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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四十六集电视剧《报答》 |
【原创剧本网】作者:俊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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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正文: 第一集 1-1、盘山公路 日 外 巍峨群山,葱绿的山间轻雾缭绕。 两辆军用吉普车和一辆军用小型货车依次行驶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车尾扬起淡淡尘埃。字幕:1998年秋。 1-2、那卡哨所食堂 日 内 空旷宽敞的食堂大厅,墙壁上悬挂着横幅,横幅上写着“那卡哨所7.26边境缉毒立功受奖仪式”。 几名战士在布置会场主席台,摆椅子。徐洪生和周正光在旁边指挥着。 通讯员小王从外面跑步进来,向徐洪生和周正光敬礼:连长,指导员,首长的车已经上山,估计还有十五分钟就到达哨所。 周正光:知道了,准备迎接首长。 通讯员:是! 周正光:走吧洪生,这里交给他们行了。 徐洪生对几个战士:你们抓紧点时间弄好,两点半准时开会。 一战士:是! 徐洪生、周正光文和通讯员小王走了出去。 1-3、那卡哨所大门口 日 外 两辆军用吉普车,一辆轿车和一辆小型军用货车远远向哨所大门驶来,大门执勤士兵立正敬礼,目送车辆驶进大门。 小货车驶向食堂,吉普车朝连部小办公楼驶去。 1-4、那卡哨所小办公楼前 日 外 周正光、徐洪生和一位排长站在办公室门前等候着。 两辆吉普车开到小办公楼前停下,师部林副政委、团部张政委以及几名随行军官分别从吉普车下来。 周正光、徐洪生和排长忙不迭地与领导握手问候。 徐洪生:您好,林副政委……您好张政委…… 周正光:您好,林副政委,张政委,辛苦了......我们正在布置会场,没想到首长这么快就到了。 张政委:本来应该二点到的,林副政委吃了午饭没休息,大家就一起过来了。 师部林副政委环视一下四周,赞赏地:唔,花花草草,整洁有条。洪生啊,你这一亩三分地搞得还挺像样的嘛。 徐洪生:这是去年战士们搞的。林副政委,张政委,几位首长,请,先进去喝杯茶。 张政委带头进办公室,其他人跟着走了进去。 1-5、那卡哨所连部办公室 日 内 周正光、徐洪生、林副政委、张政委几随行人员进来,宾主一一坐下。 周正光和文书小王张罗茶水。 张政委对徐洪生: 洪生啊,战士们都知道了吧? 徐洪生:昨天已经通知下去了。 张政委:本来这次授奖仪式打算在团部礼堂举行的,考虑到你们哨所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才临时决定到你们哨所来,规格是小了些,但林副政委都亲自来了,说明师首长很重视这次的授奖仪式。 周正光:首长考虑很周到,其实在哨所举行更好,几步耽误军务,又能让战士们有机会一睹师首长的风采嘛。 林副政委乐了:唔,这话听起来有点阿谀逢迎,可听起来舒服。 周正光和通讯员小王分别把茶水放在各位首长面前。 林副政委:洪生啊,这次配合边防公安抓捕武装毒贩行动中,你们二连一排一班的战士们打出了威风,给你们那卡哨所长了脸。特别是一班班长关浩成,在交火中,单枪匹马活捉了三名罪犯,师部决定抓住这个典型,在全师开展一次宣传活动。我把师宣传部的史部长和麦干事都带来了,你马上安排一下,开会之前先让麦干事对你们一班战士进行采访。 徐洪生慌了起来:首长,一班长关浩成...... 张政委:怎么?关浩成不在? 徐洪生:报告首长,我没想到首长这么快到,一早就安排关浩成和郭阳去镇上买菜了。 张政委眉头一皱:买菜? 徐洪生:对,买菜的老李探亲还没回来,我让各个班的班长轮流顶替一下,今天刚好轮到一班。 周正光对通讯员:小王,你去看一下一班长回来没有,马上回来报告。 通讯员小王:是! 1-6、某镇农贸市场旁边 日 外 一辆三轮摩托车停放在集市边上,车上已装有各种水果蔬菜,关浩成和郭阳正把一大框肉抬上车。 关浩成擦了把汗:郭子,你看一下,我去帮大伙买点笔和信笺。 郭阳:你去吧。 关浩成刚走出几步,又转过身来:郭子,要不要给你也带点? 郭阳:不用。班长,我家里没人,不用写信。 关浩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哦,我忘了。 关浩成大步流星朝农贸市场走去。 1-7、农贸市场 日 外 镇上正逢圩日,农贸市场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卖成衣的、卖五金刀具的、卖杂货的,比比皆是。 1-8、农贸市场小商品摊 日 外 关浩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小商品摊前。 关浩成:老板,给我来十支笔,二十本信笺,五十个信封。 男老板应了一声,在货摊上捡东西。 这时,一个戴着草帽,贼眉鼠眼的男子从关浩成身边走过, 关浩成警觉地看了 他一眼。 1-9、农贸市场成衣摊 日 外 相距小商品摊不远,四十多岁的田嫂和几个农村妇女正围在成衣摊前买衣服。 戴草帽的男子不动声色地朝几个买衣服的妇女靠过去。 田嫂指着一套男装:老板,这衣服多少钱? 女老板:二十五。 田嫂:这么贵呀?能不能少点? 女老板从架上取下衣服:这料子好,你先看看,看好了再谈价钱。 戴草帽的男子贴近田嫂身边,左手熟练地取下草帽挡住田嫂的视线,右手拿着一把镊子伸进田嫂的裤袋,瞬间便从裤袋里夹出一小沓钱来。 小偷见得手,刚想转身走,突然一只手揪住了自己的衣领 一声呵斥:你干什么? 小偷回头一看,一袭军装的关浩成正气凛然地怒视着他。 田嫂一模口袋,发现钱不见了,大惊失色:啊!小偷!抓住他! 小偷不由分说,一个金蝉脱壳便朝市场外跑去。 关浩成边喊边朝小偷追去:站住!你给我站住! 1-10、农贸市场旁边空地 日 外 关浩成一路猛追,眼看就抓住小偷。 突然,小偷的一个同伙从街边窜出来,举着一根粗木棍照关浩成头顶劈下。关浩成左手一挡,木棍顿时断作两截。 前面跑的小偷见来了帮凶,忙返回来,两人夹攻逼向关浩成。关浩成一个侧身,朝拿着半截木棍的帮凶一脚蹬去,帮凶登时被蹬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关浩成冲过去再补一脚,帮凶捂住肚子痛得满地打滚,再也站不起来。 小偷见状拔腿就跑,关浩成捡起地上的半截木棍,用力朝小偷甩去,木棍正好打中小偷的小腿,小偷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关浩成冲过去,踩在小偷的背脊,怒气冲冲地大吼:跑啊!看你往哪儿跑? 小偷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田嫂气喘吁吁地跑来,她身后跟着几个妇女和三名警察。现场很快来了不少围观者。 郭阳闻声跑来,看一眼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两个小偷,关切地:班长,你没事吧? 关浩成一边搓揉刚才挡木棍的左肘:没事!两个小毛贼,还敢拿棍子打我,看他不想活了。 田嫂指着躺在地上的小偷:是他!就是他偷了我的钱! 关浩成指着帮凶:还有这个,这个也是同伙。 两名警察分别拿出手铐,把小偷和帮凶扣上。 小偷捂住右肘,疼痛难忍地:哎哟!.我的手......我的手断了,你慢点。 警察呵斥:老实点!别装疯卖傻。 两名警察分别把小偷和帮凶拽起来。 派出所王所长:带走!回派出所再说! 两名警察押着小偷和帮凶离去。 王所长对田嫂和关浩成:这位大婶,还有解放军同志,麻烦你们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1-11、镇派出所 日 内 派出所长和一位警察给关浩成和田嫂做笔录。 王所长问田嫂: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村的? 田嫂:我……我叫春芳,是弄峡村谷陇屯的…… 王所长:你姓什么? 田嫂为难:我......我不知道。 做笔录的警察抬头看着田嫂:你没姓? 田嫂有些尴尬:我是捡来的……名字也是我老公帮起的……我老公叫舒广田……平时大家都叫我田嫂。 关浩成瞥田嫂一眼,目光里带着问号。 1-12、农贸市场旁边空地 日 外 刚才抓小偷现场。几个中年妇女围在那里饶有兴致地谈论着关浩成抓小偷的情景。 郭阳不动声色地坐在不远处的三轮车上听着。 甲拿着半截断棍比划着:你们看,这么粗这么硬的棍子,没想到那位解放军竟然用手来挡,他自己的手没事,棍子反而断了两截,乖乖,难不成他的胳膊是铁做的吗? 乙:这算什么?阿三见来了帮手又跑回来,两人夹攻对付那位解放军,人家解放军根本不当回事,一脚踹过去,阿三的帮手还不知道咋回事就飞了出去,真的,我看得非常清楚。 丙:哼!活该,那个死阿三,打架、抢劫、偷东西,哪样没做过?前几年打伤人被劳改,刚放出来没几天又重操旧业。这回手被打断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丁: 可不是吗?这种害群之马,让大家天天担惊受怕,早就应该有人收拾他们。 甲:哎,那位解放军不会是那卡哨所的吧?上个月边境那边跟外国的毒贩打仗,人家全是新式武器呢,听说那卡哨所有个高手,好几个毒贩拿枪扫射都打不中他,他单枪匹马就抓了三个毒贩回来。 丙:对,听说还打死一个,这位解放军肯定是那卡哨所的。 甲:怪不得这么厉害呢,我估计毒贩就是他抓的…… 坐在三轮车上的郭阳不屑地笑了笑。 1-13、镇派出所 日 内 王所长和关浩成正在握手道别。 王所长:小关同志,我代表派出所再次谢谢你见义勇为,帮我们抓住这个害群之马。改天我亲自把锦旗送去你们哨所,让徐连长好好表彰表彰你。 关浩成谦虚地:王所长客气了,区区小事没必要劳您大驾,再说这种小毛贼就像过街老鼠,谁见谁都会出手去抓的。 王所长:你不用这么谦虚。你们徐连长还好吧? 关浩成:还好,我们连长还经常说起春节打的那场篮球,说有机会还要跟你们赛一场。 王所长乐呵呵地:好啊,你回去告诉徐连长,我们所刚分配来两个大学生,都是一等一的灌篮高手,这次绝不会输给你们。 关浩成:行,王所长,下午连里还要开会,我得赶回去了。 王所长:好,好,您慢走。(他笑眯眯地看着关浩成走出门口,转身拨电话)喂!是三团总机吗?我是平水镇派出所,麻烦你帮我转一下那卡哨所…… 1-14、派出所门外 日 外 田嫂等在派出所门口边,见关浩成出来忙迎过去:解放军叔叔! 关浩成驻足:哎!田婶,您还没走呢? 田嫂不好意思:我……把你叫老了吧?我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只能随村里的小朋友叫你做叔叔了。 关浩成微微一笑:啊,没事,您叫我小关吧。 田嫂:诶,小关。谢天谢地,要不是你抓住小偷,我那钱肯定没有了。你是个好人,我给你鞠躬……(说着向关浩成鞠躬) 关浩成忙扶住她:哎!田婶,您别这样,我受不起…… 田嫂:你是那卡哨所的吧?我见你有点面熟。 关浩成:呵呵,您刚才说住在谷陇屯,我们经常去谷陇屯买东西。 田嫂:我说呢,你哪天来村里买东西顺便去我家坐坐,我叫我老公杀鸡招待你。 关浩成:不用不用,您千万别客气。田婶,我还要赶回部队,先走了。 田嫂:诶,走吧,我也该回去了。 1-15、那卡哨所连部办公室门前 日 外 周正光站在门前,焦急地等着通讯员小王从营房跑来。 通讯员小王:指导员,关浩成和郭阳都还没回来。 周正光抱怨:这小子,怎么去这么久? 1-16、那卡哨所会议室 日 内 林副政委、张政委一行及几个军官依然坐在那里喝茶。 徐洪生在接听电话:……两个人?......好,知道了......好,王所长,上次那场球你们输得有点惨啊,有空你来哨所,咱们再赛一场……什么,大学生?你先别说大话,赢了再说……好,好,挂了。 徐洪生挂电话,笑微微地摇了摇头:这小子,买个菜还为民除害。 林副政委感兴趣:哦!到底怎么回事? 徐洪生挨在张政委旁边坐下:刚刚是平水镇派出所王所长的电话,他说关浩成在镇上抓了两个小偷,两个家伙拿木棍联手对付小关,结果一个被打成内伤,另一个被打断了手。 林副政委:哦!那关浩成受没受伤? 徐洪生:他那里受伤,还精神得很。 林副政委:好事啊!这边立功还没落地又来了个见义勇为,看来这枚功勋章的分量不轻啊。 周正从门外进来:洪生,关浩成怎么搞的?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徐洪生:可能抓小偷被耽误了。 周正光意外:关浩成抓小偷? 徐洪生:对,刚刚王所长打电话来,说关浩成在街上抓了两个小偷,他现在刚开始回来,估计还要十几二十分钟。 周正光坐下:抓小偷也不看时候,他不知道下午要开会吗? 林副政委:哎,不急,现在还没到两点半,等一下也不要紧。洪生,关浩成是那一年入伍的? 徐洪生:九三年入伍,九五年转士官,去年入的党。 林副政委:什么学历? 徐洪生:高中。 林副政委乐呵呵地:行啊,这小子有胆识有谋略,处事冷静果断,又有功勋在身,是个难得的指挥人才。老张,你们团得重点考虑一下,看能不能给他转干。 张政委:是啊,我正考虑这个问题。正光,回头你搞个民主评议,然后把关浩成的材料报上来。 林副政委:最好是年底以前办,明年初师里有批军校保送名额。 周正光:是,政委,我一定抓紧时间。 1-17、盘山公路 日 外 关浩成开着三轮车,车上装着水果蔬菜和肉,郭阳挨在关浩成身边坐着。 郭阳:班长,你被街上的大妈说成神了。 三轮车发动机的声音太响,郭阳不得不提高了声音。 关浩成: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只能说他俩倒霉碰上我。 郭阳:班长,这么粗的木棍竟然伤不到你,可他的手被你一脚就踹断了。还有上次那几个毒贩,有一个也被你打断了腿。你用的是什么功夫? 关浩成:那是气功。 郭阳:什么叫气功? 关浩成笑笑:你想知道? 郭阳:想!太想了,我打小就想学功夫,班长,你能不能教我两招? 关浩成:学功夫没用,多学点发家致富的技能才是正道。 郭阳:有用有用,在我们老家,只要会点功夫人家就不敢欺负你。班长,要不我先叫你一声师傅吧,改天我买酒菜请你,拜你为师。 关浩成:那我可不敢当。 郭阳一本正经地: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关浩成大笑:坐好坐好,别摔下去……你真想学功夫? 郭阳:那还有假?我打小就佩服那些武功高手,什么霍元甲,陈真,郭靖,张无忌,这些人在我心里就是英雄。 关浩成:你电视看多了吧? 郭阳:电视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你还不知道,以前我们村有人来教功夫,报名费要一百块呢,可惜我当时没钱。 关浩成:教功夫怎么还收钱?你想学的话回头我教你两招,保证分文不收。 郭阳一喜:真的?你可说好了,不许反悔。 三轮车沿着盘山公路一路向山顶驶去…… 1-18、那卡哨所操场 日 外 徐洪生站在操场中央吹响哨子:全连集合!…… 动作快点! 伴随着纷乱的脚步声,百十个士兵纷纷从营房蜂拥而出,向操场跑来。 徐洪生:以班为单位,……面向我排纵队! 战士们跑到操场,很快在徐洪生面前列成纵队。 徐洪生:立正!向右看齐……稍息…… 各班报数! 1、2、3、4…… 各班排报数完毕。 徐洪生清一下嗓子:说一下!同志们,一会咱们连召开7.26立功授奖表彰大会,师首长以及团首长亲自为立功人员授奖。现在听我口令,向右转!目标,食堂餐厅,齐步走! 战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排队走向食堂。 1-19、那卡哨所 日 外 关浩成开着三轮车驶入大门,郭阳站在三轮车车厢里。 三轮车直接驶向哨所食堂…… 1-20、那卡哨所食堂厨房后门 日 内 关浩成把三轮车开到厨房后门停下,食堂大厅里传来洪亮的歌声: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郭阳跳下车:班长,大家已经集合了。 关浩成:别说这么多,快把东西卸下来。 一名炊事员从厨房出来:关班长,你们怎么才回来?要开会了。 关浩成:老钟,快帮下忙。 三人一起卸车,把一筐筐肉和菜抬进厨房。 1-21、那卡哨所连部办公室 日 内 周正光和林副政委、张政委等人在闲聊。 通讯员匆匆进来,在周正光耳边说了什么。 周正光:林副政委,张政委,关浩成他们已经回来了。 林副政委:那就过去吧。 1-22、那卡哨所食堂 日 内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百十名战士整齐地坐在大餐厅里拉歌,三个排长在队列面前挥手呐喊,歌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现场一片沸腾。 他们唱得好不好…… 战士回应:不好! 我们唱了到谁唱…… 他们唱! 一排唱! 二排唱! 林副政委、张政委、徐洪生、周正光等人走上主席台,拉歌声嘎然而止。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起立!欢迎首长! 战士们整齐地站起来,热烈鼓掌,目送首长在主席台就座, 徐洪生示意战士们停下:好!坐下。同志们,今天,师部、团部首长到我们连召开7.26抓捕毒贩行动立功授奖大会,现在,请师部林副政委给我们讲话,大家热烈鼓掌! 掌声再次响起。 林副政委走向前:同志们! 掌声停止。 林副政委:二连的全体指战员们,今天,我受边防三师党委的委托,到你们连召开7.26抓捕边境武装贩毒行动表彰大会,为在战斗中表现优异的二连指战员们庆功颁奖。在此,我代表边防三师党委,向三营二连的全体指战员们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和最亲切的问候! 掌声热烈响起。 林副政委:二连全体指战员在7月26日参与县公安局围剿境外特大武装贩毒集团战斗中,不怕牺牲,英勇抗敌,与当地公安一起摧毁了国际特大毒品犯罪集团,取得了辉煌胜利。特别是二连一排一班的战士们,在与境外武装贩毒团伙交火中,以一个班的兵力击毙毒品犯罪人一名,活捉毒贩五名,缴获海洛因毒品一百三十公斤。