上挂着挂包,两眼往校园内张望。

    张楠手拿听课笔记,疾步如飞地向校门口走来。

    张楠笑着对毛教研员说:我去找一辆麻木送我们去吧!

    毛洪彬:别找啦,我们步行去吧。那是九点钟的课,现在才七点半,一个钟头准能到。我们步行,师生俩边走边聊,多好哇!

    张楠:是,来,把挂包让学生拿着。

    张楠伸手去接毛洪彬递过来的挂包。

    毛洪彬递过挂包说:把你的听课笔记也放进挂包里吧。

    师生俩向陈畈走去。

    26―03大路上 日 外

    师生俩并排走着。

    毛洪彬:楠儿,你读过《师说》吗?

    张楠:读过。

    毛洪彬:《师说》里有一段话说的“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你怎么理解?

    张楠:老师,你是提示我要多向人家学习,不能以为自己在教研上有了点滴的成绩,就故步自封了是吧?

    毛洪彬:这只是一半,是对你的要求。另一半则是表白我的心理活动,我也要以此话来诫勉我自己。

    张楠:毛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毛洪彬:楠儿,我知道你在数学教学上很有点功底,我的功底不如你厚,所以今天去听钟山小学的陈老师的公开课,我把你叫到一起去,你要帮我好好地评议一下他的课。这便是我引用《师说》这段话的意思。

    张楠:老师过奖了,不过,我遵从老师的指示。对于今天的公开课,我一定认真地听,公道地评。

    25―04 钟山小学六年级教室 日 内

    还未到上课的时间,教室的后面空闲的地方,摆放着二十张凳子。

    上课预备铃响了,学生们坐好后,陈畈辅导区八所小学的校长、主任以及毛洪彬、张楠分别走进教室,坐在后排的凳子上。

    上课铃声刚尽,陈波老师精神焕发,满面笑容地走上讲台。

    学生们起立并同声:老师好!

    陈老师回答:同学们好!

    陈老师开始讲课了,他说:今天我们学习的内容是:关于组合图形的面积计算。

    陈老师板书“组合图形的面积计算”并随即将小黑板挂在大黑板右上角。小黑板上绘一图形。

    陈老师拿起教鞭指着小黑板上的图形说:这是在边长为4分米的正方形内,有两个小三角形,它们都被涂上了阴影,要我们求出它们的面积。

    学生们都在抓头搔耳。

    陈老师启发学生说: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两个三角形拼接起来,组合成一个图形再来计算它的面积呢?

    陈老师接着拿出用硬纸片做成的如同黑板上的图形一样的教具,高高举起问:我们能不能将写有M的三角形剪下来,放在写有A的地方,把两个阴影的三角形拼接成一个图形呢?       学生们争先恐后的举手要求回答。

    陈老师提名让一个学生回答。

    学生站起来回答说:写有M的直角三角形的顶点与这边的三角形的顶点是同一个点,它是大正方形两条对角线的交点,不动它,把M三角形三边一剪,往左一移,就放在空白的A三角形处,刚好与A三角形重合,不大不小。

    陈老师按照学生所说的,剪开M三角形的一条直角边和斜边,用左手将M三角形纸片左移,放到空白的A三角形上,并且是边做边说:这是以两个直角三角形的公共顶点为轴,将M三角形左旋90度,刚好与A三角形重合。

    陈老师问:现在两个阴影三角形拼成了一个什么图形?

    学生齐答:正方形。

    陈老师再问:谁能说出这个正方形的边长和它的面积?

    学生们又纷纷举手争着回答。

    陈老师提名学生回答。

    学生回答说:拼成的小正方形的边长是2分米,它的面积是4平方分米。也就是说这个组合图形中阴影部分的面积是4平方分米。

    陈老师:回答完全正确。

    陈老师小结说:今天我们学的这种方法叫做割补法,是割同一个图形内的一块补到另一块,一起组成另一个图形,再计算它的面积。

    陈老师将教鞭指向M三角形,问:除了刚才的这种旋转的方法,还有没有另一种旋转方法将M三角形旋转到另一处,与原来的三角形拼接成另一个图形,再计算它的面积呢?

    稍过片刻,有几个学生陆续举手要求回答。

    陈老师点名一个学生回答。

    学生站起来回答说:以两阴影三角形公共的顶点为轴,将M三角形向右旋转180度,又可以与原阴影三角形拼接成一个三角形。

    陈老师举起手上的教具,按学生所说的,将M三角形向右旋转180度,拼接成了一个新的三角形。

    陈老师问:这个三角形的底是多少?

    学生:4分米

    陈老师:高呢?

    学生:正方形边长的一半,2分米。

    陈老师:面积是多少?

    学生:4平方分米。

    陈老师小结说:这也是割补法,等于将M三甪形割下来与原阴影三角形拼接成一个大三角形,再计算它的面积。

    陈老师放下教具问:这道题还有没有别的解法呢?

    教室内寂静无声。

    陈老师总结说:是的,这道题只有用割补法,用刚才大家想出来的两种方式去割补。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方法解答了。

    下课铃刚好响了。

    学生们起立,齐声:老师再见!

    26―05钟山小学会议室 日 内

    全体听课的人员齐聚一堂。

    陈畈辅导区曾辅导主持评课。陈老师高高兴兴地,手握笔记本坐在旁边。

    曾辅导:今天大家听了陈老师的课,现在就来评论评论,总结一下他这堂课的成功之处和有待改进的地方。有幸我邀请的毛教研员也参加听了课,让他做总结吧。

    有四个校长分别讲话了。

    曾辅导总结说:陈老师这堂课有四大优点值得学习:一是运用了启发式教学,充分调动了学生的积极性;二是自制教具,教学直观,有助于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三是教态自然,毫无做作,很利于师生的双边活动;四是语言简洁精炼,不拖泥带水。总之是一堂非常成功的公开课。

    曾辅导小结四个校长的发言后,望着毛教研员说:毛教研员,现在你就做总结吧!

    毛教研员转向张楠说:“我就让张楠老师谈谈吧!”

    张楠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接受老师的委派,说几句吧。首先,完全同意前面几位老师对陈老师这堂课的评价。我的确认为:老师讲得好,学生学得活,陈老师可以说得上是精心策划,周密部署,细致设计,因而无论是教学步骤、板书设计、设问、答疑,还是语言、动作,都是比较讲究的,没有什么纰漏可谈。

    达到了预期的目的,是一堂优质高效的公开课。

    张楠停了不到一分钟,望了老师一眼,老师示意“照讲”。

    张楠接着说:公开课是一种切合实际的教研活动形式,评课就要全面、客观地评,不同的观点,不同的意见都说出来,大家再议论,就能达到教研的目的。今天陈老师的课,美中不足之处,我认为在调动学生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上稍欠不足。问题就出在他的结束语上。(闪回)

    陈老师在总结这堂课时说,这堂课讲的是关于组合图形的面积计算,我觉得只有这一种解法,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张楠一针见血地说:陈老师,这道题,除了你讲的这种割补法,我想还可以用拆分法去解。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张楠。

    陈老师:张老师,你说,我洗耳恭听。

    张楠:陈老师,你讲得用割补法的第一方式,将M三角形左旋90度到A三角形,与原阴影三角形拼接成正方形,求出正方形的面积,也就是阴影部分的面积。你随后问学生,还有没有另外的旋转方法,这就启发学生反向思维,由向左转变成向右,而且图形中的B三角形又给了学生以启示的作用,因而学生就很快地找出了向右旋转。陈老师在总结这堂课时说,“这堂课讲的是关于组合图形的面积计算,我觉得只有这一种解法,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陈老师,这道题,除了你讲的这种方法,我想还可以用拆分法去解。

    张楠望陈老师一笑说:你这两种方式都是补,补贴成一个图形。那么我们能不能用与补拼相反的方法即拆分的方法来解呢?

    陈老师:如何拆分呢?

    张楠:拆分就是将一个整体拆分成两部分或几部分,就今天这道题来说用拆分法来解最简单实用。

    陈老师仍然不解地望着张楠。

    张楠:你傻呀陈老师,你把正方形下面的半部分,即半个正方形,是一个长4分米宽2分米的长方形,作为整体,再把这个整体拆分成空白三角形和阴影两个部分,从长方形中减去空白三角形的面积,不就是阴影部分的面积了吗?

    陈老师点了点头说:真的,你这种拆分法我怎么没想到呢?真的用拆分法解这道题最简单实用。

    张楠接着说:这道题还有一种解法,这种解法是在两个阴影图形的面积相等的条件下可用,这道题的两个阴影三角形是同底等高。大家知道,同底等高的两个三角形面积相等,它们的底和高都是正方形边长的一半―2分米,求出一个三角形的面积,再乘以2不就得了吗?

    会场上的人都啊的一声。

    张楠:问题的关键是你这堂课的结束语不妥当。你这样说,是对学生解题思路的一种禁锢。要知道,条条道路通北京,特别是数学,它一题多解。我们要让学生掌握多种解题方法,就要开拓他们的思路。结束语如果换成“你们想想,还可以用其他的办法解答吗?方法越多越好!”那就使这堂课锦上添花了。

    陈老师:谢谢你,张老师,你指导得非常正确。

    会场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曾辅导:毛教研员,你还是说两句吧!

    毛教研员:那好吧,我说两句。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我要张楠全面地客观公正地评议一下这次的公开课,这不,他的发言大家不是已经听了吗?对于陈老师的成绩,他是以“老师讲得好,学生学得活,可以说得上是精心策划,周密部署,细致设计,因而无论是教学步骤、板书设计、设问、答疑,还是语言、动作,都是比较讲究的,没有什么纰漏可谈。达到了预期的目的,是一堂优质高效的公开课”来肯定的。我完全赞同。至于他指出的美中不足之处,是我也没有发现的,张楠发现了,并能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足见他的态度是坦诚的。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的。至于张楠提到要多方式多角度开拓学生的思路的主张,是他从教学实践中摸索总结出来的,他的《利用变形题  拓宽解题思路》的教学经验论文,在全县推广就是极好的例证。今天对陈老师的这一建议,就是他的主张的延伸。我希望大家多多思考张楠的独特思维模式,并多实践一些。

    全场一致回答:教研员指导得正确!

    毛教研员又回过头来,对张楠说:楠儿,你的《利用变形题  拓宽解题思路》的教学经验论文,已经在全县推广。今天,你又将你的“多方式多角度开拓学生的思路”的教学实践,再举出一个例子,让大家加深对你的经验论文的理解吧。张楠:那不就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了吗?

    曾辅导笑着说:这本来就是搞教研的时间,不存在耽误不耽误,只是麻烦你了。张楠:好,听你俩的。

    张楠喝一口茶说:所谓“利用变形题,拓宽解题思路”,是针对多步计算的复合应用题而言的。这样的一些题,它往往把几种不同类型的典型应用题掺和在一起,这就要将它们拆分开成几个小的单一应用题,问题就解答得出来。这里,我举一个例子(闪回)

    陈老师打开奥赛辅导手册,将书翻到已经折好的页面,递给张楠,问:你给你们班的培训生讲了这道题没有?

    张楠接过来一看,说:我还没呢!

    陈老师:这道题把我难住了,不知道怎么做,也就不知道怎么讲了。这就来请教于你。

    张楠接过题目,嘴里轻声念着:小明和小洋分别以每分150米和180米的速度长跑同样时间,小洋到达终点后立即返回,小明等着小洋。当小洋跑到小明身边时,两人一起又以各自的原速跑回起点。小明后来所用的时间,比小洋多几分之几?

    张楠左手拿着手册右手摸摸头。

    张楠突然一拍桌子,高兴地说:想出来了。

    陈老师:怎么解?

    张楠:这是一道有关比例和分数三类应用题的综合练习。它要用正反比例的概念得出他们的速度比和时间比,再用分数第三类应用题的相关知识去解答。

    陈老师:这里面只交代两个人的速度,其他的什么条件都没告诉。怎么求啊?

    张楠:你傻呀,同样时间和后来两人同时从小明站的地方开跑到起点,不是相同的路程?不就是条件吗?

    陈老师问:张辅导,你还没讲这道题吧?

    张楠摇一摇头。

    陈老师:你打算怎么讲?

    张楠:别老灌,要让学生自主地去思考,在他们钻了死胡同,想不出来时再点拨一下。

    陈老师:你又如何点拨呢?

    张楠:可以将这道题改造成两道小题,先让学生找出解题的思路和知识点。

    陈老师:谢谢你,我知道了……

    张楠接着说:变形就是变复合为单一,变复杂为简单,再各个击破。

    陈老师:今天听了张老师对我的评课和他对他的论文的实践经验的介绍,使我茅塞顿开。

    第二十七集

    27―01张楠宿舍 夜 内

    字幕:―九九七年七月

    张楠批改完作业,备好课。一人独自坐在电灯下,喝一口茶又猛吸一口烟,仰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照耀着的大地。

    张楠长叹一声。

    张楠又拿起刚放下的一个胶皮小本,嘴里轻声念着:绿洲市机电工程学校毕业证。

    张楠脸上显露出了一丝的欣慰,刹那间又流露出沮丧而自卑的神情。

    旁白:张楠心想,我教的学生一批接一批,而且有不少的大学毕业后,或从政,或从教,也有从事科研工作的不下百人。而我自己名下呢,仅只一儿一女读完中专,难道真的是“自家的和尚念不好自家的经”?

    张楠―笑,往事在他的大脑里闪现,(一组闪回)(闪回一)

    辛主任说:路线工作队知道你和秋国儿是五类分子子弟,不让你们教书。我们也就要听他们的,所以,我这才来通知叫你俩回家生产。

    张楠:啊,是这么回事,我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开始那一年,造反派斗季社长,把我也斗回家了。我不也照样活下来了。没事。

    张楠二话不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挂上肩,从教室里叫出两个女儿,父女三人愤愤不平地回家了。

    张楠一到家,气愤地搬出书箱,把书统统倒出来。

    姝儿一见爸爸的表现有些异常,忙去找妈妈。

    凤儿只见丈夫正大气呼呼地出,泪眼痴望着正在燃烧的一大堆书本。

    凤儿跑过来拉着张楠问:你这是咋的啦?

    张楠用拨火棍敲打着地面说:这叫焚书坑儒,我是当年的秦始皇。(闪回二)

    一九七八年正月初八。

    张楠一放下饭碗,就催促姝儿和英儿:快吃,今天要上学了,开学第一天迟到不好。

    妹儿:爸,我放下书已经两年了,再到学校去读三年级,我原来的那些同学读五年级,我太丢人了。算了,我就在家做点工分,也就少欠队上的一点钱。

    张楠:你这正是读书的年龄,不读书就耽误了你的前途,那可不行啦。

    姝儿:爸,你别说了,你这才真的要快去呢,好不容易争得来的教书的工作要爱惜它呀!

    凤儿:姝儿不愿上学就是吃了你的亏,谁让你七六年你从学校回来,你发那么大的牛脾气呀!

    张楠家 日  内

    张楠、凤儿及四女娟儿一起正在吃午饭。

    张楠放下饭碗对娟儿说:娟儿,我们家,你哥已经在县物资局工作,老大老二老三都已出阁了。媛儿也出去打工了,就你在家。我昨天听说绿洲机电工程学校招生,你不妨去试试,考上了,读两年可以就业了,那时候我就放心了。

    娟儿一听忙说:那太好了……

    张楠手拿娟儿的中专毕业证,直摇头,自言自语地说:这算什么中专啦,既不包分配,又不帮忙联系,简直是一个短期培训。

    27―02天桥小学操场 日 外

    陈杏老师引着女儿闫丽在操场上。

    闫丽:妈,我的手续已经交给教育组了,你抽时间找一下方副组长,他管人事,要求他把我安排在你们学校,和你在一起多好哇!

    张楠刚好从陈老师母女身边路过,听到母女俩的对话,停下脚步。

    张楠:丽儿,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在教育局要了一个代课指标,到学校来教书哇?

    丽儿:不是的,我是读完师范,教育局安排我到天桥镇任教,具体到哪个学校,要听教育组的。这不,人往高处走,鸟儿往亮处飞,在天桥所有的小学中,天桥小学的条件最好,我想死了。张辅导,你是老领导,跟教育组的关系不错,你也帮我找教育组说说吧!

    张楠:丽儿,你是前年与我家娟儿一起考取中专的是呗?

    陈杏老师:她们是同一年取中专,我家丽儿是教育局下拨一个照顾地区级模范教师子女,直接进师范学习的指标,教育组通过我们学校的季校长,给了我啊!我家丽儿托付你的,你可要帮帮忙吧!哎,娟儿安排了吗?现在子女就业好难啦!真的是要跑断两条腿,说死一层皮。

    张楠:是啊,子女就业是好难。

    27―03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白天那“她们是同一年取中专,我家丽儿是教育局下拨一个照顾地区级模范教师子女,直接进师范学习的指标,教育组通过我们学校的季校长给了我”的话语,老是在耳边萦绕。

    张楠的大脑里立即闪现了一幕。(闪回)

    张楠将一个奖状证书,递给季校长说:职评所要的地区级模范教师证书,我交给你,你可要收好啊,别给弄丢了,因为他可能是我这一生的最高荣誉。

    季校长:就你的东西精贵……

    张楠自言自语地说:活见鬼,明明知道我是地区级模范教师,为什么将教育局下拨一个照顾地区级模范教师子女,直接进师范学习的指标调包给了闫丽呢?啊,可能是(闪回)

    字幕:一九八六年八月十日,是时,季良任固河辅导区辅导员,张楠是张坳小学民办校长。

    季辅导站在教育组去汽车站的岔路口。

    张楠兴趣十足地从教育组出来,往汽车站走,迎面季辅导走了过来。

    季辅导问:张校长,尚组长找你啥事啊?

    张楠:尚组长要调我去固河中学任校长。

    季辅导:你答应了吗?

    张楠:领导的安排岂能违抗?

    季辅导:好哇,恭喜你由小学民办校长,直接提升为中学校长,飞黄腾达了呀。与我平级了。但是我对你有一个不放心和一个不理解。

    张楠:不放心什么?

    季辅导:不放心就是担心,担心你的工资无着落。

    张楠:谢谢你的关照,尚组长已经明确表态,工资由教育组付。季辅导,你的一个不理解又是什么呢?

    季辅导:我调来之前,你为肖辅导那么的卖命工作,我调来才一年,你就开溜,你是对我有成见是呗?

    张楠:季辅导,你这就错怪我了,跟闫辅导干我也是教书,跟你干也是教书,同样是为国家培养人才,不存在什么卖命不卖命。我觉得我是一样的卖力。我对你并无成见。

    季辅导:那就只谈到这里,以后总会有要人的地方……

    旁白:张楠心想,“以后总会有要人的地方”,这便是我要人的地方。好在我应该得到的时候,他却给我调包了。太可恶了。这口气我不能忍,我要弄个水落石出,更重要的是教育局对像我这样的人的子女的关爱之情不可抹杀。

    27―04张楠家 日 内

    凤儿正在厨房做饭,忙着在灶台上炒菜。

    娟儿在灶门口给灶内添柴。

    娟儿叹一口气说:妈,你说我这命该多苦哇!读完中专也找不到事做,老是在家吃闲饭,爸爸的钱不是白花了吗?

    凤儿:娟儿啊,别尽瞎想瞎说,你怎么吃闲饭呢?你爸爸为你读书的钱不会白花的。他会想办法的。

    张楠一脚跨进门槛问:谁说我不想办法,我这办法不是有了吗?

    娟儿将手里的火钳一丢,跳起来拉着爸爸的手问:啥办法?快说呀,爸!

    凤儿一听有了办法,脸上的愁云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忙问:啥办法?快说。

    张楠:这办法嘛,说来话长。

    娟儿:你就长话短说,直抒主题。

    张楠:不说,不分析事情的原委,怎么能想出十全十美的办法呢?

    娟儿:那你就说事情的原委吧!

    张楠:事情是这样的(一组闪回)(闪回一)

    陈杏老师引着女儿闫丽在操场上

    闫丽:妈,我的手续已经交给教育组了,你抽时间找一下方副组长,他管人事,要求他把我安排在你们学校和你在一起多好哇!

    张楠刚好从陈老师母女身边路过,听到母女俩的对话停下脚步。

    张楠问:丽儿,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在教育局要了一个代课指标,到学校来教书哇?

    丽儿:不是的,我是读完师范,教育局安排我到天桥镇任教,具体到哪个学校要听教育组的,这不,人往高处走雀儿往亮处飞,在天桥所有的小学中,天桥小学的条件最好,我想死了。张辅导,你是老领导,跟教育组的关系不错。你也帮我找教育组说说吧!

    张楠:丽儿,你是前年与我家娟儿一起考取中专的是呗?

    陈杏老师:她们是同一年取中专,我家丽儿是教育局下拨一个照顾地区级模范教师子女直接进师范学习的指标,教育组通过我们学校的季校长给了我。啊,我家丽儿托付你的,你可要帮帮忙吧!哎,娟儿安排了吗?现在子女就业好难啦!真的是要跑断两条腿说死一层皮。

    张楠:是啊,子女就业是好难。(闪回二)

    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白天那“她们是同一年取中专,我家丽儿是教育局下拨一个照顾地区级模范教师子女直接进师范学习的指标,教育组通过我们学校的季校长给了我”的话语,老是在耳边萦绕。

    张楠的大脑里立即闪现了一幕(闪回三)

    张楠将一个奖状证书递给季校长说:职评所要的地区级模范教师证书我交给你,你可要收好啊,别给弄丢了,因为他可能是我这一生的最高荣誉。

    季校长:就你的东西精贵……

    张楠自言地说:活见鬼,明明知道我是地区级模范教师,为什么将教育局下拨一个照顾地区级模范教师子女直接进师范学习的指标调包给了闫丽呢?啊,可能是(闪回)

    字幕:一九八六年八月十日,是时,季良任固河辅导区辅导员,张楠是张坳小学民办校长

    季辅导站在教育组去汽车站的岔路口。

    张楠兴趣十足地从教育组出来,往汽车站走。迎面季辅导走了过来。

    季辅导问:张校长,尚组长找你啥事啊?

    张楠:尚组长要调我去固河中学任校长。

    季辅导:你答应了吗?

    张楠:领导的安排岂能违抗?

    季辅导:好哇,恭喜你由小学民办校长直接提升为中学校长,飞黄腾达了呀。与我平级了。但是我对你有一个不放心和一个不理解。

    张楠:不放心什么?

    季辅导:不放心就是担心,担心你的工资无着落。

    张楠:谢谢你的关照,尚组长已经明确表态,工资由教育组付。季辅导你的一个不理解又是什么呢?

    季辅导:我调来之前,你为闫辅导那么的卖命工作,我调来才一年,你就开溜,你是对我有成见是呗?

    张楠:季辅导,你这就怪我了?跟闫辅导干我也是教书,跟你干也是教书,同样是为国家培养人才,不存在什么卖命不卖命。我觉得我是一样的卖力,我对你并无成见。

    季辅导:那就只谈到这里,以后总会有要人的地方。

    旁白:张楠心想,“以后总会有要人的地方”,这便是我要人的地方。好,在我应该得到的时候,他却给我调包了,太可恶了。这口气我不能忍,我要弄个水落石出,更重要的是,教育局对像我这样的人的子女的关爱之情不可抹杀……

    张楠:我明天就去教育局,要求教育局让你进学校教书。不过,我这里要跟你约法三章。

    娟儿:爸,只要能争回这口气,什么约法三章呢,就是十章二十章我也照章执行。

    张楠:丑话还是要说在前,一你要配合我,我的要求教育局答复了,你就要高兴地接受。二要全心全意地教好书育好人。三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不可跳槽。

    娟儿:遵命!

    27―05县教育局政工股办公室 日 内

    高涛股长和两个办事员正在办公。

    天桥教育组副组长方忠走了进来。

    高股长抬头一见,连忙站起来握住方忠的手说:来啦,请坐。安排新生的手续接到了吗?

    方忠:接着了,只是我们还是缺编,这就又要找你们了。

    张楠走了进来:对着高股长喊:高股长好!

    高涛伸出双手握住张楠的手说:老张好!

    高涛回头问方忠:你们一道来?

    方忠:我们不是一道来的,他可能是第二趟车来的。

    张楠:是啊,我不知道方组长过来,不然,我们一道过来多好啊!这碰到一起了,就便好解决问题。

    高涛:啥问题?

    张楠:我昨天听我们学校的陈杏老师说,前年你们对获得地区级模范教师的子女给了一个上师范学习的指标吗?

    高涛:是啊!

    张楠:我是地区级模范,怎么没给我啊?

    方忠惊讶地问:你是地级模范?

    张楠:怎么?难道我不是吗?

    高涛:别㤺。

    高涛回头对办事员说:小李,查查记录本。

    小李从柜子里拿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问:张老师你是哪一年获地级模范?

    张楠:八五年。

    小李翻着笔记本说:八四至八五学年度,天桥镇张楠评为地区模范。

    张楠望着方忠:怎么样?

    高涛:这个指标给谁了?

    陆忠:我原来不知道老张是地区模范,我把这个指标给了天桥小学的季良校长,让他安排。

    高涛:原来就这样地调包了哇!

    张楠:现在怎么办?

    高涛问张楠:你有高中或中专毕业的子女在家待业的吗?

    张楠:有哇,我的四女儿中专毕业在家闲着呢。

    高股长望着方忠说:你不是来找代课指标吗?给你一个,但是再不能调包,就给老张的四女儿。

    方忠:这好,这好。

    张楠:谢谢高股长!

    高股长:不过,先前调包地亊大家心知肚明,再莫纠缠。

    高股长说完,在张楠肩膀上拍了一下。

    张楠和方忠笑着离开了教育局。

    第二十八集

    28―01张楠家 夜 内

    张楠喜笑颜开地跨进堂屋,大声喊道:娟儿我回来了。

    娟儿从厨房里跑出来,迎接着说:爸,怎么这么晚才回呀?

    张楠:从天桥回家因为太晚了,没赶上上来的车,一直走上来的。

    凤儿也走了出来问:问题搞清楚了没有?

    张楠故意不回答。

    娟儿:妈,问题肯定搞清楚了。你看爸的表情这么高兴,如果没搞清楚他一定是愁眉苦脸埋头丧气的。

    张楠:还是娟儿聪明分析到了,不像你这个笨脑袋爪子。

    张楠说着轻轻地在凤儿的后脑袋上拍了一下。

    张楠问凤儿:晚饭弄熟了没有?如果熟了我们边吃边聊,我饿了上气不接下气怎么说呀?

    凤儿:熟了,熟了。娟儿快上饭抽筷子,我去上菜。

    张楠:把那瓶稻花香拿出来,我要庆祝庆祝。

    娟儿拿出酒抽上筷。

    凤儿摆上花生米、干豆腐,还加青椒炒肥肉,另加一碗茄子。

    张楠见桌子上只有一只杯子,忙说:再拿两只来,大家喝,共同庆祝嘛。

    凤儿拿来两只杯子说:我和娟儿要少倒。

    张楠分别倒上酒,自己带头举杯说:大家共同庆祝为问题弄清楚了而干杯!

    张楠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了。

    娟儿:问题到底是怎样的,怎么弄清楚的你现在说吧。

    张楠:问题出在调包,也叫偷梁换柱。

    娟儿:啊,把本来是给我的指标给人家了是吧?

    张楠点了点头。

    娟儿:指标还给我没有?

    张楠喝一口酒说:这便话长了(闪回)

    县教育局政工股办公室

    高涛股长和两个办事员正在办公。

    天桥教育组副组长方忠走了进来。

    高股长抬头一见,连忙站起来握住方忠的手说:来啦,请坐。安排新生的手续接到了吗?

    方忠:接着了,只是我们还是缺编,这就又要找你们了。

    张楠走了进来:对着高股长喊:高股长好!

    高涛伸出双手握住张楠的手说:老张好!

    高涛回头问方忠:你们一道来?

    方忠:我们不是一道来的,他可能是第二趟车来的。

    张楠:是啊,我不知道方组长过来,不然,我们一道过来多好啊!这碰到一起了,就便好解决问题。

    高涛:啥问题?

    张楠:我昨天听我们学校的陈杏老师说,前年你们对获得地区级模范教师的子女给了一个上师范学习的指标吗?

    高涛:是啊!

    张楠:我是地区级模范,怎么没给我啊?

    方忠惊讶地问:你是地级模范?

    张楠:怎么?难道我不是吗?

    高涛:别㤺。

    高涛回头对办事员说:小李,查查记录本。

    小李从柜子里拿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问:张老师你是哪一年获地级模范?

    张楠:八五年。

    小李翻着笔记本说:八四至八五学年度,天桥镇张楠评为地区模范。

    张楠望着方忠:怎么样?

    高涛:这个指标给谁了?

    方忠:我原来不知道老张是地区模范,我把这个指标给了天桥小学的季良贵校长,让他安排。

    高涛:原来就这样地调包了哇!

    张楠:现在怎么办?

    高涛问张楠:你有高中或中专毕业的子女在家待业的吗?

    张楠:有哇,我的四女儿中专毕业在家闲着呢。

    高股长望着方忠说:你不是来找代课指标吗?给你一个,但是再不能调包,就给老张的四女儿。

    方忠:这好,这好。

    张楠:谢谢高股长!

    高股长:不过,先前调包的亊大家心知肚明,再莫纠缠……

    娟儿:他们为什么要将给我的指标给了别人呢?这要追查呀!

    张楠:高股长不是说了吗?先前调包的亊大家心知肚明,再莫纠缠。你要追查不就是纠缠吗?闹下去有什么好哇?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目的达到了就行。更何况以后还有要人的地方。

    娟儿:那我安排在哪个学校哇?

    张楠:这就是要人的地方了,我还得找他们商量呢。

    28―02天桥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方忠副组长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报。

    张楠走进办公室,大声说:方组长好!

    方忠放下报纸,拉着张楠的手说: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的,这不,我在这里恭候。

    张楠:恭候不敢当,接待是可以的。

    方忠:今天就安排娟儿的事落实下来,以后就便安排你的事。

    旁白:张楠一听到就便安排你的事,脑子一轰,莫非让我提前退休?让娟儿顶我的职不成。近几年教育界退休不顶职呀,况且我身体还很棒,还可以为教育事业发挥两年的余热呀,怎么能提前退休当逃兵呢?不行。

    张楠按捺住情绪问:娟儿你打算把她放到哪个学校哇?

    方忠:娟儿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一样。我们都希望她能在教育战线像你一样成就一番事业,要能达此目的,就要为她创造好的条件。因此我想把她安排进天桥小学,你认为怎样?

    张楠:你的出发点非常正确,很有当领导,不,做长辈的风度,我太感谢了。

    方忠:不过,我们做长辈的也就要做出一定的牺牲。

    旁白:张楠的脑子再次轰鸣,但情绪仍然平静。

    张楠:你说,我该做出怎样的牺牲?

    方忠:昨晚我盘点了一下天桥小学的编制,现在不把娟儿安排进去,就刚好足额。现在如果把娟儿安排进天桥小学,那你就要让出位子,因此说你要做出一定的牺牲,把好位子让出来。

    张楠:这我没意见,只是正如叶群说的“林副主席哪里摆呀”?你不会让我回家吧?

    方忠:那怎么可能呀?你六十岁还差两年,身体又棒,怎么能让你退休呢?你基层领导的轭头摘下来快十年了,便宜了你。你要就退休前的这两年,大干一番,以发挥你的余热。

    张楠:听你的意思,现在对于我,你既不让我退休,又要我出天桥小学,到底把我放到哪里,你就直说了吧!

    方忠:是这样的,毛岗小学的张煊校长是个民办校长,那里五个民办三个公立,三个公立中,今年毛老师退休了,由你去填补。上半年期末,张煊要求我再调去的人,要能接替他的校长职务。他不再任校长。现在就只有你去把这个担子挑起来,就当是松他一肩吧!

    张楠:方组长啊,调我去毛岗我乐意,但是接替校长的事,你的考虑可有点欠妥。

    方忠:怎么欠妥?

    张楠:你想啊,张煊年纪又轻,也想干出点成绩,争取早点转为公办教师,但是事与愿违,学校又办得没多大起色。其实他的辞职是光面子的话。实质上是想你调一个顾问给他,至于我呢?还当什么校长啊,我从固河辅导员调到天桥小学时,我就对当时的梅副组长说过(闪回)

    教育组办公室

    梅钊又笑着问:张辅导,不会责怪我们是在撤销你的职务吧?

    张楠:我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要知道,干我们这一行,就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大批的人才滚滚而出,我们这些老货该让一让,让他们出来充分显示才干,于国于人于已都有利。况且我早就赞成龚自珍的观点。

    梅钊:龚自珍的观点是怎样的?

    张楠:龚自珍在《己亥杂诗二百二十》中写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

    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不是谏言朝廷要大量取用人才吗?

    梅钊:张辅导能有如此豁达的胸怀,实在令人佩服……

    张楠接着说:培养人才是我们的天职啊!我在固河中学任校长的时候,也是大量放手培养年轻教师的呀(闪回)

    朱书记宿舍

    张楠:关心年轻教师在政治上的成长,既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使他们充分地发挥其聪明才智,干出更优异的成绩,为教育事业作出更大的贡献,为学校和他本人争光,同时还为国家培养了后备人才。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我们要锲而不舍地抓好这项工作。

    朱书记:是的,我们要站在像张校长所说的这个高度来认识搞好这项工作的重要意义。这与我们从事的本职工作也是培养人才是完全一致的……

    张楠再说:我去毛岗,不任校长,就当当张煊的顾问吧!

    28―03张楠家 日 内

    张楠刚从山上回来,正坐在厅堂内喝着茶,吸着烟。

    凤儿正在厨房里做饭。

    厨房的顶上的烟台上冒着缕缕炊烟。

    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嫂子,多下点米,中午要多两个吃饭的呐。

    张楠一听,知道是张煊来了,赶快起来迎接。

    张楠一只手拉着张煊,一只手拉着黄茂说:快请进!

    三人一同进了厅堂坐定。

    娟儿端来茶,向两位长辈问好。

    凤儿从厨房出来,冲张煊和黄茂笑着说:我中午煮粥吃,咋办吶?那不吃清的?

    黄茂笑着对答:不是亲我倒不来呢!

    张楠:好,好,说得好!

    张煊:我们今天是充当刘备和张飞,三顾茅庐来的。

    张楠:你们知道我调你们学校了?

    张煊:方组长昨天告诉我的。

    张楠:何必麻烦你们校长主任前来寒舍呀!

    黄茂:我们今天就是想听听你对我们学校工作的管理的意见,以你为参谋,制订出一套管理方案。

    张楠:好,我们是要根据我们学校的具体情况,制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管理方案。

    张煊:我记得你在张坳小学当校长时,连续几年被评为先进集体。你可否将那个方案拿出来,在我们学校试试。

    张楠:那怎么行呢?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根据具体情况去定,这就是叫对症下药。我们学校原来的方案是学期末的奖金发放,是平均分配,黄牛三十六,水牛三十六,没有刺激性,激发不了积极性,所以我才改革了。而我们这所学校目前起色不大,问题在哪里,我们得找出来,找出了症状再开药。

    黄茂:我们学校起色不大的原因,就在于被动,行动总比别的学校慢半拍。譬如说开学工作检查,别人新课上了两三课,我们就只上一课到两课,检查打分就比别人低。

    张楠问:造成上新课比别人迟的原因是什么?

    黄茂:书本买得迟,没书怎么上课?没本怎么做作业?所以比别人慢半拍。

    张楠:啊,问题出来了。是没有后勤的保障,追其根源就在于财务工作要加强管理。

    张煊:好,现在就把工分一下,我们三个可以把盘子定一下,黄主任你负责教学抓前勤,老兄你负责财务抓后勤,我全面协调。

    张楠:行,但是我们得扯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财务管理方案,只有把财务抓好了,就有雄厚的资金作保障,促进前勤。这便印证了“经济工作是国家建设的生命线”的最高指示。

    张煊:老兄,你说说财务管理的打算吧。

    张楠:我想财务管理的总方针,应该是:收入颗粒归仓,支出合理恰当,清收实行奖惩,分配优劣有别。这二十四个字怎么样?

    张煊:你说具体一点。

    张楠:收入颗粒归仓,就是不漏收,这里面的焦点就集中在一些模棱两可的收入项目上了。比如学生平安保险和校服的回扣,据我所知,有的学校集体入账,有的学校校长会计私分。前者正确,后者不对。因为推销校服和学生保险费的收费,各班主任做了大量的工作,怎么归你校长和会计呢?因此应该归仓。支出合理恰当,就是钱要用在刀刃上,不当用的则免,该用的绝不含糊。清收实行奖惩,就是为了保证学校随时都能有钱应付开支。譬如说开学初购买书本、办公用品,就要好大一批资金,如果各班主任收费消极,或将所收经费挪用,就影响学校工作。你们刚才说的就是清收不力,没有激励机制所造成的。分配优劣有别,就是我原来在张坳小学所制定的管理方案的借用,避免黄牛三十六水牛三十六,好调动老师们的积极性。

    张煊:有道理,你就按这二十四个字的精神,去草拟一个财务管理方案吧!

    黄茂:今天我们找对了你这位后勤部长,往后我们前勤就有保障了。

    28―04毛岗小学会议室 日 内

    全校九个教职工齐聚在灯光熣灿的会议室。

    校长张煊坐在靠正面墙的主讲席上,主任黄茂坐在他的左边。两人都是满面春风地微笑着。

    黄茂宣布:现在总结会开始了,请大家安静,首先由张校长讲话。

    张煊:各位老师,这每一学期每一学年度结束,总是要来一个总结,挽一个结口。教学上要结教学质量账;经费上要将全年的收支情况汇总一下,各班书杂费保险费的收缴情况也都要扎一下账。第二项内容便是要找一找取得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以利于今后改进和发扬。最后就是评模选优,树立正面典型。

    张煊停一下又说:这里我告诉大家两件喜事:一是昨天张楠老兄去辅导区结教学奖惩账和领工资时,片辅导员告诉他,我们学校在期初期中期末三次检查及教学教研等方面的总积分,由上学年的第八名跃升为第四名了,跳了四级台阶。这是大家协同作战的结果。第二个喜讯便是我们的黄主任已经转为公办教师了。为我们这四个带了一个好头。

    大家都一齐向黄茂表示恭喜。

    黄茂:谢谢大家,现在我再大略地将教学方面作一个总结,本学年度我们的总积分在九个小学的比较中,已经由去年的第八即倒数第二,一跃上升到顺数第四,上升了四个台阶,教学质量的结账,去年有五人单科受惩,只一人单科获奖。今年反过来了,今年五人单科获奖,一人单科受惩。教研方面,李老师的论文获三等奖,为我们学校实现了教学论文零的突破,有个好的开端。总之教学上取得了这么可喜的成绩,是大家共同努力,协同作战的结果。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争取下个学年取得更大的成绩。

    张煊望着张楠说:老兄,你把经费结算的情况向大家说说吧。

    张楠:经费账,昨天大家把收入付出根据账据要相符和学年初定的收入颗粒归仓支出合理恰当的原则,大家对发票凭证都一一审核,并为抹平上学年度的账面赤字的五十二元的对外欠款外,收付两抵,实结余两千五百三十二元五角。再就是书杂费和保险费的清收情况,按学年初定的清收实行奖惩的原则,把各班应交的学杂费的百分之九十五(百分之五减免了)和书本费及学生平安保险费的总额,分三次收缴(期初百分之六十,期中达到百分之九十,期末结清)超过比例的部分,奖励百分之五;惩下差部分的百分之五。制度定下后,大家当然都想得奖,不愿受惩。因此大家都想方设法交齐。有的将自己家里的钱拿来为学生垫付。所以不但无一人受惩,而且还要奖给大家两百二十三元。再就是结余金额的分配,学校工作管理方案定的,结余金额用在考勤、教学教研两方面及班主任津贴三项,按规定计算的积分摊出分值,再分配到人。现在都已算好了。明天就可以兑现了。这里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结余金额的两千五百三十二元五角不能分完,我与校长主任商量决定,在结余金额内留了一百三十二元五角作余额,再不能像去年一样发生赤字。持家总要有点底子。财务方面我说完了。

    张煊:现在大家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毛祥老师:我觉得今年的总结会,你们三个的总结都是客观公正的,实事求是的,不唱高调,不搽粉戴花,也没抹黑。

    张煊:现在进行第三个议程,就是评模选优。辅导区鉴于我们学校相对去年有了大的突破,指定我们学校评一个镇级模范教师,受教育组表彰。

    黄茂:这还用说,学校的进步是你领导有方,这个模毫无疑问应该评给你。

    张楠:我完全同意黄主任的意见,这个模评给张校长。

    张煊:我不同意,要说学校有较大的进步,取得了一定的成绩,那也是大家的努力,协同作战的结果。要我说,这个模应该评给张楠老师。他来我们学校分他主管财务,他理财有方,是他拟定的财务制度非常正确而且适用,他理好了财,当好了后勤部长,保障了供给,大力促进了前勤,我认为这个模非他莫属。

    张楠:我承认,我是理好了财,但是你要知道这是分配给我的工作啊,搞好分内的事是应该的。同时,是在你的领导下干出来的,是你知人善用领导有方,你再别推了。

    众位老师也齐声说:张老师言之有理,你再别推。

    第二十九集

    29―01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方忠副组长在办公室前的小坪地上来回走动,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向汽车站那个方向瞟一眼。

    一辆摩托从汽车站那边开过来了,当车驶近小坪地时,方忠走上前。

    黄茂从摩托上下来,车还未停稳,就左手扶着车右手拉着方忠的手兴奋地说:方组长,你找我有啥吩咐。

    方忠:把车架好,办公室里坐着说。

    黄茂架好摩托后随方忠走进办公室。

    二人坐下后,方忠便开腔了。他说:茂头儿啊,你教民办快二十年了吧?

    黄茂:今年十八年了。

    方忠:你当主任干了多少年?

    黄茂:八年。

    方忠:十八年终于如愿以偿转正了,实在可喜可贺啊!

    黄茂:全靠你们领导的提拔呀!

    方忠:不,是你自我奋斗得来的。

    黄茂望着方忠耐心地等待着方忠发话。

    方忠:十八年老是在一个地方待着,你不觉得腻了吗?

    黄茂:方组长,你未必是想把我调动一下?

    方忠:土罐儿不移不滚,你还是要移动一下为好。

    黄茂:听领导的。

    方忠:我们想把你调到野山小学去任校长,守好我们的西大门怎样?

    黄茂:可是可以,只是我初出茅庐要守好这个西大门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那里我人生地不熟,我一个光杆司令怎么搞哇?

    方忠:你是要我为你配一员大将是呗?

    黄茂一脸的好笑。

    方忠:好吧,你就选一个。

    黄茂脱口而出:张楠。

    方忠:这你选对了,他去辅佐你定能守好这个西大门的。

    黄茂:他去既可作为我的军师又可作为我的得力干将。

    方忠:只不过调他去你要亲自去请他,并且要说明是你要求的。

    黄茂不解地望着方忠。

    方忠:张楠已经是快退休的老人了,去年我调他去你们毛岗才一年,今年又要调他,我岂不是把他当便壶使了吗?

    黄茂:那倒也是。我去请。

    29―02 张楠家 日 内

    字幕: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五日

    张楠一吃完早饭,放下碗筷,扛起大锄正待上山。

    张楠站在大门口,忽然听到左前方有摩托的轰鸣声。

    张楠自然而然地将视线转向左前方,只见是黄茂骑着摩托飞也似的跑来。

    张楠放下大锄,迎了上去说:不趁这几天的时间把紧急的农活搞一下,开了学就又忙起来了,那时就无暇东顾了呢。

    黄茂笑望张楠说:不瞒表兄说,我这比农活还紧急。

    两人拉着手走进厅堂。

    凤儿从厨房迎了出来说:表弟,你怎么不早上过来呀?

    娟儿从厨房里端着茶走出来,也向表叔问好。

    张楠问:你今天来是有紧急事?

    黄茂:去年的今天是我和张煊校长两个顾茅庐请军师,今天是我独闯茅庐请军师。

    黄茂的话引起了张楠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张楠家

    厨房的顶上的烟台上冒着缕缕炊烟。

    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嫂子,多下点米,中午要多两个吃饭的呐。

    张楠一听,知道是张煊来了,赶快起来迎接。

    张楠一只手拉着张煊,一只手拉着黄茂说:快请进!

    三人一同进了厅堂坐定。

    娟儿端来茶,向两位长辈问好。

    凤儿从厨房出来,冲张煊和黄茂笑着说:我中午煮粥吃,咋办吶?那不吃清的?

    黄茂笑着对答:不是亲我倒不来呢!

    张楠:好,好,说得好!

    张煊:我们今天是充当刘备和张飞,三顾茅庐来的。

    张楠:你们知道我调你们学校了?

    张煊:方组长昨天告诉我的。

    张楠:何必麻烦你们校长主任前张寒舍呀!

    黄茂:我们今天就是想听听你对我们学校工作的管理的意见,以你为参谋,制订出一套管理方案。

    张楠:好,我们是要根据我们学校的具体情况,制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管理方案。

    张煊:我记得你在张坳小学当校长时,连续几年被评为先进集体。你可否将那个方案拿出来,在我们学校试试……

    黄茂说:你去年没拿出来试,今年我倒要你拿出来,再不能保守啊。

    张楠说:离开学不是还有两天吗?九月一号开学我到时按部就班,不就是了吗?何必你今天多此一举啊?

    黄茂:今年的九月一日你可不能在毛岗小学按部就班。

    张楠惊讶地望着黄茂问:咋的吶?

    娟儿在一旁也惊讶地望着黄茂。

    黄茂朴哧一笑说:别吓着吶,是这么回事,(闪回)

    教育组办公室

    黄茂架好摩托后随方忠走进办公室。

    二人坐下后,方忠便开腔了,他说:茂头儿啊,你教民办快二十年了吧?

    黄茂:今年十八年了。

    方忠:你当主任干了多少年?

    黄茂:八年。

    方忠:十八年终于如愿以偿转正了,实在可喜可贺啊!

    黄茂:全靠你们领导的提拔呀!

    方忠:不,是你自我奋斗得来的。

    黄茂望着方忠耐心地等待着方忠发话。

    方忠:十八年老是在一个地方待着,你不觉得腻了吗?

    黄茂:方组长,你未必是想把我调动一下。

    方忠:土罐儿不移不滚,你还是要移动一下为好。

    黄茂:听领导的。

    方忠:我们想把你调到野山小学去任校长,守好我们的西大门怎样?

    黄茂:可是可以,只是我初出茅庐要守好这个西大门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那里我人生地不熟,我一个光杆司令出来怎么搞哇?

    方忠:你是要我为你配一员大将是呗?

    黄茂一脸的好笑。

    方忠:好吧,你就选一个。

    黄茂脱口而出:张楠。

    方忠:这你选对了,他去辅佐你定能守好这个西大门的。

    黄茂:他去既可作为我的军师,又可作为我的得力干将。

    方忠:只不过调他去你要亲自去请他,并且要说明是你要求的。

    黄茂不解地望着方忠。

    方我岂不是把他当便壶使了吗?

    黄茂:那倒也是,我去请……

    黄茂接着说:所以我今天就独闯茅庐请军师。

    张楠:表弟呀,你这倒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呀,你使我秦楚两难,如今我该事泰还是事楚呢?听你和方组长的,张煊就会认为我的心中只有你表弟,没他那个兄弟。我不答应你吧,就又有两个不对,一是却了你的盛情,二是抗了方组长的旨。

    黄茂:你得分析不错,就前者就只张校长一个怪你,就后者就有两个人怪你,还是跟我到野山小学去吧。我太需要你了,因为那是守西大门呐。还有,这是我第一届任校长,对我今后有极大的影响啊。难道你表兄就不如愿我这第一步迈好吗?

    张楠:岂敢,岂敢,是你多心,说严重了。

    娟儿:爸,你就听表叔的,跟他去野山小学,在你退休之前站好最后一班岗吧!

    张楠:那就去吧!

    三人一同哈哈大笑。

    29―03黄茂家 日 外

    黄茂夫妇俩正在大门外场地上忙碌着。

    一人骑着摩托向场地驶来。

    黄茂夫妇迎上前。

    张敬华从车上下来,双手紧握黄茂的手说:专程拜访舅兄。

    黄茂:屋里坐。

    张敬华从车厢里拿出一条黄鹤楼香烟,跟随黄茂走进厅堂。

    28―04黄茂家厅堂 日 内

    张敬华将香烟放到大方桌上,笑对黄茂说:知道你烟瘾大,给你这个合适。黄茂媳妇余朝泡来茶,给二人各递上一杯。

    二人坐下。

    张敬华接过黄茂递过来的烟,说:恭喜舅兄高升。看能让我这个做妹夫的也向上升一格吧。

    黄茂:你也在野山小学?

    张敬华:我去年调去的。那里情况我特别熟悉,而且人缘相当好。如果你能把主任之职交给我,我保险教学质量大幅度提高,让你旗开得胜,一炮打响。黄茂:哎呀,可惜,我不知道你已经进了野山小学,如果知道的话,你不说,我也会向教育组要求把你安排为主任呢。可是,现在晚了。已经把朱国儿作为主任备了案。

    张敬华:那就把会计让我当吧。

    黄茂:哎呀,你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会计是一个很关键的职务,他的人选也是要通过教育组的。

    张敬华:定下来了吗?

    黄茂:我请都请了呢(一组闪回)(闪回一)

    方忠:我们想把你调到野山小学去任校长,守好我们的西大门怎样?

    黄茂:可是可以,只是我初出茅庐要守好这个西大门,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那里我人生地不熟,我一个光杆司令怎么搞哇?

    方忠:你是要我为你配一员大将是呗?

    黄茂一脸的好笑。

    方忠:好吧,你就选一个。

    黄茂脱口而出:张楠。

    方忠:这你选对了,他去辅佐你定能守好这个西大门的。

    黄茂:他去既可作为我的军师,又可作为我的得力干将。

    方忠:只不过调他去,你要亲自去请他,并且要说明是你要求的。

    黄茂不解地望着方忠。

    方忠:张楠已经是快退休的老人了,去年我调他去你们毛岗才一年,今年又要调他,我岂不是把他当便壶使了吗?

    黄茂:那倒也是。我去请。(闪回二)

    黄茂接着说:所以我今天就独闯茅庐请军师。

    张楠:表弟呀,你这倒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呀,你使我秦楚两难,如今我该事泰还是事楚呢?听你和方组长的,张煊就会认为我的心中只有你表弟,没他那个兄弟。我不答应你吧,就又有两个不对,一是却了你的盛情,二是抗了方组长的旨。

    黄茂:你得分析不错,就前者就只张校长一个怪你,就后者就有两个人怪你,还是跟我到野山小学去吧。我太需要你了,因为那是守西大门呐。还有,这是我第一届任校长,对我今后有极大的影响啊。难道你表兄就不如愿我这第一步迈好吗?

    张楠:岂敢,岂敢,是你多心,说严重了。

    娟儿:爸,你就听表叔的,跟他去野山小学,在你退休之前站好最后一班岗吧!

    张楠:那就去吧!

    三人一同哈哈大笑。

    黄茂继续说:那你就当个语文教研组长吧。

    29―05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教育组长方国平、副组长方忠、教研员汪建明坐在办公室里议论着。

    方国平:老方,你去年选黄茂去守西大门可选对了,这今年几次的检查评比,他们的积分总是居全镇第一。黄茂的管理经验是该好好地总结一下,然后在全镇推广。不过,明天的全镇学校常规管理现场会可要筹备好哇!

    方忠:野山小学的学校常规管理抓得好,其基本原因就在于他们的思路正确,才制定出了合情合理合法又切合实际的管理方案,他们的经验是值得推广的。我早就要黄茂总结,并写出经验材料,在这次现场会上发给全镇各位校长。今天,照说他应该送来让我们看看,还要打印呢。

    黄茂骑着摩托飞也似地向教育组驶来。

    黄茂一到教育组门口,停下车,很快地从车厢内取出挂包,走进办公室。

    方国平:送经验材料来是吧?黄校长。

    黄茂笑着向三位领导点了点头,从挂包里拿出一扎信笺纸,递给方国平说:请组长斧正。

    方国平接过来,展开先看了一下标题轻声念道:纲举目张,张弛适度

    方国平:标题新颖,这材料谁写的?

    黄茂:方组长要我写经验材料的事,老师们知道后都争着写,但是我想了想,不行,还得由我的军师来写。

    方国平笑着问:吙,你还请了军师,谁呀?

    黄茂:我的军师是张楠,为请张楠当我的军师,我还找了方组长呢,(闪回)

    黄茂望着方忠耐心地等待着方忠发话

    方忠:十八年老是在一个地方待着,你不觉得腻了吗?

    黄茂:方组长你未必是想把我调动一下?

    方忠:土罐儿不移不滚,你还是要移动一下为好。

    黄茂:听领导的。

    方忠:我们想把你调到野山小学去任校长,守好我们的西大门怎样?

    黄茂:可是可以,只是我初出茅庐要守好这个西大门,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那里我人生地不熟,我一个光杆司令怎么搞哇?

    方忠:你是要我为你配一员大将是呗?

    黄茂一脸的好笑。

    方忠:好吧,你就选一个。

    黄茂脱口而出:张楠。

    方忠:这你选对了,他去辅佐你定能守好这个西大门的。

    黄茂:他去既可作为我的军师又可作为我的得力干将。

    方忠:只不过调他去你要亲自去请他,并且要说明是你要求的。

    黄茂不解地望着方忠。

    方忠:张楠已经是快退休的老人了,去年我调他去你们毛岗才一年,今年又要调他,我岂不是把他当便壶使了吗,

    黄茂:那倒也是,我去请……

    方国平望了方忠一眼。

    方忠点头说:是这样的。

    黄茂:我认为这个材料他写更真实具体。

    方国平:为什么?

    黄茂:因为是我们两个构思的学校工作管理宗旨,再根据宗旨草拟出各项制度,制订出宽严适度的规章制度,群策群力,互相监督。而且由他主管财务,我配合主任狠抓常规管理,可以说学校工作从前勤到后勤,我们是怎么抓的,他全都清楚。所以他写才真实具体。

    方国平将稿件交给汪建明说:你审一审看有啥修改的地方没有,如果有需要修改的就修改一下。

    汪建明翻看着稿子,突然大声说:这稿子确实是张楠写的。

    方忠问:怎见得?

    汪建明:张楠爱把出坏主意的人叫做歪点子公司,这里面两次提到歪点子公司,是张楠写的。真实具体,值得推广。黄校长,拿去打印吧。印个二十五份,明天就要在现场会上发出去呢。

    第三十集

    30―01大道上 夜 内

    皎洁的明月高悬天穹,照得静谧的大地一览无余。

    张敬华与占洁二位老师从野山小学校门内走了出来,径直向大队会计兼管校主任季仲兰的村庄走去。

    张敬华:老占,张楠一直这么忠心耿耿地护着老黄,每次我提出的要改善老师的生活,关心教师利益的建议,总是被张楠抵回来了。你说这气不气人。

    占洁:你的一些建议是与学校财务管理制度的“支出合理恰当”相违背的,怎么不叫张楠反对呢?你这是给黃校长出歪主意,难怪张楠叫你歪点子公司。

    张敬华:哎,老占,他们俩是不是在经费上联手以谋私利呢?

    占洁:我估计大的路子他们不会搞的,张楠是什么人?就拿上次开现场会买的一条烟放在老黄那里,被你偷走。张楠发了老黄的脾气后再补买一条。如果他们有行私舞弊的事,张楠不会那么做的。他会捏着鼻子吃包屎,偷偷地再买一条。

    张敬华:不管怎么样,明天结经费账,我们一定要过细。要从鸡蛋里寻脆骨也要挑出一点毛病来出出恶气。

    30―02季仲兰家 夜 内

    张敬华和占洁来到季仲兰门外。

    张敬华喊着:季会计,来客人了。

    季仲兰开门迎接。

    二人进屋坐定,季嫂分别递上茶。

    季仲兰开玩笑说:二大人深夜造访定有要事相商,说来听听。

    张敬华:明天学校结经费账,校长邀请你没有?

    季仲兰:邀请了哇,我答应参加。怎么呐?

    占洁:参加就好。

    张敬华:参加就好。我们想在审发票时即使是鸡蛋里寻脆骨也要挑他的毛病,出一出我们肚中的怨气。

    占洁:到时候,你可不要和稀泥,要正劈正削,主持公道。

    季仲兰:照我看,张老师管财务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当然你们说要从鸡蛋里寻脆骨也许寻得到。依我想,但愿寻不出脆骨来。

    30―03季仲兰家 夜 内

    季仲兰送走张敬华和占洁二位,关上大门回到厨房。

    季嫂放下刚刚洗刷好的碗筷,回到火桌边给丈夫倒了一杯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刚刚举杯却又立刻放下杯,望着双眼凝视屋椽的丈夫问:哎,老季,我真的搞不懂张占两个为什么要鸡蛋里寻脆骨来制造麻烦呢?

    季仲兰缓过神来笑着说:我听黄校长说(闪回)

    黄茂家

    张敬华问:黄校,我们倒还有一层亲戚关系,你知道不?

    黄茂:请奉告。

    张敬华:按我丈人家的辈分派来,你是国字辈的吧?

    黄茂:是啊。

    张敬华:我岳父是尚字辈,舅子国清国松属国字辈的。我俩可就是郎舅关系了,现在我们搞到一起了,你可要提拔提拔我呀!

    黄茂:哎呀,我们是郎舅关系,你怎么不早说呢?

    张敬华:你调到我们学校任校长,我还是昨天听到的,这不,我今天不就特意来找你吗?

    黄茂:你想任哪一职?

    张敬华:你就把会计给我吧。

    黄茂:不凑巧,迟了。会计之职我在接到调令之时就已定下来了,通过教育组了。

    张敬华:你就把主任让我试试怎么样?

    黄茂:哎,你不知道吗?主任是学校工作的先锋官,主管前勤;会计呢,是主管后勤的,对前线要保障供给。这两职至关重要,配好后都要报送教育组。这个程序我都已经走了。真的太遗憾了。

    张敬华:迟缓一步,错失良机……

    季仲兰接下来说:我估摸着是张敬华找黄校长求官未成,心怀不满,伺机报复,现在只有杨树上射箭,柳树上出汁,才想就审查发票时找碴子。

    季嫂:照你说,有这个可能。不过他们今晚找了你,你打算明天怎么办呐?

    季仲兰:公事公办呗,以事实为依据,正劈正削。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季嫂:你认为张老师是好人还是坏人。

    季仲兰:我根据平时的观察,张老师不像是坏人,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但愿寻不出脆骨来。

    30―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正在整理厚厚的两大摞发票和收据。

    季仲兰走了进来,在张楠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恭喜你呀张老师,听说你退休的通知已经下来了呗。

    张楠:是啊,我调到这里来的一年,是我在教育战线站的最后一班岗啊。这退休通知就是让我下班,可以说画句号。

    季仲兰:你的这个句号一是教学,二是经费。听说你的教学的句号画得够圆满的。你任教的三年级语文,去年在全辅导区九个班排名中占第五,一跃占了第三名,跃升了两个台阶。现在就是经费这个句号,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张楠:凭我的感觉,我觉得我不会画不好的。

    季仲兰:但愿不要出差错。

    张楠:是啊,一出差错无论对我也好,还是对黄校长也好,都是不光彩的。等于让人扇了一嘴巴。

    季仲兰:我相信不会的。

    30―05野山小学会议室 日 内

    黄校长和老师们都已到齐,熙熙攘攘的在开玩笑。

    季仲兰坐在黄茂旁边,低声问:黄校长,你估计经费账会不会有问题呀?

    黄茂笑着摇一摇头说:不会的。

    季仲兰:但愿鸡蛋里不能有脆骨。

    黄茂听懂了季仲兰的弦外之音说:即使有就让他们挑吧!

    张楠抱着账本提眷一捆票据走进会议室,把东西往黄茂面前一放说:先把票据发给大家审核一下,看收付是否按“收入粿粒归仓,支出合理恰当”办的,再把票与账本相核对,看是否账据相符。

    张楠又问季仲兰:你说呢季会计,程序是不是这样的?

    季仲兰点了点头。

    黄茂将票据一扎扎地分发给各位老师说:大家审核一下看是否按财务管理制度办的。

    大家分别审核票据。

    张敬华在认真地查看着发票,翻了一张又一张,突然脸上红光满面,把发票一折,随手向坐在左边的占洁面前一推,以极低的声音说:这张发票怎么没经过你签字呀?而且数额又这么大。

    占洁接过去一看,也以极低的声音说:纰漏出来了,可以进攻。

    占洁将发票往张敬华面前一推。

    张敬华望着张楠问:张会计,这张发票怎么没签字啊?而且数额不小。

    张敬华说着将那扎发票往黄茂面前一丢。

    黄茂捡起发票,翻到折叠的那一张,轻声念着:鲜鱼三十二斤计币二点二四元毛友梅五月十八日。

    黄茂再一看,发现真的没食堂会计签字。

    黄茂问:张会计,这生活上的开支由食堂会计签字,一个月一汇总,该用公款报销地再到你手上兑钱啦,你怎么没经占洁老师签字就入账了呢?

    旁白:张楠接过黄茂递来的发票一看,三十二斤,心里感到疑惑。自己反问没买过这么多鱼哇,开现场会那天也才只用二十斤鱼,这是怎么回事?

    张楠再仔细一看,念道:计币二点二四元。

    张楠大声说:数额错了,不是三十二斤,是三点二斤。因为计币只有二点二四元,鱼每斤只卖七角刚好是两元二角四分呐。这是掉了一个小数点引起来的误会。

    张敬华:就算是这样,可你未经签字就入账不就犯了你自己制定的财务管理制度吗?这又如何解释。

    张敬华说完向占洁一努嘴。

    占洁:多数是经过我签字了,这一张又值几何哇?

    旁白:张楠一听这带剌的话,心里暗下决心,坚决要把这事搞清楚。

    张楠再看发票,念道:毛友梅五月十八日。

    张楠望着黄茂大声说:有办法,可能是这一天老占不在学校,而学校有客人就歺,我去代办而后发票就在我手里,才没让他签字。

    黄茂:那怎么查?

    张楠:查考勤记载。

    黄茂:对,杳考勤记载。朱主任你去把考勤簿拿来。

    朱国儿起身走出会议室。

    30―06朱主任宿舍 日 内

    朱国儿打开抽屉翻找着。

    朱国儿拿出考勤簿,翻到五月十八日,占洁请假一天。

    旁白:朱国儿喜出望外地念叨,这老张到底不愧当过领导的人,想到了查考勤,这下可就开脱了他未经签字就入账的过失了呢!

    30―07会议室 日 内

    朱国儿拿来考勤簿大声说:是老占请假一天,没错。

    朱国儿将考勤簿递给黄茂。

    黄茂打开考勤簿高兴地说:是啊,五月十八日占洁请假一天。

    朱国儿:老占,你好老大人,你这天请假了,怎么不说。害我多跑一差路。占洁笑着说:这不是害你,是让你多锻炼锻炼,活动一下身子骨。

    黃茂:好了,这张发票老占你就补签一个字吧!

    张敬华站起来大声说:且慢,签字要说明干什么用的呀,是为了待客还是食堂加攴?

    黄茂:这倒也是。

    张敬华:还有,如果人家拿回去养家糊口也要老占签字入账?

    张楠一听气得脸色铁青。

    旁白:张楠心想,我心硬是个宝,我总会查出来。

    张楠望着黄茂。

    黄茂:有办法查,既然这天老占请假,说明不是例假时间。学校在上课,学校上课就有校务日志的记录,查校务日志。

    朱国儿又借话说话地说:那不又要我锻炼锻炼身子骨了。

    朱国儿说完转身向外跑去。

    30―08朱国儿宿舍 日 内

    朱国儿一伸手就拿起厚厚的校务日志。

    朱国儿很快翻到五月十八日。

    旁白:在这一页上的大事记载栏内写着:一黄校长去教育组开会。二镇计生办陈主任来校调查。

    朱国儿啊的一声,拿着校务日志转身向会议室跑去。

    30―09会议室 日 内

    朱国儿一进会议室就大声说:是待客待计生办陈主任。

    朱国儿说着将校务日志搡到张敬华面前。

    朱国儿说:这可以证明有没有人拿这三斤二两鱼去养糊口了吧。

    张敬华仍然固执己见地说:陈主任来校调查,就不等于在校就攴。

    李老师接过校务日志,看后,摸着头说:是在学校就餐,饭后,还跟我下了两盘象棋呢。

    张敬华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卡壳了。

    黄茂将那扎发票递给占洁说:占老师你就补签一下。

    占洁接过来签完字将发票放在大桌上。

    黄茂问:大家还发现有什么疑问没有?

    大家一致回答没有。

    黄茂:现在就把应发给大家的考勤奖教研成果奖和班主任津贴一统签字入账作付,最后再看结余额,再作安排。

    朱国儿拿出之前计算出来的,有关考勤、教研成果、班主任津贴统计表舗在桌上,对大家说:大家看后,如果有出入请提出来,像刚才一样查记载以求考证。如果没有疑问就在后面签名。

    大家分别看了后都签了字。

    朱国儿看着统计表的合计说:总共要发六百五十二元。

    张楠边听边在账本记下付考勤教研班贴652元,余额1237.50元。

    黄茂问:还结余多少?

    张楠:一千二百三十七元五角。

    黄茂:现在我提出一个方案,大家再议一议,没意见就当面分配。我想我们学校教职工共十一人,其中一个工友,他工作勤恳,对师生都很关心体贴。我们应该把他与我们一样对待,这个结余额我想每人分一百,留一百三十七元五角作下半年的下脚粮。不可分光吃光。

    李老师说:我同意,这学期比以前任何学期都多,可以满足了。

    其余的老师也都表示同意。

    张楠将原来就准备好了的分配表拿出来说:大家再在这个表上签字。

    张楠在账本注明付结余分配1100元,余额137.50元。

    黄茂接过账本看了一遍说:现在可以将账据一对,看是否相符,是吧?季会计。

    季仲兰点了点头。

    张楠将票据依号理顺后,递给黄茂说:可以由一个人念,两人监督。账本也要由一人主监,两人旁边看着。如果发现账据不符:就停下来核实。

    黄茂分工后核账开始。

    很快核实完毕。

    季仲兰说:现在再做最后一件事,把票据打包搭上封面,校长签封,存入学校档案柜。账本上大家签字,证明这次的账目是通过大家审核的。

    大家分别按季仲兰说的在账本上签名。

    季仲兰接过账本看后,望张楠一笑说:今天这盘棋,可以说张老师初经反复打劫,终归顺利收官。你这第二个句号正式圆满画完。

    季仲兰的话招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第三十一集

    31―01野山小学教室后花园 日 内

    季仲兰、张楠、黄茂相继从厨房走了出来,路过教学楼后的花园。

    张楠驻足于一块红牡丹花丛中,用十分依恋的心情,伸出双手抚摸着鲜艳的花瓣,颇有深情地望着季仲兰说:季会计,在我亲自参加建设起来的花园里,并且就要离开他。我这时的心情你能用一两句话概括出来吗?

    季仲兰随即高声唱着:山南有个老秋翁,花里忙碌像蜜蜂,问你为啥辛苦为谁忙,只为爱花才把花种。

    季仲兰这一唱,倒是引起张楠歌兴大发。

    张楠唱道:小小花园景致精,万紫千红花样新,问你花开为啥这样好,只要辛勤多操心。

    季仲兰接唱:四季里来百花开,秋翁辛苦把花栽,你若看花想把园来进,只许看来不许采。

    两人齐唱:百花开来人人爱,爱花不该把花采,哪个随意采花秋翁恨,多少辛苦把花栽。

    唱完两人相对而笑。

    季仲兰:你便是山南老秋翁。

    二人一同向会议室走去。

    31―02野山小学会议室 日 内

    会议室内两张并排摆放着的大方桌上,铺设着大红布料,上面摆着水果、糕点、香烟,还有十二个雪白透亮的玻璃杯,两个热水瓶及茶叶。

    黄茂在给十二个玻璃杯内放茶叶。

    工友丁成儿走过来接过黄茂手上的茶叶说:黄校长,让我来吧,你陪陪张老师多坐坐吧。以后同坐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哇。

    黄茂听到教室后花园的歌声将尽,转身向外走去。

    李老师同张敬华、占洁及另外两个女老师一起走进会议室。

    朱国儿跑到教室后花园对季仲兰说:季会计,你陪张老师到会议室去吧,那里已经准备好了。

    季仲兰同张楠缓慢而行,向会议室走去。

    当张楠一踏进会议室,黄茂带头鼓起掌来。

    季仲兰伸手将张楠扶着,让张老师上贵宾席坐。

    张楠:怎么今天就开始把我当外人吶。

    黄茂抢着说:不是贵宾席是主讲席,今天我们想就这个机会再次聆听你的教诲。

    朱国儿将工友丁成儿已经泡好了的茶给张楠递上一杯。

    黄茂随后又给张楠递上香烟。

    张楠开玩笑说:你们校长主任像这样热情,我真的应接不暇了哇,慢慢来。

    季仲兰主持会议了,他望张楠一笑说:张老师,今天我们聚集在一起,除了刚才黄校长所说的再次聆听你的教诲以外,还有一层意思。

    张楠张大双眼望着季仲兰。

    季仲兰:那就是在你圆满画好了句号后,我们要为你送行,让你回到家里与你的家人一起安度晚年,希望你后二十、三十,甚至四十年,活到百岁,健康长寿幸福无限。

    季仲兰说着,从衣袋里掏出火机打着火,给张楠点烟说:来,抽两口。

    黄茂接着话茬说:抽两口以后,就你刚才与季会计唱的秋翁遇仙记插曲为题,向我们谈谈你当秋翁的感受吧。

    季仲兰:对啊,秋翁是园丁,你是培育人才的这个广阔无垠的大花园的园丁,秋翁他从事园丁为啥,是因为他(唱)爱花才把花种呃。你从教当园丁是为什么来着,你就跟大家讲讲吧!

    张楠摸摸头说:也行,在我就要退休回家之际,对我从事教育工作的动机作一个全面的回顾,也是一件趣事。说起来,我从教的动机是有变化的,我的从教动机分初始阶段和终极阶段。初始阶段是为的谋职和为人训子;终极阶段为的是,为国家培养二十一世纪建设大业的生力军的利国利民的目的。这就发生了质的变化,从情感上得到了深化和升华。

    黄茂:张老师,你能不能为我们说具体点。

    张楠:我记得六三年我第一次走进梅庄小学时(闪回)

    肖松校长迎接着各位送新生入学的家长。并不断地向远处的大路上张望着。

    远处大路上,一个挑着担子的身影出现了,由远而近,逐渐清晰。

    肖校长回头,向站在操场上的一个学生喊道:李谦,过来。

    李谦跑到肖校长身边问:怎么啦?校长。

    “来”,肖校长说完,引着李谦向前走去。

    张楠步入操场,肖校长和李谦迎了上去。

    肖校长对李谦说:把张老师的挑子接过来。

    肖校长拉着张楠的手,走在前面,高兴地对张楠说:这下好了,走一个老朽,来一个年富力强的。

    张楠回答说:我虽然年富力强,但是个生手,要增加你们的负担。

    肖校长将张楠引进一间宿舍,对张楠说:用品都已配齐,打扮在你自己,但是,不可太华丽了。

    张楠一笑,说:看肖校长说到哪里去了。我一个穷书生,哪里还有钱打扮啦?况且,我是来教书的,训人子弟的,不是出来卖弄风华的,要朴素大方。

    肖校长赞同地说:对,你我都是教书育人的,对学生要言传身教,为人师表,仪表要朴素大方,不可奢华。言语要文明礼貌,不可脏话连篇。

    旁白:肖校长对张楠回答他的话,甚是满意。从言谈中可知:张楠从教的动机是正确的,不仅是谋职挣钱,更重要的是教书育人。肖校长打从心里高兴―找到了一个好苗子,今后可要好好培养……

    张楠:那时候年轻,学校一出来就想的是找工作,谋职挣钱。当然职业有多种多样的,为什么不选别的单选教书呢?这又是因为(闪回)

    张楠家厅堂 日 内

    张楠的父亲张忠坐在大方桌旁,吸一口烟,喝一口茶,眯着眼,嬉笑着。

    张楠正往一只木箱内装书籍、衣服。装完后上锁。

    张楠又将行李卷捆好,把装有闲杂物什的黄布挂包与行李卷做一头,另一头系上箱子,把挑子系好后来到桌旁坐下。

    父亲倒上一杯茶,递给张楠说:楠儿啊!教书是个好职业,你要好好地听领导的话,把书教好,别误了人家的子弟,将来在社会上,要给人们留下好的念记。

    张楠爽快地说:孩子铭记在心!