经师党委研究以及军分区、当地人民政府批准,决定给予三营二连全体指战员通令嘉奖!授予二连一排一班集体三等功!授予二连一排一班班长关浩成同志个人二等功!授予一班张长武等九名战士个人三等功。现在颁发锦旗、奖章和证书。徐洪生! 徐洪生走到林副政委面前,笔直地敬了一个军礼:到! 林副政委还礼,从随同人员手中拿过嘉奖锦旗和奖状交给了徐洪生,全场掌声。 林副政委:一排一班班长关浩成! 关浩成起立:到! 林副政委:张长武,李强、郭阳、苏大智、李超全、方佳伟、卢尚志、张标、薛永亮。 所点名之人应声站起来。 林副政委:请上台领奖! 关浩成和一班战士走上台。全场官兵目光投向关浩成及一班战士。 林副政委对大家:顺便说一下,就在刚才,我们的关浩成班长见义勇为,为民除害,在镇上抓了两名小偷,大家再次给他呱唧呱唧! 全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关浩成和一班的战士们来到主席台列队,林副政委、张政委、分别给各位颁发证书和佩戴奖章。战士们分别向首长及全场官兵敬礼。 全场掌声。 1-23、舒广田家 日 外 一间简陋的土坯瓦房孤零零地坐落在小山腰上,门前有块百十平方左右的晒场。 此时屋子大门开着。 赶集回来的田嫂背着袋子从村道走来,进了家门。 1-24、舒广田家前厅 日 内 田嫂进屋朝:广田!广田! 六十岁左右,依着有点破旧的舒广田从房间出来:春芳,回来了? 田嫂乐滋滋地从袋子里拿出一件衣服:广田,我给你买了件衣服,你试试看。 舒广田:哎呀,没事你买什么衣服?乱花钱。 田嫂:试试,身上没一件像样的衣服怎么出门? 舒广田接过衣服穿了起来。 田嫂心满意足地帮他扯了扯衣角:正好合身。今天要不是遇见贵人,这衣服就买不成了。 舒广田脱下衣服:什么贵人? 田嫂:我去买衣服的时候钱被小偷偷了,幸好有个解放军抓住小偷,帮我把钱追了回来。 舒广田:解放军帮你抓小偷? 田嫂:是啊,他是那卡哨所的,叫小关。广田,你认不认识他? 舒广田思索:上面哨所的兵我认识好几个,没有姓关的。 田嫂:小关的身手很麻利,两个小偷拿木棍子打他,他什么事都没有,反而小偷的手被他打断了。 舒广田:是吧?上面哨所有很多能人,没听说上次有个解放军单枪匹马抓了三个带枪的毒贩吗?是不是你说的小关? 田嫂:不知道。广田,有空你去哨所一趟,请小关来家里吃餐饭,咱们得好后报答人家。 舒广田:算了,人家解放军不贪你这一餐。今天给兰兰打电话没有? 田嫂:打了,兰兰说她身上还有钱,暂时不用给她寄生活费。就是学费...... 舒广田:学费等收了八角再寄给他吧。 田嫂:我说了,兰兰说最好月底要寄给她。 舒广田:还有二十天左右八角才成熟,不行的话我叫广胜想想办法。 田嫂:那我去做饭了。 田嫂说完走进后面的厨房。 1-26、一班宿舍 日 内 佩戴着立功奖章的一班战士们围着张长武,饶有兴致地看他手上的锦旗。 苏大智对着锦旗念:授予三营二连一排一班集体三等功。长武,咱们一班这回要出名了。 李强:那还用说?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郭阳:我觉得三等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叫那卡英雄班还差不多。 张长武:那卡英雄班?等你当了军长再给我们冠名吧。 大家乐了。 关浩成进门:你们都乐什么呢? 郭阳兴致勃勃地凑到关浩成面前:班长,我看看你的二等功奖章长什么样?哇!果然是纯银的。 战士:我看看…… 另一战士:我也看看…… 大伙一窝蜂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看关浩成胸前佩戴的二等功勋章。 关浩成拨开饶有兴致的人群:去去去,又不是纯金的,有什么好看的?有本事你们下次弄个纯金的回来让我瞧瞧。 郭阳:我这个就是纯金的,班长,咱们换呗。 关浩成:我那个还是纯白金的呢。 众人哄的一声笑了。 张长武双手把锦旗递给关浩成:班长,你看这面锦旗挂哪里? 郭阳一把抢过锦旗:还用说吗?挂我床头上,让我…… 关浩成拍一下郭阳的头,笑骂:嘿……你小子找抽是吧。 众人又一次乐了。 这时,一位战士进来:班长,司务长叫你拿采购去给他。 关浩成:行。(他摘下奖章,连证书一起放进储物柜,对张长武)长武,你去找颗钢钉,把锦旗挂在这边墙上。 张长武:好嘞! 1-27、那卡哨所一班宿舍前 日 外 关浩成从屋里出来,迎面遇见周正光和师部的麦干事走来。 周正光:关浩成。 关浩成驻足:到。 周正光:你去哪里? 关浩成:报告指导员,我拿采购清单去给司务长报销。 周正光:一会再去吧。这是师部宣传处的麦干事,想采访一下你和你们班的战士们。 麦干事主动握手:关班长,您好。 关浩成:您好。 麦干事:关班长,在这次7.26行动中,你和你们一班的战士们表现得十分勇敢,特别是你,一个人抓了三个俘虏,你的事迹在我们师引起了很大轰动。我想写篇报道,将你们的事迹登在军报上。你能不能说一下当时的详细情况,谈谈你的感想? 关浩成:啊,这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个人没什么可说的。您去采访战士们吧,他们都在营房。指导员,我一会再回来。(说完朝前走去) 周正光回头看着关浩成背影,不悦地:嘿!这小子。 1-28、那卡哨所司务长办公室 日 内 司务长正用计算器算账。 关浩成进来:司务长。 司务长:哎,关浩成,你把今天买菜的单子给我,我入一下账。 关浩成从口袋里拿出单子,逐一跟司务长对账。 1-29、那卡哨所一班宿舍 日 内 郭阳拿着瓶汽水坐在椅子上,苏大智、张长武、李强及一班的战士们正围着郭阳,聚精会神地听他讲关浩成抓小偷的故事。 郭阳绘声绘色地:......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一个帮凶,举起碗口般粗的木棒照班长当头劈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班长左手一挡,只听见咔嚓一声,木棒顿时断成两截。原来逃跑的小偷见来了帮凶,调头又朝班长冲来,两个人兵分两路夹击班长……(说完慢悠悠地喝汽水) 有人问:后来呢? 郭阳故弄玄虚: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张长武:嘿!郭阳,你打什么埋伏? 苏大智急了:郭子,后来怎么样?你快说呀! 众人催促:是啊!急死人了都,快说快说。 郭阳清了清嗓子:说时迟,那时快,班长不慌不忙,突然一个侧身,照着那个帮凶凌空一脚,只听见噗的一声,帮凶还没知道咋回事就被蹬飞出去,足足划了条五米长的抛物线才重重摔在地上......小偷一见不妙,撒腿就跑,班长一运气,一个降龙十八掌打去…… 一位战士惊讶地:啊!班长还会降龙十八掌? 李强:是啊郭子,你说班长会南拳,洪拳还说得过去,降龙十八掌不是射雕英雄传里郭靖的杀手锏吗?班长怎么…… 郭阳正式地:你们还听不听? 一名战士:听听,你快说。 郭阳:小偷刚跑出去两步,突然一股气从身后压来,当场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只听见咔嚓一声,小偷一看,那只盗窃的手已断成了两截,他惨叫一声,捂住那只断手趴在地上,再也不敢起来...... 苏大智:小偷的手断了? 郭阳:那还不?记得上次那个毒贩吧?当时也是被班长一脚踢断了腿。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功夫吗? 李强:什么功夫? 郭阳:这是气功,那是功夫里面的硬功夫,发功起来连铁棒都奈何不了他。 一战士突然想起什么:郭子,班长抓小偷的时候你在哪里?干嘛不出手帮忙? 郭子:当时我不在场,要是…… 苏大智:啊!你不在场?感情这事是编的呀? 郭阳急了:谁说是编的?街上那么多人看着呢,镇派出所都有记录。(随即讪讪一笑)反正就这么回事吧,我也是听街上的人说的。 众人:切…… 众人似乎很失望,纷纷散开。 郭阳沾沾自喜:信不信由你们,反正班长已经收我做徒弟了,过两天就教我气功。 苏大智不屑:就你?还想学气功? 郭阳认真地:我怎么啦?等我学会气功,退伍以后回老家开武官,先招他十几二十个弟子,然后…… 李强:你就吹吧,还招十几二十个弟子,你以为是霍元甲呢! 众人哄笑。 1-30、那卡哨所操场边 暮 外 徐洪生和周正光站在吉普车旁,与林副政委、张政委一行一一握手道别。 徐洪生握住张政委的手:政委,吃了饭再走吧。 张政委:饭就不吃了,晚上团里还有个会。不过说好了,今晚会餐不许喝酒,只能喝饮料。 徐洪生:是。 张政委刚想上车,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周正光:对了,正光,团卫生队明天来哨所给战士们检查身体,你安排一下。 周正光:政委,谁带队? 张政委:应该是赵医生吧。 周正光一喜:是!政委。 吉普车队缓缓驶出哨所大门。 周正光转身走回营房,一路上悠然自得地哼起歌来。 十五得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 1-31、空镜 暮 外 一轮夕阳挂在西山顶上,天边的彩霞斑斓而凄美。 彩霞渐渐退去,暮色开始降临…… 1-32、那卡哨所食堂 暮 内 十张圆形饭桌分三排整齐摆在大厅里,饭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七八个大菜,军用口盅里已斟满了饮料。 战士们分班而坐,每班一桌,关浩成和一班战友们坐在前中央。 徐洪生和周正光各拿着一盅饮料站在主席台。 徐洪生:同志们,战友们,今天是咱们三营二连值得骄傲的日子,也是咱们那卡哨所前所未有的辉煌时刻。在7.26协助地方公安围剿国际武装毒贩行动中,一排一班是唯一与犯罪团伙交火的班组,在与持枪毒贩分子交火中,你们敢死敢拼,无畏无惧,取得击毙一名,活捉五名毒贩的辉煌战果,打出了咱们那卡哨所的威风,为咱们连取得了荣誉。 下午大家都参加了表彰会,师党委向咱们连颁发了军区的通令嘉奖,授予一排一班集体三等功,授予一班班长关浩成二等功勋章,地方政府还专门为咱们送来了慰问品。咱们连之所以取得这样的成就,跟在座的全体指战员们是分不开的,在此,我代表二连和二连党支部感谢大家!(说完,探询地看向周正光)指导员,你还有什么补充? 周正光:刚才连长说了,这是咱们集体的荣誉。现在,大家举起口盅,为咱们二连的荣耀干杯!为那卡哨所干杯!为一班的战友们干杯! 众人起立,举杯,齐声高喊:干杯! 伴随着一阵口盅碰击声,现场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之中。 徐洪生和周正光拿着口盅来到一班饭桌前。 徐洪生举起口盅:一班的战友们,你们是功臣。来,我和指导员敬大家一杯。 一班战士全体起立,举起口盅,异口同声:感谢连长!感谢指导员! 徐洪生趁大伙举杯的功夫,偷偷俯在关浩成耳边:小关,一会散场去我宿舍,咱们喝啤酒。 关浩成会心一笑。 周正光看在眼里,不露声色地对着大伙:好了!今天的菜很丰富,大家多吃点,我和连长先去各班走走。 众人坐下,周正光和徐洪生挨桌敬酒…… 1-33、徐洪生宿舍 夜 内 这是一间单人宿舍,里面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两张椅子。 书桌上摆着两碗打包回来的菜。 徐洪生从架子上拿下几罐听装啤酒,递一罐给关浩成:来,小关,咱哥俩不用客气,直接就罐子喝。 关浩成:连长,这啤酒好啊,还是洋文的呢。 徐洪生分别拉开易拉罐:那当然,这是上次团长来哨所时送的,我都不舍得喝。来,走一个。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 徐洪生深有感触地:小关啊,立功了,有什么感想? 关浩成:没什么感想,就是全班战士只有我一个人立二等功,有点过意不去。 徐洪生:不是都立了三等功吗?你指挥有方,表现突出,还一人抓了三个俘虏,所以你的功劳最大。今天在办公室,师部林副政委不停的夸奖你,说你有胆量,英勇果断,有指挥员具备的素质。 关浩成:其实都是大家的功劳,没有他们掩护,我不可能一下抓三个俘虏。 徐洪生感慨:你就不用谦虚了。你呀,打入伍就是我的兵,我高兴啊!一晃四年过去了,我从排长升到连长,进步了不少,可你报考两次军校都没能通过,想想有点对不起你啊。 关浩成: 连长,您别这么说,要是没您提拔,我怎么能转士官,怎么能当上班长? 徐洪生:可士官和班长都不是军官啊,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想不想再进一步? 关浩成:那还用说?我这个初级士官最多还有一年就退伍了,我父母死得早,家里的田地已经分给了别人,我回去想种地都没地方。 徐洪生:家里没其他人吗? 关浩成:有个姐姐,在市玻璃厂工作。 徐洪生:有没有女朋友? 关浩成为难:嗯……算是有吧,我俩小时候玩得很好,不过在部队谈恋爱影响不好,所以我俩很少平时通信。 徐洪生:哦……怪不得你参军以后只请过一次探亲假。不过你还有个姐姐,你们班郭阳家里可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关浩成笑笑:所以郭阳说了,我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同病相怜呗。 徐洪生:说的也是。(关切地看着关浩成)哎,小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说是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想不想争取提干? 关浩成:连长,我有没有这个机会? 徐洪生:眼前不就是机会吗?张政委已经交代过了,连部准备把你的材料报上去,要是没什么的话转干的事就成了。 关浩成:真的? 徐洪生:不过首先要经过班组评议,你光立功还不行,你还要带好兵,平时抓好学习,搞好训练,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关浩成:我会的,连长。 徐洪生:来,再走一个。 两个易拉罐再次碰在一起。 1-34、那卡哨所操场 晨 外 1、2、1……1、2、1…… 操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口令声,轻纱薄雾中,各班战士正在训练。有的跑步、有的练队列、正步、军姿…… 1-35、那卡哨所小办公楼前 日 外 周正光拿着一沓报纸,春风得意地哼着欢快的歌走向办公室,差点撞上提着暖水瓶从办公室出来的徐洪生。 徐洪生打趣:正光,今天心情不错啊! 周正光笑着:呵呵,洪生,今天团卫生队来给战士们检查身体,都通知下去了吧。 徐洪生:昨晚不是跟大伙宣布了吗? 周正光尬笑:对对,你看我这记性。 1-36、那卡哨所操场 日 外 一班在操场边上列队,苏大智耷拉着头,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 关浩成:立……正!向右看齐!苏大智!你怎么了? 苏大智:班长,我昨晚落枕了。 关浩成:落枕也要打起精神来! 苏大智:我......我脖子直不起来。 关浩成:那就拿根绳子挂到树上,把脖子拉直咯! 众人哄的一下笑了。 关浩成威严地:不许笑!都提起精神来。立……正!向右看齐!稍息!立正!军体拳第三套开始!1、2、3、4…… 郭阳刚练了几个动作,突然停下:班长,三套军体拳都练出花来了,咱们能不能学点别的? 李强:是啊,班长,大家都想让你教功夫。洪拳、蛇拳、醉拳……要不然教我们一套长拳也行啊。 关浩成:长什么长?郭阳!你带头起哄是不是,再说就十公里负重越野! 一个军官从外面走来:关浩成! 关浩成:到!排长,有什么指示? 军官:别练了,一会团卫生队来给咱们检查身体,大家先回去休息一下,擦擦汗,别臭烘烘的。 关浩成:是。 1-37、那卡哨所一班宿舍 日 内 一班战士一个个走进宿舍。 郭阳边发牢骚边进来:唉……天天军体拳,天天踏正步,看来我的武馆开不成咯。 苏大智歪着头,不屑地:就你?还想开武馆,站个马步像蹲茅坑一样。 郭阳反唇相讥:还好意思说我,看你那傻样,先找根绳子上吊去吧。 众人乐了。 关浩成:都别喷口水了,赶紧换身干净衣服,别臭烘烘的,让人家卫生队的女兵闻到咱们一身酸臭味。 郭阳:班长,穿再漂亮人家女兵也不会正眼看咱们,免得多洗套衣服。 关浩成:那你别说是一班的,免得给咱们班丢脸。 郭阳嘟哝:我换还不行吗? 1-38、那卡哨所办公室 日 内 周正光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地仰望着哨所大门口。 一辆军用医务车驶进哨所大门,径直朝办公室方向开来。 周正光一喜,忙不迭地走出办公室。 1-39、那卡哨所小办公楼前 日 外 办公楼前已摆好五六张桌子。 周正光站在小楼前,笑容可掬地看着医务车驶来。 救护车停稳,下来一男三女四个军医,赵洁从车头下来。 周正光笑吟吟地迎向赵洁:赵医生,路上辛苦了。 赵洁正专注地朝营房张望着,没留意周正光叫她。 周正光:赵医生,看什么呢? 赵洁猛然回过神来:哎,周指导员,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周正光:没事,没事。(说着伸出手去) 赵洁没跟周正光握手:周指导员,今天主要是给战士们作一次常规检查,你们连人多,就分三组进行吧。 周正光:好好。战士们已经摆好桌子了,马上就可以进行。 赵洁:好的,那我们现在开始。(说着朝随行的几个军医喊)小冯,小李,你们把器械拿下来,抓紧时间做好准备。 随行人员答应:知道了! 1-40、那卡哨所营房前 日 外 几十个士兵歪歪扭扭地排着队,饶有兴致地看向办公楼前的那几个女医生小声议论着。 甲:你们看,赵医生,指导员旁边那女的,快赶上电影明星了。 乙:哇塞!她就是赵医生呀,卫生队我去过几次,就是没见过她。‘ 丙:旁边那个好像是李护士,上次…… 徐洪生干咳一声:怎么?没见过女兵啊? 议论声嘎然而止,大家迅速列好队。 徐洪生: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同志们,今天团卫生队来给咱们检查身体,刚才有些同志见了女兵思想就开小差,我在这里强调一下,一会大家体检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要注意形象,别象馋猫似的,见了漂亮女兵就流口水…… 大家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徐洪生严肃地:别笑!听见没有? 众人:听见了。 徐洪生:大声一点! 众人提高声音:听到了! 徐洪生:好,听我口令,立正!向左转,齐步走! 1-41、那卡哨所小办公楼前 日 外 六张桌子分为三组,桌子上放置血压仪等医械。三名军医分别坐在桌子前为战士量血压,听诊等。连队卫生员负责登记。 周正光坐在赵洁身边,不时暧昧地瞥赵洁一眼。 身体检查按顺序进行,报姓名、登记、量血压、听诊…… 赵洁看见排在郭阳身后的关浩成,笑着向他打了个眼色,关浩成笑了笑。 周正光看在眼里,脸色倏地暗了起来。 赵洁帮苏大智量完血压:你的头怎么了? 苏大智有点拘谨:我……我好像是落枕了。 赵洁:你是一班的吧? 苏大智:嗯呐。 赵洁:你到后面来吧。(对旁边的护士小李)小李,他落枕了,你帮他推拿一下。 苏大智应了一声起身绕到赵洁身后的凳子坐下,护士小李帮他推拿颈椎。 郭阳上前坐下:一排一班郭阳。 赵洁开始帮郭阳做检查,完毕后郭阳离开。 关浩成上前坐下,还没报上姓名,赵洁先发声:浩成,刚刚我在找你呢,你去哪里了? 关浩成:哦,我在宿舍,找我干嘛?有事? 赵洁:没事就不能找你啦?来,把衣袖挽起来,左手。 关浩成把左手衣袖挽起来,一道瘀黑的伤痕展现在赵洁面前。 赵洁一怔:啊!你的手怎么了? 关浩成故作轻松:没事,昨天不小心碰了一下。 赵洁:别动别动,让我看看……(她心痛地检查关浩成肘上的瘀伤)浩成,这么重的伤,干嘛不去卫生队?这边缺医少药的,要是伤到筋骨…… 关浩成笑了笑:我还没那么娇嫩? 周正光一直妒火中烧地盯着关浩成,这时忍不住了,厉声呵斥:关浩成!没看见后面还有那么多战士吗?快点!婆婆妈妈,简直不像话。 赵洁被吓了一跳,拧头看了周正光一眼,回过头来:算了,还是量那边手吧。 赵洁帮关浩成量血压、用听筒检查身体各部,完毕,关浩成起身离去。 1-42、那卡哨所一班宿舍 日 内 哈哈……笑声从一班宿舍里传出。 一班战士正聚在一起聊天。 郭阳绘声绘色地模仿赵洁:人家赵医生温温柔柔的对班长说’,浩成,你这边缺医少药的,伤到筋骨怎么办?你猜指导员咋的?一双妒眼直勾勾地瞪着班长,眼珠子全都是绿光啊…… 李强:不对不对,指导员应该是这样……‘关浩成!没看见后面还有那么多战士吗?婆婆妈妈,简直不像话…… ‘ 李强模仿周正光当时的姿态,滑稽的表情又引来哄堂大笑…… 关浩成进门:你们笑什么? 李强:班长,你回来啦? 张长武凑到关浩成面前,小声地:哎,班长,您有一年没去团部了吧?赵医生怎么对你这么好?平时你们私底下写信?打电话?嗯,你们…… 关浩成:打什么电话?我和大智跟赵医生是同乡,别瞎猜。 郭阳兴致盎然地凑过来:不对吧?班长,我怎么发现赵医生看你的眼神温情脉脉,柔情似水,说说,你俩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关浩成哭笑不得: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滚一边去! 李强:哎!班长脸红了。 关浩成:谁脸红了? 关浩成说完转身走向门口,差点没撞上拎一袋东西进来的赵洁,全班战士顿时不敢吱声。 赵洁:哎!浩成,你要出去吗? 关浩成窘迫,语无伦次地:我……我去一下……赵洁,你怎么来了? 赵洁:检查完了。(说着把袋子交给关浩成)浩成,这个给你的。 关浩成接过袋子:这是什么? 赵洁:打开看看。 战士们一个个不动声色离开宿舍。 1-43、那卡哨所小办公楼前 日 外 几个军医在收拾体检现场,将医械拿上医务车。 周正光站在办公室门前,探头朝一班宿舍门口望着。 护士小李一声不响来到周正光背后,顺着周正光看的方向看了看。 护士小李:周指导员,看啥呢? 周正光猛然回过神来,讪讪地:没,没看啥……哎,小李,刚才赵医生拎了袋什么东西去一班宿舍? 护士小李:不知道,好像是送给关浩成的。周指导员,你问这干嘛? 周正光:啊,我随便问问。怎么,你也认识关浩成? 护士小李:认识呀!赵医生跟关浩成是老乡,经常听她提起。 周正光:经常提起?他们不仅仅是老乡吧? 护士小李:不然呢?你说是什么? 周正光尬笑:不不,我不是那意思。 1-44、那卡哨所一班宿舍 日 内 关浩成的床上放着赵洁拿来的袋子,关浩成正在叠着一件衬衣和一条裤子。 赵洁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这衣服是小芸姐买给你的,你不试一下? 关浩成把叠好的衣服放进储物柜:不用试,这衣服一看就合身。(去书桌前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赵洁,没想到你还认识我姐。 赵洁:不懂了吧?说起来巧了,我妈在市玻璃厂当人事科长,你姐是厂里的会计,当初你姐还是我妈招进厂的呢。 关浩成:我说呢,那我姐现在怎么样? 赵洁:那天我只是顺便去你姐家坐了一下,也没聊什么,不过我挺佩服你姐的,她说你刚上初中父母就去世了,是她供你上了高中,还带你去报名参军。 关浩成动情地:是啊,我姐挺不容易的,她在厂里工资不高,供我上高中,还自己攒钱结婚。对了,你见我姐夫没有? 赵洁:没见,就你姐一个人在家。 关浩成:这个廖大超还是那样,整天不着家。 赵洁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浩成,快一年了,怎么没见你去过卫生队? 关浩成回避她的目光:没病没痛的,去卫生队干嘛? 赵洁俏皮地:去看我呀。 关浩成:看你?我平时训练、巡逻、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 赵洁:骗我呢?那平时周末你干什么? 关浩成:看看书,打打球什么的,你知道的,我们哨所离县城三十多公里,出去一次不容易。 赵洁:借口,那我怎么经常见你们连的人去团部? 关浩成:你见的都是些干部吧? 赵洁:对呀。哎,浩成,听说团里正准备给你提干呢,你知道吗? 关浩成:道听途说,哪能这么容易提干? 赵洁:真的,团长和政委在会上表扬你,说你有勇有谋,遇事冷静果断,是难得的人才。浩成,好好干,我看好你。 关浩成笑笑:你可别,我这身军装已经穿四年了,不定能穿到什么时候。赵洁,说说你,你现在怎么样?这次回去探亲带哪个军官去见父母? 赵洁:哪有?我呀!谁都看不上,就看上你。 关浩成感到意外:我?你别逗了。 赵洁挑逗地看着他:我说真的,怎么啦,不行吗? 关浩成:你扯吧,我家里有对象。 赵洁:我不信,你老说你有对象,怎么没见你姐说? 关浩成:你问过我姐了? 赵洁:不问过我怎么敢乱说?你姐说你小时候很腼腆,见到女孩子都脸红,对不对? 关浩成:我别听我姐乱说,其实我...... 话没说完,外面有个女声传进来:赵医生!走啦!待会还要去二营呢! 赵洁:哎!来啦!浩成,我先走啦,有时间去卫生队找我。 关浩成:走吧,我送你。 1-45、那卡哨所小办公楼前 日 外 军用医务车整装待发,徐洪生和周正光在车边跟军医们握手道别。 关浩成和赵洁有说有笑一路走来,快到时,赵洁拉一下关浩成,俯到他耳边说了什么,关浩成笑了。 周正光一脸怒气地看着关浩成,脸色十分难看。 赵洁独自走向医务车,向徐洪生和周正光挥了挥手:徐连长,周指导员,走啦! 徐洪生有礼貌地:赵医生慢走! 赵洁上车,医务车朝大门驶去。 关浩成目送医务车驶离,笑了笑,转身朝宿舍走去。 周正光看看离去的医务车,又看看关浩成的背影,脸上的嫉妒之色暴露无遗。
第二集 2-1、那卡哨所办公室 日 内 周正光黑着脸跟徐洪生走进公室,往椅子一坐,怒气冲冲地发火:太不像话了!刚立功就得意忘形,简直是目中无人! 徐洪生惊奇:谁目中无人? 周正光:关浩成!你没看他刚才那样,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跟女医生挨肩擦背,打情骂俏,哪里还像个军人?还讲什么组织纪律?还有赵洁,竟然还送东西给关浩成,成何体统?哪里还有女乒的样子? 徐洪生轻描淡写地笑笑:没那么严重吧?赵医生和关浩成是老乡,老乡之间互相送点东西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周正光:可这里是哨所,是前线阵地!她一个女兵,怎么能送东西去男兵宿舍呢?再说了,孤男寡女在这么多战士面前秀亲近,我看这就是作风问题,再不好好管管那就要出大事…… 徐洪生瞥一眼满脸怒气的周正光:人家是医生,再说光天化日的,能出什么大事? 周正光瞥瞥徐洪生,脸色稍微有点好转:洪生,你怎么知道赵医生是关浩成老乡? 徐洪生:啊,他俩是西海市的,在新兵连我就知道了。 周正光思索着自言自语:难道真的只是老乡? 徐洪生疑惑地看着他:正光,你怎么对赵医生这么关心? 周正光掩饰:啊,没,没什么。 2-2、那卡哨所一班宿舍 日 内 几个战士有的在写信,有的在整理储物柜,有的擦鞋,关浩成坐在书桌前上看书。 郭阳拿着把吉他从外面进来,来到关浩成旁边:班长,看什么书? 关浩成亮出封面。 郭阳:焊接工艺实用手册,这有什么好看的? 关浩成:学技术啊,没点手艺回去能做什么? 郭阳:做什么不好?干嘛选这种又脏又累的技术学?哎,班长,听说赵医生送了套衣服给你,什么衣服,拿出来瞧瞧呗。 关浩成:别乱说,赵洁怎么会送东西给我?这是我姐托她带来的。 郭阳:怕不是吧?赵医生这么喜欢你,会不会假你姐之名送给你的? 关浩成:乱弹琴。去去去,别影响我看书。 郭阳嘟哝:真没劲。 郭阳从床底拿了张折叠凳出来,坐下开始弹吉他。关浩成瞥他一眼,不由得笑了笑。 2-3、空镜 夜 外 一弯新月挂在洁净的天上,俯瞰着那卡哨所和黑灯瞎火的营房…… 2-4、那卡哨所操场 晨 外 一阵哨子声突然传来,紧接着,口令声、脚步声此起彼伏。 一班已整齐列好队。 关浩成威严地:立正……向右看齐……稍息。你们不是天天吵着要学功夫吗?今天我教大家一套小洪拳,下面我先给大家演示一下。 战士们高兴起来。 2-5、那卡哨所办公室门口 晨 外 周正光提着暖水瓶从办公室走出,一眼看见关浩成在教一班的战士们学打拳,思忖一下,把暖水瓶往窗台上一放,朝关浩成他们走去。 2-6、那卡哨所操场 晨 外 关浩成正一招一式地教一班战士练小洪拳,突然身后传来周正光凌厉的呵斥:关浩成! 关浩成回头一看,一脸肃然的周正光站在身后。 周正光黑着脸:关浩成,你这是干什么? 关浩成向他敬礼:报告指导员,我在教战士们打拳。 周正光:打什么拳? 关浩成:小洪拳。 周正光忿忿地:三套军体拳都练好了吗?标新立异,乱弹琴!散了! 全班战士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苏大智:报告指导员!团里不是提倡战士多学点技能吗?我们这是…… 周正光:这是技能吗?这叫不务正业。关浩成! 关浩成:到! 周正光:来我办公室。 周正光说完扭头朝办公室悻悻走去。 关浩成无奈地摇摇头,跟随周正光身后走向办公室。 2-7、那卡哨所办公室 日 内 周正光和关浩成先后走进办公室。 周正光黑着脸往椅子上一坐,没好气地:关浩成,你说说,为什么教战士们学功夫?为什么私自改变训练科目? 关浩成有点委屈:战士们强烈要求我教他们的,再说,连里不是要求战士们多学点技能吗?所以我…… 周正光:你以为你是一代宗师呢?战士们要你教你就教。对,连里要求战士们学技能是不假,那是要求学养猪养鸡技术、修车理发!学功夫,这是什么技能?在此之前你请示谁了? 关浩成语塞:我…… 周正光:不请示就乱来,那是无组织无纪律你懂不懂?亏你还是个班长,平时班会学习都学了什么? 关浩成低头不语。 周正光瞥了瞥他:还有,你跟赵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浩成一愣,猛抬头:您说赵洁? 周正光:那还有谁?在军营里打情骂俏,挨肩擦背,你是不是跟赵医生谈恋爱? 关浩成急了:我跟赵洁谈恋爱?指导员,你调查清楚再说好不好?别乱扣我帽子。 周正光:不是吗?有人反映你经常借故去卫生队找赵医生,卫生队谁都知道。 关浩成委屈地:根本没有的事!我快一年没去过团卫生队了,什么借故去卫生队,简直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周正光:你别不承认,昨天我还看见赵医生拎一合东西去宿舍送给你,难道这也是无中生有? 关浩成:那是我姐托她捎给我的衣服,不是她送的。再说了,人家赵洁是城里人,父母都是大领导,我家在农村,还是大头兵一个,够得着她吗? 周正光的黑脸掠过一丝笑容,说话的语气也温和起来:你……真的没跟赵医生谈恋爱? 关浩成:没有,我向毛主席保证…… 周正光不耐烦地:行了行了,别一副受委屈的样子,你先坐下,坐下慢慢说。 关浩成委屈地坐下。 2-8、那卡哨所操场 日 外 一班战士围坐在地上。 苏大智凑到张长武旁边:长武,你说指导员抽什么风?咱学武术碍他什么事了? 张长武:估计不是学武术这么简单,指导员分明是冲班长来的。 郭阳自顾自说:唉!这不明摆着吗?指导员八成是为了赵医生的事跟班长过不去,拿班长开刀呗。 张长武看向郭阳:就你聪明,没调查清楚别乱说。 郭阳反唇相讥:你猪脑子! 2-9、那卡哨所办公室 日 内 周正光瞥了瞥关浩成,去倒了杯开水放在关浩成面前:你啊,本来我不想动气,可你有点出格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赵医生秀亲近,还贴着耳根说悄悄话,难免别人产生怀疑嘛。 关浩成:可我跟赵洁真的没什么,更不可能跟她谈恋爱。 周正光温和地:难道赵医生喜欢你也不可能? 关浩成坚决地:不可能。 周正光:那为什么?难道赵医生不好? 关浩成:正因为她太好,我和她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我根本没资格喜欢她。 周正光笑了:你还算有自知之明。其实谈恋爱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打报告,组织批准了你才能谈,这是军人条例,懂不懂? 关浩成:我知道。 周正光:教功夫也是一样,学功夫能防身,战时可以杀敌,出发点是好的,但凡事要先报告,要懂规矩,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这些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关浩成瞥周正光一眼,不吱声。 周正光:教功夫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你和赵医生的事得有分寸,我是怕你犯错误呢。前几天师部林副政委和团政委向我征求意见,考虑给你提干,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你作风有问题,我这个管政治的指导员怎么向上级汇报? 关浩成:指导员,您放心,个人问题我暂时不会考虑的。 周正光:这就对了嘛,好了,其它我就不多说了,你去训练吧。 关浩成:是。 关浩成满脸疑惑地离开,周正光得意地哼起歌来。 2-10、那卡哨所操场 日 外 一班战士个个塔拉着脸围坐在地上。 张长武一眼看见关浩成从连部办公室走来:哎,班长回来了。 战士们纷纷起身,把关浩成围在中间。 郭阳:班长,怎么样?是不是被指导员K了? 张长武关切地:班长,您没事吧?指导员都说了啥? 关浩成:行了行了,都别八卦了,继续训练。听口令!立正……向右看齐! 战士们迅速排成队列。 2-11、那卡哨所办公室 日 内 周正光在写着什么。徐洪生在文件柜里翻找东西,找了半天没找着。 徐洪生:嘿……这材料我明明放在这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周正光:洪生,找什么呢? 徐洪生:上次报请立功的报告,我都找两遍了…… 周正光把报告举在手上晃了晃:是这个吧? 徐洪生拿过来一看:对对,就是这个,正光,你不是说不在你手上吗? 周正光掩饰:我不也是忘了嘛。洪生,关于关浩成提干的事我想开个支部会,让大家给他做个评议,你意见怎么样? 徐洪生:可以,不过有关他的生活作风问题就不要捕风捉影了,容易引起大家误会。 周正光:这事我跟关浩成谈过了,我可能对他有点误会。 徐洪生:行,那就开吧,我没意见。 周正光: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等有了评议,我就明天就把材料交去团部。 徐洪生:你明天去团部? 周正光:是啊,政委催好几遍了,再不报上去就挨批评了。 2-12、那卡哨所一班宿舍 暮 内 一班战士都在屋里。有的看书、有的写信、有点坐在凳子上思考着什么。 关浩成从外面进来,一看苏大智不在宿舍,问郭阳:郭子,大智人呢? 郭阳:不知道。班长,找他干嘛? 关浩成:今晚是他值班,找他交代点事。 李强:晚饭后我见他有点不高兴,好像往操场那边去了。 2-13、那卡哨所操场边 暮 外 苏大智手里拿着信件盘坐在草地上,神情很郁闷。 关浩成远远走来,来到苏大智旁边:大智,在这干嘛呢? 苏大智忙把信件藏进口袋,站起来:班长,没……没事,我出来透透气。 关浩成看了看他脸上的泪痕:你……怎么哭了? 苏大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没有,班长,找我有事? 关浩成拍拍他肩膀:坐下说。 两人相对而坐。 关浩成关切地:家里来信了? 苏大智:嗯。 关浩成: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家里有什么事吗? 苏大智:我……(他想了想,鼓起勇气)班长,我想请几天假回家。 关浩成不解:请假?为什么? 苏大智:我爸托人写信说我妈要住院,可家里没钱,跟亲友也借不到,我想请假回去看看。 关浩成:你妈得的是什么病? 苏大智:医生说是胆囊炎。 关浩成:这种病是应该住院查查,可你回去就能借到钱吗? 苏大智:我也不知道,不过总比在这里干着急的好。 关浩成:既然回去不一定能借到钱,那你回去也没什么用。 苏大智:我知道,可我妹嫁去外省了,我弟是残疾,我爸要照顾我弟又要打理田地,我妈根本没人照顾,你说我怎么办? 关浩成:你还有两个月就退伍了,这时候请假估计连长不会批。(他思忖一下)这样吧,你先去值班,回头我问问连长,看这事怎么处理。 苏大智:好,我听你的。 2-14、那卡哨所一班宿舍 夜 内 一班战士围坐在宿舍中间开会。 