    张楠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父母,挑着行李卷儿,向枚庄小学进发……

    张楠又说:这便是我初始阶段地从教动机,可到了后来,看到的听到的再加上自己一想一分析从教的意义,岂止是谋职挣钱为人训子?教书的意义还大着呢!(闪回)

    固河中学操场 日 外

    字幕:一九八六年九月十日上午

    校门外的操场上,全校六个班的学生,分十二纵队排好。每个学生带上自己的凳子,在各自的班主任的指挥下坐好。队列的对面,正中放一张课桌作为主讲席位。全体教师,分别坐在主讲席两旁。校门上方,张贴着“热烈庆祝教师节”的横幅。

    在一长串鞭炮鸣响过后,张楠校长坐上了主讲席。

    活动开始了,张楠向全体学生喊道:“全体起立,向辛勤的老师们致敬!”学生们服从命令,向老师们敬礼。张楠喊:“坐下。”

    张楠说:“你们的敬礼,是对老师们辛勤工作的回报。是教师节向老师们献上的一份厚礼!”

    张楠接着正式开讲了,他说:“邓小平同志说`我国的经济,到新中国成立一百年时,可能接近发达国家水平。我们这样说,根据之一,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完全有能力把教育搞上去。我们国家,国力的强弱,经济发展后劲的大小,越来越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取决于知识分子的数量和质量。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教育搞上去了,人才资源的巨大优势是任何国家比不了的。有了人才优势,再加上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的目标就有把握达到。现在小学一年级的娃娃,经过十几年的学校教育,将成为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中央提出要以极大的努力抓教育,并从中小学抓起,这是有战略眼光的一着。”

    张楠停了一下,接着说:“邓小平同志这段话,说出了抓教育的重要性。也可以看出教师这个职业,对国家对人民贡献的巨大,所以国家把九月十日定为教师节,隆重庆祝,大张旗鼓地表彰教育战线的先进人物。我刚才要你们向你们的老师致敬,应不应该”

    学生齐答:“应该。”

    张楠接着说“尊敬老师不光是现在,就连古代,我国就具有尊师重教的风俗。私塾学堂开学的第一天,就要拜圣,向孔子的像三鞠躬。像你们刚才一样。还有,各家各户的厅堂上,设有天地君亲师位,逢年过节,把老师放在天、地、君王、祖先一起供奉,所以才有一日之师终身之父的说法。”

    张楠再说:邓小平同志所说的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就是你们。你们将对国家的富强,作出巨大的贡献,而造就你们这批生力军的人,就是你们的老师。因此可以说,你们是国家利益的直接贡献者,老师是间接贡献者。也就是说,老师把知识传给了你们,你们再把知识用在国家建设上。可以说老师的辛勤劳动有利于国家。与此同时,你们因为国家建设贡献了知识和力量,国家也给了你们以优厚的待遇,你们是受益于老师的教育培养,所以,可以说老师的工作,是利国利民的工作。就目前而言,他们的工资低,他们担负的是一项艰苦、艰辛、艰难、艰巨的工作,但是,也是无上光荣而崇高的职业。

    最后,张楠说:“因此,我希望你们将来报考师范、师范院校,接下我们的班,为国家培养更多的栋梁之材。”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之后,活动结束了……

    张楠:这就是我终极阶段地从教动机。

    占洁:张老师,你从教的动机从初始到终极阶段,认识上的确有了一个大的飞跃,从对个人的贡献上升到了对国家对人民的贡献上了。确实如此,现在的各行各业凡是有点作为有点贡献的人,哪一个不是从大学出来的,他们哪一个不是受到了十四五年的教育哇。不都是从一加二等于三学起?不都是从我们这样的基础教育开始的?我们从事的是奠基石的工作,作用非常大呀,你说呢张老师。

    张楠:可不是吗?邓小平同志不是说“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教育搞上去了,人才资源的巨大优势是任何国家比不了的。有了人才优势,再加上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的目标就有把握达到。现在小学一年级的娃娃,经过十几年的学校教育,将成为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中央提出要以极大的努力抓教育,并从中小学抓起,这是有战略眼光的一着。”各位老师想一想我们肩上的担子该有多重啊!我们的作用岂可低估。

    季仲兰:张老师,我听说你对教育真的是一往情深,大概是受到了你对教育为国家为人民所做的贡献之大的认识的强烈驱使对吧?

    张楠:你的这种推断不无道理。我的确是看到了教育是兴邦立国之本,是富民强国之策呀。故此我对教育才结下了不解之缘。

    李老师:张老师,你能说说你与教育的情缘到底是怎样的吗?

    张楠:当然可以呐,我认为我与教育的情缘,在三十多年的教育生涯中,两次被辞退,但我仍然痴恋着教育工作;两次有优于从事教育工作的就业机会,被我谢绝了。我仍然热恋着被认为是“四艰”—艰苦、艰难、艰巨、艰辛的乡村教育工作。

    张楠喝一口,又说:我其所以下决心要扎根于乡村教育干一辈子,又是因受“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刺激而引起的。记得那一年(闪回)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

    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便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扎根于贫困山区,振兴乡村教育是党和人民赋予我的使命,要勇敢地担当起来。因此,从今天起,我一定要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张楠接着说:在我从领导岗位退居教学一线之时,我仍然孜孜不倦勤勤恳恳地从事教研活动,培养扶持青年干部,眷恋着教育工作。我真的是一门心思地想“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我忠于乡村教育工作的强烈情感已升华到了极限。可以说现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了。

    黄茂:张老师,你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你今天退休你却坚持到昨天,站好了最后一班岗,为我们树立了榜样。今天你谈到了从教动机这个议题时,你以你的切身认识教育了我们,使我们认识到教育是兴邦立国之本,是富民强国之策。其作用之大真是无与伦比的。今天你还谈到了你与教育的情缘,你以你的亲身经历介绍了你对教育由痴恋到热恋再到眷恋的情感升华,更令人感动。现在回想起来,你从事教育工作三十八年来,你就是以一颗忠于党的教育事业的赤诚之心,指导自己的行动,迈好每一步。由于他受到了忠于乡村教育事业的强烈情感的驱使,三十多年来,无论是在教学一线,还是在基层领导的位置上,都干出了优异的成绩。成为我们的典范。去年你来到这里指导我治好这个学校,取得了较大的成绩,致使教育组在这里开现场会。你既是我的恩师又是我的功臣。使我终生难忘。

    朱国儿接着说:我们是要以张老师为楷模,时时处处事事都照他那么去做才对。哎,黄校长,下午把哪几个去送张老师呀?

    黄茂:任班主任的留下填写学生成绩单。其余的统上。

    第三十二集

    32―01张楠家 夜 内

    张楠老两口吃完晚饭,对座火桌旁闲聊。

    凤儿:哎,老五哇,你总算落得了个好归宿哇。你看他们几个与你同年代的人,都是半途而废,现在在家一分钱的退休养老金也没有。

    张楠:像国儿四哥,他从大冶钢厂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车间副主任了,那时只图安逸,回家图自在。对厂里不辞而别。他如果不回来,肯定要拿两千多块钱一个月。不是的嘛,跟他一起去的汤山就是两千多一个月。

    凤儿:从厂里回来的岂止他一个。像华儿、兵儿、周儿、章儿他们四个,就是一起回的。现在都只有在家苦挨。

    张楠:他们这是厂里的,是企业上跑的。像我们文教卫生事业呢,不是也有人如此。

    凤儿:谁呀?

    张楠:像周四哥、波老四两个,他们是五九六零三年自然灾害跑回家的,他们当时的月薪只够买一挑萝卜,把他们叫做一挑萝卜老师。他们不甘落后,抢先辞职回家,搞小杂粮下放,火烧眉毛顾眼前,现在两手空空。

    凤儿:辞去教书不教,另谋高就的,到时无着落的不是也大有人在?远处的不说,像你家灾儿弟,为了高攀,放弃民办老师不当,去当大队书记。搞个两年下马走人。这不,跟他一起当民办的黄茂,不是转正得一千多元。灾儿呢,一千多分也没有。

    张楠:别说了,我当年不是险些也走了灾儿的路吗?幸好我(闪回)

    张坳小学 日 内

    字幕:八五年七一建党节,张楠入党宣誓后。

    张楠正在学校农场地里给板栗树修枝打扠。

    操场上游老师在对着农场的方向高声喊叫:张校长,有人找你。

    张楠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廉刀往回走。

    固河管理区屈煌书记和张规副主任早已站在张楠的宿舍门口等待着。旁边的游老师正跟他俩谈笑着。

    张楠上前同二人握手问好后引进了宿舍。

    张主任抢先开口了,他问:张楠你自己积极主动要求,我和屈书记又主动承担你入党的介绍人,不当别人的介绍人,这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张楠爽快地说:你们这是对我的信任和培养,给了我第一生命,我万分地感谢。

    屈书记说:不错,是对你的信任和培养。信任是相信你始终能以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为宗旨,一如既往地埋头苦干,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培养就是要为你们张坳大队培养出一个带领张坳一千三百多群众脱贫致富的带头人。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的希望。

    张楠说:这个带头人不是已经有了吗?何必又要再更改,干得罪人呢?

    张主任说:说实话,你也清楚,你们大队是全县十几个贫困大队之一,由于大队领导班子没有雄心,也没能力带领大家摘掉贫困大队的帽子,特别是一把手上任十年了,张坳一点起色也没有。我走访了一些老党员,他们都要求把张锦绣调下来,考虑继任者只有你,希望你勇敢地挑起这副重担!

    张楠诚恳地说:屈书记,说句心里话,我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太把我当人看了。我本应该听从你的安排,挑起大队的这幅担子,但是我舍不得离开学校,我爱上了那一批又一批天真活泼的小伙伴,离开了他们,我真的是叫花子死了蛇,没盘头。大队书记一职,你还是另选高尊吧!

    屈书记破解张楠说:张楠,你想想,无论是政治地位,还是经济收入,大队书记不比民办老师强吗?人家都是三碗饭选满的掇,你倒选浅的掇,你再咏一咏,考虑考虑。

    张楠说:明摆着,当大队书记是比民办老师强多了,但是教书是我梦寐以求的职业,我从六三年开始,就深深地爱上了他,虽然两次辞退了我,但是我仍然留恋着他,教书虽然艰难艰苦艰辛,工作又艰巨,而且收入又低,但是我仍然是讨米三天羞讨了三天舍不得丢。你要理解我对教育的一片痴情吧!

    屈书记听了张楠这番发自肺腑的话,摇了摇头,起身走了……

    张楠:当时的那个书记到现在也是在家生产,一分养老金也没有哇。我如果接了他的手,到现在很可能像灾儿一样呢。

    凤儿:嗯,老五你说,他们这是不是命运注定的。

    张楠:别扯淡,瞎扯淡。他们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怎么如此命运相同啊。这完全取决于一个人对他所从事的工作的态度,如果你对你所从事的工作是一个心思对待的,你就专一,就会尽心尽力去做。反过来,如果你对你的工作心存二意,就很容易见异思迁不专一。就会这山望着那山高,对他原来所从事的工作就厌弃,就跳槽,就是对原来的工作的不忠诚,是一个背叛。

    凤儿:是的,依我看你对教育事业是够忠诚的了。你对教育,你是时时处处事事总是想着他,真的是一门心思一根筋地“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现在总算圆满结束了,我就陪伴着你安度晚年,共享天伦之乐。

    张楠:对,共享天伦之乐。

    32―02张楠家 日 内

    张楠坐在火桌旁,面对宿舍喊着:凤儿,出来时就便把我的手提包带出来。

    凤儿提着手提包出来,走到张楠面前将包递给张楠说:盘个家底是呗。

    张楠:盘什么家底,我每月的工资把烟一买,生活费一交,其余的不都全交你了?我手上的钱全是公款,我从来都是麻经不混草纤,公私分明。

    凤儿:那拿这出来有何用啊?

    张楠:照说,这包里的钱应该是我的。不多不少应该是192元。但是我发现似乎不只那么多。看看究竟多多少。

    凤儿:你应该得哪些钱?一共是多少?

    张楠:我应得考勤奖62元,班主任津贴30元,结余额分配100元,一共192元。多一元是学校的,多一百也是学校的,我必须查出来。看错在哪里,再名正言顺地退给学校。

    凤儿将包里的钱一把一把地搜了出来,堆在火桌上。

    二人将钱仔细一清点。

    张楠惊讶地说:咋这么多哇?

    凤儿问:总共多少?

    张楠:总共2292元。

    凤儿:这里面有多少是你的?

    张楠:我应该得三项钱,一共192元。

    凤儿:照这样那不就要多两千一百元了吗?

    张楠仍然惊讶着。

    旁白:张楠心想,学校大数额的收入,仅仅只有学杂费、勤工俭学收入两项。这都已裁出收据做了收啊,另外的收入没有啊。

    张楠在厨房里来回地低着头走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两千一”。

    凤儿:看把你念叨得出来吧!

    张楠猛地一停步,大声说:念叨出来了。

    凤儿问:是什么钱刚好两千一呀?

    张楠:校服款刚好两千一。

    凤儿:那又是怎么错做了账呢?

    张楠:我们学校共购买校服120套,平均每套19元,总共应付2280元,再返回百分之八,实应付2100元给教育组。而这个2100元的付出,同上交教育组的学杂费一起由教育组开了收据,他们作收我们作付。我们校内各班购买的校服款,总共2100元,学校应该作收,但是忘了做这笔收账,所以才多出了2100元。

    凤儿问:现在学校的账已经扎了,咋办?

    张楠:我打电话给黄茂,把账结算错了的原因说出来,他一定相信。再请他邀请朱国儿和季仲兰两人一起来我家拿钱。

    张楠立即进宿舍拨打电话。

    32―03黄茂家 日 内

    黄茂站在大门外,听见厅堂内电话铃响,赶忙跑进厅堂,抓住话筒。

    黄茂:喂,是我啊,表兄啊,啥事,你说。

    话筒内张楠说:是这样的,前天学校的经费账结错了,少做了两千一百元的收入,这样我就要拿出这个钱给学校,你与季会计和朱主任一起来拿去吧。

    黄茂:表兄,你别耍我呀,季会计是啥人啦?他干了十多年的会计,这账通过他算的,不会错的。

    话筒内张楠说:我耍过你几回呀?是真的,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担保。如果你再不相信的话,你还可以问你表嫂。

    黄茂:好,叫表嫂跟我说。

    话筒内凤儿说:表弟呀,你表兄没耍你,账是错了。他手里硬是多出了两千一百元钱,你们上来拿去吧。不然他不安心呐。

    黄茂:好,听你的。

    32―04季仲兰家 日 内

    季仲兰拿起已经响了多时的话机,对着话筒说:喂,哪位?

    话筒内黄茂的声音:我是黄茂啊,刚刚发生了一件臆想不到的事,只有在电话里向你请示。

    季仲兰:到底什么事你说呀。

    话筒内黄茂的声音: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闪回)

    黄茂家

    黄茂:喂,是我啊,表兄啊,啥事你说。

    话筒内张楠说:是这样的,前天学校的经费账结错了,少做了两千一百元的收入,这样我就要拿出这个钱给学校,你与季会计和朱主任一起来拿去吧。

    黄茂:表兄,你别耍我呀,季会计是啥人啦,他干了十多年的会计,这账通过他算的,不会错的。

    话筒内张楠说:我傻过你几回呀,是真的,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担保。如果你再不相信的话,你还可以问你表嫂。

    黄茂:好,叫表嫂跟我说。

    话筒内凤儿说:表弟呀,你表兄没傻你,账是错了,他手里硬是多出了两千一百元钱,你们上来拿去吧。不然他不安心呐。

    黄茂:好,听你的……

    季仲兰:黄校长啊,你真的好忽悠的了,张楠的账已扎起来了,票据也包封。就是错给他了十万,二十万,他也不会拿出来的,到了嘴里的肉他不吞了,还吐出来给你。

    话筒内黄茂说:季会计,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他张楠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你就信我一回,邀朱主任上来一趟。

    黄茂又说:张楠不是贪财的人。我记得那一年,供销社收板栗,我们冲里,我的一个哥哥卖板栗,供销社开给他零钱的票据,他弄掉了。被张楠拾到了。上面四十多元钱。而票据上没注明卖主姓名,张楠只好等失主来找。过了好半天,张楠见我哥四处寻找,才知道了失主。将票据交还了我哥。这样的钱他都不要,学校集体的钱,他也不会要的。你就来他家一趟吧。

    季仲兰:好,听你的。

    32―05张楠家 日 内

    张楠站在门口的地坪上朝左前方张望。

    远处有摩托声由远而近。

    两乘摩托驶向门口。黄茂一人一乘,季仲兰由朱国儿载着的。

    张楠上前拉着季仲兰的手说:都怪一时的疏忽,害得你们再跑一差路。

    四人同进厅堂。

    凤儿送来茶,黄茂接着放在火桌上。

    季仲兰单刀直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张老师。

    张楠:的确是账漏收了一笔,你们坐下喝茶,听我说(闪回)

    凤儿:那拿这出来有何用啊?

    张楠:照说这包里的钱应该是我的,不多不少应该是192元,但是我发现似乎不只那么多,看看究竟多多少。

    凤儿:你应该得哪些钱?一共是多少?

    张楠:我应得考勤奖62元,班主任津贴30元,结余额分配100元,一共192元。多一元是学校的一百元也是学校的,我必须查出来。看错在哪里,再名正言顺地退给学校

    凤儿将包里的钱一把一把地搜了出来,堆在火桌上。

    二人将钱仔细一清点。

    张楠惊讶地说:咋这么多哇?

    凤儿问:总共多少?

    张楠:总共2292元。

    凤儿:这里面有多少是你的?

    张楠:我应该得三项钱,一共192元。

    凤儿:照这样那不就要多两千一百元了吗?

    张楠仍然惊讶着。

    旁白:张楠心想,学校大数额的收入,仅仅只有学杂费、勤工俭学收入两项。这都已裁出收据做了收啊,另外的收入没有啊。

    张楠在厨房里来回地低着头走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两千一”。

    凤儿:看把你念叨得出来吧!

    张楠猛地一停步,大声说:念叨出来了。

    凤儿问:是什么钱刚好两千一呀?

    张楠:校服款刚好两千一。

    凤儿:那又是怎么错做了账呢?

    张楠:我们学校共购买校服120套,平均每套19元,总共应付2280元,再返回百分之八,实应付2100元给教育组。而这个2100元的付出,同上交教育组的学杂费一起由教育组开了收据,他们作收我们作付。我们校内各班购买的校服款,总共2100元,学校应该作收,但是忘了做这笔收账,所以才多出了2100元。

    凤儿问:现在学校的账已经扎了,咋办?

    张楠:我打电话给黄茂,把账结算错了的原因说出来,他一定相信。再请他邀请朱国儿和季仲兰两人一起来我家拿钱。

    张楠立即进宿舍拨打电话……

    张楠又说:现在你们把这两千一百元钱拿去,我才算真正的画好了句号。我才心安理得地安度晚年。

    张楠起身从挂包里拿出两千一百元钱交给黄茂。

    黄茂接过钱,深情地说:表兄哥,你今天的行动对于我们来说,在又一个层面上为我们树立了榜样,成了楷模。

    季仲兰:这钱拿回学校,从某个角度讲,也就是扇了张敬华和占洁的一计耳光。

    朱国儿:此话怎讲?

    季仲兰:结账前一天的晚上(闪回)

    张敬华和占洁来到季仲兰门外。

    张敬华喊着:季会计,来客人了。

    季仲兰开门迎接。

    二人进屋坐定,季嫂分别递上茶。

    季仲兰开玩笑说:二大人深夜造访定有要亊相商,说来听听。

    张敬华:明天学校结经费账,校长邀请你没有?

    季仲兰:邀请了哇,我答应参加。怎么呐?

    占洁:参加就好。

    张敬华:参加就好。我们想在审发票时即使是鸡蛋里寻脆骨也要挑他的毛病,出一出我们肚中的怨气。

    占洁:到时候,你可不要和稀泥,要正劈正削,主持公道。

    季仲兰:照我看,张老师管财务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当然你们说要从鸡蛋里寻脆骨也许寻得到。依我想,但愿寻不出脆骨来……

    季仲兰继续说:张老师做账的,漏收了二千一百元,这可不是脆骨啊。他们想寻脆骨没寻着,而张老师反而将比脆骨还大的东西拿出来交给学校,这不是扇了他们的耳光吗?

    黄茂:啊,那天他们揪住鱼发票不放,企图以鱼发票为脆骨,谁知比脆骨还大的,他们倒没发现。这真的好险啦。

    朱国儿:我弄不懂,张敬华为什么要这么干。

    季仲兰:这,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闪回)

    季仲兰送走张敬华和占洁二位,关上大门回到厨房。

    季嫂放下刚刚洗刷好的碗筷,回到火桌边给丈夫倒了一杯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刚刚举杯却又立刻放下杯,望着双眼凝视屋椽的丈夫问:哎,老季,我真的搞不懂张占两个为什么要鸡蛋里寻脆骨来制造麻烦呢?

    季仲兰缓过神来笑着说:我听黄校长说。

    黄茂家

    张敬华问:黄校,我们倒还有一层亲戚关系,你知道不?

    黄茂:请奉告。

    张敬华:按我丈人家的辈分派来,你是国字辈的吧?

    黄茂:是啊。

    张敬华:我岳父是尚字辈,舅子国清国松属国字辈的。我俩可就是郎舅关系了,现在我们搞到一起了,你可要提拔提拔我呀!

    黄茂:哎呀,我们是郎舅关系,你怎么不早说呢?

    张敬华:你调到我们学校任校长,我还是昨天听到的,这不,我今天不就特意来找你吗?

    黄茂:你想任哪一职?

    张敬华:你就把会计给我吧。

    黄茂:不凑巧,迟了。会计之职我在接到调令之时就已定下来了,通过教育组了。

    张敬华:你就把主任让我试试怎么样?

    黄茂:哎,你不知道吗?主任是学校工作的先锋官,主管前勤;会计呢,是主管后勤的,对前线要保障供给。这两职至关重要,配好后都要报送教育组。这个程序我都已经走了。真的太遗憾了。

    张敬华:迟缓一步,错失良机……

    季仲兰接下来说:我估摸着是张敬华找黄校长求官未成,心怀不满,伺机报复,现在只有杨树上射箭,柳树上出汁,才想就审查发票时找碴子。

    季嫂:照你说,有这个可能。不过他们今晚找了你,你打算明天怎么办呐?

    季仲兰:公事公办呗,以事实为依据,正劈正削。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季嫂:你认为张老师是好人还是坏人。

    季仲兰:我根据平时的观察,张老师不像是坏人,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但愿寻不出脆骨来……

    季仲兰接着说:他们就是想找出茬子,说明黄校长用错了人。或者攻击黄校长与张老师合伙贪污。一下子出了两个人的洋相。

    朱国儿:好阴险啦!

    季仲兰补充说:人们常说“老师好比灯烛,烛芯成烬泪始干”,我倒要说,张老师是毁了自己,照亮了他人。他对教育的忠诚真的是一忠到底。

说明:本剧本只上传一小部份,后面省略了很多内容,剧本长度大概十来分钟,是一个超级搞笑加感人并起到宣传教育的正能量剧本,适合各种活动演出。此剧本是收费的,如您有需要请联系,电话:13979226936 QQ:652117037 企业微信号:13979226936 微信公众号:剧本原创, 另外可根据您的要求专业为您量身定写各种剧本,如: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话剧、二人转、双簧、戏曲剧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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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普通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电视剧本-农村电视剧本   会员:老好人豁达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22/11/23 10:25:55     最新修改:2022/11/23 11:11:27     来源:中国国际剧本网www.juben108.com 
电视剧本名:《30集农村题材电视短剧《奋斗在乡村》》
【原创剧本网】作者:毛茂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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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集农村题材电视短剧《奋斗在乡村》

 

                                             第一集

    1―01固河小公社办公室日内

    小公社社长季仲阶、秘书屈艳辉、副社长陶林、梅庄小学校长肖松分别坐在办公桌两旁。

    四个人喝着茶,谈笑着。

    季仲阶看一下手表:哎,八点了,开始讨论吧。

    季仲阶望着肖松校长:肖校长,你先介绍一下情况。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

    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

    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用一个。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

    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

    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

    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

    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1-02固河小公社办公室 日 内

    屈艳辉坐在办公室内,面对里面的墙壁纳着闷。

    朱林手提一个黑色方便袋,从门外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朱林不待屈艳辉转身便亲昵地叫喊:表舅好。

    屈艳辉转身站了起来,望着朱林问:林儿,你咋来呀?

    朱林将方便袋放到办公桌上,笑嘻嘻地:特意前来找表舅帮忙。

    屈艳辉:帮啥忙啊?

    朱林:听说梅庄小学要找一个代课老师,我想肖校长肯定要找你们商量,你就向他推荐一下,让我去代课。

    屈艳辉苦笑着摇头:林儿啊,自你娘告诉我,你在气象局的遭遇那天起,我就把你的前途放在我所关注的事项中的首位。

    朱林不待表舅说完,急忙说:这不是你展现你对关心的机会来了吗?

    屈艳辉深深地叹一口气:关心,我是关心到了,可就是没成功。

    朱林:咋的呐?

    屈艳辉气愤地:就在昨天(闪回)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用。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

    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朱林气愤地:这个季仲阶真是该千刀万剐,我前生与他有仇不成?何该他对我如此地落井下石啊,一点出路也不给我。

    屈艳辉: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屈艳辉说着,将方便袋向朱林手上一塞:你何苦买这么贵的烟给我哇!

    朱林抽开办公桌抽屉,将烟往里一塞:一点小意思,就当我对表舅的一番孝心吧。

    二人相对一笑。

    1-03张楠家村外 日 外

    张楠站在家门外的大道上,向对面张望着。

    对面的一排电线上站着喜鹤,他们一会儿鸣叫着,一会儿相互打闹。

    张楠见此欢乐的场景,不禁露出了满脸的微笑。

    旁白:张楠想到,这些鸟儿该多好哇,可以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大千世界。自己呢,幸好父亲采用了“开笼放鹤”的方式,解放了自己。

    张楠高兴地在大道上狂奔。

    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将低头狂奔的张楠惊醒。

    张楠抬头望着从车上跳下来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手扶车,一手向张楠打招呼:同志,请问,这前面是张楠的家吗?张楠望着中年人:是啊,而且我是张楠。

    中年人:我是梅庄小学的校长,我叫肖松。那我们就进屋聊一聊吧。

    张楠:欢迎,欢迎。

    1-04张楠家厅堂 日 内

    张楠引着肖松校长走进厅堂。

    张楠转身从厨房内端来茶烟。

    张楠请肖校长坐,递上香烟,斟上香茶。

    肖校长:今天我来一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二是核实一下你的家庭关系。

    张楠:肖校长你就说吧。

    肖松:好消息是(闪回)

    小公社社长季仲阶、秘书屈艳辉、副社长陶林、梅庄小学校长肖松分别坐在办公桌两旁。

    四个人喝着茶,谈笑着。

    季仲阶看一下手表:哎,八点了,开始讨论吧。

    季仲阶望着肖松校长:肖校长,你先介绍一下情况。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用一个。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

    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肖松的话音一尽,张楠立即站起来,握着肖松的双手,感激涕零地:实在太感谢你和季社长了。

    肖松:不过,你可以从我刚才向你介绍的情况中,可以看到,我和季社长都担当着极大的风险,特别是季社长。

    张楠不解地问:什么风险?

    肖松爽朗地一笑:这就是我此行第二件事-核实你的家庭关系。

    张楠:啊,你是担心我的家庭关系不好而启用我,会导致你俩犯错误是吧?

    肖松点头一笑。

    张楠也爽朗地一笑:这,你俩就可以放心大胆了。我已经离开了我的生父了。过继给了我的二叔父为嗣子,已经快两个月了。

    肖松:你为什么要脱离你的生父,过继到你二叔父名下呢?

    张楠:这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生父是个坏分子,他害怕影响了我的前途。二是早年就答应将我的四哥过继给我二父,将我过继给我三父。而这次又作了大的调整。

    肖松:怎么调整的?

    张楠:这次的调整是通过了社教工作队的。因为我四哥是生产队的队长,工作队不愿意让他出生产队,要他为本生产队出力。如果过继给二父就出队了。所以社教工作队才作了这么个调整—我过继给二父,我的弟弟过继给三父。

    肖松不解地又问:你为什么说你生父害怕因为他是坏分子而影响你的前途呢?

    张楠:是事实告诉了他。

    肖松:什么事实?

    张楠:说来话长。

    肖松一笑:你说,我慢慢听。

    张楠:我于一九六五年秋保送入胜利中学,初一下学期就担任了学校团总支宣传委员,与当时读初三担任学校团总支组织委员的方礼谷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身为孤儿的方礼谷,初中毕业考取武汉水运工程学院附属高中,后来留校在政治处工作。每年负责学校的招生工作。今年高考前,他就向我打招呼,叫我填报志愿时,填报他们学院。我也按他的意思填报了。可是,在后来,我收到他的一封来信。他在信中说“实在可惜,你的考试成绩虽然达到了,但是因为你的家庭关系,政审未能通过。你当务之急要改变你的生活环境”。肖校长,这便是事实。

    肖松:你现在离开了你的生父,也就是改变了你的生活环境。这就好了。你生父对你也可以说得上是开笼放雀了。

    张楠:同时,这样一来,你和季社长就无风险了。

    肖松:好哇,我和季社长安心多了。你也就高高兴兴地工作了哇。

    1-05张楠卧室 夜 内

    皎洁的月光从窗棂上照射进来,整个房间如同白昼一般。躺在床上的张楠更使他睡不着,白天与肖松校长的交谈,既使他兴奋,又让他思绪万千。

    张楠翻一下身,一幅幅感人的画面在大脑内闪现。

    (一组闪回)(闪回一)

    张楠疾速拆开邮递员递给他的双挂号信。轻声念着:“实在可惜,你的考试成绩虽然达到了,但是因为你的家庭关系,政审未能通过。你当务之急要改变你的生活环境”。

    张楠叹一口气,摇着头……(闪回二)

    张楠的生父张忠走进驻队的社教工作队队员汪敬之的房间。

    汪敬之:你咋来呀?

    张忠:我想请你帮我解决一件事。

    汪敬之:啥事?你说。

    张忠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汪敬之。

    汪敬之展开信,轻声念道:“实在可惜,你的考试成绩虽然达到了,但是因为你的家庭关系,政审未能通过。你当务之急要改变你的生活环境”。

    汪敬之:你是想帮你儿子“改变生活环境”是呗?

    张忠点头:是。

    汪敬之:怎么个改变法?

    张忠:这本来在十年前就定好了的。我答应将我的四子吉时过继给我二弟为嗣,将楠儿过继给我三弟为嗣,每年大年三十,两个孩子都分别在他两家过年。只是因为三弟家境贫困,无力培养楠儿读书,我就留在我身边扶持他把书念成功。谁知因为我的原因,影响了楠儿,现在就只有一起兑现当年的承诺—将吉时交给我二弟,将楠儿送给我三弟。

    汪敬之:你改变楠儿的生活环境我同意,但是把吉时一起送走,我不赞成。因为吉时是你们这个生产队大家推选出来的生产队长。他农事在行,排工合理恰当,连续两年大幅度增产。这样的人才,我是不放的。我如果放了,群众也是不答应的。现在就只能答应让楠儿过继。

    张忠:那,我二弟就想不开了。

    汪敬之:那就把你的老小攀登过继。

    张忠搔头:那,我得重新安排。

    汪敬之:你们老弟兄商量着处理……(闪回三)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截。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

    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旁白:张楠通过这些回忆,打从心里对汪敬之和季仲阶的敢担风险、珍惜和尊重人才的精神油然而生敬意。进而下定决心在今后的工作中要干出更突出的成绩,来回报他们对自己的栽培。

    第二集

    2-01张忠家厅堂 日 内

    张忠刚刚转身,准备出门上工。

    张楠一步跨进门槛。

    张忠一惊:楠儿,你咋来呀?

    张楠:报喜来呀。

    张忠:啥喜?

    张楠:昨天梅庄小学的肖校长告诉我(闪回)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录取。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截。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

    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张楠接着说:我准备明天就去上班。

    张忠:好,我明天早上来二父家,送你上班。

    2―02张楠家厅堂 日 内

    张楠的养父张信坐在大方桌旁,吸一口烟,喝一口茶,眯着眼,嬉笑着。

    张楠正往一只木箱内装书籍、衣服。装完后上锁。

    张楠又将行李卷捆好,把装有闲杂物什的黄布挂包与行李卷捆扎在一起,另一端系上箱子,把挑子系好后来到桌旁坐下。

    张忠倒上一杯茶,递给张楠说:楠儿啊!教书是个好职业,你要好好地听领导的话,把书教好,别误了人家的子弟,将来在社会上,要给人们留下好的念记。

    张楠爽快地说:孩儿铭记在心!

    张忠:通过近期的变化,你有怎样的感想?

    张楠:促使近期发生变化的动力是方礼谷的“改变生活环境”的提示,变化的举措是你的“开笼放雀”,变化成功的决定者是敢担风险、珍惜和尊重人才的汪敬之和季仲阶。

    张忠:分析正确。不过,你又该如何对待他俩呢?

    张楠:我已下定决心在今后的工作中要干出更突出的成绩,来回报他们对我的栽培。

    张楠在二位大人哈哈欢笑声中,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父母,挑着行李卷儿,向枚庄小学进发。

    2―03大道上 日 外

    张楠挑着担子,疾步行进在大道上。

    路旁的山坡上的梯地里,男男女女的社员们,都在辛勤地给花生锄草。

    张楠正低头向前赶路,忽然听见道旁的花生地里有人喊:张楠,上哪里去?

    张楠抬头一望,连忙回答:李兴,你好,我这是到枚庄小学教书去哇!

    李兴羡慕地说:你真行时,我们五个同期毕业的就只你先安排了。

    张楠回答说:你们也快了呀!

    2―04枚庄小学操场 日 外

    字幕:一九六三年九月一日

    肖松校长迎接着各位送新生入学的家长。并不断地向远处的大路上张望着。

    远处大路上,一个挑着担子的身影出现了,由远而近,逐渐清晰。

    肖校长回头,向站在操场上的一个学生喊道:李谦,过来。

    李谦跑到肖校长身边问:怎么啦?校长。

    “来”,肖校长说完,引着李谦向前走去。

    张楠步入操场,肖校长和李谦迎了上去。

    肖校长对李谦说:把张老师的挑子接过来。

    肖校长拉着张楠的手,走在前面,高兴地对张楠说:这下好了,走一个老朽,来一个年富力强的。

    张楠回答说:我虽然年富力强,但是个生手,要增加你们的负担。

    肖校长将张楠引进一间宿舍。

    2―05教师宿舍 日 内

    宿舍内,窗下摆着一张办公桌,旁边两把椅子,另一边摆着一乘单人床,床头放着一张双人课桌。

    肖校长将张楠引进宿舍。

    李谦放下挑子。

    肖校长对张楠说:用品都已配齐,打扮在你自己,但是,不可太华丽了。

    张楠一笑,说:看肖校长说到哪里去了。我一个穷书生,哪里还有钱打扮啦?况且,我是来教书的,训人子弟的,不是出来卖弄风华的,要朴素大方。

    肖校长赞同地说:对,你我都是教书育人的,对学生要言传身教,为人师表,仪表要朴素大方,不可奢华。言语要文明礼貌,不可脏话连篇。

    旁白:肖校长对张楠回答他的话,甚是满意。从言谈中可知:张楠从教的动机是正确的,不仅是谋职挣钱,更重要的是教书育人。肖校长打从心里高兴―找到了一个好苗子,今后可要好好培养。

    2―05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独自静坐于宿舍,两眼凝视着煤油灯,心里盘算着如何教好学生。此时那些过往的值得怀念仿效的老师们的音容笑貌,都历历在目。(一组闪回)

    (闪回一)教室内,一位中年男教师,面带笑容,手握教鞭,引导学生齐读黑板上的板书:(字幕):加法交换律:几个数相加,交换加数的位置,和不变,这叫作加法的交换律。(闪回二)

    教师宿舍内,一头发花白的男教师坐在办公桌旁,在对一个学生训话。

    老师:你这样对待他,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学生傲慢地说:我管他呢。

    老师:如果你是他,你无缘无故地打他了,你会怎么想,又是怎么做的呢?学生脱口而出:我揍他。

    老师:他今天揍了你没有?

    学生不语。

    老师:今天的事,谁对谁错你想明白了吧?

    学生流着泪说:我错了……

    门外传来肖校长的声音:张老师,我们可以进来吗?

    张楠一边开门一边笑着说:欢迎,请进!

    毛济民主任手里拿着教本和备课笔记本,紧跟肖校长,走进张楠宿舍。

    张楠因为还没买茶叶,只给两位领导倒开水,觉得怪不好意思地说:两位领导,只有喝开水了啦。

    肖校长圆场地说:学校本来就是清水衙门,喝开水很对胃口。

    张楠忙说:校长解释得好。

    肖校长说:闲话少说,言归正传。毛主任你就开唱吧。

    毛主任说:我和校长来是为落实你应分担的工作。首先我将我们学校的基本情况向你介绍一下。我们学校是一所全日制的完全小学,一至四年级各一个班,五六年级各两个班,共八个教学班。今年上半年退休一个,由你来顶编代课,绝大部分老师都是随班上,只有少数的稍作调整。对于你的任课安排,我们打算不让你任高、低两个学段,想让你任教四年级的数学,再就是全校的体育课。这些你能接受吗?

    张楠急忙回答说:既然打算教书,就不可挑肥拣瘦,选容易的、自己喜爱的课去教。要服从领导安排,听从领导命令。

    毛主任问:按你的意思,就这么定了?

    张楠点头一笑。

    肖校长说:你的工作任务可不轻啦!四年级的数学是文字课、必考课,不可儿戏。全校的体育课,事关全校学生的体育发展得如何,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你独占一面呢!

    毛主任接过话茬说:对体育课,上级领导多次强调,不准放羊式地上体育课,要订好教学计划,分学段、分项目地按要求培训学生的多项体育技能。

    肖校长补充说:每天的课间操由你指挥。

    张楠爽快而又调皮地回答:是,坚决完成任务。

    2―06张楠宿舍 夜 内

    肖校长、毛主任同时站了起来。

    毛主任将手里的教本、教学参考资料、备课笔记本一并递给张楠说:祝你成功!

    张楠伸出双手,左手握住毛主任的手,右手握着肖校长的手说:争取。

    张楠送走两位领导,回到办公桌前,扭亮煤油灯,翻开教材。

    字幕:加法交换律

    张楠浏览了一遍教材,自言自语:从何下手啊?

    张楠翻开教学参考资料,仔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条条框框。

    旁白:张楠想:这第一篇备课笔记怎么写啊?狗子咬刺猬无从下口。

    张楠双手托着大脑,双肘支撑在办公桌面上。

    张楠脱口而出:仿效老师的方法。

    旁白:儿时,数学老师金佑成老师讲课的情景在他的大脑里闪现。(闪回)

    教室内,一位中年男教师,面带笑容,手握教鞭,引导学生齐读黑板上的板

    书:(字幕)

    加法交换律:几个数相加,交换加数的位置,和不变,这叫作加法的交换律

    张楠翻开备课笔记本刷刷地写了起来。

    张楠放下笔,合上笔记本,安心地睡了。

    2―07教室内 日 内

    四年级教室内,四十多个学生静坐着。

    张楠走进教室。

    学生们起立,齐声:老师好。

    张楠:同学们好。

    学生一齐坐下。

    张楠点名三个学生分别演算三道三个相同数字但是位置又不同的加法算式。

    张楠并布置:各组其他同学都分别演算本组的题目。学习委员三道题全作。

    三名演牌的学生演算完后都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张楠提问第一组:你们的结果与余品仪的相同吗?是147吗?

    同学们回答:是的

    张楠又问二组、三组的同学,得到的回答都是:相同,147·

    张楠又问学习委员丁训:丁训,你三道题都做了吗?结果都一样吗?

    丁训回答:做了,都是147·

    张楠说:大家动动脑想想这三道题有哪些相同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同或变动的地方?

    学生争先恐后地举手,要求回答。

    张楠让学习委员丁训回答。

    丁训回答说:这三道题都是三个数相加,它们分别是32、68、47,相加所得的结果都是147·相同。这三道题不同的地方就是加数的位置变动了,不是在固定的地方。

    张楠拿起红色粉笔,口中边复述丁训的话,一边在黑板上板书:三个数相加,可以说几个数相加,它们的位置变动了,可以说是交换了它们的位置,结果,得数,在加法来说叫和,和相同可以说是和不变。

    字幕:几个数相加,交换加数的位置,和不变,这叫作加法的交换律。

    张楠放下粉笔,拿起教鞭,指着结语让学生齐读三遍。

    2-07教室 日 内

    四年级教室内,四十多个学生静坐着。

    张楠走进教室。

    学生们起立,齐声:老师好。

    张楠:同学们好。

    学生一齐坐下。

    张楠:同学们,大家一起背诵一遍加法交换律。开始,

    学生们齐声:几个数相加,交换加数的位置,和不变,这叫作加法的交换律。

    张楠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出了三道题,让三个学生演算。

    张楠问:和是多少?

    学生齐答:171

    张楠一边口述一边板书:三个数相加,先把前两个结合起来,或者先把后两个结合起来,和不变,这叫作加法结合律。

    张楠放下粉笔,拿起教鞭,引导学生齐读结语。

    张楠又出示一道算式,让学生们计算

    学生齐答:两百

    张楠再用纸条出示三道算式。

    学生即答:两百

    张楠问:为什么这么快就说出了结果呢?

    学生齐答:刚学的。

    张楠小结说:以后我们可以运用加法的交换律和结合律,使一些计算简便。

    学生们高兴地笑了。

    2―08毛主任宿舍 夜 内

    毛主任正在批改作业。

    门外传来:毛主任,我可以进来吗?

    毛主任急忙起身开门:请进!

    张楠手拿笔记本,走了进来。

    毛主任:请坐!

    张楠把笔记本放在办公桌面上,一坐下即说:听了你的课我的收获不小,我这来,就是想向你汇报一下,看我的认识是否正确。

    毛主任说:好,还可以对我的课提提意见。

    张楠说:你平时不是说,备课要找准重点难点,讲课要突出重点、突破难点,现在你先不要说,我来根据我的感觉,说说你今天的课的重点难点,再说你是如何突出和突破的。可以吗?

    毛主任:行!你说。

    张楠:根据你的板书,

    张楠指着板书说:你的板书的前半部分,是重点的突出。后半部分既是难点的突破,又是重点的突出。归纳你的板书,你是把怎样的两个量成正比例,怎样的两个量成反比例,作为教学重点。把对相关联的量的解释,作为难点。并且以能否组成乘法算式来判别它,来突破难点。

    毛主任听了张楠的汇报发言,高兴地说:我的这堂课你听得特别认真,我的教学重难点你了解得非常透彻。每一个教学环节的目的,你也清楚,逃脱不了你的法眼。好,这样钻研下去,不要两年,你就可以成为响当当、硬梆硬的骨干教师。

    2―09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正在批改作业,改完一本就把学生的错题记在一个本子上。

    门外传来了方佑老师的声音:张老师干啥呀?我能进来吗?

    张楠急忙开门,说:请进并请坐。

    方佑坐下后,随手拿起“批改笔记”翻看着。

    方佑说:张老师,你想得可周到啦,学生的各种各样的错题你都记下来了。看来,学生的一举一动也逃不出你的法眼了。

    张楠:我做这笔记是为自查的,从学生的错误去找自己教学上的缺陷,对改进自己的教学方法是大有好处的。

    方佑:此法可取,值得学习。

    方佑又问:最近学生听讲可以吧?那几个调皮鬼好些了吗?

    张楠:自那以后好多了,还是你有办法。

    2―10枚庄小学会议室 日 内

    全校老师齐聚一堂,将要对这一学年度的工作作一番总结。

    肖校长习惯性地干咳了两声,闹糟的场面立刻静了下来。

    肖校长说:按照惯例,每个学年度结束,学校要对学校的各项工作作一个全面的总结,找出成绩和问题,以利于下学年度的工作。

    顿了一下,肖校长接着说:学校经费也已结算了,对照上学年度,结余额大有增加,这是大家勒紧裤带勤俭过日子得来的。第二项工作就是教学工作总结,毛主任你把学年度教学工作统计表发给大家,情况就一清二楚了。

    毛主任一边分发统计表,一边说:大家看了以后,有什么疑问,可以当即提出来。反正大家多数是随班升,上学年度的统计表你们都有,对一下不会错的。

    会场寂静无声,都在全神贯注地查看统计表。

    毛主任问:大家对统计表有没有疑问?

    绝大多数把惊奇的目光投向了张楠。

    肖校长对大家投向张楠的惊奇的目光有所发现,只是眯眯地笑。

    毛主任对大家的惊奇感早有预料,也就趁势冒出一句风趣的话:怎么啦?打手怕哑手了吧?我们输在初出茅庐的小仔的手下了吧!

    金慕民老师说:张楠老师真来有狠,三项指标增长的幅度,他都名列前茅。人平分增长幅度第一,及格率增长幅度占第二,红分率增长幅度占第三。全增长。恭喜你,张老师,恭喜你旗开得胜!

    大家异口同声:旗开得胜!

    肖校长对张楠说:你说说,这成绩是怎么得来的?

    张楠笑着说:我这叫做“瞎子猫碰见了死老鼠”。

    毛主任反驳说:那才不呢,是你深钻教材教法,努力提高自己的教学能力得来的,譬如你,(闪回)

    毛主任宿舍 夜 内

    毛主任正在批改作业。

    门外传来:毛主任,我可以进来吗?

    毛主任急忙起身开门:请进!

    张楠手拿笔记本,走了进来。

    毛主任:请坐!

    张楠把笔记本放在办公桌面上,一坐下即说:听了你的课我的收获不小,我这来,就是想向你汇报一下,看我的认识是否正确。

    毛主任说:好,还可以对我的课提提意见。

    张楠说:你平时不是说,备课要找准重点难点,讲课要突出重点、突破难点,现在你先不要说,我来根据我的感觉,说说你今天的课的重点难点,再说你是如何突出和突破的。可以吗?

    毛主任:行!你说。

    张楠:根据你的板书,

    张楠指着板书说:你的板书的前半部分,是重点的突出。后半部分既是难点的突破,又是重点的突出。归纳你的板书,你是把怎样的两个量成正比例,怎样的两个量成反比例,作为教学重点。把相关联的量的解释,作为难点。并且以能否组成乘法算式来判别它,来突破难点。

    毛主任听了张楠的汇报发言,高兴地说:我的这堂课你听得特别认真,我的教学重难点你了解得非常透彻。每一个教学环节的目的你也清楚,逃脱不了你的法眼。好,这样钻研下去,不要两年,你就可以成为响当当、硬梆硬的骨干教师……

    方佑老师接过话茬说:我也来帮张老师总结一条,他是精益求精,努力寻找教学中的不足。比如(闪回)

    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正在批改作业,改完一本就把学生的错题笔记上一个本子上。

    门外传来了方佑老师的声音:张老师干啥呀?我能进来吗?

    张楠急忙开门,说:请进并请坐。

    方佑坐下后,随手拿起“批改笔记”翻看着。

    方佑说:张老师,你想得可周到啦,学生的各种各样的错题你都记下来了。看来,学生的一举一动乜逃不出你的法眼了。

    张楠:我做这笔记是为自查的,从学生的错误去找自己教学上的缺陷,对改进自己的教学方法是大有好处的。

    黄佑:此法可取,值得学习……

    肖校长笑着说:张老师,由此看来,你的成绩的得来,是你辛勤劳碌的结果,不是瞎子猫碰见了死老鼠。

    大家哄堂大笑。

    肖校长:张老师,我记得,你来校的第一天(闪回)

    肖校长对张楠说:用品都已配齐,打扮在你自己,但是,不可太华丽了。

    张楠一笑,说:看肖校长说到哪里去了。我一个穷书生,哪里还有钱打扮啦?况且,我是来教书的,训人子弟的,不是出来卖弄风华的,要朴素大方。

    肖校长问:你是为什么而来的呀?

    张楠:我父亲(闪回)

    父亲倒上一杯茶,递给张楠说:楠儿啊!教书是个好职业,你要好好地听领导的话,把书教好,别误了人家的子弟,将来在社会上,要给人们留下好的念记。

    张楠爽快地说:孩儿铭记在心……

    张楠:我是为求得一个好名誉,才来的呀。我才努力钻研,争取把书教好。这次虽然取得了一点点成绩,但是还不够理想。我还要再努力,争取取得更大的成绩,来回报敢担风险、珍惜和尊重人才的汪敬之和季仲阶对我的栽培。同时,我开始感受到了教书的乐趣,我爱上了教育事业。

    大家热烈鼓掌。

    第三集

    3―01方佑宿舍 夜 内

    方佑的爸爸方老七,坐在办公桌旁,双眼望着灰暗的煤油灯。

    方佑双手托着前额,两肘撑在办公桌上,长长地呻吟一声。

    方老七望着方佑说:淑芳儿的意见已经提出来了,我们现在就要着手去解决呀。你的能力解决不了,你要向领导反映,让领导帮忙解决,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门外传来肖校长的声音:方老师,我来陪你爸爸聊聊行吗?

    方佑急忙开门,迎接着肖校长说:那要耽误你的时间,影响你的工作。

    肖校长说:看你说到哪里去了,陪方老闲聊一晚上,代学校对他的款待,也有意思一些。

    方老七说:肖校长,你这来得正好,我父子俩正有事,既要向你请教,又要找你帮忙。你来了,免得我们登门拜访。

    肖校长说:在这里说是一样。需要我帮忙的,我义不容辞,一定全力以赴。

    张楠走进来打趣地说:还有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

    方老七说:佑儿,这下子你可大胆了,说出来大家想办法,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葛亮啊。

    方佑望着肖校长说:我们家的情况,肖校长你还不太怎么清楚,现在有必要说给你俩听听。我家祖籍在安徽枚山,五八年修枚山水库,我父亲带着我迁居到老寨宝安店。我就读于你们县的天桥中学。毕业后,中考录取方岗师范。师范毕业就被分配到这里任教。六一年一参加工作后,就经人介绍,与板厂大队季家花屋的季四先生的独生女季淑芳结婚了,成为倒插门女婿。父亲独居宝安店。我婚后已生两子,户口口粮当然就在季家花屋。

    方老七抢着接过话音说:一家人现在分居三处,佑儿在学校,两三个月回去一趟,住上一宿又要返校。我宝安店那里也只有在寒暑假,佑儿带着妻小去住两宿。你们说,这不就苦了佑儿和淑芳了吗?特别是苦了淑芳。所以前不久,淑芳去宝安店找我(闪回)

    宝安店方老七家 日 内

    季淑芳面带忧伤的对方老七说:你看,我们这个家,真的不是个事呀,六口人住三处,真的是夫妻分居,父子分离,难显夫妻恩爱,难尽父子仁孝。这该怎么办啦?

    方老七颇有感触地说:是啊,六口人,夫妻分居,父子分离,本不成事,可又能怎么办呢?

    季淑芳慷慨地说:我想只有用转户口的办法,才能解决。

    方老七问:转户口怎么个转法?

    季淑芳说:我爸、我及两个儿子的户口要么转到宝安店,和你一起居住,我和佑儿就方便照顾你二老了。要么转过去在天桥公社定居,我们经常把人过宝安店来看望你。

    方老七说:这法好是好,但不知能不能办到。

    季淑芳说:试试嘛,实在不行,那就只有脱离。

    季淑芳说完,转身走了……

    方老七接着说:现在就只有按淑芳儿的意见―转户口,去试试。绝对不能脱离。

    肖校长眉头一皱说:这转户口的两种渠道相比较,各有难点。但是,相对而言,转季淑芳等四人去宝安店,要容易一些,难度要小些。

    方老七说:不一定,我在宝安店是街道居民户口,吃的是商品粮,转淑芳她们四人去宝安店是农转非,可能不容易。

    肖校长说:他们四人转过天桥也是农转非,也不容易,而且隔省迁移,难度会更大些。

    张楠说:不管怎么样,两种方案都可行,就要立即行动。

    肖校长说:对,方老师你写一份调动的申请,要求调回安徽。我写一份要求解决教职工家属户口的请示报告。两份材料都带上,去找教育局。明天就去。

    方老七感激地说:肖校长想得很周到,还要麻烦你跑县教育局。

    肖校长说:说这话就见外了。就这么定,赶快动手写申请、写报告。

    肖校长说着,走出方佑宿舍。

    张楠对方佑说:你赶紧写申请吧,我不打扰你了。

    张楠说着也走了。

    3―02县教育局局长办公室 日 内

    肖松校长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口,见门关着的,自言自语道:星期二哇,应该有人值班啦!

    办公室内传出话语:谁呀?请进。

    肖松推开门,走了进去。

    闫局长急忙站了起来,一把抓住肖校长的手说:老肖,你怎么来了?

    肖松笑着说:不准随便离开工作岗位,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离开学校,来到这贵地,自然是有重要事情来有求于你呀!

    肖松接过办事员递过来的茶,在闫局长对面坐了下来。

    肖松放下茶杯,从挂包里搜出两张信纸,选取一张递给闫局长。

    闫局长看完报告,也就激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局长办公室 日 内

    两青年一同走了进来,递上公函,同声说:我们前来报到,请求安排工作。

    闫局长指着高个子青年问:你叫?

    高个子说:我叫罗清明,家住本县县城。

    说完,从挂包内掏出档案袋,递了上去。

    闫局长接过,随手放在办公桌上。对另一个说:那你就是方佑啦!

    方佑即答:是,我家住老寨宝安店。

    说完,也从挂包内掏出档案袋,递了上去。

    闫局长接过,与罗清明的放在一起。对两个青年说:分配来我县的中师毕业生共十五人,只有你们俩,一个是外地的,一个是本县城的,你俩就优先安排在县实验小学,是城镇教师。其他的十三人,都家住本县各个公社,就分到各公社小学,属乡村教师。

    方佑赶忙说:我家在宝安店,离天桥公社最近,把我安排到天桥吧!我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老爸。离家近点,我好照顾他。

    闫局长笑着说:大家都争着进城,为的是好找对象,今后结合成双职工,不做半边户。城镇教师的待遇也比乡村教师高。至于照顾你的大人,那就不用愁了,一对双职工供养一个老人有何难啦?

    方佑说:双职工成不成得了,很难说。我还是到天桥公社吧……

    闫局长接着说:这个方佑哇,走错一粒子,输了满盘棋。当年如果听我的,到县实验小学,保证和罗清明一样,双职工到手。免得要我们给他搞农转非的指标。

    肖松说:过了期的话还提,没用。现在想现实的问题。

    闫局长苦笑道:哎呀,我的肖大校长啊!这指标没了,叫我怎么办呢?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肖松又递上另一张信纸。

    闫局长看都没看完,脸已通红了,冲着肖松大声嚷叫:肖松啊肖松,你竟然以这一手来要挟我。你真狠。

    肖松连忙解释:不是我要挟你。是(闪回)

    宝安店方老七家 曰 内

    季淑芳面带忧伤的对方老七说:你看,我们这个家,真的不是个事呀,六口人住三处,真的是夫妻分居,父子分离,难显夫妻恩爱,难尽父子仁孝。这该怎么办啦?

    方老七颇有感触地说:是啊,六口人,夫妻分居,父子分离,本不成事,可又能怎么办呢?

    季淑芳慷慨地说:我想只有用转户口的办法,才能解决。

    方老七问:转户口怎么个转法?

    季淑芳说:我爸、我及两个儿子的户口要么转到吴店,和你一起居住,我和佑儿就方便照顾你二老了。要么转过去在天桥公社定居,我们经常把人过宝安店来看望你。

    方老七说:这法好是好,但不知能不能办到。

    季淑芳说:试试嘛,实在不行,那就只有脱离。

    季淑芳说完,转身走了……

    肖松接着说:我们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职工妻离子散,父子分离吗?

    闫局长也苦笑了起来。

    肖松静寂地等待着。

    闫局长急忙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疾速地拨打着。

    电话拨通了,闫局长说:陈局长,请你帮个忙,把你的那三个农转非的指标借给我,解我燃眉之急,怎么样?

    电话那边:闫局长,我好不容易搞到的,你又要借去,我怎么说呢?

    闫局长:我保证还给你。

    电话那边:那你可不能失信啦!

    闫局长:放心,放心。

    闫局长打开抽屉,开出了户口接收证,递给肖松。

    肖松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粗气,一双手拉着闫局长的手说:实在太感谢了。

    3―03方佑宿舍 夜 内

    方佑父子俩正在往小桌子上放菜―青菜炒肥肉、韭菜煎鸡蛋、白豆腐、鲜鱼、咸鸡蛋五大碗。

    张楠提着两瓶白酒走了进来。

    方佑一见张楠提酒来了,抱怨说:我是让你陪陪肖校长,要你带什么酒呢?

    张楠笑着说:小菜一碟,意思意思。

    方老七说:按张楠与艳先的关系比对起来,你俩如同弟兄,分什么你的我的,一样好了。张楠,你快去请肖校长。

    张楠刚转身,打开宿舍门,肖松校长迎面走了过来。

    肖校长说:总算顺利,圆满完成任务。

    方佑忙说:坐,坐,边行船边搭话。

    四人各坐一方,张楠开始司酒,各人都满酌一杯。

    方老七向肖校长举起酒杯说:来,肖校长,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大力支持我家佑儿。

    肖校长举杯回答说: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两人一起一饮而尽。

    肖校长放下酒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户口迁移接收证,递给方佑说:总算如愿以偿,办来了。

    方佑接过接收证问:教育局这是买了你的账啊,对我,教育局没说什么吧?

    肖校长说:别提,闫局长还埋怨了你没听他的话,还给他增加了这次的麻烦。

    张楠忙问:闫局长怎么埋怨的?

    肖校长说:埋怨方佑不听他的劝告,他说(闪回)

    局长办公室 日 内

    两青年一同走了进来,递上公函,同声说:我们前来报到,请求安排工作。

    闫局长指着高个子青年问:你叫?

    高个子说:我叫罗清明,家住本县县城。

    说完,从挂包内掏出档案袋,递了上去。

    闫局长接过,随手放在办公桌上。对另一个说:那你就是方佑啦!

    方佑即答:是,我家住老寨宝安店。

    说完,也从挂包内掏出档案袋,递了上去。

    闫局长接过,与罗清明的放在一起。对两个青年说:分配来我县的中师毕业生共十五人,只有你们俩,一个是外地的,一个是本县城的,你俩就优先安排在县实验小学,是城镇教师。其他的十三人,都家住本县各个公社,就分到各公社小学,属乡村教师。

    方佑赶忙说:我家在宝安店,离天桥公社最近,把我安排到天桥吧!我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老爸。离家近点,我好照顾他。

    闫局长笑着说:大家都争着进城,为的是好找对象,今后结合成双职工,不做半边户。城镇教师的待遇也比乡村教师高。至于照顾你的大人,那就不用愁了,一对双职工供养一个老人有何难啦?

    方佑说:双职工成不成得了,很难说。我还是到天桥公社吧。

    闫局长接着说:这个方佑哇,走错一粒籽,输了满盘棋。当年如果听我的,到县实验小学,保证和罗清明一样,双职工到手。免得要我们给他搞农转非的指标。

    肖松说:过了期的话还提,没用。现在想现实的问题……

    肖校长接着说:罗清明被安排进县实验小学,第二年就与县粮食局的一个办公室的办事员结婚了,现在已生有一个孩子。罗清明已经当上了实小的教导主任。

    方佑说:闫局长说得没错,我是走错一粒籽,输了满盘棋。当时如果听闫局长的,说不定实小的教导主任是我的了。

    张楠说:后悔药别吃了。孔明也有三失哩!现在要吸取教训,认真对待户口迁移的事。

    肖校长问:方老师,你是怎样与李淑芳结婚的?

    方佑说:我一参加工作的那时,我总忘不了我读书时,爸爸一个人在家生活,寂寞、孤独之苦。现在我已经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娶个媳妇进来伺候几年爸爸,我也就得到了心理上的安慰。正巧,一天,板厂方家老屋的一位宗亲来到了宝安店(闪回)

    宝安店方老七家 日 内

    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进方老七的家。

    他的脚刚一迈进门槛,就高声喊道:老七哥,在家吗?老弟我今天专程来看望你啦!七连忙迎接着说:宗亲春山老弟来啦,欢迎,欢迎。

    不待春山坐下,方老七已是茶烟齐上,春山说:老兄,你这真的让我应接不暇呀!

    方老七说:老弟又有半年没来我家啦!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哇!

    春山笑说:自家人,本应常来常往,你自枚山迁移过来,单丁独户的,我们本地的宗亲更应该多多来走动走动。

    方老七连忙接上话茬说:你们经常来走动走动,我也有势些呀!

    春山喝了一口茶,望着方老七笑着说:我今天来,不光是为你造势助威,还想来找你家的喜酒喝呢。

    方老七说:好哇!那,你就是世上三宗好客之一了。酒,今天就小饮一杯,等哪天我家佑儿回,再痛痛快快地喝个一醉方休,怎样?

    春山说:今天是星期天,我以为佑儿在家,哪知他没回。这做亲说媒的事,是戏男不戏女。只可女方拒绝男方,不可男方拒绝女方。因此,必须在佑儿认可后不能反悔。今天又没遇见佑儿,他又没看到女方,就没有得到他的意见,今天的酒就免了。老兄你过天桥去一趟,让佑儿这个月二十的,正好星期六,直接去我家,我让他们见个面,再做定夺。

    方家老屋春山家 日 内

    春山老婆季翠花给一青年女子倒上茶,说:芳儿啊,这次给你定的你要答应啦!人家师范毕业,教书多好的职业呀,得国家工资,吃商品粮,不怕天干水淹,真是旱涝保收。老来退休在家,照样得工资。一生衣食无亏。你这要是成了,你真的是一生跟他吃香的喝辣的,由你不起,由你不落,自由自在。

    芳儿笑着说:姑,你放心,芳儿听你的。只是有一点,他未必答应。这,你要帮忙做工作。

    翠花问:你是说,你爸爸要招上门女婿这事是呗?

    芳儿点头说:我爸最念记的就是香火。

    翠花说:这我知道。

    姑侄俩正谈得起劲时,门外传来春山的声音:翠花,我们的侄儿来啦!

    翠花向芳儿一努嘴,应了声,慌忙向大门口跑去,笑嘻嘻地迎接着侄儿:佑儿来啦!快请进。

    方佑将一大袋礼物放在厅堂的大方桌上。向站在翠花身后的芳儿瞟了一眼,紧跟春山走进厨房。

    季翠花让丈夫春山给方佑和淑芳儿倒茶,自己将早已弄好放在碗柜里的八大碗菜一起摆上伙桌,反身进卧室拿来一瓶白酒,递给眷山,说:陪我们的大侄子好好喝两杯。佑儿你也不必作客。要说客,芳儿才是客。你佑儿是我们自家的,你倒应该陪芳儿多喝点。

    季淑芳抢白姑姑说:我们都一样,都不是客,不存在谁陪谁。

    方佑拿起酒杯举向李淑芳说:我你初次见面,先喝一杯见面酒。

    季淑芳不好意思推辞,也不想推辞,举起酒杯说:请。

    方佑见局面已经打开,在春山的邀请下,吃了两著菜后,同时面对春山夫妇说:现在是侄儿敬叔婶的了。说着,将酒杯举向春山夫妇。

    春山夫妇高兴地举杯说:请。

    三人一同一饮而尽。

    季淑芳待春山夫妇吃完菜后,照样敬了姑姑和姑父的酒。

    还是季翠花把关,主动提出辞杯。

    方佑和季淑芳趁势辞杯。

    饭后,方春山一边对季翠花使了一个眼色,一边给方佑和季淑芳倒茶。

    季翠花开门见山地说:今天,佑儿你是我方家的侄儿,淑芳儿你是我娘家的侄女,你们都已成年了,亲事也该定下来。我觉得你俩倒很般配。今天我对你俩提出来,你们也要直话直说。

    方佑说:婶的好意我心领神会,只是亏待了季小姐。

    季淑芳也照本宣科地说:姑姑的好意我感情。

    季翠花笑着说:佑儿你是教书的,舞文弄字搞惯了,芳儿今天说话怎么也转弯抹角的了。我要的是爽快话,一个字或两个字,那就是肯或不肯。佑儿,你先说:

    方佑脱口而出:肯!

    季翠花望着芳儿。

    芳儿即答:行!

    季翠花:这就对了。现在,你们各人谈谈对对方有什么要求没有。佑儿,你先说。

    方佑傻笑着说:我只要求她给我生两个胖小仔,传宗接代。

    季翠花高兴地说:这个要求也是芳儿所要的,正好。芳儿,你有什么要求,说说。

    季淑芳说:方老师的传宗接代的要求,也是我爸和我的要求。我姊妹只我一个,又无兄无弟。为了延续季家香火,我要求你当上门女婿。

    方佑惊讶地问:啊?那我方家的香火咋办?我也是无兄无弟呀。

    季翠花哈哈大笑说:你刚才不是要求芳儿生两个胖小仔,我说正合芳儿的意,就是这个意思。两个小仔一个姓方,一个姓季,不就解决了吗?上门女婿你当定了。

    季翠花说完,一眼盯着方佑。

    佑儿点一下头说:就按你婶娘说的办吧……

    方佑接着说:我们就这样结婚了,现在也正好生了两个胖小仔了。我们两人的愿望实现了。把她娘儿们的户口转过来就好了。

    方老七催促说:好了,吃菜、喝酒。

    大家碰杯,一饮而尽。

    方老七放下杯,望着张楠说:张老师,肖校长的忙帮了。现在轮到你帮忙了。

    张楠:我怎么帮,你老吩咐。

    方老七:去宝安店,协助佑儿办户口迁移证。我预计,佑儿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万一遇到什么枝节,你也可以帮忙破解呀。

    方佑也一眼望着张楠。张楠:我义不容辞,去。

    第四集

    4―01方佑宿舍 夜 内

    张楠跟在方老七后面,走进方佑宿舍。

    张楠接了方佑递过来的茶,坐了下来。望着方佑。

    方佑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张老师,现在就只有找你帮忙了。除了你,再无别的合适人选。你过去,还很有几个熟人,一熟三分巧,谈话也投机些。特别是那边的艳先兄弟,他既与我弟兄,与你同窗同窗好友,我们彼此无隔,他可全心全意全力支持我们,他又是板厂大队的人,那边的公道话他完全可以说。

    张楠说:我望着你,不是不愿意过去,而是想你把淑芳嫂的真实思想、真实情况告诉我,我们才能研究出行动方案,做到有的放矢。

    方佑说:芳儿的真实思想和情况,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是,我还没摸透。只有过去了,从艳先那里打听才知道。

    4―02方艳先家宅 日 外

    方艳先站在场地上。

    儿子向他喊:爸,那里来了两个人。

    方艳先随着儿子手指的方向一望,只见两个人由远而近地向他家走来。

    不一会儿,张楠和方佑走上了场地。

    方艳先急忙迎上前,双手一齐伸向二人,一边拉着一个,并说:欢迎。

    4―03方艳先家厅堂 日 内

    方艳先拉着张楠的手走进厅堂,大声喊叫:杏儿,看谁来啦!

    杏儿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一见张楠,忙大声喊道:贵客,贵客。

    方佑对杏儿说:他是贵客,我可不是客啦!

    杏儿忙说:怎么不是客呀?过个门槛就是客,一样,一样。

    三人一同坐定,杏儿忙着泡茶。

    方艳先问张楠:听说,你已经安排了工作呗?

    张楠说:还好,公社季社长把我安排在方佑老师一个学校教书。你呢,有门路没有?

    方艳先:还没找。

    方佑:不慌,公社挂号了。

    张楠:还是要经常找找,领导是口钟,你不撞它,它不嗡。

    艳先回头问方佑:你算聪明了一回,晓得把张楠引过来玩玩呢!

    方佑:张老师不是过来玩的,是来帮忙的,他帮忙还不够,这不,我和他一起来挖你这个枪手,也来帮我的忙。

    方艳先问:你有什么重大事件,要这个那个帮忙啊?

    方佑说:前不久,淑芳儿到宝安店找我爸爸(闪回)

    宝安店方老七家 曰 内

    季淑芳面带忧伤地对黄老七说:你看,我们这个家,真的不是个事呀,六口人住三处,真的是夫妻分居,父子分离,难显夫妻恩爱,难尽父子仁孝。这该怎么办啦?

    方老七颇有感触地说:是啊,六口人,夫妻分居,父子分离,本不成事,可又能怎么办呢?

    淑芳慷慨地说:我想只有用转户口的办法,才能解决。

    老七问:转户口怎么个转法?

    季淑芳说:我爸、我及两个儿子的户口要么转到宝安店,和你一起居住,我和佑儿就方便照顾你二老了。要么转到天桥公社定居,我们经常把人过宝安店来看望你。

    方老七说:这法好是好,但不知能不能办到。

    季淑芳说:试试嘛,实在不行,那就只有脱离。

    季淑芳说完,转身走了……

    方佑接着说:就为转户口,才找你俩帮忙。

    方艳先说:按嫂子的意见,要是转到宝安店就容易一些,转到天桥就麻烦一些。

    张楠:共同的难点就是要人接收。

    方佑:现在,湖北的接收证已经办好了,而只接收芳儿她母子三人的,我岳父的不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所以不接收,就只有仍然放在季家花屋,不能圆满答复芳儿的要求。

    张楠接着补充说:没圆满答复,她会不会提出脱离呢?

    方佑:现在,我们就是要掌握芳儿提出这个要求的真实的思想和她的真实情况。

    张楠: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对于季嫂的真实情况,因为你们住得近,清楚一些,杏儿嫂你就和我的老同学一起说说吧,季嫂这么刁难方老师,是不是有人在幕后操纵啊?

    方艳先:说直点,这很可能与第三者有关。

    杏儿打断方艳先的话说:别瞎扯,什么第三者第四者的。

    张楠忙解释说:嫂子你也太多心了,季嫂即使有什么欠妥的行为,我想方老师也会原谅得开的。夫妻分居,两三个月回一趟,表示一下又走了,当然难免啦!

    杏儿:看你说哪里话,季嫂不会有那个事的。

    方佑:我们这不正忙着迁移她娘儿们的户口,解决夫妻分居的问题吗?至于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张楠:嫂,看见了吧,我们男子汉不同于你们女士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心胸要豁达些,凡事都想得开。

    方艳先:现在,我们拿准淑芳嫂要求转户口的真正目的,我们的行动才能对症下药。

    张楠:现在情况很明显,季嫂是受人逼迫的,她为了保留好名声,就要跳出季家花屋,不到宝安店就过天桥,跳不出季家花屋,就避不开第三者,就保不住好名声。脱离的说法是激将你的。

    杏儿:嗬!没看到你这个远乡佬,还真能分析问题。你说的没错。听淑芳儿说,那天(闪回)

    淑芳家厨房 日 内

    季淑芳正在脚盆里洗衣服。

    门口走进来一中年男子,笑嘻嘻地走到李淑芳身后,双手在李淑芳的两肩上一拍,亲昵地说:我的好妹子呀,佑儿又快三个月没回呀,你耐得性子住吗?我来帮忙解解馋吧!