关浩成:……大智家里的情况我已经说了,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五百块钱,打算明天寄给大智父亲,大伙看能不能也帮一点? 郭阳掏口袋,拿出几张不同面值的钞票:班长,我有二百,给你。 张长武:我也有三百,算我一份。 李强:我一百二 战士:我有八十。 战士们纷纷掏钱交给关浩成…… 关浩成点了点手上纷乱不齐的面钞:好,这里一共有一千八百元,明天指导员去团部,我叫司机帮寄出去。不过这事先别跟大智说,免得他心里不好受。 众人:知道了。 2-15、团部办公大楼前 日 外 广播里吹响下课号,接着是董文华的歌曲《十五的月亮》 周正光和张政委从办公楼走出,在大楼门前停下。 张政委:正光啊,这事就这么定了,等师部批复下来,马上安排关浩成去陆军学院学习,你回去跟洪生商量一下,准备找个人代替他们一班班长。 周正光:刚提干就去军校学习是不是太快了? 张政委:破格提拔,破格保送,这是师政治处的意见,你们执行就行了。 周正光:是。 张政委:中午你先到食堂对付一下吧,晚上在去我家,我让我爱人做几个好菜,咱俩好好喝两杯。 周正光:不用了政委,晚上我还有别的事。 张政委:有什么事? 周正光难为情:我...... 张政委:行,那就随便你吧。 2-16、团部卫生队门诊 日 内 身穿白大褂的赵洁在给坐在对面的士兵写医嘱。 赵洁把医嘱交给士兵:你去取药吧,回去注意饮食,服药期间不要吃辛辣的东西。 士兵应了一声拿着医嘱离开。 周正光笑容可掬地推门进来:赵医生,你好。 赵洁有点意外:哎!周指导员,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正光:我早上刚到。 赵洁礼貌地:坐吧,你哪不舒服? 周正光:没有没有,我来团部办点事,顺道来看看你。 赵洁觉得滑稽:看我?周指导员,你别逗了,我有什么好看? 周正光有点难为情:呵呵,前几天在哨所没时间跟你说说话,今天特意来请你吃个便饭,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赵洁不解:请我吃饭?那我可不敢。再说我很少去外面吃饭,你还是免了吧。 周正光暧昧地看她一眼:另外......关浩成还有些话托我转告你…… 赵洁:关浩成托您带话?什么话你说。 周正光:这里说话不方便,你看能不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聊? 赵洁狐疑地看了看周正光,想了一下:好吧,去哪儿吃? 周正光:附近有个园中园酒楼,环境好。下班我来接你。 赵洁:不用,我知道那地方,下班我骑车去吧。 2-17、园中园酒楼 暮 内 古色古香的包厢,从窗户往外看有假山和水,环境很优美。 领班领着周正光和赵洁进门,两人就坐。 服务员分别给二位斟茶,然后转身离开。 周正光犹豫一下,从口袋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赵洁面前:赵医生,这个送给你。 赵洁感到意外,忙推托:周指导员,这可使不得。 周正光:一支钢笔,不值钱,别跟我客气。 赵洁:那也不行,非亲非故的,我怎么能收你的礼物。 周正光:买都买了,退也不好退,你就当赏个脸行吗? 赵洁很难为情:我……周指导员…… 周正光打断:叫我正光吧,这样随意些。 服务员上菜和一瓶啤酒,随即帮两人倒上。 赵洁忙收起杯子:对不起,我不喝酒。 周正光对服务员:我来吧。(说着从服务员手上接过酒瓶)来吧,赵医生,无酒不成宴,小喝一两口无大碍。 赵洁犹豫一下,只好把杯子放下。 周正光边倒酒边说:赵医生是西海市的吧?我是桂北市的,大家同一个省,都是城市人。 赵洁:怪不得听你的口音有点熟悉。 周正光:乡音嘛,你讲话我听起来就感到特别亲切。来,敬你。 赵洁小舔一口:指导员…… 周正光:叫正光。 赵洁依然难于启齿:诶,正……正光,关浩成托你带什么话? 周正光: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大家都以为你跟关浩成谈恋爱,昨天我跟他聊了一下,可能大家都误会了。 赵洁不解:误会什么了? 周正光:嗯……就是你和关浩成恋爱的事。他说了,你是城里人,而他在家在农村,你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没资格喜欢你,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赵洁一笑,毫不遮掩:他没资格喜欢我?那他怎么不跟我说,非让你传话? 周正光有点囧:啊,他毕竟要顾忌自己的脸面嘛,这种话怎么好意思当着你的面说? 赵洁:他那点心思我知道,他还说什么? 周正光:他还说暂时不想考虑个人问题……来,先吃点菜,咱们慢慢聊…… 2-18、那卡哨所办公室 夜 内 徐洪生正伏案写着什么。 关浩成敲门进来:报告! 徐洪生:进来。 关浩成:连长,您找我? 徐洪生:嗯,小关,明天轮到你们班执行边界巡逻,有件事我想交代一下。 关浩成:是,您说。 徐洪生:今天990界碑一带发生一起地雷爆炸,炸死了一头牛,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村民上山采收八角,你们巡逻的时候遇到村民要提醒一下,让大家注意安全,千万不能出事。 关浩成:是! 徐洪生:还有个事。小关,关于你提干的事连里已经开会评议了,今天指导员刚把你的材料送去团部,这段时间你注意点,别出什么差错。 关浩成:是。 徐洪生:你跟指导员没闹什么矛盾吧? 关浩成:没有。 徐洪生:没有就好,平时跟指导员搞好点关系,毕竟提干的事由他具体负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关浩成:我知道。 徐洪生:行,就这两件事,你回吧。 关浩成没走,思忖一下:连长,我们班苏大智家里来信说他妈得了胆囊炎,没钱住院,他想请几天假回去。 徐洪生:这事你不是让班里的战士们捐款了吗?小刘跟我说的时候正好几个排长也在,我们几个加上你们班的,一共凑了三千块钱,小刘已经给他爸寄去了。至于请假,我看就不必了吧? 关浩成:是!连长。 2-19、一班宿舍 夜 内 郭阳在弹着吉他,悠扬的《爱的罗曼史》在宿舍里萦绕。李强坐在旁边看他。 张长武和一位战士坐在床前写信,苏大智坐在书桌前想着什么。 关浩成进门:都忙着呢? 郭阳放下吉他:班长,你刚才去哪儿了?害我好找。 关浩成:找我干嘛? 李强:郭子想学功夫呗,你不在他还不得到处去找呀? 一士兵:还学什么功夫?为这事班长都被指导员K了。 郭阳:谁说我找班长就是学功夫?我跟班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找不见他我心里不踏实,对吧,班长? 关浩成:弹你的吧。 关浩成从箱子里拿出信笺和笔,坐在床前写了起来。 关浩成OS:刘芳,你好,很久没给你写信了....... 2-20、空镜 夜 外 一轮新月挂在天空,夜幕下的哨所显得十分安详、静谧。 2-21、山间巡逻路 晨 外 关浩成带领一班战士巡逻,六七个男女村民迎面而来。 关浩成示意,几个战士自成一排拦在村民面前。 关浩成和颜悦色地:老乡,你们这是去哪里? 男村民甲:我们去摘八角。 张长武:你们的八角林在什么地方? 女村民甲:在976附近。 关浩成:前天990界碑附近发生地雷爆炸,炸死了一头牛,大家采收八角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男村民甲:我们已经知道了。 战士们让开路,村民们超前走去,关浩成目送。 走在后面的女村民回头看关浩成一眼,小跑上去告诉村民们:哎,刚才那个就是帮田嫂抓住小偷的解放军。 村民们个个回头看关浩成一眼。 关浩成挥手: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村民们:知道啦! 2-22、团部卫生队 日 外 司机小刘把车停在门诊部停车场。 周正光匆匆下车:小刘,你在车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小刘隔着挡风玻璃看周正光走进门诊部大楼。 2-23、团部卫生队门诊 日 内 赵洁正整理诊室内务。 周正光推门进来:赵医生。 赵洁:周……啊,正光,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周正光:我正要回哨所,来跟你道个别。 赵洁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周正光:正光,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带给关浩成。 周正光脸色倏地阴暗下来,瞥一眼信封:唔……好吧,赵医生,我先走了,改天有空再来看你。 赵洁:快走吧,天快下雨了,路上小心点。 2-24、团部卫生队 日 外 司机小刘隔着挡风玻璃看着从门诊部匆匆走来的周正光。 周正光气呼呼地拉开车门上车,砰的一声用力关上,忿忿地:开车!回哨所。 司机小刘吓得一愣,随即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2-25、行驶中的北京吉普车 日 内 司机小刘全神贯注开着车,车子在山区公路上一路行驶。 前方天空上乌云翻滚,偶尔有打雷的声音,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周正光脸色阴沉地坐在后排,手里拿着赵洁写给关浩成的信,几次想拆开有不敢拆,他看了看司机小刘,突然狠狠地把信件抓成一团,开车窗把纸团扔了出去。 天上划下一道闪电,一声响雷在车顶上方炸响…… 2-26、零公里界碑 日 外 界碑上用红油漆写着中国,970字样。 关浩成和一班战士们正在巡查界碑。天上浓云密布,远处有闷雷声传来。 张长武:班长,快下大雨了,咱们赶紧走吧。 关浩成看了看天空:这场雨是躲不掉了,没事,走吧。 2-27、行驶中的吉普车 日 内 军用吉普车行驶在山区公路上。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快速的雨刮刮不走前方的雨雾。 司机小刘:指导员,雨太大了,咱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周正光:慢慢开吧,这么大的雨,在哪都一样。 小刘不吱声,降低车速,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拿毛巾擦拭挡风玻璃上的雾气。 吱……小刘突然一个急刹车,后排的周正光差点没撞上前排座椅。 周正光:怎么啦? 司机小刘:指导员,前面有塌方。 周正光探头一看,前方山体滑坡,一块大石头摆在路中间,他忿忿地:妈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司机小刘:指导员,怎么办? 周正光看一下窗外两边:这地方没办法掉头,往后倒一点,别挨得太近。 2-28、盘山公路 日 外 全副武装的一班战士冒着倾盆大雨从小道出来,走在前面的郭阳一眼看见停在山坡下的军用吉普车。 郭阳驻足:班长你看,好像是咱们连队的车。 关浩成朝下面看了看:走,下去看看。 2-29、停在雨中的吉普车 日 内 司机小刘焦灼不安地看着前方,突然看见一队人影,一喜:指导员,好像是咱们连的战士。 周正光探头看去,看清楚关浩成和一班战士冒雨跑来:唔,好像是关浩成他们。小刘,你下去喊他们过来。 小刘下车,摇手大喊:关班长!关班长! 2-30、塌方现场 日 外 一班战士冒雨跑到山体滑坡现场,塌方处偶尔还有零星石块坠落。 一块大石头和零星小石块摆在路中间。 关浩成看了一下现场,对战士们:大家先不要上前,小心上面落石,我过去看看。 2-31、停在雨中的吉普车 日 外 关浩成跑到吉普车跟前:小刘,谁在车里? 司机小刘:指导员。 周正光下车,打开雨伞:关浩成,你们…… 关浩成:报告指导员,我们刚巡逻回来,正好发现您的车停在这里。 周正光:前面什么情况? 关浩成:前面山体滑坡,但估计问题不大,只要把中间的石头搬开就可以通行。 周正光:好,那你们赶紧把石头搬走。 关浩成:是! 2-32、塌方现场 日 外 关浩成从坡下跑来,对着一班战士:大家把枪械交给郭阳,过来帮忙把石头搬开。 战士们纷纷把枪械交给郭阳,然后开始清理道路上的石头。 关浩成推最大的那块石头,显然一个人的力量不够,他停下手:长武,你们几个过来帮下忙,这石头太重,我一个人推不动。 张长武和几个战士过来,与关浩成一起合力推石头,周正光撑着雨伞在旁边观看。 关浩成喊口令:1、2、3…… 几个人终于把石头推到路边,接着一用力,石头被推下山坡。 关浩成:好了,大家快把这些小石块搬走,先让指导员的车过去。 张长武突然大喊一声:指导员小心! 关浩成往山上一看,山坡上,一块提桶般大的石头正对着周正光飞滚而下,他来不及说话,一跃过去把周正光扑倒在地…… 石头从关浩成身体上飞过,滚落到山下…… 关浩成站起来,顺手拉周正光:指导员,您没事吧? 周正光惊魂未定:我……我没事。 关浩成:这里不宜久留,您快上车走吧,应该可以过去了。 周正光看了看战士们:大家都小心点,注意安全。 周正光上车。 小刘:关班长,谢了。 关浩成:没事。 小刘上车把车开走,关浩成和战士们拿了枪械排队沿公路走去。 2-33、那卡哨所办公室 暮 内 周正光拿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徐洪生靠在椅子上看着。 周正光:......真的很险,要不是关浩成反应得快,我恐怕就得见马克思了。 徐洪生:战士们没什么事吧? 周正光:没事,嘿,你还别说,关浩成这小子的功夫在关键时候还真能派上用场,眼疾手快的,跟猴子似的。 徐洪生:你以为呢,能在交火中抓几个俘虏,这本事谁能有? 周正光:看来让战士们学点功夫还是有用的哈! 徐洪生:你不是刚批评完人家嘛,行了,你赶紧去换衣服吧,别感冒了。 徐洪生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周正光:洪生,你去哪儿? 徐洪生驻足,回头:我去一班看看。 2-34、那卡哨所一班宿舍 暮 内 关浩成在整理自己的内务。 一班战士饶有兴致地围着郭阳,听他讲有声有色地演讲。 郭阳绘声绘色:……一秒钟,就算是眨眼,眼皮还没碰在一起,只见班长闪电般地扑过去,把指导员按倒在地…… 李强打趣:哎,郭子,你眨眼要一秒呀,那是慢镜头吧? 哈哈哈……一班战士乐了。 一战士:郭子,你站那么远,咋比我们看得还清楚? 郭阳;我……我火眼金睛。 关浩成哭笑不得:行了行了,郭子,你不吹牛会死呀? 郭阳嬉皮笑脸地:嘿嘿,班长,这不是吹牛,只能说是艺术加工…… 徐洪生闻声进门:呵!你们的艺术氛围很浓嘛,郭阳,接着说。 全班战士面面相觑,都不敢吱声。 郭阳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连长。 关浩成:连长,有什么指示? 徐洪生:没什么,就过来看看大家,没人感冒吧? 关浩成:没有。 徐洪生:今天这事虽然有惊无险,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最好先考虑安全。你们说冒这么大雨去抢险,万一再来一次大塌方怎么办? 关浩成:是,以后保证注意安全。 徐洪生:下这么大雨,所有界碑都看完了? 关浩成:看完了,没什么问题。 徐洪生:行啦,快开饭了,我让炊事班给你们煮锅姜汤。 关浩成:谢谢连长。 2-35、那卡哨所食堂厨房 暮 内 几个炊事员正忙着炒菜做饭,一大盆热腾腾的菜已经摆在案板上。 徐洪生进来,问炊事员:你们班长呢? 炊事班长急匆匆从后门进来:连长,您找我? 徐洪生:连里养的鸡还有没有? 炊事班长:有。 徐洪生:杀一只给一班煮锅姜汤,他们今天淋了雨,给他们驱驱寒。 炊事班长:是。 2-36、那卡哨所洗漱间 日 内 关浩成穿着赵洁送来的便装,和几个战士在那里刷牙。 郭阳拿着脸盆从外面进来,看了看关浩成:班长,今天穿新衣服了? 关浩成回头看他一眼,继续刷牙。 郭阳:班长,今天打算去哪里? 关浩成拿毛巾擦了擦嘴:一会我去谷陇屯买点东西,你去不去? 郭阳:去,我早就想去了。 关浩成:那你快点,我在宿舍等你。 郭阳:好嘞! 关浩成洗完脸,拿了脸盆和毛巾走了出去。 2-37、谷陇屯小卖部 日 内 乡村的小卖部,货品不多且杂乱。 男店主把一瓶散装米酒和一包卷烟放在田嫂面前:酒两块五,烟一块一,一共三块六毛。 田嫂有点不好意思:先赊着吧,卖了八角再给你。 男店主面无表情地拿出小本子记上。 关浩成和郭阳走进小卖部。 男店主抬眼一看,脸上顿时堆起笑容:解放军同志,好一阵没见你俩来买东西了。 田嫂回头看见关浩成,一喜:哎哟!小关,是你呀? 关浩成:田婶,这么巧,您也买东西呐? 田嫂:我来买点酒回去煮菜。(她刚转身要走,突然又转过身来)小关,你们今天是不是放假? 关浩成:对,今天周末,我们休息。 田嫂:要不去我家坐坐,我家离这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 关浩成与郭阳交换一下目光:好吧,一会我俩去认认门。 田嫂一喜:那我回去叫广田杀鸡,一会你们来吃饭,啊! 田嫂乐滋滋地离开。 关浩成:老板,麻烦给我来瓶墨水,四块香皂,三包洗衣粉……另外再给我两包饼干,一斤糖果…… 2-38、舒广田家前厅 日 内 舒广田在修理板凳。 田嫂拿着瓶酒兴冲冲从外面进来:广田!来贵客啦! 舒广田:谁来了? 田嫂:就是上次帮我抓小偷的小关,我正好在商店见到他,你快去杀鸡,一会他们来家里吃饭。 广田停下手,收拾好东西走进厨房。 2-39、舒广田家门口 日 外 田嫂站在家门口朝村小路眺望着。看见关浩成和郭阳各提着一袋东西走来,忙笑吟吟地迎上去:我还以为你们不认得路呢,来吧,这就是我家。 关浩成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田婶,给你们家小孩买了些饼干和糖果,您拿着。 田嫂:哎哟,你还客气呢,我女儿去省城读大学了,你们留着吃吧。 关浩成:买都买了,您收下吧。 田嫂乐呵呵地:那我就收下了。进屋吧,我叫广田杀了只鸡。 2-40、舒广田家厨房 日 内 一张小方桌,桌上摆着两碟白切鸡和花生米、青菜、汤水。舒广田夫妇,舒广胜和关浩成、郭阳围坐着,舒广胜分别给大家斟酒。 田嫂:广胜,你哥不能喝酒,不用倒给他。 舒广田:很难跟部队的人一起喝酒,喝一点不要紧。 舒广胜还是给舒广田倒了半杯酒。 关浩成推辞:叔,我们不能喝酒。 舒广田:对对,部队有规定不能喝酒,那就喝饮料。春芳,你去小卖部买瓶饮料回来。 田嫂看丈夫一眼,脸有难色。 关浩成制止:不用不用,我们喝茶就行了。 舒广田对田嫂:去啊。 关浩成站起来:我去吧。(说完,快步朝门外走去) 田嫂忙追出去:哎!小关...... 2-41、谷陇屯小卖部 日 内 店老板在算账。 关浩成进来:老板,给我来瓶可乐,一瓶雪碧。 店老板:大瓶还是小瓶? 关浩成:大的。 店老板把饮料放在柜面上:两瓶一共十块。 关浩成把十块钱递给老板:给,十块钱。 店老板:你们在广田家吃饭吧?他拿什么招待你们? 关浩成:杀了只鸡,田婶太客气了。 店老板:嗯,让田婶杀鸡招待客人真不容易,这两年我们村没人能在他家吃过一餐饭。 关浩成感兴趣:哦,为什么? 店老板:他们家穷啊,他们家女儿在省城读大学,年初广田又生了场大病,村里人的钱都借遍了,到现在还没还上。你没见吗?刚才田嫂来买东西,三块多钱还要赊账。 关浩成:是吗?那田婶怎么还请我们吃饭? 店老板:上次你是不是帮她抓小偷? 关浩成:她跟你们说的? 店老板:她说过有个当兵的帮她抓小偷,追回了五十多块钱,不知道是不是你? 关浩成有点不好意思:呵呵,老板,田婶家欠你多少钱? 店老板:也不多,四十六块钱。 关浩成掏口袋,整的零的凑了四十六块钱交给他:老板,四十六块,你数一下,把田婶家欠的账消了吧。 店老板:这怎么行?账是他们欠的,哪能让你来还? 关浩成:没事,我们不正好去他们家吃饭吗?拿着。 店老板接过钱,满心欢喜地点了一下:正好四十六。哎呀,广田今天遇到贵人了。 关浩成:记得把账消掉。 店老板:你放心吧,我这就给他抹去。 店老板拿出本子,把登记在本子上的数据一一划掉 关浩成拎着两瓶饮料走出小卖部。 2-42、那卡哨所办公室 日 内 周正光在写信,信笺上有赵洁,您好!等字样。 周正光想了半天写不下去,恼怒地撕下信笺,搓成一团扔在地上。 徐洪生拿着一份文件进门:正光…… 周正光忙把信笺翻过来,慌张地捡起地上的几团废纸捏在手里:啊,洪生,周末不休息? 徐洪生笑笑,把文件递给他:昨天下午收的文件,关于九五年兵退伍的。 周正光:今年没什么变化吧? 徐洪生:今年没有,不过从明年开始,义务兵服役由三年改为两年。 周正光:我也听说了。 徐洪生:唉,这回新老兵轮换更频繁。对了,关浩成提干的事团里怎么说? 周正光:我把报告交给政委了,政委说等师部批复后安排关浩成去陆军学校学习,让咱们另外物色个人代替一班班长。 徐洪生:张长武不是副班长吗?老规矩,班长调任或退伍,副班长顶上。 周正光: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徐洪生:好,你忙吧,我去三排看看。 徐洪生乐滋滋地走了出去。 周正光看着手里的文件,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 周正光接电话:喂……(突然一喜)赵医生啊,没想到是你。 赵洁OS:正光,那天下大雨回去没事吧? 周正光:没事没事,谢谢你关心。 赵洁OS:没事就好……正光,您能不能帮我叫关浩成来听一下电话?我有点事找他。 周正光脸色一沉:这个……赵医生,连队规定战士不能接私人电话,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他。 赵洁OS:我......我有点事想亲口跟他说。 周正光:关浩成一早就外出了,他不在营区。 赵洁OS:他外出了?去哪里知道吗? 周正光冷冷地:不知道,先这样,挂了。 周正光搁下电话,脸色显得十分难看。 2-43、舒广田家厨房 日 内 小方桌上的菜盘已经收拾干净,田嫂夫妇、舒广胜、关浩成和郭阳围坐在餐桌旁喝茶聊天。 舒广田对关浩成:不瞒你说,我今年五十九岁,土都埋到脖子了。 关浩成:不会吧,婶还这么年轻,你怎么会有五十九岁? 田嫂:广田说的没错,我今年虚岁四十五岁,比他小十四岁。 郭阳乐了:这样呀?广田叔,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婶这么年轻,又能干,能娶到她是您的福份啊。 舒广田:她是我们家捡来的,我三十岁才跟她结婚。 关浩成:怪不得,那天在派出所听婶说她十三岁被你们收养,我还以为开玩笑呢。 田嫂喜滋滋地:跟警察怎么能开玩笑?我十三岁来他们舒家,十六岁结婚,二十岁生了我们家兰兰。 关浩成:是吗,那你们有几个孩子? 田嫂:本来有两个,大的养不活,五岁就走了。现在只有一个女儿,在省城上大学, 还有一年才毕业。 关浩成:能考进省大学不错啊,您女儿学什么专业? 田嫂:叫什么......婶没文化,说不出来。广田,兰兰那个专业叫什么? 舒广田:公共事业管理。 田嫂恍然:对对,公共事业管理,兰兰说了很多次,我就是记不起来。 关浩成:这专业好啊,涉及面广,就业率很高。 田嫂叹了口气:唉!说是这样说,我们家穷,不知道能不能供她读完大学。对了,小关,听隔壁村的人说部队不让上山摘八角是吗? 关浩成:不是不让摘八角,只是前两天990界碑那边发生地雷爆炸,还炸死了一头牛,让大家去摘八角的时候注意安全。 田嫂:我家八角林在872界碑附近,离990还远呢。 郭阳:远是远,你们还是要小心点,人命关天,出事故就难办了。 舒广胜:我们年年都去收八角,什么事都没发生,你放心吧。 田嫂给关浩成和郭阳斟茶。 关浩成:婶,不加了。(说着站了起来)广田叔,广胜叔、婶,谢谢你们的款待,我们先回哨所了。 田嫂:这么快就走啦?再坐一会吧。 郭阳也站了起来:不坐了,我们给战友们买了东西,还要带回去给他们。 舒广田:那就回去吧,部队纪律比较严格,跟我们不一样。 田嫂:好吧,那就不留你们了。 关浩成和郭阳离开,舒广田和田嫂跟出去。 关浩成驻足,客气地:广田叔,婶,你们留步。 田嫂:诶,有空再来,啊! 关浩成应了一声,和郭阳消失在门外。 2-44、山路上 日 外 一条只能通过一辆货车的砂石路向山上延伸,关浩成和郭阳(提着一袋东西)向山上走去。 郭阳:班长,刚才广田叔叫田婶去买饮料的时候,我见田婶的脸色很不好看。 关浩成:你没见吗?广田叔家里穷,连个电风扇都没有。刚才我去买饮料的时候才知道,田婶今天买酒买烟的三块多钱还是赊账的。 郭阳惊讶:三块多还要赊账,那他们怎么供女儿上大学? 关浩成: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把钱都给了女儿,夫妻俩省吃俭用呗。 郭阳:早知道那样,咱俩就不应该吃这餐饭。一只鸡能卖十多二十块钱呢。 关浩成:没事,他们赊的账我已经帮还了。 郭阳:你的钱不是都捐给大智了吗,哪来的钱? 关浩成:长武托买东西的钱还剩一点,我先挪用了,过两天发了津贴再还给他。 两人边说边朝山上走去。 2-45、舒广田家厨房 日 内 舒广田、田嫂和舒广胜依然坐在厨房里。 舒广田对舒广胜:唉!兰兰的学费还没交,下个月的伙食费也没寄,本来想收了八角卖钱再寄给她,可医生不让我做体力活,也不能爬树,真的是没办法了? 舒广胜面有难色:哥,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们家的八角也还没收,再说,家里一直是桂英管钱,你也知道,她...... 田嫂叹了口气:唉!要不是年初你哥住院花了一万多块钱,我们也不至于连孩子的学费都没有。 舒广胜:兰兰还有一年才毕业吧? 田嫂满脸愁容:是啊,还有两个学期。可我们家这条件,恐怕连这个学期都没办法撑下去了。 舒广胜看了看舒广田和田嫂:哥,嫂,要不我回去再问问桂英,看能不能先凑一两百块钱给兰兰寄去,放心吧,说什么也不能让兰兰饿着肚子读书。 舒广田:算了,一两百块钱只能解决伙食费,学费怎么办?广胜,你看这两天能不能抽点时间,跟你大嫂去把八角收回来? 舒广胜:明天我跟桂英去外家喝喜酒,过两天才回来。 舒广田:回来以后帮帮你大嫂,她爬不了树。 舒广胜:诶,那兰兰的伙食费...... 田嫂:开学她带了三百块钱去学校,估计还能顶一个星期,等收了八角连学费一起寄给她吧。 2-46、空境 日 外 南宁市全景。字幕:南宁市 2-47、鱼头王饭店后厨 夜 内 舒兰在洗盘子。 老板娘进来,递了十块钱给舒兰:舒兰,有个客人手被玻璃割伤了,我走不开,你去帮卖盒创可贴回来。 舒兰:好的。 舒兰开水龙头洗手,拿了钱匆匆走了出去。 2-48、鱼头王饭店包厢 夜 内 西装革履的范文凯捏着沾满血迹的手指坐在餐桌前,一位年龄和他相仿的男子正要出门,迎面遇上了刚进门的老板娘和拿着一盒创可贴的舒兰。 男子:老板娘,创可贴买回来了没有? 老板娘:买了买了,舒兰,你会不会包扎? 舒兰:会。 老板娘:那你帮范总包扎一下伤口。 范文凯:不用不用,一点小伤,我自己来。 舒兰打开盒子,拿出一点棉花:你不动,我来帮你。(说着打开餐桌上的白酒瓶,倒了点酒在棉花上)你把手放开。 范文凯把受伤的手伸给舒兰,舒兰细心地用沾了白酒的棉花擦干净手指上的血迹,然后用创可贴帮他包扎伤口。 范文凯失神地看着舒兰,老板娘看在眼里。 舒兰终于包扎好伤口,礼貌地对范文凯:好了,伤口不要沾水,最好也别喝酒,以免伤口感染。(对老板娘)老板娘,剩下这些创可贴您收回去吧,我去做工了。(说完朝门口出去) 范文凯恍然,站起来:哎!美女,你等一下。 舒兰驻足:怎么啦? 范文凯:谢谢你美女,你怎么称呼? 舒兰:不用谢。(说完走了出去) 范文凯看向老板娘:老板娘,这姑娘叫什么?我来了几次怎么没见过他? 老板娘:她叫舒兰,是省大学的大学生,来勤工俭学的,你不经常来怎么会见到她? 男子:怪不得长这么漂亮,一看就知道不是你们的服务员。 老板娘:每个客人都这么说,她平时不大跟客人聊天,周一到周五下午来做半天工,周六周日做全天,收工就回学校了。 范文凯拿出钱包,抽出两百块钱递给老板娘:这样吧,老板娘,你帮我拿两百块钱去给她,算我谢她的。 老板娘笑:包个扎就给两百块,范总,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范文凯尴尬地笑笑:读书人不容易,拿去吧,替我谢谢她。 老板娘拿钱走了出去。 范文凯对男子:德明,倒酒,我们继续。 男子:范总,你的手...... 范文凯:怕什么,酒精是消毒的。 2-49、鱼头王饭店后厨 日 舒兰在洗碟子。 老板娘拿着两百块钱进来递给舒兰:舒兰,这两百块钱是范总给你的,他让我替他谢谢你。 舒兰没接:他干嘛要给我钱? 老板娘:你帮他巴扎伤口不是吗?这是他一点心意,你拿着。 舒兰:这点小事我怎么能收他的钱?我不要,你拿回去给他吧。 老板娘:人家给你就要吧,你也不容易。 舒兰:人家来这里用餐才受的伤,我帮他包扎是应该的呀,这都收钱的话人家怎么看我? 老板娘:真不要? 舒兰坚决地:真不要。 老板娘转身离开。 2-50、鱼头王饭店包厢 夜 内 范文凯和男子在喝酒。 老板娘进来,把两百块钱放在范文凯面前:范总,这钱还给你。 范文凯不解:舒兰不要?为什么? 老板娘:她说平白无故的,不能收你的钱。 男子:她都来勤工俭学了,干嘛有钱不要? 老板娘:你们去问她吧。我走啦,你们慢慢喝。(说完转身要走) 范文凯:哎!老板娘,你等等。 老板娘转回来:怎么啦? 范文凯:你坐一下。 老板娘坐下,一脸疑惑地看着范文凯。 范文凯:老板娘,你知不知道舒兰老家在哪里? 老板娘:她家在左江,怎么啦? 范文凯意外:左江?我也是左江人啊,她左江哪里? 老板娘笑:范总,你查户口呢? 范文凯:不不,我冷不丁在你这里遇见老乡,还好心帮我包扎伤口,我至少得知道她是哪里人吧?你知道她是省大学哪个系吗? 老板娘:上次她说学的是公共事业管理,你想去学校找她? 范文凯:这你不管,那她在你这里做工一个月能领多少工资? 老板娘:三百。 范文凯打趣:真会剥削人,做服务员这么辛苦,工资怎么这么少? 老板娘:范总说笑了,我们饭店的服务员一个月工资才五百,她是半工半读,除了星期六和星期天全勤以外,平时晚上才来,给她三百已经够多的了。 范文凯笑笑:那我分公司以后定点在你的饭店接待,你能不能按服务员工资给她? 老板娘乐了:范总,你都说了,做服务员这么辛苦,你还不如在你们公司安排份工作给她? 范文凯:我们公司周末和晚上都不上班,不适合勤工俭学。你就说行不行吧? 老板娘高兴:行啊,你公司每月在我这里消费达到三千元以上,我就每月给她发五百元工资。 范文凯对男子:德明,听见没有?每个月消费三千,你们分公司以后就定点在这里接待,给我老乡捧个场。 男子:没问题,范总。 老板娘:范总,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范文凯:先这样吧,老板娘,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还有这两百块钱你也拿着,就当这个月的奖金发给她,但不要说是我给的。 老板娘:知道,那我走了。 老板娘走了出去。 男子:范总,要不要我去学校帮你了解了解? 范文凯:不用,过两天我自己去找。 2-51、大学女生宿舍 夜 内 四人房的女生宿舍,只有朱丹一个人靠在床上看书。 舒兰一身疲惫地进来:朱丹,就你在宿舍呀?文倩和子君呢? 朱丹放下书:隔壁班的男生叫她们去K歌了。舒兰,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舒兰:今天洗盘子阿姨请假了,我收完桌子还要洗盘子。 朱丹:你可真行,当个服务员连洗碗工都包了,老板请你真划算。对了舒兰,晚饭前梁老师来找你,问你去哪里,我不敢说你去打工。 舒兰:梁老师找我干嘛? 朱丹:不知道,她叫你明天一早去她办公室。 舒兰:她没说什么事吗? 朱丹:没说。舒兰,今年国庆节放七天假呢,你回不回家? 舒兰:不回。你看书吧,我去洗澡了。 舒兰说完,开箱子拿衣服,提着提桶和衣服走了出去。
第三集 3-1、大学楼楼梯口 日 内 上课时间快到,学生们陆续走进教室。 三十多岁的梁老师(女)站在教学楼楼梯口前,远远看着舒兰拿着课本走来。 舒兰看见梁老师,礼貌地:梁老师,早上好。 梁老师一脸和蔼:早上好。舒兰,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舒兰跟随梁老师朝办公楼走去。 3-2、梁老师办公室 日 内 梁老师和舒兰进来。 梁老师坐下:舒兰,坐吧。 舒兰坐下,忐忑地看着她。 梁老师和颜悦色地:舒兰,我昨天去宿舍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 舒兰:我出去了。梁老师,您有什么事吗? 梁老师:啊,是这样的,开学快一个月了,财务处说你这个学期的学费还没交,能说说是什么原因吗? 舒兰:梁老师,学费的事我已经跟财务处讲过了,可能要到下个月初才能交。 梁老师:为什么要等到下月初,是不是家里有困难? 舒兰:我爸年初生病住院,家里跟亲戚朋友借了些钱给我爸治病,所以要等卖了八角才有钱给我交学费。 梁老师:你最近是不是去外面勤工俭学了? 舒兰:是的,我没课就去餐厅做服务员,挣点伙食费,免得家里负担太重。不过您放心,我不会拉下功课的。 梁老师关爱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很懂事,各科成绩也很好,老师只是觉得你太辛苦。我听同学们说,你平时打饭只打青菜,也不吃肉,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舒兰:没关系,我平时在家也是这么吃的,身体能挺得住。 梁老师:现在应该是八角采收季节了吧? 舒兰:嗯,这时候正是八角采收季节。 梁老师:财务处催过好几次了,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学费要尽快交,不然我也不好说话。 舒兰:知道了。 梁老师:你家离省城有多远? 舒兰:两百多公里,坐车大概要三个多小时。老师,今年国庆节是不是放七天假? 梁老师:是啊,国家头一年实行长假制度,我本来一会去班上宣布的,既然你问了,我就先告诉你吧。 舒兰:要不我国庆节回趟家吧,我想尽快把学费交上。 梁老师:嗯,这事你自己定,全班就你一个人没交学费了。 这时,上课铃响。 舒兰:老师,上课了。 梁老师:好,你先去上课,有什么回头再说。 舒兰:诶。 3-3、那卡哨所办公室 日 内 周正光在信封收件人一栏写上烦交赵洁收几个字,然后心满意足地把折好的信笺塞进信封粘贴好,放进口袋,哼着歌走出办公室。 3-4、那卡哨所小办公楼外 日 外 周正光从办公室走出,一眼看见关浩成远远走来,思忖一下便迎面走过去。 周正光:关浩成,去哪里? 关浩成:我喉咙有点疼,去医务室看一下。指导员,您有事? 周正光想说什么,突然看见司机小刘从操场远远走来,摆摆手:啊,没……没事,你去吧。 关浩成离开。 周正光看着司机小刘走近:小刘,你来一下。 司机小刘:指导员,啥事? 周正光:你明天是不是去团部? 司机小刘:对,后天是国庆节,团里叫我开车去汽车连做一下保养。 周正光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他:明天你顺便去一趟卫生队,帮我把这封信交给赵医生。 司机小刘:好的。 3-5、那卡哨所医务室 日 内 关浩成坐在凳子上,卫生员帮他检查喉咙。 卫生员:上火了,给你开点消炎片吧,记得不要吃热气的东西,特别不能吃辣椒。 关浩成:好的。 卫生员一边捡药:关班长,听说连部要给你提干了,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关浩成微微一笑: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卫生员:还瞒我?你的材料已经送去团部了。(他把药放在关浩成面前)一日三次,饭后服。 关浩成:谢谢,走啦! 3-6、团部卫生队门诊楼 日 外 司机小刘站在门诊楼前望着远远走来的赵洁。 赵洁看见司机小刘,快步走来:小刘,你怎么在这?送人来看病吗? 司机小刘:不是,我出来保养车子。赵医生,这有封信给你。 赵洁接过信件看了一眼,见信封上有烦交赵洁收内详字样,问:谁的信? 司机小刘:不知道,指导员让我交给你的。 赵洁道了声谢便拿着信件走进大楼。 3-7、团部卫生队门诊 日 内 赵洁推门进来,往椅子上一坐,撕开信封,抽出信笺看了一下,自言自语:这个周正光,干嘛给我写信?表错情了吧? 她拿着信笺思忖片刻,匆匆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信笺,飞快地写了起来…… 3-8、那卡哨所一班宿舍 日 内 一班战士正在政治学习。 关浩成给大家读报纸:......