    季淑芳正颜厉色地说:彭大队长,我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啦。想那邪门干啥呀?

    彭大队长的一双手往前下方一压,按摩着李淑芳的一对丰满的乳房,柔情地说:你多傻呀,妹子,你这不是正闲着吗?我们那个一下,你真的是既不损墙,又不坏底,既感了人情又送了礼,自己也落个快活,何乐而不为呀?

    季淑芳猛一用力,一下甩脱彭大队长,怒气冲冲地说:彭松,你不要脸我要脸。你给我滚。

    彭松狡黠地一笑,说:季淑芳,今天算你狠,你今天逃脱了,你那四类分子的老爸明天逃得脱吗?

    季淑芳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一双泪眼仰望着屋椽。

    旁白:季淑芳心里直叫苦:爸呀,你那骨瘦如柴的身子,挡得住这个畜生的栗木棍吗?我,如果就了他的意思,我又如何见人啦?我对不起佑兄啊。爸呀,这咋办啦?

    彭松上前半扶半抱地将季淑芳拥进了卧室……

    杏儿接着说:淑芳儿就是在彭松的威逼下就犯的,多可怜啦!

    方艳先愤怒地说:彭松这个臭娘养的,真该千刀万剐呀,乘人之危干出卑鄙肮脏的事来。芳儿嫂转户口的要求是正确的,正义的,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地把这事办好。

    张楠:下一步,我们就要去季家花屋,与季嫂父子交换意见,统一认识,再去板厂大队部办介绍信。预计那里将是一场恶战。

    方佑:张老师的安排合理,就按他的安排行动吧!

    方艳先:在我家吃完午饭再去季家花屋。

    张楠:吃饭的事好说,时间要紧,把事办完再到你家放量喝一餐。

    方艳先:一言为定!

    张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方佑:走,去我家。

    4―04季家花屋厅堂 日 内

    季淑芳的父亲季四先生手拄拐杖,站在大门口。

    方艳先走上前,拉着季四先生的手说:佬爷,你好!

    方艳先指着张楠,向季四先生说:这位是我在天桥的同窗同床的同学,现在,跟佑兄在同一所学校任教。

    张楠上前,拉着季四先生的手:季老,你好!

    方佑:爸,陪他们进屋。

    季老拉着方佑的手说:来了就好,能解决吗?

    方佑点一下头,扶着岳父走进厅堂。

    季淑芳提着一篮青菜、萝卜,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把菜篮往大桌子上一放,回头望着张楠。似相识又不相识。

    方艳先凑上前,问道:怎么啦?不认识啦?你和佑兄结婚不久,你去天桥,那天在天桥公社(闪回)

    大街上供销社门口  日  外

    方佑夫妇俩手提一包货物,自供销社内并肩而出。

    方艳先和张楠也一同并排向供销社走来。

    方艳先一见方佑夫妇,赶忙高声喊道:佑兄,嫂子啥时过来的?

    方佑说:前天来的。

    方佑望一眼张楠,又问方艳先:这位是?

    方艳先介绍说:他呀,是我们高三“三”班的班长张楠,又是我的同窗同床的同学。可好着呢。

    方艳先又回头将方佑夫妇向张楠介绍说:他是我的族兄方佑,在这天桥公社枚庄小学任教。这位是他结婚不久的爱妻。

    张楠爽快地说:既然是你的族兄,那也是我的兄长了,嫂子也是我的嫂子了。听了艳先的介绍,我想代佑兄说一句话,行吗嫂子?

    季淑芳大大方方地说:既然都称兄道弟了,你代他说一句话,又有何不可呢?照讲无妨。

    张楠:我代佑兄对你说一句感谢的话,感谢你热情服务,送货上门。

    张楠的话音一毕,引起了方佑夫妇的一顿傻笑……

    方艳先问季淑芳:这就是那个说感谢话的,我的同窗同床的同学,记起来了吧?

    季淑芳连忙说:啊,是,快请坐。

    方佑向季淑芳点头示意,一同走进卧室。

    方艳先对张楠说:我看,中午饭随便搞点什么吃一下,绝对不可喝酒。

    张楠:对,我们等他夫妇出来后,一同转移到厨房去,就李嫂做饭的时间,与她交换一下意见,这样,就节省了时间。

    方艳先:对,我们这就转移。

    方佑夫妇俩笑着从卧室出来了。张楠与方艳先一同站起来,各提一张椅子。

    张楠说:转移阵地,到厨房去。

    方佑说:可以,抓紧时间。

    3―05厨房 日 内

    大家坐定后,方佑给大家倒了茶,对季淑芳说:芳儿,你一边做饭,一边同大家讨论问题,发表你的意见。可以吧?

    方艳先望着张楠说:老同学,你先把你们那边已经做好了的工作说一说,大家再看还有哪些需要完善的地方,再研究研究,各种准备都要安排到,设想到。

    张楠:首先,我可以向嫂子祝贺:你们娘儿们的户口问题已基本解决,我们县教育局已经按照“优先照顾外地教师”的精神,办理了你们娘儿三个的农转非的户口接收证,再到宝安店派出所办理户口迁移证,就可以在天桥公社入户籍,凭户口本去天桥粮管所造口粮供应。至于季老的户口,肖校长在县教育局要求过。但是,农转非的政策,只解决照顾职工的配偶和子女,父母兄弟不在政策范畴内。因此,方老和季老两人的户口就解决不了。

    季淑芳放下正在炒菜的锅铲说:那,这只解决了一半的问题,只解决了夫妻分居,而父子分离仍然存在。怎么办啦?老方,你回忆回忆,我你订婚时是怎么约定的?

    方佑:我怎么不记得,(闪回)

    方家老屋春山家 日 内

    饭后,春山一边对翠花使了一个眼色,一边给方佑和季淑芳倒茶。

    季翠花开门见山地说:今天,佑儿你是我方家的侄儿,淑芳儿你是我娘家的侄女,你们都已成年了,亲事也该定下来。我觉得你俩倒很般配。今天我对你俩提出来,你们也要直话直说。

    方佑说:婶的好意我心领神会,只是亏待了季小姐。

    季淑芳也照本宣科地说:姑姑的好意我感情。

    季翠花笑着说:佑儿你是教书的,舞文弄字搞惯了,芳儿今天说话怎么也转弯抹角的了。我要的是爽快话,一个字或两个字,那就是肯或不肯。佑儿,你先说。

    方佑脱口而出:肯!

    季翠花望着芳儿。

    芳儿即答:行!

    季翠花:这就对了。现在,你们各人谈谈对对方有什么要求没有。佑儿,你先说。

    方佑傻笑着说:我只要求她给我生两个胖小仔,传宗接代。

    季翠花高兴地说:这个要求也是芳儿所要的,正好。芳儿,你有什么要求,说说。

    季淑芳说:方老师的传宗接代的要求,也是我爸和我的要求。我姊妹只我一个,又无兄无弟,为了延续季家香火,我要求你当上门女婿。

    方佑惊讶地问:啊?那我方家的香火咋办?我也是无兄无弟呀。

    季翠花哈哈大笑说:你刚才不是要求芳儿生两个胖小仔,我说正合芳儿的意就是这个意思。两个小仔一个姓方,一个姓季,不就解决了吗?上门女婿你当定了。

    季翠花说完,一眼盯着方佑。

    方佑点一下头说:就按你婶娘说的办吧……

    季淑芳接着说:传承香火的事我们做到了,两个小仔,卫国姓方,卫民姓季。可是,你这个上门女婿还有一个对我老爸养老的义务哇!

    方佑: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不养他的老呢?

    季淑芳:你把我娘儿三个转过天桥,把我老爸仍然留在宝安店,你怎么养老的?

    张楠:这个不难,天桥派出所,肖校长已经去过,他们答应给季老办一个暂住户口,当然口粮还是由原住地供应。

    季淑芳笑着说:这倒可以。

    方佑问李四先生:爸,这样安排可以吧?

    季四先生:只要你们高兴、快乐,我就高兴、快乐。

    4―06板厂生产大队部 日 内

    方艳先带队走在最前面。

    刚近大队部时,屋里传出一男子的粗暴的声音:这事就按我的意见处理。

    方艳先走到一中年男子身后,伸出右手,在男子肩头一拍,说:我的书记哥喂,声音能不放小点吗?来外省客人啦!

    方书记回头伸手接待着张楠:你好,你好。

    方书记接着向张楠将在场的另外三位作了介绍:大队长彭松、财经主任方政通、会计李宁,我叫方兴,有啥事,我们都在这里,商量着办吧!

    张楠从挂包里掏出介绍信,递给方书记。

    方兴看完介绍信,说:这好事呀,为我们大队解决了三个人的农转非的户口问题,好办,好办。

    方兴将介绍信递给彭松。

    彭松看完介绍信,望着方佑说:你方佑想得倒还真美,你吃里爬外,为天桥做事。要转户口,要么你转回本省,完璧归赵,你也好照料你两处的大人,尽尽你做儿子、当女婿的孝道。像你现在这样,真的是不忠不孝。如果不转回本省,那你就把你的老丈人一同转走,不要让我们为你赡养老人。

    张楠:彭大队长,你的话未免不太公道。方老师是在我们天桥读书,师范毕业安排在天桥工作,这既有利于他谋职就业,我们也充分利用了人才。那时,他本人和你彭大队长都未提出完璧归赵的要求,今天只你提出这要求,我看你彭大队长两件事,你无能也无权办到。

    彭松问:哪两件事?

    张楠斩钉截铁地说:户口接收证;安排国家公办教师的工作,并发给相应的工资。

    彭松反说:这两件事我虽然办不到,但我也限量你们成不了“深山里的金凤凰”。

    财经主任表态说:我看书记的意见是正确的。季四的户口不转,口粮由季家花屋继续供应,现在少了三个,只有一个,总比供应四个要好些吧?

    张楠接着安排说:季四先生的户口可以办一个暂住证,在天桥派出所注册是可以办到的,就不必让你们担心。至于口粮,仍由季家花屋生产队供应,方佑老师交钱称粮。

    方书记对季会计说:把介绍信办给佑儿吧,他好去派出所迁户口。

    彭松几乎要发疯了,咆哮起来:且慢,这个大队长是我的,还是你的?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方书记压低声音问:你说,你说咋办?

    彭松寸步不让,说:要不四个都转走,不留后遗症。

    方艳先:交钱称粮,况且,季四先生本来就是季家花屋的人,哪个敢赶走他不成?

    彭松反说:好,这个家你就当吧。

    方艳先:彭大队长啊,你冷静地想一想啊,书记和财经主任也都同意了,说

    的话也都合情合理合法,你又何苦固执己见呢?

    张楠补充说:从组织原则上讲,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你不应该这

    样对待这个问题。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说,你叫做“火塘屙尿,得罪一圈人”,不划算啦。

    方艳先接过话茬说:是啊,俗话说“牡丹虽好,还要绿叶扶持”,你大队长

    不也是要人扶持吗?

    彭松大声吼叫:我彭松,绝对不需要你们这些臭老九扶持。我也量你们深山

    里飞不出金凤凰。

    旁白: 张楠脸孔气得通红,摇着头,心想:真的打手怕哑手,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方佑气愤地拉一下张楠说:走!

    张楠回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方艳先低声怒骂:臭娘养的。

    第五集

    5―01张楠宿舍 日 内

    午饭后,张楠两手手指抚着两脥,两手手掌托着下颌,双肘撑在办公桌上,双眼凝视着窗棂。闷坐着,身后的房门大闯着。

    肖校长走到张楠宿舍门口,见此情景,就径直走了进来。

    肖校长坐下,开门见山地问:这几天心里不舒服吧?

    张楠说:是不舒服,总觉得任务没完成,对你和方老师不住,恕我无能。肖校长:话不能这么说,是客观条件限制了你,也是彭松太狡猾了,以一种

    狭隘的地方主义为外衣,掩盖了他的罪恶阴谋,而我们又不宜揭穿他的阴谋。如果一揭穿,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不好收场。因此,也就只有忍气吞声了。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没必要自责。

    张楠:这次去宝安店,精神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从而,也感觉到教育事业将要面临冷漠,甚至歧视的处境。

    肖校长:此话怎讲?

    张楠:那天(闪回)

    板厂生产大队部 日 内

    方艳先带队走在最前面。

    刚近大队部时,屋里传出一男子的粗暴的声音:这事就按我的意见处理。

    方艳先走到一中年男子身后,伸出右手,在男子肩头一拍,说:我的书记哥喂,声音能不放小点吗?来外省客人啦!

    方书记回头伸手接待着张楠:你好,你好。

    方书记接着向张楠将在场的另外三位作了介绍:大队长彭松、财经主任方政通、会计李宁,我叫方兴,有啥事,我们都在这里,商量着办吧!

    张楠从挂包里掏出介绍信,递给方书记。

    方兴看完介绍信,说:这好事呀,为我们大队解决了三个人的农转非的户口问题,好办,好办。

    方兴将介绍信递给彭松。

    彭松看完介绍信,望着方佑说:你方佑想得倒还真美,你吃里爬外,为天桥做事。要转户口,要么你转回本省,完璧归赵,你也好照料你两处的大人,尽尽你做儿子、当女婿的孝道。像你现在这样,真的是不忠不孝。如果不转回本省,那你就把你的老丈人一同转走,不要让我们为你赡养老人。

    张楠:彭大队长,你的话未免不太公道。方老师是在我们天桥读书,师范毕业安排在天桥工作,这既有利于他谋职就业,我们也充分利用了人才。那时,他本人和你彭大队长都未提出完璧归赵的要求,今天只你提出这要求,我看你彭大队长两件事,你无能也无权办到。

    彭寿松问:哪两件事?

    张楠斩钉截铁地说:户口接收证;安排国家公办教师的工作,并发给相应的工资。

    彭寿松反说:这两件事我虽然办不到,但我也限量你们成不了“深山里的金凤凰”。

    财经主任表态说:我看书记的意见是正确的。季四的户口不转,口粮由季家花屋继续供应,现在少了三个,只有一个,总比供应四个要好些吧?

    张楠接着安排说:季四先生的户口可以办一个暂住证,在天桥派出所注册是可以办到的,就不必让你们担心。至于口粮,仍由季家花屋生产队供应,方佑老师交钱称粮。

    方书记对季会计说:把介绍信办给佑儿吧,他好去派出所迁户口。

    彭松几乎要发疯了,咆哮起来:且慢,这个大队长是我的,还是你的?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方书记压低声音问:你说,你说咋办?

    彭松寸步不让,说:要不四个都转走,不留后遗症。

    方艳先:交钱称粮,况且,季四先生本来就是季家花屋的人,哪个敢赶走他不成?

    彭松反说:好,这个家你就当吧。

    方艳先:彭大队长啊,你冷静地想一想啊,书记和财经主任也都同意了,说的话也都合情合理合法,你又何苦固执己见呢?

    张楠补充说:从组织原则上讲,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你不应该这样对待这个问题。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说,你叫做“火塘屙尿,得罪一圈人”,不划算啦。

    方艳先接过话茬说:是啊,俗话说“牡丹虽好,还要绿叶扶持”,你大队长不也是要人扶持吗?

    彭松大声吼叫:我彭松,绝对不需要你们这些臭老九扶持。我限量你们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

    旁白: 张楠脸孔气得通红,摇着头,心想:真的打手怕哑手,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方佑气愤地拉一下张楠说:走!

    张楠回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方艳先低声怒骂:彭松个臭娘养的……

    张楠继续说:社会风气开始变坏了,在开始将教师从天地君亲师这个行列中抽出来了,将教师加入地富反坏右这个行列中,排序为臭老九了。这又引起了我对教育事业的前景的担忧啊!

    张楠又说:我自责倒是小,可这倒是苦了方老师呀。

    肖校长:那又能怎么办呢?只怪当年草率地当了上门女婿,过早地结了婚。方老师,照他的能力和水平,是可以配得上一个吃商品粮的媳妇儿,自己也可以成为城镇教师,国家双职工,就不是这半边户。他的同学罗清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如果像罗清明一样,双职工,都在城里工作,夫妻俩经常在一起生活,就不会受这窝囊气了呀!

    张楠静静地听着。

    肖校长又说:张老师,你要向双职工的方向迈进,不可过早地谈恋爱,要先求得转正成为正式国家教师,再在商业或粮食、财税部门找一个女伢,是没得问题的。你要吸取方老师的教训,引以为戒 。

    张楠回答说:校长的教诲,我铭记在心。

    肖校长突然又问:你说,方佑会不会原谅季淑芳,自己平白无故地戴上这绿帽子呢?

    张楠恳切地说:我敢肯定,方老师一定会原谅季淑芳的。其理由有三点:一是造成这不光彩的事,季淑芳是被逼的,是胁从的,事发经过,我的同窗同床的同学方艳先的媳妇,也在那天对方老师和我说了(闪回)

    淑芳家厨房 日 内

    季淑芳正在脚盆里洗衣服。

    门口走进来一中年男子,笑嘻嘻地走到季淑芳身后,双手在季淑芳的两肩上一拍,亲昵地说:我的好妹子呀,佑儿又快三个月没回呀,你耐得性子住吗?我来帮忙解解馋吧!

    季淑芳正颜厉色地说:彭大队长,我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啦。想那邪门干啥呀?

    彭大队长的一双手往前下方一压,按摩着季淑芳的一对丰满的乳房,柔情地说:你多傻呀,妹子,你这不是正闲着吗?我们那个一下,你真的是既不损墙,又不坏底,既感了人情又送了礼,自己也落个快活,何乐而不为呀?

    季淑芳猛一用力,一下甩脱彭大队长,怒气冲冲地说:彭松,你不要脸我要脸。你给我滚。

    彭松狡黠地一笑,说:季淑芳,今天算你狠,你今天逃脱了,你那四类分子的老爸明天逃得脱吗?

    季淑芳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一双泪眼仰望着屋椽。

    旁白:季淑芳心里直叫苦:爸呀,你那骨瘦如柴的身子,挡得住这个畜生的栗木棍吗?我,如果就了他的意思,我又如何见人啦?我对不起佑兄啊。爸呀,这咋办啦?

    彭松上前半扶半抱地将季淑芳拥进了卧室……

    张楠接着又说:其二,季淑芳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方老师如果以此事记恨季淑芳,与她离婚或疏远她,那就是他负约。

    肖校长问:他们有怎样的协议?

    张楠:方老师那天亲自对我们说:(闪回)

    方家老屋春山家 日 内

    饭后,方春山一边对季翠花使了一个眼色,一边给方佑和季淑芳倒茶。

    季翠花开门见山地说:今天,佑儿你是我方家的侄儿,淑芳儿你是我娘家的侄女,你们都已成年了,亲事也该定下来。我觉得你俩倒很般配。今天我对你俩提出来,你们也要直话直说。

    方佑说:婶的好意我心领神会,只是亏待了李小姐。

    季淑芳也照本宣科地说:姑姑的好意我感情。

    季翠花笑着说:佑儿你是教书的,舞文弄字搞惯了,芳儿今天说话怎么也转弯抹角的了。我要的是爽快话,一个字或两个字,那就是肯或不肯。

    佑儿,你先说:

    方佑脱口而出:肯!

    季翠花望着芳儿。

    芳儿即答:行!

    季翠花:这就对了。现在,你们各人谈谈对对方有什么要求没有。佑儿,你先说。

    方佑傻笑着说:我只要求她给我生两个胖小仔,传宗接代。

    季翠花高兴地说:这个要求也是芳儿所要的,正好。芳儿,你有什么要求,说说。

    季淑芳说:方老师的传宗接代的要求,也是我爸和我的要求。我姊妹只我一个,又无兄无弟,为了延续李家香火,我要求你当上门女婿。

    方佑惊讶地问:啊?那我方家的香火咋办?我也是无兄无弟呀。

    季翠花哈哈大笑说:你刚才不是要求芳儿生两个胖小仔,我说正合芳儿的意,就是这个意思。两个小仔一个姓方,一个姓季,不就解决了吗?倒插门女婿你当定了。

    季翠花说完,一眼盯着方佑。

    方佑点一下头说:就按你婶娘说的办吧……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

    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5―02方佑宿舍 夜 内

    方佑独自一人静坐于办公桌前,两眼凝视着昏暗的煤油灯。

    张楠于门外轻轻敲了两下房门,问:方老师在家吗?

    方佑听到是张楠叫门,赶忙起身开门说:请进。

    张楠说:事没办成,恕我无能。

    方佑反驳道:这怎么怪你无能呢。要怪就怪彭松个臭娘养的。

    张楠问:你不怪季嫂吧?

    方佑反问道:我凭什么怪她?她是被逼无奈呀,是胁从者,她对彭松具有极强的反抗心理的。我如果不从这个角度去看待她,如果对她埋怨或疏远她,不就是把她朝死路上逼吗?

    张楠在方佑肩上一拍,说:对,分析正确。现在,你不但不要记恨于她,而且要真心地全力支持关心照顾她,同情她。

    方佑接过张楠的话说:我只有这样做,才无愧于自己的良心道德,才对得起芳儿。

    张楠:你的这些想法完全正确。我和肖校长对你的担心,现在可以彻底解除了。

    方佑惋惜地说:为了我,你和肖校长操碎了心,怄了不少的气。至于我自己,是我命里注定,再不多想了。

    5―03枚庄小学操场 日 外

    张楠站在操场边国旗台上,认真地指挥着,操场上黑压压地一遍学生,在整齐伐一地做着课间操。

    操场的另一端,教工宿舍外,方佑手指着张楠这么,对一个青年女子说:张楠老师正指挥学生们做操,你等一会。

    张楠喊着口令:立正解散。

    学生们纷纷散开。

    方佑向张楠大声喊叫:张老师,有人找。

    张楠闻声,向宿舍这边走来。

    5―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走近方佑和青年女子面前,问:你找我吗?清屋里坐。

    张楠说完,引着青年女子向宿舍走去。

    青年女子抢先开口:张老师,你好!

    张楠回应一句:你好!请坐。

    青年女子坐下,面对张楠一脸的好笑。

    张楠开口问: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青年女子毫不掩饰,大大方方地说:我叫金亦如,是你们垸金细凤的叔伯妹妹,她叫我来找你认识认识。

    张楠递上一杯茶,谦恭地说:谢谢金大姐的好意,谢谢你看得起。

    金亦如含笑地说:恕我冒昧地向你提问一些问题,可以吗?

    张楠:正常交谈,有什么不可哇?你问吧。

    金亦如:听细凤姐说,你属龙,今年二十四岁,是吧?你去年参加工作,找对象了吗?

    张楠笑着说:我今年二十四岁,刚参加工作,脚跟没站稳,找什么对象啊?谈早了,弄不好,不是人家不要你,就是你后悔。

    金亦如:二十四岁,早就到了结婚年龄,我小你一岁,也没谈,我姊妹三个,一个弟弟,我老大。

    第三节课的预备钟响了。

    张楠告诉金亦如:我要上课了,你就在这里坐吧!

    金亦如说:下次再来吧!

    话音一落,金亦如改口说:最好,你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同细凤姐一道去我家玩玩吧。

    张楠拿着教本,同时送走了金亦如。

    5―05饭厅 日 内

    饭厅内的四张大方桌上,被陆陆续续地来的老师快坐满了。

    张楠掇着饭菜往肖校长身边挤。

    肖校长问:怎么不留客人吃饭啦?

    张楠开玩笑说:我第三节有课,你不来陪我的客人坐,她一个人坐在宿舍里,多没意思呀,她不走了。

    方佑也插上了话,说:我满以为你会叫我去割肉打酒,帮你陪客,你倒好,下了逐客令,让人走了。

    肖校长问:谈得怎样了?

    张楠一笑,说:看你说的,我能那么放肆吗?你嘱咐我的我能不听吗?我怎么能答应啦!

    肖校长问:你拒绝了吗?

    张楠说:她邀请我去她家玩,下次我不去她家,不就是没明白地拒绝的拒绝吗?

    肖校长笑了。

    5―06罗清明家宅 日 内

    罗清明前面引路,方佑紧跟其后,向一座小楼房走去。

    走到院子门边,罗清明伸手打开反扣的门闩,推开院门,二人一同走了进去。

    院内的楼房左侧的一间小平房的屋顶烟囱,飘着缕缕炊烟。

    罗清明对着厨房大声喊叫:吴杏桃,来贵客啦!

    吴杏挑应声,从厨房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儿。

    罗清明向爱人介绍说:这就是我经常提到的我们师范同期毕业,原来准备和我一起安排进实小的方佑同学,我在街上遇见了他。

    吴杏桃伸手握住方佑的手说:欢迎,欢迎 。

    三人同时走进楼房客厅。

    方佑不待坐下,就尽情地欣赏着楼房的结构布局。嘴里不停地念叨:有狠,有狠,几年工夫,盖起了这三室一厅一厕的两层小楼房。负债总额不少吧?

    罗清明说:还好,没负债。

    方佑惊讶地问:你这楼房的总造价是多少?

    罗清明:总共八万六千来元吧!我老爸给我一万二千,我泰山大人送我一万五千,我们夫妇俩自己硬掏五万九千,总算撑起来了。

    方佑:你们安排工作、结婚,到现在,也只有四年的时间,你俩四年能挣六万元,每人三万,一年八千五百,一个月的收入应该在七百元以上,是我的两倍。这工资是怎么定?

    罗清明:这就是因为你当年的失误,不应该要求安排到天桥公社,要是和我同进实小,成为城镇职工,工资待遇当然比你这当乡村教师高多了哇!

    方佑:走错一粒籽,输了满盘棋。这工资输了不说,找对象也输了。

    罗清明:那倒是一样,都是与我们男人配合,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不存在输赢。

    方佑: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是一样,但是,你这是双职工,我那是半边户。半边户好难啦!

    罗清明:怎么个难法?

    方佑:最现实的两点:一,家里缺劳动力,成为缺粮、缺钱户,欠生产队里的钱,每月必须交钱称口粮。二,口粮即使称来了,但是,不够吃。因为生产队分配口粮时,每人三十斤谷,叫做平均口粮。平均口粮又按四六开,四成为工分粮,六成为基本口粮,而全队的基本口粮又分三级—满劳动力、半劳动力、非劳动力,按5:4:3的比例分配基本口粮。像我家无满劳动力,只我媳妇一个半劳动力,三个非劳动力,每月我媳妇半劳动力十六斤,三个非劳动力每个十二斤,共只有五十二斤基本口粮。她做的工分粮也只有十四五斤。两样加起来,才只有六十六、七斤,加工成大米才四十五、六斤,每天斤半米,远远不够吃。因此,我每个月要买百多斤黑市米。

    罗清明问:黑市米什么价?

    方佑:多数一元五角钱一斤,偶尔一元三四也有。

    罗清明:嗬!是平价米的十九倍。

    方佑:为了生存,还能嫌贵?这便是我输的第二件—半边户。

    罗清明:老同学,路走错了可回来,这事做错了,后悔晚矣。我媳妇她粮食局分配给她的碎米指标,大概有百多斤。是照顾职工的,说是碎米,其实不然。

    罗清明起身走进厨房。

    旁白:罗清明的爱人从厨房走出来,望张楠一笑,走进卧室,从抽屉的皮夹里抽出一扎票据。

    吴杏桃回到厅堂,笑着说:方老师,你不要嫌弃我送你的是碎米。凭这个票,到天桥粮管所,保证买得到好米。

    方佑激动得几乎要掉下泪来,连忙站起来,伸出双手接过吴春桃递过来的票据。

    5―07枚庄小学木工房 日 内

    木工师傅夏金伦正在为学生修理课桌凳。

    张楠指挥着四年级的学生,将他们班需要修理的桌凳抬了进来。

    张楠在夏师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有劳夏师傅了。

    张楠接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向肖校长派了一支,再派夏师傅一支。

    张楠打趣道:先派校长,后派你的,没意见吧?

    夏师傅忙说:哪里,哪里,倒是要你破费了。

    张楠引着学生走出了木工房。

    夏师傅对肖校长说:这个张老师年轻、热情、活泼,正派不风流,是个好老师。

    旁白:肖校长一听夏师傅说张楠正派不风流,知道是话中有话。

    肖校长笑着追问:怎见得他正派不风流?说出一二,让我听听。

    夏师傅讲述了张楠暑假护校的表现。(闪回)

    字幕:枚庄小学校舍分为两部分—一边是个四合院的教学区,南东北三方,每方三间教室,西边一道长长的院墙,开着两个过门,将西边的生活区与东边的教学区贯通起来。白天两门洞开,晚上,关起来,由西边上锁,生活区安静幽静。

    旁白:学校所在地的生产队的蚕室较小,暑假期间正是养秋蚕的季节,学校教室空闲,生产队就借用来养蚕。两个养蚕员一个是夏金伦师傅的亲嫂陈娥,其丈夫在县公安局工作,也是张楠的同学。另一个是吴姓的年将二十的少姑娘。

    张楠宿舍 傍晚 内

    张楠打开长篇小说〈苦菜花>坐在煤油灯下全神贯注地看着。

    养蚕室 傍晚 内

    陈娥和吴妹给蚕儿上完桑叶,关上教室门,向张楠宿舍这边走来。

    张楠宿舍外 傍晚 外

    夏金伦正从张楠宿舍窗外的操场上经过。

    陈娥和吴妹打开院墙的过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开门声。

    夏金伦驻足操场,双眼注视着张楠宿舍的窗户。又听到张楠将宿舍门关上,并闩上门闩。

    陈嫂二人来到张楠宿舍门外,陈嫂喊叫:张老师。

    张楠在宿舍里回答:陈嫂,啥事啊?我睡了,明天再说吧……

    夏金伦接着说:第二天傍晚,我在人家做木工,收工回家,又路过学校操场,我观察了个把小时,只听见我嫂子说:张老师把院墙过门栓了,算了。第三天清晨(闪回)

    操场上 日 外

    张楠提着猪食桶,从猪圈出来。

    夏金伦路过操场,笑着问张楠:张老师,你前天傍晚,叫人家有事明天再说,你昨天傍晚又将院墙过门栓了,不让人家说,这就是你的不对呀!

    张楠反问:你说的人家是谁呀?

    夏金伦:我嫂子呀!

    张楠:啊,你说的是她是呗。我们这几天,真的是孤男寡女邻近,可要注意保持距离呀!尽量做到瓜田李下,各避嫌疑。小心不亏人……

    夏金伦接着说:张老师行事,你尽管放心,不会惹是生非,不会让你怄气。

    第六集

    6―01张楠宿舍 日 内

    字幕:一九六六年秋季开学后的一天。

    张楠正在整理宿舍。

    肖明老师走了进来。

    张楠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肖明老师的手,惊喜地说:肖老师,您调来枚庄小学一年多啦!今天您第一次进我的宿舍啊!

    肖老师说:平时各忙各的,哪有闲工夫串门儿啊!

    一听肖老师的话音,张楠惊奇地问:肖老师今天可是有重要亊指教学生?学生愿洗耳恭听。

    肖老师:也不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闲着无聊,过来聊聊天,打花时间。

    肖老师接过张楠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望着张楠问:哎,张楠,你对“大丈夫能屈能伸”怎么理解?

    张楠:肖老师,我认为,这话是说人在不得志的时候能忍耐,能坚持下去;在得志的时候能大胆施展才干,敢作敢当。能像这样做的人,才算得上大丈夫,否则,便是懦夫愚夫,无知无能的人。

    肖老师说:你说得非常正确。譬如说我吧,在县城我教高中的历史,是城镇教师,待遇高,我认真上好每一堂课。在天桥中学,我教初中历史,现在降到这小学来教语文,成为乡村教师,待遇远不及城镇教师,生活条件差多了,可我也得好好教哇!我也要坚持下去,不能放弃。

    张楠疑惑地望着肖老师说:肖老师,您的话我懂了,大概我也要降级了。您由高中降到小学,您一直坚持忍耐。我呢?大概也要降,从教师降到农民。这,我要忍耐,受得了。

    肖老师问张楠:你六二年在张挡小学临时代课是呗?

    张楠回答说:是啊!这与那有关吗?

    肖老师:就因为你教得好,肖松校长才又向辅导区闫辅导员要了一个顶编代课的指标给你,并经原小公社季仲阶社长同意,让你到枚庄小学任教。可是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了,事态发生了变化(闪回)

    批斗大会 日 外

    季仲阶胸前挂着一块“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木牌子,跪在木材搭建起来的高木台上。

    造反派头目批判季仲阶说:季仲阶,你效忠你们的大主子刘少奇、邓小平,积极推行资本主义路线。在各条战线安插你们的代言人,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壮大你们的势力,企图摧毁无产阶级政权。就以教育界来说,你把五类分子子弟张楠安排去教书,就是想把教育战线搞垮。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张楠能教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吗?培养出来的准是资本主义毒苗。

    造反派干将朱林带头高喊口号:“打倒走资派季仲阶!”、“张楠从学校滚出去!”、“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造反派头目问季仲阶:辞退张楠,你同意吗?

    季仲阶反问:由谁接替张楠?

    造反派头目回答:让朱林接替。

    季仲阶又问:就是那个被县气象局开除的朱林?

    朱林气急败坏地跳上木台,揪住季仲阶的头发,迎面两拳。

    季仲阶满脸是血。

    季仲阶突然想到(闪回)

    季仲阶看一下手表:哎,八点了,开始讨论吧。

    季仲阶望着肖松校长:肖校长,你先介绍一下情况。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取。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肖老师再说:张楠,你说,季社长抵挡得住吗?你,这就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6―02张楠家门外大路上 日 外

    字幕:一九六七年秋。

    张楠打开大门,站在走廊上,向门前大道的南端望去。

    南端转嘴处,一人骑着自行车向这边驶来。

    骑车人将距张楠四五十米时,张楠逗趣儿的高喊:“走资派”,哪里去呀?

    骑车人一听叫喊声,跳下车说:我这,不是已经改道了,在走社会主义道路了吗?

    张楠乘势说:斗你这个“走资派”,把我也当作陪葬品,从学校赶了出来。季社长,你说,我这冤不冤啦?

    季仲阶愧疚地说:没法呀,我不可能硬抵呀,你没见那场面(闪回)

    批斗大会 日 外

    季仲阶胸前挂着一块“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木牌子,跪在木材搭建起来的高木台上。

    造反派头目批判季仲阶说:季仲阶,你效忠你们的大主子刘少奇、邓小平,积极推行资本主义路线。在各条战线安插你们的代言人,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壮大你们的势力,企图摧毁无产阶级政权。就以教育界来说,你把五类分子子弟张楠安排去教书,就是想把教育战线搞垮。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张楠能教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吗?培养出来的准是资本主义毒苗。

    造反派干将朱林带头高喊口号:“打倒走资派季仲阶!”、“张楠从学校滚出去!”、“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造反派头目问季仲阶:辞退张楠,你同意吗?

    季仲阶反问:由谁接替张楠?

    造反派头目回答:让朱林接替。

    季仲阶又问:就是那个被县气象局开除的朱林?

    朱林气急败坏地跳上木台,揪住季仲阶的头发,迎面两拳。

    季仲阶满脸是血……

    季仲阶突然想到(再闪回)

    季仲阶看一下手表:哎,八点了,开始讨论吧。

    季仲阶望着肖松校长:肖校长,你先介绍一下情况。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用一个。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季仲阶接着说:话又说回来,代课也不是你的长远之策,工资低,生活艰苦,工作又艰辛,特别是你们这样的教师,工作任务又艰巨,你们这些被称为臭老九的人,在社会上做人也是够艰难的呀!你从学校出来,就可以摆脱这“四艰”啦!其可以说得上是无官一身轻(清),再好不过了。

    张楠惋惜地说:无官一身轻倒好,可惜,丢了我理想的职业,让我从事农业生产,是你对我的珍惜吗?

    张楠这一问,倒又激起了季仲阶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枚庄小学操场 日 外

    字幕:一九六三年九月底,张楠进枚庄小学快一个月了。

    季仲阶骑着自行车来了。

    肖校长上前迎接。

    二人相互问候,肖校长说:开学一个月了,我知道,你一定要来指导的。来,把车搡进去。

    肖校长说着,伸手准备去推自行车。

    季仲阶说:我去找余书记商量两个问题,路过这里,这不就来看看。聊一会儿,我要走了,就不进去。

    肖校长:那哪儿成啊?业务上,我们受辅导区和教育局领导,行政事务受你直接领导,领导过门不入,不成事呀!

    季仲阶说:本来,我师范毕业就很想教书,谁知将我分配到了行政,但我与学校还是很有感情的,不管领导不领导你们,学校我是爱来的。哟,张楠来校快一个月了,能胜任吗?

    肖校长:够称职的。

    这时张楠也从操场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向季仲阶点头微笑,上前握手问候。

    季仲阶问张楠:韩愈在“师说”中怎么评价教师这个职业的?

    张楠: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季仲阶说:当老师为人传道、授业、解惑,对别人作出贡献,是一种高尚的职业,受人尊重的职业。你现在既已捞到了这个职业,就要珍惜它,热爱它,把它搞得更好。

    张楠深有感触地说:季社长,我也是这么想的,感谢你对我的培养教诲。

    季仲阶:有用之才要充分利用起来,“人尽其才”嘛。我是珍惜人才的……

    旁白:此时的季仲阶,结合解雇张楠,面对现在张楠的质问,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无能无奈和无为。

    季仲阶自我解嘲地说:面对当时那种政治背景,你要理解我,我的确是无赖呀!不过,我珍惜人才的本性,从来没有改变,也是改变不了的。

    季仲阶停顿了一会,又问:张楠,如果“走资派”还想安排你干点什么,你还愿意干吗?

    张楠说:当时解雇我,你的确是无赖。这,我完全理解和同情。但是,你又想安排我干点事,难道你又不怕再次挨斗吗?

    季仲阶哈哈大笑说:反正我的脸皮已经炼厚了哇!到再斗我的时候再说。

    张楠望季仲阶一笑。

    季仲阶又说:不过,这次安排你干的事,与教书不同,风险要大得多。教书遭解雇,是别人强迫我不让你教的,而这次安排你的事,如果你不规矩,滥干胡来,那就是你逼迫我解雇你。因此,你如果愿意的话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张楠说:只要你不让我做贼,其他的,只要是对社会,对人民有益的,我一定干,愿受你的约法。

    季仲阶说:全县兴修跨马墩水库,即将大上人马,进行大坝回填大会战,天桥公社为民兵团,下属的四个片为四个民兵营。固河营我担任营长,营部要配备会计、施工员、卫生员、宣传员、技工,单独设立食堂。现在,我就任命你为固河营会计兼施工员。

    6―03固河民兵营工棚区 日 外

    傍晚,季仲阶与张楠一道,绕行工棚区一周,季仲阶了解和安排民工们的食宿,张楠则安排各民兵连各项活路的人数。

    来到第一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八乘,接力四人,上车四人,备料二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二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六乘,接力三人,上车三人,备料二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三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六乘,接力三人,上车三人,备料二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四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五乘,接力三人,上车二人,备料一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五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四乘,接力二人,上车二人,备料一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六连,涨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五乘,接力三人,上车二人,备料一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七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六乘,接力三人,上车三人,备料二人,记码一人。

    来到第八连,张楠对连长说:你连明天出动板车五乘,接力三人,上车二人,备料一人,记码一人。

    季仲阶问张楠:我发现你分派冬连各项活路的人数不等,你是以什么为标准来分派的?

    张楠说:我是以两个东西为标准分派的。第一,根据土塘到大坝断面的距离,道路上既不能车碰车,又要道上不间断地有车在跑。我预计应该安排四十五乘板车。第二,以各大队人口数分派到各连。譬如说一大队的总人口是五大队的两倍,所以一连出动的板车数是五连的二倍。

    6―04固河民兵营部 夜 内

    季仲阶与张楠从工棚区回来后,草草地吃过晚饭。

    张楠正在煤油灯下,将几个笔记本编上账目名称。写好第一本“土、石方标工账”,放到一旁。第二本“杂工标工账”写好后,放到第一本上面。第三本“标工、标工粮到连明细账”写成,仍然放在一摞。第四本“现金账”一写好,季仲阶走了进来,坐于张楠的对面。

    季仲阶看完四本账簿的名称说:要这么分别设立。

    季仲阶点燃一支游泳香烟,津津有味地吸了两口,慢条斯理地对张楠说:人一生最怕的是什么,知道呗?

    张楠不解地摇了摇头。

    季仲阶接着说:就是怕吃后悔药。悔恨当年失言,得罪了人;或失手,做错了事;或失足,跟错了人,走岔了道。从而重则树了敌,轻则失去了扶助自己的人,给自己造成危害,或影响自己的前途。因此,人必须谨言慎行,才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张楠频频点头。

    季仲阶接着又说:这次修水库,我从固河片十几个高中毕业生中专选你一人担任固河营的会计兼施工员,把工程和财务两项大权全部交给你,就是对你的信任,珍惜和培养。你要干好这两项工作,得付出极大的努力,要体脑并用。但是,总的归根只有一条,你知道是什么吗?

    张楠即答:要行为端正,没有私心杂念。

    季仲阶恳切地说:对,不可有半点的私心杂念。

    季仲阶又点燃一支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说:今后,你经手的将是上十万元的钱,上十万斤的标工粮,如果一有私心杂念,钱和粮一走水,就是经济犯罪。还有,今后,你又要与一些年轻的女伢打交道,这可要加倍小心,不要邪了道。如果一邪了道,轻则就是生活作风不正,重则触犯刑法,那就一发不可收拾。说明白一点,你一定要注意防贪戒色。

    张楠坚决地说:谢谢你的关心,这两点我一定注意,保证不使你失望。因为这两点决定着人一生的名誉。特别是财富,有人为追求财富而贪赃枉法,胡搞滥来。而一旦富了,就滋生淫乱,紧接着就大祸临头。所以,才有“富贵生淫乱,淫乱是祸根”的警世良言。

    季仲阶:这样的良言,你知道了就好。但是,行动上就要慎行啦。

    张楠:因为以前我没与经济管理沾边,我无所谓贪与不贪。对于色,我是严格把关的(闪回) 夏师傅对肖校长说:这个张老师年轻、热情、活泼,正派不风流,是个好老师。

    旁白:肖校长一听夏师傅说张楠正派不风流,知道是话中有话。

    肖校长笑着追问:怎见得他正派不风流?说出一二,让我听听。

    夏师傅讲述了张楠暑假护校的表现。(闪回)

    字幕:枚庄小学校舍分为两部分—一边是个四合院的教学区,南东北三方,每方三间教室,西边一道长长的院墙,开着两个过门,将西边的生活区与东边的教学区贯通起来。白天两门洞开,晚上,关起来,由西边上锁,生活区安静幽静。

    旁白:学校所在地的生产队的蚕室较小,暑假期间正是养秋蚕的季节,学校教室空闲,生产队就借用来养蚕。两个养蚕员一个是夏金伦师傅的亲嫂陈娥,其丈夫在县公安局工作,也是张楠的同学。另一个是吴姓的年将二十的少姑娘。

    张楠宿舍 傍晚 内

    张楠打开长篇小说“苦菜花”,坐在煤油灯下全神贯注地看着。

    养蚕室 傍晚 内

    陈娥和吴妹给蚕儿上完桑叶,关上教室门,向张楠宿舍这边走来。

    张楠宿舍外 傍晚 外

    夏金伦正从张楠宿舍窗外的操场上经过。

    陈娥和吴妹打开院墙的过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开门声。

    夏金伦驻足操场,双眼注视着张楠宿舍的窗户。又听到张楠将宿舍门关上,并闩上门闩。

    陈嫂二人来到张楠宿舍门外,陈嫂喊叫:张老师。

    张楠在宿舍里回答:陈嫂,啥事啊?我睡了,明天再说吧……

    夏金伦接着说:第二天傍晚,我在人家做木工,收工回家,又路过学校操场,我观察了个把小时,只听见我嫂子说:张老师把院墙过门栓了,算了。第三天清晨(闪回)

    操场上 日 外

    张楠提着猪食桶,从猪圈出来。

    夏金伦路过操场,笑着问张楠:张老师,你前天傍晚,叫人家有事明天再说,你昨天傍晚又将院墙过门栓了,不让人家说,这就是你的不对呀!

    张楠反问:你说的人家是谁呀?

    夏金伦:我嫂子呀!

    张楠:啊,你说的是她是呗。我们这几天,真的是孤男寡女邻近,可要注意保持距离呀!尽量做到瓜田李下,各避嫌疑。小心不亏人。

    夏金伦接着说:张老师行事,你尽管放心,不会惹是生非,让你怄气……

    张楠:不相信,你可以问肖校长。

    6―05天桥民兵团团部 日 内

    团部会厅正面墙上挂着“天桥民兵团大坝回填阶段总结大会”的横幅。

    横幅下面摆着一张条桌,算是发言席、主席台,条桌靠墙放有两把椅子,一把主持人、民兵团团长季志成的座位,另一把便是发言席。

    会场内坐着固、洛、凉、陈四个民兵营的营长、会计、施工员、宣传员、各民兵连的连长。

    旁白: 开会前,季团长安排工程股办事员向与会人员分发统计表,表内统计各营出勤人数占比、人平完成土方数、石方数、人平完成标工数、人平标工粮数、人平附加管理标工、附加管理标工粮等七项,把四个营来一个对比。

    总结会开始了,季志成团长开门见山地说:今天的回填阶段总结会,注重事实,讲求实际。大家看了统计表,这是由工程股和计财股共同统计核算出来的,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数据往来,账据相符的。

    季团长以审视的目光一扫会场,接着说:大家都看见了吧!固河营在统计表中,七项数据,仅出勤人数占比居倒数第一,其余六项都是顺数第一。出勤人数占比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上水库大坝的人数占该片总人数的百分点。现在,就请固河营做经验介绍,谈谈他们是怎么取得六个第一的。季片长,你谈谈吧。

    季仲阶站起来说:要我谈,是叫我作检讨,因为我是片长,固河营的出勤人数占比居全团倒数第一,说明我们发动社员上水库工地的工作没做好。至于工程方面取得了六个居全团第一的成绩,是张楠的功劳,是他主管工程,他最有发言权。

    季仲阶搡一下张楠说:你说。

    张楠犹豫地站了起来。

    季志成带头鼓掌,并指着发言席说:上这里来说。

    张楠走向发言席,向大家一鞠躬。

    会场上报以掌声。

    季团长将张楠往椅子上一按,说:坐下说。

    张楠说:搞工程,主要抓两项―质量和工效。今天要说的就是如何抓工效,也就是如何以较少的人力做出更多的事。要达到这一点,就是要注意搞好劳动力组合,不能窝工。譬如说大坝回填,要注意考虑,从土塘到大坝断面有多远,来回一趟要多少时间,一车装多少土,十人拉车一趟要多少士,要多少人上车,才不使拉车的人多等待,松士要多少人才能使上车的人有土上,这些全在劳动力的合理组合,每一种工序的人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才不窝工。

    季团长插话了:合理组合劳动力是提高工效的有效方法,但是,你组合得再合理,干活的人伸腰拔懒,出勤不出力,也是个大问题。

    张楠极为赞同地说:是的,季团长说到点子上了。这就要充分地调动民工的积极性。

    季团长搞启发式地追问:你是怎么调动的呢?

    张楠爽快地回答:这要在管理上做文章,我的管理是实行公平、公正、公开的管理。譬如说进土方一项,我每天把各连派来的记码员,交叉安排记各连运进土的车数。收工时,将团部对我营收方数,按全营的总车数分摊到各连,土方数、标工数全分尽,不留一个。再让各连记码员在每天的分配表上签字,十天一汇总,并通报各连。这样,让民工们知道他们的标工全部到手了,由标工计算出来的标工钱、标工粮,也就没走水了,劳动报酬真正归自己了,民工们也就越做越有劲了。

    季团长站起来鼓掌,并说:好,好经验。

    第七集

    7―01固河营营部 夜 内

    晚饭后,季仲阶与张楠又对坐于办公桌两旁的煤油灯下。

    季仲阶还是慢条斯理地抽着他的游泳香烟。

    张楠处理着当天的账务。

    季仲阶吸着烟,细眯着双眼问张楠:今天的经验交流会上,对你的发言,季团长有怎样的看法?他是怎么评价的?

    张楠自豪地说:季团长对我的发言很满意。因为我从两个方面介绍了我们的经验。一是如何合理组合劳动力,极力提高工效。二是如何用公平、公正、公开的管理方式,使劳动报酬真正归到了劳动者手里,极大地调动了民工们的积极性。

    季仲阶恳切地说:你这第一炮就打响了。你这两条经验是你聪明才智的发挥,只要你继续照这样干下去,更大限度地发挥你的才干,行行道路出状元,在水利战线搞,可能要比教书强多了呀!

    张楠反问:教书,可以由顶编代课转为正式国家教师,吃国家供应。这在水库工地上搞,将来水库竣工下马,还不是要回家生产,能转为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吗?

    季仲阶说:每一座水库竣工,县水利局要吸收一批人转为国家职工,其对象就是你们这些会计、施工员,只要你好好搞,转正有那一天。

    张楠仍固执地恳求道:我总觉得教书好,哪怕工资待遇低,社会上被称为臭老九,地位又低,但是,它还是令我向往。

    季仲阶追问道:哪一点值得你向往?

    张楠:学校是清水衙门,绝大多数当老师,不与钱沾边,谈不上贪污,能光明磊落,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处亊。

    季仲阶气恼地问道:你真的非要吊死在那棵树上不可?

    张楠说:还有,它就像你关心培养我一样,能专门做培养人的工作,受人尊敬。最穷的教书匠,光明磊落多好哇!

    季仲阶一边听着张楠的倾诉,一边直摇头。口头小声说:无可救药,真是入了迷,着了魔。

    张楠再三要求:我这次听你的话上水库,一定要把水库修成功,坚持搞到下马。下马后,我请求你放行,把我安排进学校好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坚守我的初心。

    季仲阶:你的诺言是什么?初心又是怎样的?

    张楠: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张楠静静地听着。

    肖校长继续说: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

    季仲阶最后还是答应说:你呀,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教书让你想疯了。好,只是,你说的,一直要搞到水库下马。那时,我再看你的表现。

    张楠伸出右手,弯曲着食指,说:来!

    季仲阶只好也伸手,与张楠拉钩。

    季仲阶说:从现在起,你还没结婚,你就全卖在固河营部。你就吃营部的、喝营部的、用营部的,因为你身兼两职,一人干了两人的活,所以,你们大队分配你们生产队两个人上水库,我已答应只用你一人就行。但生产队记报酬要多给点,不说给两个人的,个半人的要给。营部给你的补助,别个营的每人每月补十元,你就补你十五元。这样处理,我想对你们生产队,对你都是公平的。你不会有意见吧?

    张楠说:这样太器重我了,我该怎么感谢呀?

    季仲阶:那就多为营部抓标工,极大限度地提高工效。

    7―02房东金胜东家厅堂 夜 内

    一学生坐在煤油灯下做作业,在作业本上写了一行字后,把手中的圆珠笔猛力往作业本上一掼。

    坐在厅堂门口的中年男子起身向小学生走去,问:怎么啦?立新,题目太难了,做不出来是呗。来,给我看看。

    立新拿起作业本递过去说:爸,你想想,讲给我听。

    胜东接过作业本,看了很大一会,摇头说:不知道怎么做。

    胜东望厅堂外右侧的偏房喊道:张会计,快来看看这道题怎么做,我全忘记光了。只有找你这个明白人。

    张楠从营部跑出来,问:好难的题是呗,我怕也做不出来呢。

    张楠接过金胜东递过来的作业一看。

    字幕:()一定时,速度与()成正比例。()一定时,速度与()成反比例。

    ()、()与速度是相关联的量。

    张楠看完题目,说:我不能直接告诉你答案,我要讲清做这道题的相关知识,你学懂了相关知识,就会做这道题了。

    金胜东插话说:你学懂了相关知识,就等于拿到了钥匙,你就能开这道题,这把锁。立新,听好,把钥匙拿到手。

    张楠说:这是因为你没掌握这节课的重点,难点就更没突破。

    张楠指着书上的一段文字。

    张楠说:搞清楚这两句话,就掌握了重点。而“一组相关联的量”七个字,是这节课的难点。“量”,是数量,如一小时、一公里。“一组量”,具体说就是三个量。如速度、时间、路程;或工效、时间、工作总量;或单价、数量、总价。它们都是三个,并且能组成乘法算式。

    张楠列出了三道乘法算式。

    张楠问: 这三个乘法算式中每一个算式的三个量就是相关联的量。想想看,单价、时间、路程这三个量能不能组成乘法算式?

    立新回答说:不能。

    张楠继续讲解:对,这三个量就不是相关联的量。再就是如何判断两种量成什么比例关系。在能组成乘法算式的前提下,三种量要有一种量不变,也叫一定,才可判断另外两种量成什么比例关系。这就是:

    能组成乘法算式;当一个因数一定时,另一个因数与积成正比例。当积一定时,两个因数之间成反比例。

    组成加减算式的三个量不成比例关系。

    立新,现在你可以做题了。

    立新拿起笔,眼望题目,口中自言自语:速度与时间和路程是相关联的量,只有当速度一定时,时间和路程成正比例。当路程一定时,速度与时间成反比例。路程、时间与速度是相关联的量。

    立新说到哪里,笔就写了下来。

    立新将写好的作业递给张楠说:张叔,这样对吗?

    张楠看后,伸出大拇指说:棒,真棒!

    7―03固河营部 夜 内

    季仲阶坐在煤油灯下翻看着“标工、标工粮到连明细账”。

    张楠从外面走了进来,又赶忙坐下办公。

    季仲阶笑着说:讨米三天羞讨了三天舍不得丢,这话安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隔了几天没讲课,就嘴痒了。

    张楠:这话说对了一半,看到该动嘴的时候,不动嘴,嘴就痒,特别是传授知识,不说,嘴就痒得特别厉害。像刚才,立新做不出来的题,在学生中不是少数,很多学生出错,其原因是关于“比例”的判断的这一节课的难点,好多老师拿不准,讲课时不能突破这个难点。我刚才正发现了这个毛病,才嘴痒。

    季仲阶赶快接茬:就讲起来了。

    张楠:对。再说,胜东要我给他儿子讲,我能不讲吗?这便是我嘴痒的另一个理由。

    季仲阶总结说:两个原因,一个是有瘾,再个是感情。

    张楠:可以说是吧。

    7―04金胜东家厅堂 日 内

    金立新将一杯茶递给一中年男子说:李老师,你喝茶,我去看看张叔在不在他营部。

    立新说完,转身向固河营部跑去。

    固河营部 日 外

    立新朝营部房门一望,懊恼地说:铜匠照门。

    立新又跑到拐弯处的一座披檐屋。

    正在做饭的老头儿问:立新,找谁呀?

    立新:张叔,你们的会计。

    老头儿:快收工了,他马上要回来吃午饭了。

    立新转身向回跑。

    张楠正好走过来了。一见立新忙问:干啥?立新。

    立新一把拉着张楠边走边说:找你。

    张楠被拉进了厅堂。

    李老师急忙站起来与张楠握手,说:张会计,我今天是专程来请教的。

    二人坐下。

    李老师说:前天,我布置给学生们的数学家庭作业,昨天我收起来一看,只有金立新做对了。其余的不是错了就是没做。我问金立新是怎么做出来的,他说,你给他讲了一遍,他才很快地做出来了。不知道你是怎么讲的,我今天特地来请教。你当过老师吗?

    张楠:我是当过老师。“比例”这节课,我没教过,我听过别人讲这节课,觉得人家在教学中找准了重点,找对了难点。特别是在课堂教学中,突出了重点,突破了难点。

    李老师问:你能具体谈谈这节课的重难点,又应该如何突出重点,如何突破难点吗?

    张楠:好,那天,我听了课后,主动与教者交换了意见(闪回)

    张楠把笔记本放在办公桌面上,一坐下即说:听了你的课我的收获不小,我这来,就是想向你汇报一下,看我的认识正不正确。

    毛主任说:好,还可以对我的课提提意见。

    张楠说:你平时不是说,备课要找准重点难点,讲课要突出重点、突破难点,现在你先不要说,我来根据我的感觉,说说你今天的课的重点难点,再说你是如何突出和突破的。可以吗?

    张楠指着板书说:你的板书的前半部分,是重点的突出。后半部分既是难点的突破,又是重点的突出。归纳你的板书,你是把怎样的两个量成正比例,怎样的两个量成反比例,作为教学重点。把相关联的量的解释,作为难点。并且以能否组成乘法算式来判别它,来突破难点。

    毛主任听了张楠的汇报发言,高兴地说:我的这堂课你听得特别认真,我的教学重难点你了解得非常透彻。每一个教学环节的目的你也清楚,逃脱不了你的法眼……

    张楠说:我前天晚上就是像这样给金立新讲的,他接收得蛮快的。

    李老师说:你们的毛主任说得好,备课要找淮重点难点,讲课要突出重点,突破难点。我前天的课,就失败在这上面。今天,你帮我总结了经验教训,真是“同君一夜话,胜读十年书”。谢谢!

    7―05大道上 日 外

    字幕:一九七二年盛夏。

    张楠疾步行进在大道上,艳阳当空,晒得他汗流浃背,他用一条长毛巾抹了一把汗。前面就有一棵高大的柳树,张楠坚持着快步行走,终于来到大树下,一屁股坐上树荫下的大石墩上。掏出水壶咕噜咕噜地大口大口地喝着。

    远处,一个年已五十好几的中年男子,骑着自行车沿着河堤公路,向大柳树下驶来。

    将近五十米,张楠一眼认出骑车人是天桥公社教育组的闫本组长。

    闫组长老远也认出了张楠。来到树荫下,闫组长跳下自行车,一口质问张楠:张楠,六六年解雇你,你对学校有意见是呗,记恨我们吗?

    张楠急忙辩解说:闫组长,你说哪里话呀,你们评了我模范,对我的工作做了肯定,辞退我又不是你们的主见,我怎么能怪罪你们呢?

    闫组长又穷追不放地追问:不怪罪我们,那就是你追求优厚的待遇,追求行政干部的信任,希望得到行政干部的提拔是呗?

    张楠一听,急了,连忙回答:闫组长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会计和施工员,待遇和政治地位是比代课教师高多了。我去干这一行,是为了应付季社长的。辞退我,原本是造反派强迫他做出的决定,而安排我当会计和施工员,是他对我的补偿。我如果不接受,他不就会像你一样认为我在怪罪他,记恨他吗?我怎么怪他、恨他呢?在水库工地上(闪回)

    季仲阶恳切地说:你这第一炮就打响了。你这两条经验是你聪明才智的发挥,只要你继续照这样干下去,更大限度地发挥你的才干,行行道路出状元,在水利战线搞,可能要比教书强多了呀!

    张楠反问:教书,可以由顶编代课转为正式国家教师,吃国家供应。这在水库工地上搞,将来水库竣工下马,还不是要回家生产,能转为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吗?

    季仲阶说:每一座水库竣工,县水利局要吸收一批人转为国家职工,其对象就是你们这些会计、施工员,只要你好好搞,转正有那一天。

    张楠仍固执地恳求道:我总觉得教书好,哪怕工资待遇低,社会上被称为臭老九,地位又低,但是,它还是令我向往。

    季仲阶追问道:哪一点值得你向往?

    张楠:学校是清水衙门,绝大多数当老师,不与钱沾边,谈不上贪污,能光明磊落,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处亊。

    季仲阶气恼地问道:你真的非要吊死在那棵树上不可?

    张楠说:还有,它就像你关心培养我一样,能专门做培养人的工作,受人尊敬。最穷的教书匠,光明磊落多好哇!

    季仲阶一边听着张楠的倾诉,一边直摇头。口头小声说:无可救药,真是入了迷,着了魔。

    张楠再三要求:我这次听你的话上水库,一定要把水库修成功,坚持搞到下马。下马后,我请求你放行,把我安排进学校好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坚守我的初心。

    张楠继续说:他要我好好干,等将来水库竣工下马时,将我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我都只答应好好干,但愿水库竣工后再进学校教书。他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些,你可以问季社长。

    闫组长眉开眼笑地问:真的吗?我们要你,你愿意回来吗?

    张楠急忙站了起来,坚定地说:你早上要我,我挨不到晚上,保证随叫随到。

    闫组长伸出手做拉钩的动作问:真的?

    张楠也伸出手指,与闫组长拉钩,并说:我与季社长也拉了钩哇!那天(闪回)

    季仲阶一边听着张楠的倾诉,一边直摇头。口头小声说:无可救药,真是入了迷,着了魔。

    张楠再三要求:我这次听你的话上水库,一定要把水库修成功,坚持搞到下马。下马后,我请求你放行,把我安排进学校好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坚守我的初心。

    季仲阶:你的诺言是什么?初心又是怎样的?

    张楠: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

    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静静地听着。

    肖校长继续说: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继续说: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

    季仲阶最后还是答应说:你呀,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教书让你想疯了。好,只是,你说的,一直要搞到水库下马。那时,我再看你的表现。

    张楠伸出右手,弯曲着食指,说:来!

    季仲阶只好也伸手,与张楠拉钩……

    张楠接着说:我跟你俩都拉了钩,这下就更稳妥了。

    闫组长跨上自行车,准备蹬车开道,忽然又停了下来,喊了一声:张楠!

    张楠折转身来答应一声。

    闫组长告诉张楠:六六年你从学校出去,朱宁接替你,第二年代课教师分流,一部分转为正式国家教职工,一部分不能胜任教学的辞退了,学校编制所缺的名额,由各大队安排一两个人进来,叫做民办教师,工资由大队付,国家每月只补五元钱叫做民办补助。这种人事安排方式就叫做国家集体两条腿走路。代课的指标不存在了。

    张楠点了点头说:这,我听说了,教民办也可以呀!一样训人子弟,为国家培养人才。我还打算回学校同方佑老师一起好好干,争取成为“深山里的金凤凰”。

    闫本:哎呀,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去奋斗了。

    张楠:怎么?

    闫本:方佑死去不到半个月。

    张楠:可惜!可惜!

    闫组长再说:我近几天就去你们大队,跟张书记商量安排你。

    第八集

    8―01大坝核心墙断面 日 外

    大坝上收工时准备爆破的播音在播放着。

    各处民工都在陆续的离开工地。

    大坝上,固河营核心墙断面上,团部工程股的三个施工员正在给固河营收方。

    固河营的八个记码员散立于核心墙外,等待着收方结果。

    记码员毛杏和尚枚菊站在一起。两双眼睛总是随着张楠移动而转换位置。

    张楠随着团部施工员肖帮全一道,肖帮全拿着标杆在断面上定点,让工程股尚股长在水准仪上读数。

    当测量到第八个点时,张楠毛火了,大喊:坑人,不是这么个坑法。测量作废,我不接受。要么重来。

    尚股长一惊,说:小张,怎么啦?

    张楠一把拉着尚股长,逐一地查验八个测点,一口问道:这八个测点合理吗?

    尚股长朝肖帮全望着,很久不发话。

    肖帮全反问道:这八个点亏待了你吗?

    张楠指着其中的三个点说:这三个点是断面上不高不低的点,其余的五个都是断面的低点,其中有两个是最低点,而最高点你一个也不测。这样测,我的断面高度就吃亏太大了哇!

    季团长听到争吵声,走了过来,问:张楠,怎么啦?发这么大的火。肝火上升会伤身啦!可要防着点啊!

    季团长的话逗得张楠朴哧一笑。说:以前收的土方还来得去得,还将就可以。一般在三到三点五车一立方。

    张楠说着递过“土、石方到连账”给季团长说:我预计今天起码要摊六车一个方,不信我们打个赌。

    尚股长问:小张,真的吗?

    张楠:不是真的,难道是煮的吗?

    尚股长立即叫来八个记码员汇总全营车数、计算出刚刚测量的土方数,再去除总车数。

    尚股长默然无声。

    张楠也计算出来了,说:怎么样?摊六点一二车一方。工效是以往的一半。

    八个记码员一听,异口同声:隔大码子。

    季团长说:重新测量。

    张楠说:这个断面明天不是要转交了吗?指挥部工程处不也要对我们团测量吗?那就以工程处的测量结果为准。吃亏占便宜,我认了。

    季团长笑着说:这样也好,张楠的肝火也清了。

    季团长的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

    大家都各自离开了大坝。

    在回营部的路上,张楠走在前面,毛杏和尚枚菊紧随其后。

    毛杏问张楠:张会计,据我观察,团部的所有人见了季团长,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腿直发抖。奇怪,你今天发那么大的火,搞得团部的施工员肖帮全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多难堪啦!你就不怕季团长?

    尚枚菊说:这,你不知道呗,上次张会计在团部作了典型发言,介绍了他的先进的管理经验,受到了季团长的赞赏,不知道该多喜欢他。

    张楠反驳说:那才不呢,今天是我有理,肖帮全无故欺侮我们,季团长没理由怪罪我。他能批评我吗?你放心,避开我,有好日子肖帮全过,他一定批评得肖帮全狗血淋头。

    8―02土塘工地上 日 外

    指挥部工程处驻天桥民兵团施工员张吉民和张楠正在规划一条从土塘至大坝的道路的修建。

    大坝上高音喇叭播放着午间休息的节目,上午收工了。

    张楠对张吉民说:家们兄弟,收工了,你回指挥部太远了,到我营部去随便凑合着搞一口,下午再接着搞吧!

    张吉民说:也好,上午跑累了,再跑回指挥部这么远,真够呛的了。

    二人来到固河营部。

    8―03固河营部厨房 日 内

    季仲阶坐在方桌边,一见张楠引着张吉民进来,连忙说:欢迎光临。

    张吉民回答说:讨你们的麻烦。

    炊事员吴老头儿以询问的眼光望着张楠 。

    张楠:动手嘛,加两个菜,反正有两个钟头的休息时间。

    吴老头儿忙活起来。

    季仲阶邀张吉民下象棋,张楠在旁边观看。

    吴老头儿很快地把五大碗菜―鱼、猪肉青菜豆腐火腿肠,端上了桌面,并开了四瓶啤酒。

    三人放下象棋,入席对饮。

    毛杏吃完午饭,习惯地来营部同张楠一起上大坝记码。

    饭后,季仲阶问张吉民:你们上午规划放线的这条道路,应给多少标工怎么确定,以什么为标准确定?

    张吉民说:以整个工程的开掘的土方的级别和方数按定额表来确定。这个定额表是国家统一制定和执行的。你们这条路的土质为二类,既不疏松又不那么坚硬,按定额每立方米给零点七八个标工。当然,在定类型时可松可紧,扣紧点,我定它为三类土质,疏松些,每立方米要少给你零点二个标工。放松点,我定它为一类土坚硬些,每立方米要多给你零点二个标工。关键在定土质的类别。又全在施工员的一句话。

    季仲阶开玩笑说:看来,这个生杀大权在你手里,我们不可得罪。

    张楠说:要定松点,我们这,你按一类土定,我按正规的二类分配到连,用那你恩惠的每立方米零点二个标工,来给我们营部几个度日。可以吧?家们兄弟。

    张吉民说:那就按你说的定吧!

    张吉民开出了标工单。

    张楠丢给张吉民一包游泳香烟。

    8―04收工后回营部的路上 日 外

    毛杏和张楠并排行走在大路上,毛杏时不时地向张楠瞄一眼,而后又笑眯眯地默不作声,低头行走。

    跟在后面的尚枚菊,耷拉着脑袋,一脸阴郁地往前走。

    毛杏终于忍耐不住了。向张楠发问:张会计,我问你一件事,你能告诉我吗?

    张楠:什么事,你问吧。

    毛杏:我们上水库吃的口粮,由生产队到天桥粮站卖粮,办转粮单到这里粮站买粮,是呗?

    张楠:是啊!

    毛杏:可我家没有满劳动力,我爸在管理区当秘书,是个半边户,口粮不够吃,也就没有粮食转到这里来。你管得有标工、标工粮,如果哪里有充裕的,你帮我搞一点,可以吗?如果搞得到,我给钱买。

    张楠一听“半边户”三个字,就回想了方佑老师那个半边户。(闪回)

    罗清明家宅 日 内

    三人同时走进楼房客厅。

    方佑不待坐下,就尽情地欣赏着楼房的结构布局。嘴里不停地念叨:有狠,有狠,几年工夫,盖起了这三室一厅一厕的两层小楼房。负债总额不少吧?

    罗清明说:还好,没负债。

    方佑惊讶地问:你这楼房的总造价是多少?

    罗清明:总共八万六千来元吧!我老爸给我一万二千,我泰山大人送我一万五千,我们夫妇俩自己硬掏五万九4,总算撑起来了。

    方佑:你们安排工作、结婚,到现在,也只有四年的时间,你俩四年能挣六万元,每人三万,一年八千五百,一个月的收入应该在七百元以上,是我的两倍。这工资是怎么定?

    罗清明:这就是因为你当年的失误,不应该要求安排到天桥公社,要是和我同进实小,成为城镇职工,工资待遇当然比你这当乡村教师高多了哇!

    张楠:走错一粒籽,输了满盘棋。这工资输了不说,找对象也输了。

    罗清明:那倒是一样,都是与我们男人配合,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不存在输赢。

    方佑: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是一样,但是,你这是双职工,我那是半边户。半边户好难啦!

    罗清明:怎么个难法?

    方佑:最现实的两点:一,家里缺劳动力,成为缺粮、缺钱户,欠生产队里的钱,每月必须交钱称口粮。二,口粮即使称来了,但是,不够吃。因为生产队分配口粮时,每人三十斤谷,叫做平均口粮。平均口粮又按四六开,四成为工分粮,六成为基本口粮,而全队的基本口粮又分三级—满劳动力、半劳动力、非劳动力,按5:4:3的比例分配基本口粮。像我家无满劳动力,只我媳妇一个半劳动力,三个非劳动力,每月我媳妇半劳动力十六斤,三个非劳动力每个十二斤,共只有五十二斤基本口粮。她做的工分粮也只有十四五斤。两样加起来,才只有六十六、七斤,加工成大米才四十五、六斤,每天斤半米,远远不够吃。因此,我每个月要买百多斤黑市米。

    罗清明问:黑市米什么价?

    方佑:多数一元五角钱一斤,偶尔一元三四也有。

    罗清明:嗬!是平价米的十九倍。

    方佑:为了生存,还能嫌贵?这便是我输的第二件—半边户……

    张楠回答毛杏说:“半边户”的日子是难过啊!你想买标工,实际上是为买标工粮指标,而标工、标工粮又全是由我这里发出去的。你说买,我能卖吗?那是要犯错误的。

    毛杏:你不能卖,那你不能像指挥部的小张一样送呢?

    张楠:我掌握的标工、标工粮是有限的。我可以考虑一下,给你一点。

    毛杏随手从提包里拿出一块蓝色的麻纱布料,笑嘻嘻地递给张楠说:这只当是一包游泳香烟吧!

    张楠一听这话,知道毛杏仿效的是前天的那一幕(闪回)

    张吉民说:那就按你说的定吧!

    张吉民开出了标工单。

    张楠丢给张吉民一包游泳香烟……

    张楠说:你这给的不是游泳香烟,我接受了它,性质就变了。就不是体贴半边户了,而是经济问题,我可担当不起呀!

    张楠将布料又用力地塞进毛杏手里。

    尚枚菊惊讶地望见了。

    8―05固河第六连连部 凌晨 外

    张楠对六连长说:你们连今天土塘备料打炮眼的安排一根钢钎,三个人。我这就先走一步,在土塘等他们。

    张楠说完,转身就走。

    尚枚菊拉一下张楠,说:张会计,我跟你一道走。

    张楠:好,走。

    二人一同走了四百多米,尚枚菊见道旁有一公共厕所,就对张楠说:张会计,你在这等一会儿,我上一趟厕所。

    尚枚菊走进厕所,并在厕所里干咳两声。

    张楠向大道前后一望,并无一人。

    旁白:张楠想,这昏暗宁静的早晨,我们孤男寡女的于这样的地方在一起,实在是男女授受不清啦。我应该前走。张楠转念又一想,不行,我走了,她若遇险,我又是与她同行的,我又如何避得了嫌疑呢?没法,只有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厕所里又传出尚梅菊的干咳声。

    张楠向厕所走去,刚走两步,张楠又折了回来,蹲在大路边并自己扇了自己两耳光,自言自语道: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啦!大脑内闪现一幕(闪回)

    季仲阶点燃一支游泳香烟,津津有味地吸了两口,慢条斯理地对张楠说:人一生最怕的是什么,知道呗?

    张楠不解地摇了摇头。

    季仲阶接着说:就是怕吃后悔药。悔恨当年失言,得罪了人;或失手,做错了事;或失足,跟错了人,走岔了道。从而重则树了敌,轻则失去了扶助自己的人,给自己造成危害,或影响自己的前途。因此,人必须谨言慎行,才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张楠频频点头。

    季仲阶接着又说:这次修水库,我从固河片十几个高中毕业生中专选你一人担任固河营的会计兼施工员,把工程和财务两项大权全部交给你,就是对你的信任,珍惜和培养。你要干好这两项工作,得付出极大的努力,要体脑并用。但是,总的归根只有一条,你知道是什么吗?

    张楠即答:要行为端正,没有私心杂念。

    季仲阶恳切地说:对,不可有半点的私心杂念。

    季仲阶又点燃一支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说:今后,你经手的将是上十万元的钱,上十万斤的标工粮,如果一有私心杂念,钱和粮一走水,就是经济犯罪。还有,今后,你又要与一些年轻的女伢打交道,这可要加倍小心,不要邪了道。如果一邪了道,轻则就是生活作风不正,重则触犯刑法,那就一发不可收拾。说明白一点,你一定要注意防贪戒色。

    张楠坚决地说:谢谢你的关心,这两点我一定注意,保证不使你失望……

    好一会儿,尚枚菊边系裤带,边走出来,说:委屈你了,要你这个堂堂的大会计为我站岗放哨。

    张楠:在特殊的环境、特定的时间,遇到特别的事情,就得冷静对待,岂可莽撞行事?

    尚枚菊:我的咳嗽声你没听到?你真的是个梁山伯,书呆子。

    尚枚菊的话,张楠觉得不便回答,也就默然不语。

    尚枚菊抓住话题不放,又问:那你是迷恋上了那块蓝布料,是呗?

    张楠:别滥嚼舌根。

    六连连长走过来说:走吧。

    8―06大坝断面 日 外

    来来往往的板车川流不息,八个记码员交叉轮流记码。

    高音喇叭播音开始了,是“休息三十分”的时候了。

    尚枚菊问毛杏:杏儿,你说,张会计他人怎样?

    毛杏:张会计,他挺好的。

    尚枚菊:怎么个好法?

    毛杏:他待人态度和蔼可亲,没架子,做事认真,文化水平高,能写会算。

    尚枚菊:他讨人喜欢吗?

    毛杏:他当然讨人喜欢啦!特别是季团长和季营长他们两个最喜欢他。你没发现?

    尚枚菊:我倒发现还有一个人喜欢他。

    毛杏:谁?是不是你呀?

    尚枚菊:喜欢我是喜欢他,可我没别人喜欢得厉害。有的人爱他真的是爱得死去活来。

    毛杏:枚菊姐,告诉我,谁这么入情啦?

    尚枚菊:还有谁呀?蓝布料呗!

    毛杏伸手给了尚枚菊一拳:别滥嚼舌根。

    8―07大坝断面 日 外

    板车来往如梭,记码员一边大声回答车号,一边迅速记下一笔。

    尚枚菊与毛杏并排坐着,记着“正”字。

    张楠走过来,将标工粮折递给毛杏:我代你记一会儿正字,你去买四十斤标工粮。

    毛杏起身走了。

    刚好高音喇叭播音开始了,“休息三十分”。

    张楠把记码本交给尚枚菊说:我去土塘看看,去去就回。

    “休息三十分”的时间一过,毛杏驮着标工米回来了。毛杏接过尚枚菊递过来的记码本。

    8―08回营部的路上 日 外

    张楠和毛杏并排行走在大路上。

    毛杏肩背米袋,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标工粮折,递给张楠,说:真是太感谢你了。

    张楠:有什么值得感谢的,些小点事。

    毛杏:不过,这事你要告诉季营长一声,尚枚菊知道这事了,以后,难免季营长不知道了,他一知道,就会有想法的。

    张楠:这我知道。我一定告诉他,我这么做的真实的指导思想。

    毛杏:你的真实的指导思想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张楠:说出来你是会理解的,我其所以这么做既不是讨好你和你爸爸,又不是显示我的权力。我完全是出于对半边户的同情。

    8―09固河营部 夜 内

    张楠正在煤油灯下处理当天的账务。

    季仲阶在津津有味地吸着游泳香烟。

    张楠处理完账务后,将几本账簿摞在一起,向桌子的一端一推。

    张楠望着季仲阶。

    季仲阶:你是想说蓝布料的事啵?

    张楠:是啊。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有关蓝布料的事。

    季仲阶:相关双方都对我说了。不过,她们各执一词,我不知道谁真谁假。所以才想听你说说。

    张楠:我也打算今晚跟你说。既然她们分别都对你说了,我就得把我将标工粮指标送给毛杏的原因告诉你。

    季仲阶:对,凭什么送标工粮指标给她?张楠:那天(闪回)

    方佑: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是一样,但是,你这是双职工,我那是半边户。半边户好难啦!

    罗清明:怎么个难法?

    方佑:最现实的两点:一,家里缺劳动力,成为缺粮、缺钱户,欠生产队里的钱,每月必须交钱称口粮。二,口粮即使称来了,但是,不够吃。因为生产队分配口粮时,每人三十斤谷,叫做平均口粮。平均口粮又按四六开,四成为工分粮,六成为基本口粮,而全队的基本口粮又分三级—满劳动力、半劳动力、非劳动力,按5:4:3的比例分配基本口粮。像我家无满劳动力,只我媳妇一个半劳动力,三个非劳动力,每月我媳妇半劳动力十六斤,三个非劳动力每个十二斤,共只有五十二斤基本口粮。她做的工分粮也只有十四五斤。两样加起来,才只有六十六、七斤,加工成大米才四十五、六斤,每天斤半米,远远不够吃。因此,我每个月要买百多斤黑市米。

    罗清明问:黑市米什么价?

    方佑:多数一元五角钱一斤,偶尔一元三四也有。

    罗清明:嗬!是平价米的十九倍。

    方佑:为了生存,还能嫌贵?这便是我输的第二件—半边户……

    张楠回答毛杏说:“半边户”的日子是难过啊!你想买标工,实际上是为买标工粮指标,而标工、标工粮又全是由我这里发出去的。你说买,我能卖吗?那是要犯错误的。

    毛杏:你不能卖,那你不能像指挥部的小张一样送呢?

    张楠:我掌握的标工、标工粮是有限的。我可以考虑一下,给你一点。

    毛杏随手从提包里拿出一块蓝色的麻纱布料,笑嘻嘻地递给张楠说:这只当是一包游泳香烟吧!

    张楠一听这话,知道毛杏仿效的是前天的那一幕(闪回)

    张吉民说:那就按你说的定吧!

    张吉民开出了标工单。

    张楠丢给张吉民一包游泳香烟……

    张楠说:你这给的不是游泳香烟,我接受了它,性质就变了。就不是体贴半边户了,而是经济问题,我可担当不起呀!

    张楠将布料又用力地塞进毛杏手里。

    尚枚菊惊讶地望见了。

    张楠继续说:这,你可以问问尚梅菊,看是不是这样。

    季仲阶点头一笑。

    第九集

    9―01通往大坝的大道上 日 外

    张楠引着记码员快速地向大坝走,张楠与尚梅菊并排走着。

    季仲阶和六连连长季林阶在张楠他们后面约莫五六十米远也并排走着。

    季仲阶指着张楠和尚梅菊问季林阶:你看,他俩走得这么近,不会出什么毛病吧?

    季林阶:不会的。

    季仲阶:你敢肯定?

    季林阶:我敢打包票,张楠的小步枪不会走火的。

    季仲阶问:何以见得?

    季林阶:我实地考察了,前天凌晨(闪回)

    六连工棚

    张楠对六连长说:你们连今天土塘备料打炮眼的安排一根钢钎,三个人。我这就先走一步,在土塘等他们。

    张楠说完,转身就走。

    尚枚菊拉一下张楠,说:张会计,我跟你一道走。

    张楠:好,走。

    二人一同走了四百多米,尚枚菊见道旁有一公共厕所,就对张楠说:张会计,你在这等一会儿,我上一趟厕所。

    尚枚菊走进厕所,并干咳两声。

    张楠向大道前后一望,并无一人。

    旁白:张楠想,这昏暗宁静的早晨,我们孤男寡女的于这样的地方在一起,实在是男女授受不清啦。我应该前走。不行,我走了,她若遇险,我又是与她同行的,我又如何避得了嫌疑呢?没法,只有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厕所里又传出尚梅菊的干咳声

    张楠向厕所走去,刚走两步张楠又折了回来,蹲在大路边,并自己扇了自己两耳光,自言自语道: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啦!

    好一会儿,尚枚菊边系裤带,边走出来,说:委屈你了,要你这个堂堂的大会计为我站岗放哨。

    张楠:在特殊的环境、特定的时间,遇到特别的事情,就得冷静对待,岂可莽撞行事?

    尚枚菊:我的咳嗽声你没听到?你真的是个梁山伯,书呆子。

    尚枚菊的话,张楠觉得不便回答,也就默然不语。

    尚枚菊抓住话题不放,又问:那你是迷恋上了那块蓝布料,是呗?

    张楠:别滥嚼舌根。

    六连连长走过来说:走吧……

    季林阶:这是我耳闻目睹的错不了,我保险张楠的小步枪不会走火的。

    季仲阶:那好,那我就放心了。

    9―02固河营部 夜 内

    张楠处理完这一天的土方结算、杂工登记,放下笔,合上账本,推开算盘对坐在床边静静地吸着烟的季营长说:来我们走两盘,把昨天输给你的赶回来。

    季仲阶拿出象棋,放在办公桌上,两人摆起来了。

    季仲阶笑着说:就凭你的这么个棋艺,想赶恐怕是和尚赶尼姑越赶越远呢。

    二人走着走着,张楠突然停下问:季社长,听说明天整个工地停工,要开公审大会呗?

    季仲阶:是啊,你有什么想法?

    张楠:我想就明天,我可以空闲一下,请个假回去看看。

    季仲阶:也好,你已经个多月没回家,回去一趟也好,两全其美。

    张楠:什么两全其美?

    季仲阶:一能安慰一下你那新媳妇。二可以让你放松放松,免得你的小步枪走火。

    张楠:什么小步枪走火?

    季仲阶:我听季林阶说“这是我耳闻目睹的错不了,我保险张楠的小步枪不会走火的”。

    张楠:六连长怎么个耳闻目睹的?

    季仲阶:这你就别管了。

    张楠:小步枪走火这不就成了故典啦!

    季仲阶:好,准你两天假,你后天一定要来啦。

    9―03梅庄小学 日 内

    张楠心情极其沉痛地走进梅庄小学,穿过大礼堂,站在肖松校长宿舍门口。

    肖松听到脚步声回头一望,见是张楠,就连忙迎了上来,拉着张楠的手说:两年不见了,还好吗?快请进!

    张楠走进肖校长宿舍坐下。

    张楠接过肖校长递过来的茶杯说:我从这里回去后,一直想念着你们,总想来看看,老是抽不出功夫没来成,今天我在天桥街上听说,方佑老师过世了,我再也不能等了,我要在今天去他的坟前去看他一眼,以表示我们之间的友情。

    肖松:你是个重情义的人,来看他这是你对他情义的体现。

    张楠:方佑老师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肖松叹一口气说:他呀,全是因为他的性格使然,这你是知道的,他的性格内向,有再大的包袱他总是放在心里,不向人倾诉。我估计他十有八九是怄死的。

    张楠:方佑老师原来怄的两个气我是知道的,一是怄他半边户的气(闪回)

    罗清明楼房

    罗清明前面引路,黄方佑紧跟其后,向一座小楼房走去。

    走到院子门边,罗清明伸手打开反扣的门闩,推开院门,二人一同走了进去。

    院内的楼房左侧的一间小平房的屋顶烟囱,飘着缕缕炊烟。

    罗清明对着厨房大声喊叫:吴杏桃,来贵客啦!

    吴杏挑应声,从厨房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儿。

    罗清明向爱人介绍说:这就是我经常提到的我们师范同期毕业,原来准

    备和我一起安排进实小的方佑同学,我在街上遇见了他。

    吴杏桃伸手握住方佑的手说:欢迎,欢迎 。

    三人同时走进楼房客厅。

    方佑不待坐下,就尽情地欣赏着楼房的结构布局。嘴里不停地念叨:有狠,有狠,几年工夫,盖起了这三室一厅一厕的两层小楼房。负债总额不少吧?

    罗清明说:还好,没负债。

    方佑惊讶地问:你这楼房的总造价是多少?

    罗清明:总共八万六千来元吧!我老爸给我一万二千,我泰山大人送我一万五千,我们夫妇俩自己硬掏五万九千,总算撑起来了。

    方佑:你们安排工作、结婚,到现在,也只有四年的时间,你俩四年能挣六万元,每人三万,一年八千五百,一个月的收入应该在七百元以上,是我的两倍。这工资是怎么定?

    罗清明:这就是因为你当年的失误,不应该要求安排到天桥公社,要是和我同进实小,成为城镇职工,工资待遇当然比你这当乡村教师高多了哇!

    方佑:走错一粒籽,输了满盘棋。这工资输了不说,找对象也输了。

    罗清明:那倒是一样,都是与我们男人配合,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不存在输赢。

    方佑 :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是一样,但是,你这是双职工,我那是半边户。半边户好难啦!

    罗清明:怎么个难法?

    方佑:最现实的两点:一,家里缺劳动力,成为缺粮、缺钱户,欠生产队里的钱,每月必须交钱称口粮。二,口粮即使称来了,但是,不够吃。因为生

    产队分配口粮时,每人三十斤谷,叫做平均口粮。平均口粮又按四六开,四成为工分粮,六成为基本口粮,而全队的基本口粮又分三级—满劳动力、半劳动力、非劳动力,按5:4:3的比例分配基本口粮。像我家无满劳动力,只我媳妇一个半劳动力,三个非劳动力,每月我媳妇半劳动力十六斤,三个非劳动力每个十二斤,共只有五十二斤基本口粮。她做的工分粮也只有十四五斤。两样加起来,才只有六十六、七斤,加工成大米才四十五、六斤,每天斤半米,远远不够吃。因此,我每个月要买百多斤黑市米。

    罗清明问:黑市米什么价?

    方佑:多数一元五角钱一斤,偶尔一元三四也有。

    罗清明:嗬!是平价米的十九倍。

    方佑:为了生存,还能嫌贵?这便是我输的第二件—半边户。

    罗清明:老同学,路走错了可回来,这事做错了,后悔晚矣。我媳妇她粮食局分配给她的碎米指标,大概有百多斤。是照顾职工的,说是碎米,其实不然。

    罗清明起身走进厨房。罗清明的爱人从厨房走出来,望张楠一笑,走进卧室,从抽屉的皮夹里抽出一扎票据。回到厅堂,笑对张楠说:方老师,你不要嫌弃我送你的是碎米。凭这个票,到天桥粮管所,保证买得到好米。

    方佑激动得几乎要掉下泪来,连忙站起来,伸出双手接过吴春桃递过来的票据……

    张楠:方佑怄的第二个气便是(闪回)

    板厂生产大队部 日 内

    方艳先带队走在最前面。

    刚近大队部时,屋里传出一男子的粗暴的声音:这事就按我的意见处理。

    方艳先走到一中年男子身后,伸出右手,在男子肩头一拍,说:我的书记哥喂,声音能不放小点吗?来外省客人啦!

    方书记回头伸手接待着张楠:你好,你好。

    方书记接着向张楠将在场的另外三位作了介绍:大队长彭松、财经主任方政通、会计季宁,我叫方兴,有啥事,我们都在这里,商量着办吧!

    张楠从挂包里掏介绍信,递给黄书记。

    方兴看完介绍信,说:这好事呀,为我们大队解决了三个人的农转非的户口问题,好办,好办。

    方兴将介绍信递给彭松。

    彭松看完介绍信,望着方佑说:你方佑想得倒还真美,你吃家饭屙野屎,为湖北天桥做事。要转户口,要么你转回本省,完璧归赵,你也好照料你两处的大人,尽尽你做儿子、当女婿的孝道。像你现在这样,真的是不忠不孝。如果不转回宝安店,那你就把你的老丈人一同转走,不要让我们为你赡养老人。

    张楠:彭大队长,你的话未免不太公道。方老师是在我们天桥读书,师范毕业安排在天桥工作,这既有利于他谋职就业,我们也充分利用了人才。那时,他本人和你彭大队长都未提出完璧归赵的要求,今天只你提出这要求,我看你彭大队长两件事,你无能也无权办到。

    彭松问:哪两件事?

    张楠斩钉截铁地说:户口接收证;安排国家公办教师的工作,并发给相应的工资。

    彭松反说:这两件事我虽然办不到,但我也限量他“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

    财经主任表态说:我看书记的意见是正确的。季四的户口不转,口粮由季家花屋继续供应,现在少了三个,只有一个,总比供应四个要好些吧?

    张楠接着安排说:季四先生的户口可以办一个暂住证,在天桥派出所注册是可以办到的,就不必让你们担心。至于口粮,仍由季家花屋生产队供应,方佑老师交钱称粮。

    方书记对李会计说:把介绍信办给佑儿吧,他好去派出所迁户口。

    彭松几乎要发疯了,咆哮起来:且慢,这个大队长是我的,还是你的?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方书记压低声音问:你说,你说咋办?

    彭松寸步不让,说:要不四个都转走,不留后遗症。

    方艳先:交钱称粮,况且,李四先生本来就是李家花屋的人,哪个敢赶走他不成?

    彭松反说:好,这个家你就当吧。

    张楠脸孔气得通红,摇着头说:真的打手怕哑手,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方佑气愤地拉一下张楠说:走……

    张楠说:彭松既把我们教书匠当臭老九,斗不过他那地头蛇,又强占人妻,你说方佑心里好受吗?

    肖松说:这次他又怄第三个气。

    张楠:什么?

    肖松:文化大革命的派性斗争,他本不是他们那个派的头头,可是在斗头头时把他强拉上台陪拷,说什么这个被斗的头头吸收了方佑这个反动军官的子弟,因此被斗的这一派便是反动派。你说这是不是谬论,强盗逻辑啊。这正是你刚说的,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张楠:第三个怄气,便是吃了哑巴亏。

    肖松:怎么办呢?这三个气就只有怄在自己心里,说又无处说,诉又无处诉。所以他到临终时吐出了一大碗乌血,你说该多伤心啦!

    张楠:听说他葬在老行宫后面山坡上呗。

    肖松:是啊,你想去看看?那我因为有事就不能陪你去了。

    张楠起身告别了肖校长。

    9―04方佑坟前 日 外

    一群乌鸦在方佑坟墓上空盘旋鸣叫。

    坟头上已经开始长出了一丛丛的青草。拜台上还残存已经褪色的香榧。

    张楠跪在坟前沉沉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坐在坟面前,摸着坟面石头一汪泪水禁不住涌了出来,无声地抽泣着。

    张楠还是忍不住哽咽着哭诉:佑兄啊,老弟来看你了。你何该英年早逝,弃父丢儿。我还指望尽早回到学校同你共事,与你同乐。你这一走辜负了我的希望。这以前我们之间的情谊不就不再延续了吗?你蠢啦。我知道你是怄气而死。你怄三个气我和肖校长都清楚。知道你是有话无处说,有苦无处诉,抑郁而死。可你怎么不看远些呢,困难是暂时的,黑夜也是短暂的,扛过去了就会得到幸福,见到光明。我说你蠢就是你没放眼展望未来。哎,事已至此再埋怨也是枉然。现在你只有放弃前世的不爽,尽享冥冥世界的欢乐吧。

    张楠又说:佑兄啊,我已经答应肖校长,争取回到学校同你一起好好大干一场,争取成为“深山里的金凤凰”:争回那口气。(闪回)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

    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现在你走了,只有我一人干了,你可要支持我啊!

    张楠跪了下去,再磕三个头作为告别 。

    第十集

    10-01方佑坟墓外日外

    张楠刚从方佑坟前走出墓地。

    后面传来叫喊声:楠儿,等一等。

    张楠急忙转身一望。飞快地向喊叫者跑去。

    张楠边跑边问:方叔,你咋来呀?

    方咏山一把拉着张楠的双手:为找你帮忙,我一早从家里出发,刚到你们学校,听肖校长说,你在佑儿坟地。我才又赶过来。

    张楠急切地问:方叔,你找我帮啥忙啊?艳先他夫妇俩好吗?

    方咏山:就是他俩闹离婚,遭到我反对;艳先又要转户口进城教书,甘当赘婿,受大队阻拦。艳先这几天不吃不喝。没法,我想只有你才说服得了他,所以才赶过来。

    张桶:我已经离开了这梅庄小学,在水库工地上做事。今天请了两天假回家看看,还没到家,你这来,我肯定要去。惭愧的是没时间请你老去我家做客。

    方咏山一笑:哪里话,现在,你的假期短,我的事又急,哪有时间去你家做客呀?

    方咏山说着,拉着张楠就走。

    10-02方艳先家门外日外

    夕阳斜照大地。

    场地上杏儿正在撒着谷子喂鸡。

    方咏山老远向杏儿喊叫:杏,看谁来了?

    杏儿连忙上前迎接:张兄,要你跋步了。

    张楠:应该的。

    三人一同走进厅堂。

    10-03方艳先家厅堂日内

    方咏山向方艳先卧室喊:先儿,你张楠兄来啦,快起来呀!

    方艳先从卧室走了出来。

    张楠上前拉着方艳先的手,笑着:二十四五岁的人,还像三岁孩童一般撒娇哇?

    方艳先一笑:坐,快请坐。

    二人坐下。

    方咏山从厨房拿来茶,给二人各倒一杯。

    杏儿从厨房内掇来两碗排骨汤,放到二人面前。

    张楠将碗向前一堆:这套程序免了吧,就这办菜,大家一起喝酒吧。

    张楠说完,望着方艳先。

    方艳先拿起筷子:来,陪我把这吃下去,晚上另外办菜喝酒。

    说着,带头吃了起来。

    张楠拿起碗筷一笑:好,听你的。

    二人狼吞虎咽地一口气吃完。

    张楠拉着方艳先的手:那次为佑兄的妻小办迁移以后,我三年再没过来。今天趁早,你陪我出去逛逛吧。

    二人手拉手地走出厅堂。

    10-04村后山坡上日外

    二人坐在大岩石上。

    张楠:三年啦,变化不小呀。我从这里回去后的第四个月(一组闪回)

    (闪回一)张楠宿舍 日 内

    字幕:一九六六年秋季开学后的一天。

    张楠正在整理宿舍。

    肖明老师走了进来。

    张楠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肖明老师的手,惊喜地说:肖老师,您调来枚庄小学一年多啦!今天您第一次进我的宿舍啊!

    肖老师说:平时各忙各的,哪有闲工夫串门儿啊!

    一听肖老师的话音,张楠惊奇地问:肖老师今天可是有重要事情指教学生?学生愿洗耳恭听。

    肖老师:也不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闲着无聊,过来聊聊天,打花时间。

    肖老师接过张楠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望着张楠问:哎,张楠,你对“大丈夫能屈能伸”怎么理解?

    张楠:肖老师,我认为,这话是说人在不得志的时候能忍耐,能坚持下去;在得志的时候能大胆施展才干,敢作敢当。能像这样做的人,才算得上大丈夫,否则,便是懦夫愚夫,无知无能的人。

    肖老师说:你说得非常正确。譬如说我吧,在县城我教高中的历史,是城镇教师,待遇高,我认真上好每一堂课。在天桥中学,我教初中历史,现在降到这小学来教语文,成为乡村教师,待遇远不及城镇教师,生活条件差多了,可我也得好好教哇!我也要坚持下去,不能放弃。

    张楠疑惑地望着肖老师说:肖老师,您的话我懂了,大概我也要降级了。您由高中降到小学,您一直坚持忍耐。我呢?大概也要降,从教师降到农民。这,我要忍耐,受得了。

    肖老师问张楠:你六二年在张宕小学临时代课是呗?

    张楠回答说:是啊!这与那有关吗?

    肖老师:就因为你教得好,肖松校长才又向辅导区闫辅导员要了一个顶编代课的指标给你,并经原小公社季仲阶社长同意,让你到枚庄小学任教。可是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了,事态发生了变化(再闪回)

    批斗大会 日 外

    季仲阶胸前挂着一块“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木牌子,跪在木材搭建起来的高木台上。

    造反派头目批判季仲阶说:季仲阶,你效忠你们的大主子刘少奇、邓小平,积极推行资本主义路线。在各条战线安插你们的代言人,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壮大你们的势力,企图摧毁无产阶级政权。就以教育界来说,你把五类分子子弟张楠安排去教书,就是想把教育战线搞垮。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张楠能教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吗?培养出来的准是资本主义毒苗。

    造反派干将朱林带头高喊口号:“打倒走资派季仲阶!”、“张楠从学校滚出去!”、“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造反派头目问季仲阶:辞退张楠,你同意吗?

    季仲阶反问:由谁接替张楠?

    造反派头目回答:让朱林接替。

    季仲阶又问:就是那个被县气象局开除的朱林?

    朱林气急败坏地跳上木台,揪住季仲阶的头发,迎面两拳。

    季仲阶满脸是血……

    季仲阶突然想到(再闪回)

    季仲阶看一下手表:哎,八点了,开始讨论吧。

    季仲阶望着肖松校长:肖校长,你先介绍一下情况。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要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取。

    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

    肖老师再说:张楠,你说,季社长抵挡得住吗?你,这就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闪回二)

    季仲阶停顿了一会,又问:张楠,如果“走资派”还想安排你干点什么,你还愿意干吗?

    张楠说:当时解雇我,你的确是无奈。这,我完全理解和同情。但是,你又想安排我干点事,难道你又不怕再次挨斗吗?

    季仲阶哈哈大笑说:反正我的脸皮已经炼厚了哇!到再斗我的时候再说。

    张楠望季仲阶一笑。

    季仲阶又说:不过,这次安排你干的事,与教书不同,风险要大得多。教书遭解雇,是别人强迫我不让你教的,而这次安排你的事,如果你不规矩,滥干胡来,那就是你逼迫我解雇你。因此,你如果愿意的话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张楠说:只要你不让我做贼,其他的,只要是对社会,对人民有益的,我一定干,愿受你的约法……(闪回三)

    季仲阶恳切地说:你这第一炮就打响了。你这两条经验是你聪明才智的发挥,只要你继续照这样干下去,更大限度地发挥你的才干,行行道路出状元,在水利战线搞,可能要比教书强多了呀!

    张楠反问:教书,可以由顶编代课转为正式国家教师,吃国家供应。这在水库工地上搞,将来水库竣工下马,还不是要回家生产,能转为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吗?

    季仲阶说:每一座水库竣工,县水利局要吸收一批人转为国家职工,其对象就是你们这些会计、施工员,只要你好好搞,转正有那一天。

    张楠仍固执地恳求道:我总觉得教书好,哪怕工资待遇低,社会上被称为臭老九,地位又低,但是,它还是令我向往。

    季仲阶追问道:哪一点值得你向往?

    张楠:学校是清水衙门,绝大多数当老师,不与钱沾边,谈不上贪污,能光明磊落,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处亊。

    季仲阶气恼地问道:你真的非要吊死在那棵树上不可?

    张楠说:还有,它就像你关心培养我一样,能专门做培养人的工作,受人尊敬。最穷的教书匠,光明磊落多好哇!

    季仲阶一边听着张楠的倾诉,一边直摇头。口头小声说:无可救药,真是入了迷,着了魔。

    张楠再三要求:我这次听你的话上水库,一定要把水库修成功,坚持搞到下马。下马后,我请求你放行,把我安排进学校好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坚守我的初心。

    季仲阶:你的诺言是什么?初心又是怎样的?

    张楠: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再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张楠静静地听着。

    肖校长继续说: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

    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

    季仲阶最后还是答应说:你呀,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教书让你想疯了。好,只是,你说的,一直要搞到水库下马。那时,我再看你的表现。

    张楠伸出右手,弯曲着食指,说:来!

    季仲阶只好也伸手,与张楠拉钩……

    张楠继续说:在水库工地上我绝对听从季社长的训诫―防贪戒色,尽职尽责地工作,为的是让季社长兑现让我回校任教的承诺,以争回彭松“量你们成不了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的那口气。

    张楠回头问方艳先:你呢,那次分手后的变化,我还了解得不多,你能告诉我吗?

    方艳先:自那以后,我还算行时的。你和佑兄过去后的四个月头上,政策下来了,决定招收一批高考落选生,由大队推荐,就读中师,以解决农村中小学师资不足的问题。大队长彭松极力推荐我。我就进了师范。在学校里,我结识了一位同样是推荐进来的女生。她是我们邻县的县教育局局长的独生女。她和她的家人都非常喜欢我,主动提出要我入赘她家,今后在县城工作,成为双职工。

    张楠插话:你答应了吗?

    方艳先:我说我家养父还在,我要养他的老。她父亲一笑说,这还不容易,把户口迁移过去,同她们一起生活不就得了。

    张楠:你已经结婚了,对方知道吗?

    方艳先:这我没告诉对方。

    张楠:你打算与杏儿离婚是呗?

    方艳先笑着点一下头。

    张楠:离婚的理由是什么,你想好没有?

    方艳先:杏儿与我是近亲结婚,而且是双方大人强迫的。更重要的是结婚两年未孕,我担心她生育上有问题。

    张楠:即使离婚,她又该作何安排呢?你俩毕竟共同生活了两三年呐。

    方艳先:我父亲迁过去了,这边的一切全可以归她。

    张楠:你的这些都与杏儿谈了吗?

    方艳先:我只告诉了我父亲,他还没表态。

    张楠:即使你父亲不反对你的做法。但是在办你和你父亲的户口迁移时,佑兄办迁移的那曲戏会不会重演?你想过没有?

    方艳先:现在已经开演了。

    张楠:怎么演的?

    方艳先:大前天(闪回)

    板厂大队部日内

    几个干部都聚集在办公室里,说说笑笑。

    方艳先满面笑容地走进办公室。

    方书记望方艳先打招呼:先儿,啥时回的?毕业了吗?

    方艳先从荷包内掏出香烟,向在座的所有人都派上一支。

    方艳先:首先感谢大家对我的栽培,把我送进师范深造,现在已经毕业了,回家不几天,今天专程前来向大家致谢。

    彭松笑道:你马上成为国家教师,工资比我们高多了,就一支烟打发得了吗?方艳先:酒席我是要办的。但是在办完一件事后再兑现。

    方艳先说完一笑。

    方书记:啥事?你说。

    方艳先嬉笑着:我就坦率地告诉大家吧。

    众人都等待着方艳先说下去。

    方艳先:在学校里,我结识了一位同样是推荐进来的女生。她是我们邻县的

    县教育局局长的独生女。她和她的家人都非常喜欢我,主动提出要我入赘她家,今后在县城工作,成为双职工。并且答应让我父亲的户口一起迁过去。今天,我就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看你们能否同意将我父子迁出。

    方书记:你已经结婚了,杏儿咋办?

    方艳先:杏儿与我是近亲结婚,而且是双方大人强迫的。更重要的是结婚两年未孕,我担心她生育上有问题。我打算和她离婚。

    方书记:即使离婚,她又该作何安排呢?你俩毕竟共同生活了两三年呐。

    方艳先:我父亲迁过去了,这边的一切全可以归她。

    方书记:你入赘后,你父亲这边的滕咋办?你过继跟你叔父,岂不枉费?

    方艳先:我可以像佑兄和淑芳嫂一样,生二子,一姓一个。

    彭松反问:你今天来是来征求我们可否迁出你父子的户口的意见是吧?

    方艳先点头一笑。

    彭松:你父子户口迁出与方佑妻小户口迁出有本质的不同。

    方艳先:有什么不同?

    彭松:你忘了(再闪回)

    彭松看完介绍信,望着方佑说:你方佑想得倒还真美,你吃里扒外,为天桥做事。要转户口,要么你转回本省,完璧归赵,你也好照料你两处的大人,尽尽你做儿子、当女婿的孝道。像你现在这样,真的是不忠不孝。如果不转回本省,那你就把你的老丈人一同转走,不要让我们为你赡养老人……

    彭松继续说:你们当时(再闪回)

    张楠:彭大队长,你的话未免不太公道。方老师是在我们天桥读书,师范毕业安排在天桥工作,这既有利于他谋职就业,我们也充分利用了人才。那时,他本人和你彭大队长都未提出完璧归赵的要求,今天只你提出这要求,我看你彭大队长两件事,你无能也无权办到。

    彭松问:哪两件事?

    张楠斩钉截铁地说:户口接收证;安排国家公办教师的工作,并发给相应的工资。

    彭松反说:这两件事我虽然办不到,但我也限量你们成不了“深山里的金凤凰”……

    彭松继续说:其所以说本质上的不同,就是你和方佑的根基不同,他是那个省培养的,应该为他那个省做事、作贡献。你呢?是我们培养的,你就应该为我们板厂做事、作贡献,怎么能去邻县当赘婿、双职工?你也未免太自私了吧?

    方兴书记:除了自私而外,你还有忘本的嫌疑。

    方艳先不语。

    方兴书记:你将你父亲迁过去,同你的岳父一起生活,岂不是寄人篱下?这不就忘了你叔父对你的养育之恩吗?你是农民的儿子,应该为农民办事、作贡献,这才不忘本……

    张楠:户口迁移办不成,这是注定的。

    方艳先长叹一声。

    张楠:现在你要打消进城成为双职工的念头。

    方艳先摇着头,叹一口长气:唉,命中注定呐!也只有如此。

    张楠:我也是这样啊!

    方艳先望着张楠,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张楠:我进梅庄小学后,经过佑兄为其妻小迁户口之事,深刻感受到半边户的艰难。肖校长也鼓励我向双职工的方向奋斗,可不幸,又被解雇,单职工都不是了。你的命运比我好哇!

    方艳先:放心吧,季社长会安排你的。

    张楠望方艳先一笑:唉,你认为彭松和方兴书记的话,在不在理呀?

    方艳先:他俩的话仔细一想是在情理之中,我是应该接受的。

    张楠:对呀,彭松今天的话是正劈正削,讲的是公道话。与那次的限量我们“成不了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的话,大相径庭呐。

    方艳先:是的,这次的话是对我的正面教育。那次的话纯粹是对我们的挖苦讽刺,叫人受不了。

    张楠:现在我倒有一个想法呢。

    方艳先:什么想法?

    张楠:把他这两次的话作为我们的动力,扎根贫困山区,干出一番事业,为广大农民作贡献,以报答他们对我们的养育、栽培之恩;干出了一番事业,就能成为金凤凰,以此堵住他们的嘴。

    方艳先一拍巴掌:对,对,对。

    张楠拉着方艳先的手:走,回家喝酒去。

    二人走下山坡。

    10-05方艳先家厅堂傍晚内

    方咏山站在大门口,向山坡这边张望。

    杏儿正在厅堂内摆设酒席。

    张楠、方艳先走进厅堂。

    方咏山笑眯眯地紧跟其后。

    方艳先朝桌上扫一眼,转身向卧室走去。

    刚到卧室门口,又转身叫喊:杏儿,来。

    杏儿向卧室走去。

    二人一同走进卧室。

    10-06卧室傍晚内

    方艳先打开电灯,对杏儿一笑:你呀,楠兄和我们的情谊多厚,你不知道吗?只喝老米酒,成啥敬意呀?

    方咏山在厅堂喊道:你上次拿回来的五粮液,我拿在这里了哇!

    方艳先笑对杏儿:要陪他把酒斗完。今晚一醉方休。

    杏儿点头一笑。

    10-07厅堂夜内

    四个人分别坐于大方桌的各一方。

    方咏山将五粮液酒递给方艳先:你和楠儿喝这个酒,我和杏儿酒量小,喝老米酒。

    方艳先:不行,酒要喝一样的,不能把我和楠兄特殊对待。

    张楠笑对方咏山:艳先说得对。至于你和杏儿酒量小,那就酌情,但是酒要喝一样的。

    第十一集

    11―01张楠家 日 内

    字幕:一九七二年九月一日。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满大地,成双成对的燕子在门前的电话线上嬉闹。

    张楠翻捡着一大堆重要书籍,择几本装进黄挂包。又起身走向卧室,提出已经捆好的行李卷,连同挂包一起放在大方桌上。

    张楠笑着对大女儿姝儿说:姝儿,爸爸从今天起又开始教书了,并且在你们学校教,今后你可以在爸爸房间里倒水喝。

    姝儿喜得一拍手说:爸爸教书了,真好。我长大了也当老师,拿着教鞭教学生认字。

    姝儿指着二女儿问:爸爸,英儿去不去?

    张楠说:英儿去读一年级,你读二年级。快吃啊,英儿。

    英儿放下碗说:我吃饱了。妈,我要书包。

    姝儿忙说:英儿,你的书本笔就放我书包里,我给你背。

    张楠伸手牵起英儿说:好,按姐姐说的办。走。

    父女三人高高兴兴地向大队小学走去。

    11―02大队小学 日 外

    操场上,有学生在打乒乓球,有的在踢皮球,有的在跳房子。

    钟校长正和张主任交谈着。

    张楠引着两个女儿,转过学校右白虎嘴,就是校园内了。

    钟校长和张主任连忙上前迎接。

    张主任接过张楠的行李卷,走在前面,三人一同来到早已准备好了的房间。

    钟校长说:张老师,我们原来同学,现在同事,你可要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啊。

    张楠说:支持你的工作,我是义不容辞的。而你原是我的学长,现在是我的领导,你就应该多多指导帮助我啦!

    钟校长:好,那就彼此彼此了。

    张主任望着张楠问:听闫组长说,季社长答应将你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却被你拒绝。这是为什么哇?

    张楠:赵钱孙李各有一喜嘛,我喜爱的是教育工作。

    张主任:人往高处走,鸟往亮处飞,民办老师与国家职工相比,民办是低处,你为什么往低处走呢?

    张楠:这你不理解呗,我曾跟季社长谈到这个问题(闪回)

    季仲阶恳切地说:你这第一炮就打响了。你这两条经验是你聪明才智的发挥,只要你继续照这样干下去,更大限度地发挥你的才干,行行道路出状元,在水利战线搞,可能要比教书强多了呀!

    张楠反问:教书,可以由顶编代课转为正式国家教师,吃国家供应。这在水库工地上搞,将来水库竣工下马,还不是要回家生产,能转为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吗?

    季仲阶说:每一座水库竣工,县水利局要吸收一批人转为国家职工,其对象就是你们这些会计、施工员,只要你好好搞,转正有那一天。

    张楠仍固执地恳求道:我总觉得教书好,哪怕工资待遇低,社会上被称为臭老九,地位又低,但是,它还是令我向往。

    季仲阶追问道:哪一点值得你向往?

    张楠:学校是清水衙门,绝大多数当老师,不与钱沾边,谈不上贪污,能光明磊落,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处亊。

    季仲阶气恼地问道:你真的非要吊死在那棵树上不可?

    张楠说:还有,它就像你关心培养我一样,能专门做培养人的工作,受人尊敬。最穷的教书匠,光明磊落多好哇!

    季仲阶一边听着张楠的倾诉,一边直摇头。口头小声说:无可救药,真是入了迷,着了魔。

    张楠再三要求:我这次听你的话上水库,一定要把水库修成功,坚持搞到下马。下马后,我请求你放行,把我安排进学校好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坚守我的初心。

    季仲阶:你的诺言是什么?初心又是怎样的?

    张楠: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静静地听着。

    张楠继续说: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

    季仲阶最后还是答应说:你呀,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教书让你想疯了。好,只是,你说的,一直要搞到水库下马。那时,我再看你的表现。

    张楠接着说:因为我许了诺,确立了初心。

    张主任:啊,原来如此。看来,你真的在践行你的忠于教育事业的初心与使

    命了。

    11―03学校会议室 夜 内

    全校十二个教职员工齐聚一堂,在一百瓦的电灯照耀下说说笑笑。

    钟校长主持会议说:各位老师,新学年开始了,我们要以新的精神风貌来迎接它。新学年学校工作也要作出周密的部署安排。整体上,在课程任教方面,我和张主任与绝大多数老师交换了意见,现在,仅只张楠老师今年新进来,那就在这里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你想任教什么课。

    张楠:钟校长你多虑了,你是一校之长,就相当于一个战役,战场上的指挥员,这除你之外十一名战斗员,你是了如指掌的,各该干什么,就得由你命令,听你指挥。我的课,你安排什么我就教什么,不会就向大家请教不就是了。

    钟校长望张主任一笑说:张老师的课就按我俩设想的安排吧。

    张主任宣布:其他老师任教的课程,就按我与你们交换的意见定了,张楠老师,根据我与钟校长对你的了解,结合你刚才的表态,现决定你任教五年级毕业班的数学、自然,并担任五年级的班主任。

    张楠爽快地回答:是,服从命令,坚决完成任务。

    11―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正在宿舍里向操场上张望,观察着学生们嬉笑打闹。

    钟校长骑着自行车从学校右侧的山嘴,进入校园。

    钟校长跳下自行车,双手推着车,一边走,一边向教师宿舍那边高声喊叫:陈明老师,到张楠老师宿舍来一下。

    陈明答应一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11―05张楠宿舍 日 内

    钟校长与陈明走进张楠房间。

    不待陈明坐下,钟校长就从挂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陈明说:任务来啦!

    陈明展开纸,轻声念道:天桥教育组通知:根据县教育局各项教学活动安排,其中有一项关于“积极参加全县小学生语数自三科联赛”。具体竞赛时间在十一月下旬。我公社为配合教育局的活动安排,特作出如下部署:一、十一月上旬举行社内初赛,择优选出前十名参与县赛。二、为增强学生的应赛能力,社内于十一月中旬举行一次数学单科赛。望各校做好相应的准备,准确筛选,精心培训参赛学生,确保我社在全县三科联赛中取得优异成绩。教育组

    钟校长望着张楠问:怎么样?

    张楠含笑对陈明说:陈老师,校长已经向我俩下达了作战任务了,我们可要坚决完成啦。不然,将使我们学校、我们任课教师、钟校长全都丢人现眼了。

    陈明:干!

    钟校长:今天晚上就把参加培训的十个人选定下来。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培训,张老师两科,你每科培训一个星期天,第三个星期天陈老师培训语文,时间分配公平,以后按所占用的时间的天数和获奖的情况,再给予你俩的补助和奖励。可以吧?

    陈明、张楠异口同声:行。

    11―06张坳大队小学 日 外

    字幕:一九七三年元月三日

    学校操场上锣鼓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一阵鞭炮鸣放过后,钟校长高举“热烈庆贺张新文同学荣获全县语数自三科联赛一等奖!”的喜报牌,走在最前面;张主任举着“热烈庆贺张东平同学荣获天桥公社首届小学数学竞赛第一名!”的喜报牌,紧跟其后。喜报后就是鼓乐队,一行十人的报喜队伍,敲锣打鼓地向屈家垸进发。

    11―07屈家垸学生张新文家 日 内

    报喜的锣鼓喧天,迎接的鞭炮震耳欲聋。

    张新文的爸爸,在鞭炮放完后,将大家迎进厅堂。

    大家围坐大方桌周围。

    桌面上放着各种糖果、瓜子儿,家长再三催促大家品尝。

    钟校长说:感谢家长的热情款待。

    张新文的爸爸说:新文能荣获如此的荣誉,要感谢老师们的辛勤栽培!这是你们学校首战告捷。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争取更上一层楼。

    张楠说:是校长领导有方。

    钟校长说:是师生共同努力的结果,是师生辛勤劳动的结晶。

    11―08学生张东平家 日 内

    报喜的锣鼓喧天,迎接的鞭炮震耳欲聋。

    张东平的爸爸,在鞭炮放完后,将大家迎进厅堂。

    大家围坐大方桌周围。

    桌面上放着各种糖果、瓜子儿,家长再三催促大家品尝。

    张东平的爸爸说:你们学校可能是时来运转了,现在可是洪福齐天了,你们可要趁火上,大干一场,今后多出几个张新文、张东平。

    钟校长说:我们一定再努力,干出更大的成绩。

    11―09张楠家厨房 日 内

    张楠对大女儿姝儿说:放寒假了,你要在年里把作业做完,一过了年,大家闹着玩,就没心做作业了。

    姝儿点了点头。

    张楠回头对媳妇凤儿说:现在要准备办年货啦!手里有多少钱,拿出来规划。

    凤儿跑进卧室,拿出一个用纸包着,又用麻索捆扎的纸包,手里还捏着一些零碎钱,走出来。

    张楠:你数数。

    凤儿把纸包递给张楠说:这是你上半年水库下马,你交给我的,你水库上六个月的补助款,每月十五元,共九十元,我一直没动。

    凤儿又把手里的钱放在膝盖上,边整理边说:这是平时卖鸡蛋,除去花销剩下的钱。可能是八元一角。

    凤儿又补充说:你这下半年,学校发的每月五元的补助,你作生活费用了。现在,全年的现金总结存只九十八元一角。把年货一买,可能剩不了几多。

    张楠“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11―10张楠家厨房 日 内

    张楠在门外的大路上,挑着两个蛇皮袋儿,走进厅堂。

    凤儿上前满脸含笑地一把接过去,说:打发财的年货回啦!

    张楠跟着凤儿走进厨房。

    凤儿打开两个袋子说:看看买了些啥年货。

    张楠:一共只买了四十元钱的东西。你给我二十元,加上学校发给我的二十元教学奖,一共四十元全用光了。

    凤儿:对照去年,今年可就亏了呀!

    张楠苦笑着说:是亏了。光年货,去年买的比今年要多。去年营部发了二十斤鲜鱼,今年,鱼一斤也没买,是亏了不少。

    凤儿:不光是少买的年货,算总账,今年光下半年就比去年同期亏了一百多元啦!

    张楠惊讶地问:你怎么算的?

    凤儿:你在水库上光补助钱,每月十五元,半年一共九十元,吃喝全是吃水库的标工粮,没从家里拿一斤去。按一天一斤算,半年就是一百八十斤,按一元钱一斤算,就是一百八十元,加上九十元共二百七十元。

    凤儿又说:半年二百七,一年五百四十元,你在学校教书,大队给你工资两百元一年,仅水库补助就抵你两年多的工资。实在太亏了。教书划不来,不如上水库工地。

    张楠反驳说:水库下马了,你还上,上哪里呀?

    凤儿说:反正亏了,以后还得想办法呀!不然,日子不好过啦!

    张楠:办法有了,不是有“堤内损失堤外补”的说法吗?明年我利用假期,节假日,星期天的时间搞副业,对生产队交副业款,用搞副业多搞的钱补起来。

    旁白:是的,张楠此时已是五口之家了,“好汉难供五”,再不能这么亏下去。

    11―11一农家宅院 日 内

    宅院内,一老农正在打草要,旁边的小孩在嬉闹玩耍。一小孩不小心将手里的木棍甩打在老人的肩膀上。

    老人:哎呀,你咋搞的呀?你要是这么的不听话,我找你们的张老师,让张楠狠狠地揍你一顿,再不就是叫他把你拉到全校同学面前好好地照个相。

    张楠一步跨进院门。

    几个嬉闹得小孩怏怏地耷拉着脑袋,站在院内。

    张楠:怎么啦?学儿,爹要去找我。

    老人忙起身迎接说:念曹操,曹操到,这不,你们的张老师来啦。

    张楠:姑父,你打要子呀。

    老人:楠儿,走,屋里坐。

    张楠:姑父,我想向你借或租一样东西。

    老人:什么东西?

    张楠:窑货篮子。

    老人:你挑窑货?不教书?

    张楠:我用星期天挑窑货,书我照教。

    老人:那差不多。不过,卖窑货苦力活啊。

    张楠:没关系,我受得了。

    老人进屋拿出窑货篮子,交给张楠说:拿去用,什么租啊借的。

    张楠:那谢谢姑父了。

    11―12窑场 日 内

    张楠挑着窑货篮子,走进工棚。

    张楠走到棚杈子李师傅面前,轻声叫唤着:李叔好!

    正在做活的李师傅抬头一望,惊讶地问:楠儿,你咋来啦?

    张楠:我想检挑货挑出去卖得试试,看能不能赚到几个钱。

    李师傅:钱肯定赚得到,黄泥巴货,对本过,百分之百的利润,干是干得。只是…

    张楠:只是什么?

    李叔:只是一赚一赊。

    张楠反问:李叔,你刚说百分之百的利润,怎么又有一赊呢?

    李叔:一赚是赚了钱,一赊是赊了人。你一个人民教师卖窑货,不赊人吗?

    张楠:毛主席说了,革命工作无贵贱之分。一个烧窑的张思德牺牲了,毛主席还写文章纪念他呢。

    李师傅:想得开就好,去选货,第一趟的货钱,我给你垫上。

    11―13崎岖的山路上 日 外

    张楠挑着一百多斤的窑货担子,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张楠站立在山坡上,张口喘息一下,又咬紧牙关把扁担从左肩换到右肩。又用左手撩起敞开的衣襟,擦拭着头上的淋漓大汗。

    11―14某猪场粉坊 日 内

    张楠挑着窑货担子走进作坊,放下后,用手提扯一下贴在肩上的衣衫,显出一块撕破了皮的肌肉。

    猪场老头看了一眼,走进里间,拿来一块创可贴,递给张楠说:贴上,别让它发炎。

    张楠接过创可贴说:谢谢。

    张楠贴上创可贴。

    张楠拍打着缸子,向猪场老头验货,交货。

    张楠喝完茶。

    猪场老头付了钱。

    张楠挑起空货篮子,向猪场老头说了声谢,往回走了。

    11―15张楠生父家 日 内

    旁白: 张楠回家要路过生父张忠家门前,时间也正好快要吃午饭了。

    张楠把窑货篮放在村子外的路外,空手走进生父家。

    张忠一见张楠来,高兴地问:财喜怎样?

    张楠:好着呢!

    张忠:怎么个好法?

    张楠:我在窑上捡了两口行缸、一个面缽、一个二缽。

    张忠插话说:一百三四十斤,你挑得动吗?

    张楠:挑得动,钱,李叔为我垫付了,七十元。我挑到麻城一个猪场卖一百四十二元。

    张忠:那不要赚七十二元了。

    张楠:这一趟就赚回了我在水库上将近五个月的补助。亏损弥补起来了。

    张忠一眼瞥见张楠肩头上贴的创可贴,问:肩头扯开了皮?像你以前很少干重活的人,开始要挑轻点啦!别想一锄挖出一口井来。

    张忠给张楠倒上一杯酒。

    张楠将酒杯放到唇边,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了。

    生母看见,不禁淌下一串泪珠。

    张忠长叹一口气说:不吃苦中苦,难做人上人啦。

    张楠笑着点了点头。

    张忠: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教书时,对你嘱咐的话吗?

    张楠:咋不记得?那天(闪回)

    张楠家厅堂 日 内

    张楠的父亲张忠坐在大方桌旁,吸一口烟,喝一口茶,眯着眼,嬉笑着。

    张楠正往一只木箱内装书籍、衣服。装完后上锁。

    张楠又将行李卷捆好,把装有闲杂物什的黄布挂包与行李卷做一头,另一头系上箱子,把挑子系好后来到桌旁坐下。

    父亲倒上一杯茶,递给张楠说:楠儿啊!教书是个好职业,你要好好地听领导的话,把书教好,别误了人家的子弟,将来在社会上,要给人们留下好的念记……

    张楠再说:那以后,我听领导的话,书也教得好,却又把我裁掉了。这回,多亏闫组长帮忙,让我重回学校,干我理想的职业。

    第十二集

    12―01大队小学张楠宿舍 日 内

    字幕:一九七六年秋,县委路线教育工作队进驻了张坳大队。

    张楠背对宿舍门,正在伏案办公。

    大队妇女主任兼管校主任辛华走了进来。

    张楠听到脚步声,抬头向后一望,急忙站起来迎接。

    张楠:辛主任,你请坐。

    辛主任坐下,寒暄了几句。

    辛主任就开腔了,说:楠儿啊,现在没法了,婶就直说了吧!

    张楠惊奇地问:婶,啥事你尽管直说,再大的事,我能承受。

    辛主任吞吞吐吐地说:这你是过来人,共产党运动多,一个接一个的来。这不,路线教育又来了。我们当干部的也要跟着跑,应付应付啊!

    张楠急了,打断辛主任的话说:你别转弯抹角了,直说。

    辛主任说:路线工作队知道你和秋国儿是五类分子子弟,不让你们教书。我们也就要听他们的,所以,我这才来通知,叫你俩回家生产。

    张楠:啊,是这么回事,我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开始那一年,造反派斗季社长,把我也斗回家了。我不也照样活下来了。没事。

    旁白: 张楠二话不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挂上肩。

    12―02一年级教室 日 内

    张楠气愤地走进教室。

    张楠走到英儿面前,拉起英儿,说:走,回家。

    不待英儿收拾书本,拉着就走。

    英儿:爸,我的书。

    张楠:不要。

    父女俩走出教室。

    12―03二年级教室 日 内

    张楠气愤地走进教室。

    张楠走到姝儿面前,拉起姝儿,说:走,回家。

    不待姝儿收拾书本,拉着就走。

    姝儿:爸,我的书。

    张楠:不要。

    父女俩走出教室。

    父女三人愤愤不平地回家了。

    12―04张楠家 日 内

    张楠一到家,气愤地搬出书箱,把书统统倒出来。

    姝儿一见爸爸的表现有些异常,忙去找妈妈。

    凤儿跑进屋里,只见丈夫正大气呼呼地出,泪眼痴望着正在燃烧的一大堆书本。

    凤儿跑过来拉着张楠问:你这是咋的啦?

    张楠用拨火棍敲打着地面说:这叫焚书坑儒,我是当年的秦始皇。

    12―05 路线教育工作队队长驻地房东家 日 内

    房东张洲正在院子里翻捡农具,张楠一步跨进院来。

    旁白:张洲一见张楠愤愤不平的神态,就知道张楠是要来找工作队摆摆理的。

    张洲问:张老师,你找工作队的张队长是呗?他们都不在家。

    张楠:今天找不着,明天总要碰着他,看他路线工作队到底执不执行毛主席的“有成分,但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的路线。

    张洲:张老师,这不可全怪工作队,我是党员,也是生产队的政治队长,参加了大公社召开的“路线教育动员大会”,会上有人提出用你和国儿教书是路线错误。所以才让你回家生产。

    张楠:今天没碰面,明天再来,没有三年会不着的叫花子。

    张楠向张洲一挥手,走了。

    12―06生产队政治夜梭 夜 内

    全生产队各户的户主都齐聚于政治夜校。

    张楠走进政治夜校。驻队的工作队队员吴胖子,用浓重的英山口音问张楠:日儿,你怎么也来啦?

    张楠苦笑一下,默不作声。

    记工员给所有人记完工分后,生产队长安排了第二天的农活。

    政治队长对大家说:这次路线教育工作队进驻我们大队,是一件大好事。路线教育主要是指导我们要走社会主义路线,走社会主义道路。剁资本主义尾巴,反对资本主义,坚决不走资本主义路线。这是政治上的好处。在经济、农业生产方面,他们还支援我们资金,马上为我们修公路,建桥梁。还把全大队的劳动力集中,为几个生产队各开一坵大寨田,工作队还送炸药雷管导火线帮助开田。我们生产队,吴同志为我们争取到了指标,我们队也要开一坵大寨田。

    吴胖子说: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开田的物资我尽量为你们多要一些来。我还怕好了你们不成?

    政治队长又布置说:明天要把这个政治夜校布置一下,要把政治学习制度、政治夜校领导小组名单、老师等等,都要写出来,看安排谁写呢?

    张楠毛遂自荐地说:没人写,我来写。

    吴胖子望着张楠问:明天是星期三,你不去学校上课?

    张楠反问道:我被辞退了,难道你不知道?

    吴胖子:啊,通知你了是呗?

    散会了,社员们都陆续回家了。

    张楠却坐在政治夜校不走。

    吴胖子问张楠:大家都回家了,日儿,你怎么不回去,我这里又没什么吃的,干吗坐着不走哇?

    张楠问:吴同志,我到底犯了啥错误啊?

    吴胖子慢吞吞地说:这倒要问你自己。

    张楠说:问我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我生父是坏分子吗?

    张楠见吴胖子不语,又说:你们不是搞路线教育吗?党对待像我们这样一些人是有成分,但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这是毛主席倡导的路线,你们不执行吗?难道我的政治表现不好不成?

    吴胖子解释说:在工作队里讨论你的问题时,我也是坚持照你刚才说的那样,谈出了我的观点。你瞧怎么着。

    张楠问:怎么着?

    吴胖子说:人家说你不是家庭关系问题,而是你本人有问题。所以,我才说要问你自己呢。

    张楠气愤了。大声反问:难道有人说我生活作风有问题?

    吴胖子摇了一下头。

    张楠: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了几年会计兼施工员,难道有人说我经济上有问题不成?你说呀!

    吴胖子又是摇头。

    张楠急了,问:究竟到底为什么?

    吴胖子此时就单刀直入地说:你读初中时是不是参加了什么组织。

    张楠更气愤了,大声反问:难道有人说我读初中时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不成?

    吴胖子点了点头。

    张楠告诉吴胖子(闪回)

    字幕:一九五七年秋季的一天。

    天桥初级中学共十个班的学生,做课间操的时间,全体集会,站成二十列纵队,面向二(四)班教室寂静无声地站着。

    顷刻,从办公室里走出全副武装的八个公安干警,站在教室门口。

    季校长拿着纸,对着全校学生,逐一地喊了余品端、肖全吉等八个学生的名字,出列一个,公安干警用手铐铐上一个。

    八个人都耷拉着脑袋,在干警们的押解下走了。

    季校长既气愤又惋惜地向全体学生说:二(四)班的这八个学生,不好好学习,不守国法校规,异想天开地成立“青年救国军”反革命集团,企图推翻无产阶级政权,今天终于落网了。他们这一失足,就白白地葬送了自己的美好前程,令人感到惋惜。你们要引以为戒,加强政治学习,坚定跟着共产党走的信念。他们这八个人是我们学校的败类,我们学校的脸被他们抹黑了,实在令人气愤。(闪回)

    张楠接着说:那年我读初一,下半年我进初二是学校团总支的宣传委员。后来读完高中,高中毕业后,我的团的组织关系转到了大队,这都有据可查,怎么说我参加了反革命集团呢?我明天就要写信上访,告他们诬告陷害我。

    吴胖子嘱咐说:你如果真没有参加反革命集团,我同意你写信上访,免得背黑锅。但是,你得先把政治夜校布置好再写。

    12―07天桥公社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党委书记姚东站在办公室门口,向远处张望着。

    远处,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子在向这边走来。

    中年男子将近,姚东急忙上前迎接。

    二人手牵着手,走进办公室。

    姚东:小吴,给严主任倒茶。

    姚东坐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札信纸。

    严主任接过小吴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杯,伸手接过姚东递过来的一扎信纸。

    严主任展开一看,口里轻声念着:天桥公社党委会:请及时调查并妥善处理此上访信件。县委组织部。

    严主任继续翻看着上访信件。看完信,随手放在办公桌上。

    姚东问:严主任,你是从天桥初中毕业的,现在又是天桥中学的教导主任,这件事,我估计你可能知道,所以才找你了解。

    严主任:天桥中学出现反革命集团 一事,是五七年,天桥中学第三届四班的八名学生搞的。这上访的张楠,当年是读一年级,也就是天桥中学第四届。我是首届。

    姚东问:你对此案有何看法?

    严主任:依我看,上访者说的是真话。

    姚东:何以见得?

    严主任:从他理直气壮地提供出来的六条线索,他如果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他任何一条线索都逃不过。第一条县法院处理该案件的记载是否有张楠在内。第二条当时他的班主任易老师和科任老师都健在,可去调查。第三条当时的同学,与他同为学校团总支委员的余辛现在省教育厅工作,亦可调查。第四条当时的反革命集团的成员,现已刑满释放的毛文学距张楠家一箭之地亦可调查。第五条,如果他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不判刑,开除学籍是必然的,为什么他又能在天桥中学读到高中毕业呢?第六条,张楠的团籍始终存在,现在关系还在张坳团支部。这六条线索梆硬,他敢提出来,就说明他心硬是个宝。调查,还值得吗?

    姚东:那就说明是人家诬告陷害他。

    严主任:对,得给张楠恢复名誉。

    12―08县委组织部办公室 日 内

    几个办事员正在忙碌着,有的在打印文件,有的在翻阅档案,还有的……

    张楠头戴草帽,脚穿一双破旧的解放鞋,肩挂黄挂包,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

    办事员们听到咚咚的脚步声,都一齐将目光投向来者。

    张楠问:请问,哪一位是部长先生?

    张楠身边的一位女士回答说:部长开会去了,你有什么事?

    张楠从挂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说:这是中央办公厅给我的信,叫我来找你们,请你们解决。

    女士接过信封,抽出信笺,轻声念着:张楠:你给我们的信己收到,阅后,现已将你的原信转交你县委组织部,你可持本函前往,由他们处理。中央办公厅

    女士接着说:你就是张楠是呗?你的信巳转交天桥公社党委会,由他们调查处理。信,前天寄出去的,今天可能收到了。你可以找他们。

    张楠转身走出办公室。

    12―09天桥公社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张楠从县城回到天桥,风尘仆仆,满面风尘地直奔公社党委会。

    正巧在党委办公室门口碰上了姚东。

    张楠高兴地说:姚书记,你这当年我们一起模扒滚打于工地的战友,今天是书记了。我的问题你可要帮忙解决呀。

    姚东:张楠你好大火气呀,不亚于你当年在跨马墩水库工地上的火气呀!

    姚东的这句话激起了张楠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收工后的水库大坝断面上,团部施工员肖帮全用皮尺在给固河营的断面收方。

    在量宽度时,肖帮全选取了最 窄的地方量,这可惹毛了张楠。

    张楠跑到肖帮全跟前,一把抓过皮尺扔出老远,口喊:姚副团长,你来评评这个宽度应该怎么量。

    姚东过来一看,望着肖帮全说:再量。

    肖帮全改变了测量的地方再量。

    张楠满意地笑着说:这还差不多,两不相欺……

    张楠:我那个火该发呀,是肖帮全自讨莫趣呀!

    姚东:你这把火烧到北京去了,太不应该呀!

    张楠:我是被逼无奈呀!

    姚东:再别闹了。明年正月初八把行李铺盖捆好……

    不待姚书记说完,张楠就打趣地说:把行李铺盖捆好,到县公安局去守法。

    姚书记郑重地说:捆好,到大队小学去教书。

    张楠调皮地双手一合,说:谢主隆恩。

    姚书记叮嘱:他的问题,我们会处理的,你不要再找他们闹,度量要放大些,宰相肚里好撑船。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楠:我这次的火不得不发,不然,我要背一生的黑锅,临死还要戴着反革命分子的帽子进棺材。

    姚东:倒也是。

    张楠:至于他的问题被揭发,他如同肖帮全一样—自讨的。

    12―10张楠家 夜 内

    晚饭后,张楠夫妇俩和三个女儿,围坐在火塘边。

    张楠望着凤儿笑。

    凤儿:看,把你乐得这么很啦!

    张楠:我是太高兴了。我高兴,我高兴我遇到了恩人。

    凤儿:这次是全靠恩人相助啊。

    张楠:恩人一大路啊。上自党中央,下到吴胖子、严主任、姚东。

    凤儿:最大的恩人是党中央。

    张楠:共产党是大恩人,大救星。

    凤儿:明天是你第三次进教育,你就不怕别人说你脸皮厚,没骨气,非要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

    张楠:对于教育,我可以说是由爱到入迷的程度了。因为伯在我第一次进教育时对我说的话产生了爱(闪回)

    张楠家厅堂 日 内

    张楠的父亲张忠坐在大方桌旁,吸一口烟,喝一口茶,眯着眼,嬉笑着。

    张楠正往一只木箱内装书籍、衣服。装完后上锁。

    张楠又将行李卷捆好,把装有闲杂物什的黄布挂包与行李卷做一头,另一头系上箱子,把挑子系好后来到桌旁坐下。

    父亲倒上一杯茶,递给张楠说:楠儿啊!教书是个好职业,你要好好地听领导的话,把书教好,别误了人家的子弟,将来在社会上,要给人们留下好的念记呢。

    张楠又说:后来,在梅庄小学,我与肖校长交谈时,许了诺,(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张楠静静地听着。

    肖校长继续说: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

    张主任:啊,原来如此。看来,你真的在践行你的忠于教育事业的初心与使命了。

    张楠继续说:别人不让我教,我却要坚持终生忠于教育,这便是我的骨气,是我刚强不屈的气概的体现。

    凤儿:是倒是这个理。我支持你。

    张楠高兴地说:感谢,感谢。

    第十三集

    13―01张楠家 日 内

    字幕:一九七八年正月初八。

    张楠一放下饭碗,就催促姝儿和英儿:快吃,今天要上学了,开学第一天迟到不好。

    妹儿:爸,我放下书已经两年了,再到学校去读三年级,我原来的那些同学读五年级,我太丢人了。算了,我就在家做点工分,也就少欠队上的一点钱。

    张楠:你这正是读书的年龄,不读书就耽误了你的前途,那可不行啦。

    姝儿:爸,你别说了,你这才真的要快去呢,好不容易争得来的教书的工作要爱惜它呀!

    凤儿:姝儿不愿上学就是吃了你的亏,谁让你七六年你从学校回来,你发了牛脾气,不让两个孩子读哇。

    张楠:全是我的错。(闪回)

    大队小学张楠宿舍 日 内

    辛主任说:路线工作队知道你和国儿是五类分子子弟,不让你们教书。我们也就要听他们的,所以,我这才来通知叫你俩回家生产。

    张楠:啊,是这么回事,我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开始那一年,造反派斗季社长,把我也斗回家了。我不也照样活下来了。没事。

    张楠二话不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挂上肩 。

    一年级教室 日 内

    张楠气愤地走进教室。

    张楠走到英儿面前,拉起英儿,说:走,回家。

    不待英儿收拾书本,拉着就走。

    英儿:爸,我的书。

    张楠:不要。

    父女俩走出教室。

    二年级教室 日 内

    张楠气愤地走进教室。

    张楠走到姝儿面前,拉起姝儿,说:走,回去。

    不待姝儿收拾书本,拉着就走。

    姝儿:爸,我的书。

    张楠:不要。

    父女俩走出教室。

    父女三人愤愤不平地回家了。

    张楠家 日 内

    张楠一到家,气愤地搬出书箱,把书本统统倒出来。

    姝儿一见爸爸的表现有些异常,忙去找回妈妈。

    凤儿只见丈夫正大气呼呼地出,泪眼痴望着正在燃烧的一大堆书本。

    凤儿跑过来拉着张楠问:你这是咋的啦?

    张楠用拨火棍敲打着地面说:这叫焚书坑儒,我是当年的秦始皇……

    张楠叹一口气,提起行李卷和挂包,往肩上一甩,走出了大门。

    13―02大队小学 日 外

    张楠转过大队小学右白虎嘴,进入了学校校园,一眼望见操场上已经是热闹非凡的了。

    站在操场上的金安校长,第一个望见张楠,急忙向张楠走来。

    金校长拉着张楠的手说:现在的我你是第二“同”了。

    张楠惊奇了一会后,说:对,我你原来是同学,现在是同事了。不过……

    金校长问:不过什么?

    张楠:你原来是学长,现在是领导,你可要多多指导我呀!

    金校长:反过来,你又要多多支持我呀!

    张楠:那就彼此彼此。

    金校长接过张楠肩上的行李卷,将张楠送到张楠原来住的宿舍。

    金校长一语双关地说:张老师,你这可算是原牛进原栏啦!

    张楠同金安一起走进宿舍。

    13―03张楠宿舍 日 内

    金校长把行李卷往床上一放,诙谐地说:老同学,这是你第三次走进学校任教,不容易呀!祝你自此以后以教育为家,一直干到满头白发。

    张楠兴奋地说:但愿如此。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

    金安:你的诺言是什么?

    张楠:那年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静静地听着。

    张楠继续说: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便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扎根于贫困山区,振兴乡村教育是党和人民赋予我的使命,要勇敢地担当起来。因此,从今天起,我一定要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金安:对,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13―04学校会谈室 夜 内

    全校十八个教师全都坐在仅只二十四五平方米的会议室里,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金校长从外面走廊走进会议室,坐上主讲席,会议室内顿时静了下来。

    金校长开始讲话了,他说:今天是七八年春季开学的第一天,在此我向大家拜年,并预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心情愉快,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战果辉煌!

    会场上回报以一片热烈的掌声。

    金校长说:现在先由毛主任把打印好了的学校工作计划(草案)发给大家,大家看完后再审议。

    毛主任分发学校工作计划(草案)。

    毛主任发完后,站在席间,向金校长建议说:金校长,我认为,你写的学校工作计划(草案),内容翔实,涉及面广,大家一时看不完。我建议让大家带回去,看完后,再抽一夜晚的时间审议通过。

    金校长点头同意,说:好,那现在就进行第二项议程,科任分工。今天的科任分工,因为是下学期,基本上以上学期为准,只是原来接替张楠老师的人走了,张楠回来了,这方面的课要做调整。

    金校长停了一下,接着以商量的口气对张楠说:张老师,你七六年离校前带的五年级,后来办了戴帽初中,现在是初二下了,是毕业班,我想完璧归赵,由你任班主任,任教两学—数学、化学,原来兼任我校化学的天桥中学的张老师,再不兼任了。张老师,你看怎样。

    张楠朝在场的一望,搔了搔头皮,望着金校长。

    金校长问:没意见吧?

    张楠回答说:有啥意见,服从安排。

    13―05大队小学 日 外

    金校长站在他的宿舍门口,向在操场上正与班长交谈的张楠喊道:张老师,来一下。

    张楠来到金校长面前,问:有何吩咐?

    金校长:把毕业班的科任老师全召到我这里来,开个短会。传达一下教育组召开的高级中学招生会议精神,迅速做好相应的准备。

    张楠去后,科任老师们都陆续走进金校长宿舍。

    金校长开门见山,直抒话题:今天教育组召开了一个天桥公社高级中学招生工作会,确定了全公社两个高中的招生指标。全公社四个戴帽子中学四个毕业班,天桥中学四个班,共有毕业生四百人。计划招生:天桥高中三个班,黄寨高中一个班,共四个班二百人。招生录取率为百分之五十。其中,天桥高中招生率为百分之三十七点五,黄寨为百分之十二点五。

    金校长接着分析现实情况说:我们学校与天桥中学比,肯定比不赢,但是,在我们四个戴帽子初中来说,我们绝对不能输。

    金校长望着张楠说:张老师,你原来在这里任教时,你教的学生获得了县语数自三科赛一等奖和公社内数学单科第一名,你赢了。这次还要发威呀!因为你带有两门课,共占考分总数的百分之三十五,可以说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张楠点了点头,接过金校长的话茬说:我想,要打赢这一仗,必须调动两个方面的积极性,一是学生,二是在座的各位老师。调动学生的积极性是关键,要学生有极其强烈的求知欲,如饥似渴地向我们寻求知识。这一点,我和陈明老师在辅导张新文和张东平参加竞赛时就有极深刻的体会。对学生的辅导要加强,要全面开花,同时又要重点突出。

    金校长把话又抢过去说:全面开花,重点突出的方案正确。我们现在要确定重点对象,定下十五个比较全面不偏科的学生,瞄准他们,重点培养,争取这十五个全部录取,我们就稳操胜券了。

    张楠根据平时掌握的情况,很快确定了十五个重点培养对象。

    金校长又望着毛主任说:如何调动老师们的积极性,打赢这一仗,你是教导主任,是作战参谋,你谈谈看。

    毛主任摸一下头皮,慢条斯理地说:方案由我提,板要由你拍。

    金校长大声说:好,我拍板。

    毛主任说:重偿之下必有勇夫,同时又是多劳多得的体现。我想,现在定下一个奖励制度,中考揭晓时兑现奖励。

    张楠催促道:如何奖励,你说呀!