兰州军区指战员在这次抗洪抢先过程中,发扬我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光荣传统...... 通讯员出现在门口:关浩成,连长叫你去一下办公室。 关浩成把报纸交给张长武:长武,你们继续。 3-9、那卡哨所办公室 日 内 徐洪生正跟两个军官说着什么。 关浩成来到门口:报告! 徐洪生:进来。 关浩成进办公室。 徐洪生:关浩成,这是团政治科的林副股长和高参谋。(说着对两位军官)这就是一班长关浩成。好,你们谈,我回避一下。 徐洪生离开办公室。 林副股长:关浩成,坐吧。 关浩成坐下,拘谨地看着对方。 林副股长:你别拘束,是这样的,关于你提干的材料已经送到我们这里了,今天我俩来主要是对你进行政治审核…… 3-10、那卡哨所一班宿舍 日 内 一班战士分别坐着。 郭阳对张长武:长武,连长叫班长去干嘛? 张长武:应该是提干的事。 郭阳高兴地:啊,这么说班长马上是军官了? 张长武:没那么快,政审,上报,审批,再去军校学习,至少要一年时间。 郭阳:那也行啊,让我提干,别说一年,哪怕三年也无所谓。 李强不屑地:就你?你能一个人抓三个俘虏吗?先做个好梦再说吧。 郭阳:抓三个俘虏怎么啦,等我学会功夫,照样跟班长一样立二等功。 苏大智:长武,你怎么知道班长能提干? 张长武:团部管干部的林副股长叫班长去办公室,那不明摆着吗? 苏大智高兴:你认识他们? 张长武:林副股长是我老乡。 3-11、那卡哨所办公室 日 内 林副股长把一份表格交给关浩成:你把这份表填好,假期过后去卫生队做个体检,然后连表和体检报告一起交给我们。 关浩成:好的。 林副科长站起来:先这样吧,办好了随时找我。 3-12、那卡哨所小办公楼前 日 外 关浩成送两名军官出门,分别握手:林副股长,高参谋,慢走。 两位军官上车,司机开车离去。关浩成目送,脸上泛起了笑容。 3-13、那卡哨所办公室门前 日 外 徐洪生从隔壁屋出来,对关浩成:怎么样,顺利吗? 关浩成:也就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和平时政治表现,还给了我这份表,让我国庆以后去做个体检。 徐洪生拍拍他肩膀:拿回去填吧,抓紧时间叫上去。 关浩成:行,连长,那我先回宿舍了。 徐洪生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小关,国庆节由你们班执行巡逻任务,你回去跟战士们说一下。 关浩成:是。 徐洪生:还有,昨天团里电话通知,最近968至970界碑一带走私比较猖獗,团领导要求咱们巡逻的时候注意观察,发现走私活动马上通知边防派出所或者县打私办。 关浩成:需要抓人吗? 徐洪生:不不,抓人不是咱们的事,一旦发现走私活动,先控制现场,然后报给边防派出所,他们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处理的。 关浩成:是。 徐洪生:去吧。 关浩成拿着材料朝宿舍走去。 3-14、舒广田家门前 暮 外 摩托车把舒兰送到家门口,舒兰付钱,摩托车调头离开。 3-15、舒广田家厨房 暮 内 舒广田和田嫂正在吃饭,外面传来舒兰的声音:爸!妈! 田嫂一喜,站起来想走出去,舒兰拎着袋子走进来:爸,妈,我回来了。 田嫂乐滋滋地:兰兰,你怎么回来啦?妈正想明天给你打电话呢。 舒兰:国庆节学校放七天长假,同学都回家了,我不想单独留在宿舍。 舒广田:先洗手吃饭吧。 舒兰应了一声,放下袋子,去水龙头洗手。 田嫂一边帮舒兰盛饭:兰兰,你怎么还有车费回来? 舒兰:我去餐厅打工,·老板刚给我发了工资。 田嫂感到意外:你去餐厅打工,不上学了? 舒兰入座:上呀,我周末和晚上去餐厅做工,没耽误学习。爸,妈,我们学校催交学费了。 田嫂:妈正为这事发愁呢,你爸爬不了树,八角收不回来,家里暂时没钱寄给你。 舒兰:叫阿叔来帮不行吗? 舒广田:你叔前两天回外家喝喜酒,昨天回来又闪了腰。暂时爬不了树。 田嫂:你叔他们家的八角也没收呢,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舒兰:妈,明天我跟你去,我爬树,你在下面接应就行了。 田嫂:你一个姑娘家爬这么高的树怎么行?还是等你叔腰好点再来再说吧。 舒兰: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昨天我们辅导员找我谈话,说我们班就我一个人没交学费,我说回来拿学费去交的,再没钱我都不好意思上课了。 舒广田对田嫂:让她去吧,兰兰手脚麻利,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她跟我去收八角,应该没事的。 舒兰:对呀,两三百斤八角,咱俩带午饭去,两三天就收完了。 田嫂犹豫地看了看舒兰:好吧,那明天一早妈跟你去。 舒广田:先吃饭吧。 3-16、那卡哨所办公室门外 暮 外 周正光哼着歌走出办公室,刚想拉上门,司机小刘拿着一封信正好来到门口。 周正光:小刘,回来啦? 司机小刘把信交给他:回来了。指导员,赵医生给你的回信。 周正光一喜:这么快? 司机小刘:赵医生叫人拿去汽车连给我的。指导员,没事我先去吃饭了。 周正光:去吧。 3-17、那卡哨所办公室 暮 内 周正光开门进来,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一看,信笺只有寥寥两行字。 赵洁OS:周指导员你好,我已有喜欢的人,故不能接受您的追求,对不起,见谅。赵洁。 周正光趴一声把信笺拍在办公桌上,怒气冲冲地:不就喜欢个当兵的吗!有什么了不起? 徐洪生正好进门,听见啪的一声吓了一跳:正光,你这是…… 周正光尴尬,忙不迭地把信收起来:没……没什么。 徐洪生狐疑地看着他:家里来信了? 周正光:不是。哎,洪生,关浩成的政审怎么样了? 徐洪生:不知道。林副科长没跟你说? 周正光:没说。不过关浩成仅凭一次立功就转干,我觉得有点牵强。 徐洪生:那连部评议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周正光语塞:我......算了,等政审结果出来再说吧。对了,洪生,明天你出不出去? 徐洪生:没有,明天正常巡逻,我值班。怎么啦? 周正光:我本来想去一下卫生队,不过......算了,先去吃饭吧。 周正光说完走了出去,徐洪生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 3-18、八角林 晨 外 一片八角树林,一条一米多宽的水泥巡逻路穿过八角林中间。 一身村姑打扮的舒兰和扛着扁担的田嫂从巡逻路走来,在八角林边停下。 舒兰看了看树上的八角:妈,今年咱们家的八角结果真多,可能不止三百斤呢。 田嫂:是啊,今年的价格也很好,现在人家来村里收购,一级品能卖到九块钱。 舒兰:那咱们收两天就够交学费了。 田嫂拿刀去旁边砍了根树枝过来:兰兰,一会上树以后你用棍子打,妈在下面捡,不要走出树梢。 舒兰:知道啦。 3-19、那卡哨所操场 日 外 张长武、李强、郭阳、苏大智等一班的九名战士荷枪实弹在操场上整齐列队,关浩成在指挥。 关浩成:立正!向右看齐,稍息。说一下,今天的任务是常规巡逻,早上从975走向985界碑;下午从974走向965界碑。李超全! 士兵甲:到! 关浩成:薛永亮! 士兵乙:到! 关浩成:出列! 两名士兵上前迈了一步。 关浩成:你俩留守营房,其余的听我口令。向右转!目标,975界碑,齐步走! 关浩成领头,除两名留守的战士以外,其余八人形成队列,整齐地朝哨所门口走去。 3-20、八角树下 日 外 舒兰和田嫂正在地上捡被打落的八角,然后放进旁边的编织袋里。 两只编织袋各装了半袋八角。 舒兰双手掂一下半袋八角:妈,这半袋八角足有三十斤,不能再装了,装多了怕挑不动。 田嫂:捡完这些先吃饭,然后妈先挑这两半袋回去,回头再来挑。 舒兰:嗯,吃完饭我继续上去收,今天争取多收点。 田嫂从袋子里拿出两个饭盒和一瓶水:兰兰,来,洗洗手。 母女俩相互倒水洗手,各自开饭盒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田嫂:兰兰,累不累? 舒兰:不累。 田嫂:要不是学校催交学费,妈也不会让你爬这么高的树,冒这么大风险。 舒兰:妈,我初中开始经常跟爸来收八角,没事的。 田嫂:咱们家除了这些八角,一年四季也没什么收入。所以你要好好读书,争取毕业以后离开这个穷地方。 舒兰:我知道。 田嫂关爱地看着女儿:兰兰,妈几次打电话去学校都是小朱接,她是不是跟你一个班? 舒兰:嗯,她叫朱丹,我俩同班还同一个宿舍,平时玩得最好。 田嫂:怎么没见有男同学接电话?你们班没男同学吗? 舒兰:有啊,我们班男多女少,男同学和女同学都是分开住的。 田嫂:那你有没有交男朋友? 舒兰:没有。 田嫂:你今年二十二岁了,谈恋爱妈也不拦你,不过挑对象要挑城里那些条件好的,不要再回农村,知道吗?只要你能在城里扎下根,爸妈才有盼头,妈在这里是穷怕了。 舒兰:妈,我不会这么早谈恋爱的,感情的事等毕业以后再说。 田嫂:妈知道你懂事。来,喝点水,这饭太干了,别噎着。(说着,拿了瓶水递给她) 舒兰喝水,冲着田嫂笑了。 3-21、舒广田家厨房 日 内 舒广田独自一人在吃饭,田嫂拿着两个饭盒进来。 舒广田:哎,春芳,你怎么回来了? 田嫂:今天收得多,我先挑一担回来。 舒广田:兰兰呢? 田嫂一边开水龙头洗饭盒:兰兰还在山上。广田,八角我晒在门前,你有空就多翻几次,让它干快一点。 舒广田:你还要去啊? 田嫂:嗯,我马上就去。兰兰说了,今天争取多收点。 舒广田:去吧,吃完饭我去去看看广胜。 3-22、巡逻路 日 外 关浩成带领全副武装的张长武、郭阳、李强、苏大智等战士从巡逻路走来,整齐地朝前方走去。 3-23、970界碑 日 外 关浩成带领战士们从小路来到970界碑前。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声音。 张长武:班长,你听,那边好像有马达声。 关浩成拿望远镜望去,镜头里,一辆农用卡车停在开阔地上,十几个境外民工正扛着一箱箱货物,从小路急匆匆走向我境内,把货物装上车。 关浩成放下望远镜:可能是走私。走!过去看看。 3-24、边境开阔地 日 外 一辆农用卡车停在新挖掘的小开阔地上,十几个境外民工正轮番把一箱箱货物搬上车。 一位老板模样的年轻人紧张地催促大家:快点!快点! 这时,关浩成领着一班战士从远处跑来。 年轻老板一看慌了:当兵的来了,快跑! 车上的人纷纷跳车逃散,转眼便消失在丛林中,境外民工也纷纷掉头逃窜,转眼便消失在国境线以外。 司机和一名刚跳下车的装卸工还没来得及逃跑,关浩成和战士们已经赶到。 关浩成:站住!蹲下!都不许动。 司机和装卸工乖乖蹲下。 关浩成对司机:谁是老板?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 司机惊恐地:我……我不是老板,我事司机,只负责拉货。 关浩成对装卸工:你!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 装卸工:是……是冻鸡爪,我是装卸工,是他们请来装车的。 张长武和追出去的几个战士返回。 张长武:这帮兔崽子,跑得笔兔子还快,转眼就不见人了。 关浩成:别追了,长武,你和李强回去打电话报告边防派出所,其他人在这里守着。 张长武应了一声和李强跑步离开。 3-25、八角林旁边巡逻路 日 外 太阳西斜,斑驳的阳光照射在巡逻路边的半编织袋八角上。 张长武和李强行色匆匆地从巡逻路走来。 李强看见路边的编织袋,驻足:谁的八角放在这里? 张长武:可能是老乡放在这的,别理了,快走。 张长武和李强匆匆而去。 田嫂和舒兰各抱着半袋八角从坡下上来,把八角放在路边。 舒兰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妈,下面还有小半袋,你先挑两袋回去,我再去收点,凑够一担。 田嫂:一起去收吧,两人快点。 舒兰:不用,爸在家等急了,你先回家煮饭,小半袋八角,我收一下就够了。 田嫂:那你小心点。 舒兰:诶,你快去吧。 舒兰下坡走进八角林,田嫂用绳子绑好两个编织袋,然后挑着袋子离开。 3-26、那卡哨所办公室 暮 内 徐洪生在打电话,周正光、张长武和李强站在旁边看着。 徐洪生:……对,在969界碑……截获一车冻品和两名走私人员,我们的战士还在那里守着。 对方OS:徐连长,您让战士们耐心等一下,我们很快就会赶到。 徐洪生:好,你们抓紧时间。(他挂上电话,问张长武)关浩成那边有几个人? 张长武:连班长一起总共六个。 徐洪生看一眼窗外:你们回来的时候天应该黑了。(说着,从抽屉拿出两支手电筒)你俩带上手电筒,把人和车交给警察以后马上回来。 张长武:是! 张长武和李强分别拿了手电筒走了出去。 3-27、八角树上 暮 外 夕阳把最后一缕霞光洒在八角树上。 舒兰站在八角树枝上,拿着棍子拍打着树梢,一颗颗八角纷纷落地。 八角树下有一小丛被砍了竹子的的小竹茬,从树上往下看,小竹茬显得狰狞可怕。 舒兰低头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八角,然后扔下棍子,一步一步踩着树枝从树上下来。突然,她脚下的树枝咔嚓一声断裂,她的手还来不及抓住树枝,整个人连同树枝一起从树上摔落下去。 啊......山谷里传来舒兰凄厉的喊声....... 3-28、边境开阔地 暮 外 关浩成及五位战士分散站在车边,司机和装卸工蹲在关浩成面前。 夜色逐渐降临,山下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郭阳:班长,好像有车开上来了。 关浩成:你去看看,是派出所和打私办的车就直接带他们上来。 郭阳:是。 3-29、山路上 暮 外 一辆吉普车和一辆皮卡车一前一后从山下开上来,郭阳站在路中间伸手拦下。 吉普车副驾驶有个警察伸出头来:同志,我们是边防派出所的。 郭阳走过去探头看了看车里:走吧,我跟你们上去。 郭阳上车,吉普车向山上开去。 3-30、边境开阔地 暮 外 暮色降临,两辆车开到开阔地停下,车上下来五六个警察及政府人员。 王所长一眼看见关浩成,过来握手:关班长,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关浩成:你好,王所长。只抓了两个人,其他人都跑了。 王所长:好,好,辛苦了。你们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一个政府人员拿了一袋东西过来交给关浩成:同志们辛苦了,都没吃饭吧,这里有些面包和矿泉水,大家先垫一下肚子。 关浩成接过袋子:谢谢,王所长,那我们先回去了。 王所长:等等。(说着,去车上拿了一支手电筒过来)天快黑了,把这支手电筒带上,路上小心点。 关浩成把水和面包分给战士们,战士们边吃边走。 3-31、边境八角林 夜 外 夜色中,关浩成领着五名战士沿着巡逻路走到八角林旁边。 突然,八角林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声:啊…… 关浩成:卧倒! 大家登时在路边趴下。 郭阳爬到关浩成身边,小声地:班长,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关浩成小声地:别说话,再听听。 这时,山坡下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声。 苏大智爬到关浩成身边:班长,下面好像有人呻吟,要不我去看看? 关浩成:好,郭子,你俩一块去,小心点。 郭阳和苏大智提着枪躬身离开。 3-32、边境巡逻路 夜 外 张长武在夜色中匆匆而行,李强打着手电筒跟在他身后。 张长武驻足,回头:李强,快点! 3-33、边境八角林 夜 外 关浩成和另三名战士警觉地趴在路边。 郭阳从坡下上来:班长,下面有个女村民从八角树上掉下来,伤得很重,好像已经昏过去了。 关浩成:什么样的女村民? 郭阳:天黑看不清楚,不过那女的很年轻。 关浩成站起来:走,下去看看。 3-34、八角树下 夜 外 苏大智一脸焦灼地站在舒兰旁边,不敢轻举妄动。 郭阳领关浩成等人从坡上下来。 关浩成打开电筒照过去,从树上掉下来的舒兰仰面卷缩在竹茬丛上,此刻已昏迷不醒。 关浩成:大智,情况怎么样? 苏大智:这姑娘应该是从八角树上掉下来的,刚才还在呻吟,现在只有呼吸了。 关浩成过去检查一下舒兰的脉搏,电光中,舒兰的臀部和腰部上分别插着几片竹子,伤口还在流血。 郭阳:班长,怎么办? 关浩成:马上抢救。 苏大智一听立即动手去抱舒兰起来。 关浩成:大智别动,她身上插着竹片,拔出来会流血不止,先把竹片砍断,回去让卫生员处理以后再拔出来。 关浩成和苏大智分别拿出佩刀,两人小心翼翼地把舒兰插在身上的竹片一根根切断。 郭阳和一名战士分别同手托着舒兰的身体。 关浩成:大智,好了没有? 苏大智:好了。 关浩成:大智,郭子,你倆把她抬起来放我背上,小心点,别碰到她身上的竹片。 苏大智:班长,我来背吧。 关浩成弯下腰:别废话,快点! 苏大智和郭阳架起舒兰,轻轻把她放在关浩成背上。 关浩成:大智,你打手电筒,其他人跟上。 关浩成把手电筒交给苏大智,背着舒兰慢慢走上坡,刚走几步,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 郭阳:班长,这坡太陡了,背个人很难上去。 苏大智拿手电筒往坡上照:是啊,班长,这坡太陡了。 郭阳:这边有条小路,大智,电筒照过去看一下。 苏大智朝郭阳指的方向照去,电光下,一条小路从八角林向外延伸,不过杂草丛生,有些地方根本看不到路。 苏大智:都是草,怎么过去? 郭阳:没事,我去前面开路,大家跟我来。 郭阳摸黑朝小路走去。苏大智打着手电筒走在关浩成面前,关浩成背着舒兰慢慢往前走……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从郭阳走去的方向传来。 关浩成大惊,下意识大喊:郭子! 四周没有回音…… 关浩成:大智,快过去看看,小心地雷。 苏大智:是。 3-35、边境巡逻路 夜 外 张长武和李强打着手电筒匆匆走到八角林,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张长武吓了一跳,拧头朝坡下看:好像是班长他们。走!下去看看。 两人提枪猫着腰朝坡下模去。 3-36、八角林 夜 外 关浩成背着舒兰焦急地在原地等候着,黑暗中,插在舒兰臀部和腰部上的几根竹片十分显眼。 