    毛主任说:中考六科,卷面分数语数各120,外语100,政理化各80,共580分,其中语数各占总分的百分之二十点七,外语占百分之十七点二,政理化各占总分的百分之十三点八。中考录取分数线一定下来,它占中考卷面总分的百分比也就出来了,各科的保底百分比也出来了。用各科的卷面总分乘以保底百分比,就得出录取应考得的分数,再对照录取的考生的实考成绩,达到了应考得的分数,就为保本,多一分就为盈,少一分就为亏。再来定奖惩。当然,就只奖盈不惩亏。至于奖多奖少,由校长拍板。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最后同意了这个方案。

    金校长拍板说:奖金可在勤工俭学收入中列支,奖励标准,我认为以超过应考得分数来定,一元钱一分,超一分奖一元,超十分奖十元,汇总起来可不少哇!

    张楠一听,就抢白金校长说:别“既想鱼儿长得好,又想鱼儿不吃草”。就这么定。

    大家同口一词:好!

    13―06初二班教室 夜 内

    物理老师金安、语文老师邵涛正在教室里争晚自习的辅导时间。

    金安说:就开学初张楠老师安排的,今晚的自习是我的,该我用来辅导学生复习物理,你的语文安排在星期二早晚两个自习足够了,你不能占用我的。

    邵涛说:按中考卷面分占总分的比例来算,我的自习时间安排少了。

    张楠正好来了。

    旁白:张楠老远就听见两位老师在争时间,都想多点时间辅导学生,为的是维护中考。这好哇!

    张楠走过去,对邵老师说:你的时间相对来说,是少了点,我让一个早自习的时间给你,今晚的自习就给金老师吧!

    邵老师一笑,点了点头,走了。

    13―07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检查完学生就寝后,回到宿舍。

    张楠一坐下来,刚才发生的争辅导时间的事,立刻又浮现在眼前。(闪回)

    物理老师金安、语文老师邵涛正在教室里争晚自习的辅导时间。

    金安说:就开学初张楠老师安排的,今晚的自习是我的,该我用来辅导学生复习物理,你的语文安排在星期二早晚两个自习足够了,你不能占用我的。

    邵涛说:按中考卷面分占总分的比例来算,我的自习时间安排少了。

    张楠正好来了。

    旁白:张楠老远就听见两位老师在争时间,都想多点时间辅导学生,为的是维护中考。这好哇!

    张楠走过去,对邵老师说:你的时间相对来说,是少了点,我让一个早自习的时间给你,今晚的自习就给金老师吧!

    邵老师一笑,点了点头,走了……

    旁白:张楠又是高兴又是愁,高兴的是老师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愁的是自己的辅导时间让出了一个早自习,对中考自己任的课有影响。怎么办呢?是主让客呀,我得“堤内损失堤外补”,在课堂教学上下功夫,把教学效果提高,补起来。

    张楠打开化学课教参和教材,该教学化合价。

    张楠知道,这节课的重点是各物质的化合价,特别是一些变价的物质的化合价。

    张楠反复翻阅参考资料,老是记不起化合价歌。

    忽然,他读初三时教他化学的余老师那摇头晃脑的背诵化合价歌的身影,老是在他眼前浮现。(闪回)

    一头发花白,身体瘦弱的男教师,站在讲台上,手握教鞭,指着黑板上的“化合价歌”说:大家齐读三遍。

    学生齐读三遍。

    老师:把它抄下来。

    学生抄写……

    张楠猛然“嗯”的一声,起身,锁好门,向家里跑去。

    13―08张楠家日内

    回到家里,张楠打开书箱,翻了个遍,没了。

    张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起气来。

    凤儿一见忙问:怎么啦?

    张楠生气地说:我初中时代的学习笔记不见了。

    凤儿朴哧一笑说:你自己烧了,还生谁的气呀?

    凤儿的一个“烧”字,激起了张楠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张楠二话不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挂上肩。

    一年级教室 日内

    张楠气愤地走进教室。

    张楠走到英儿面前,拉起英儿,说:走,回家。

    不待英儿收拾书本,拉着就走。

    英儿:爸,我的书。

    张楠:不要。

    父女俩走出教室。

    二年级教室 日 内

    张楠气愤地走进教室。

    张楠走到姝儿面前,拉起姝儿,说:走,回家。

    不待姝儿收拾书本,拉着就走。

    姝儿:爸,我的书。

    张楠:不要。

    父女俩走出教室。

    父女三人愤愤不平地回家了。

    张楠家 日 内

    张楠一到家,气愤地搬出书箱,把书本统统倒出来。

    姝儿一见爸爸的表现有些异常,忙去找回妈妈。

    凤儿只见丈夫正大气呼呼地出,泪眼痴望着正在燃烧的一大堆书本。

    凤儿跑过来拉着张楠问:你这是咋的啦?

    张楠用拨火棍敲打着地面说:这叫焚书坑儒,我是当年的秦始皇……

    张楠如同大梦初醒,“嗯”了一声。

    13―09天桥中学操场 凌晨 外

    张楠小跑似的跑进天桥中学操场,东瞄西望,好不容易望见了上学期兼任他这个班的化学课的张老师。

    张楠绕道走到张老师身边,喊了一声:张老师,你好。

    张老师停止做操,望着张楠,

    张楠自我介绍说:我叫张楠,现在任教张坳中学化学,今年初任化学课,还有很多东西忘记了,要向你请教。

    张老师:没关系,互教互学。

    张楠:今天紧急要学的是化合价歌,请赐教。

    张老师:我也正好上到这里,来,我写给你。

    张老师掏出纸和笔,蹲伏下来,就膝盖当桌,立马将化合价歌抄给了张楠。

    张楠弯腰,深深地一鞠躬,说:谢谢张老师。

    张楠转身一溜烟地走了。

    第十四集

    14―01大队小学 日 外

    张楠正在操场上与一家长交谈。

    姝儿急急忙忙地向学校跑来。

    旁白: 张楠一见妹儿焦急的神态,知道准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张楠问:怎么啦?姝儿。

    姝儿:你已经五天没回家,星期二,峰儿肚子疼,妈引她去大队卫生所看病后,吃了几颗花大果,指望把蛔虫打下来就好了,谁知昨天痛厉害了。今天早晨,肚子气胀更狠了。妈要你把峰儿送天桥卫生院检查。

    旁白: 张楠赶忙找几个科任老师将他的课一调,向金校长请了假,向家里跑。

    14―02张楠家 日 内

    峰儿躺在凤儿怀里,呻吟着。

    凤儿用手抹拭着峰儿满面的泪珠。

    张楠一步跨进屋来。

    凤儿:快去医院。

    张楠伸手抱起峰儿,转身向门外走去。

    凤儿跟在后面。

    14―03天桥卫生院 日 内

    张楠抱着峰儿来到卫生院,径直走向外科门诊部。

    陈高主任连忙起身接待。

    陈主任一检查,说:蛔虫性肠梗阻,要做手术治疗,先交住院费三百元。

    旁白: 张楠将峰儿送进病房,嘱咐了凤儿几句,就往回跑。

    14―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刚刚坐下,金校长就走了进来。

    金校长问:孩子的病检查结果怎样?

    张楠:蛔虫性肠梗阻,要住院,做手术治疗。

    金校长问:住院费要交多少?

    张楠:三百元。

    金校长转身走向门口,一眼望见操场上站着的管理学校经费的国儿张老师,忙喊:张老师,这里来一下。

    张国儿老师赶忙来到张楠宿舍。

    金校长问:你手里有多少钱?能不能拿出三百元钱来?

    国儿张老师:是为峰儿住院筹措住院费是呗,有钱是应该借给他的,我们原来有三百元钱,我存在大队信用社张会计手里,我手上只有几十元零碎钱,是不是把那三百元取回来?

    金校长:带个信叫张会计来一下,或取或贷,由他决定。

    14―05金校长宿舍 日 内

    张会计走进金校长宿舍。

    金校长急忙站起来迎接。

    金校长感激地说:张会计,你真的是“水浒”里的宋江。

    张会计:我算不了及时雨,与宋江不可配对。

    张会计说着,从挂包里掏出三百元钱,递给金校长。

    这时张楠和张国一同走了进来。

    金校长接过张会计递过来的钱,问:张会计,你这钱,是作为我们取款,还是作为张楠老师向你贷款呢?

    张会计一笑,说:既不取,又不贷。当我挪用给张老师。

    张楠问:这三百元是你私人的,还是集体的?挪用行不行?

    张会计:你家已经是缺粮户了,家里又没多大的收入,你再驮上贷款,一时还不上,把息加上去,你就雪上加霜了呀!怎么能贷呢?取学校存款,又要办手续,还影响学校少得息,也不好。我挪用出来的这个钱,是刚刚收到县政府对我们大队的拨款,暂未存入信用站,就是大队集体的库存现金。张老师你打个借条,挪用三个月,等你们放假再说。

    张楠:真是太感谢你了。

    张会计说:我儿子东升对我说:你们正在全力以赴地备战中考,张老师你又是备战中考的主力军。不能分散了你的精力,当然就要大力支持你呀!

    金校长也说:张会计,你这不光是对张老师的支持,也是对我和我这个学校的支持,更是对这个班的学生为争取好的前途的支持,我们感谢你。

    张楠打了借条,递给张会计,并接过金校长递过来的钱,走了出来。

    旁白:张楠很快跑到教室门口,叫出值日的班干部,叮嘱一番后,回到宿舍,将当天学生交来的作业捆了一摞,背上就走。

    14―06天桥卫生院 日 内

    张楠走进病房,来到病床前,俯视病床上躺了一天多的三女儿。

    峰儿呻吟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爸,我怕不行了呢!

    张楠安慰说:别瞎说,我把钱凑齐了,很快为你做手术。

    凤儿催促张楠说:快去找陈主任动手哇!

    张楠转身走出病房。

    14―07手术室外 日 内

    几个护士推着车,将峰儿从病房推出来,急急忙忙地送进手术室。

    凤儿跟着手术车跑,大串的泪珠嗽嗽地下落。

    张楠正在陈主任面前站着,为手术签字。

    峰儿被送进了手术室。

    陈高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被关得严严实实的。

    张楠和凤儿焦虑地等待在手术室外的过道里。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张楠和凤儿一齐扑了上去,焦急地问陈主任:手术做得怎么样?

    陈主任站在手术室门口,一边摘手套,一边对张楠说:手术很成功。放心!

    峰儿被送回了病房。

    14―08病房日内

    张楠待护士安顿好峰儿后,望着正处于昏迷状态的峰儿,对凤儿说:手术很成功,你好好配合医生和护士,护理好,很快就会出院的。

    凤儿:我知道你放不下你那四五十个孩子,这个孩子有我在这里,你就放心地回学校吧!我不能因为峰儿而拉了你的后腿。

    张楠望凤儿一笑说:谢谢你的支持!

    张楠说完,转身向病床上望去。

    躺在病床上的峰儿,慢慢地睁开了眼。

    张楠赶快俯下身,柔声细气地问:峰儿,你醒了?医生说你的手术很成功,你要好好地听医生和护士的话,配合治疗。这里有你妈伺候你,我回学校去了噢!

    峰儿眨了眨眼,算是点头。

    张楠转身走了。

    14―09大队小学张楠宿舍 傍晚 内

    张楠将学生的作业本捆了起来,又将两本备课笔记本放进挂包里。

    张楠提起作业,背着挂包,锁了门。

    旁白: 张楠来到教室门口,叫出值日的班干部,叮嘱了一番,走了。

    14―10天桥卫生院 夜 内

    张楠快步如飞地走进天桥卫生院。

    住院部的食堂,进进出出的人川流不息,打水打饭的人挤挤攘攘,一派繁忙景象。

    张楠穿越拥挤的过道,来到女儿的病房。

    凤儿正在为峰儿抹洗。

    张楠放下作业和挂包,走到病床边,问:这么早就坐起来,行吗?

    凤儿:医生同意了的。

    张楠迅速拿起饭盒,提起水桶,去食堂。

    旁白:待俩人吃完晚饭,洗了手脸,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张楠吩咐凤儿:你早点休息,待到半夜时,再接我的班,守护女儿。

    张楠自己开始以病床为桌,伏案办公了。

    张楠批改完当天学生交来的作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俯下身问女儿:峰儿,不疼吧?要是疼你呻吟两声,没关系。不要怕我们听到心里难过,那样的话,你难受哇!

    峰儿笑了。

    张楠又坐下开始备课了。

    陈主任和他的徒弟小刘一起查房来了。

    陈主任看到病床上放着的一捆作业,说:张老师,你改作业,我也来改作业。

    张楠不解地问:你改什么作业呀?

    陈主任解释说:你通过批改学生做的练习,就能发现你讲的课是否成功。学生听讲听懂了,作业就会做,错题就少。你的课没讲好,学生听不懂,作业就做不好。我呢,病人的病看准了,下药也下得好,手术也做得好,病人的病床反应就好。病情就会好转,病情的好转与否,就相当于学生的作业做得好坏一样。这不是我在改作业吗?

    张楠朝女儿望了一眼,对陈主任说:看样子,你的课讲好了,我女儿反应良好,即是作业做好了,是你的课讲好了。

    陈主任说:我这作业要等抽了线以后,再观察两天,才算改完。暂时还不算。

    谈笑间,陈主任发现张楠的批改记录本上,放有半截红花香烟,忙从衣袋里掏出一包游泳香烟,递给张楠一支,说:抽一支这种烟试试。

    张楠连忙起身,接过香烟,又指了指那半截烟说:散装酒,红花烟,消除疲劳又驱寒。既实用,又省钱,猛来几口似神仙!这是我日常生活的写照。吸你这样的烟,我不配。

    陈主任鄙夷地一笑走了。

    张楠长叹一声。

    14―11大队小学操场 清晨 外

    值日老师吹着口哨,正带领着学生跑步。

    张楠背着一捆作业,挂着背包,小跑步地跑进校园。

    张楠把作业交给学习委员,自己将背包送进宿舍。

    张楠打来水,洗漱完毕。

    张楠走进教室,开始辅导学生的早自习。

    14―12天桥教育组 日 内

    旁白:天桥教育组一九七七―一九七八学年度工作总结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与会人员都陆续走进宽敞的会议室。

    张坳大队小学的金安校长和张汉中主任一起走进了进来。

    闫本组长向他俩点头微笑。

    佘会计主持会议,宣布总结大会开始。

    大会第一项议程是宣布经费结算情况。

    余会计说:全公社学杂费上交,除天桥中学已全部结清外,其他各校尚有少数尾欠未交齐。具体数据请看统计表。

    接着闫本组长主持了后面的三个议程。

    闫本组长说: 第二项议程是教育质量账的结算。此项,天桥中学单列,不与其他学校比较,他只与全县其他中学,就高考的实绩一锤定音。我们公社内的各所学校,四所戴帽子中学做一类比较,其他一般小学做一类比较。四个戴帽子中学,又以中考实绩一锤定音。这四所学校,张坳小学有四个人录取天桥高中,其他三所学校无一人录取天桥高中。录取黄寨高中,张坳十一人,其他三所学校共三十九人。中考录取率,张坳小学第一,占百分之三十,而其他三所平均占百分之二十六,因此张坳遥遥领先占第一。

    第三项议程是学校安全教育,全公社二十八所学校,除张坳无一次安全事故外,其他二十七所学校,或多或少地都出了安全事故,这一项是以保险公司的陪保单为依据而定的。

    第四项议程是校群关系,这一项又归张坳小学,因为他们没受一人一次的投诉,学校深受干群们的拥戴。

    闫本组长最后说:本学年度总结评比的结果,应该评天桥中学和张坳小学为先进单位。

    会场上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14―13大队小学 日 内

    字幕:按照惯例,每个学期、每个学年度结束,学校总要来一个全面的总结。总结出成绩经验,以便今后能发扬光大,争取取得更大的成绩。同时找出存在的问题,使以后的工作得以改进。张坳小学也不例外。

    早餐后,大家都走进会议室,参加七七―七八学年度学校工作总结会。

    张主任主持会议,他说:各位老师,按照惯例,每个学期、每个学年度结束,学校总要来一个全面的总结。总结出成绩经验,以便今后能发扬光大,争取取得更大的成绩。同时找出存在的问题,使以后的工作得以改进。我们学校今天就要对七七至七八学年度的工作,来一个全面的总结。经常性的常规管理的统计数据,已经出来了。奖惩按制度执行。今天就总结一下教学实绩,现在我把全公社中考和小学抽考的统计表,发给大家,大家一看就清楚了。

    张主任发统计表。

    金校长说:中考达到了开学初定下的奋斗目标。(闪回)

    金校长开门见山,直抒话题:今天教育组召开了一个天桥公社高级中学招生工作会,确定了全公社两个高中的招生指标。全公社四个戴帽子中学四个毕业班,天桥中学四个班,共有毕业生四百人。计划招生:天桥高中三个班,黄寨高中一个班,共四个班二百人。招生录取率为百分之五十。其中,天桥高中招生率为百分之三十七点五,黃寨为百分之十二点五。

    金校长接着分析现实情况说:我们学校与天桥中学比,肯定比不赢,但是,在我们四个戴帽子初中来说,我们绝对不能输。

    金校长又说:全面开花,重点突出的方案正确。我们现在要确定重点对象,定下十五个比较全面不偏科的学生,瞄准他们,重点培养,争取这十五个全部录取,我们就稳操胜券了。(闪回)

    金校长接着说:现在我们在四个戴帽子中学对比中,我们学校有四个人录取天桥高中,其他三所学校无一人录取天桥高中。录取黄寨高中,我们十一人,其他三所学校共三十九人。中考录取率,我们第一,占百分之三十,而其他三所平均占百分之二十六,我们学校遥遥领先占第一。小考抽考,我们居中。教育组结合我们在安全教育和校群关系这两项也站第一,就把我们学校评为了先进单位。同时给了我们一个县级模范教师的指标。现在就要评选出来。

    张主任说:我认为这个模要给张楠老师。

    其他又有好几个老师,赞成张主任的意见。

    张楠说:这个模要给金校长,评我不配。

    金校长:我认为这个模,非张楠莫属。张老师,你也不要推辞。再推辞,就是‘过分的谦虚就等于骄傲。’

    张楠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十五集

    15―01天桥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闫本组长坐在办公室里,吸着烟,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仔细地看着。

    曾祝香、胡承念、张楠分别走进办公室。

    闫组长从抽屉里拿出三张表,分发给三人说:你们奋发进取的机会来了,你们一定要把握好这次的大好机会。

    三人全神贯注地听着。

    闫组长接着说:现在初中的生源在极大幅度地增加,而且国家要实现九年义务教育,原来的招生比例要提高,并且要将原来的四个戴帽子中学停办,纯粹增设固中、凉中、陈中三所中学,那么中学教师就严重缺编。县教育局决定,在全县民办教师中,招聘一批转为公办教师。我们经过研究决定,推荐你们三个分别参加数理化单科考试,再根据成绩,决定是否转正。具体说,张楠填报数学,胡承念填报物理,曾祝香填报化学。今天填报完,报送县局。你们回去抓紧时间复习备考,八月下旬考试。

    三人高兴地迅速填好报考表。

    15―02张楠家 日 内

    午饭后,凤儿洗完碗筷,正在拌和猪食,准备喂猪。

    张楠笑嘻嘻地对凤儿说:今天我们有三个民办老师,在教育组填了报考表,八月下旬在县城参加考试。如果考得好,就可以转为公办教师,成为国家职工,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老来退休仍然得国家养老金,就无后顾之忧了。

    凤儿高兴地说:那好哇,那再也不会把你辞掉,可以一直教到老。多好哇!

    张楠:但是,还要通过考试,成绩好才转,不好还是教民办。

    凤儿说:这样也不亏呀,考一下,求官不到秀才在呀!

    张楠:只是要用专门的时间来复习数学,不能在队上挣工分,也不能卖窑货挣钱。

    凤儿:不也只是耽搁一个多月的时间吗?搞得好一劳永逸呀!何乐而不为呢?

    张楠:你没意见的话,我想我要到学校去复习,在学校复习有两个好处。

    凤儿问:哪两个好处?

    张楠:学校只我一个人,自静。没人打搅我,思想集中一些。二个好处,我可以跟金校长商量一下,把暑假的照校的任务交给我,暑假照了校一天,也可抵下半年照例假的校一天,我就可以换出下半年的时间,来干别的事。行吧?

    凤儿:好哇,你这才真的是算盘打齐了缝,滴水不漏。

    张楠:是啊,不由人想。壬老师已是公办教师,而我呢?还是一个民办教师。

    凤儿惊讶地问:壬老师是谁?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张楠:壬老师是金亦如的丈夫。

    凤儿:金亦如又是谁?你们原来是怎么回事?

    张楠:那是我在枚庄小学时候的事,(闪回)

    张楠站在操场边国旗台上,认真地指挥着,操场上黑压压的一片学生在整齐伐一地做着课间操。

    操场的另一端,教工宿舍外,方佑手指着张楠这么,对一个青年女子说:张楠老师正指挥学生们做操,你等一会。

    张楠喊着口令:立正,解散。

    学生们纷纷散开。

    方佑向张楠大声喊叫:张老师,有人找。

    张楠闻声,向宿舍这边走来。

    张楠走近方佑和青年女子面前,问:你找我吗?清屋里坐。

    张楠说完,引着青年女子向宿舍走去。

    青年女子抢先开口:张老师,你好!

    张楠回应一句:你好!请坐。

    青年女子坐下,面对张楠一脸的好笑。

    张楠开口问: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年女子毫不掩饰,大大方方地说:我叫金亦如,是你们垸金细凤的叔伯妹妹,她叫我来找你认识认识。

    张楠递上一杯茶,谦恭地说:谢谢金大姐的好意,谢谢你看得起……

    张楠:我打发她走了以后,我不想与她谈。我想教书转正,再找一个吃商品粮的,成为双职工,不做半边户。谁知到现在我还没转正。金亦如却找到了一个转了正的任老师。

    凤儿:你这转正的机会不是来了吗?努力呀!

    15―03大队小学张楠宿舍 日 外

    张楠从宿舍出来,在走廊上提起猪饲料桶,去猪圈喂猪。

    张楠从猪圈向回走,在操场外的大道上,正巧遇着金亦如与其父路过。

    金亦如问张楠:你一个人照校?

    张楠:是啊,你护侍你爸爸回家是呗?

    金亦如:是啊,我丈夫在中学,正给学生补课,抽不出时间送我爸。如果你当年不想成为双职工,到我家去了。今天你就可以有时间、有资格送我爸了。看来,还是命里所载,姻缘所定。你不记得你在枚庄小学时,(再闪回)

    金亦如含笑地说:恕我冒昧地向你提问一些问题,可以吗?

    张楠:正常交谈,有什么不可哇?你问吧。

    金亦如:听细凤姐说,你属龙,今年二十四岁,是吧?你去年参加工作,找对象了吗?

    张楠笑着说:我今年二十四岁,刚参加工作,脚跟没站稳,找什么对象啊?谈早了,弄不好,不是人家不要你,就是你后悔。

    金亦如:二十四岁,早就到了结婚年龄,我小你一岁,也没谈,我姊妹三个,一个弟弟,我老大。

    第三节课的预备钟响了。

    张楠告诉金亦如:我要上课了,你就在这里坐吧!

    金亦如说:下次再来吧!

    话音一落,金亦如改口说:最好,你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同细凤姐一道去我家玩玩吧。

    张楠拿着教本,同时送走了金亦如……

    张楠:是啊,不由人想。壬老师已是公办教师,而我呢?还是一个民办教师。你比我家凤儿要幸福多了,你是幸运的!

    金亦如鄙夷地一笑,走了。

    15―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正在聚精会神地演算一道数学题。

    凤儿手提一只竹篮走了进来。

    张楠被凤儿的脚步声惊动了,回头一看,急忙起身。

    凤儿放下篮子,拿出一个泥巴罐,又从桌上拿来一个碗,将罐子里的鸡蛋倒了出来,鸡蛋还冒着热气。

    张楠:你这又何必呢?省着可以用来买油盐。

    凤儿:吃了好鼓劲看书做题,争取一考得中。

    张楠:我是要争取一考得中,免得受人鄙视嘲笑。

    凤儿:谁呀?

    张楠:就在刚才,(闪回)

    张楠从猪圈向回走,在操场外的大道上正遇着金亦如与其父路过。

    金亦如问张楠:你一个人照校?

    张楠:是啊,你护侍你爸爸回家是呗?

    金亦如:是啊,我丈夫在中学,正给学生补课,抽不出时间送我爸。如果你当年不想成为双职工,到我家去了。今天你就可以有时间、有资格送我爸了。看来还是命里所载,姻缘所定。你不记得你在枚庄小学时,(再闪回)

    金亦如含笑地说:恕我冒昧地向你提问一些问题,可以吗?

    张楠:正常交谈,有什么不可哇?你问吧。

    金亦如:听细凤姐说,你属龙,今年二十四岁,是吧?你去年参加工作,找对象了吗?

    张楠笑着说:我今年二十四岁,刚参加工作,脚跟没站稳,找什么对象啊?谈早了,弄不好,不是人家不要你,就是你后悔。

    金亦如:二十四岁,早就到了结婚年龄,我小你一岁,也没谈,我姊妹三个,一个弟弟,我老大。

    第三节课的预备钟响了。

    张楠告诉金亦如:我要上课了,你就在这里坐吧!

    金亦如说:下次再来吧!

    话音一落,金亦如改口说:最好,你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同细凤姐一道去我家玩玩吧。

    张楠拿着教本,同时送走了金亦如……

    张楠:是啊,不由人想。壬老师已是公办教师,而我呢?还是一个民办教师。你比我家凤儿要幸福多了,你是幸运的!

    金亦如鄙夷地一笑,走了……

    凤儿:啊,原来她追求过你,你没答应。她就记恨你,现在她的男人比你强,如了她的愿。她才挖苦鄙夷嘲笑你。这种小人别计较她。只是,你要以此为动力,发奋努力,争取早日转正。

    张楠:你这番话给了我极大的鼓励,我一定努力!

    15―05天桥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闫本组长正在与曾祝香、胡承念交谈。

    闫组长:你们转正后,工作一定要更积极些,要从你们原来的大队小学调出窝,就调到凉中。一个带物理课,一个带化学课。

    张楠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张楠对曾祝香和胡承念说:你们远点还早到了,我离得这近些反而后到,实在对不起。

    闫组长:凡事总得有个先后,十个指头不可能一般齐。话题说到了这里,我就把该说的话一起说完。你们三个这次的转正考试,他们两个录取了。张老师你就要缓一缓,以后再转。这是因为报考理化的少,报考数学的多,物以稀为贵,所以尽管你们考的分数差不多,但是他俩取了,而你就没录取。不过,张老师你也别灰心。以后转正的机会有的是。

    张楠:哎!不行时。季社长答应我,让我在水库下马后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而我拒绝了。我要求进学校教书,而这次机会倒给我了,谁知考数学的人多,僧多粥少,我抢不过别人。

    张楠的话勾引起闫组长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大道上 日 外

    张楠急忙站了起来。

    闫组长老远也认出了张楠。来到树荫下,闫组长跳下自行车,一口质问张楠:张楠,六六年解雇你,你对学校有意见是呗,记恨我们吗?

    张楠急忙辩解说:闫组长,你说哪里话呀,你们评了我模范,对我的工作作了肯定,辞退我又不是你们的主见,我怎么能怪罪你们呢?

    闫组长又穷追不放地追问:不怪罪我们,那就是你追求优厚的待遇,追求行政干部的信任,希望得到行政干部的提拔是呗?

    张楠一听,急了,连忙回答:闫组长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会计和施工员,待遇和政治地位是比代课教师高多了。我去干这一行,是为了应付季社长的。辞退我,原本是造反派强迫他做出的决定,而安排我当会计和施工员,是他对我的补偿。我如果不接受,他不就会像你一样认为我在怪罪他,记恨他吗?我怎么怪他、恨他呢?在水库工地上,他要我好好干,等将来水库竣工下马时,将我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我都只答应好好干,但愿水库竣工后再进学校教书。他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些,你可以问季社长……

    闫组长:有你说的那么回事。转正的机会多的是,我们要共同努力,为你创造转正的条件。

    15―06民办教师培训班 日 内

    正面墙上挂着“天桥公社民师培训班开班典礼大会” 的横幅。

    张楠与其他一些男女民办教师,三十多人齐聚于这间大教室里。

    陈华老师主持典礼大会,他宣布大会开始,鸣炮。

    屈明老师点燃了一长串鞭炮。

    三十五名学员在唱了嘹亮的国歌之后,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闫本组长讲话。

    闫组长满怀激情地向大家说:我们办这个班的目的是什么?有两个,其一是提高师资素质,为国家培养更多的合格的建设人才,将来为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增砖添瓦。其二是加强教师队伍建设,大力扩大教师资源。你们知道,现在要实现九年义务教育,生源在不断地扩大,相应的教师队伍也要不断地扩大,国家教师年年有不少人退休,这就要人来补充,我们开这个班对你们加以培训,好让你们在明年,可能要将一些民办教师通过考试,择优转为公办教师。这对你们也是非常有利的。

    张楠听到这里,就记起了去年闫组长对他说的话。(闪回)

    天桥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闫组长:凡事总得有个先后,十个指头不可能一般齐。话题说到了这里,我就把该说的话一起说完。你们三个这次的转正考试,他们两个录取了。张老师你就要缓一缓,以后再转。这是因为报考理化的少,报考数学的多,物以稀为贵,所以尽管你们考的分数差不多,但是他俩取了,而你就取不了。不过,张老师你也别灰心,以后转正的机会有的是。

    闫组长:有你说的那么回事,转正的机会多的是,我们要共同努力,为你创造转正的条件。(闪回)

    旁白:张楠心里明白,这次让我来参加培训,就是为我创造转正的条件的。

    陈华老师接着向大家强调说:教育组为了达到刚才闫组长所说的两个目的,开办这个班,并且抽出屈明老师来教你们的数学,让我教你们的语文兼任班主任,你们可想而知,教育组对你们寄托了厚望,你们可不能让教育组和我与屈老师失望啊!

    会上大家以张楠年龄最大而选为班长。

    15―07张楠家 夜 内

    张楠、凤儿及五个女儿围坐在餐桌旁,喝茶闲聊。

    张楠问凤儿:凤儿,你说这责任制好不好?

    凤儿:当然好哇,现在田地到户,自己自由自在,想种啥就种啥,在田地里想早收工就早回,说晚收工就晚回。打的粮食往自家里挑,不去求爹告奶的了,也不听人家说供养着缺粮户五爪猪的闲话。家里养的母牛仔,卖的钱往自己的荷包里一塞,是我的了,多自在呀!

    张楠:就是人要多受累。

    凤儿:不一定,说受累一样受累,而且在集体受累,吃力不讨好。

    张楠:现在你受累有个念记,起码我知道,你今年吃的苦更多,我去培训班学习,家庭里里外外的事,全丢给你了,不累吗?

    凤儿:你去培训班学习,是为了能早点转正,再不受人挖苦嘲笑鄙夷(闪回)

    凤儿:啊,原来她追求过你,你没答应。她就记恨你,现在她的男人比你强,如了她的愿。她才挖苦鄙夷嘲笑你。这种小人别计较她。只是,你要以此为动力,发奋努力,争取早日转正。

    张楠:你这番话给了我极大的鼓励,我一定努力……

    张楠:你这真的在以实际行动支持我。

    第十六集

    16―01张坳大队小学 日 外

    字幕:一九七九年九月一日

    张楠在操场上,正与一位送小孩初入学的家长交谈。

    管校的团支部书记朱顺,按照惯例来到了学校,协助校长搞好开学工作。

    张楠接待着他。

    张楠问朱顺:朱书记,你还记得文化大革命期间,我们在大队文艺宣传队里的轶闻趣事吗?

    朱顺:咋不记得呀,那时,你指导大家排练节目,我们配合得多默契呀。

    闫本组长骑着自行车,转过白虎嘴,驶入了校园。

    朱顺与张楠一起上前迎接。

    三人一起走进办公室。

    16―02学校办公室 日 内

    办公室正面墙上,毛主席像下,悬挂着一面“先进集体”的锦旗。

    学校其他一些老师都走来,向闫组长问好。

    闫组长对朱顺书记说:张楠是我们多年来看好的教师,特别是通过近几年来对他的考察,发现他是块料,而且是块好料!所以今年就把他任命为民办校长,全公社只有两个民办老师担任校长的,他是其中一个。

    朱书记说:谢谢你们对他的培养,但是你们在工作上要多加指导。

    张楠说:就怕你们看走眼了,会让你们失望的。

    闫组长反驳说:去年评你为模范教师,据金安校长说,学校总结会上民主评定,而且是全票通过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看走眼的。同时你已有一定的管理经验,当好这个校长,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朱书记接着说:除了闫组长说的,你有一定的管理经验这个优势以外,你还有一个优势,是别人难以具备的。

    闫组长和张楠同时望着朱书记。

    朱书记说:你是家园人做家园活,一定会加倍努力,不遗余力地工作的。

    三人一同笑了起来。

    闫组长说:金校长因为工作的需要而调往别校任校长,全公社就只你这所学校换了校长。所以我就在开学的第一天,来到你这里,想听听你的管理方案。现在你就谈谈,我和朱书记再来参考参考。

    朱书记点了点头说:是啊,就闫组长在此,他是老领导,有多年的丰富的经验,参考一些意见非常好嘛。

    张楠说: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家有家法,国有国法,校必要有校规,因此管理必须加强制度建设,而且这个制度必须符合民心,切实可行。

    闫组长和朱书记同时点头。

    张楠接着说:我想制度建设,要根据学校实际来制订,就我们学校来说,原来是戴帽子中学,教师以公办为主,民办教师占少数。而现在中学撤了,纯粹是小学。公办教师少,民办教师多,现在六个民办,四个公立。以前公办住教经常,而民办走教得多,有时上课的时间到了,老师还没到校,出现空堂的现象,这样既影响了教学,学生的安全也难得到保障。也就影响了校群关系。像去年(闪回)

    二年级教室 日 内

    四十五个学生坐在教室里。

    张小祥站了起来,大声说:上课铃响了二十多分钟,老师还没来,我们在这里白白地等候,像坐牢样,不如出去玩一会。

    张小祥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班长站起来说:不行。

    班长上前拉着张小祥。

    张小祥手一甩,不巧,手摔打在桌棱角上。

    张小祥的手造成骨折。

    张楠继续说:因此考勤制度非常重要。再一个,在教学上,要加强备讲批辅考的管理,这两个制度必须与经济挂钩。

    朱顺问:经济挂钩又怎么个挂法呀?

    张楠:经济嘛,就我们学校而言,公办教师的工资月月发,钱从会计手里过,民办教师一个月五元钱的补助钱,虽然也是从会计手里过,但是把生活费一扣,没了。如果惩吧,公办教师有扣的,民办就没得扣的,因此只能实行只奖不惩,用结余经费和勤工俭学的收入,来作奖金,你俩说行吗?

    朱书记一想,说:你这样定,虽然没明的要人家拿钱出来受惩,而实际上就是惩了人家。

    闫组长接着说:是的,以前,很多学校都是将结余经费和勤工俭学收入,按人头平均分配发给大家,而像这样,奖金得的少的人就等于受了惩,只是这种惩变了一种方式,没明惩的惩,同时也体现了多劳多得,奖优罚劣。好,就这么定。

    朱书记说: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考勤制度记录的是每个人的出勤情况,常规管理备讲批辅考记录的是出力的情况,就是全面地总结了每一个人,来定奖金。一个人的德能勤绩就表现出来了,这样评模选优也就随着出来了。

    闫组长总结说:张老师,不,张校长别出心窍,想出这么个法子。好,值得推广,特别是大队小学,很实用!

    朱顺:如果照这样,也就能极大限度地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学校工作将会更上一层楼。

    闫本组长指着墙上的锦旗说:争取再加一面旗。朱顺补充说:两面旗多对称啦!

    16―03张坳小学 日 外

    张楠与陈明主任在操场上,正商量着如何搞好期末总结工作。

    教育组担任教研员兼函授辅导老师的程泽老师,骑着自行车拐过白虎嘴驶进校园。

    张楠与陈明连忙上前迎接。

    陈明接过程泽手上扶着的自行车。

    张楠同程泽并肩走到办公室。

    16―04办公室 日 内

    二人坐下。

    陈民拿来茶叶、杯子及热水瓶,泡好茶。

    程泽对张楠说:受闫组长的委派,让我来你校总结一下你们期初制订的管理方案的执行情况,帮你们总结一下经验,打算在全公社小学推广。

    张楠:总结总是要搞的,我刚刚还在与陈主任商量呢。至于说总结经验,那倒还谈不上。

    张楠对陈明说:陈主任,你把考勤簿、两本校务日志、常规管理的一些记录本拿来,今天就程老师帮忙,先把数据整理出来。

    不一会,陈明抱来一摞资料,放到桌子上。

    张楠站在办公室门口喊着:全体老师到办公室集中。

    全体老师都来到办公室,并向程老师问好。

    程老师也笑着向大家问好。

    张楠开始讲话说:大家辛辛苦苦地忙了一学期,开学初订的制度也该兑现了,奖多奖少总该有个结果。今天我们就一起来把各项数据整理出来,到明天结完经费账后,就可以兑现了。现在,陈主任你先同大家统计备课和作业的批改情况。我统计考勤情况,并绘制统计表。

    程老师:张校长,你们这是量化管理,期初订的量化标准,请告诉我。

    张楠翻出管理方案。

    字幕

    考勤:住宿少一晚扣一分,请假一天扣十分。

    常规管理:备课,以备课检查评定的等级为准,全校九人分甲乙丙三等,其份额比为4:3:2,计分标准(每课时}甲等2分,乙等1·5分,丙等1分。应得分按课时计算(语文160课时,数学120课时,少备一课时则扣一课时的分)。

    作业批改包含于备课,基本上是一课一练,不应该也不至于不布置作业。

    讲课:全期每人讲一课时公开课,以评课结论,分三等级,其名额比为4:3:2计分分别为20分,15分,10分。

    考试成绩:均与前一学期相对比,视三项(人平分及格率红分率)和的增(减)情况而定桨(惩),每增(减)一个百分点,则奖(惩)10分。

    张楠紧接着制作出了统计表。

    陈主任他们统计的常规管理的数据,也随之出来了。

    大家分别将数据报给张楠。

    张楠将统计表递给了程老师。

    程老师一看说:陈主任总分第一,411分。张校长第二,401分。赵老师居中第五,255分,最末尾的99分。第一比最末的多312分。全校总共2295分。

    程老师问张楠:你打算拿多少钱作奖金发呀?

    张楠:只有一千五百元钱。

    程老师拿起笔一算说:每分大约可得六角一分钱,陈主任也只比最末的多得一百九十元钱。是这样,可以这么定。

    张楠说:奖金就按这么结算。另外教育组给我们学校一个公社模范教师的指标,大家就在今天把模范评出来,让程老师带回教育组。

    大家一致把目光投向了陈主任。

    张楠:正确!开学初,管校的朱书记曾经(闪回)

    朱书记说: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考勤制度记录的是每个人的出勤情况,常规管理备讲批辅考记录的是出力的情况,就是全面地总结了每一个人,来定奖金。一个人的德能勤绩就表现出来了。这样评模选优也就随着出来了……

    张楠又说:就按这个意思来,评陈主任!

    大家一致鼓掌。

    16―05张坳小学 日 内

    字幕:一九八○年九月一日

    张楠和陈明主任在操场上接待着初入学的儿童。

    大队管校的朱顺走进了校园。

    张楠和陈明连忙上前迎接,握手谈笑。

    三人一起走进办公室。

    朱顺望着办公室正面墙上悬挂着的“先进集体”的锦旗,高兴地说:我们大队部办公室内没挂上锦旗,而我管理的单位却挂上了,我脸上也有光啊!我要感谢大家,感谢你们为张坳大队,为张坳大队的人民争了光,作了贡献。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里,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乘胜前进,再创辉煌!

    朱顺回过头来对张楠说:你去年上任当校长,带领大家干出这么大的成绩,可喜可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烧得如此的发旺,多好哇!我今天来是火上浇油,想你的火烧得更旺,那就更是锦上添花。

    在办公室内的老师和家长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16―06陈明宿舍 日 内

    朱顺在陈明的引领下,走进了陈明的宿舍。

    朱顺接过陈明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杯,望着陈明说:学校评上先进集体,你是立了汗马功劳的,这是有目共睹众所周知的。

    陈明回答:朱书记过奖了。

    朱顺问:你们四个公办教师都没调动,都乐意在我们这个穷大队吃苦吗?

    陈明说:本来,我们公办教师得国家工资,哪里教书都一样。更何况,你们大队的家长对待老师,特别是近两年,客气多了。今年正月间,不少的家长请老师吃饭,我们实在不好意思。家长这么热情地对待我们,我们还要求调动,恐怕太不够意思了吧?

    朱书记说:家长请你们吃饭,是对你们教好了他们的子弟的一种感谢,是应该的。你们能乐意在这里吃苦,我们表示感谢。这也是你们校群关系好的体现。

    朱顺停了一会,又说:你在上学期总结评比中,你的积分占全校老师第一。张楠积分第二。在学校评模时,把你评为公社级模范教师,而后来教育组又把张楠评为县级模范。张楠跟我说,委屈你了。你没意见吧?

    陈明哈哈大笑说:哪里,哪里,怎么能说有意见呢?张校长的把考勤和常规管理与经济挂钩的治校理念,极大地调动了老师们的积极性,对教学教研有很大的促进,从而大幅度地提高了教学质量,帮了我这个主管业务的忙。更重要的是增强了我们学校在全公社的影响力。就凭这一点,张校长评县级模范是合情合理的。怎么委屈了我呢?

    两人相视而笑了。

    16―07固河辅导区 日 内

    字幕一九八二年秋

    一间宽敞的大教室里,坐着六十多个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教室的正面墙上,挂着一块“固河辅导区全体教师大会”的横幅。

    固河小学的张校长,在一长串鞭炮鸣响后,站在主席台上向大家说:我们天桥区,在这次教育体制改革的大潮中,教育组的机构壮大了,县局各股担任的职务,教育组有专人负责,真可谓各司其职,责任到人。另外对下面分设固洛凉陈四个辅导区,每个辅导区派一名辅导员。我们固河辅导区派的是肖兴辅导员。现在请肖辅导给大会作报告。

    肖兴辅导员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中走上主席台。

    肖辅导开始了他的执政演说,他说:邓副主席说得好,不管黄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我们教书就是要使学生学习成绩好,而学习成绩的好坏,只有通过考试才知道。所以教育组决定,从本期开始,各文字科都实行统考。各辅导区内站队比较,奖优罚劣,与经济挂钩来评定教师个人。对各个学校的评定,以期初期中期末三次校长轮流检查的积分的平均分,再结合安全教育、校群关系,择优评出先进集体。获得先进集体的学校的校长,被评为县级及县级以上的模范。这样的评定方法,是公平公正公开的,是接受群众监督毫无偏袒的。

    肖辅导喝一口茶,接着说:为了提高教学质量,教育组决定大搞教研。每个学校要搞一次公开课,执教者代表学校参赛,各校校长主任组成评委评课打分,所得的分参与期末总评。这样各人都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和平台,就能倒逼大家深钻业务,形成自觉行动。

    大会在热烈的掌声中落幕了。

    16―08张坳小学 日 内

    字幕:一九八三年九月一日

    张楠与陈明在办公室内张挂先进单位奖牌。

    陈明左瞧右望地设计着,说:两次奖品不一样,如果一样对称悬挂美观多了,这一面锦旗一个镜框,怎么摆呀?

    朱顺走过来说:暂时并排挂着,明年是第三把火,再被评上一次。如果是锦旗,就把镜框挂中间。如果是镜框,就把锦旗挂中间。那时候才对称。

    张楠说:谁知道明年怎么样啊?

    所有在场的都异口同声:努力啊!

    朱顺高兴地说:我和张校长要的就是大家说的这句话。人心齐,泰山移。大家齐心努力,第三把火一定更旺。

    朱顺问张楠:你总结了没有?为什么能取得这次的胜利?

    张楠:没想它呀,只顾埋头干。

    朱顺:我倒为你总结了呢!

    张楠:你是咋总结的?

    朱顺:我总结你十六个字。

    张楠:哪十六个字?

    朱顺:理念正确,超前起步,群策群力,众志成城。

    陈主任:我对你这四句话作出注释怎么样?

    朱顺:可以啊!

    陈主任:理念正确,是说的张校长提出的把管理与经济挂钩的治校理念符合民心,适应形势。超前起步是说这种治校理念,是你想出来的,比别的学校前执行。现在大家的积极性更加高涨。这就出现了第三四两句的大好局面。朱书记,你说我给的注释是否正确?

    朱顺:完全正确,现在,我祝你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大家热烈鼓掌。

    16―09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引着朱顺走进宿舍。

    张楠向朱顺递上一支烟后,随手拿起茶杯,泡一杯香茶递给朱顺。

    朱顺接过茶杯,喝一口后,问张楠:嗯,张校长,我发现那年无缘无故地辞退了你,后来又回到学校,你不但没有闹情绪,反而干劲更足。这在一般人来说,很难做到的。你是怎么想的呢?

    张楠:那年是个别人诬告我辞退的,要说记恨也只能记恨他个人,如果闹情绪,工作消极,那就危害了广大人民群众,就不应该了。那个别人企图不让教书,就阻挠了我,不让我履行诺言。后来安排我进学校,既无形地扇了那个别人的耳光,又支持了我,使我有了坚守初心,勇担使命的机会。我就更不能闹情绪呀

    朱顺:那,你的初心和使命又是什么呢?

    张楠:那年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静静地听着。

    张楠继续说: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便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扎根于贫困山区,振兴乡村教育是党和人民赋予我的使命,要勇敢地担当起来。因此,从今天起,我一定要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朱顺:对,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第十七集

    17―01张坳小学 夜 内

    全校九位教师齐聚于办公室,一百瓦的电灯泡照得这不大的办公室通明。

    张楠开始向大家传达辅导区校长会议精神,他说:今天肖辅导宣布了辅导区的教学奖惩办法,办法规定:文字科的统考成绩站队惩后三名奖前三名。倒数一二三名分别惩15、10、5元对应奖给顺数一二三名,辅导区不贴不得。教研方面,鼓励大家多写教学论文,分在国家级报刊、县级刊物和区内三级分别发表来定积分,其标准为15、10、5分,将论文积分同公开课评分一起计入个人教研实绩,作为以后评模晋职称的依据。

    张楠停了一会,接着说:辅导区的这个管理办法,给了我们每个人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的机会和平台。我们要充分利用起来,现在全辅导区的每个老师都会意识到这一点,而努力去利用它。我们呢,应该思考如何更好地最大范围地去利用。我想我们要发挥集体的优势,集大众的智慧和力量去利用。比如说教学论文,你拟写好初稿,交给大家审阅,提供参考意见。你再次修改,论文的质量就更高了。发表的级别也就高些。辅导区给的积分就高,你就受益了。这样就比单打独斗强多了。这就叫做互帮互助互惠互利。如果我们能这么做,就又比别人超前起步,获得更大优势,大家可以议一议我的这个倡议是否可以响应。

    陈明立即表态:张校长的这个倡议的确可行,真的是互帮互助互惠互利,也是朱顺书记说的群策群力众志成城。

    赵涛老师说:本学期的公开课,我想毛遂自荐,我来讲,并请大家多指导。

    张楠:可以呀,语文组的协助。

    17―02固河辅导区 日 内

    肖兴辅导员同八个校长一起,正在搞期末统考成绩、教学论文、公开课评比等数据的整理。

    肖兴将考试成绩统计表递给固河小学的毛华校长说:你与他们七个一起,把文字科的统考成绩统计出来。我一个人整理论文和公开课评分的情况。整理出来,下午将奖惩情况交闫会计。他好与各校会计结账。

    17―03辅导区会计室 日 内

    张坳小学会计张国建走进会计室。

    辅导区会计闫胜华站起来,接待着张国建说:你们学校这次可发了!

    张国建问:怎么个发法呀?

    闫胜华将几位校长收集整理出来的“固河辅导区一九八四年春季期末统考成绩统计表”递给张国建说:全辅导区八所学校,一二三年级各九个班,四五六年级各八个班,各科统考站队,语文第一名六个中你们拿到了两个,六个第二名中你们有三个,六个第三名中你们拿了一个。数学第一二三名分别得了一二三个。思想品德三个第一二三名你们分别得了一个,自然三个第一二三名你们分别得了一二一个。总共第一名五个,第二名八个,第三名六个。按肖辅导宣布的奖惩标准,第一名共得七十五元,第二名共得八十元,第三名共得三十元,一起可得一百八十五元。总共奖金五百四十元,你们占了百分之三十四点二。更重要的是你们只有一个语文倒数第三,思品一个倒数第二,共只惩十五元,纯赚别人的一百七十元,这不算发了吗?

    张国建骄傲地说:这个结果是在我们的张校长的预料之中。

    闫胜华问:你们的校长为什么能如此的自信呢?

    张国建说:肖辅导的这种办法是我们的张校长的治校理念的复制,只是有一点不同。肖辅导的是有奖有惩,以惩填奖。就老师们自己的拳头塞自己的嘴,辅导区不赚不赊。我们张校长的办法是只奖不惩,极大地调动了老师们的积极性。我们去年就试行了一种方案(闪回)

    张楠翻出管理方案。

    字幕

    考勤:住宿少一晚扣一分,请假一天扣十分。

    常规管理:备课,以备课检查评定的等级为准,全校九人分甲乙丙三等,其份额比为4:3:2,计分标准(每课时}甲等2分,乙等1·5分,丙等1分。应得分按课时计算(语文160课时,数学120课时,少备一课时则扣一课时的分)。

    作业批改包含于备课,基本上是一课一练,不应该也不至于不布置作业。

    讲课:全期每人讲一课时公开课,以评课结论,分三等级,其名额比为4:3:2,计分分别为20分,15分,10分。

    考试成绩:均与前一学期相对比,视三项(人平分及格率红分率)和的增(减)情况而定桨(惩),每增(减)一个百分点,则奖(惩)10分。

    张楠紧接着制作出了统计表。

    陈主任他们统计的常规管理的数据,也随之出来了。

    大家分别将数据报给张楠。

    张楠将统计表递给了程老师。

    程老师一看说:陈主任总分第一,411分。张校长第二,401分。赵老师居中第五,255分,最末尾的99分。第一比最末的多312分。全校总共2295分。

    程老师问张楠:你打算拿多少钱作奖金发呀?

    张楠:只有一千五百元钱。

    程老师拿笔一算说:每分大约可得六角一分钱,陈主任也只比最末的多得一百九十元钱。是这样,可以这么定……

    张国建又说:正因为这种激励机制的治校理念早于其他学校,我们就居于优势的地位,正如我们的管校的朱书记预言(闪回)

    朱顺:我总结你十六个字。

    张楠:哪十六个字?

    朱顺:理念正确,超前起步,群策群力,众志成城。

    陈主任:我对你这四句话作出注释怎么样?

    朱顺:可以啊!

    陈主任:理念正确,是说的张校长提出的把管理与经济挂钩的治校理念符合民心,适应形势。超前起步是说这种治校理念,是你想出来的,比别的学校前执行。现在大家的积极性更加高涨。这就出现了第三四两句的大好局面。朱书记,你说我给的注释正不正确?

    朱顺:完全正确,现在,我祝你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大家热烈鼓掌……

    闫胜华说:你们的奖得之无愧,理所当然。

    闫胜华让张国建在统计表上签了字,从抽屉里拿钱数了一百七十元给张国建。

    张国建挂上包满意地走了。

    17―04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闫组长将教育组的会计、干事、教研员和固洛凉陈四个辅导区的辅导员,再加上天桥中学校长,天桥小学校长,都召集到教育组办公室开一个扩大会议。

    闫组长待大家坐定后,向大家宣布了会议的专项议程―评选一名地区级的模范教师。

    议程宣布后,足足二十分钟了,会场寂静无声。

    旁白:与会者中有三种心态,一种人想自摸,凭自己的资历、年龄,这次不捞,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了,但是要自模,用毛遂自荐的方式就未免太露骨了。由别人推荐,仓促之间又不便活动联络。第二种人则是自摸的条件不具备,但是为亲朋好友捞着也是可以的,但是为谁捞呢?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第三种心态是要大公无私,要公正公平有利于今后的工作,必须坚持慎重的态度来对待。因此才如此地长时间的静谧。

    闫组长以高亢的话语打破了寂静的局面,他说:评模选优以及评职晋级是要年年进行的。为什么?为的是通过这些活动的开展,去调动广大教职工的积极性,去努力地工作。评也要评得精准,选也要选得正确。不能打消了大多数人的积极性,因此我建议:以讲事实,摆数据把各校各单位的首屈一指的人报出来,以忠诚热爱党的教育事业,任劳任怨干出了突出的成绩为标准,来再选首屈一指。

    会场上又出现了十分多钟的沉默局面。

    闫组长开始点将了,他喊道:肖兴辅导员,你开始把你们固河的第一人选报出来,并介绍出他的突出事迹。

    肖兴说:闫组长,你不点我,我正准备发言。我那个辅导区要数张坳小学的张楠,他身为校长,能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干出了极大的成绩。他们学校早在两年前实行了量化管理,这连续三年他与主任陈明两人的积分,都在第一第二翻转。而且使这所学校在我们辅导区占了第一(闪回)

    闫胜华将几位校长收集整理出来的“固河辅导区一九八四年春季期末统考成绩统计表”递给张国建说:全辅导区八所学校,一二三年级各九个班,四五六年级各八个班,各科统考站队,语文第一名六个中你们拿到了两个,六个第二名中你们有三个,六个第三名中你们拿了一个。数学第一二三名分别得了一二三个,思想品德三个第一二三名,你们分别得了一个。自然三个第一二三名,你们分别得了一二一个。总共第一名五个,第二名八个,第三名六个。按肖辅导宣布的奖惩标准,第一名共得七十五元,第二名共得八十元,第三名共得三十元,一起可得一百八十五元,总共奖金五百四十元,你们占了百分之三十四点二。更重要的是,你们只有一个语文倒数第三,思品一个倒数第二,共只惩十五元。纯赚别人的一百七十元,这不算发了吗……

    肖兴又说:在教改教研方面,他们学校也是全辅导区第一,公开课评比第一,教学论文积分又是第一,我们从他们学校张国建老师口中得知,(闪回)

    张国建骄傲地说:这个结果是在我们的张校长的预料之中。

    闫胜华问:你们的校长为什么能如此的自信呢?

    张国建说:肖辅导的这种办法,是我们的张校长的治校理念的复制,只是有一点不同,肖辅导的是有奖有惩,以惩填奖,就老师们自己的拳头塞自己的嘴,辅导区不赚不赊。我们张校长的办法是只奖不惩,极大地调动了老师们的积极性,我们去年就试行了一种方案,

    (闪回)

    张楠翻出管理方案。

    字幕

    考勤:住宿少一晚扣一分,请假一天扣十分。

    常规管理:备课,以备课检查评定的等级为准,全校九人分甲乙丙三等,其份额比为4:3:2,计分标准(每课时}甲等2分,乙等1·5分,丙等1分。应得分按课时计算(语文160课时,数学120课时,少备一课时则扣一课时的分)。

    作业批改包含于备课,基本上是一课一练,不应该也不至于不布置作业。

    讲课:全期每人讲一课时公开课,以评课结论,分三等级,其名额比为4:3:2,计分分别为20分,15分,10分。

    考试成绩:均与前一学期相对比,视三项(人平分及格率红分率)和的增(减)情况而定桨(惩),每增(减)一个百分点,则奖(惩)10分。

    张楠与陈明在办公室内张挂先进单位奖牌。

    陈明左瞧右望地设计着,说:两次奖品不一样,如果一样对称悬挂美观多了,这一面锦旗一个镜框,怎么摆呀?

    朱顺走过来说:暂时并排挂着,明年是第三把火,再被评上一次。如果是锦旗,就把镜框挂中间。如果是镜框,就把锦旗挂中间。那时候才对称。

    张楠说:谁知道明年怎么样啊?

    所有在场的都异口同声:努力啊!

    朱顺高兴地说:我和张校长要的就是大家说的这句话。人心齐,泰山移。大家齐心努力,第三把火一定更旺。

    朱顺问张明:你总结了没有?为什么能取得这次的胜利?

    张楠:没想它呀,只顾埋头干。

    朱顺:我倒为你总结了呢!

    张楠:你是咋总结的?

    朱顺:我总结你十六个字。

    张楠:哪十六个字?

    朱顺:理念正确,超前起步,群策群力,众志成城。

    陈主任:我对你这四句话作出注释怎么样?

    朱顺:可以啊!

    陈主任:理念正确,是说的张校长提出的把管理与经济挂钩的治校理念符合民心,适应形势。超前起步是说这种治校理念,是你想出来的,比别的学校前执行。现在大家的积极性更加高涨。这就出现了第三四两句的大好局面。朱书记,你说我给的注释正不正确?

    朱顺:完全正确,现在,我祝你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大家热烈鼓掌……

    肖兴又说:张楠对学校管理有创新意识,超前意识,所以才能取得连续三年全辅导区第一的突出业绩。

    闫组长说:下面洛畈辅导区推荐谁?

    洛畈辅导区的曾辅导说:我们的第一是有一个,但是与张楠比要差一截。我们弃权。

    闫组长:其他的四个单位说一下。

    凉陈两辅导员同声说:弃权 。

    天中和天小两校长分别表态:就评张楠吧!

    闫组长说:大家一致同意评张楠,我也同意。不过,还要把我刚才提出的以忠诚热爱党的教育事业,任劳任怨干出了突出的成绩为标准,现在要把张楠如何忠诚热爱党的教育事业的事迹,列举一两件事实来说明他。

    肖兴抓着头皮无从开口。

    闫组长:还是我来说,程老师你做好笔记,以便写好先进事迹材料(一组闪回)(闪回一)

    大道上  日  外

    闫组长老远也认出了张楠。来到树荫下,闫组长跳下自行车,一口质问张楠:张楠,六六年解雇你,你对学校有意见是呗,记恨我们吗?

    张楠急忙辩解说:闫组长,你说哪里话呀,你们评了我模范,对我的工作做了肯定,辞退我又不是你们的主见,我怎么能怪罪你们呢?

    闫组长又穷追不舍地追问:不怪罪我们,那就是你追求优厚的待遇,追求行政干部的信任,希望得到行政干部的提拔是呗?

    张楠一听,急了,连忙回答:闫组长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会计和施工员,待遇和政治地位是比代课教师高多了。我去干这一行,是为了应付季社长的。辞退我,原本是造反派强迫他做出的决定,而安排我当会计和施工员,是他对我的补偿。我如果不接受,他不就会像你一样认为我在怪罪他,记恨他吗?我怎么怪他、恨他呢?在水库工地上,他要我好好干,等将来水库竣工下马时,将我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我都只答应好好干,但愿水库竣工后再进学校教书。他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些,你可以问季社长。

    闫组长眉开眼笑地问:真的吗?我们要你,你愿意回来吗?

    张楠急忙站了起来,坚定地说:你早上要我,我挨不到晚上,保证随叫随到。

    闫组长伸出手做拉钩的动作问:真的?

    张楠也伸出手指,与闫组长拉钩,并说:我与季社长也拉了钩哇!

    闫组长跨上自行车,准备蹬车开道,忽又停了下来,喊了一声:张楠!

    张楠折转身来答应一声。

    闫组长告诉张楠:六六年你从学校出去,朱宁接替你,第二年代课教师分流,一部分转为正式国家教职工,一部分不能胜任教学的辞退了,学校编制所缺的名额,由各大队安排一两个人进来,叫做民办教师,工资由大队付,国家每月只补五元钱叫做民办补助。这种人事安排方式就叫做国家集体两条腿走路。代课的指标不存在了。

    张楠点了点头说:这,我听说了,教民办也可以呀!一样训人子弟,为国家培养人才。

    闫组长再说:我近几天就去你们大队,跟张书记商量安排你……

    闫组长还说:张楠两度忍辱求全回校任教;两度抛弃优越的就业机会不用,而一门心思地从教,无论是当领导,还是普通教师,他都干出了突出的成绩,终于成了深山里的“金凤凰”。(闪回二)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便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扎根于贫困山区,振兴乡村教育是党和人民赋予我的使命,要勇敢地担当起来。因此,从今天起,我一定要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闫本组长深有感触地说:张楠三出三进,不,可以说是四进三出于教育,不愿接受季仲阶对他的优越的就业安排,以坚强的毅力克服了对他从事教育事业的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的阻挠,硬是要“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承受着贫困山区教师所面临的四艰压力,充分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干出了如此的业绩,全是由他自定的忠于教育事业的初心的驱使。初心是人的动力。有了动力的人,他才能竭尽全力地去担当他所承担的使命,才能干出无愧于时代的业绩。因此,评张楠,他当之无愧!

    第十八集

    18―01天桥区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党委书记杨明、副书记兼人大主席夏晋康、教育组长闫本等五六个主要干部齐聚于区党委办公室。

    杨书记开门见山地直抒话题说:这第九届县区换届选举,直接关系到我们县区政治生态的优劣和经济建设的好坏。因此,我们要慎重对待人大代表的选举,要选出各条战线,能发出他们的共同心声的人民代表来。真正做到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今天,我们就按照县人大常委会分配我们区,参加县人大代表大会教育界的代表的条件要求,来确定两个候选人。具体条件是:一要有突出成绩,突出贡献,在群众中有较好的影响,有较高的威望。二是非党人员。

    杨书记说完,一眼望着闫本组长。

    闫本知道杨书记的意思是要他提出候选人,再由大家来拍板敲定。

    闫本说:条件的第二条规定:是非党人员,就卡掉了符合条件一的很大一批人。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两个人可以。一个是天桥中学的柯全,他是大学毕业分配到我们县工作,工作也很积极,人缘也好,他如果选上了,既可以反映群众的意见,又可以把他留在我们山区学校,为乡村教育作贡献。另一个就是张坳小学的张楠校长,他极其符合第一条件。前不久被评为地级模范教师。(闪回)

    闫本组长深有感触地说:张楠三出三进,不,可以说是四进三出于教育,不愿接受季仲阶对他的优越的就业安排,以坚强的毅力克服了对他从事教育事业的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的阻挠,硬是要“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承受着贫困山区教师所面临的四艰压力,充分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干出了如此的业绩,全是由他自定的忠于教育事业的初心的驱使。初心是人的动力。有了动力的人,他才能竭尽全力地去担当他所承担的使命,才能干出无愧于时代的业绩。因此,评张楠,他当之无愧……

    闫本继续说:张楠也是非党员,符合条件。

    杨书记望着夏主席。

    夏晋康说:就按闫组长的意见定。

    杨书记:好,就这么定。下面,一是向县上报备案,二是做好选举工作的安排。

    18―02固河选区毛岗选举点 日 外

    会场设在大队部办公室外的大草坪上。

    会场主席台前的大方桌上,放着一个大投票箱。后面的墙壁上张贴着“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 、“投好自己神圣的一票”等大红标语。

    会场上坐着七八百个男女选民,大家热烈地议论着。

    选委会各个委员,分别穿梭似的在各生产队统计人数,分发选票。

    大队党支部书记、选委会主任毛智,走上主席台向大家宣布:今天,是我们县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大会,我们到会的每一个选民,都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这是党和人民及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我们要用好这个权利,来选出我们心中的代表,让他去代表我们倾诉我们心中的话语,反映我们的心声,真正做到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因此,我们要投好我们的神圣一票。现在由监票员清理票箱。而后大家将填写好的选票投入票箱。

    投票开始,七八百选民井然有序地排着队,走上主席台,向票箱内投了自己神圣的一票。

    统票计票开始了,选委会毛智主任,令两个计票员在两个监票员的监督下计票。

    计票结束,计票员将七百八十一张选票,分作两袋―一袋投给柯全的三百二十一张、另一袋投给张楠的四百六十张,分别封装。并签名。而后,二计票员将封装好的选票,交给毛智。

    毛智当场宣布:我们这个选举点,应到选民八百二十五人,实到七百八十一人,符合法定人数,选举有效。选举结果:七百八十一张有效票中,柯全获三百二十一张,张楠获四百六十张,张楠获胜。

    场上一片掌声。

    18―03固河选区张坳选举点 日 外

    会场设在张坳小学操场上。

    会场主席台前的大方桌上,放着一个大投票箱。后面的墙壁上张贴着“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 、“投好自己神圣的一票”等大红标语。

    会场上坐着七八百个男女选民,大家热烈地议论着。

    选委会各个委员,分别穿梭似的在各生产队统计人数,分发选票。

    大队党支部书记、选委会主任张锦绣,走上主席台向大家宣布:今天,是我们县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大会,我们到会的每一个选民,都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这是党和人民及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我们要用好这个权利,来选出我们心中的代表,让他去代表我们倾诉我们心中的话语,反映我们的心声,真正做到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因此,我们要投好我们的神圣一票。现在由监票员清理票箱。而后大家将填写好的选票投入票箱。

    投票开始,七八百选民井然有序地排着队,走上主席台,向票箱内投了自己神圣的一票。

    统票计票开始了,选委会张锦绣主任,令两个计票员在两个监票员的监督下计票。

    计票结束,计票员将七百九十八张选票,分作两袋―一袋投给柯全的三百六十五张、另一袋投给张楠的四百三十三张,分别封装。并签名。而后,二计票员将封装好的选票,交给张锦绣。

    张锦绣当场宣布:我们这个选举点,应到选民八百四十五人,实到七百九十八人,符合法定人数,选举有效。选举结果:七百九十八张有效票中,柯全获三百六十五张,张楠获四百三十三张,张楠获胜。

    场上一片掌声。

    18―04固河选区张宕选举点 日 外

    会场设在张宕小学操场上。

    会场主席台前的大方桌上,放着一个大投票箱。后面的墙壁上张贴着“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 、“投好自己神圣的一票”等大红标语。

    会场上坐着七八百个男女选民,大家热烈地议论着。

    选委会各个委员,分别穿梭似的在各生产队统计人数,分发选票。

    大队党支部书记、选委会主任张庭,走上主席台向大家宣布:今天,是我们县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大会,我们到会的每一个选民,都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这是党和人民及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我们要用好这个权利,来选出我们心中的代表,让他去代表我们倾诉我们心中的话语,反映我们的心声,真正做到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因此,我们要投好我们的神圣一票。现在由检票员清理票箱。而后大家将填写好的选票投入票箱。

    投票开始,七八百选民井然有序地排着队,走上主席台,向票箱内投了自己神圣的一票。

    统票计票开始了,选委会张庭主任,令两个计票员在两个监票员的监督下计票。

    计票结束,计票员将七百二十八张选票,分作两袋―一袋投给柯全的三百一十五张、另一袋投给张楠的四百一十三张,分别封装。并签名。而后,二计票员将封装好的选票,交给张锦绣。

    张庭当场宣布:我们这个选举点,应到选民八百零五人,实到七百二十八人,符合法定人数,选举有效。选举结果:七百二十八张有效票中,柯全获三百一十五张,张楠获四百一十三张,张楠获胜。

    场上一片掌声。

    18―05天桥区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区党委书记杨明,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几个选区县人大代表的选举情况的汇报,并准备随时在电话里,对得到的突发事故进行应急处理。

    党委副书记兼人大主任的夏晋康,带着选举巡视联络员闫本、周斌走了进来。各人分别将自己巡视的选举点,已填写好了选票统计情况的选票袋,递给杨明晋书记。

    夏主任递过去说:毛岗选举点应到选民八百二十五,实到七百八十。柯全得票三百二十一,张楠得票四百六十张。张楠获选。

    闫本组长递过去说:张坳选举点应到选民八百四十五人,实到七百九十八人,柯全得票三百六十五,张楠得票四百三十三张,张楠获选。

    周斌主任递过去说:张宕选举点应到选民八百零五人,实到七百二十八人,柯全得票三百一十五,张楠得票四百一十三,张楠胜选。

    杨书记惊奇地说:现在张楠当选为县第九届人大代表,已成定局。只是为什么三个选举点一边倒,都是张楠胜选,原因何在呢?

    夏主任说:在选民们填选票时,我留心观察了一下,发现多数选民对张楠很有感情,他们特别念叨的是,在跨马墩修水库时,张楠关心爱护民工的事迹,对他信得过,选民们认为选他肯定能替群众说话。柯全对群众不会比张楠好,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毛岗选举点张楠胜选。

    闫本组长接着说:在张坳选举点,我与张坳大队的主办会计交谈,了解了一下,就因为张楠这两度进大队小学教民办,的确干出了很大的成绩,学生家长们都认为张楠真的把学生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来对待。现在张楠在张坳,他在群众中的威信比他们的张书记的威信还要高,这与柯全竞选,张楠就更占优势了呀!

    周斌也接着说:一熟三分巧真不假,张宕选举点的群众作了一段顺口溜,说:不管柯全不柯全,我只知道我张楠,张楠见面有话说,对待柯全不可攀。可想而知,柯全怎么胜得了张楠呢?

    杨书记笑着说:看来二七八三个大队是张楠的根据地、大本营,柯全钻进去与他较量,当然取不了胜啦。没法。

    18―06县人代会天桥代表团会议室 日 内

    区人大主任夏晋康对全体出席县人代会的代表们说:代表们,我们受到了天桥四万八千多人民的委托,代表他们倾诉他们的心情,发出他们的共同心声。具体说要把我们天桥需要县政府支持扶助解决的几件大事、几项工程提出来,写成议案,呈交县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付诸实施。今天大家先议一议,张楠校长,你是知识分子代表,你就把我们天桥代表团的秘书的职务担当起来,讨论时做好记录,会后整理成资料和议案,你要能者多劳啊!

    夏主任说完将会议记录递给了张楠。

    张楠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钢笔做起会议记录来。

    三个妇女代表发言最积极,她们用大量的事实证明了维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的重要性,强烈要求写成议案,上交县人大常委会。

    张楠记录完毕,放下钢笔对大家说:我提个议案让大家议一议,看可不可以。

    夏主任:你说。

    张楠:我认为县政府对于全县的校舍要实施危房改造,特别是像我们天桥的,在全县挂了号的贫困大队―两瓦两张(瓦学瓦基张坳张宕)四所大队小学的校舍,要尽早地重点解决。目前都已出现严重的安全隐患,不解决将会出现安全事故。

    工商界的代表发言说:我们天桥是鄂豫皖三省的交汇点,如果建成一个边贸重镇,对活跃三省经贸,加强三省经济建设是大有裨益的。

    夏主任望着几个大队党支部书记问:你们想出一个议案了吗?

    几个支部书记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夏主任:我提一个,我建议县政府扶持我们天桥在邮亭寺龙潭河建一座水库,既可灌溉又可发电。

    大家都说这个议案好。

    夏主任望着张楠问:今天大家一共提了四个议案是呗?

    张楠点一下头。

    夏主任:你抽空把它们整理出来给我。

    18―07固河管理区办公室 日 内

    管理区党委书记屈艳辉、副主任张规,坐在办公室里谈工作。

    屈书记问:你与张坳大队的几个当事人和群众座谈的情况怎样?

    张规主任:我跟老会计座谈谈得很直率。他的思维还很敏捷,当我一问到他的身体健康状况时,他就哈哈大笑起来,爽快地回答我(闪回)

    张会计笑着说:身体还挺硬朗的,头脑也瞒清醒的,血压不高不低非常正常。喝酒你未必喝得我赢,不相信你到我家去比试比试。

    张主任说:身体好是好事啊。

    张主任欲言又止。

    张会计见状朴哧一笑说:我知道你们大概看到我快满六十岁了,想动员我退休。我想我要坚持干到六十岁满,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张主任点了一下头……

    屈书记问:群众对张锦绣的看法怎样?

    张主任说:我找几个老党员了解了一下,他们都说宜乎调下来,这么多年,张坳一点起色都没有,可以说是占住茅坑不拉屎,白得钱。

    屈书记问:调给哪个合适,你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吗?

    张主任摇着头说:他们也愁着没有合适的人选。

    屈书记说:赶紧培养一个,再不能拖了。

    张主任问:培养谁呀?

    屈书记斩钉截铁地说:张楠。

    二人相向而笑。

    18―08张坳小学 日 内

    字幕:八五年七一建党节,张楠入党宣誓后。

    张楠正在学校农场地里给板栗树修枝打扠。

    操场上游老师在对着农场的方向高声喊叫:张校长,有人找你。

    张楠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廉刀往回走。

    固河管理区屈艳辉书记和张规副主任,早已站在张楠的宿舍门口等待着。旁边的游老师正跟他俩谈笑着。

    张楠上前同二人握手问好后引进了宿舍。

    张主任抢先开口了,他问:张楠,你自己积极主动要求,我和屈书记又主动承担你入党的介绍人,不当别人的介绍人,这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张楠爽快地说:你们这是对我的信任和培养,给了我第一生命,我万分地感谢。

    屈书记说:不错,是对你的信任和培养。信任是相信你始终能以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为宗旨,一如既往地埋头苦干,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培养就是要为你们张坳大队培养出一个,带领张坳一千三百多群众脱贫致富的带头人。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的希望。

    张楠说:这个带头人不是已经有了吗?何必又要再更改,白得罪人呢?

    张主任说:说实话,你也清楚,你们大队是全县十几个贫困大队之一,由于大队领导班子没有雄心,也没能力带领大家摘掉贫困大队的帽子,特别是一把手上任十年了,张坳一点起色也没有。我走访了一些老党员,他们都要求把张锦绣调下来,考虑继任者只有你,希望你勇敢地挑起这副重担!

    张楠诚恳地说:屈书记,说句心里话,我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太把我当人看了。我本应该听从你的安排,挑起大队的这幅担子,但是我舍不得离开学校,我爱上了那一批又一批天真活泼的小伙伴,离开了他们,我真的是叫花子死了蛇,没盘头。大队书记一职,你还是另选高尊吧!

    屈书记破解张楠说:张楠,你想想,无论是政治地位,还是经济收入,大队书记不比民办老师强吗?人家都是三碗饭选满的掇,你倒选浅的掇,你再咏一咏,考虑考虑。

    张楠说:明摆着,当大队书记是比民办老师强多了,但是教书是我梦寐以求的职业,我从六三年开始,就深深地爱上了他,虽然两次辞退了我,但是我仍然留恋着他,教书虽然艰难艰苦艰辛,工作又艰巨,而且收入又低,但是我仍然是讨米三天羞讨了三天舍不得丢。你要理解我对教育的一片痴情啦!就连我们片的原小公社的季社长,他打算让我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也被我拒绝了。你这么安排我,也是对我的栽培。我表示感谢,但是,我不能接受。

    屈书记:这么优越的就业机会,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张楠:因为我对教育有深厚的感情,我爱他,而且还作出了庄严的承诺。

    屈书记:你有怎样的承诺?

    张楠:那年(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便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扎根于贫困山区,振兴乡村教育是党和人民赋予我的使命,要勇敢地担当起来。因此,从今天起,我一定要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屈书记听了张楠这番发自肺腑的话,摇了摇头。

    张楠再说:我不能接受你们对我这么优越的就业安排,还有另一个原因。

    屈书记:什么原因?

    张楠:七六年我被人诬告,被辞退,而诬告我的人就是你们要调下来的人。如果我再接替他,不就明显地表现我是抢了他的饭碗吗?

    旁白:张楠的这一个“抢”字就又激起了屈书记对往事的回忆(一组闪回)(闪回一)

    季仲阶看一下手表:哎,八点了,开始讨论吧。

    季仲阶望着肖松校长:肖校长,你先介绍一下情况。

    肖校长:我今天来是找你们领导要人的。我们学校,上半年退休了一位教师,而教育组又没有新分配的中师毕业生来填补,只有让我向你们要一个高中毕业生,以顶编代课来填补。

    季仲阶: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号了,离开学仅只二十来天,这个人选是该耍定下来了。现在大家找一找合适的,先提几个候选人,我们再从中择优录用一个。会场上静寂了十来分钟。

    季仲阶望肖松一笑:肖校长,你对天桥中学今年高考中,我们这个小公社内,考生的成绩作个介绍吧。

    肖松:据我了解,这个小公社内五个高考考生中,张楠上了录取分数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其他的距离分数线,都差好大一戳。

    季仲阶:那就先了解一下张楠是什么原因没录取。大家还可以提出候选人。屈艳辉:我建议将朱林作为候选人,与张楠竞选。

    季仲阶:你说的就是刚被县气象局开除的那个朱林?不行。

    屈艳辉:那,张楠也不行,他父亲是个坏分子。

    季仲阶:我听社教工作队的同志说,张楠已经过继了。与他生父脱离了关系。我看就定张楠。(闪回二)

    批斗大会 日 外

    季仲阶胸前挂着一块“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木牌子,跪在木材搭建起来的高木台上。

    造反派头目批判季仲阶说:季仲阶,你效忠你们的大主子刘少奇、邓小平,积极推行资本主义路线。在各条战线安插你们的代言人,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壮大你们的势力,企图摧毁无产阶级政权。就以教育界来说,你把五类分子子弟张楠安排去教书,就是想把教育战线搞垮。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张楠能教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吗?培养出来的准是资本主义毒苗。

    造反派干将朱林带头高喊口号:“打倒走资派季仲阶!”、“张楠从学校滚出去!”、“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造反派头目问季仲阶:辞退张楠,你同意吗?

    季仲阶反问:由谁接替张楠?

    造反派头目回答:让朱林接替。

    季仲阶又问:就是那个被县气象局开除的朱林?

    朱林气急败坏地跳上木台,揪住季仲阶的头发,迎面两拳。

    季仲阶满脸血。

    张楠再说:冤仇宜解不宜结呀。

    屈书记:由此足见你豁达的胸怀。

    屈书记、张规告辞走了。

    第十九集

    19―01张坳小学 (空镜)

    画外音:张坳小学是一所一正两横的土坯平房的乡村小学,两栋横向的教室之间是一个长十五米宽十米的操场。操场外是一条弓形的人行道,人行道宽不足一米。弓形顶端正对操场外边缘的中点。弓形的两端连接着学校的青龙白虎。弓形的弦恰与操场的外边缘平行。而外边缘与弦之间是学校的菜园和一口鱼塘,比操场低三米。

    19―02张坳小学操场 日 外

    字幕:上午十点

    一至五年级的学生正在教室上课。

    六年级的学生正由体育课游树青老师带领着练习跳远

    游老师做完示范动作后说:跳远要掌握四个要点:一是助跑要逐渐加速,加大惯性。二是踏跳要准确踏在跳板上。三是起跳后腾空时,注意挺胸收腹要连贯,动作很快完成。四是双脚着地时要借助惯力使身体前倾。

    学生们逐一试跳。

    游老师待学生们试跳后,再做示范动作,并边做边说:加速,踏跳,挺胸收腹,前倾。

    固河片党委屈书记和张主任引着张垱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大队长、财经主任、会计、妇女主任走进操场。

    屈书记手拿一根竹竿在操场上画着线。

    屈书记画到跳坑时,对游老师说:等一下。

    游老师让学生离开。

    屈书记继续画线,并对张垱大队的几个干部说:这个坑可能要占用一半的宽度,坑只有往里移一半。

    游老师一听忙问:那不就要占用篮球场了吗?

    屈书记:没法呀,只有往里移呀。

    游老师:你们这是画的什么线呐?

    屈书记:要修公路进张宕大队, 外面的人行道不足一米宽,只有向里移两米五,才勉强够三米五。

    19―03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坐在办法桌旁正纳闷。

    游树青老师走了进来,不待张楠发话,游老师就嚷了起来。

    游老师:看来学校真是唐僧的肉,大家都想吃。学校设备有人偷,现在土地又有人占。看样子这学校可是办不成了哇!

    张楠听游老师这一说,立刻激起了他的回忆(一组闪回)

    (闪回一)字幕:春节过后,学校尚未收假的一天

    张楠来到学校,站在操场上向四周一望,只见一个篮球架上的球环没了。

    张楠又检查了其他的地方,倒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张楠低着头离开了学校。

    张楠边走边嘀咕:偷球环不会是卖废铁变钱,很可能是为春节期间娱乐。这要往村子大青年人多的地方去找。

    (闪回二)毛岗 日 外

    毛岗湾门口的稻场的一头,架有一个篮球架,四个青年小伙子正在打半场。

    张楠笑嘻嘻地走进稻场。

    张楠笑着对一个刚投进球的青年说:毛胜祥神枪手,一射即中。

    毛胜祥:过奖了,张校长。

    另一个名叫毛四头儿的青年说:胜祥是我们的篮球队的队长,当然是高手哇。

    张楠打趣地说:不过,我要给他这个队长取一个宝号。

    毛四头儿:什么宝号?

    张楠:边儿队长。

    毛四头儿:此话怎讲?

    张楠:偌大个稻场,只树立一个篮球架,打起球来打半场,不是边儿队长怎么呐?

    毛胜祥:这只是暂时的,暂救燃眉之急。

    张楠:我还要给你一个小气队长的名号。

    毛胜祥:小气在哪里

    张楠:篮球环用哪里捡来的旧篮球环,不买带网子的新环,这不是小气吗?

    毛胜祥:勤俭节约嘛,前天我见供销社小潘那里收购了一个旧篮球环,我就从他那里按他收购废铁的价买来的,比买新环起码要少花二三十元,抵我个把月的工分钱。

    旁白:张楠心想,好你个毛胜祥,我再去小潘那里查。

    (闪回三)供销社收购部

    张楠:小潘,你这里近来收废铁了吗?

    小潘:收购了一些呀。

    张楠:你收购过旧篮球环吗?

    小潘:没有哇。

    张楠:你卖过旧篮球环吗?

    小潘惊讶地反问张楠:张校长,你咋问这么多哇?

    张楠:是这样的,我们学校的篮球环被盗了,我今天上午去毛岗看看,发现他们湾的稻扬上架了一个篮球架,其环就是我们学校被盗的那个环。我问毛胜祥环的来源,他说是你按废铁卖给他的。现在我想请你回忆一下,这个环是谁卖得多少钱。

    小潘搔着头皮,低头来回踱步。

    张楠:这还不容易,你查看一下收购凭据,不就清楚了。

    小潘极为焦虑地说:说实话,我既没收购这样的废铁,就无从说卖。这是他让我挑这个担子,免得说是他偷的。

    张楠:那现在就只有去派出所报案,让他们替我追回来。

    小潘赶忙连连摇手:使不得,使不得,千万别报案。

    张楠:为啥?

    小潘: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要我为他挑担子。

    张楠:为什么要你挑担子?

    小潘:因为我是他的妻侄女婿,又是搞收购的。

    张楠:这个担子你怎么挑?

    小潘嬉笑着说:现在只有我帮你要回来,由我交给你。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张楠:帮你啥忙?

    小潘:对外莫声张,使他好做人。

    张楠:行,我明天就来拿……

    游老师接着说:你说他们张宕大队修公路,要占我们张坳小学的操场四十多平方米,将近占去三分之一。往后怎么上体育课呀?

    张楠:这是要堵住,不能让他们侵占我们学校的操场。

    19―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批改完学生的作业,捡起备课笔记本,准备写备课笔记。

    张宕大队党支部书记毛木林和大队长张德兵嘻嘻哈哈地走了进来。

    张楠放下备课笔记本,起身迎接。

    不待张楠开口,张德兵就打开了话匣子说:老弟呀,今天我和毛书记来可是要找你帮忙啊。

    张楠:我一个穷教书匠能帮你啥忙啊!要钱没钱,要力无力。

    毛木林:这个忙只有你才帮得上,你是一校之长,你说了算。

    张楠:那你就直说吧。

    张德兵:是这样的,这次路线教育工作队为我们大队要来了一个扶持项目,县委答应将公路修进我们大队,要修三米五宽,具体到你们学校这一段路面可能要向里移两米五多一点,这就要你们帮忙。

    张楠:老兄啊,这个忙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帮不上。

    张德兵:老弟呀,我不要求你三忠于四无限嘛,你可要忠于我们张宕这个张啊。

    旁白:张楠一听老兄在这个“四人邦”被打倒的年代,还以三忠于四无限来说教他,足见他的政治水平的低下。同时又激起了张楠对发生在张德兵身上的故事的回忆(闪回)

    片党委书记问:张德兵你是怎么抓革命促生产的呀?

    张德兵:怎么呐?

    党委书记:你们油料人均产量占全片倒数第一,你搞什么去了。

    张德兵:我搞生产去了

    会上哄堂大笑……

    张楠:老兄啊,我既不能三忠于四无限,又不能忠于张宕这个张,我要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的是党的教育亊业这个三忠于。我要对学校负责。

    张德兵:你说忠于人民,你应该忠于张宕的人民呐。

    张楠:忠于张宕的人民这所学校就有张宕的子女就读哇,要说忠于张宕,我更应该忠于张坳,因为这是张坳大队小学。

    毛木林接过来争辩说:土地是国家的,我们修公路要从这里过你阻拦不了。

    张楠:土地是国家的不错,修公路我也阻拦不了,但是也得协商解决呀。

    毛朩林以缓和的口气说:我们这不是来协商吗?

    张楠也就势缓和说:那就协商着办吧。

    张德兵:修公路你不阻拦,但是又不同意往里移两米五,怕占用了操场,我们可不能架天桥过去吧!

    张楠:架天桥是把路面往上移,占操场是把路面往里移,可不可以调一个方向移一下?

    毛木林:往外移?

    张楠:对,往外移。往外移照样也是要占用我们学校的土地,但是我做师生们的工作就容易多了。

    张德兵:往外移要占用你们的菜园呐。

    张楠:占孒菜园我可以用农场地种菜,可占了操场我不可能把农场割一块来补呀。

    毛木林:往外移有两个不利,一是占了菜园影响了你们的基本生活。二是填方太大,加大了工程量,群众承受不起。

    张楠:毛书记你只考虑加大了工程量这个不利因素,没想想往外移的有利因素。

    毛木林:往外移有什么好处?

    张楠:往外移使公路牵直了,不往里走弓形的弓背上。更重要的是既不占用学校操场,车行直路车安全,也保证了师生的安全,还减轻了噪声,不影响教学,对培养革命后代大大有利呀!

    张德兵:这两个方案,我们双方再考虑。

    张楠起身送走了两位客人。

    19―05片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屈书记和张主任在商量着工作。

    毛木林和张德兵一起走了进来。

    不待他们坐下,屈书记就问:你们找张楠了吗?

    张德兵:别提,他的臭老九的架子还是不放下,瞧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

    张主任:兵哥,先别这么说。

    毛木林:昨天我们去找他(闪回)

    张楠放下备课笔记本,起身迎接。

    不待张楠开口,张德兵就打开了话匣子说:老弟呀,今天我和毛书记来可是要找你帮忙啊。

    张楠:我一个穷教书匠能帮你啥忙啊,要钱没钱,要力无力。

    毛木林:这个忙只有你才帮得上,你是一校之长,你说了算。

    张楠:那你就直说吧。

    张德兵:是这样的,这次路线教育工作队为我们大队要来了一个扶持项目,县委答应将公路修进我们大队,要修三米五宽,具体到你们学校这一段路面,可能要向里移两米五多一点,这就要你们帮忙。

    张楠:老兄啊,这个忙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帮不上。

    张德兵:老弟呀,我不要求你三忠于四无限嘛,你可要忠于我们张宕这个张啊。

    张楠:老兄啊,我既不能三忠于四无限,又不能忠于张宕这个张,我要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党的教育事业这个三忠于。我要对学校负责。

    张德兵:你说忠于人民,你应该忠于张宕的人民呐。

    张楠:忠于张宕的人民,这所学校就有张宕的子女就读哇,要说忠于张宕我更应该忠于张坳,因为这是张坳大队小学。

    毛木林接过来争辩说:土地是国家的,我们修公路要从这里过,你阻拦不了。

    张楠:土地是国家的不错,修公路我也阻拦不了,但是也得协商解决呀。

    毛朩林以缓和的口气说:我们这不是来协商吗?

    张楠也就势缓和说:那就协商着办吧。

    张德兵:修公路你不阻拦,但是又不同意往里移两米五,怕占用了操场,我们可不能架天桥过去吧。

    张楠:架天桥是把路面往上移,占操场是把路面往里移,可不可以调一个方向移一下?

    毛木林:往外移?

    张楠:对,往外移。往外移照样也是要占用我们学校的土地,但是我做师生们的工作就容易多了。

    张德兵:往外移要占用你们的菜园呐。

    张楠:占孒菜园我可以用农场地种菜,可占了操场,我不可能把农场割一块来补呀!

    毛木林:往外移有两个不利,一是占了菜园影响了你们的基本生活。二是填方太大,加大了工程量,群众承受不起。

    张楠:毛书记,你只考虑加大了工程量这个不利因素,没想想往外移的有利因素。

    毛木林:往外移有什么好处?

    张楠:往外移使公路牵直了,不往里走弓形的弓背上,更重要的是既不占用学校操场,车行直路车安全,也保证了师生的安全,还减轻了噪声,不影响教学,对培养革命后代大大有利呀。

    张德兵:这两个方案我们双方再考虑……

    毛木林接着说:他这只站在他们学校利益一方面考虑,不替我们想想。

    屈书记:这个张楠,他不光是臭老九的架子放不下,瞧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现在更是摆资格,尾巴翘上了天,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没把人民的利益放在心上,忘记了入党的誓言。

    张德兵:屈书记,你说现在怎么办?

    屈书记:怎么办,明天大家一起上,把修路的人都带上,按我放的线动手。

    毛木林张德兵齐声回答:好!

    第二十集

    20―01张坳小学操场 日 外

    操场上,毛木林张德兵带领着持锄携铲担土筐的四十多人来到操场上。

    老师和学生都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

    游树青向张楠宿舍走去。

    张楠从宿舍走了出来。

    游树青:准备好了吗?

    张楠:准备好了。但是这时候还不是出牌的时候,这时拿出来简直是对牛弹琴,瞎子点灯白费蜡。

    张楠走到毛木林面前问:毛书记,你考虑的结果怎样?

    毛木林:我们决定按屈书记放的线修,因为他是你和我的领导,我们都得服从。

    张楠:屈书记放的线也没告诉我,今天这个路怎么修也得要他向我你当面发个话。

    毛木林:我这是磨小了压不住麸,我去请大点的磨来。

    毛木林转身跨上早就准备好的自行车走了。

    20―02张坳小学操场 日 外

    张楠向值日的张国建老师喊:打钟上课。

    上课的钟声敲响了,师生们都进了教室。

    琅琅的书声在校园内回荡。

    操场上,一学生家长颇有感慨地说:张校长对教学抓得可严呐。

    学生张新文的妈妈说:要不是他抓得扎实,我家新文就得不了全县小学语数自三科联赛一等奖啊,大红喜报前不久送到我家的呀。

    20―03张坳小学操场 日 外

    张德兵对群众喊叫:大家就在附近逛荡逛荡,马上屈书记来了再动手。

    张楠转身走进宿舍。

    毛木林屈书记张主任各骑一辆车从学校白虎嘴直奔操场而来。

    四十来个人一齐望着屈书记。

    屈书记向张德兵喊叫:快叫张楠出来,别再耽误大家的时间。

    张楠听了屈书记所言,赶紧从宿舍出来。

    张楠:修路的群众来了很久,没动手,耽误了时间,责任不在我。

    屈书记:那现在可以动手了吧?

    张楠:怎么个动手法?

    屈书记:就按我前天放的线动手。

    张楠:昨天我与毛书记和张大队长交换了意见,我认为你放的线对我们学校不利,说小点,影响了我们的办学条件。说严重点是对教育事业的一种伤害。

    屈书记:这罪过未免太大了点,对你们学校是不利,有影响,但是你也应该考虑一下张宕大队的广大群众的利益呀。

    张楠:张宕群众和张坳群众的利益我都关注到了,我们这所学校虽然是张坳小学,但是张宕大队也有学生在这所学校就读哇,更有一点值得指出,你们的思维偏颇。

    屈书记:怎么个偏颇法?

    张楠:你们只注重小范围的眼前利益,没考虑大范围的长远利益,可以说心胸狭隘。

    屈书记:你说得长远利益是什么?

    张楠:长远利益就是办好教育,培养人才。你没学习邓小平关于办好教育的讲话吗?他说“我国的经济,到建国一百年时,可能接近发达国家水平。我们这样说,根据之一,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完全有能力把教育搞上去。我们国家,国力的强弱,经济发展后劲的大小,越来越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取决于知识分子的数量和质量。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教育搞上去了,人才资源的巨大优势是任何国家比不了的。有了人才优势,再加上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的目标就有把握达到。现在小学一年级的娃娃,经过十几年的学校教育,将成为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中央提出要以极大的努力抓教育,并从中小学抓起,这是有战略眼光的一着。”

    张楠又说:张坳张宕是全县十几个贫困大队之一,要摘掉贫困帽子,要使农民富起来,农业强起来,使贫困乡村振兴起来,就需要靠教育培养出一批有理想有道德有纪律有文化的四有人才。

    张楠最后斩钉截铁地说:办好教育便是长远利益。

    屈书记打断张楠的话说:这些大道理我不必要你讲,你现在表个态,这个路修不修,修又怎么个修法。

    张楠:我昨天不是跟毛书记和张大队长协商过了吗?昨天(闪回)

    张楠放下备课笔记本,起身迎接。

    不待张楠开口,张德兵就打开了话匣子说:老弟呀,今天我和毛书记来可是要找你帮忙啊。

    张楠:我一个穷教书匠能帮你啥忙啊,要钱没钱,要力无力。

    毛木林:这个忙只有你才帮得上,你是一校之长,你说了算。

    张楠:那你就直说吧。

    张德兵:是这样的,这次路线教育工作队为我们大队要来了一个扶持项目,县委答应将公路修进我们大队,要修三米五宽,具体到你们学校这一段路面,可能要向里移两米五多一点,这就要你们帮忙。

    张楠:老兄啊,这个忙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帮不上。

    张德兵:老弟呀,我不要求你三忠于四无限嘛你可要忠于我们张宕这个张啊,

    张楠:老兄啊,我既不能三忠于四无限又不能忠于张宕这个张,我要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党的教育职业这个三忠于。我要对学校负责。

    张德兵:你说忠于人民,你应该忠于张宕的人民呐。

    张楠:忠于张宕的人民,这所学校就有张宕的子女就读哇,要说忠于张宕我更应该忠于张坳,因为这是张坳大队小学。

    毛木林接过来争辩说:土地是国家的,我们修公路要从这里过你阻拦不了。

    张楠:土地是国家的不错,修公路我也阻拦不了,但是也得协商解决呀。

    毛朩林以缓和的口气说:我们这不是来协商吗……

    张楠又说:我的态度再清楚不过了,我觉得我已做到了仁至义尽,也作出了较大的让步,这也是我协商的底线。

    旁白:张德兵已知张楠不会让步了,我得激将一下屈书记。

    张德兵:屈书记,我们昨天作的决定不就要作废了?

    旁白:张德兵这么一问,又激起了屈书记的回忆(闪回)

    毛木林接着说:他这只站在他们学校利益一方面考虑,不替我们想想。

    屈书记:这个张楠,他不光是臭老九的架子不放下,瞧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现在更是摆资格,尾巴翘上了天,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没把人民的利益放在心上,忘记了入党的誓言。

    张德兵:屈书记,你说现在怎么办?

    屈书记:怎么办,明天大家一起上,把修路的人都带上,按我放的线动手。

    毛木林张德兵齐声回答:好……

    屈书记:张楠,党的纪律是怎样的?

    张楠: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

    屈书记:我是不是你的上级?

    张楠:是。

    屈书记:你该不该服从我?

    张楠:该。

    张楠紧接着反问屈书记:邓小平同志和公安部是不是你的领导?他们的意见你服不服从?

    旁白:屈书记还不知道张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不便回答。

    张楠回转身向站在走廊上的张国建和游树清说:把公告抬出来。

    张国建和游树清从张楠宿舍里抬出一张贴着“公安部关于维护学校教学秩序的公告”的课桌,往操场正中一放。

    屈书记一看,脸上立即泛起红色,免抢说:服从,服从。

    毛木林张德兵也都翻着白眼,无言以对。

    20―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待毛木林带走修胳的群众后,走到屈书记面前,拉着屈书记的手真诚地说:非常抱歉,今天对你太唐突了,现在请你俩,我的入党介绍人,请到我的宿舍里坐一会儿,喝杯茶表示我的歉意。

    旁白:张主任一听张楠这么说,心里嘀咕:你张楠没非念在我们对你有恩的情面上,对修路的线路有所松动?好,去,坐坐。

    张主任对屈书记说:好吧,坐一会儿再走。

    张主任说完拉着屈书记的手走进张楠的宿舍。

    张楠向两位入党介绍人递上茶烟后坐下说:屈书记,我这以前遇上了你和季社长两个恩人,是我的缘分,我从心里非常感谢你们。

    屈书记:我培养你入党算是有恩于你,而季社长对你何恩?

    张楠:六三年季社长安排我进枚庄小学顶编代课,遭解雇后又安排我担任固河营水库工地会计兼施工员,并承诺待水库竣工下马时,推荐我转为水利战线国家职工,这不是有恩于我吗?

    屈书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哇,季社长的恩你报了吗?

    张楠:我认为他交给我的工作我搞好了,为他争了光就是我报了他的恩。而后,水库下马时我又要求回学校任教,不愿当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得到了他的理解和支持,他曾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只想“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足见他对我的理解,因此他没因我不听他的安排而抱怨我。

    屈书记:你这话就矛盾了。一个“人在曹营心在汉”的人怎么能为曹做好事呢?你既然一心向着教育,你能在水库工地上干好事吗?

    张楠:这二者不可混为一谈。前者为是志向,后者说的行动和行动结果。我确实是把他交给我的工作搞好了,譬如说(一组闪回)(闪回一)

    季团长以审视的目光一扫会场,接着说:大家都看见了吧!固河营在统计表中,七项数据,仅出勤人数占比居倒数第一,其余六项都是顺数第一。出勤人数占比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上水库大坝的人数占该片总人数的百分点。现在,就请固河营做经验介绍,谈谈他们是怎么取得六个第一的。季片长,你谈谈吧。

    季仲阶站起来说:要我谈,是叫我作检讨,因为我是片长,固河营的出勤人数占比居全团倒数第一,说明我们发动社员上水库工地的工作没做好。至于工程方面取得了六个居全团第一的成绩,是张楠的功劳,是他主管工程,他最有发言权。

    季仲阶搡一下张楠说:你说。

    张楠犹豫地站了起来。

    季志成带头鼓掌,并指着发言席说:上这里来说。

    张楠走向发言席,向大家一鞠躬。

    会场上报以掌声。

    季团长将张楠往椅子上一按,说:坐下说。

    张楠说:搞工程,主要抓两项―质量和工效。今天要说的就是如何抓工效,也就是如何以较少的人力做出更多的事。要达到这一点,就是要注意搞好劳动力组合,不能窝工。譬如说大坝回填,要注意考虑,从土塘到大坝断面有多远,来回一趟要多少时间,一车装多少土,十人拉车一趟要多少士,要多少人上车,才不使拉车的人多等待,松士要多少人才能使上车的人有土上,这些全在劳动力的合理组合,每一种工序的人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才不窝工。

    季团长插话了:合理组合劳动力是提高工效的有效方法,但是,你组合得再合理,干活的人伸腰拔懒,出勤不出力,也是个大问题。

    张楠极为赞同地说:是的,季团长说到点子上了。这就要充分地调动民工的积极性。

    季团长搞启发式地追问:你是怎么调动的呢?

    张楠爽快地回答:这要在管理上做文章,我的管理是实行公平、公正、公开的管理。譬如说进土方一项,我每天把各连派来的记码员,交叉安排记各连运进土的车数。收工时,将团部对我营收方数,按全营的总车数分摊到各连,土方数、标工数全分尽,不留一个。再让各连记码员在每天的分配表上签字,十天一汇总,并通报各连。这样,让民工们知道他们的标工全部到手了,由标工计算出来的标工钱、标工粮,也就没走水了,劳动报酬真正归自己了,民工们也就越做越有劲了 ……

    季团长站起来鼓掌,并说:好,好经验。(闪回二)

    季仲阶吸着烟,细眯着双眼问张楠:今天的经验交流会上,对你的发言,季团长有怎样的看法?他是怎么评价的?

    张楠自豪地说:季团长对我的发言很满意。因为我从两个方面介绍了我们的经验。一是如何合理组合劳动力,极力提高工效。二是如何用公平、公正、公开的管理方式,使劳动报酬真正归到了劳动者手里,极大地调动了民工们的积极性。

    季仲阶恳切地说:你这第一炮就打响了。你这两条经验是你聪明才智的发挥,只要你继续照这样干下去,更大限度地发挥你的才干,行行道路出状元,在水利战线搞,可能要比教书强多了呀!

    张楠反问:教书,可以由顶编代课转为正式国家教师,吃国家供应。这在水库工地上搞,将来水库竣工下马,还不是要回家生产,能转为吃商品粮,得国家工资吗?

    季仲阶说:每一座水库竣工,县水利局要吸收一批人转为国家职工,其对象就是你们这些会计、施工员,只要你好好搞,转正有那一天。

    张楠仍固执地恳求道:我总觉得教书好,哪怕工资待遇低,社会上被称为臭老九,地位又低,但是,它还是令我向往。

    季仲阶追问道:哪一点值得你向往?

    张楠:学校是清水衙门,绝大多数当老师,不与钱沾边,谈不上贪污,能光明磊落,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处亊。

    季仲阶气恼地问道:你真的非要“吊死”在那棵树上不可?

    张楠说:还有,它就像你关心培养我一样,能专门做培养人的工作,受人尊敬。最穷的教书匠,光明磊落多好哇!

    季仲阶一边听着张楠的倾诉,一边直摇头。口头小声说:无可救药,真是入了迷,着了魔。

    张楠再三要求:我这次听你的话上水库,一定要把水库修成功,坚持搞到下马。下马后,我请求你放行,把我安排进学校好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履行我的诺言,坚守我的初心。

    季仲阶:你的诺言是什么?初心又是怎样的?

    张楠:在梅庄小学,我就许诺了(闪回)

    张楠再说:季淑芳现在已经生有两仔,方季二姓,一姓一个刚好,方佑无理由反悔。这是第二。其三就是从方老师本人的天性、道德品质看,方老师不是那种人,肖校长你尽管放心。

    肖校长: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方老师我们还是要劝劝他,不能老是把这事放在心里。老想着这事,既影响工作,又伤害他的身心。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张楠静静地听着。

    肖校长继续说: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屈书记:你对我给你的恩你就用这两次的行动报答吗?

    张楠:我邀请你进来坐一会儿,就是要说清楚这个问题的。我认为,入党的目的和宗旨是为人民服务,为人类谋福祉,不是为个人升官发财。当然你安排我接替大队书记之职,也是为人民服务,可是你不了解我,你不是像季社长那样理解我,况且我只适合从教,不适合搞行政。这你要理解我,原谅我。至于今天的行为,表面看是没按你的意愿办,甚至是被认为刮了你的面子,有损你的尊严,但实际上是对你的工作的一种支持。

    屈书记:这我不理解,你今天的行为怎么说得上是对我的支持呢?

    张楠:你身为一片之长,工农商学兵统归你管,哪一行出了问题你脸无光,哪一所学校出了问题,除了学校校长要承担直接责任外,你恐怕也难辞其咎哇。譬如说如果线路往里移,往后车辆往来不断,学校活动场所又小,发生安全事故的概率增大。一旦出了安全事故,你的责任就跑不掉了。因此我说我今天的行为是对你的支持。当然也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必须恪尽职守。总之,你要理解我,不能抱怨我,要恩怨分明。

    屈书记笑了。

    第二十一集

    21―01天桥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闫本组长正在给三个即将转正的民办教师发履历表,并嘱咐:三天之内交教育组。

    三人拿着表高高兴兴地走了。

    张楠兴高采烈地跨进办公室。

    闫组长望着张楠摇着头一脸的苦笑。

    旁白:张楠见状,深知不妙,哎,我怎么啦?考试成绩比他们任何人都好哇,叉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张楠走近闫组长低声问:我怎么啦?

    闫组长:你呀,忠诚老实是要,可你太老实了哇。考试成绩你全镇第一,他们三个不如你。可都转得了。你的档案填得太真实了,教龄中断不够条件。(闪回)

    闫本组长拿着四份表格,高兴地走出县教育局政工股办公室,急匆匆地往车站赶。

    闫组长走到段家桥街头。

    教育局工会主席兼 政工股档案管理员汤主席,气吁吁地跑了上来,嘴里不停地喊叫:老闫等一下!

    闫本站在街道旁,回头张望。

    汤主席边伸手边说:张楠的表退给我,他的教龄中断,不符合转正条件。

    闫本:张楠自参加教育工作以后,一直在学校工作的呀,没中断啦。

    汤主席:前年他写的自传中说:‘我三进两出于教育战线,始终不变,热爱教育事业’再看简历,他七六年中断了。七八年又进来,到现在不足十年……

    张楠问:有什么补救措施没有?

    闫组长:你想法找人打通一下关节。

    21―02省高教处处长余辛家 日 内

    余辛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门铃响了。

    余辛问:谁?

    外面回答:你的老同学张楠。

    门开了,张楠走了进来。

    余辛惊喜地问:老同学你咋来啦?

    张楠开始诉说:一九五七年上半年,你读初二当学生会的主席,方谷读初三当团总支组织委员,我读初一当团总支宣传委员。下半年你们初三四班,有七八个人成立了青年救国军,被抓入狱。这事搞到七六年路线教育进驻我们大队,有人以此诬陷我,说我也在反革命集团。

    余辛气愤地说:扯淡!你怎么不控诉啊?

    张楠:那事已摆平了。

    余辛:怎么摆平的?

    张楠说:大队个别人为了夺取书记的位子,诬陷原书记重用了我,是犯了路线错误,要辞退我,于是我就找路线工作组,(一组闪回)(闪白一)

    吴胖子望着张楠问:明天是星期三,你不去学校上课?

    张楠反问道:我被辞退了,难道你不知道?

    吴胖子:啊,通知你了是呗?

    散会了,社员们都陆续回家了。

    张楠却坐在政治夜校不走。

    吴胖子问张楠:大家都回家了,日儿,你怎么不回去,我这里又没什么吃的,干嘛坐着不走哇?

    张楠问:吴同志,我到底犯了啥错误啊?

    吴胖子慢吞吞地说:这倒要问你自己。

    张楠说:问我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我生父是坏分子吗?

    张楠见吴胖子不语,又说:你们不是搞路线教育吗?党对待像我们这样一些人是有成分,但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这是毛主席倡导的路线,你们不执行吗?难道我的政治表现不好不成?

    吴胖子解释说:在工作队里讨论你的问题时,我也是坚持照你刚才说的那样谈出了我的观点。你瞧怎么着。

    张楠问:怎么着?

    吴胖子说:人家说你不是家庭关系问题,而是你本人有问题。所以,我才说要问你自己呢。

    张楠气愤了。大声反问:难道有人说我生活作风有问题?

    吴胖子摇了一下头。

    张楠: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了几年会计兼施工员,难道有人说我经济上有问题不成?你说呀!

    吴胖子又是摇头。

    张楠急了,问:究竟到底为什么?

    吴胖子此时就单刀直入地说:你读初中时是不是参加了什么组织。

    张楠更气愤了,大声反问:难道有人说我读初中时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不成?

    吴胖子点了点头。

    张楠接着说:那年我读初一,下半年我进初二是学校团总支的宣传委员。后来读完高中,高中毕业后,我的团的组织关系转到了大队,这都有据可查,怎么说我参加了反革命集团呢?我明天就要写信上访,告他们诬告陷害我。

    吴胖子嘱咐说:你如果真没有参加反革命集团,我同意你写信上访,免得背黑锅。但是,你得先把政治夜校布置好再写。(闪回二)

    半年后的一天

    党委书记姚东站在办公室门口,向远处张望着。

    远处,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子在向这边走来。

    中年男子将近,姚东急忙上前迎接。

    二人手牵着手,走进办公室。

    姚东:小吴,给严主任倒茶。

    姚东坐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札信纸。

    严主任接过小吴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杯,伸手接过姚东递过来的一扎信纸。

    严主任展开一看,口里轻声念着:天桥公社党委会:请及时调查并妥善处理此上访信件。县委组织部。

    严主任继续翻看着上访信件。看完信,随手放在办公桌上。

    姚东问:严主任,你是从天桥初中毕业的,现在又是天桥中学的教导主任,这件事,我估计你可能知道,所以才找你了解。

    严主任:天桥中学出现反革命集团 一事,是五七年,天桥中学第三届四班的八名学生搞的。这上访的张楠,当年是读一年级,也就是天桥中学第四届。我是首届。

    姚东问:你对此案有何看法?

    严主任:依我看,上访者说的是真话。

    姚东:何以见得?

    严主任:从他理直气壮地提供出来的六条线索,他如果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他任何一条线索都逃不过。第一条县法院处理该案件的记载是否有张楠在内。第二条当时他的班主任易老师和科任老师都健在,可去调查。第三条当时的同学,与他同为学校团总支委员的余辛现在省教育厅工作,亦可调查。第四条当时的反革命集团的成员,现已刑满释放的毛文学距张楠家一箭之地亦可调查。第五条,如果他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不判刑,开除学籍是必然的,为什么他又能在天桥中学读到高中毕业呢?第六条,张楠的团籍始终存在,现在关系还在张坳团支部。这六条线索梆硬,他敢提出来,就说明他心硬是个宝。调查,还值得吗?

    姚东:那就说明是人家诬告陷害他。

    严主任:对,得给张楠恢复名誉。(闪回三)

    张楠从县城回到天桥,风尘仆仆,满面风尘地直奔公社党委会。

    正巧在党委办公室门口碰上了姚东。

    张楠高兴地说:姚书记,你这当年我们一起模扒滚打于工地的战友,今天是书记了。我的问题你可要帮忙解决呀。

    姚东:张楠你好大火气呀,不亚于你当年在跨马墩水库工地上的火气呀!

    张楠:我那个火该发呀,是肖帮全自讨莫趣呀!

    姚东:你这把火烧到北京去了,太不应该呀!

    张楠:我是被逼无奈呀!

    姚东:再别闹了。明年正月初八把行李铺盖捆好……

    不待姚书记说完,张楠就打趣地说:把行李铺盖捆好,到县公安局去守法。

    姚书记郑重地说:捆好,到大队小学去教书。

    张楠调皮地双手一合,说:谢主隆恩。

    姚书记叮嘱:他的问题,我们会处理的,你不要再找他闲闹,度量要放大些,宰相肚里好撑船。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楠说:后来进了学校,可是在后来填档案时,我把那次出学校写上了。这次民办转正,说我教龄中断,不转我。故此来麻烦你,想你说说他们。

    余辛说:好,我试试。

    21―03黄州轮渡码头 黄昏 外

    昏暗的江面波浪起伏,汹涌澎湃。

    张楠随着一群旅客慢慢地走上码头。

    张楠站在码头上,右手不自觉地伸向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余辛写的信,再次伸手摸索,搜出二元人民币。第三次摸索空空如也。

    张楠苦笑着摇了摇头。

    旁白:张楠盘算着,自黄州回县城光车费就得两元,今晚只能不吃不喝,更不能住旅社了。

    楠走上江堤,四下张望。

    张楠望见前面约莫四丈远的地方,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坐在一块雨布上,旁边放着一卷行李、一个束口布袋。

    旁白:张楠心想,这炎热夏天,在江堤上露宿倒也可以,我不妨去找这人商量商量,就他的雨布睡一晚吧。

    张楠向乞丐走去,弯下腰询问乞丐:师傅,你一个人睡这里不寂寞吗?我可不可以给你做个伴啦?

    乞丐抬头望着张楠,很久不说一句话。

    张楠俯下身,低声对乞丐说:师傅,请相信我,我身上只有两元钱,我这是从武汉回,刚下轮船,而这两元钱只顾明早搭车去我们县城的车费,晚上只有饿一餐,更不用说住旅行社。你行行方便,让我就你的雨布躺一晚吧!

    乞丐再次打量着张楠,伸手拿起束口布袋,并且将布口扎紧,放到行李卷边,对张楠说:我从河南郑州过来的,找我失散的弟弟。我也是身无分文的人,我们都是苦命人,今晚就在一起苦挨吧!

    乞丐说着,挪动了一下身子,腾出了半块雨布。

    张楠坐在雨布上,笑着说:谢谢你能让我同你一起苦挨。

    二人倒在雨布上。

    21-04黄州轮渡码头 凌晨 外

    张楠一觉醒来,坐起来,双手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

    乞丐也醒了,睁着眼望了张楠一眼。

    张楠望乞丐一笑说:师傅,打扰了。

    乞丐报以一笑。

    张楠起身向客运站走去。

    20-05县教育局政工股办公室 日 内

    办公室里,政股长欧方明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前面,对几个办理转正手续的民办教师说:你们有幸转为公办教师,是你们多年努力工作,勤奋学习的结果。你们要进一步地努力呀!为振兴我县的教育事业再立新功吧!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副股长闫正仲拿起听筒回答:喂,哪位?

    电话另一头回答:我是余辛,我找一下闫正仲股长。

    闫副股长赶忙说:啊,老同学哇,你好多年不见,怎么今天打来电话?我们电话里见啦!

    余辛那边说:好哇!今天电话里相见,可有一事相求哇!

    闫正仲这边:你省教育厅的高教处长,能有啥事求我?我当鼎力相助嘛!

    余辛那头:我们的老同学张楠,告诉我说,他这次民转公,因为原来的档案填写错了,你们把发给他的表收回去了。找我写信给你们为他求情,信我写了。你们是否通融一下,把他给转了吧!

    闫正仲这边:收到你的信再说吧!

    余辛那边:好,再见!

    闫正仲挂机了。

    欧方明问:余处长心里只有你这个老同学哇!我这个无名小卒值几何哇!

    张楠急匆匆地走来。

    闫正仲一眼望见,急忙站起来与张楠握手。

    张楠搜出信递给闫正仲。

    闫正仲示意递给欧股长,说:给股长。

    张楠将信双手递给欧股长。

    欧股长瞥见信得开头,只有何局长、闫股长,而没有自己的名字,就立马冲着闫股长说:这信是写给何局长和你闫股长的,拜托也只是拜托你俩啊!我插不上手。

    张楠一听立即解释说:欧股长,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余辛也不知道这事县局里是由你主管,才忽略了你。这全是我的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原谅我了吧!

    闫股长接下话茬说:余辛与我已经多年未联系,局里的情况他是不知道的。张楠是个民办教师,躲在山沟里只管打钟上课,更是不知道民转公的事由你主管,没写上你是情有可原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欧长朴哧一笑说:我怎么计较这屁大点事啊!

    张楠连连称谢。

    欧股长望着张楠说:不过你要把你中断教龄的事说清楚,我们才好想法酌情处理。

    闫股长接着说:你中断教龄是你自动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致使你中断的。你说出来我们再好酌情处理。

    张楠说:那是一九七六年的事(一组闪回)(闪回一)

    大队小学张楠宿舍 日 内

    字幕:一九七六年秋,县委路线教育工作队进驻了张坳大队。

    张楠背对宿舍门,正在伏案办公。

    大队妇女主任兼管校主任辛华走了进来。

    张楠听到脚步声,抬头向后一望,急忙站起来迎接。

    张楠:辛主任,你请坐。

    辛主任坐下,寒暄了几句。

    辛主任就开腔了,说:楠儿啊,现在没法了,婶就直说了吧!

    张楠惊奇地问:婶,啥事你尽管直说,再大的事,我能承受。

    辛主任吞吞吐吐地说:这你是过来人,共产党运动多,一个接一个的来。这不,路线教育又来了。我们当干部的也要跟着跑,应付应付啊!

    张楠急了,打断辛主任的话说:你别转弯抹角了,直说。

    辛主任说:路线工作队知道你和秋国儿是五类分子子弟,不让你们教书。我们也就要听他们的,所以,我这才来通知叫你俩回家生产(闪回二)

    生产队政治夜梭 夜 内

    散会了,社员们都陆续回家了。

    张楠却坐在政治夜校不走。

    吴胖子问张楠:大家都回家了,日儿,你怎么不回去,我这里又没什么吃的,干嘛坐着不走哇?

    张楠问:吴同志,我到底犯了啥错误啊?

    吴胖子慢吞吞地说:这倒要问你自己。

    张楠说:问我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我生父是坏分子吗?

    张楠见吴胖子不语,又说:你们不是搞路线教育吗?党对待像我们这样一些人是有成分,但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这是毛主席倡导的路线,你们不执行吗?难道我的政治表现不好不成?

    吴胖子解释说:在工作队里讨论你的问题时,我也是坚持照你刚才说的那样谈出了我的观点。你瞧怎么着。

    张楠问:怎么着?

    吴胖子说:人家说你不是家庭关系问题,而是你本人有问题。所以,我才说要问你自己呢。

    张楠气愤了。大声反问:难道有人说我生活作风有问题?

    吴胖子摇了一下头。

    张楠: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了几年会计兼施工员,难道有人说我经济上有问题不成?你说呀!

    吴胖子又是摇头。

    张楠急了,问:究竟到底为什么?

    吴胖子此时就单刀直入地说:你读初中时是不是参加了什么组织。

    张楠更气愤了,大声反问:难道有人说我读初中时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不成?

    吴胖子点了点头。

    张楠告诉吴胖子:那年我读初一,下半年我进初二是学校团总支的宣传委员。后来读完高中,高中毕业后,我的团的组织关系转到了大队,这都有据可查,怎么说我参加了反革命集团呢?我明天就要写信上访,告他们诬告陷害我。

    吴胖子嘱咐说:你如果真没有参加反革命集团,我同意你写信上访,免得背黑锅。但是,你得先把政治夜校布置好再写。(闪回三)

    天桥公社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党委书记姚东站在办公室门口,向远处张望着。

    远处,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子在向这边走来。

    中年男子将近,姚东急忙上前迎接。

    二人手牵着手,走进办公室。

    姚东:小吴,给严主任倒茶。

    姚东坐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札信纸。

    严主任接过小吴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杯,伸手接过姚东递过来的一扎信纸。

    严主任展开一看,口里轻声念着:天桥公社党委会:请及时调查并妥善处理此上访信件。县委组织部。

    严主任继续翻看着上访信件。看完信,随手放在办公桌上。

    姚东问:严主任,你是从天桥初中毕业的,现在又是天桥中学的教导主任,这件事,我估计你可能知道,所以才找你了解。

    严主任:天桥中学出现反革命集团 一事,是五七年,天桥中学第三届四班的八名学生搞的。这上访的张楠,当年是读一年级,也就是天桥中学第四届。我是首届。

    姚东问:你对此案有何看法?

    严主任:依我看,上访者说的是真话。

    姚东:何以见得?

    严主任:从他理直气壮地提供出来的六条线索,他如果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他任何一条线索都逃不过。第一条县法院处理该案件的记载是否有张楠在内。第二条当时他的班主任易老师和科任老师都健在,可去调查。第三条当时的同学,与他同为学校团总支委员的余辛现在省教育厅工作,亦可调查。第四条当时的反革命集团的成员,现已刑满释放的毛文学距张楠家一箭之地亦可调查。第五条,如果他参加了反革命集团,不判刑,开除学籍是必然的,为什么他又能在天桥中学读到高中毕业呢?第六条,张楠的团籍始终存在,现在关系还在张坳团支部。这六条线索梆硬,他敢提出来,就说明他心硬是个宝。调查,还值得吗?

    姚东:那就说明是人家诬告陷害他。

    严主任:对,得给张楠恢复名誉。(闪回四)

    天桥公社党委办公室  日  内

    张楠从县城回到天桥,风尘仆仆,满面风尘地直奔公社党委会。

    正巧在党委办公室门口碰上了姚东。

    楠高兴地说:姚书记,你这当年我们一起模扒滚打于工地的战友,今天是书记了。我的问题你可要帮忙解决呀。

    姚东:张楠你好大火气呀,不亚于你当年在跨马墩水库工地上的火气呀!

    张楠:我那个火该发呀,是肖帮全自讨莫趣呀!

    姚东:你这把火烧到北京去了,太不应该呀!

    张楠:我是被逼无奈呀!

    姚东:再别闹了。明年正月初八把行李铺盖捆好……

    不待姚书记说完,张楠就打趣地说:把行李铺盖捆好,到县公安局去守法。

    姚书记郑重地说:捆好,到大队小学去教书。

    张楠调皮地双手一合,说:谢主隆恩。

    姚书记叮嘱:他的问题,我们会处理的,你不要再找他们闹,度量要放大些,宰相肚里好撑船。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楠:我这次的火不得不发,不然,我要背一生的黑锅,临死还要戴着反革命分子的帽子进棺材。

    姚东:倒也是。

    张楠:至于他的问题被揭发,他如同肖帮全一样—自讨的……

    欧股长问:你就是这样地中断了教龄是呗?

    张楠:是啊,我是个老实人,对组织要忠诚,所以我在填档案时就把这半年中断教龄的事写了上去。这就惹出了现在的这个麻烦。你们是否可以考虑一下放我一马呀?

    欧股长:放你一马行吗?档案上白纸黑字,改不了的。如果你的我们改了,别人中断了的我们不改行吗?如果都改,那建立个人档案还有什么作用?

    张楠以告哀的口气说:你们就以给我平反的方式改过来吧!

    欧股长:平反?又不是我们错误地处分了你,评什么要我们为你平反?

    闫股长望着欧股长那近乎气愤的表情,忙着制止张楠:老同学,算了吧!下次你准没问题的,再等一两年吧!

    张楠见状,已知再说也是徒劳,白费口舌。

    张楠气恼地走了。

    第二十二集

    22―01天桥镇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字幕:一九八六年八月十日

    尚桂明组长身倚门框,手里拿着两张报纸瞄两眼,就又向远处的大桥上望去。

    张楠的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尚桂明的视野里。

    尚桂明走到办公桌旁,又返回到橱柜前取出两个茶杯,放了些茶叶,充满开水,端到办公桌上,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张楠一步跨进办公室。

    不待张楠开口,尚桂明笑着说:请坐奉茶。

    张楠笑答:多谢,多谢。

    张楠坐下端着茶杯,喝一口感觉很烫,笑着说:今天你真的是用甲级开水泡的茶呀,太盛情了。

    尚桂明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对你再不盛情,当心被人挖走了,我还不好办呢,

    张楠:我是任何单位任何人挖不走的,你不知道我答应过你的前任闫本组长的话(闪回)

    大道上 日 外

    字幕:一九七二年盛夏。

    张楠疾步行进在大道上,艳阳当空,晒得他汗流浃背,他用一条长毛巾抹了一把汗。前面就有一棵高大的柳树,张楠坚持着快步行走,终于来到大树下,一屁股坐上树荫下的大石墩上。掏出水壶咕噜咕噜地大口大口地喝着。

    远处,一个五十好几的中年男子,骑着自行车沿着河堤公路,向大柳树下驶来。

    将近五十米,张楠一眼认出骑车人是天桥公社教育组的闫本组长。

    闫组长老远也认出了张楠。来到树荫下,闫组长跳下自行车,一口质问张楠:张楠,六六年解雇你,你对学校有意见是呗,记恨我们吗?

    张楠急忙辩解说:闫组长,你说哪里话呀,你们评了我模范,对我的工作了肯定,辞退我又不是你们的主见,我怎么能怪罪你们呢?

    闫组长又穷追不放地追问:不怪罪我们,那就是你追求优厚的待遇,追求行政干部的信任,希望得到行政干部的提拔是呗?

    张楠一听,急了,连忙回答:闫组长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会计和施工员,待遇和政治地位是比代课教师高多了。我去干这一行,是为了应付季社长的。辞退我,原本是造反派强迫他做出的决定,而安排我当会计和施工员,是他对我的补偿。我如果不接受,他不就会像你一样认为我在怪罪他,记恨他吗?我怎么怪他、恨他呢?在水库工地上,他要我好好干,等将来水库竣工下马时,将我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我都只答应好好干,但愿水库竣工后再进学校教书。他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些,你可以问季社长。

    闫组长眉开眼笑地问:真的吗?我们要你,你愿意回来吗?

    张楠急忙站了起来,坚定地说:你早上要我,我挨不到晚上,保证随叫随到。

    闫组长伸出手做拉钩的动作问:真的?

    张楠也伸出手指,与闫组长拉钩,并说:我与季社长也拉了钩哇……

    张楠接着说:我虽然三进两出而且转正受挫,但是改变不了我对教育的一片痴情啦!尚组长,我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的精神,你们是知道的,并且我已经做出了实际的行动。

    尚桂明:好,那就从即日起,我就把你借调出来,担任固河中学的校长怎样?

    张楠:我原来是民办小学校长,现在调我到固河中学,不就脱离了张㘭大队了吗?工资由谁付?

    尚桂明:找我哇!

    张楠:服从命令听指挥!

    尚桂明:现在先把固河中学的现状说一下。

    张楠聚精会神地望着尚桂明。

    尚桂明:固河中学现有初一初二各一个班,小学六年级两个班,教职工共十三人,师资配置得还可以。只是校舍不佳,有一半是危房。你去那里首个任务就是改造校舍,保证师生人身安全。至于建校资金的筹措,我已经与会计谋划了一个方案。你俩再去运作。

    尚组长的话激起了张楠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县人代会天桥代表团会议室 日 内

    区人大主任夏晋康对全体出席县人代会的代表们说:代表们,我们受到了天桥四万八千多人民的委托,代表他们倾诉他们的心情,发出他们的共同心声。具体说要把我们天桥需要县政府支持扶助解决的几件大事、几项工程提出来,写成议案,呈交县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付诸实施。今天大家先议一议,张楠校长,你是知识分子代表,你就把我们天桥代表团的秘书的职务担当起来,讨论时做好记录,会后整理成资料和议案,你要能者多劳啊!

    夏主任说完将会议记录递给了张楠。

    张楠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钢笔做起会议记录来。

    三个妇女代表发言最积极,她们用大量的事实证明了维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的重要性,强烈要求写成议案,上交县人大常委会。

    张楠记录完毕,放下钢笔对大家说:我提个议案让大家议一议,看可不可以。

    夏主任:你说。

    张楠:我认为县政府对于全县的校舍要实施危房改造,特别是像我们天桥的,在全县挂了号的贫困大队―两瓦两张(瓦学瓦基张坳张宕)四所大队小学的校舍,要尽早地重点解决。目前都已出现严重的安全隐患,不解决将会出现安全事故。

    工商界的代表发言说:我们天桥是鄂豫皖三省的交汇点,如果建成一个边贸重镇,对活跃三省经贸,加强三省经济建设是大有裨益的。

    夏主任望着几个大队党支部书记问:你们想出一个议案了吗?

    几个支部书记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夏主任:我提一个,我建议县政府扶持我们天桥在邮亭寺上头龙潭河建一座水库,既可灌溉又可发电。

    大家都说这个议案好。

    夏主任望着张楠问:今天大家一共提了四个议案是呗?

    张楠点一下头。

    夏主任:你抽空把它们整理出来给我。

    张楠:好,我这就立马动手。

    22―02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正与学校党支部朱书记交谈。

    朱书记:建校资金的筹措,那就按教育组的方案行事,要尽快使县财政局的拨款到位。

    张楠:我准备明天就去。

    门口站着一位仪表堂皇眉清目秀的中年男子,轻语问道:张校长,我可以进来吗?

    张楠:请进!

    中年男子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朱书记上前握手后,调头对张楠说:就按我们刚才说的去做吧!

    朱书记回头对中年男子说:我有事要走了,你们聊吧,失陪了,不好意思闫大主任。

    闫主任送走朱书记,回头再次握住张楠的手说:张校长,我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啊!

    张楠:什么事?你说。

    闫主任:我是天桥中学的教导主任,你们学校的胡老师是我的爱人。今天我来,想找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赏不赏脸。

    张楠:只要是在我的职权范围内的能通融的我会通融。

    闫主任:那好,那好。

    闫主任递给张楠一支烟,坐下说:我想找你给我爱人开放行证,同意她调动。

    张楠:这人事的安排与调动,全在教育组掌握,我无权处理。

    闫主任:我这只是找你商量,你如果同意让她调动,我再找教育组。

    张楠:你这个程序就搞错了,我先表态调她走,不就凌驾于教育组之上了吗?岂敢,岂敢。

    闫主任:张校长,你还是行行好,放她一条生路,让她调走。

    张楠:闫主任,我真不知道你要求她调动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究竟对我们学校有什么意见。如果有的话,说出来我们再沟通。

    闫主任:张校长说哪里话,我哪里对你们有意见啦?只是因为……

    张楠:你看,你看,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呀!放坦诚一些才是。

    闫主任:我对她的人身安全不放心。

    张楠一听,惊讶地向闫主任轻声细气地问:怎么?难道我们有人对她图谋不轨不是?

    闫主任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理解错了,我是看到你们学校的房子太糟糕了,弄不好倒下来,她的人身不就成问题了吗?这不让人担心吗?

    张楠:啊!你原来为的是这呀,这你大可不必担心。

    闫主任:不必担心?出了问题谁负责?

    张楠:你看,镇党委现在已经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我明天就去县里要钱。马上就开始改建。

    闫主任:我还是不放心,万一在改建的这段时间出了问题,咋办啦?

    张楠:闫主任,你这就不对了。

    闫主任:我怎么不对?

    张楠:学校是师生们一起攻克科学堡垒的阵地,如同作战部队所处的阵地一样。指战员们绝不能一见阵地危亡就开跑。如果开跑,岂不是临阵脱逃吗?那将是怎样的结果啊?你要让胡老师背上逃兵这个罪名吗?

    闫主任苦笑着摇一摇头走了。

    22―03张楠宿舍 夜 内

    小小的宿舍,坐着一主五宾―朱书记、金诚主任、张华主任、尚艳老师、余翼老师,实在够拥挤的了。

    张楠给大家分别递上一杯茶后,开始讲话了。

    他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这所学校的老干将,我新来乍到,要办好这所学校还是需要大家精诚团结,协力同心,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要听听大家对学校工作管理的宝贵意见,以便拟订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管理方案,大家要本着对学校负责,对自己负责,对他人负责的公正态度,畅所欲言吧。

    朱书记:老张,你当小学校长多年,学校管理经验多着呢。你拟订出来向大家公布,照章执行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张楠:话不能这么说,一个学校有一个学校的校情,可不能张冠李戴呀。

    张华主任:这倒也是,不过,提意见从哪个方面、何角度去提呀?

    张楠:你提的意见应该是主张怎样做,反对怎样做,支持怎样的方案,避免怎样的方案。

    金诚主任:我认为,我们学校的管理方案,应该是赏罚分明,奖优罚劣。避免黄牛三十六,水牛三十六,干好吃三百六,干坏也吃三百六。过去生产队里不是在三百六的基本口粮里提起工分粮,按所做的工分数的多少来分配吗?

    余翼老师:我认为金主任的这个提议好,我们这就避免了青红不分皂白不辨。

    尚艳老师:我同意以上的提议,不过,我认为这只是经济利益上的奖惩,我想在政治利益上也要有表示。

    朱书记:这个好办,干得好的奖金得的多,再根据奖金的多少来评模,使干得好的人名利双收。

    尚艳:我想,你们在政治上要给干得好的人多照顾一些。譬如说入党的问题,你们就关心得不够。

    张楠:尚老师,你的意见很正确,我接受。不过,你写过申请了吗?

    尚艳:怎么没写呢?我每学期一份,从未间断。可是连谈话也都没找我谈过。

    张楠:你的申请交给哪里了?

    尚艳:我交教育组了。

    朱书记:这两年教育系统没吸收新党员,你的申请交教育组了,他们也未告诉我。所以也就没人跟你谈话。这以后我们要与教育组联系。

    22―04张楠宿舍夜内

    张楠躺在床上,老是睡不着。脑海里浮现着一幕又一幕(一组闪回)(闪回一)张楠接着说:我虽然三进两出而且转正受挫,但是改变不了我对教育的一片痴情啦!尚组长,我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的精神,你们是知道的,并且我已经做出了实际的行动。

    尚桂明:好,那就从即日起,我就把你借调出来,担任固河中学的校长怎样?

    张楠:我原来是民办小学校长,现在调我到固河中学,不就脱离了张㘭大队了吗?工资由谁付?

    尚桂明:找我哇!

    张楠:服从命令听指挥!

    尚桂明:现在先把固河中学的现状说一下。

    张楠聚精会神地望着尚桂明。

    尚桂明:固河中学现有初一初二各一个班,小学六年级两个班,教职工共十三人,师资配置得还可以。只是校舍不佳,有一半是危房。你去那里首个任务就是改造校舍,保证师生人身安全。至于建校资金的筹措,我已经与会计谋划了一个方案。你们俩再去运作。(闪回二)

    县人代会天桥代表团会议室 日 内

    区人大主任夏晋康对全体出席县人代会的代表们说:代表们,我们受到了天桥四万八千多人民的委托,代表他们倾诉他们的心情,发出他们的共同心声。具体说要把我们天桥需要县政府支持扶助解决的几件大事、几项工程提出来,写成议案,呈交县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付诸实施。今天大家先议一议,张楠校长,你是知识分子代表,你就把我们天桥代表团的秘书的职务担当起来,讨论时做好记录,会后整理成资料和议案,你要能者多劳啊!

    夏主任说完将会议记录递给了张楠。

    张楠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钢笔做起会议记录来。

    三个妇女代表发言最积极,她们用大量的事实证明了维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的重要性,强烈要求写成议案,上交县人大常委会。

    张楠记录完毕,放下钢笔对大家说:我提个议案让大家议一议,看可不可以。

    夏主任:你说。

    张楠:我认为县政府对于全县的校舍要实施危房改造,特别是像我们天桥的,在全县挂了号的贫困大队―两瓦两张(瓦学瓦基张坳张宕)四所大队小学的校舍,要尽早地重点解决。目前都已出现严重的安全隐患,不解决将会出现安全事故。

    工商界的代表发言说:我们天桥是鄂豫皖三省的交汇点,如果建成一个边贸重镇,对活跃三省经贸,加强三省经济建设是大有裨益的。

    夏主任望着几个大队党支部书记问:你们想出一个议案了吗?

    几个支部书记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夏主任:我提一个,我建议县政府扶持我们天桥在邮亭寺上头龙潭河建一座水库,既可灌溉又可发电。

    大家都说这个议案好。

    夏主任望着张楠问:今天大家一共提了四个议案是呗?

    张楠点一下头。

    夏主任:你抽空把它们整理出来给我。(闪回三)

    闫主任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理解错了,我是看到你们学校的房子太糟糕了,弄不好倒下来,她的人身不就成问题了吗?这不让人担心吗?

    张楠:啊!你原来为的是这呀,这你大可不必担心。

    闫主任:不必担心?出了问题谁负责?

    张楠:你看,镇党委现在已经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我明天就去县里要钱。马上就开始改建。

    闫主任:我还是不放心,万一在改建的这段时间出了问题,咋办啦?

    张楠:闫主任,你这就不对了。

    闫主任:我怎么不对?

    张楠:学校是师生们一起攻克科学堡垒的阵地,如同作战部队所处的阵地一样。指战员们绝不能一见阵地危亡就开跑。如果开跑,岂不是临阵脱逃吗?那将是怎样的结果啊?你要让胡老师背上逃兵这个罪名吗?

    闫主任苦笑着摇一摇头走了。

    旁白:张楠想到这些,便决定,在抓危房改造的同时,对师生进行安全教育,是他的当务之急,头等大事。要使全体引起重视。

    22―05朱书记宿舍 夜 内

    固河中学党支部朱书记将组织委员张华、宣传委员张楠召集到他的宿舍开一个短会。

    朱书记:前晚张校长在他的宿舍里召开的会议上,老师们都发表了很多中肯的意见,特别是尚艳老师提到的,我们对他们在政治上的关心不够的意见,我当时就表示虚心接受。这个问题现在是应该重视的时候了。

    张华:是啊,以前我们是忽略了这个问题,没能与教育组取得联系,更没有与他们这些积极要求上进的年轻教师谈心交心,对他们在政治上的成长关心不够。

    张楠:关心年轻教师在政治上的成长,既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使他们充分地发挥其聪明才智,干出更优异的成绩,为教育事业作出更大的贡献,为学校和他本人争光,同时还为国家培养了后备人才。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我们要锲而不舍地抓好这项工作。

    朱书记:是的,我们要站在像张校长所说的这个高度来认识搞好这项工作的重要意义。这与我们从事的本职工作也是培养人才是完全一致的。

    张华:老朱,除了尚艳已向教育组递交了申请以外,还有没有别的老师写了申请?

    朱书记:前几天我在张校长宿舍里召开的那个会上表态,接受尚艳的意见后,这两天就有金诚和余翼也都向我递交了入党申请书。这不,我今天就把你们找来研究如何对他们三个进行培养?

    张楠:这好定,他们三个我们三个,就一对一地帮助培养,分别作为他们的入党介绍人。

    朱书记:好,张校长你对尚艳,张主任你对余翼,我对金诚怎么样?

    朱书记分完工,以探寻的目光望着两张。

    两张异口同声地回答:就这么定。

    朱书记最后说:听教育组总支部说,明年七一可能要吸收一批新党员,我们争取明年就把他们的组织问题给解决一下。

    两张同时答应:争取实现。

    22―06固河中学六(一)教室 夜 内

    十三位教师齐聚一堂。

    张楠站起来,向大家一笑说:今天本来不是周一例会时间,可是要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今天召开的这个紧急会议是十分重要的,迫在眉睫的。其原因是,我们学校危房改造马上要动工了。在安全问题上,我们与天桥建筑公司在合同上有了明确的划分。建筑队出安全事故,由建筑公司负责;师生如果随便进施工场地而发生安全事故,由学校负责。因此,我们必须对学生进行安全教育,严格要求学生平时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去玩,这个危房改造阶段,更不要进入施工现场。就这一点,上课时间,师生们都在教室里上课,问题就怕课余时间,学生懵懂乱跑,闯入施工现场,万一发生安全事故,那就不好办了。

    朱书记插话:每天的值日教师要在工地外巡视监督。

    张华主任:各班主任要对学生进行安全教育,哪个班的学生出了安全事故,班主任负有直接责任。

    尚艳:这段时间学生人身安全是我们老师应该重点关注的问题。你俩的意见完全正确。但是,我们没有担任班主任的,也不能袖手旁观。因此,我建议成立一个安全小组,加大施工期间对学生安全的巡视监督。

    金诚:安全小组,我加入一个。

    余翼:我也参加一个。

    女教师胡超:我不是班主任,我也参加一个。

    张楠:胡老师,你不害怕在施工现场外巡视时,你自己的人身安全吗?

    胡超:那天,你不是对我老公说(闪回)

    张楠:什么事?你说。

    闫主任:我是天桥中学的教导主任,你们学校的胡老师是我的爱人。今天我来,想找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赏不赏脸。

    张楠:只要是在我的职权范围内的能通融的我会通融。

    闫主任:那好,那好。

    闫主任递给张楠一支烟,坐下说:我想找你给我爱人开放行证,同意她调动。

    张楠:这人事的安排与调动,全在教育组掌握,我无权处理。

    闫主任:我这只是找你商量,你如果同意让她调动,我再找教育组。

    张楠:你这个程序就搞错了,我先表态调她走,不就凌驾于教育组之上了吗?岂敢,岂敢。

    闫主任:张校长,你还是行行好,放她一条生路,让她调走。

    张楠:闫主任,我真不知道你要求她调动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究竟对我们学校有什么意见。如果有的话,说出来我们再沟通。

    闫主任:张校长说哪里话,我哪里对你们有意见啦?只是因为……

    张楠:你看,你看,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呀!放坦诚一些才是。

    闫主任:我对她的人身安全不放心。

    张楠一听,惊讶地向闫主任轻声细气地问:怎么?难道我们有人对她图谋不轨不是?

    闫主任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理解错了,我是看到你们学校的房子太糟糕了,弄不好倒下来,她的人身不就成问题了吗?这不让人担心吗?

    张楠:啊!你原来为的是这呀,这你大可不必担心。

    闫主任:不必担心?出了问题谁负责?

    张楠:你看,镇党委现在已经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我明天就去县里要钱。马上就开始改建。

    闫主任:我还是不放心,万一在改建的这段时间出了问题,咋办啦?

    张楠:闫主任,你这就不对了。

    闫主任:我怎么不对?

    张楠:学校是师生们一起攻克科学堡垒的阵地,如同作战部队所处的阵地一样。指战员们绝不能一见阵地危亡就开跑。如果开跑,岂不是临阵脱逃吗?那将是怎样的结果啊?你要让胡老师背上逃兵这个罪名吗……

    胡超继续说:我就是不想当逃兵。

    第二十三集

    23―01固河管理区会议室 日 内

    字幕:一九八六年九月九日

    会议室正面墙上悬挂着“向辛勤的园丁们致敬”的横幅,两边墙上张贴着“教育是立国的根本”、“教育是一门科学,也是一门艺术”的巨幅标语,正中的两大张方桌并排摆放,桌上摆放着两盆鲜花,鲜花旁边摆放着几盘水果、糕点。

    上午十时,全管理区的九所小学的校长、主任及固河中学的党支部书记、校长都陆续地走进了会议室。

    管理区的团委书记兼管文教的邵存同志参加了座谈会。主持座谈会的管理区张秘书,给与会者敬上香茶后,站在邵书记身边宣布:现在座谈会开始,首先请邵书记讲话。

    会场上报以热烈的掌声。

    邵书记站起来,彬彬有礼地高声说:尊敬的各位校长主任,你们是教育战线上的精英,在这第二个教师节到来之际,我代表固河管理区党委及固河的一万二千多父老乡亲们,向全管理区的教师们致敬!并致以节日的问候。

    与会者都起立鼓掌。

    邵书记坐下,开始讲话了。他说:万丈高楼拔地而起,靠地基打得牢实;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靠根系纵深横密。国家兴旺靠什么呢?其中一个重要因素是教育。历史经验证明:教育是立国的根本之一。

    “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国走上了适合自己特点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正确的政策确立以后,技术和人才就成了决定的因素。经济要上去,教育是基础。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整个系列中,教育工作是开发智力资源的基础工业。迎接世界新的技术革命的挑战,战略上的决胜,最终取决于教育。邓小平同志说:“我国的经济,到建国一百周年时,可能接近发达国家水平。我们这样说,根据之一,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完全有能力把教育搞上去。我们国家,国力的强弱,经济发展后劲的大小,越来越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取决于知识分子的数量和质量。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教育搞上去了,人才资源的巨大优势是任何国家比不了的。有了人才优势,再加上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的目标就有把握达到。现在小学一年级的娃娃,经过十几年的学校教育,将成为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中央提出要以极大的努力抓教育,并从中小学抓起,这是有战略眼光的一着。”

    邓小平同志这段话,说出了抓教育的重要性。也可以看出教师这个职业,对国家对人民贡献的巨大,所以国家把九月十日定为教师节,隆重庆祝,大张旗鼓地表彰教育战线的先进人物。

    从现在起到二十一世纪中期,是振兴中华的关键时期。胡耀邦指出:“今后几十年内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奋斗目标,大致分三步走:第一步是到20世纪末,实现工农业年总产值翻两番,达到‘小康水平;’第二步到下世纪二十年代,二〇二一年即建党一百周年,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第三步是到下世纪中叶,二零四九年即建国一百周年,把我们祖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高度发展的世界第一流繁荣富强的现代化社会主义强国。”如何实现这个宏伟目标?百业待兴,千头万绪,关键就是要靠教育培养出具有“四有”的几代人去艰苦奋斗,靠智力取胜。”

    尊敬的各位校长主任,你们战斗在极其艰苦的乡村中小学,肩负着艰巨的教学工作;艰难地工作着;艰辛地品尝着从事教育工作的甜酸苦辣。今天把大家请来,一是想同你们一道欢度教师节,享受节日的快乐与温馨。二是想倾听你们对从事教育工作的感受。你们尽管畅所欲言吧。谢谢各位!