苏大智抱着郭阳从黑暗走来:班长,郭子踩中地雷了。 关浩成大惊:伤得重吗? 苏大智:还能讲话。 关浩成:快!快把郭子放下,谁身上有急救包? 俩战士同时:我有。 关浩成:先查看伤口,急救包准备。 两名战士和苏大智一起把郭阳轻轻放下,电光中,郭阳衣服破烂,血迹斑斑,奄奄一息。 郭阳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声音沙哑地:班长……不好……意思……我……带错路了…… 关浩成鼻子一酸:郭子,别说话,会没事的…… 张长武从坡上下来,看见电筒光:班长,是你们吗? 关浩成:长武!快来帮忙。 张长武打着手电筒跌跌撞撞跑下来,看见郭阳躺在地上,大惊:怎么回事? 关浩成:别说了,快帮郭子检查伤口! 张长武解开郭阳衣服,电光中,郭阳的腹部血肉模糊,一快弹片插在他右胸上。 张长武:班长,有块弹片好像插进肺部了。 关浩成:那就不能背,李强、小唐,你俩马上跑步回连部拿两副担架来,叫上卫生员,要快! 李强应了一声,和一名战士打着手电筒迅速爬上坡。 3-37、边境巡逻路上 夜 外 李强和一名战士打着手电筒,气喘吁吁地在巡逻路上奔跑。 3-38、边境巡逻路 夜 外 关浩成背着受伤的舒兰,在一名战士的搀扶下从坡下上来。苏大智、张长武和另两个战士抱着郭阳来到路边后放下。 关浩成焦急地:长武,郭子怎么样了? 张长武检查一下郭阳脉搏:血已经止住了,不过好像不大妙。 郭阳奄奄一息地呻吟:班……长……班……长…… 关浩成:郭子,别说话,要挺住! 这时,李强和另外四个人扛着两副担架跑来。 卫生员甲气喘吁吁地:关班长,什么情况? 关浩成:郭阳踩中地雷受伤了,先给他看看。 卫生员甲拿电筒照看一下郭阳眼皮,看看伤口,然后从医护箱里拿出注射器给郭阳打了一针:你们几个把他移上担架,赶快送去医务室。 苏大智、张长武、李强和一名战士一起把郭阳慢慢移上担架。 另一边,关浩成依然背着舒兰,卫生员乙在给她打止血针。 卫生员甲过来,见关浩成背着女子,焦急地:关班长,那女的什么情况? 关浩成:她身上还插着竹片,不好放下来,我背她回去吧。 苏大智和一名战士抬着郭阳,关浩成背着舒兰,连卫生员一起,其余人打着手电筒呼啦啦地跑步离开。 3-39、哨所医务室门前 夜 外 医务室内灯火通明,从外面可以看见两名卫生员在屋里紧张地抢救伤员。 徐洪生、关浩成和十几个战士围在医务室门口焦急地朝屋里看着,周正光在人群旁边焦灼地来回踱步。 徐洪生神情焦灼,拧头问关浩成:怎么搞的,偏偏就踩中地雷了呢? 关浩成不吱声,专心致志地看着里屋。 卫生员沮丧地从屋里出来:连长,郭阳肺叶被弹片刺穿,已经没脉搏了。 徐洪生大惊:无法抢救了吗? 卫生员无奈地摇摇头。 关浩成大喊一声冲进医务室:郭子...... 周正光挤开围观的士兵,走进人群焦急地:怎么?郭阳他……嗨!这下麻烦大了! 徐洪生:那女的怎么样? 卫生员:刚刚把身上的竹片取出来了,还在昏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她失血过多,如果不及时输血也有可能…… 徐洪生:赶紧送卫生队。小刘! 司机小刘在人群里答应:到! 徐洪生:你马上开车过来,送伤员去团部卫生队。 司机小刘:是! 3-40、那卡哨所医务室里屋 夜 内 郭阳血迹斑斑,双目紧闭地躺在平床上,炭黑的脸上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一班的战士们垂头丧气地围在旁边。 关浩成悲痛欲绝地帮郭阳整理破碎的军装,泣不成声地:郭子……你怎么能这样走了……我怎么对得起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你不是想学功夫吗?你睁开眼睛看我……我教你功夫……你睁开眼睛看啊……长武、李强、大智他们都在这里……你们平时不是喜欢闹吗…….你睁开眼睛起来闹啊…… 一班战士个个悲痛万分,泪如雨下…… 3-41、哨所医务室门前 夜 外 徐洪生和周正光等官兵依然围在门口。 小刘把车停在医务室门前,卫生员抱着舒兰从医务室出来,徐洪生帮他把舒兰放进车里。 徐洪生:通讯员! 通讯员:到! 徐洪生:你和小吕送伤员去卫生队。 通讯员:是! 通讯员和卫生员上车,小刘开车驶向哨所大门口…… 3-42、舒广田家门口 夜 内 舒广田和田嫂站在门前,焦灼地看向家门前的村道。 田嫂神情焦灼:这孩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舒广田:会不会太重了挑不动? 田嫂转身进屋,不一会拿了支手电筒出来。 舒广田:你去哪里? 田嫂:我去接一下兰兰。 舒广田:我跟你去吧。 舒广田关上房门,跟田嫂匆匆走了出去。没走多远,看见有人打着手电筒从黑暗中走来。 田嫂焦急地迎上去:兰兰!是你吗? 舒广胜关掉手电筒:大嫂,是我。 田嫂:是广胜啊,我还以为是兰兰呢。 舒广胜:兰兰回来了? 舒广田:昨天刚回来,今天跟她妈上山收八角,到现在还没回。 舒广胜感到意外: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田嫂:别说了,快去看看。 舒广田夫妻俩和舒广胜一起,打着手电筒匆匆朝村外走去。 3-43、八角林 夜 外 舒广田夫妻俩和舒广胜打着手电筒,从巡逻路匆匆走来。 电光中,半袋八角依旧放在巡逻路边。 田嫂:八角还在呢,人去哪里了?(说着,对着坡下喊)兰兰!你在哪里? 舒广田:兰兰!兰兰! 四周没有回音。 田嫂一急,眼泪登时溢出眼眶:这孩子,去哪里了?兰兰!兰兰!你在哪里?妈来接你了! 舒广胜:大嫂,兰兰会不会从别的路回去了? 田嫂哽咽:八角还在这里呢,她怎么可能从别的路走?兰兰!你在哪里? 舒广田用手电筒照了照八角林:走,到下面看看。 三人各自打着手电筒,边喊边朝坡下走去。 兰兰!兰兰!...... 3-44、卫生队门诊楼前 夜 外 吉普车在门诊部楼前停下,赵洁和两个护士推着急救平车出来,哨所卫生员把舒兰从车上抱出来,放上平车,护士推平车进大楼。 3-45、那卡哨所办公室 夜 内 徐洪生和周正光坐在办公室里听关浩成和张长武讲事情经过。 关浩成含着泪水:……当时天太黑,坡太陡,我背着伤员很难爬上坡,为了避免摔倒,郭阳自告奋勇去探路,没想到刚走出去一百多米地雷就响了,我叫苏大智过去查看,结果他把被炸伤的郭阳抱了回来...... 徐洪生:当时没做应急抢救吗? 关浩成哽咽:做了,我们用了两个急救包给郭阳包扎止血,当时郭阳还会讲话,他说他....... 周正光对张长武:张长武,你们从事发地点跑回连部用了多长时间? 张长武:来回大约半个小时。 周正光冷冷一笑:半个小时,你们知道半个小时意味什么吗?当时怎么没第一时间把郭阳送回连部抢救? 张长武:郭阳是正面被炸伤,伤口都在前身,还有块弹片插进肺部,根本没办法背他回来,只能用担架抬,所以回来拿担架和叫卫生员去现场抢救是最好的办法。 周正光看了看徐洪生,不吱声了。 徐洪生:从抢救的步骤来看,你们的做法是对的,只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姑娘是哪个村的? 关浩成擦一把眼泪: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人。 徐洪生:指导员,你看…… 周正光:这事马上向团里汇报。虽然你们是救死扶伤,但遇到突发事件没及时请示报告,连里得不到信息,所以才酿成这么大的事故,这一点,你们一班要好好反省。 徐洪生:小关,你回去写份详细的书面报告,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写清楚,在场人员一一签名,然后交给指导员。 关浩成:连长,指导员,那郭阳的后事怎么办? 徐洪生:通知殡仪馆来吧,郭阳家里没有亲人,只能先存放在殡仪馆,等请示团首长以后再做处理。 关浩成看周正光一眼,没做声。 周正光面无表情:你们先回营房吧,这事闹得太大了,明天再处理。 关浩成和张长武默默离开办公室。 周正光:洪生,这事你怎么看? 徐洪生:见义勇为,舍己救人是应该的,怎么就这么巧踩中地雷了呢?这事得向团部请示,让工兵连再来排一次雷,不然以后还会发生同样的事。 周正光叹了一声:幸好村民没死啊,不然有理都说不清。‘ 3-46、卫生队病房 日 内 舒兰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她脸色苍白,右手及腹部、大腿分别缠着绷带。护士小李正在给她输血。 赵洁穿着白大褂进门:小李,怎么样?醒了没有? 护士小李:刚醒。赵医生,昨晚你不是连夜给她做手术吗,怎么不休息? 赵洁:没事。(说着,拿听诊器帮舒兰检查心脏及其它部位)姑娘,你是哪个村的,家里人知不知道你受伤? 舒兰眼泪簌簌地从眼角滚落下来,显然惊魂未定。 赵洁:你能说话吗?我问你话呢。 舒兰呜咽道:我是谷陇屯的,家里还不知道我受伤。 赵洁对小李:她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正好落在竹丛上。伤口主要集中在臀部一带,你们护理的时候注意点。 护士小李:知道了。 赵洁对舒兰笑笑:你长得这么文静,干嘛去爬树呢? 舒兰弱弱地:我去摘八角,不小心才掉下来的。医生,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通知家里,我怕我爸妈着急。 赵洁:行,你叫什么名字?家里电话号码多少。 舒兰:我叫舒兰,我爸叫舒广田。我家里没电话,你打去我们村小卖部,让他们转告我妈就行了。电话号码是280263。 赵洁:好吧,我马上去打电话。(说完对护士)小李,我先去通知她家人。你输完血以后去诊室找我,我给她开药。 护士小李:好的。 赵洁转身走了出去。 3-47、舒广田家前厅 日 内 舒广田夫妇,舒广胜夫妇神情黯然地坐在凳子上,田嫂低声哭泣着。 农桂英:这么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了呢? 舒广胜:哥,要不再上山找找吧,昨晚......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男声:广田在家吗? 舒广胜站了起来:谁啊? 小卖部老板进门:广田,刚刚部队打电话来,说你们家舒兰受伤了,现在在部队卫生队里。 田嫂震惊,腾地站起来:兰兰受伤了?伤的重吗? 小卖部老板:一个姓赵的女医生打电话来,说昨晚做了手术,已经抢救过来了,没什么大事。 田嫂焦急地:广田,快去叫阿强开三轮车过来,咱们马上去部队。 舒广胜:我去吧。 舒广胜匆匆走了出去。 3-48、公路上 日 外 那卡哨所的吉普车在田边的公路上行驶。 车内,小刘开着车,车上坐着徐洪生、周正光和关浩成。 周正光喋喋不休地埋怨:……谷陇屯女大学生?你看这事闹的,本来解放军救死扶伤,英雄救美,妥妥的一桩美事,说不定团里还能给个立功嘉奖什么的,可偏偏就搭上郭阳一条性命……洪生你说,这事如何向团领导交代? 徐洪生:谁都没料到这一带还有余雷,先看团领导怎么说吧,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到时候该批评批评,该处分处分…… 周正光:哎,洪生,我说过了,这锅我不背啊,要背你自己背。 徐洪生笑着:大家同一个连队,你以为撇得干净吗? 周正光:所以……唉!关浩成啊关浩成,这次你可把我们都害惨了。 关浩成:指导员,您别紧张,人是我下令去救的,郭阳的死我承担全部责任就是了。 周正光不屑: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负得起责任吗? 3-49、卫生队病房 日 内 舒兰躺在床上打吊瓶,田嫂坐在床边不停地抹眼泪,舒广胜和吴桂英站在旁边看着。 田嫂呜咽:都是妈不好,要不是妈赶回家做饭也不会出这样的意外。 舒兰弱弱地:妈,你别哭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田嫂:没事就好。兰兰,救你回来的解放军是谁你知道吗? 舒兰微微地摇摇头。 这时,卫生队队长、赵洁领徐洪生、周正光、关浩成进来。 田嫂拧头看见关浩成,惊讶地站了起来:小关?你怎么来了? 舒兰看见关浩成,眼睛突然一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关浩成笑笑:啊,我来看看。田婶,你怎么也在这里? 田嫂:受伤的是我女儿,她就是我女儿舒兰。 关浩成诧异:这么巧? 徐洪生:小关,你们认识? 田嫂:认识认识,上一次小关在镇上帮我抓住小偷,他来过我家吃饭。 徐洪生笑着:这次又巧了,昨晚也是关班长他们把你女儿救回来。(说着,向舒兰介绍)小姑娘,这是我们那卡哨所一班长关浩成,昨晚是他背你回哨所的。 舒兰想坐起来,无奈背后一阵剧痛,被迫躺了下来,她点了下头:谢谢浩成哥,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田嫂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关浩成面前,猛地磕头:小关,婶谢谢你,谢谢...... 关浩成一愣,忙扶她起来:哎,田婶,你这是干嘛?起来起来,解放军不兴这样。 田嫂激动地拉着关浩成的手:小关,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关浩成:别这么说,田嫂,这是我应该做的。 周正光对赵洁:赵医生,伤员现在怎么样? 赵洁:伤员有五处刺穿性伤口,其中两处在大腿,两处在臀部,一处在在腰部穿透,腹腔内有大量积血,肋骨轻微骨折。 队长对徐洪生和周正光:伤员主要是失血过多,昨晚幸亏你们及时送来,再晚一些恐怕就没救了。 赵洁:昨晚我们连夜给她做了手术,清除腹腔内积血,其它伤口也做了清洗,目前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腹部和肘部还需要恢复。 关浩成对舒兰:舒兰,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爬这么高的树去摘八角? 舒兰:我爸生病爬不了树,家里的八角再不收就掉完了。 关浩成:你可以叫村里的年轻人帮帮嘛,女孩子爬树很危险,以后千万不要再爬树了,知道吗? 舒兰:谢谢浩成哥关心,浩成哥,你心真好。 关浩成:别说话了,好好养伤。 周正光抬手看一下手表,对徐洪生:洪生,走吧,先去跟团领导汇报。 关浩成对田嫂:田婶,你好好照顾女儿,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田嫂:诶,小关,等兰兰出院婶再好好感谢你。 关浩成:不用不用。走啦。 关浩成随卫生队长、周正光、徐洪生走出病房,舒兰若有所思地望着关浩成的背影。 赵洁检查吊瓶后离开病房。 3-50、卫生队门诊楼前 日 外 徐洪生、周正光和关浩成走出门诊楼,朝停在停车场的吉普车走去,身后传来赵洁的声音:浩成! 关浩成停下,等着赵洁过来。 赵洁小跑到关浩成面前:浩成,听说你们班有个战士牺牲了? 关浩成:嗯,他叫郭阳,被地雷炸的。 赵洁:你们怎么这么大意,不知道有地雷吗? 关浩成:天黑,谁顾得了这么多?再说这地方已经排过雷了。 赵洁:这事可能有点麻烦,你要有心里准备。 关浩成:我知道。 赵洁:浩成…… 话刚出口,周正光喊了过来:关浩成!快点!别婆婆妈妈的。 关浩成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转身朝周正光走去 赵洁看着关浩成的背影,显得十分担心。 3-51、卫生队停车点 日 外 徐洪生和周正光站在车旁边,关浩成走到他们跟前。 周正光忿忿地:关浩成,你的事还没完呢,还想咋的? 关浩成:指导员,不好意思。 周正光没好气地:跟我说不好意思有什么用?看团里怎么处理你吧。 徐洪生:小关,我和指导员去团部汇报,你跟我们一起去,有些情况可能还要当面问你。 关浩成:是。 徐洪生:上车吧。 徐洪生、周正光和关浩成分别上车,吉普车朝卫生队大门开去。