    会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张秘书接着宣布:现在是自由发言,首先由固河中学的张楠校长谈谈他对从事教育工作的感受。

    张楠放下手里的茶杯,向大家一笑,爽朗地说:我对从事教育工作的感受,概括起来只有一个字―忠。

    与会者都一齐将目光投向了他。

    张楠说:我从事教育工作的经历,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我两次因为在政治运动中当了政治斗争的陪葬品,而被辞退。但是运动过后,领导要我返校,我又毅然而然地高高兴兴地回到学校。不少人劝我,讨不到米讨把豆儿,何必受那窝囊气。我不是因为忠字鞭策着我,我就不回来了哇。

    会场上大家都点了点头,有的还为张楠那两次的不幸遭遇发出深沉的叹息。

    张楠接着说:我的一生不是老是走背运,我也两次行时。一次是在跨马墩水库上担任固河营的会计兼施工员,因为工作干得很出色,小公社的季社长答应我水库下马后,将我介绍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而我坚决要求,下马后回校任教民办,致使季社长说我是‘人在曹营心在汉’,老是想“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再一次,就是去年,我因为受到了群众的信任,被选上了县人大代表,管理区的党委书记作为我的介绍人,让我入了党。之后他要我去当大队的党支部书记。我又婉言谢绝了。回答他,我愿意教民办,我离不开那一批又一批天真活泼的孩子们。离开了他们,我真的是叫花子死了蛇―没盘头儿,辜负了领导的好心。我为什么两次宁可放弃大好的机会而硬要“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呢?是忠字的指使啊!

    邵存插话说:张校长这两次的事,的确如此。可是你又为什么如此地忠诚于教育事业呢?

    张楠一笑,回答说:这话问得好,我正要说出所以缘。大家想一想,为什么每家每户的厅堂的正面墙上,都贴着天地君亲师位,逢年过节师同时受到人们的顶礼膜拜呢?就是因为师者为人传道授业解惑呀!是一种无上崇高的职业呀!它对我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再一个原因,它从反面促使我由热爱教育进化到忠于教育,这是我受到了一个强烈的刺激而产生的(闪回)

    板厂生产大队部 日 内

    张楠从挂包里掏出介绍信,递给方书记。

    方兴看完介绍信,说:这好事呀,为我们大队解决了三个人的农转非的户口问题,好办,好办。

    方兴将介绍信递给彭松。

    彭松看完介绍信,望着方佑说:你方佑想得倒还真美,你吃家饭屙野屎,为天桥做事。要转户口,要么你转回本省,完璧归赵,你也好照料你两处的大人,尽尽你做儿子、当女婿的孝道。像你现在这样,真的是不忠不孝。如果不转回本省,那你就把你的老丈人一同转走,不要让我们为你赡养老人。

    张楠:彭大队长,你的话未免不太公道。方老师是在我们天桥读书,师范毕业安排在天桥工作,这既有利于他谋职就业,我们也充分利用了人才。那时,他本人和你彭大队长都未提出完璧归赵的要求,今天只你提出这要求,我看你彭大队长两件事,你无能也无权办到。

    彭寿松问:哪两件事?

    张楠斩钉截铁地说:户口接收证;安排国家公办教师的工作,并发给相应的工资。

    彭寿松反说:这两件事我虽然办不到,但我也限量你们成不了“深山里的金凤凰”。

    财经主任表态说:我看书记的意见是正确的。季四的户口不转,口粮由季家花屋继续供应,现在少了三个,只有一个,总比供应四个要好些吧?

    张楠接着安排说:季四先生的户口可以办一个暂住证,在天桥派出所注册是可以办到的,就不必让你们担心。至于口粮,仍由季家花屋生产队供应,方佑老师交钱称粮。

    方书记对季会计说:把介绍信办给佑儿吧,他好去派出所迁户口。

    彭松几乎要发疯了,咆哮起来:且慢,这个大队长是我的,还是你的?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方书记压低声音问:你说,你说咋办?

    彭松寸步不让,说:要不四个都转走,不留后遗症。

    方艳先:交钱称粮,况且,季四先生本来就是季家花屋的人,哪个敢赶走他不成?

    彭松反说:好,这个家你就当吧。

    方艳先:彭大队长啊,你冷静地想一想啊,书记和财经主任也都同意了,说的话也都合情合理合法,你又何苦固执己见呢?

    张楠补充说:从组织原则上讲,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你不应该这样对待这个问题。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说,你叫做“火塘屙尿,得罪一圈人”,不划算啦。

    方艳先接过话茬说:是啊,俗话说“牡丹虽好,还要绿叶扶持”,你大队长不也是要人扶持吗?

    彭松大声吼叫:我彭松,绝对不需要你们这些臭老九扶持。我量你们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

    旁白:张楠脸孔气得通红,摇着头,心想:真的打手怕哑手,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方佑气愤地拉一下张楠说:走!

    张楠回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方艳先低声怒骂:彭松个臭娘养的。

    张楠继续说:彭松既限量了我们从事教育的人干不成大事,作不出大贡献,还把我们骂成臭老九。将老师是天地君亲师受人敬重的一员推到了地富反坏右 的行列之中。这口气叫人受不了,于是,我就向当时的肖校长许了诺,确立了忠于教育事业的初心。

    邵书记带头鼓掌了。

    23―02固河中学操场 日 外

    字幕:一九八六年九月十日上午

    校门外的操场上,全校六个班的学生,分十二纵队排好。每个学生带上自己的凳子,在各自的班主任的指挥下坐好。队列的对面,正中放一张课桌作为主讲席位。全体教师,分别坐在主讲席两旁。校门上方,张贴着“热烈庆祝教师节”的横幅。

    在一长串鞭炮鸣响过后,张楠校长坐上了主讲席。

    活动开始了,张楠向全体学生喊道:“全体起立,向辛勤的老师们致敬!”学生们服从命令,向老师们敬礼。

    张楠喊:“坐下。”

    张楠说:“你们的敬礼,是对老师们辛勤工作的回报。是教师节向老师们献上的一份厚礼!”

    张楠接着正式开讲了,他说:“邓小平同志说`我国的经济,到新中国成立一百年时,可能接近发达国家水平。我们这样说,根据之一,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完全有能力把教育搞上去。我们国家,国力的强弱,经济发展后劲的大小,越来越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取决于知识分子的数量和质量。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教育搞上去了,人才资源的巨大优势是任何国家比不了的。有了人才优势,再加上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的目标就有把握达到。现在小学一年级的娃娃,经过十几年的学校教育,将成为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中央提出要以极大的努力抓教育,并从中小学抓起,这是有战略眼光的一着。”

    张楠停了一下,接着说:“邓小平同志这段话,说出了抓教育的重要性。也可以看出教师这个职业,对国家对人民贡献的巨大,所以国家把九月十日定为教师节,隆重庆祝,大张旗鼓地表彰教育战线的先进人物。我刚才要你们向你们的老师致敬,应不应该”

    学生齐答:“应该。”

    张楠接着说“尊敬老师不光是现在,就连古代,我国就具有尊师重教的风俗。私塾学堂开学的第一天,就要拜圣,向孔子的像三鞠躬。像你们刚才一样。还有,各家各户的厅堂上,设有天地君亲师位,逢年过节,把老师放在天、地、君王、祖先一起供奉,所以才有一日之师终身之父的说法。”

    张楠再说:邓小平同志所说的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就是你们。你们将对国家的富强,作出巨大的贡献,而造就你们这批生力军的人,就是你们的老师。因此可以说,你们是国家利益的直接贡献者,老师是间接贡献者。也就是说,老师把知识传给了你们,你们再把知识用在国家建设上。可以说老师的辛勤劳动有利于国家。与此同时,你们因为为国家建设贡献了知识和力量,国家也给了你们以优厚的待遇,你们是受益于老师的教育培养,所以,可以说老师的工作,是利国利民的工作。就目前而言,他们的工资低,他们担负的是一项艰苦、艰辛、艰难、艰巨的工作,但是,也是无上光荣而崇高的职业。

    最后,张楠说:因此,我希望你们毕业后报考师范,接下我们的班,为国家培养更多栋梁之材。

    活动结束了。

    23―03固河中学六一班教室 夜 内

    教室正中并排摆放着十来张课桌,上面摆放着几盘水果、糕点。十三个教职工围坐在四周。

    张主任给大家分别递上香茶,金主任紧随其后给几位吸烟的老师递上香烟 。

    座谈会由朱书记主持。待两个主任就座后,朱书记笑着对大家说:今天是第二个教师节,大家在一起,以极简单的方式庆祝一下,只是在这里打打话平伙,算作座谈会吧。大家可以在会上畅所欲言地说说心里话。开始吧。

    静了十来分钟,平时爱开玩笑的胡星老师打开了局面。他望着张楠说:张校长,我想了一下,如果不说几句,可就对不起这桌上的水果、糕点,说直接点,也就是对不起你们校委会的盛意。不过说得不符合你们的胃口,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张楠不待胡星说完,就逗乐地说:咋的啦?你这个平时口无遮拦的人,今天陡然打算给口腔按上了闸阀不成 ?

    胡星:我才不呢,今天是我们的节日,我们当然要痛痛快快地度过哇。说心里话,打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就觉得教书才有点意思。以前,我们戴着一顶臭老九的帽子,时时处处总是低人一等。我记得六八年暑假(闪回)

    胡星正与一群男女社员躬身于烈日高照的水田里,抢插二季稻。插了一会儿,胡星直起腰,用右手轻轻地伸进臂膀上,摸了一下,张开嘴痛苦地呻吟了一下。身边同时来这个生产队支援抢插的李老师,只见胡星的右手指沾满了脓血。

    李老师小声说:实在坚持不住了,我告诉队长一声,请个病假吧。

    胡星点点头。

    李老师走到队长跟前,小心翼翼地说:队长,胡老师肩膀上长了一个疱,已经五天了。他没告诉你,今天穿透了,痛得实在受不了。你准他半天假,让他去大队卫生所上点药吧,不然会感染的。

    队长头也不抬地吼道:就你们臭老九的毛病多。早知道是这样,倒不如不来了,投个虚名。叫他坚持一下午,明天再说。

    李老师只有垂头丧气地回到胡星身边,低声说:臭老九,只有坚持啊!(闪回)

    胡星接着说:当时我真后悔自己钻错了门,不该读师范,当这个穷教书的。

    张楠:那现在呢?再不后悔吧?

    胡星:现在呀,我倒有一件事,我心里感到不平衡,原来我觉得钻错了门,现在我后悔钻错了地方。

    朱书记:此话怎讲?

    胡星:我与张涛同时毕业于黄师,他进县一中,我钻到了这里。他住三室一厅的楼房,我呢?住着摇摇欲坠的不到十平方米的平房。工资他每月比我多二十多元,而且每年正月,不少的家长引着孩子给他拜年,送红包。我呢,去年两学期,我就为学生垫付了一千二百多元,还不知道能不能收到手。更重要的是,他能到县妇幼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老婆,成为双职工。我呢,找了一个老实巴交的伙伴,成为半边户。

    叶承胜:把学生欠你的账写到水瓢柄上吧。找老婆不如意的事来世再补偿吧!

    胡星:看来,这城乡差别太大了呀,我们乡村教师真是命苦哇。

    朱书记:别悲观,三大差别终究总会要消除的。乡村教师的待遇总会要改善的。臭老九的帽子不是已经摘掉了吗?乡村教师的四艰状况,也是会有改善的一天的。

    胡星:那就只有等啦!

    尚艳:胡星啦,朱书记说得对。我们看问题要用发展的眼光看。亊物总是在发展变化着的,至于你与张涛两个日子过得好歹不一样,这倒要从另一个角度去考虑。钱财的多少,虽然都是养生的根本,他钱多也是过一生,你钱少也要过一生。只是他过得奢华一些,你过得寒酸一些。到头来当人俩脚一伸,手一撒,要到黑老五那里报到的时候,他多余的十万乌金,也装不进棺材。可见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必过分地去追求它呢?人一生怎么过,不在于日子的好歹,全在于活着的意义和价值。

    张楠:对,这就上升到了人生观和价值观的讨论了。不错,钱财乃身外之物,一个人如果过分地不择手段地去追求利益,很可能干坏事的,会干出贪赃枉法的事,就会身败名裂。我们要本着俭以养德的观点,去修身律己,保持好的名声。像白求恩、张思德他们,就不追求个人的得失,一心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给人们留下了好的念想。所以毛主席才撰文纪念他们,使他们流芳千古。相反地,像秦桧,他为了个人的得失,卖国求荣,落得个遗臭万年。

    朱书记:对于我们这些教书匠来说,虽然求不到流芳千古的美誉,但也要在你有生之年,人们能承认你是一个好的称职的老师。

    张楠:要能做一个好的称职的老师,就必须养成良好的师德,注意个人修养,要按韩愈所说的,要对学生传道授业解惑。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传马列主义之道;授文化科学之业;解思想认识之惑。

    胡星:今年这个教师节过得好,既吃了水果、糕点,又畅所欲言地说出了心里话。我最大的收获是:解开了我的心结。来吧!大家吃水果啦!

    胡星随手拿起一个苹果,丢给张楠。自己也捡起一个吃了起来。

    第二十四集

    24―01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字幕:一九八七年八月上旬

    教育组长尚桂明与张楠对坐于办公室内。

    尚组长:张校长啊,现在你已经成为公办教师了,再不是像去年调你到固河中学属借调。那是为了与管理区抢人用的一种手段。现在就不存在抢了,你是教育的人,我们要怎么安排就由我们了。

    张楠惊奇地望着尚组长,问:怎么又要调动我?

    尚桂明:情况有变,凉河管理区从天桥公社划分出去了,他们原来在天桥中学的学生,都回凉中就读。固中、陈中就并入天桥中学。而固河辅导区的邹辅导员,因为计划生育超生,受到处分,这就要调你去接替。虽然是平级调动,但你的工作负担加重了,不过我们还是相信你能胜任的。

    张楠:不会就请教嘛,干中学,边学边干。

    尚桂明:这就对了,不过,固河辅导区的现状不太好,你要多做调查,以便对症下药,想出一套切实可行的管理方案来。

    24―02张楠家里 夜 内

    媳妇凤儿忙着收拾刚刚吃完晚饭的攴具,大女儿忙着泡茶。

    张楠掇张椅子向门口走去,又回头对三女儿四女儿五女儿及养子强劲说:你们几个都到外面来坐,我有话说。

    四个孩子都依次坐在父亲身边,一起望着父亲,都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要训斥谁了。

    张楠对强劲说:你是哥哥,现在已经读取了黄高,很快就要毕业参加高考了。这一年是你百米赛跑的冲刺阶段,可要铆足劲儿往前冲啊,冲得越快取大学的概率就越大。读完大学,你将会衣食无亏呀!

    强劲默默地点了点头。

    张楠望着三女儿峰儿说:你今年读初三了,明年中考你要争取考上中专线,将来读师范,接下我的班,这是我对你的最大希望。一是因为这个职业高尚,它能为国家培养各种人才,利国利民。二是因为你做过肠梗阻的手术,体质较差,教书比较适合。你和哥两个,一定要带个好头,成为四妹和五妹的榜样。

    凤儿提着茶过来,笑着说:四个伢子读书,光学费就够呛的了,还有强劲的生活费,可要想法筹措哇!

    张楠:还不是有你和两个大女儿吗?你们把三母的潜力挖掘出来,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张楠的“三母”,倒激发起凤儿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天上乌云滚滚,土雷一声接一声地轰鸣。

    凤儿扯了满满一挑猪菜,赶回家,放下担子,汗也顾不上擦一下,拔腿就往山上跑。

    凤儿来到山坡上,向四下一望,赶快咩地叫唤着。

    大女姝儿也是满山岗地咩咩着。

    母女俩气喘吁吁地坐在山坡上大哭。

    张楠站在学校门右的山嘴上,护送学生回家。

    一中年男子走到张楠跟前说:张老师,你快回家,你家的摇钱树―宝贝母牛不见了。你媳妇她母女俩急得直哭。

    张楠一听牛不见了,真有五雷击顶的感觉。

    当张楠赶回家里,已是掌灯时分。

    张楠一想,自言自语:这头母牛,我也没亏待她,她也很听话,不会出问题,况且有小牛在一起,她不会丢下小牛仔跑远的。

    张楠打着手电,直往牛栏冲,一到牛栏门口,只见小牛仔正在吸奶。

    张楠站在牛栏门口向远处山岗撕破喉咙地喊:凤儿,牛回来了哇!

    凤儿母女俩撒腿往回跑,来到牛栏门口。

    一家人虚惊了一场。

    凤儿虚惊未醒,抚摸母牛的头:“我的宝贝疙瘩,你真的回来了?你是怕被雨淋着了是吗?”

    母牛甩了甩头,耳页拍打得啪啪地响。

    凤儿埋怨上母牛了:“你回来的时候,怎么也不叫几声,使我知道,你这么不声不响地回来,害得我们满山岗岭地找,我好累呀!”

    母牛抬头望着凤儿,眨巴着眼睛……

    凤儿说:是啊,三母―母牛母猪母猫,的确是我家的摇钱树哇!不是他们产仔卖钱,怎么供得了四个读书娃呀。

    凤儿回转头对大女儿说:姝儿,再鼓两年劲,扶持他们四个把书读出来。他们也会念想你的。

    张楠:我现在总算如愿以偿,转为公办教师了,是国家的人,要服国家管,这次教育组又调我回固河辅导区当辅导员,你要一如既往地支持我的工作,把家里的一切重担挑起来。

    凤儿:这我知道,我不会拉你的后腿的。

    24―03张楠卧室 夜 内

    张楠洗完澡,上床睡了,但是老是睡不着。

    旁白:一会儿,“这就对了,不过,固河辅导区的现状不太好,你要多做调查,以便对症下药想出一套切实可行的管理方案来”的指示,在耳边萦绕。

    张楠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并在梦中(闪回)

    张楠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走着,迎面一中年男子叫住他:张校长。

    张楠猛抬头嬉笑着,拉着来者的手说:新如老同学,你好,你好。

    新如:你回去是呗。

    张楠:是回家,就便还要去一个学生家走一次访。

    新如:怎么?当中学校长了,还要走访?

    张楠:我们大队,我原来教的一个学生,现在在我们固河中学读初二,马上中考。前天,班主任批评了他,他赌气回去了。班主任托我就便去他家走访一下。

    新如:你现在可就不管我们大队小学了吗?有一件事我得向你告一状啊!

    张楠:什么?你说。

    新如:我的侄儿毛长志,他上学可以说得上是经常加经常的了,不知什么缘故,两年啦,学校都没发他的成绩单。后来,我问长志的班主任毛老师,毛老师告诉我说“长志学习不用心,成绩一直提不起来,学校统考,既影响我带的课的及格率,又影响了人平分。他不参加统考,这两项都上上去了,我就不至于受惩。因此,他和另外一个学生,我让他俩随班复读。“保送”毕业上初中。省事多了。张楠,你原来不是强调老师要经常与家长联系,告诉学生在校的表现和学习成绩。对学生要实行学校家长、社会三结合的教育模式吗?毛老师这样做,对成绩差的学生,是一种歧视啊!这种现象你们可要管一管,要彻底纠正啦!”

    张楠听了,点了点头,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毛老师不让长志参加统考,是怕长志拉了后腿,使他受惩。光顾自己的经济利益,而没有想到这样做,违背了师德呀!看来,对老师们要加强师德教育啊!”……

    张楠一觉醒来,睁着眼一动也不动。

    旁白:想到此,张楠深知,要想提高教学质量,不能光靠搞统考来实现,要让教师们有良好的师德,高超的教学艺术,才能全面提高教学质量。因此要在对教师们加强师德教育的同时,狠抓教学方法的改革,大搞教研活动。

    24―04固河大队小学教室 日 内

    字幕:九月十八日星期日

    固河辅导区八所小学的七十多位教师齐聚一堂。

    张楠在全辅导区教师大会上,郑重地向全体教师说:“自古至今,人们都十分尊重老师,这是因为教书这个职业,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有着巨大的贡献。今天,我们已经谋到了这么一个崇高的职业,就应该十分珍惜和热爱他。就应该想方设法加倍地努力,把这项工作做好。全面提高教育教学质量。而教育工作面对的对象,是全体学生,要他们主动、乐意接受你对他的教育,就要先使他敬你,爱你,听你,服从你。有亲密的良好的师生关系,要真正成为休戚与共的关系。然而,十个指头有长短,学生有的智商高,有的智商低。对他们,我们要本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可厚个薄个,要一视同仁,不歧视、讽刺、体罚学生,不能偏爱学习成绩好的,歧视虐待成绩差的学生。不论学习成绩好坏,都要让他们参加期末考试,并且通过考试,帮助学生总结经验教训,还要与家长取得联系,共同教育学生。教师对自己呢,也要严格要求,努力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这就要深钻教材教法,努力掌握高超的教学艺术,灵活适用的教学方法,使每一节课都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最后,张楠说:“本学年度,我们辅导区的管理方案是:常规检查积分以教育组积分为准,占总积分的百分之五十,统考成绩积分占百分之五十。辅导区每个年级九个班,第五名五十分,第四、三、二、一名分别为52、54、56、58分;第六、七、八、九名分别为48、46、44、42分。两项相加为总积分。再加奖励分,扣惩罚分。奖励分分教学论文奖和公开课评比奖。论文分县、区两级,每份分别记分十分、五分。公开课分组片两级,分别记分八分、四分。惩罚分主要扣巩固率中流失的学生数,即期末未参考的人数,每人扣十五分。最后得分见分晓。总分前五名评模、职称晋级优先,后五名就一票否定,不评模、不晋级。各校积分取最后各教师积分的平均分,再加、减各校普及率的奖惩分。普及率在九十五个百分点不奖不惩,每高一个百分点奖一分,每低一个百分点惩一分。总积分第一的为先进集体。这些奖惩都不与经济挂钩,注重政治荣誉。”

    24―05天桥镇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字幕:一九八八年八月十日

    天桥镇天桥中学党支部书记、学校校长,天桥小学党支部书记、学校校长,陈畈、洛畈、固河三个辅导区的辅导员及教育组内全体成员,齐聚在办公室里。

    组长尚桂明宣布:学年度工作总结大会开始了,对于这一学年度教育组所辖的五个单位的工作要来一次全面的总结,以便各自找出所取得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以利于下学年度去发挥和改进。现在,会计、教研员、干事各把你们掌管的资料拿出来,分别向大家公布一下。

    会计打开学杂费上交情况统计表,向大家宣布说:按照教育局的规定,各个学校在应收学杂费总额中,减去百分之十作为照顾贫困学生,再在这百分之九十的数额中,提取百分之二十上交教育组,得出应交数分五个单位统计。全部交清的天桥小学、固河辅导区、洛畈辅导区 。天桥中学下欠应交总额的百分之十二,陈畈辅导区下欠百分之十一。

    教研员宣布着教育质量账的结算,他说:这一学年,小学四个单位,只抽考了四年级的语数品自。结算的方法是:人平分、及格率、红分率都是以应考人数来算的,不是按实考人数算。这就避免了过去有的老师不让差生参考的怪现象,端正了考风。第二点就是人平分占百分之四十,及格率和红分率各占百分之三十,某校的人平分如为六十七分,就以六十七乘以零点四,得二十六点八。及格率如为百分之八十,就以零点八乘以零点三,得零点二四。红分率如为百分之四十五,就以零点四五乘以零点三,得零点一三五。三项的结果一加,为二十七点一七五。再参加站队。而各单位的比较,是以各单位的平均值来比较。其比较的结果是固河二十八点五四居第一。天桥小学以二十五点三二四居第二。洛畈以二十三点七八占第三。陈畈二十一点六八四殿后。至于天桥中学,他们在全县代表天桥参与评比 。

    教研员接着宣布教研教改的统计情况,他说:教研是以教学论文为依据,分省级、县级两类,分别以四分、二分一份论文来计算。教改以听课评课的等级来定。本学年度的教学大比武,各单位在自己筛选的基础上,各派一名选手参赛,由我及县教研室的两位教研员作评委,评选出了等级。现在宣布两项的统计结果:教研方面,天桥小学一份省级论文,计四分,四份县级论文计八分,共十二分。固河辅导区县级论文四份,计八分。洛畈辅导区两份县级论文,计四分。陈畈辅导区三份县级论文,计六分。这里顺便告诉大家,由于大家的大力支持和参与,我镇在省县发表的论文数,居全县各乡镇之首,我有幸被评为优秀教研员。再说教改教学大比武的评选结果,天桥小学第一,固河第二,陈畈第三,洛畈第四 。

    教育组干事说:大家知道,我主管的学校安全教育及校群这两项。整体上来说,还算安全平稳。但不是没有问题。从学生平安保险的赔保的数量与金额来说,比去年略有上升,这是不可忽视的问题。几个单位相比,天桥中学问题要大些,再次就是陈畈辅导区,最好的还算天桥小学,至于校群关系,各校都处理得比较好,没有人来教育组告状。

    尚桂明听了三人介绍的情况,笑着对大家说:从会计与教研员介绍的情况看,固河辅导区比上学年度有较大的跃进, 这里我想请张辅导介绍他的管理方案 。

    张楠:去年(闪回)

    张楠与教育组长尚桂明对坐于办公室内。

    尚组长:张校长啊,现在你已经成为公办教师了,再不是像去年调你到固河中学属借调,那是为了与管理区抢人用的一种手段。现在就不存在抢了,你是教育的人,我们要怎么安排就由我们了。

    张楠惊奇地望着尚组长,问:怎么?又要调动我。

    尚桂明:情况有变,凉河管理区从天桥公社划分出去了,他们原来在天桥中学的学生,都回凉中就读。固中、陈中就并入天桥中学。而固河辅导区的邹辅导员,因为计划生育超生,受到处分。这就要调你去接替。虽然是平级调动,但你的工作负担加重了,但我们还是相信你能胜任的。

    张楠:不会就请教嘛,干中学,边学边干。

    尚桂明:这就对了,不过,固河辅导区的现状不太好,你要多做调查,以便对症下药,想出一套切实可行的管理方案来……

    张楠接着说:于是,我联想到一位家长向我反映的情况,(闪回)

    张楠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走着,迎面一中年男子叫住他:张校长。

    张楠猛抬头嬉笑着拉着来者的手说:新如老同学,你好,你好。

    新如:你回去是呗。

    张楠:是回家,就便还要去一个学生家走一次访。

    新如:怎么?当中学校长了还要走访?

    张楠:我们大队我原来教的一个学生,现在在我们固河中学读初二,马上中考。前天班主任批评了他,他赌气回去了。班主任托我就便去他家走访一下。

    新如:你现在可就不管我们大队小学了吗?有一件事我得向你告一状啊!

    张楠:什么?你说。

    新如:我的侄儿毛长志,他上学可以说得上是经常加经常的了,不知什么缘故,两年啦,学校都没发他的成绩单。后来,我问长志的班主任毛老师,毛老师告诉我说“长志学习不用心,成绩一直提不起来,学校统考,既影响我带的课的及格率,又影响了人平分。他不参加统考,这两项都上上去了,我就不至于受惩。因此,他和另外一个学生,我让他俩随班复读。“保送”毕业上初中。省事多了。张楠,你原来不是强调老师要经常与家长联系,告诉学生在校的表现和学习成绩。对学生要实行学校家长、社会三结合的教育模式吗?毛老师这样做,对成绩差的学生,是一种歧视啊!这种现象你们可要管一管,要彻底纠正啦!”(闪回)

    张楠接着说:我在全辅导区教师大会上,郑重地向全体教师说“自古至今,人们都十分尊重老师,这是因为教师这个职业,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有着巨大的贡献。今天,我们已经谋到了这么一个崇高的职业,就应该十分珍惜和热爱他。就应该想方设法加倍地努力,把这项工作做好。全面提高教育教学质量。而教育工作面对的对象,是全体学生,要他们主动、乐意接受你对他的教育,就要先使他敬你,爱你,听你,服从你。有亲密的良好的师生关系,要真正成为休戚与共的关系。然而,十个指头有长短,学生有的智商高,有的智商低。对他们,我们要本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可厚个薄个,要一视同仁,不歧视、讽刺、体罚学生,不能偏爱学习成绩好的,歧视虐待成绩差的学生。不论学习成绩好坏,都要让他们参加期末考试,并且通过考试,帮助学生总结经验教训,还要与家长取得联系,共同教育学生。教师对自己呢,也要严格要求,努力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这就要深钻教材教法,努力掌握高超的教学艺术,灵活适用的教学方法,使每一节课都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最后,我说:“本学年度,我们辅导区的管理方案是:常规检查积分以教育组积分为准,占总积分的百分之五十,统考成绩积分占百分之五十。辅导区每个年级九个班,第五名五十分,第四、三、二、一名分别为52、54、56、58分;第六、七、八、九名分别为48、46、44、42分。两项相加为总积分。再加奖励分,扣惩罚分。奖励分分教学论文奖和公开课评比奖。论文分县、区两级,每份分别记分十分、五分。公开课分组片两级,分别记分八分、四分。惩罚分主要扣巩固率中流失的学生数,即期末未参考的人数,每人扣十五分。最后得分见分晓。总分前五名评模、职称晋级优先,后五名就一票否定,不评模、不晋级。各校积分取最后各教师积分的平均分,再加、减各校普及率的奖惩分。普及率在九十五个百分点不奖不惩,毎高一个百分点奖一分,每低一个百分点惩一分。总积分第一的为先进集体。这些奖惩都不与经济挂钩,注重政治荣誉。”

    尚组长高兴地说:张楠就是在充分调查的基础上,对症下药地制定出切实可行的计划的。他为了保证巩固率和提高教学质量这两方面制定的奖惩制度,既严密又周到,无隙可乘,又极大限度地调动了教师们的积极性。所以固河辅导区比去年可以说是大大地跨越了一步 。

    尚组长宣布:固河辅导区入学率和巩固率居全区第一,常规管理居第二,教改教研占第三。总评占第二。较上学年度超前了一位。

    第二十五集

    25―01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字幕:一九八九年八月中旬的一天

    新任教育组副组长主管人事的梅钊与张楠对坐于办公室。

    梅钊给张楠递上一杯茶,望着张楠笑了笑说:张辅导,你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前五十年历尽坎坷,终于得到了你理想的归宿,转成了公办教师,而后又马不停蹄地奔走于教育基层,从未闲过一天。现在,我们打算让你正式地定居下来,先在天桥小学负责教学楼兴建的施工,监督工程质量。教学楼竣工后,你就留在天桥到退休。你不再东跑西赶的了。我们这样安排你同意吗?

    新楠:感谢领导的关心照顾,我乐意接受调动。

    旁白:在张楠看来,这次的调动对他来说,于公于私都有利,因为自己从教二十多年,对于小学各科的教学,都摸索过,各种教材教法多已尝试过,但从未动笔去写。并未上升到理论的高度。现在回到教学一线,可以利用空闲时间,与同事们相互切磋切磋。把实践经验搜理清晰,写出来,对后来者也是大有裨益的。对教育事业将是做出了实质性的贡献。对于我自己呢,我撰写的论文越多,我晋升职称的资本就越足。

    梅钊又笑着问:张辅导,你不会责怪我们是在撤销你的职务吧?

    张楠:我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要知道,干我们这一行,就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大批的人才滚滚而出,我们这些老年人应该让一让,让他们出来充分显示才干,于国于人于已都有利。况且我早就赞成龚自珍的观点。

    梅钊:龚自珍的观点是怎样的?

    张楠:龚自珍在《己亥杂诗二百二十》中写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不是谏言朝廷要大量取用人才吗?

    梅钊:张辅导能有如此豁达的胸怀,实在令人佩服。

    25―02张楠宿舍 日 内

    字幕:两年后,天桥小学教学楼竣工了。张楠留下任教了,任教高年级的数学,同时培训参加全国小学数学奥赛的学生。

    张楠批改完厚厚一摞作业,右手把作业本推向办公桌的一端,左手捡起奥赛辅导手册。右手又随即拿起桌上的半截烟,叼在嘴上,打着火机,伸向烟头猛地吸一口,吐出,宿舍里腾飞着浓浓的烟味。

    门口站着一位青年教师,对着房内喊道:张辅导我能进来吗?

    张楠回头答应:怎么不能啦?快请进!

    张楠望着青年教师说:智头啊,别再叫我辅导了,那是过去的事。现在我是老师了,就叫我张老师或者叫我老张更亲切。喊你我不就直呼其名?多亲近啦!

    智头老师:我们总觉得你好说话:好打交道。说土俗点,有点便壶的性格,任人提,到我们学校来,把辅导员丢了,就连一个主任都没捞着……

    张楠不待智头说完,打断他的话说:智头,我的性格你们还不太了解。我是一个讲究实际不图虚华的人。调我到这里来时,我对梅组长说(闪回)

    张楠:感谢领导的关心照顾,我乐意接受调动。

    在我看来,这次的调动对我来说,于公于私都有利,因为自己从教二十多年,对于小学各科的教学,都摸索过,各种教材教法多已尝试过,但从未动笔去写。并未上升到理论的高度。现在回到教学一线,可以利用空闲时间,与同事们相互切磋切磋。把实践经验搜理清晰,写出来,对后来者也是大有裨益的。对教育事业将是做出了实质性的贡献。对于我自己呢?我撰写的论文越多,我晋升职称的资本就越足。这就得了实惠,这不是讲究实际吗?

    梅钊又笑着问:张辅导,你不会责怪我们呢?你要知道,干我们这是在撤销你的职务吧?

    张楠:我怎么能这么想一行,就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大批的人才滚滚而出,我们这些老货该让一让,让他们出来充分显示才干,于国于人于已都有利,况且我早就赞成龚自珍的观点。

    梅钊:龚自珍的观点是怎样的?

    张楠:龚自珍在《己亥杂诗二百二十》中写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不是谏言朝廷要大量取用人才吗?

    梅钊:张辅导能有如此豁达的胸怀,实在令人佩服……

    张楠接着说:至于捞不捞头衔,那倒更没必要了。你知道我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应该让贤,让年轻人上前冲一把,更何况我很赞成我的老师对我说的一番话(闪回)

    张楠正在整理宿舍。

    肖明老师走了进来。

    张楠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肖明老师的手,惊喜地说:肖老师,您调来枚庄小学一年多啦!今天您第一次进我的宿舍啊!

    肖老师说:平时各忙各的,哪有闲工夫串门儿啊!

    一听肖老师的话音,张楠惊奇地问:肖老师今天可是有重要亊情指教学生?学生愿洗耳恭听。

    肖老师:也不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闲着无聊,过来谈谈天,打花时间。

    肖老师接过张楠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望着张楠问:哎,张楠,你对“大丈夫能屈能伸”怎么理解?

    张楠:肖老师,我认为,这话是说人在不得志的时候能忍耐,能坚持下去;在得志的时候能大胆施展才干,敢作敢当。能像这样做的人,才算得上大丈夫,否则,便是懦夫愚夫,无知无能的人。

    肖老师说:你说得非常正确。譬如说我吧,在县城我教高中的历史,是城镇教师,待遇高,我认真上好每一堂课。在天桥中学,我教初中历史,现在降到这小学来教语文,成为乡村教师,待遇远不及城镇教师,生活条件差多了,可我也得好好教哇!我也要坚持下去,不能放弃。

    张楠疑惑地望着肖老师说:肖老师,您的话我懂了,大概我也要降级了。您由高中降到小学,您一直坚持忍耐。我呢?大概也要降,从教师降到农民。这,我要忍耐,受得了……

    智头老师:你的姿态实在是高!

    智头老师转身想走,却又回头对张楠说:啊,差点忘了,今晚我们数学教研组在会议室开会,评议今天的公开课,你要作主讲人发言。

    张楠:可以,知道了。

    25一03 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正在聚精会神地备课。

    门外传来一中年妇女的声音:张辅导,我可以进来吗?

    张楠急答:陈老师,请进!

    陈老师:你这正忙着备课,我来打扰你啦!

    张楠:没事,没事,你从来没找过我,怎么说打扰呢?

    陈老师打开奥赛辅导手册,将书翻到已经折好的页面,递给张楠,问:你给你们班的培训生讲了这道题没有?

    张楠接过来一看,说:我还没呢!

    陈老师:这道题把我难住了,不知道怎么做,也就不知道怎么讲了。这就来请教于你。

    张楠接过题目,嘴里轻声念着:小明和小洋分别以每分150米和180米的速度长跑同样时间,小洋到达终点后立即返回,小明等着小洋。当小洋跑到小明身边时,两人一起又以各自的原速跑回起点。小明后来所用的时间,比小洋多几分之几?

    张楠左手拿着手册右手摸摸头。

    张楠突然一拍桌子,高兴地说:想出来了。

    陈老师:怎么解?

    张楠:这是一道有关比例和分数三类应用题的综合练习。它要用正反比例的概念得出他们的速度比和时间比,再用分数第三类应用题的相关知识去解答。

    陈老师:这里面只交代两个人的速度,其他的什么条件都没告诉。怎么求啊?

    张楠:你傻呀,同样时间和后来两人同时从小明站的地方开跑到起点,不是相同的路程?不就是条件吗?

    陈老师问:张辅导,你还没讲这道题吧?

    张楠摇一摇头。

    陈老师:你打算怎么讲?

    张楠:别老灌,要让学生自主地去思考,在他们钻了死胡同,想不出来时再点拨一下。

    陈老师:你又如何点拨呢?

    张楠:可以将这道题改造成两道小题,先让学生找出解题的思路和知识点。

    陈老师:谢谢你,我知道了。

    25一04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张楠走进办公室,冲着汪明教研员一笑,问道:我写的那个东西你修改了吗?

    汪明:你的大作岂能修改?

    汪明说着,同时将手里已经打印成册的教研快报,递给张楠说:这不发表了吗?你的论文,我交给县教研室郑佐宁数学教研员,他一看,真的赞不绝口,连说三个好。这不,在你的论文的前面,写了这么好的评论,现在在全县推广。

    汪明说到这里,望着张楠,走上前在张楠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老张啊,你要趁热打铁,乘势而上,争取在你退休前出一本教学论文集,为教育事业作出实质性的贡献。

    张楠:前年,梅钊组长调我到天桥小学时,我就作了打算,(闪回)

    张楠:感谢领导的关心照顾,我乐意接受调动。

    旁白:在张楠看来,这次的调动对他来说,于公于私都有利,因为自己从教二十多年,对于小学各科的教学,都摸索过,各种教材教法多已尝试过,但从未动笔去写。并未上升到理论的高度。现在回到教学一线,可以利用空闲时间,与同事们相互切磋切磋。把实践经验搜理清晰,写出来,对后来者也是大有裨益的。对教育事业将是做出了实质性的贡献。对于我自己呢,我撰写的论文越多,我晋升职称的资本就越足……

    汪明:好,目标已定,就要为之奋斗哇!

    25―05 天桥小学会议室 日 内

    天桥小学校长季良,党支部书记游惠民,正陪伴着镇教师职称评定委员会的三个评委和梅钊组长聊天。

    张楠手捧一纍证书,走进会议室,大声说:你们要荣誉证书是呗,我只这么多,这就送来了。

    汪明上前,接过张楠递上来的证书,一边翻看一边说:看你老张有多大的贡献,有多大的资本。数学论文《利用变形题 拓宽解题思路》获一等奖;自然论文《我对山区自然课教学的点滴体会》获二等奖、《解剖兔子》获一等奖;思品课论文《激情 明理 导行三步教学法》获一等奖。

    汪明停了一下,望着张楠说:不到两年,发表并获奖的作品共四篇,可以。但是,你怎么没写有关语文教学的论文啦?这就似乎显得不够全面了。

    张楠:因为学校没安排我任教语文,所以我就没写有关语文教学的论文。

    汪明:有人说你只会教数学,对于语文你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原来如此呀。

    张楠由汪明的言语激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一组闪回)(闪回一)

    大道上 日 外

    字幕:一九八六年八月十日上午

    张楠低着头,疾步行走在大路上。

    一辆自行车突然停在张楠身边。

    张楠抬头一望,忙喊:季辅导,你这往哪里去呀?

    季良:我正准备去你家呢。

    张楠:那咋办啦?教育组尚组长要我去教育组有事,我去一会儿就回来。

    季良:那,我就把来意告诉你,你再考虑。

    张楠:好,你说。

    季良:今年人事调整,这个辅导区的肖辅导调进天桥中学当副校长,我调来接替他。昨天,我在教育组,听他们说,教育组要跟固河片抢你,打算把你从民办借调出来。你原本是肖辅导的得力干将,说实话,我就不想让你走。我要你支持我的工作。

    张楠:啊,教育组要我去,就是为借调的事?\

    季良:是的,是去是留,你要考虑清楚啊

    张楠:好,我看教育组怎么个借法。(闪回二)

    字幕:一九八六年八月十日上午

    尚桂明组长身倚门框,手里拿着两张报纸瞄两眼,就又向远处的大桥上望去。

    张楠的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尚桂明的视野里。

    尚桂明走到办公桌旁,又返回到橱柜前取出两个茶杯,放了些茶叶,充满开水,端到办公桌上,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张楠一步跨进办公室。

    不待张楠开口,尚桂明笑着说:请坐奉茶。

    张楠笑答:多谢,多谢。

    张楠坐下端着茶杯,喝一口感觉很烫,笑着说:今天你真的是用甲级开水泡的茶呀,太盛情了。

    尚桂明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对你再不盛情,当心被人挖走了,我还不好办呢,

    张楠:我是任何单位任何人挖不走的,你不知道我答应过你的前任闫本组长的话(闪回)

    大道上 日 外

    字幕:一九七二年盛夏。

    张楠疾步行进在大道上,艳阳当空,晒得他汗流浃背,他用一条长毛巾抹了一把汗。前面就有一棵高大的柳树,张楠坚持着快步行走,终于来到大树下,一屁股坐上树荫下的大石墩上。掏出水壶咕噜咕噜地大口大口地喝着。

    远处,一个五十好几的中年男子,骑着自行车沿着河堤公路,向大柳树下驶来。

    将近五十米,张楠一眼认出骑车人是天桥公社教育组的闫本组长。

    闫组长老远也认出了张楠。来到树荫下,闫组长跳下自行车,一口质问张楠:张楠,六六年解雇你,你对学校有意见是呗,记恨我们吗?

    张楠急忙辩解说:闫组长,你说哪里话呀,你们评了我模范,对我的工作做了肯定,辞退我又不是你们的主见,我怎么能怪罪你们呢?

    闫组长又穷追不放地追问:不怪罪我们,那就是你追求优厚的待遇,追求行政干部的信任,希望得到行政干部的提拔是呗?

    张楠一听,急了,连忙回答:闫组长啊!我在水库工地上当会计和施工员,待遇和政治地位是比代课教师高多了。我去干这一行,是为了应付季社长的。辞退我,原本是造反派强迫他做出的决定,而安排我当会计和施工员,是他对我的补偿。我如果不接受,他不就会像你一样认为我在怪罪他,记恨他吗?我怎么怪他、恨他呢?在水库工地上,他要我好好干,等将来水库竣工下马时,将我转为水利战线的国家职工,我都只答应好好干,但愿水库竣工后再进学校教书。他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些,你可以问季社长。

    闫组长眉开眼笑地问:真的吗?我们要你,你愿意回来吗?

    张楠急忙站了起来,坚定地说:你早上要我,我挨不到晚上,保证随叫随到。

    闫组长伸出手做拉钩的动作问:真的?

    张楠也伸出手指,与闫组长拉钩,并说:我与季社长也拉了钩哇……

    张楠接着说:我虽然三进两出而且转正受挫,但是改变不了我对教育的一片痴情啦!尚组长,我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的精神,你们是知道的,并且我已经做出了实际的行动。

    尚桂明:好,那就从即日起,我就把你借调出来,担任固河中学的校长怎样?

    张楠:我原来是民办小学校长,现在调我到固河中学,不就脱离了张㘭大队了吗?工资由谁付?

    尚桂明:找我哇!

    张楠:服从命令听指挥!

    尚桂明:现在先把固河中学的现状说一下。

    张楠聚精会神地望着尚桂明。

    尚桂明:固河中学现有初一初二各一个班,小学六年级两个班,教职工共十三人,师资配置得还可以。只是校舍不佳,有一半是危房。你去那里首个任务就是改造校舍,保证师生人身安全。至于建校资金的筹措,我已经与会计谋划了一个方案。你们俩再去运作。(闪回三)

    天桥镇车站大桥头 日 外

    张楠从教育组大院出来,走了不到一百米,来到了天桥镇车站大桥头。

    张楠在寻找去张坳的车辆。

    季良手推自行车,走了过来。

    季良问:张校长,谈得怎样?

    张楠:啊,尚组长决定借调我。

    季良:你的工资怎么发?

    张楠:尚组长答应找他。

    季良:尚组长能搞多长时间,你以后的转正、晋职称,他管得了吗?你应该考虑你以后要找人帮忙的时候……

    旁白:张楠这才知道“ 你应该考虑你以后要找人帮忙的时候”到了。

    张楠随即答复:彼此,彼此。

    两人的幽默对话,逗得哄堂大笑。唯一只有季校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怪难看了。

    第二十六集

    26―01毛洪彬教研员宿舍 日 内

    毛洪彬教研员正在鉴赏一只园丁杯的奖杯。

    门外传来张楠的声音:毛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毛洪彬放下奖杯,回头对着张楠高兴地说:进来,进来,快进来。你瞧瞧这是曾老师在教研方面作出了卓越的贡献,省教育厅颁发给她的奖杯。可见功夫不负有心人,曾老师的努力得到了肯定啦!这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呀!

    张楠接过毛教研员递过来的奖杯,用手抚摸着,真的是爱不释手。

    毛洪彬:你也要努力呀,争取也搞得一个这样的奖杯。

    张楠:这对于我来说,真是望尘莫及,岂敢,岂敢。

    毛洪彬:啊,今天你赶快回去把课调一下,九点跟我到陈畈辅导区去听一节数学公开课。

    张楠回答一声是,拔腿就走。

    26―02 天桥小学校门口 日 外

    毛洪彬教研员肩膀上挂着挂包,两眼往校园内张望。

    张楠手拿听课笔记,疾步如飞地向校门口走来。

    张楠笑着对毛教研员说:我去找一辆麻木送我们去吧!

    毛洪彬:别找啦,我们步行去吧。那是九点钟的课,现在才七点半,一个钟头准能到。我们步行,师生俩边走边聊,多好哇!

    张楠:是,来,把挂包让学生拿着。

    张楠伸手去接毛洪彬递过来的挂包。

    毛洪彬递过挂包说:把你的听课笔记也放进挂包里吧。

    师生俩向陈畈走去。

    26―03大路上 日 外

    师生俩并排走着。

    毛洪彬:楠儿,你读过《师说》吗?

    张楠:读过。

    毛洪彬:《师说》里有一段话说的“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你怎么理解?

    张楠:老师,你是提示我要多向人家学习,不能以为自己在教研上有了点滴的成绩,就故步自封了是吧?

    毛洪彬:这只是一半,是对你的要求。另一半则是表白我的心理活动,我也要以此话来诫勉我自己。

    张楠:毛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毛洪彬:楠儿,我知道你在数学教学上很有点功底,我的功底不如你厚,所以今天去听钟山小学的陈老师的公开课,我把你叫到一起去,你要帮我好好地评议一下他的课。这便是我引用《师说》这段话的意思。

    张楠:老师过奖了,不过,我遵从老师的指示。对于今天的公开课,我一定认真地听,公道地评。

    25―04 钟山小学六年级教室 日 内

    还未到上课的时间,教室的后面空闲的地方,摆放着二十张凳子。

    上课预备铃响了,学生们坐好后,陈畈辅导区八所小学的校长、主任以及毛洪彬、张楠分别走进教室,坐在后排的凳子上。

    上课铃声刚尽,陈波老师精神焕发,满面笑容地走上讲台。

    学生们起立并同声:老师好!

    陈老师回答:同学们好!

    陈老师开始讲课了,他说:今天我们学习的内容是:关于组合图形的面积计算。

    陈老师板书“组合图形的面积计算”并随即将小黑板挂在大黑板右上角。小黑板上绘一图形。

    陈老师拿起教鞭指着小黑板上的图形说:这是在边长为4分米的正方形内,有两个小三角形,它们都被涂上了阴影,要我们求出它们的面积。

    学生们都在抓头搔耳。

    陈老师启发学生说: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两个三角形拼接起来,组合成一个图形再来计算它的面积呢?

    陈老师接着拿出用硬纸片做成的如同黑板上的图形一样的教具,高高举起问:我们能不能将写有M的三角形剪下来,放在写有A的地方,把两个阴影的三角形拼接成一个图形呢?       学生们争先恐后的举手要求回答。

    陈老师提名让一个学生回答。

    学生站起来回答说:写有M的直角三角形的顶点与这边的三角形的顶点是同一个点,它是大正方形两条对角线的交点,不动它,把M三角形三边一剪,往左一移,就放在空白的A三角形处,刚好与A三角形重合,不大不小。

    陈老师按照学生所说的,剪开M三角形的一条直角边和斜边,用左手将M三角形纸片左移,放到空白的A三角形上,并且是边做边说:这是以两个直角三角形的公共顶点为轴,将M三角形左旋90度,刚好与A三角形重合。

    陈老师问:现在两个阴影三角形拼成了一个什么图形?

    学生齐答:正方形。

    陈老师再问:谁能说出这个正方形的边长和它的面积?

    学生们又纷纷举手争着回答。

    陈老师提名学生回答。

    学生回答说:拼成的小正方形的边长是2分米,它的面积是4平方分米。也就是说这个组合图形中阴影部分的面积是4平方分米。

    陈老师:回答完全正确。

    陈老师小结说:今天我们学的这种方法叫做割补法,是割同一个图形内的一块补到另一块,一起组成另一个图形,再计算它的面积。

    陈老师将教鞭指向M三角形,问:除了刚才的这种旋转的方法,还有没有另一种旋转方法将M三角形旋转到另一处,与原来的三角形拼接成另一个图形,再计算它的面积呢?

    稍过片刻,有几个学生陆续举手要求回答。

    陈老师点名一个学生回答。

    学生站起来回答说:以两阴影三角形公共的顶点为轴,将M三角形向右旋转180度,又可以与原阴影三角形拼接成一个三角形。

    陈老师举起手上的教具,按学生所说的,将M三角形向右旋转180度,拼接成了一个新的三角形。

    陈老师问:这个三角形的底是多少?

    学生:4分米

    陈老师:高呢?

    学生:正方形边长的一半,2分米。

    陈老师:面积是多少?

    学生:4平方分米。

    陈老师小结说:这也是割补法,等于将M三甪形割下来与原阴影三角形拼接成一个大三角形,再计算它的面积。

    陈老师放下教具问:这道题还有没有别的解法呢?

    教室内寂静无声。

    陈老师总结说:是的,这道题只有用割补法,用刚才大家想出来的两种方式去割补。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方法解答了。

    下课铃刚好响了。

    学生们起立,齐声:老师再见!

    26―05钟山小学会议室 日 内

    全体听课的人员齐聚一堂。

    陈畈辅导区曾辅导主持评课。陈老师高高兴兴地,手握笔记本坐在旁边。

    曾辅导:今天大家听了陈老师的课,现在就来评论评论,总结一下他这堂课的成功之处和有待改进的地方。有幸我邀请的毛教研员也参加听了课,让他做总结吧。

    有四个校长分别讲话了。

    曾辅导总结说:陈老师这堂课有四大优点值得学习:一是运用了启发式教学,充分调动了学生的积极性;二是自制教具,教学直观,有助于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三是教态自然,毫无做作,很利于师生的双边活动;四是语言简洁精炼,不拖泥带水。总之是一堂非常成功的公开课。

    曾辅导小结四个校长的发言后,望着毛教研员说:毛教研员,现在你就做总结吧!

    毛教研员转向张楠说:“我就让张楠老师谈谈吧!”

    张楠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接受老师的委派,说几句吧。首先,完全同意前面几位老师对陈老师这堂课的评价。我的确认为:老师讲得好,学生学得活,陈老师可以说得上是精心策划,周密部署,细致设计,因而无论是教学步骤、板书设计、设问、答疑,还是语言、动作,都是比较讲究的,没有什么纰漏可谈。

    达到了预期的目的,是一堂优质高效的公开课。

    张楠停了不到一分钟,望了老师一眼,老师示意“照讲”。

    张楠接着说:公开课是一种切合实际的教研活动形式,评课就要全面、客观地评,不同的观点,不同的意见都说出来,大家再议论,就能达到教研的目的。今天陈老师的课,美中不足之处,我认为在调动学生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上稍欠不足。问题就出在他的结束语上。(闪回)

    陈老师在总结这堂课时说,这堂课讲的是关于组合图形的面积计算,我觉得只有这一种解法,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张楠一针见血地说:陈老师,这道题,除了你讲的这种割补法,我想还可以用拆分法去解。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张楠。

    陈老师:张老师,你说,我洗耳恭听。

    张楠:陈老师,你讲得用割补法的第一方式,将M三角形左旋90度到A三角形,与原阴影三角形拼接成正方形,求出正方形的面积,也就是阴影部分的面积。你随后问学生,还有没有另外的旋转方法,这就启发学生反向思维,由向左转变成向右,而且图形中的B三角形又给了学生以启示的作用,因而学生就很快地找出了向右旋转。陈老师在总结这堂课时说,“这堂课讲的是关于组合图形的面积计算,我觉得只有这一种解法,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陈老师,这道题,除了你讲的这种方法,我想还可以用拆分法去解。

    张楠望陈老师一笑说:你这两种方式都是补,补贴成一个图形。那么我们能不能用与补拼相反的方法即拆分的方法来解呢?

    陈老师:如何拆分呢?

    张楠:拆分就是将一个整体拆分成两部分或几部分,就今天这道题来说用拆分法来解最简单实用。

    陈老师仍然不解地望着张楠。

    张楠:你傻呀陈老师,你把正方形下面的半部分,即半个正方形,是一个长4分米宽2分米的长方形,作为整体,再把这个整体拆分成空白三角形和阴影两个部分,从长方形中减去空白三角形的面积,不就是阴影部分的面积了吗?

    陈老师点了点头说:真的,你这种拆分法我怎么没想到呢?真的用拆分法解这道题最简单实用。

    张楠接着说:这道题还有一种解法,这种解法是在两个阴影图形的面积相等的条件下可用,这道题的两个阴影三角形是同底等高。大家知道,同底等高的两个三角形面积相等,它们的底和高都是正方形边长的一半―2分米,求出一个三角形的面积,再乘以2不就得了吗?

    会场上的人都啊的一声。

    张楠:问题的关键是你这堂课的结束语不妥当。你这样说,是对学生解题思路的一种禁锢。要知道,条条道路通北京,特别是数学,它一题多解。我们要让学生掌握多种解题方法,就要开拓他们的思路。结束语如果换成“你们想想,还可以用其他的办法解答吗?方法越多越好!”那就使这堂课锦上添花了。

    陈老师:谢谢你,张老师,你指导得非常正确。

    会场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曾辅导:毛教研员,你还是说两句吧!

    毛教研员:那好吧,我说两句。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我要张楠全面地客观公正地评议一下这次的公开课,这不,他的发言大家不是已经听了吗?对于陈老师的成绩,他是以“老师讲得好,学生学得活,可以说得上是精心策划,周密部署,细致设计,因而无论是教学步骤、板书设计、设问、答疑,还是语言、动作,都是比较讲究的,没有什么纰漏可谈。达到了预期的目的,是一堂优质高效的公开课”来肯定的。我完全赞同。至于他指出的美中不足之处,是我也没有发现的,张楠发现了,并能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足见他的态度是坦诚的。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的。至于张楠提到要多方式多角度开拓学生的思路的主张,是他从教学实践中摸索总结出来的,他的《利用变形题  拓宽解题思路》的教学经验论文,在全县推广就是极好的例证。今天对陈老师的这一建议,就是他的主张的延伸。我希望大家多多思考张楠的独特思维模式,并多实践一些。

    全场一致回答:教研员指导得正确!

    毛教研员又回过头来,对张楠说:楠儿,你的《利用变形题  拓宽解题思路》的教学经验论文,已经在全县推广。今天,你又将你的“多方式多角度开拓学生的思路”的教学实践,再举出一个例子,让大家加深对你的经验论文的理解吧。张楠:那不就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了吗?

    曾辅导笑着说:这本来就是搞教研的时间,不存在耽误不耽误,只是麻烦你了。张楠:好,听你俩的。

    张楠喝一口茶说:所谓“利用变形题,拓宽解题思路”,是针对多步计算的复合应用题而言的。这样的一些题,它往往把几种不同类型的典型应用题掺和在一起,这就要将它们拆分开成几个小的单一应用题,问题就解答得出来。这里,我举一个例子(闪回)

    陈老师打开奥赛辅导手册,将书翻到已经折好的页面,递给张楠,问:你给你们班的培训生讲了这道题没有?

    张楠接过来一看,说:我还没呢!

    陈老师:这道题把我难住了,不知道怎么做,也就不知道怎么讲了。这就来请教于你。

    张楠接过题目,嘴里轻声念着:小明和小洋分别以每分150米和180米的速度长跑同样时间,小洋到达终点后立即返回,小明等着小洋。当小洋跑到小明身边时,两人一起又以各自的原速跑回起点。小明后来所用的时间,比小洋多几分之几?

    张楠左手拿着手册右手摸摸头。

    张楠突然一拍桌子,高兴地说:想出来了。

    陈老师:怎么解?

    张楠:这是一道有关比例和分数三类应用题的综合练习。它要用正反比例的概念得出他们的速度比和时间比,再用分数第三类应用题的相关知识去解答。

    陈老师:这里面只交代两个人的速度,其他的什么条件都没告诉。怎么求啊?

    张楠:你傻呀,同样时间和后来两人同时从小明站的地方开跑到起点,不是相同的路程?不就是条件吗?

    陈老师问:张辅导,你还没讲这道题吧?

    张楠摇一摇头。

    陈老师:你打算怎么讲?

    张楠:别老灌,要让学生自主地去思考,在他们钻了死胡同,想不出来时再点拨一下。

    陈老师:你又如何点拨呢?

    张楠:可以将这道题改造成两道小题,先让学生找出解题的思路和知识点。

    陈老师:谢谢你,我知道了……

    张楠接着说:变形就是变复合为单一,变复杂为简单,再各个击破。

    陈老师:今天听了张老师对我的评课和他对他的论文的实践经验的介绍,使我茅塞顿开。

    第二十七集

    27―01张楠宿舍 夜 内

    字幕:―九九七年七月

    张楠批改完作业,备好课。一人独自坐在电灯下,喝一口茶又猛吸一口烟,仰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照耀着的大地。

    张楠长叹一声。

    张楠又拿起刚放下的一个胶皮小本,嘴里轻声念着:绿洲市机电工程学校毕业证。

    张楠脸上显露出了一丝的欣慰,刹那间又流露出沮丧而自卑的神情。

    旁白:张楠心想,我教的学生一批接一批,而且有不少的大学毕业后,或从政,或从教,也有从事科研工作的不下百人。而我自己名下呢,仅只一儿一女读完中专,难道真的是“自家的和尚念不好自家的经”?

    张楠―笑,往事在他的大脑里闪现,(一组闪回)(闪回一)

    辛主任说:路线工作队知道你和秋国儿是五类分子子弟,不让你们教书。我们也就要听他们的,所以,我这才来通知叫你俩回家生产。

    张楠:啊,是这么回事,我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开始那一年,造反派斗季社长,把我也斗回家了。我不也照样活下来了。没事。

    张楠二话不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挂上肩,从教室里叫出两个女儿,父女三人愤愤不平地回家了。

    张楠一到家,气愤地搬出书箱,把书统统倒出来。

    姝儿一见爸爸的表现有些异常,忙去找妈妈。

    凤儿只见丈夫正大气呼呼地出,泪眼痴望着正在燃烧的一大堆书本。

    凤儿跑过来拉着张楠问:你这是咋的啦?

    张楠用拨火棍敲打着地面说:这叫焚书坑儒,我是当年的秦始皇。(闪回二)

    一九七八年正月初八。

    张楠一放下饭碗,就催促姝儿和英儿:快吃,今天要上学了,开学第一天迟到不好。

    妹儿:爸,我放下书已经两年了,再到学校去读三年级,我原来的那些同学读五年级,我太丢人了。算了,我就在家做点工分,也就少欠队上的一点钱。

    张楠:你这正是读书的年龄,不读书就耽误了你的前途,那可不行啦。

    姝儿:爸,你别说了,你这才真的要快去呢,好不容易争得来的教书的工作要爱惜它呀!

    凤儿:姝儿不愿上学就是吃了你的亏,谁让你七六年你从学校回来,你发那么大的牛脾气呀!

    张楠家 日  内

    张楠、凤儿及四女娟儿一起正在吃午饭。

    张楠放下饭碗对娟儿说:娟儿,我们家,你哥已经在县物资局工作,老大老二老三都已出阁了。媛儿也出去打工了,就你在家。我昨天听说绿洲机电工程学校招生,你不妨去试试,考上了,读两年可以就业了,那时候我就放心了。

    娟儿一听忙说:那太好了……

    张楠手拿娟儿的中专毕业证,直摇头,自言自语地说:这算什么中专啦,既不包分配,又不帮忙联系,简直是一个短期培训。

    27―02天桥小学操场 日 外

    陈杏老师引着女儿闫丽在操场上。

    闫丽:妈,我的手续已经交给教育组了,你抽时间找一下方副组长,他管人事,要求他把我安排在你们学校,和你在一起多好哇!

    张楠刚好从陈老师母女身边路过,听到母女俩的对话,停下脚步。

    张楠:丽儿,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在教育局要了一个代课指标,到学校来教书哇?

    丽儿:不是的,我是读完师范,教育局安排我到天桥镇任教,具体到哪个学校,要听教育组的。这不,人往高处走,鸟儿往亮处飞,在天桥所有的小学中,天桥小学的条件最好,我想死了。张辅导,你是老领导,跟教育组的关系不错,你也帮我找教育组说说吧!

    张楠:丽儿,你是前年与我家娟儿一起考取中专的是呗?

    陈杏老师:她们是同一年取中专,我家丽儿是教育局下拨一个照顾地区级模范教师子女,直接进师范学习的指标,教育组通过我们学校的季校长,给了我啊!我家丽儿托付你的,你可要帮帮忙吧!哎,娟儿安排了吗?现在子女就业好难啦!真的是要跑断两条腿,说死一层皮。

    张楠:是啊,子女就业是好难。

    27―03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白天那“她们是同一年取中专,我家丽儿是教育局下拨一个照顾地区级模范教师子女,直接进师范学习的指标,教育组通过我们学校的季校长给了我”的话语,老是在耳边萦绕。

    张楠的大脑里立即闪现了一幕。(闪回)

    张楠将一个奖状证书,递给季校长说:职评所要的地区级模范教师证书,我交给你,你可要收好啊,别给弄丢了,因为他可能是我这一生的最高荣誉。

    季校长:就你的东西精贵……

    张楠自言自语地说:活见鬼,明明知道我是地区级模范教师,为什么将教育局下拨一个照顾地区级模范教师子女,直接进师范学习的指标调包给了闫丽呢?啊,可能是(闪回)

    字幕:一九八六年八月十日,是时,季良任固河辅导区辅导员,张楠是张坳小学民办校长。

    季辅导站在教育组去汽车站的岔路口。

    张楠兴趣十足地从教育组出来,往汽车站走,迎面季辅导走了过来。

    季辅导问:张校长,尚组长找你啥事啊?

    张楠:尚组长要调我去固河中学任校长。

    季辅导:你答应了吗?

    张楠:领导的安排岂能违抗?

    季辅导:好哇,恭喜你由小学民办校长,直接提升为中学校长,飞黄腾达了呀。与我平级了。但是我对你有一个不放心和一个不理解。

    张楠:不放心什么?

    季辅导:不放心就是担心,担心你的工资无着落。

    张楠:谢谢你的关照,尚组长已经明确表态,工资由教育组付。季辅导,你的一个不理解又是什么呢?

    季辅导:我调来之前,你为肖辅导那么的卖命工作,我调来才一年,你就开溜,你是对我有成见是呗?

    张楠:季辅导,你这就错怪我了,跟闫辅导干我也是教书,跟你干也是教书,同样是为国家培养人才,不存在什么卖命不卖命。我觉得我是一样的卖力。我对你并无成见。

    季辅导:那就只谈到这里,以后总会有要人的地方……

    旁白:张楠心想,“以后总会有要人的地方”,这便是我要人的地方。好在我应该得到的时候,他却给我调包了。太可恶了。这口气我不能忍,我要弄个水落石出,更重要的是教育局对像我这样的人的子女的关爱之情不可抹杀。

    27―04张楠家 日 内

    凤儿正在厨房做饭,忙着在灶台上炒菜。

    娟儿在灶门口给灶内添柴。

    娟儿叹一口气说:妈,你说我这命该多苦哇!读完中专也找不到事做,老是在家吃闲饭,爸爸的钱不是白花了吗?

    凤儿:娟儿啊,别尽瞎想瞎说,你怎么吃闲饭呢?你爸爸为你读书的钱不会白花的。他会想办法的。

    张楠一脚跨进门槛问:谁说我不想办法,我这办法不是有了吗?

    娟儿将手里的火钳一丢,跳起来拉着爸爸的手问:啥办法?快说呀,爸!

    凤儿一听有了办法,脸上的愁云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忙问:啥办法?快说。

    张楠:这办法嘛,说来话长。

    娟儿:你就长话短说,直抒主题。

    张楠:不说,不分析事情的原委,怎么能想出十全十美的办法呢?

    娟儿:那你就说事情的原委吧!

    张楠:事情是这样的(一组闪回)(闪回一)

    陈杏老师引着女儿闫丽在操场上

    闫丽:妈,我的手续已经交给教育组了,你抽时间找一下方副组长,他管人事,要求他把我安排在你们学校和你在一起多好哇!

    张楠刚好从陈老师母女身边路过,听到母女俩的对话停下脚步。

    张楠问:丽儿,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在教育局要了一个代课指标,到学校来教书哇?

    丽儿:不是的,我是读完师范,教育局安排我到天桥镇任教,具体到哪个学校要听教育组的,这不,人往高处走雀儿往亮处飞,在天桥所有的小学中,天桥小学的条件最好,我想死了。张辅导,你是老领导,跟教育组的关系不错。你也帮我找教育组说说吧!

    张楠:丽儿,你是前年与我家娟儿一起考取中专的是呗?

    陈杏老师:她们是同一年取中专,我家丽儿是教育局下拨一个照顾地区级模范教师子女直接进师范学习的指标,教育组通过我们学校的季校长给了我。啊,我家丽儿托付你的,你可要帮帮忙吧!哎,娟儿安排了吗?现在子女就业好难啦!真的是要跑断两条腿说死一层皮。

    张楠:是啊,子女就业是好难。(闪回二)

    张楠宿舍 夜 内

    张楠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白天那“她们是同一年取中专,我家丽儿是教育局下拨一个照顾地区级模范教师子女直接进师范学习的指标,教育组通过我们学校的季校长给了我”的话语,老是在耳边萦绕。

    张楠的大脑里立即闪现了一幕(闪回三)

    张楠将一个奖状证书递给季校长说:职评所要的地区级模范教师证书我交给你,你可要收好啊,别给弄丢了,因为他可能是我这一生的最高荣誉。

    季校长:就你的东西精贵……

    张楠自言地说:活见鬼,明明知道我是地区级模范教师,为什么将教育局下拨一个照顾地区级模范教师子女直接进师范学习的指标调包给了闫丽呢?啊,可能是(闪回)

    字幕:一九八六年八月十日,是时,季良任固河辅导区辅导员,张楠是张坳小学民办校长

    季辅导站在教育组去汽车站的岔路口。

    张楠兴趣十足地从教育组出来,往汽车站走。迎面季辅导走了过来。

    季辅导问:张校长,尚组长找你啥事啊?

    张楠:尚组长要调我去固河中学任校长。

    季辅导:你答应了吗?

    张楠:领导的安排岂能违抗?

    季辅导:好哇,恭喜你由小学民办校长直接提升为中学校长,飞黄腾达了呀。与我平级了。但是我对你有一个不放心和一个不理解。

    张楠:不放心什么?

    季辅导:不放心就是担心,担心你的工资无着落。

    张楠:谢谢你的关照,尚组长已经明确表态,工资由教育组付。季辅导你的一个不理解又是什么呢?

    季辅导:我调来之前,你为闫辅导那么的卖命工作,我调来才一年,你就开溜,你是对我有成见是呗?

    张楠:季辅导,你这就怪我了?跟闫辅导干我也是教书,跟你干也是教书,同样是为国家培养人才,不存在什么卖命不卖命。我觉得我是一样的卖力,我对你并无成见。

    季辅导:那就只谈到这里,以后总会有要人的地方。

    旁白:张楠心想,“以后总会有要人的地方”,这便是我要人的地方。好,在我应该得到的时候,他却给我调包了,太可恶了。这口气我不能忍,我要弄个水落石出,更重要的是,教育局对像我这样的人的子女的关爱之情不可抹杀……

    张楠:我明天就去教育局,要求教育局让你进学校教书。不过,我这里要跟你约法三章。

    娟儿:爸,只要能争回这口气,什么约法三章呢,就是十章二十章我也照章执行。

    张楠:丑话还是要说在前,一你要配合我,我的要求教育局答复了,你就要高兴地接受。二要全心全意地教好书育好人。三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不可跳槽。

    娟儿:遵命!

    27―05县教育局政工股办公室 日 内

    高涛股长和两个办事员正在办公。

    天桥教育组副组长方忠走了进来。

    高股长抬头一见,连忙站起来握住方忠的手说:来啦,请坐。安排新生的手续接到了吗?

    方忠:接着了,只是我们还是缺编,这就又要找你们了。

    张楠走了进来:对着高股长喊:高股长好!

    高涛伸出双手握住张楠的手说:老张好!

    高涛回头问方忠:你们一道来?

    方忠:我们不是一道来的,他可能是第二趟车来的。

    张楠:是啊,我不知道方组长过来,不然,我们一道过来多好啊!这碰到一起了,就便好解决问题。

    高涛:啥问题?

    张楠:我昨天听我们学校的陈杏老师说,前年你们对获得地区级模范教师的子女给了一个上师范学习的指标吗?

    高涛:是啊!

    张楠:我是地区级模范,怎么没给我啊?

    方忠惊讶地问:你是地级模范?

    张楠:怎么?难道我不是吗?

    高涛:别㤺。

    高涛回头对办事员说:小李,查查记录本。

    小李从柜子里拿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问:张老师你是哪一年获地级模范?

    张楠:八五年。

    小李翻着笔记本说:八四至八五学年度,天桥镇张楠评为地区模范。

    张楠望着方忠:怎么样?

    高涛:这个指标给谁了?

    陆忠:我原来不知道老张是地区模范,我把这个指标给了天桥小学的季良校长,让他安排。

    高涛:原来就这样地调包了哇!

    张楠:现在怎么办?

    高涛问张楠:你有高中或中专毕业的子女在家待业的吗?

    张楠:有哇,我的四女儿中专毕业在家闲着呢。

    高股长望着方忠说:你不是来找代课指标吗?给你一个,但是再不能调包,就给老张的四女儿。

    方忠:这好,这好。

    张楠:谢谢高股长!

    高股长:不过,先前调包地亊大家心知肚明,再莫纠缠。

    高股长说完,在张楠肩膀上拍了一下。

    张楠和方忠笑着离开了教育局。

    第二十八集

    28―01张楠家 夜 内

    张楠喜笑颜开地跨进堂屋,大声喊道:娟儿我回来了。

    娟儿从厨房里跑出来,迎接着说:爸,怎么这么晚才回呀?

    张楠:从天桥回家因为太晚了,没赶上上来的车,一直走上来的。

    凤儿也走了出来问:问题搞清楚了没有?

    张楠故意不回答。

    娟儿:妈,问题肯定搞清楚了。你看爸的表情这么高兴,如果没搞清楚他一定是愁眉苦脸埋头丧气的。

    张楠:还是娟儿聪明分析到了,不像你这个笨脑袋爪子。

    张楠说着轻轻地在凤儿的后脑袋上拍了一下。

    张楠问凤儿:晚饭弄熟了没有?如果熟了我们边吃边聊,我饿了上气不接下气怎么说呀?

    凤儿:熟了,熟了。娟儿快上饭抽筷子,我去上菜。

    张楠:把那瓶稻花香拿出来,我要庆祝庆祝。

    娟儿拿出酒抽上筷。

    凤儿摆上花生米、干豆腐,还加青椒炒肥肉,另加一碗茄子。

    张楠见桌子上只有一只杯子,忙说:再拿两只来,大家喝,共同庆祝嘛。

    凤儿拿来两只杯子说:我和娟儿要少倒。

    张楠分别倒上酒,自己带头举杯说:大家共同庆祝为问题弄清楚了而干杯!

    张楠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了。

    娟儿:问题到底是怎样的,怎么弄清楚的你现在说吧。

    张楠:问题出在调包,也叫偷梁换柱。

    娟儿:啊,把本来是给我的指标给人家了是吧?

    张楠点了点头。

    娟儿:指标还给我没有?

    张楠喝一口酒说:这便话长了(闪回)

    县教育局政工股办公室

    高涛股长和两个办事员正在办公。

    天桥教育组副组长方忠走了进来。

    高股长抬头一见,连忙站起来握住方忠的手说:来啦,请坐。安排新生的手续接到了吗?

    方忠:接着了,只是我们还是缺编,这就又要找你们了。

    张楠走了进来:对着高股长喊:高股长好!

    高涛伸出双手握住张楠的手说:老张好!

    高涛回头问方忠:你们一道来?

    方忠:我们不是一道来的,他可能是第二趟车来的。

    张楠:是啊,我不知道方组长过来,不然,我们一道过来多好啊!这碰到一起了,就便好解决问题。

    高涛:啥问题?

    张楠:我昨天听我们学校的陈杏老师说,前年你们对获得地区级模范教师的子女给了一个上师范学习的指标吗?

    高涛:是啊!

    张楠:我是地区级模范,怎么没给我啊?

    方忠惊讶地问:你是地级模范?

    张楠:怎么?难道我不是吗?

    高涛:别㤺。

    高涛回头对办事员说:小李,查查记录本。

    小李从柜子里拿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问:张老师你是哪一年获地级模范?

    张楠:八五年。

    小李翻着笔记本说:八四至八五学年度,天桥镇张楠评为地区模范。

    张楠望着方忠:怎么样?

    高涛:这个指标给谁了?

    方忠:我原来不知道老张是地区模范,我把这个指标给了天桥小学的季良贵校长,让他安排。

    高涛:原来就这样地调包了哇!

    张楠:现在怎么办?

    高涛问张楠:你有高中或中专毕业的子女在家待业的吗?

    张楠:有哇,我的四女儿中专毕业在家闲着呢。

    高股长望着方忠说:你不是来找代课指标吗?给你一个,但是再不能调包,就给老张的四女儿。

    方忠:这好,这好。

    张楠:谢谢高股长!

    高股长:不过,先前调包的亊大家心知肚明,再莫纠缠……

    娟儿:他们为什么要将给我的指标给了别人呢?这要追查呀!

    张楠:高股长不是说了吗?先前调包的亊大家心知肚明,再莫纠缠。你要追查不就是纠缠吗?闹下去有什么好哇?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目的达到了就行。更何况以后还有要人的地方。

    娟儿:那我安排在哪个学校哇?

    张楠:这就是要人的地方了,我还得找他们商量呢。

    28―02天桥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方忠副组长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报。

    张楠走进办公室,大声说:方组长好!

    方忠放下报纸,拉着张楠的手说: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的,这不,我在这里恭候。

    张楠:恭候不敢当,接待是可以的。

    方忠:今天就安排娟儿的事落实下来,以后就便安排你的事。

    旁白:张楠一听到就便安排你的事,脑子一轰,莫非让我提前退休?让娟儿顶我的职不成。近几年教育界退休不顶职呀,况且我身体还很棒,还可以为教育事业发挥两年的余热呀,怎么能提前退休当逃兵呢?不行。

    张楠按捺住情绪问:娟儿你打算把她放到哪个学校哇?

    方忠:娟儿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一样。我们都希望她能在教育战线像你一样成就一番事业,要能达此目的,就要为她创造好的条件。因此我想把她安排进天桥小学,你认为怎样?

    张楠:你的出发点非常正确,很有当领导,不,做长辈的风度,我太感谢了。

    方忠:不过,我们做长辈的也就要做出一定的牺牲。

    旁白:张楠的脑子再次轰鸣,但情绪仍然平静。

    张楠:你说,我该做出怎样的牺牲?

    方忠:昨晚我盘点了一下天桥小学的编制,现在不把娟儿安排进去,就刚好足额。现在如果把娟儿安排进天桥小学,那你就要让出位子,因此说你要做出一定的牺牲,把好位子让出来。

    张楠:这我没意见,只是正如叶群说的“林副主席哪里摆呀”?你不会让我回家吧?

    方忠:那怎么可能呀?你六十岁还差两年,身体又棒,怎么能让你退休呢?你基层领导的轭头摘下来快十年了,便宜了你。你要就退休前的这两年,大干一番,以发挥你的余热。

    张楠:听你的意思,现在对于我,你既不让我退休,又要我出天桥小学,到底把我放到哪里,你就直说了吧!

    方忠:是这样的,毛岗小学的张煊校长是个民办校长,那里五个民办三个公立,三个公立中,今年毛老师退休了,由你去填补。上半年期末,张煊要求我再调去的人,要能接替他的校长职务。他不再任校长。现在就只有你去把这个担子挑起来,就当是松他一肩吧!

    张楠:方组长啊,调我去毛岗我乐意,但是接替校长的事,你的考虑可有点欠妥。

    方忠:怎么欠妥?

    张楠:你想啊,张煊年纪又轻,也想干出点成绩,争取早点转为公办教师,但是事与愿违,学校又办得没多大起色。其实他的辞职是光面子的话。实质上是想你调一个顾问给他,至于我呢?还当什么校长啊,我从固河辅导员调到天桥小学时,我就对当时的梅副组长说过(闪回)

    教育组办公室

    梅钊又笑着问:张辅导,不会责怪我们是在撤销你的职务吧?

    张楠:我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要知道,干我们这一行,就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大批的人才滚滚而出,我们这些老货该让一让,让他们出来充分显示才干,于国于人于已都有利。况且我早就赞成龚自珍的观点。

    梅钊:龚自珍的观点是怎样的?

    张楠:龚自珍在《己亥杂诗二百二十》中写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

    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不是谏言朝廷要大量取用人才吗?

    梅钊:张辅导能有如此豁达的胸怀,实在令人佩服……

    张楠接着说:培养人才是我们的天职啊!我在固河中学任校长的时候,也是大量放手培养年轻教师的呀(闪回)

    朱书记宿舍

    张楠:关心年轻教师在政治上的成长,既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使他们充分地发挥其聪明才智,干出更优异的成绩,为教育事业作出更大的贡献,为学校和他本人争光,同时还为国家培养了后备人才。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我们要锲而不舍地抓好这项工作。

    朱书记:是的,我们要站在像张校长所说的这个高度来认识搞好这项工作的重要意义。这与我们从事的本职工作也是培养人才是完全一致的……

    张楠再说:我去毛岗,不任校长,就当当张煊的顾问吧!

    28―03张楠家 日 内

    张楠刚从山上回来,正坐在厅堂内喝着茶,吸着烟。

    凤儿正在厨房里做饭。

    厨房的顶上的烟台上冒着缕缕炊烟。

    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嫂子,多下点米,中午要多两个吃饭的呐。

    张楠一听,知道是张煊来了,赶快起来迎接。

    张楠一只手拉着张煊,一只手拉着黄茂说:快请进!

    三人一同进了厅堂坐定。

    娟儿端来茶,向两位长辈问好。

    凤儿从厨房出来,冲张煊和黄茂笑着说:我中午煮粥吃,咋办吶?那不吃清的?

    黄茂笑着对答:不是亲我倒不来呢!

    张楠:好,好,说得好!

    张煊:我们今天是充当刘备和张飞,三顾茅庐来的。

    张楠:你们知道我调你们学校了?

    张煊:方组长昨天告诉我的。

    张楠:何必麻烦你们校长主任前来寒舍呀!

    黄茂:我们今天就是想听听你对我们学校工作的管理的意见,以你为参谋,制订出一套管理方案。

    张楠:好,我们是要根据我们学校的具体情况,制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管理方案。

    张煊:我记得你在张坳小学当校长时,连续几年被评为先进集体。你可否将那个方案拿出来,在我们学校试试。

    张楠:那怎么行呢?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根据具体情况去定,这就是叫对症下药。我们学校原来的方案是学期末的奖金发放,是平均分配,黄牛三十六,水牛三十六,没有刺激性,激发不了积极性,所以我才改革了。而我们这所学校目前起色不大,问题在哪里,我们得找出来,找出了症状再开药。

    黄茂:我们学校起色不大的原因,就在于被动,行动总比别的学校慢半拍。譬如说开学工作检查,别人新课上了两三课,我们就只上一课到两课,检查打分就比别人低。

    张楠问:造成上新课比别人迟的原因是什么?

    黄茂:书本买得迟,没书怎么上课?没本怎么做作业?所以比别人慢半拍。

    张楠:啊,问题出来了。是没有后勤的保障,追其根源就在于财务工作要加强管理。

    张煊:好,现在就把工分一下,我们三个可以把盘子定一下,黄主任你负责教学抓前勤,老兄你负责财务抓后勤,我全面协调。

    张楠:行,但是我们得扯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财务管理方案,只有把财务抓好了,就有雄厚的资金作保障,促进前勤。这便印证了“经济工作是国家建设的生命线”的最高指示。

    张煊:老兄,你说说财务管理的打算吧。

    张楠:我想财务管理的总方针,应该是:收入颗粒归仓,支出合理恰当,清收实行奖惩,分配优劣有别。这二十四个字怎么样?

    张煊:你说具体一点。

    张楠:收入颗粒归仓,就是不漏收,这里面的焦点就集中在一些模棱两可的收入项目上了。比如学生平安保险和校服的回扣,据我所知,有的学校集体入账,有的学校校长会计私分。前者正确,后者不对。因为推销校服和学生保险费的收费,各班主任做了大量的工作,怎么归你校长和会计呢?因此应该归仓。支出合理恰当,就是钱要用在刀刃上,不当用的则免,该用的绝不含糊。清收实行奖惩,就是为了保证学校随时都能有钱应付开支。譬如说开学初购买书本、办公用品,就要好大一批资金,如果各班主任收费消极,或将所收经费挪用,就影响学校工作。你们刚才说的就是清收不力,没有激励机制所造成的。分配优劣有别,就是我原来在张坳小学所制定的管理方案的借用,避免黄牛三十六水牛三十六,好调动老师们的积极性。

    张煊:有道理,你就按这二十四个字的精神,去草拟一个财务管理方案吧!

    黄茂:今天我们找对了你这位后勤部长,往后我们前勤就有保障了。

    28―04毛岗小学会议室 日 内

    全校九个教职工齐聚在灯光熣灿的会议室。

    校长张煊坐在靠正面墙的主讲席上,主任黄茂坐在他的左边。两人都是满面春风地微笑着。

    黄茂宣布:现在总结会开始了,请大家安静,首先由张校长讲话。

    张煊:各位老师,这每一学期每一学年度结束,总是要来一个总结,挽一个结口。教学上要结教学质量账;经费上要将全年的收支情况汇总一下,各班书杂费保险费的收缴情况也都要扎一下账。第二项内容便是要找一找取得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以利于今后改进和发扬。最后就是评模选优,树立正面典型。

    张煊停一下又说:这里我告诉大家两件喜事:一是昨天张楠老兄去辅导区结教学奖惩账和领工资时,片辅导员告诉他,我们学校在期初期中期末三次检查及教学教研等方面的总积分,由上学年的第八名跃升为第四名了,跳了四级台阶。这是大家协同作战的结果。第二个喜讯便是我们的黄主任已经转为公办教师了。为我们这四个带了一个好头。

    大家都一齐向黄茂表示恭喜。

    黄茂:谢谢大家,现在我再大略地将教学方面作一个总结,本学年度我们的总积分在九个小学的比较中,已经由去年的第八即倒数第二,一跃上升到顺数第四,上升了四个台阶,教学质量的结账,去年有五人单科受惩,只一人单科获奖。今年反过来了,今年五人单科获奖,一人单科受惩。教研方面,李老师的论文获三等奖,为我们学校实现了教学论文零的突破,有个好的开端。总之教学上取得了这么可喜的成绩,是大家共同努力,协同作战的结果。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争取下个学年取得更大的成绩。

    张煊望着张楠说:老兄,你把经费结算的情况向大家说说吧。

    张楠:经费账,昨天大家把收入付出根据账据要相符和学年初定的收入颗粒归仓支出合理恰当的原则,大家对发票凭证都一一审核,并为抹平上学年度的账面赤字的五十二元的对外欠款外,收付两抵,实结余两千五百三十二元五角。再就是书杂费和保险费的清收情况,按学年初定的清收实行奖惩的原则,把各班应交的学杂费的百分之九十五(百分之五减免了)和书本费及学生平安保险费的总额,分三次收缴(期初百分之六十,期中达到百分之九十,期末结清)超过比例的部分,奖励百分之五;惩下差部分的百分之五。制度定下后,大家当然都想得奖,不愿受惩。因此大家都想方设法交齐。有的将自己家里的钱拿来为学生垫付。所以不但无一人受惩,而且还要奖给大家两百二十三元。再就是结余金额的分配,学校工作管理方案定的,结余金额用在考勤、教学教研两方面及班主任津贴三项,按规定计算的积分摊出分值,再分配到人。现在都已算好了。明天就可以兑现了。这里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结余金额的两千五百三十二元五角不能分完,我与校长主任商量决定,在结余金额内留了一百三十二元五角作余额,再不能像去年一样发生赤字。持家总要有点底子。财务方面我说完了。

    张煊:现在大家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毛祥老师:我觉得今年的总结会,你们三个的总结都是客观公正的,实事求是的,不唱高调,不搽粉戴花,也没抹黑。

    张煊:现在进行第三个议程,就是评模选优。辅导区鉴于我们学校相对去年有了大的突破,指定我们学校评一个镇级模范教师,受教育组表彰。

    黄茂:这还用说,学校的进步是你领导有方,这个模毫无疑问应该评给你。

    张楠:我完全同意黄主任的意见,这个模评给张校长。

    张煊:我不同意,要说学校有较大的进步,取得了一定的成绩,那也是大家的努力,协同作战的结果。要我说,这个模应该评给张楠老师。他来我们学校分他主管财务,他理财有方,是他拟定的财务制度非常正确而且适用,他理好了财,当好了后勤部长,保障了供给,大力促进了前勤,我认为这个模非他莫属。

    张楠:我承认,我是理好了财,但是你要知道这是分配给我的工作啊,搞好分内的事是应该的。同时,是在你的领导下干出来的,是你知人善用领导有方,你再别推了。

    众位老师也齐声说:张老师言之有理,你再别推。

    第二十九集

    29―01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方忠副组长在办公室前的小坪地上来回走动,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向汽车站那个方向瞟一眼。

    一辆摩托从汽车站那边开过来了,当车驶近小坪地时,方忠走上前。

    黄茂从摩托上下来,车还未停稳,就左手扶着车右手拉着方忠的手兴奋地说:方组长,你找我有啥吩咐。

    方忠:把车架好,办公室里坐着说。

    黄茂架好摩托后随方忠走进办公室。

    二人坐下后,方忠便开腔了。他说:茂头儿啊,你教民办快二十年了吧?

    黄茂:今年十八年了。

    方忠:你当主任干了多少年?

    黄茂:八年。

    方忠:十八年终于如愿以偿转正了,实在可喜可贺啊!

    黄茂:全靠你们领导的提拔呀!

    方忠:不,是你自我奋斗得来的。

    黄茂望着方忠耐心地等待着方忠发话。

    方忠:十八年老是在一个地方待着,你不觉得腻了吗?

    黄茂:方组长,你未必是想把我调动一下?

    方忠:土罐儿不移不滚,你还是要移动一下为好。

    黄茂:听领导的。

    方忠:我们想把你调到野山小学去任校长,守好我们的西大门怎样?

    黄茂:可是可以,只是我初出茅庐要守好这个西大门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那里我人生地不熟,我一个光杆司令怎么搞哇?

    方忠:你是要我为你配一员大将是呗?

    黄茂一脸的好笑。

    方忠:好吧,你就选一个。

    黄茂脱口而出:张楠。

    方忠:这你选对了,他去辅佐你定能守好这个西大门的。

    黄茂:他去既可作为我的军师又可作为我的得力干将。

    方忠:只不过调他去你要亲自去请他,并且要说明是你要求的。

    黄茂不解地望着方忠。

    方忠:张楠已经是快退休的老人了,去年我调他去你们毛岗才一年,今年又要调他,我岂不是把他当便壶使了吗?

    黄茂:那倒也是。我去请。

    29―02 张楠家 日 内

    字幕: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五日

    张楠一吃完早饭,放下碗筷,扛起大锄正待上山。

    张楠站在大门口,忽然听到左前方有摩托的轰鸣声。

    张楠自然而然地将视线转向左前方,只见是黄茂骑着摩托飞也似的跑来。

    张楠放下大锄,迎了上去说:不趁这几天的时间把紧急的农活搞一下,开了学就又忙起来了,那时就无暇东顾了呢。

    黄茂笑望张楠说:不瞒表兄说,我这比农活还紧急。

    两人拉着手走进厅堂。

    凤儿从厨房迎了出来说:表弟,你怎么不早上过来呀?

    娟儿从厨房里端着茶走出来,也向表叔问好。

    张楠问:你今天来是有紧急事?

    黄茂:去年的今天是我和张煊校长两个顾茅庐请军师,今天是我独闯茅庐请军师。

    黄茂的话引起了张楠对往事的回忆。(闪回)

    张楠家

    厨房的顶上的烟台上冒着缕缕炊烟。

    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嫂子,多下点米,中午要多两个吃饭的呐。

    张楠一听,知道是张煊来了,赶快起来迎接。

    张楠一只手拉着张煊,一只手拉着黄茂说:快请进!

    三人一同进了厅堂坐定。

    娟儿端来茶,向两位长辈问好。

    凤儿从厨房出来,冲张煊和黄茂笑着说:我中午煮粥吃,咋办吶?那不吃清的?

    黄茂笑着对答:不是亲我倒不来呢!

    张楠:好,好,说得好!

    张煊:我们今天是充当刘备和张飞,三顾茅庐来的。

    张楠:你们知道我调你们学校了?

    张煊:方组长昨天告诉我的。

    张楠:何必麻烦你们校长主任前张寒舍呀!

    黄茂:我们今天就是想听听你对我们学校工作的管理的意见,以你为参谋,制订出一套管理方案。

    张楠:好,我们是要根据我们学校的具体情况,制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管理方案。

    张煊:我记得你在张坳小学当校长时,连续几年被评为先进集体。你可否将那个方案拿出来,在我们学校试试……

    黄茂说:你去年没拿出来试,今年我倒要你拿出来,再不能保守啊。

    张楠说:离开学不是还有两天吗?九月一号开学我到时按部就班,不就是了吗?何必你今天多此一举啊?

    黄茂:今年的九月一日你可不能在毛岗小学按部就班。

    张楠惊讶地望着黄茂问:咋的吶?

    娟儿在一旁也惊讶地望着黄茂。

    黄茂朴哧一笑说:别吓着吶,是这么回事,(闪回)

    教育组办公室

    黄茂架好摩托后随方忠走进办公室。

    二人坐下后,方忠便开腔了,他说:茂头儿啊,你教民办快二十年了吧?

    黄茂:今年十八年了。

    方忠:你当主任干了多少年?

    黄茂:八年。

    方忠:十八年终于如愿以偿转正了,实在可喜可贺啊!

    黄茂:全靠你们领导的提拔呀!

    方忠:不,是你自我奋斗得来的。

    黄茂望着方忠耐心地等待着方忠发话。

    方忠:十八年老是在一个地方待着,你不觉得腻了吗?

    黄茂:方组长,你未必是想把我调动一下。

    方忠:土罐儿不移不滚,你还是要移动一下为好。

    黄茂:听领导的。

    方忠:我们想把你调到野山小学去任校长,守好我们的西大门怎样?

    黄茂:可是可以,只是我初出茅庐要守好这个西大门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那里我人生地不熟,我一个光杆司令出来怎么搞哇?

    方忠:你是要我为你配一员大将是呗?

    黄茂一脸的好笑。

    方忠:好吧,你就选一个。

    黄茂脱口而出:张楠。

    方忠:这你选对了,他去辅佐你定能守好这个西大门的。

    黄茂:他去既可作为我的军师,又可作为我的得力干将。

    方忠:只不过调他去你要亲自去请他,并且要说明是你要求的。

    黄茂不解地望着方忠。

    方我岂不是把他当便壶使了吗?

    黄茂:那倒也是,我去请……

    黄茂接着说:所以我今天就独闯茅庐请军师。

    张楠:表弟呀,你这倒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呀,你使我秦楚两难,如今我该事泰还是事楚呢?听你和方组长的,张煊就会认为我的心中只有你表弟,没他那个兄弟。我不答应你吧,就又有两个不对,一是却了你的盛情,二是抗了方组长的旨。

    黄茂:你得分析不错,就前者就只张校长一个怪你,就后者就有两个人怪你,还是跟我到野山小学去吧。我太需要你了,因为那是守西大门呐。还有,这是我第一届任校长,对我今后有极大的影响啊。难道你表兄就不如愿我这第一步迈好吗?

    张楠:岂敢,岂敢,是你多心,说严重了。

    娟儿:爸,你就听表叔的,跟他去野山小学,在你退休之前站好最后一班岗吧!

    张楠:那就去吧!

    三人一同哈哈大笑。

    29―03黄茂家 日 外

    黄茂夫妇俩正在大门外场地上忙碌着。

    一人骑着摩托向场地驶来。

    黄茂夫妇迎上前。

    张敬华从车上下来,双手紧握黄茂的手说:专程拜访舅兄。

    黄茂:屋里坐。

    张敬华从车厢里拿出一条黄鹤楼香烟,跟随黄茂走进厅堂。

    28―04黄茂家厅堂 日 内

    张敬华将香烟放到大方桌上,笑对黄茂说:知道你烟瘾大,给你这个合适。黄茂媳妇余朝泡来茶,给二人各递上一杯。

    二人坐下。

    张敬华接过黄茂递过来的烟,说:恭喜舅兄高升。看能让我这个做妹夫的也向上升一格吧。

    黄茂:你也在野山小学?

    张敬华:我去年调去的。那里情况我特别熟悉,而且人缘相当好。如果你能把主任之职交给我,我保险教学质量大幅度提高,让你旗开得胜,一炮打响。黄茂:哎呀,可惜,我不知道你已经进了野山小学,如果知道的话,你不说,我也会向教育组要求把你安排为主任呢。可是,现在晚了。已经把朱国儿作为主任备了案。

    张敬华:那就把会计让我当吧。

    黄茂:哎呀,你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会计是一个很关键的职务,他的人选也是要通过教育组的。

    张敬华:定下来了吗?

    黄茂:我请都请了呢(一组闪回)(闪回一)

    方忠:我们想把你调到野山小学去任校长,守好我们的西大门怎样?

    黄茂:可是可以,只是我初出茅庐要守好这个西大门,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那里我人生地不熟,我一个光杆司令怎么搞哇?

    方忠:你是要我为你配一员大将是呗?

    黄茂一脸的好笑。

    方忠:好吧,你就选一个。

    黄茂脱口而出:张楠。

    方忠:这你选对了,他去辅佐你定能守好这个西大门的。

    黄茂:他去既可作为我的军师,又可作为我的得力干将。

    方忠:只不过调他去,你要亲自去请他,并且要说明是你要求的。

    黄茂不解地望着方忠。

    方忠:张楠已经是快退休的老人了,去年我调他去你们毛岗才一年,今年又要调他,我岂不是把他当便壶使了吗?

    黄茂:那倒也是。我去请。(闪回二)

    黄茂接着说:所以我今天就独闯茅庐请军师。

    张楠:表弟呀,你这倒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呀,你使我秦楚两难,如今我该事泰还是事楚呢?听你和方组长的,张煊就会认为我的心中只有你表弟,没他那个兄弟。我不答应你吧,就又有两个不对,一是却了你的盛情,二是抗了方组长的旨。

    黄茂:你得分析不错,就前者就只张校长一个怪你,就后者就有两个人怪你,还是跟我到野山小学去吧。我太需要你了,因为那是守西大门呐。还有,这是我第一届任校长,对我今后有极大的影响啊。难道你表兄就不如愿我这第一步迈好吗?

    张楠:岂敢,岂敢,是你多心,说严重了。

    娟儿:爸,你就听表叔的,跟他去野山小学,在你退休之前站好最后一班岗吧!

    张楠:那就去吧!

    三人一同哈哈大笑。

    黄茂继续说:那你就当个语文教研组长吧。

    29―05教育组办公室 日 内

    教育组长方国平、副组长方忠、教研员汪建明坐在办公室里议论着。

    方国平:老方,你去年选黄茂去守西大门可选对了,这今年几次的检查评比,他们的积分总是居全镇第一。黄茂的管理经验是该好好地总结一下,然后在全镇推广。不过,明天的全镇学校常规管理现场会可要筹备好哇!

    方忠:野山小学的学校常规管理抓得好,其基本原因就在于他们的思路正确,才制定出了合情合理合法又切合实际的管理方案,他们的经验是值得推广的。我早就要黄茂总结,并写出经验材料,在这次现场会上发给全镇各位校长。今天,照说他应该送来让我们看看,还要打印呢。

    黄茂骑着摩托飞也似地向教育组驶来。

    黄茂一到教育组门口,停下车,很快地从车厢内取出挂包,走进办公室。

    方国平:送经验材料来是吧?黄校长。

    黄茂笑着向三位领导点了点头,从挂包里拿出一扎信笺纸,递给方国平说:请组长斧正。

    方国平接过来,展开先看了一下标题轻声念道:纲举目张,张弛适度

    方国平:标题新颖,这材料谁写的?

    黄茂:方组长要我写经验材料的事,老师们知道后都争着写,但是我想了想,不行,还得由我的军师来写。

    方国平笑着问:吙,你还请了军师,谁呀?

    黄茂:我的军师是张楠,为请张楠当我的军师,我还找了方组长呢,(闪回)

    黄茂望着方忠耐心地等待着方忠发话

    方忠:十八年老是在一个地方待着,你不觉得腻了吗?

    黄茂:方组长你未必是想把我调动一下?

    方忠:土罐儿不移不滚,你还是要移动一下为好。

    黄茂:听领导的。

    方忠:我们想把你调到野山小学去任校长,守好我们的西大门怎样?

    黄茂:可是可以,只是我初出茅庐要守好这个西大门,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那里我人生地不熟,我一个光杆司令怎么搞哇?

    方忠:你是要我为你配一员大将是呗?

    黄茂一脸的好笑。

    方忠:好吧,你就选一个。

    黄茂脱口而出:张楠。

    方忠:这你选对了,他去辅佐你定能守好这个西大门的。

    黄茂:他去既可作为我的军师又可作为我的得力干将。

    方忠:只不过调他去你要亲自去请他,并且要说明是你要求的。

    黄茂不解地望着方忠。

    方忠:张楠已经是快退休的老人了,去年我调他去你们毛岗才一年,今年又要调他,我岂不是把他当便壶使了吗,

    黄茂:那倒也是,我去请……

    方国平望了方忠一眼。

    方忠点头说:是这样的。

    黄茂:我认为这个材料他写更真实具体。

    方国平:为什么?

    黄茂:因为是我们两个构思的学校工作管理宗旨,再根据宗旨草拟出各项制度,制订出宽严适度的规章制度,群策群力,互相监督。而且由他主管财务,我配合主任狠抓常规管理,可以说学校工作从前勤到后勤,我们是怎么抓的,他全都清楚。所以他写才真实具体。

    方国平将稿件交给汪建明说:你审一审看有啥修改的地方没有,如果有需要修改的就修改一下。

    汪建明翻看着稿子,突然大声说:这稿子确实是张楠写的。

    方忠问:怎见得?

    汪建明:张楠爱把出坏主意的人叫做歪点子公司,这里面两次提到歪点子公司,是张楠写的。真实具体,值得推广。黄校长,拿去打印吧。印个二十五份,明天就要在现场会上发出去呢。

    第三十集

    30―01大道上 夜 内

    皎洁的明月高悬天穹,照得静谧的大地一览无余。

    张敬华与占洁二位老师从野山小学校门内走了出来,径直向大队会计兼管校主任季仲兰的村庄走去。

    张敬华:老占,张楠一直这么忠心耿耿地护着老黄,每次我提出的要改善老师的生活,关心教师利益的建议,总是被张楠抵回来了。你说这气不气人。

    占洁:你的一些建议是与学校财务管理制度的“支出合理恰当”相违背的,怎么不叫张楠反对呢?你这是给黃校长出歪主意,难怪张楠叫你歪点子公司。

    张敬华:哎,老占,他们俩是不是在经费上联手以谋私利呢?

    占洁:我估计大的路子他们不会搞的,张楠是什么人?就拿上次开现场会买的一条烟放在老黄那里,被你偷走。张楠发了老黄的脾气后再补买一条。如果他们有行私舞弊的事,张楠不会那么做的。他会捏着鼻子吃包屎,偷偷地再买一条。

    张敬华:不管怎么样,明天结经费账,我们一定要过细。要从鸡蛋里寻脆骨也要挑出一点毛病来出出恶气。

    30―02季仲兰家 夜 内

    张敬华和占洁来到季仲兰门外。

    张敬华喊着:季会计,来客人了。

    季仲兰开门迎接。

    二人进屋坐定,季嫂分别递上茶。

    季仲兰开玩笑说:二大人深夜造访定有要事相商,说来听听。

    张敬华:明天学校结经费账,校长邀请你没有?

    季仲兰:邀请了哇,我答应参加。怎么呐?

    占洁:参加就好。

    张敬华:参加就好。我们想在审发票时即使是鸡蛋里寻脆骨也要挑他的毛病,出一出我们肚中的怨气。

    占洁:到时候,你可不要和稀泥,要正劈正削,主持公道。

    季仲兰:照我看,张老师管财务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当然你们说要从鸡蛋里寻脆骨也许寻得到。依我想,但愿寻不出脆骨来。

    30―03季仲兰家 夜 内

    季仲兰送走张敬华和占洁二位,关上大门回到厨房。

    季嫂放下刚刚洗刷好的碗筷,回到火桌边给丈夫倒了一杯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刚刚举杯却又立刻放下杯,望着双眼凝视屋椽的丈夫问:哎,老季,我真的搞不懂张占两个为什么要鸡蛋里寻脆骨来制造麻烦呢?

    季仲兰缓过神来笑着说:我听黄校长说(闪回)

    黄茂家

    张敬华问:黄校,我们倒还有一层亲戚关系,你知道不?

    黄茂:请奉告。

    张敬华:按我丈人家的辈分派来,你是国字辈的吧?

    黄茂:是啊。

    张敬华:我岳父是尚字辈,舅子国清国松属国字辈的。我俩可就是郎舅关系了,现在我们搞到一起了,你可要提拔提拔我呀!

    黄茂:哎呀,我们是郎舅关系,你怎么不早说呢?

    张敬华:你调到我们学校任校长,我还是昨天听到的,这不,我今天不就特意来找你吗?

    黄茂:你想任哪一职?

    张敬华:你就把会计给我吧。

    黄茂:不凑巧,迟了。会计之职我在接到调令之时就已定下来了,通过教育组了。

    张敬华:你就把主任让我试试怎么样?

    黄茂:哎,你不知道吗?主任是学校工作的先锋官,主管前勤;会计呢,是主管后勤的,对前线要保障供给。这两职至关重要,配好后都要报送教育组。这个程序我都已经走了。真的太遗憾了。

    张敬华:迟缓一步,错失良机……

    季仲兰接下来说:我估摸着是张敬华找黄校长求官未成,心怀不满,伺机报复,现在只有杨树上射箭,柳树上出汁,才想就审查发票时找碴子。

    季嫂:照你说,有这个可能。不过他们今晚找了你,你打算明天怎么办呐?

    季仲兰:公事公办呗,以事实为依据,正劈正削。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季嫂:你认为张老师是好人还是坏人。

    季仲兰:我根据平时的观察,张老师不像是坏人,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但愿寻不出脆骨来。

    30―04张楠宿舍 日 内

    张楠正在整理厚厚的两大摞发票和收据。

    季仲兰走了进来,在张楠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恭喜你呀张老师,听说你退休的通知已经下来了呗。

    张楠:是啊,我调到这里来的一年,是我在教育战线站的最后一班岗啊。这退休通知就是让我下班,可以说画句号。

    季仲兰:你的这个句号一是教学,二是经费。听说你的教学的句号画得够圆满的。你任教的三年级语文,去年在全辅导区九个班排名中占第五,一跃占了第三名,跃升了两个台阶。现在就是经费这个句号,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张楠:凭我的感觉,我觉得我不会画不好的。

    季仲兰:但愿不要出差错。

    张楠:是啊,一出差错无论对我也好,还是对黄校长也好,都是不光彩的。等于让人扇了一嘴巴。

    季仲兰:我相信不会的。

    30―05野山小学会议室 日 内

    黄校长和老师们都已到齐,熙熙攘攘的在开玩笑。

    季仲兰坐在黄茂旁边,低声问:黄校长,你估计经费账会不会有问题呀?

    黄茂笑着摇一摇头说:不会的。

    季仲兰:但愿鸡蛋里不能有脆骨。

    黄茂听懂了季仲兰的弦外之音说:即使有就让他们挑吧!

    张楠抱着账本提眷一捆票据走进会议室,把东西往黄茂面前一放说:先把票据发给大家审核一下,看收付是否按“收入粿粒归仓,支出合理恰当”办的,再把票与账本相核对,看是否账据相符。

    张楠又问季仲兰:你说呢季会计,程序是不是这样的?

    季仲兰点了点头。

    黄茂将票据一扎扎地分发给各位老师说:大家审核一下看是否按财务管理制度办的。

    大家分别审核票据。

    张敬华在认真地查看着发票,翻了一张又一张,突然脸上红光满面,把发票一折,随手向坐在左边的占洁面前一推,以极低的声音说:这张发票怎么没经过你签字呀?而且数额又这么大。

    占洁接过去一看,也以极低的声音说:纰漏出来了,可以进攻。

    占洁将发票往张敬华面前一推。

    张敬华望着张楠问:张会计,这张发票怎么没签字啊?而且数额不小。

    张敬华说着将那扎发票往黄茂面前一丢。

    黄茂捡起发票,翻到折叠的那一张,轻声念着:鲜鱼三十二斤计币二点二四元毛友梅五月十八日。

    黄茂再一看,发现真的没食堂会计签字。

    黄茂问:张会计,这生活上的开支由食堂会计签字,一个月一汇总,该用公款报销地再到你手上兑钱啦,你怎么没经占洁老师签字就入账了呢?

    旁白:张楠接过黄茂递来的发票一看,三十二斤,心里感到疑惑。自己反问没买过这么多鱼哇,开现场会那天也才只用二十斤鱼,这是怎么回事?

    张楠再仔细一看,念道:计币二点二四元。

    张楠大声说:数额错了,不是三十二斤,是三点二斤。因为计币只有二点二四元,鱼每斤只卖七角刚好是两元二角四分呐。这是掉了一个小数点引起来的误会。

    张敬华:就算是这样,可你未经签字就入账不就犯了你自己制定的财务管理制度吗?这又如何解释。

    张敬华说完向占洁一努嘴。

    占洁:多数是经过我签字了,这一张又值几何哇?

    旁白:张楠一听这带剌的话,心里暗下决心,坚决要把这事搞清楚。

    张楠再看发票,念道:毛友梅五月十八日。

    张楠望着黄茂大声说:有办法,可能是这一天老占不在学校,而学校有客人就歺,我去代办而后发票就在我手里,才没让他签字。

    黄茂:那怎么查?

    张楠:查考勤记载。

    黄茂:对,杳考勤记载。朱主任你去把考勤簿拿来。

    朱国儿起身走出会议室。

    30―06朱主任宿舍 日 内

    朱国儿打开抽屉翻找着。

    朱国儿拿出考勤簿,翻到五月十八日,占洁请假一天。

    旁白:朱国儿喜出望外地念叨,这老张到底不愧当过领导的人,想到了查考勤,这下可就开脱了他未经签字就入账的过失了呢!

    30―07会议室 日 内

    朱国儿拿来考勤簿大声说:是老占请假一天,没错。

    朱国儿将考勤簿递给黄茂。

    黄茂打开考勤簿高兴地说:是啊,五月十八日占洁请假一天。

    朱国儿:老占,你好老大人,你这天请假了,怎么不说。害我多跑一差路。占洁笑着说:这不是害你,是让你多锻炼锻炼,活动一下身子骨。

    黃茂:好了,这张发票老占你就补签一个字吧!

    张敬华站起来大声说:且慢,签字要说明干什么用的呀,是为了待客还是食堂加攴?

    黄茂:这倒也是。

    张敬华:还有,如果人家拿回去养家糊口也要老占签字入账?

    张楠一听气得脸色铁青。

    旁白:张楠心想,我心硬是个宝,我总会查出来。

    张楠望着黄茂。

    黄茂:有办法查,既然这天老占请假,说明不是例假时间。学校在上课,学校上课就有校务日志的记录,查校务日志。

    朱国儿又借话说话地说:那不又要我锻炼锻炼身子骨了。

    朱国儿说完转身向外跑去。

    30―08朱国儿宿舍 日 内

    朱国儿一伸手就拿起厚厚的校务日志。

    朱国儿很快翻到五月十八日。

    旁白:在这一页上的大事记载栏内写着:一黄校长去教育组开会。二镇计生办陈主任来校调查。

    朱国儿啊的一声,拿着校务日志转身向会议室跑去。

    30―09会议室 日 内

    朱国儿一进会议室就大声说:是待客待计生办陈主任。

    朱国儿说着将校务日志搡到张敬华面前。

    朱国儿说:这可以证明有没有人拿这三斤二两鱼去养糊口了吧。

    张敬华仍然固执己见地说:陈主任来校调查,就不等于在校就攴。

    李老师接过校务日志,看后,摸着头说:是在学校就餐,饭后,还跟我下了两盘象棋呢。

    张敬华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卡壳了。

    黄茂将那扎发票递给占洁说:占老师你就补签一下。

    占洁接过来签完字将发票放在大桌上。

    黄茂问:大家还发现有什么疑问没有?

    大家一致回答没有。

    黄茂:现在就把应发给大家的考勤奖教研成果奖和班主任津贴一统签字入账作付,最后再看结余额,再作安排。

    朱国儿拿出之前计算出来的,有关考勤、教研成果、班主任津贴统计表舗在桌上,对大家说:大家看后,如果有出入请提出来,像刚才一样查记载以求考证。如果没有疑问就在后面签名。

    大家分别看了后都签了字。

    朱国儿看着统计表的合计说:总共要发六百五十二元。

    张楠边听边在账本记下付考勤教研班贴652元,余额1237.50元。

    黄茂问:还结余多少?

    张楠:一千二百三十七元五角。

    黄茂:现在我提出一个方案,大家再议一议,没意见就当面分配。我想我们学校教职工共十一人,其中一个工友,他工作勤恳,对师生都很关心体贴。我们应该把他与我们一样对待,这个结余额我想每人分一百,留一百三十七元五角作下半年的下脚粮。不可分光吃光。

    李老师说:我同意,这学期比以前任何学期都多,可以满足了。

    其余的老师也都表示同意。

    张楠将原来就准备好了的分配表拿出来说:大家再在这个表上签字。

    张楠在账本注明付结余分配1100元,余额137.50元。

    黄茂接过账本看了一遍说:现在可以将账据一对,看是否相符,是吧?季会计。

    季仲兰点了点头。

    张楠将票据依号理顺后,递给黄茂说:可以由一个人念,两人监督。账本也要由一人主监,两人旁边看着。如果发现账据不符:就停下来核实。

    黄茂分工后核账开始。

    很快核实完毕。

    季仲兰说:现在再做最后一件事,把票据打包搭上封面,校长签封,存入学校档案柜。账本上大家签字,证明这次的账目是通过大家审核的。

    大家分别按季仲兰说的在账本上签名。

    季仲兰接过账本看后,望张楠一笑说:今天这盘棋,可以说张老师初经反复打劫,终归顺利收官。你这第二个句号正式圆满画完。

    季仲兰的话招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第三十一集

    31―01野山小学教室后花园 日 内

    季仲兰、张楠、黄茂相继从厨房走了出来,路过教学楼后的花园。

    张楠驻足于一块红牡丹花丛中,用十分依恋的心情,伸出双手抚摸着鲜艳的花瓣,颇有深情地望着季仲兰说:季会计,在我亲自参加建设起来的花园里,并且就要离开他。我这时的心情你能用一两句话概括出来吗?

    季仲兰随即高声唱着:山南有个老秋翁,花里忙碌像蜜蜂,问你为啥辛苦为谁忙,只为爱花才把花种。

    季仲兰这一唱,倒是引起张楠歌兴大发。

    张楠唱道:小小花园景致精,万紫千红花样新,问你花开为啥这样好,只要辛勤多操心。

    季仲兰接唱:四季里来百花开,秋翁辛苦把花栽,你若看花想把园来进,只许看来不许采。

    两人齐唱:百花开来人人爱,爱花不该把花采,哪个随意采花秋翁恨,多少辛苦把花栽。

    唱完两人相对而笑。

    季仲兰:你便是山南老秋翁。

    二人一同向会议室走去。

    31―02野山小学会议室 日 内

    会议室内两张并排摆放着的大方桌上,铺设着大红布料,上面摆着水果、糕点、香烟,还有十二个雪白透亮的玻璃杯,两个热水瓶及茶叶。

    黄茂在给十二个玻璃杯内放茶叶。

    工友丁成儿走过来接过黄茂手上的茶叶说:黄校长,让我来吧,你陪陪张老师多坐坐吧。以后同坐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哇。

    黄茂听到教室后花园的歌声将尽,转身向外走去。

    李老师同张敬华、占洁及另外两个女老师一起走进会议室。

    朱国儿跑到教室后花园对季仲兰说:季会计,你陪张老师到会议室去吧,那里已经准备好了。

    季仲兰同张楠缓慢而行,向会议室走去。

    当张楠一踏进会议室,黄茂带头鼓起掌来。

    季仲兰伸手将张楠扶着,让张老师上贵宾席坐。

    张楠:怎么今天就开始把我当外人吶。

    黄茂抢着说:不是贵宾席是主讲席,今天我们想就这个机会再次聆听你的教诲。

    朱国儿将工友丁成儿已经泡好了的茶给张楠递上一杯。

    黄茂随后又给张楠递上香烟。

    张楠开玩笑说:你们校长主任像这样热情,我真的应接不暇了哇,慢慢来。

    季仲兰主持会议了,他望张楠一笑说:张老师,今天我们聚集在一起,除了刚才黄校长所说的再次聆听你的教诲以外,还有一层意思。

    张楠张大双眼望着季仲兰。

    季仲兰:那就是在你圆满画好了句号后,我们要为你送行,让你回到家里与你的家人一起安度晚年,希望你后二十、三十,甚至四十年,活到百岁,健康长寿幸福无限。

    季仲兰说着,从衣袋里掏出火机打着火,给张楠点烟说:来,抽两口。

    黄茂接着话茬说:抽两口以后,就你刚才与季会计唱的秋翁遇仙记插曲为题,向我们谈谈你当秋翁的感受吧。

    季仲兰:对啊,秋翁是园丁,你是培育人才的这个广阔无垠的大花园的园丁,秋翁他从事园丁为啥,是因为他(唱)爱花才把花种呃。你从教当园丁是为什么来着,你就跟大家讲讲吧!

    张楠摸摸头说:也行,在我就要退休回家之际,对我从事教育工作的动机作一个全面的回顾,也是一件趣事。说起来,我从教的动机是有变化的,我的从教动机分初始阶段和终极阶段。初始阶段是为的谋职和为人训子;终极阶段为的是,为国家培养二十一世纪建设大业的生力军的利国利民的目的。这就发生了质的变化,从情感上得到了深化和升华。

    黄茂:张老师,你能不能为我们说具体点。

    张楠:我记得六三年我第一次走进梅庄小学时(闪回)

    肖松校长迎接着各位送新生入学的家长。并不断地向远处的大路上张望着。

    远处大路上,一个挑着担子的身影出现了,由远而近,逐渐清晰。

    肖校长回头,向站在操场上的一个学生喊道:李谦,过来。

    李谦跑到肖校长身边问:怎么啦?校长。

    “来”,肖校长说完,引着李谦向前走去。

    张楠步入操场,肖校长和李谦迎了上去。

    肖校长对李谦说:把张老师的挑子接过来。

    肖校长拉着张楠的手,走在前面,高兴地对张楠说:这下好了,走一个老朽,来一个年富力强的。

    张楠回答说:我虽然年富力强,但是个生手,要增加你们的负担。

    肖校长将张楠引进一间宿舍,对张楠说:用品都已配齐,打扮在你自己,但是,不可太华丽了。

    张楠一笑,说:看肖校长说到哪里去了。我一个穷书生,哪里还有钱打扮啦?况且,我是来教书的,训人子弟的,不是出来卖弄风华的,要朴素大方。

    肖校长赞同地说:对,你我都是教书育人的,对学生要言传身教,为人师表,仪表要朴素大方,不可奢华。言语要文明礼貌,不可脏话连篇。

    旁白:肖校长对张楠回答他的话,甚是满意。从言谈中可知:张楠从教的动机是正确的,不仅是谋职挣钱,更重要的是教书育人。肖校长打从心里高兴―找到了一个好苗子,今后可要好好培养……

    张楠:那时候年轻,学校一出来就想的是找工作,谋职挣钱。当然职业有多种多样的,为什么不选别的单选教书呢?这又是因为(闪回)

    张楠家厅堂 日 内

    张楠的父亲张忠坐在大方桌旁,吸一口烟,喝一口茶,眯着眼,嬉笑着。

    张楠正往一只木箱内装书籍、衣服。装完后上锁。

    张楠又将行李卷捆好,把装有闲杂物什的黄布挂包与行李卷做一头,另一头系上箱子,把挑子系好后来到桌旁坐下。

    父亲倒上一杯茶,递给张楠说:楠儿啊!教书是个好职业,你要好好地听领导的话,把书教好,别误了人家的子弟,将来在社会上,要给人们留下好的念记。

    张楠爽快地说:孩子铭记在心!

    张楠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父母,挑着行李卷儿,向枚庄小学进发……

    张楠又说:这便是我初始阶段地从教动机,可到了后来,看到的听到的再加上自己一想一分析从教的意义,岂止是谋职挣钱为人训子?教书的意义还大着呢!(闪回)

    固河中学操场 日 外

    字幕:一九八六年九月十日上午

    校门外的操场上,全校六个班的学生,分十二纵队排好。每个学生带上自己的凳子,在各自的班主任的指挥下坐好。队列的对面,正中放一张课桌作为主讲席位。全体教师,分别坐在主讲席两旁。校门上方,张贴着“热烈庆祝教师节”的横幅。

    在一长串鞭炮鸣响过后,张楠校长坐上了主讲席。

    活动开始了,张楠向全体学生喊道:“全体起立,向辛勤的老师们致敬!”学生们服从命令,向老师们敬礼。张楠喊:“坐下。”

    张楠说:“你们的敬礼,是对老师们辛勤工作的回报。是教师节向老师们献上的一份厚礼!”

    张楠接着正式开讲了,他说:“邓小平同志说`我国的经济,到新中国成立一百年时,可能接近发达国家水平。我们这样说,根据之一,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完全有能力把教育搞上去。我们国家,国力的强弱,经济发展后劲的大小,越来越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取决于知识分子的数量和质量。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教育搞上去了,人才资源的巨大优势是任何国家比不了的。有了人才优势,再加上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的目标就有把握达到。现在小学一年级的娃娃,经过十几年的学校教育,将成为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中央提出要以极大的努力抓教育,并从中小学抓起,这是有战略眼光的一着。”

    张楠停了一下,接着说:“邓小平同志这段话,说出了抓教育的重要性。也可以看出教师这个职业,对国家对人民贡献的巨大,所以国家把九月十日定为教师节,隆重庆祝,大张旗鼓地表彰教育战线的先进人物。我刚才要你们向你们的老师致敬,应不应该”

    学生齐答:“应该。”

    张楠接着说“尊敬老师不光是现在,就连古代,我国就具有尊师重教的风俗。私塾学堂开学的第一天,就要拜圣,向孔子的像三鞠躬。像你们刚才一样。还有,各家各户的厅堂上,设有天地君亲师位,逢年过节,把老师放在天、地、君王、祖先一起供奉,所以才有一日之师终身之父的说法。”

    张楠再说:邓小平同志所说的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就是你们。你们将对国家的富强,作出巨大的贡献,而造就你们这批生力军的人,就是你们的老师。因此可以说,你们是国家利益的直接贡献者,老师是间接贡献者。也就是说,老师把知识传给了你们,你们再把知识用在国家建设上。可以说老师的辛勤劳动有利于国家。与此同时,你们因为国家建设贡献了知识和力量,国家也给了你们以优厚的待遇,你们是受益于老师的教育培养,所以,可以说老师的工作,是利国利民的工作。就目前而言,他们的工资低,他们担负的是一项艰苦、艰辛、艰难、艰巨的工作,但是,也是无上光荣而崇高的职业。

    最后,张楠说:“因此,我希望你们将来报考师范、师范院校,接下我们的班,为国家培养更多的栋梁之材。”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之后,活动结束了……

    张楠:这就是我终极阶段地从教动机。

    占洁:张老师,你从教的动机从初始到终极阶段,认识上的确有了一个大的飞跃,从对个人的贡献上升到了对国家对人民的贡献上了。确实如此,现在的各行各业凡是有点作为有点贡献的人,哪一个不是从大学出来的,他们哪一个不是受到了十四五年的教育哇。不都是从一加二等于三学起?不都是从我们这样的基础教育开始的?我们从事的是奠基石的工作,作用非常大呀,你说呢张老师。

    张楠:可不是吗?邓小平同志不是说“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教育搞上去了,人才资源的巨大优势是任何国家比不了的。有了人才优势,再加上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的目标就有把握达到。现在小学一年级的娃娃,经过十几年的学校教育,将成为二十一世纪大业的生力军。中央提出要以极大的努力抓教育,并从中小学抓起,这是有战略眼光的一着。”各位老师想一想我们肩上的担子该有多重啊!我们的作用岂可低估。

    季仲兰:张老师,我听说你对教育真的是一往情深,大概是受到了你对教育为国家为人民所做的贡献之大的认识的强烈驱使对吧?

    张楠:你的这种推断不无道理。我的确是看到了教育是兴邦立国之本,是富民强国之策呀。故此我对教育才结下了不解之缘。

    李老师:张老师,你能说说你与教育的情缘到底是怎样的吗?

    张楠:当然可以呐,我认为我与教育的情缘,在三十多年的教育生涯中,两次被辞退,但我仍然痴恋着教育工作;两次有优于从事教育工作的就业机会,被我谢绝了。我仍然热恋着被认为是“四艰”—艰苦、艰难、艰巨、艰辛的乡村教育工作。

    张楠喝一口,又说:我其所以下决心要扎根于乡村教育干一辈子,又是因受“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刺激而引起的。记得那一年(闪回)

    张楠:要说伤害身心,彭松的“深山里飞不出金凤凰”的话,倒真的刺激了我。限量我在这穷山沟里干不成大事。

    肖校长:至于这嘛,你要变讽刺为动力。成不成得了金凤凰,在于你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贡献。贡献大或特别大,你就能成为金凤凰。

    突然,张楠望肖校长一挥手。

    肖校长见张楠如此地打断他的话,觉得惊奇,便问张楠:张老师,我的话说错了吗?

    张楠一笑,说:不是你说错了,倒是我突然觉得彭松的话,还是很切合实际的。

    肖校长:为什么?

    张楠:方老师和我都是工作在这深山沟,贫困山区,而与罗清明相比,真的是有天埌之别呀。我们山区教师是处于四艰的环境工作啊!

    肖校长:哪四艰?

    张楠:生活条件艰难;工作环境艰苦;工作负担艰巨;精神压力艰辛。这便是城乡差别的具体体现啦。

    肖校长:所以我叮嘱你,努力工作,争取转正,搞个双职工。

    张楠: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立下“扎根贫困山区,承受四艰压力,借势乘胜而上,力创最佳实绩”的志向,才能争回这口气。

    肖校长:从你来校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喜欢教育事业的,而且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你如果按照你立下的志向,像这样继续干下去,一定成得了金凤凰。

    张楠: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教育事业,我现在要变喜欢为热爱,我要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肖校长:好,努力,努力实现你的诺言。

    张楠继续说:终生忠于教育事业,扎根于穷山区,为教育事业干出成绩来,成为“深山里飞出的金凤凰”,便是我的诺言。忠于教育事业是我的初心,扎根于贫困山区,振兴乡村教育是党和人民赋予我的使命,要勇敢地担当起来。因此,从今天起,我一定要坚守初心,勇担使命……

    张楠接着说:在我从领导岗位退居教学一线之时,我仍然孜孜不倦勤勤恳恳地从事教研活动,培养扶持青年干部,眷恋着教育工作。我真的是一门心思地想“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我忠于乡村教育工作的强烈情感已升华到了极限。可以说现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了。

    黄茂:张老师,你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你今天退休你却坚持到昨天,站好了最后一班岗,为我们树立了榜样。今天你谈到了从教动机这个议题时,你以你的切身认识教育了我们,使我们认识到教育是兴邦立国之本,是富民强国之策。其作用之大真是无与伦比的。今天你还谈到了你与教育的情缘,你以你的亲身经历介绍了你对教育由痴恋到热恋再到眷恋的情感升华,更令人感动。现在回想起来,你从事教育工作三十八年来,你就是以一颗忠于党的教育事业的赤诚之心,指导自己的行动,迈好每一步。由于他受到了忠于乡村教育事业的强烈情感的驱使,三十多年来,无论是在教学一线,还是在基层领导的位置上,都干出了优异的成绩。成为我们的典范。去年你来到这里指导我治好这个学校,取得了较大的成绩,致使教育组在这里开现场会。你既是我的恩师又是我的功臣。使我终生难忘。

    朱国儿接着说:我们是要以张老师为楷模,时时处处事事都照他那么去做才对。哎,黄校长,下午把哪几个去送张老师呀?

    黄茂:任班主任的留下填写学生成绩单。其余的统上。

    第三十二集

    32―01张楠家 夜 内

    张楠老两口吃完晚饭,对座火桌旁闲聊。

    凤儿:哎,老五哇,你总算落得了个好归宿哇。你看他们几个与你同年代的人,都是半途而废,现在在家一分钱的退休养老金也没有。

    张楠:像国儿四哥,他从大冶钢厂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车间副主任了,那时只图安逸,回家图自在。对厂里不辞而别。他如果不回来,肯定要拿两千多块钱一个月。不是的嘛,跟他一起去的汤山就是两千多一个月。

    凤儿:从厂里回来的岂止他一个。像华儿、兵儿、周儿、章儿他们四个,就是一起回的。现在都只有在家苦挨。

    张楠:他们这是厂里的,是企业上跑的。像我们文教卫生事业呢,不是也有人如此。

    凤儿:谁呀?

    张楠:像周四哥、波老四两个,他们是五九六零三年自然灾害跑回家的,他们当时的月薪只够买一挑萝卜,把他们叫做一挑萝卜老师。他们不甘落后,抢先辞职回家,搞小杂粮下放,火烧眉毛顾眼前,现在两手空空。

    凤儿:辞去教书不教,另谋高就的,到时无着落的不是也大有人在?远处的不说,像你家灾儿弟,为了高攀,放弃民办老师不当,去当大队书记。搞个两年下马走人。这不,跟他一起当民办的黄茂,不是转正得一千多元。灾儿呢,一千多分也没有。

    张楠:别说了,我当年不是险些也走了灾儿的路吗?幸好我(闪回)

    张坳小学 日 内

    字幕:八五年七一建党节,张楠入党宣誓后。

    张楠正在学校农场地里给板栗树修枝打扠。

    操场上游老师在对着农场的方向高声喊叫:张校长,有人找你。

    张楠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廉刀往回走。

    固河管理区屈煌书记和张规副主任早已站在张楠的宿舍门口等待着。旁边的游老师正跟他俩谈笑着。

    张楠上前同二人握手问好后引进了宿舍。

    张主任抢先开口了,他问:张楠你自己积极主动要求,我和屈书记又主动承担你入党的介绍人,不当别人的介绍人,这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张楠爽快地说:你们这是对我的信任和培养,给了我第一生命,我万分地感谢。

    屈书记说:不错,是对你的信任和培养。信任是相信你始终能以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为宗旨,一如既往地埋头苦干,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培养就是要为你们张坳大队培养出一个带领张坳一千三百多群众脱贫致富的带头人。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的希望。

    张楠说:这个带头人不是已经有了吗?何必又要再更改,干得罪人呢?

    张主任说:说实话,你也清楚,你们大队是全县十几个贫困大队之一,由于大队领导班子没有雄心,也没能力带领大家摘掉贫困大队的帽子,特别是一把手上任十年了,张坳一点起色也没有。我走访了一些老党员,他们都要求把张锦绣调下来,考虑继任者只有你,希望你勇敢地挑起这副重担!

    张楠诚恳地说:屈书记,说句心里话,我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太把我当人看了。我本应该听从你的安排,挑起大队的这幅担子,但是我舍不得离开学校,我爱上了那一批又一批天真活泼的小伙伴,离开了他们,我真的是叫花子死了蛇,没盘头。大队书记一职,你还是另选高尊吧!

    屈书记破解张楠说:张楠,你想想,无论是政治地位,还是经济收入,大队书记不比民办老师强吗?人家都是三碗饭选满的掇,你倒选浅的掇,你再咏一咏,考虑考虑。

    张楠说:明摆着,当大队书记是比民办老师强多了,但是教书是我梦寐以求的职业,我从六三年开始,就深深地爱上了他,虽然两次辞退了我,但是我仍然留恋着他,教书虽然艰难艰苦艰辛,工作又艰巨,而且收入又低,但是我仍然是讨米三天羞讨了三天舍不得丢。你要理解我对教育的一片痴情吧!

    屈书记听了张楠这番发自肺腑的话,摇了摇头,起身走了……

    张楠:当时的那个书记到现在也是在家生产,一分养老金也没有哇。我如果接了他的手,到现在很可能像灾儿一样呢。

    凤儿:嗯,老五你说,他们这是不是命运注定的。

    张楠:别扯淡,瞎扯淡。他们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怎么如此命运相同啊。这完全取决于一个人对他所从事的工作的态度,如果你对你所从事的工作是一个心思对待的,你就专一,就会尽心尽力去做。反过来,如果你对你的工作心存二意,就很容易见异思迁不专一。就会这山望着那山高,对他原来所从事的工作就厌弃,就跳槽,就是对原来的工作的不忠诚,是一个背叛。

    凤儿:是的,依我看你对教育事业是够忠诚的了。你对教育,你是时时处处事事总是想着他,真的是一门心思一根筋地“吊死”在教育这棵树上。现在总算圆满结束了,我就陪伴着你安度晚年,共享天伦之乐。

    张楠:对,共享天伦之乐。

    32―02张楠家 日 内

    张楠坐在火桌旁,面对宿舍喊着:凤儿,出来时就便把我的手提包带出来。

    凤儿提着手提包出来,走到张楠面前将包递给张楠说:盘个家底是呗。

    张楠:盘什么家底,我每月的工资把烟一买,生活费一交,其余的不都全交你了?我手上的钱全是公款,我从来都是麻经不混草纤,公私分明。

    凤儿:那拿这出来有何用啊?

    张楠:照说,这包里的钱应该是我的。不多不少应该是192元。但是我发现似乎不只那么多。看看究竟多多少。

    凤儿:你应该得哪些钱?一共是多少?

    张楠:我应得考勤奖62元,班主任津贴30元,结余额分配100元,一共192元。多一元是学校的,多一百也是学校的,我必须查出来。看错在哪里,再名正言顺地退给学校。

    凤儿将包里的钱一把一把地搜了出来,堆在火桌上。

    二人将钱仔细一清点。

    张楠惊讶地说:咋这么多哇?

    凤儿问:总共多少?

    张楠:总共2292元。

    凤儿:这里面有多少是你的?

    张楠:我应该得三项钱,一共192元。

    凤儿:照这样那不就要多两千一百元了吗?

    张楠仍然惊讶着。

    旁白:张楠心想,学校大数额的收入,仅仅只有学杂费、勤工俭学收入两项。这都已裁出收据做了收啊,另外的收入没有啊。

    张楠在厨房里来回地低着头走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两千一”。

    凤儿:看把你念叨得出来吧!

    张楠猛地一停步,大声说:念叨出来了。

    凤儿问:是什么钱刚好两千一呀?

    张楠:校服款刚好两千一。

    凤儿:那又是怎么错做了账呢?

    张楠:我们学校共购买校服120套,平均每套19元,总共应付2280元,再返回百分之八,实应付2100元给教育组。而这个2100元的付出,同上交教育组的学杂费一起由教育组开了收据,他们作收我们作付。我们校内各班购买的校服款,总共2100元,学校应该作收,但是忘了做这笔收账,所以才多出了2100元。

    凤儿问:现在学校的账已经扎了,咋办?

    张楠:我打电话给黄茂,把账结算错了的原因说出来,他一定相信。再请他邀请朱国儿和季仲兰两人一起来我家拿钱。

    张楠立即进宿舍拨打电话。

    32―03黄茂家 日 内

    黄茂站在大门外,听见厅堂内电话铃响,赶忙跑进厅堂,抓住话筒。

    黄茂:喂,是我啊,表兄啊,啥事,你说。

    话筒内张楠说:是这样的,前天学校的经费账结错了,少做了两千一百元的收入,这样我就要拿出这个钱给学校,你与季会计和朱主任一起来拿去吧。

    黄茂:表兄,你别耍我呀,季会计是啥人啦?他干了十多年的会计,这账通过他算的,不会错的。

    话筒内张楠说:我耍过你几回呀?是真的,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担保。如果你再不相信的话,你还可以问你表嫂。

    黄茂:好,叫表嫂跟我说。

    话筒内凤儿说:表弟呀,你表兄没耍你,账是错了。他手里硬是多出了两千一百元钱,你们上来拿去吧。不然他不安心呐。

    黄茂:好,听你的。

    32―04季仲兰家 日 内

    季仲兰拿起已经响了多时的话机,对着话筒说:喂,哪位?

    话筒内黄茂的声音:我是黄茂啊,刚刚发生了一件臆想不到的事,只有在电话里向你请示。

    季仲兰:到底什么事你说呀。

    话筒内黄茂的声音: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闪回)

    黄茂家

    黄茂:喂,是我啊,表兄啊,啥事你说。

    话筒内张楠说:是这样的,前天学校的经费账结错了,少做了两千一百元的收入,这样我就要拿出这个钱给学校,你与季会计和朱主任一起来拿去吧。

    黄茂:表兄,你别耍我呀,季会计是啥人啦,他干了十多年的会计,这账通过他算的,不会错的。

    话筒内张楠说:我傻过你几回呀,是真的,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担保。如果你再不相信的话,你还可以问你表嫂。

    黄茂:好,叫表嫂跟我说。

    话筒内凤儿说:表弟呀,你表兄没傻你,账是错了,他手里硬是多出了两千一百元钱,你们上来拿去吧。不然他不安心呐。

    黄茂:好,听你的……

    季仲兰:黄校长啊,你真的好忽悠的了,张楠的账已扎起来了,票据也包封。就是错给他了十万,二十万,他也不会拿出来的,到了嘴里的肉他不吞了,还吐出来给你。

    话筒内黄茂说:季会计,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他张楠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你就信我一回,邀朱主任上来一趟。

    黄茂又说:张楠不是贪财的人。我记得那一年,供销社收板栗,我们冲里,我的一个哥哥卖板栗,供销社开给他零钱的票据,他弄掉了。被张楠拾到了。上面四十多元钱。而票据上没注明卖主姓名,张楠只好等失主来找。过了好半天,张楠见我哥四处寻找,才知道了失主。将票据交还了我哥。这样的钱他都不要,学校集体的钱,他也不会要的。你就来他家一趟吧。

    季仲兰:好,听你的。

    32―05张楠家 日 内

    张楠站在门口的地坪上朝左前方张望。

    远处有摩托声由远而近。

    两乘摩托驶向门口。黄茂一人一乘,季仲兰由朱国儿载着的。

    张楠上前拉着季仲兰的手说:都怪一时的疏忽,害得你们再跑一差路。

    四人同进厅堂。

    凤儿送来茶,黄茂接着放在火桌上。

    季仲兰单刀直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张老师。

    张楠:的确是账漏收了一笔,你们坐下喝茶,听我说(闪回)

    凤儿:那拿这出来有何用啊?

    张楠:照说这包里的钱应该是我的,不多不少应该是192元,但是我发现似乎不只那么多,看看究竟多多少。

    凤儿:你应该得哪些钱?一共是多少?

    张楠:我应得考勤奖62元,班主任津贴30元,结余额分配100元,一共192元。多一元是学校的一百元也是学校的,我必须查出来。看错在哪里,再名正言顺地退给学校

    凤儿将包里的钱一把一把地搜了出来,堆在火桌上。

    二人将钱仔细一清点。

    张楠惊讶地说:咋这么多哇?

    凤儿问:总共多少?

    张楠:总共2292元。

    凤儿:这里面有多少是你的?

    张楠:我应该得三项钱,一共192元。

    凤儿:照这样那不就要多两千一百元了吗?

    张楠仍然惊讶着。

    旁白:张楠心想,学校大数额的收入,仅仅只有学杂费、勤工俭学收入两项。这都已裁出收据做了收啊,另外的收入没有啊。

    张楠在厨房里来回地低着头走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两千一”。

    凤儿:看把你念叨得出来吧!

    张楠猛地一停步,大声说:念叨出来了。

    凤儿问:是什么钱刚好两千一呀?

    张楠:校服款刚好两千一。

    凤儿:那又是怎么错做了账呢?

    张楠:我们学校共购买校服120套,平均每套19元,总共应付2280元,再返回百分之八,实应付2100元给教育组。而这个2100元的付出,同上交教育组的学杂费一起由教育组开了收据,他们作收我们作付。我们校内各班购买的校服款,总共2100元,学校应该作收,但是忘了做这笔收账,所以才多出了2100元。

    凤儿问:现在学校的账已经扎了,咋办?

    张楠:我打电话给黄茂,把账结算错了的原因说出来,他一定相信。再请他邀请朱国儿和季仲兰两人一起来我家拿钱。

    张楠立即进宿舍拨打电话……

    张楠又说:现在你们把这两千一百元钱拿去,我才算真正的画好了句号。我才心安理得地安度晚年。

    张楠起身从挂包里拿出两千一百元钱交给黄茂。

    黄茂接过钱,深情地说:表兄哥,你今天的行动对于我们来说,在又一个层面上为我们树立了榜样,成了楷模。

    季仲兰:这钱拿回学校,从某个角度讲,也就是扇了张敬华和占洁的一计耳光。

    朱国儿:此话怎讲?

    季仲兰:结账前一天的晚上(闪回)

    张敬华和占洁来到季仲兰门外。

    张敬华喊着:季会计,来客人了。

    季仲兰开门迎接。

    二人进屋坐定,季嫂分别递上茶。

    季仲兰开玩笑说:二大人深夜造访定有要亊相商,说来听听。

    张敬华:明天学校结经费账,校长邀请你没有?

    季仲兰:邀请了哇,我答应参加。怎么呐?

    占洁:参加就好。

    张敬华:参加就好。我们想在审发票时即使是鸡蛋里寻脆骨也要挑他的毛病,出一出我们肚中的怨气。

    占洁:到时候,你可不要和稀泥,要正劈正削,主持公道。

    季仲兰:照我看,张老师管财务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当然你们说要从鸡蛋里寻脆骨也许寻得到。依我想,但愿寻不出脆骨来……

    季仲兰继续说:张老师做账的,漏收了二千一百元,这可不是脆骨啊。他们想寻脆骨没寻着,而张老师反而将比脆骨还大的东西拿出来交给学校,这不是扇了他们的耳光吗?

    黄茂:啊,那天他们揪住鱼发票不放,企图以鱼发票为脆骨,谁知比脆骨还大的,他们倒没发现。这真的好险啦。

    朱国儿:我弄不懂,张敬华为什么要这么干。

    季仲兰:这,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闪回)

    季仲兰送走张敬华和占洁二位,关上大门回到厨房。

    季嫂放下刚刚洗刷好的碗筷,回到火桌边给丈夫倒了一杯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刚刚举杯却又立刻放下杯,望着双眼凝视屋椽的丈夫问:哎,老季,我真的搞不懂张占两个为什么要鸡蛋里寻脆骨来制造麻烦呢?

    季仲兰缓过神来笑着说:我听黄校长说。

    黄茂家

    张敬华问:黄校,我们倒还有一层亲戚关系,你知道不?

    黄茂:请奉告。

    张敬华:按我丈人家的辈分派来,你是国字辈的吧?

    黄茂:是啊。

    张敬华:我岳父是尚字辈,舅子国清国松属国字辈的。我俩可就是郎舅关系了,现在我们搞到一起了,你可要提拔提拔我呀!

    黄茂:哎呀,我们是郎舅关系,你怎么不早说呢?

    张敬华:你调到我们学校任校长,我还是昨天听到的,这不,我今天不就特意来找你吗?

    黄茂:你想任哪一职?

    张敬华:你就把会计给我吧。

    黄茂:不凑巧,迟了。会计之职我在接到调令之时就已定下来了,通过教育组了。

    张敬华:你就把主任让我试试怎么样?

    黄茂:哎,你不知道吗?主任是学校工作的先锋官,主管前勤;会计呢,是主管后勤的,对前线要保障供给。这两职至关重要,配好后都要报送教育组。这个程序我都已经走了。真的太遗憾了。

    张敬华:迟缓一步,错失良机……

    季仲兰接下来说:我估摸着是张敬华找黄校长求官未成,心怀不满,伺机报复,现在只有杨树上射箭,柳树上出汁,才想就审查发票时找碴子。

    季嫂:照你说,有这个可能。不过他们今晚找了你,你打算明天怎么办呐?

    季仲兰:公事公办呗,以事实为依据,正劈正削。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季嫂:你认为张老师是好人还是坏人。

    季仲兰:我根据平时的观察,张老师不像是坏人,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但愿寻不出脆骨来……

    季仲兰接着说:他们就是想找出茬子,说明黄校长用错了人。或者攻击黄校长与张老师合伙贪污。一下子出了两个人的洋相。

    朱国儿:好阴险啦!

    季仲兰补充说:人们常说“老师好比灯烛,烛芯成烬泪始干”,我倒要说,张老师是毁了自己,照亮了他人。他对教育的忠诚真的是一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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