第二十二集 22-1、病房 夜 内 关浩成躺在病床上,看着手里的手表怔怔地发呆,关小芸在阳台晾衣服。 赵洁进门:浩成,小芸姐。 关小芸:赵洁,还没下班呢? 赵洁:刚做完手术,过来拿饭盒就回去。浩成,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肋骨还疼不疼? 关浩成:还有点。 赵洁对关小芸:小芸姐,平时你可以帮浩成挪动一下身子,老躺在一个地方身子容易长水疹。 关小芸:诶,知道了。 赵洁从床头柜上拿起保温饭盒:浩成,今天这汤味道还可以吗?要是不合适你说一声,我明天再调整。 关浩成:赵洁,你......你以后不用送汤来了,我姐他们会带来。 关小芸:是啊,赵洁,我已经交代大智和许辉他们在家里熬汤了,不用再麻烦你送来。 赵洁:大智和许辉不是要做工吗?我上班的时候顺便带过来,一点都不麻烦。没事我先回去了。(说着转身就走) 关浩成:哎!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赵洁驻足,狐疑地看着他:想说什么? 关浩成:我伤口已经开始结巴了,你能不能帮我办出院? 赵洁:出院?你以为刮伤皮呢?没十多二十天根本出不了院,你还是安心躺着吧? 关浩成:反正躺在这里也是等伤口恢复,我回家静养不行吗? 赵洁:不行,外伤结巴以后还要长新肉,还要等肋骨部位形成骨痂,这过程至少要十几二十天,不然很容易再次骨折。别胡思乱想了,啊!小芸姐,我明天早班,先走了。 关小芸:诶。 赵洁说完拿饭盒走了出去。关浩成默默看着门口,郁闷地叹了口气。 22-2、赵洁家客厅 夜 内 周正光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时抬手看一下手表。 赵洁拿着饭盒开门进来:哎!正光,还没睡呢? 周正光看一眼她手上的饭盒:你怎么这时候才下班? 赵洁:下午做了两个手术,将近七点才做完。 周正光不满地:你是拖时间陪关浩成吧?赵洁,我就纳闷了,自从关浩成住院以后,你每天都半夜才回来,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家了? 赵洁:我不是刚做完手术吗? 周正光忿忿地:手术手术,这么大一家医院只有你会做手术吗?每天不是送饭就是送汤,是不是希望关浩成永远不出院你才好照顾他? 赵洁来气了:周正光,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谁希望他不出院?我不就是上班顺便带点汤给他吗?你冲我发那么大火干嘛? 周正光:医院里这么多病人,你怎么就偏偏送给他? 赵洁:就因为他是我战友,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躺在眼皮底下什么都不管。 周正光揶揄:什么战友?是梦中情人吧? 赵洁火气倏地冲上头:你……对!他是我的梦中情人!我嫁给你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怎么着吧? 周正光怂了:行行行,我不跟你争,免得又说我小气。 赵洁没好气地:你就是小气,自己的战友躺在医院也不去看看,亏你还当过人家的指导员,我都替你害臊。 周正光:我干嘛去看他?他是我什么人? 赵洁忿忿地:他是你的敌人!这样说你满意了吧?真是的!(说完拿着饭盒悻悻地走进厨房) 周正光冷哼一声,自言自语:对,他本来就是我的敌人。 22-3、舒广田家舒兰闺房 日 内 舒兰郁郁地收拾行李。 田嫂站在旁边叮嘱着:你以后不用寄这么多钱回家,妈一个人吃不了多少,有钱你先存着,以后在城里买房,结婚,生孩子,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舒兰:我知道了。 田嫂:还有你的身子,回到省城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要是真怀上的话先把孩子打掉,别让同事们笑话,知道吗? 舒兰: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妈,爸已经不在了,你也别太难过,要好好保重身体。 田嫂:妈身体没什么,就是担心你,你爸刚走,你如果再有什么,叫妈.......(她一哽咽,话说不下去了) 舒兰安慰她:好了好了,放心吧,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现在单位已经给我分了宿舍,有卧室有厨房卫生间,吃住都很方便,你要是想去省城住也可以。 这时,外面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田嫂:是不是小朱到了? 舒兰:是她。妈,你多保重,我走了。 田嫂:诶,去吧。 22-4、舒广田家门前 日 外 皇冠3.0停在门外,朱丹坐在车里打手机,手机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朱丹见舒兰和田嫂从屋里出来,忙开门下车:阿姨,舒兰。 田嫂:小朱,你吃早餐没有? 朱丹:阿姨,我在街上吃过了。 田嫂:昨晚还专门开车去县城住,跑来跑去,太麻烦你了。 朱丹:不麻烦,舒兰是我朋友,应该的。 舒兰:妈,你进去吧,我走啦。 朱丹:阿姨,我们走啦。 田嫂:诶,路上小心,有空再来,啊! 朱丹:好的。 舒兰和朱丹上车,朱丹把车开走。 22-5、县级公路上 日 外 皇冠3.0在柏油路上行驶。 朱丹开着车,舒兰郁郁地坐在副驾驶上。 朱丹斜舒兰一眼:舒兰,我刚刚给关浩成打电话,他还是关机,要不你再试试? 舒兰:不用打,回到省城我直接坐车去找他。 朱丹:你还找他干嘛?我本来想打电话骂他一顿的,可惜他关机了。 舒兰:干嘛要骂他? 朱丹忿忿地:他这么嚣张,竟敢直言不讳说他有女朋友,还叫你不要影响他的生活,这种见异思迁的渣男,不狠狠骂他一通难解我心头之恨。 舒兰:我不信他有女朋友,我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朱丹:你怎么就不信,难道我骗你呀? 舒兰:我不说你骗我,但我相信我的直觉,再说了,就算他有女朋友我也不会怪他。 朱丹:那你还去找他干嘛? 舒兰:去看他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啊,我要他亲口告诉我那点不好?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回我电话。 朱丹:舒兰,你家里发生这么多事还不够烦呀,干嘛还去找不痛快? 舒兰:事情不弄清楚不更烦吗? 朱丹:可你这样很让我担心,要不这样吧,你实在想去的话咱也不回省城了,我直接送你去西海。 舒兰:我不要你送,这么远的路,开车这么辛苦,我自己坐班车去就好了。 朱丹:咱俩谁跟谁呀?你一个人去我能放心吗?不过你想好了,西海这么大,要是关浩成一直不开手机你怎么找他? 舒兰:我有办法。 朱丹:什么办法? 舒兰:一会经过部队卫生队你拐进去一下,我去找一下赵医生,赵医生她妈经常跟小芸姐联系,找到小芸姐就能找到浩成哥。 朱丹:好吧,你说去哪儿我就送你去哪儿,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单独行动的。 舒兰感激地:谢谢你,朱丹。 朱丹看她一眼:干嘛呀!还跟我客气? 22-6、团部卫生队门诊楼前 日 外 皇冠3.0在门诊楼前停下,舒兰和朱丹下车,径直走进门诊楼。 22-7、团部卫生队门诊楼走廊 日 内 舒兰和朱丹朝诊室走去,迎面看见护士小李走来。 舒兰:哎!李护士! 护士小李驻足:舒兰,你怎么来了? 舒兰:我来找一下赵医生。 护士小李:赵医生已经转业了,你不知道吗? 舒兰感到意外:赵医生转业了? 护士小李:对呀,她和周教导员结婚以后就转业回去了。 舒兰:我知道她结婚,但不知道她已经转业了,那你知道她转业去哪里吗? 护士小李:回西海了呀,她现在在西海市人民医院外科,你找她干嘛? 舒兰:我有点私事。 护士小李:那你只能去西海市找她了。 舒兰:好的,谢谢你了。 22-8、团部卫生队门诊楼前 日 外 舒兰和朱丹从门诊楼里出来,两人分别上车。 朱丹:舒兰,这下咱们去哪里? 舒兰:你送我去左江火车站吧,我坐火车去西海。 朱丹:去火车站干嘛?我不会让你单独行动的。 舒兰:这么远的路,又是油钱又是过路费的,要花多少钱呀? 朱丹:这你不管,文凯是大老板,不会在乎这点钱的。反正一会我累了你帮我开。 舒兰:我驾照是大二考的,到现在没上过路呢,你想让我做马路杀手呀? 朱丹:行,那我开慢点,累了咱们进服务区休息。 22-9、病房 日 内 关浩成躺在床上,手里转动着手表链子默默地想着什么。 赵洁进来:哎,浩成,小芸姐去哪里了? 关浩成:去厂里开会了。 赵洁:开会?玻璃厂不是停产了吗,还开什么会? 关浩成:不知道,说是开职工代表大会。赵洁,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不用上班吗? 赵洁:今天我不坐诊,没事过来跟你聊聊天。 关浩成:床头柜上有果,你自己吃吧。 赵洁:不吃。浩成,你能从痛苦中缓过来我们都为你高兴,其实截了一条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希望你振作起来。 关浩成:截都截了,不振作又能怎么样? 赵洁: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公司还打算开下去吗? 关浩成:公司刚刚起步,不可能半途而废吧?再说不是还有大智许辉和我姐吗? 赵洁:做门窗加工虽然能赚点钱,但毕竟是体力活,你现在行动不方便,我劝你还是调整一下思路比较好。 关浩成:干嘛要调整?其他的我又不熟。 赵洁:没叫你做其他的呀,你可以多请些工人,踏踏实实的做你的老板,让工人帮你赚钱就行了。 关浩成:还请工人呢?现在生意连我们几个人都养不起。 赵洁:你可以接大点的工程啊,公司聘请一两个有资质的工程师,然后去投标。我跟很多建筑公司的老板都熟,我出面帮你引荐一下,然后你们去分包门窗业务,这样你很快就做起来了。 关浩成:我哪来这么多钱聘请工程师?再说你爸的职位这么敏感,弄不好被别人举报你以权谋私,那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赵洁:钱的事我可以帮你想办法,至于你说的以权谋私,我又不用我爸出面,让许辉跟着我去见几个老总就行了。 关浩成:那还不一样吗?谁不知道你的背景?赵洁,我的事你不用张罗,虽然目前我们面临很多困难,但我相信一切都会挺过去的。 赵洁不满地:你呀,来来回回还是那两句话,真没见过你这样的,都这样了还食古不化。 关浩成:怎么,生气了? 赵洁附在他耳边,轻声地:我没生气,就是不想理你了。 关浩成拧头看着她,咧嘴笑了。 22-13、住院部走廊 日 外 周正光提着一袋营养品朝病房走来,刚想走进关浩成的病房,正好看见赵洁附在关浩成耳边说话,他脸色倏地一沉,黑着脸怒视着赵洁和关浩成,片刻便悻悻地转身离开。 22-14、市医院过道 日 外 关小芸从外面匆匆走来,突然一个人影插到她面前,把她吓了一跳,她忙停下脚步,看着周正光怒气冲冲地把一袋礼品塞进过道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悻悻地离开。 关小芸看一眼垃圾桶里的礼品,莫名其妙地看着周正光的背影,自言自语: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扔了? 22-15、病房 日 内 关浩成:赵洁,你回去上班吧,免得让人家说闲话。 赵洁:有什么好说的?我这是下班时间。 关浩成:那你也得想想指导员什么感受吧,让他看见你在这里又该误会了。 赵洁:你说周正光呀?我跟他说过几次了,叫他来看你,可他......不说了,这种小肚鸡肠,没有怜悯之心的小人,我不想提他。 关浩成:你俩是不是有矛盾? 赵洁:矛盾一直都有,其实我跟他根本不是一路人,也没有共同语言和爱好,鬼知道我怎么会嫁给他? 关浩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婚姻不是过家家,既然你嫁给了他,大家就应该坦诚相待,有所顾忌。你说你每天不是帮我熬粥就是熬汤,搁谁谁不起疑心? 赵洁:这有什么呀?你是我的战友,我的兄长,你为了救别人连自己的命都不顾,我为你做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关浩成:可指导员不是这么想,赵洁,听我的,毕竟我和指导员是同一个哨所出来,为了我影响你们夫妻之间感情,你叫我情何以堪? 赵洁:道理我懂,可男女之间除了爱情不是还有友情、亲情吗?这么点小事都想不开,还怎么相濡以沫?怎么白头到老? 关浩成:他不也是在乎你嘛?哪个男人不担心自己的老婆跟异性密切来往?再说,指导员曾经…… 关浩成顿觉自己说漏嘴,忙打住。 赵洁:怎么,他找过你啦? 关浩成矢口否认:没……没有。 这时,关小芸一脸郁闷地进来:赵洁,你怎么有空来了? 赵洁:小芸姐回来啦?浩成这些天憋坏了,我来陪他聊聊天。 关浩成:姐,你怎么了?干嘛这么郁闷? 关小芸苦苦一笑:净瞎说,我郁闷吗? 赵洁:小芸姐,你气色有点不好,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 关小芸:真没什么。 赵洁:快下班了,我去交接一下。小芸姐,我先走了。 关小芸:诶,你去吧。 赵洁离开,关小芸郁郁地给自己倒了杯开水,边吹着气边喝。 关浩成关切地看着她:姐,厂里开会说了什么? 关小芸:玻璃厂资不抵债,要倒闭了。 关浩成:倒闭?那厂里这么多工人怎么办?都下岗了,他们吃什么? 关小芸:政府帮分流一部份,没分流出去的厂里先发半年的生活费。 关浩成:你是财务人员,应该有安排吧。 关小芸:上面安排我去化肥厂做统计,可财务那块只有一个名额,我让给我们科小李了。 关浩成:没事,下岗就下岗呗,咱们不是还有公司吗?你跟着许辉和大智他们干,收入肯定比厂里好得多。 关小芸: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姐问你,舒兰是不是打电话给你了? 关浩成:不是她,是她同学。 关小芸:那你是怎么跟人家说的? 关浩成嗫嚅:我.....我没跟她说什么。 关小芸忿忿地:还没说什么,许辉都告诉姐了。浩成,没你这样的,舒兰多好啊,你怎么能骗她你有女朋友了呢?还叫人家不要影响你的生活,你以为这样她就不伤心了? 关浩成:她现在伤心也就一阵子,总比一辈子伤心,一辈子后悔强吧? 关小芸没好气地:你又没见她,怎么知道她会伤心后悔一辈子? 关浩成:这不明摆着吗?我一个残疾人,她跟着我还不得照顾我侍候我一辈子?舒兰是个普通的农村姑娘也就罢了,关键她在省城有这么好的工作,有这么好的发展前途,你说我怎么能忍心让她为我牺牲自己的前程? 关小芸沉着脸瞥了瞥他,不吱声了。 关浩成:姐,我知道你喜欢舒兰,其实我比你更喜欢她,不是喜欢,是爱她,我比爱自己还爱他。可你知不知道,有时候爱也是一种伤害,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断送她一辈子的前程,这样说你还不明白? 关小芸:可你怎么办?你都残废了,以后谁还愿意嫁给你?难不成你一辈子不娶,断了关家的香火呀? 关浩成:这我没考虑过,反正我是一定要跟舒兰分手的,你们得配合我。 关小芸:你要我们怎么配合?难道她来看你我把她赶走吗? 关浩成:她一时半会还不知道我受伤,只要你们不主动联系她,不把我的情况告诉她,过一阵子她会以为我移情别恋,慢慢会把我忘记的。 关小芸忿忿地:我懒得理你。(说完起身悻悻地走了出去) 关浩成:哎!姐,你去哪里? 关小芸已消失在门外。 22-17、市医院存车处 暮 外 关小芸从门诊楼出来,朝大门走去。 赵洁骑自行车从后面上来,跳下车:哎!小芸姐,你去哪里? 关小芸:我去买点葡萄给浩成。赵洁,下班了? 赵洁:诶,下班了。 关小芸:那你回吧。 赵洁跨上自行车离去,关小芸走出大门,消失在大街上。 这时,朱丹的皇冠3.0开进大门,在门诊楼旁边的停车场停下,舒兰和朱丹从车上下来,两人快步走进门诊楼。 22-18、市医院外科门诊 暮 内 舒兰和朱丹从电梯出来,看见前台站着一位护士。 舒兰过去:您好,请问赵洁医生在哪个诊室? 护士:外二,你挂号了吗? 舒兰: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我是赵医生的朋友,有点事想找她, 护士:赵副主任已经下班了,刚刚才走。 舒兰不由得看向朱丹。 朱丹:那您知道她家在哪里吗? 护士:对不起,我不知道。 舒兰:这位护士姐姐,我们从省城来一趟不容易,您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赵医生,或者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护士打量一下舒兰:你等等。 护士拉开抽屉,拿出一本通讯录查看着。 22-19、赵洁家卧室 暮 内 赵洁开门进屋,径直走进卧室,看见周正光躺在床上,意外地:哎,正光,你今天没去上班? 周正光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没吱声。 赵洁走到床前:是不是病了? 周正光腾地坐了起来,忿忿地地:别假惺惺好不好? 赵洁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啦?吃火药了? 周正光:赵洁我问你,关浩成什么时候出院? 赵洁:他的伤还没完全恢复,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周正光没好气地:我关心他?他也配? 赵洁:那你问他干嘛? 周正光:我...... 周正光刚开口,外面传来电话铃声,他立马打住,赵洁白他一眼走了出去。 22-20、赵洁家客厅/市医院门诊部 暮 内 赵洁从卧室出来接电话:喂。 周正光跟出来,坐在沙发看着赵洁接电话。 舒兰拿着手机:赵医生吗?我是舒兰。 赵洁:舒兰呀?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 舒兰:是医院的护士告诉我的,赵医生,你方便吗?我想见你。 赵洁:你来西海了吗? 舒兰:对,我刚到人民医院外科门诊部,她们说你下班了。 赵洁:啊,我刚到家,你是不是想问浩成的伤情? 舒兰震惊:啊!浩成哥受伤了? 赵洁:是啊,他就在我们外科住院部留医,你没见到他吗? 舒兰急了:他住院了?那他......赵医生,谢谢你,那我先挂了。 电话传来嘟嘟嘟忙音, 赵洁纳闷:怎么就挂了? 周正光:舒兰?是不是关浩成他们救的那个女大学生? 赵洁没好气地:对!她是关浩成的女朋友,这下你放心了吧? 周正光的脸登时露出笑容:关浩成女朋友?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赵洁白他一眼:什么叫勾搭?亏你还是个副科长,连话都不会好好说。 说完快步走进卧室,旋即背着挎包出来,对周正光:我去见一见舒兰,晚饭你自己解决吧。 周正光:她是什么重要人物,干嘛要去见她? 赵洁想说什么,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匆匆开门走了出去。 22-21、病房 暮 内 关浩成躺在病床上,失神地沉思着。 舒兰推门进来,看见只有一条腿的关浩成,不由得惊愕:啊!浩成哥! 关浩成意外地一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舒兰冲过去,一头趴在关浩成身上,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浩成哥.......你的腿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呜呜...... 关浩成愣在那里,朱丹跟进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关浩成眉头一皱:别压我,我伤口还没完全好。 舒兰抚摸着他的残肢,呜咽着:浩成哥.....你的腿怎么啦......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关浩成别过脸去,眼泪也禁不住流了下来。 关小芸拎着一袋葡萄进来,看见舒兰一愣:舒兰?你怎么来了? 舒兰呜咽着:姐......浩成哥的腿怎么啦? 关小芸:啊,他为了救个老人被车撞了。舒兰,你刚到吧?先坐一下。 关浩成忽然擦掉眼泪,转身过来:坐什么坐?你走吧。 舒兰惊异,哭音:走?浩成哥,你都这样了,你叫我去哪里? 关浩成:我怎么样了?是不是我断了一条腿很可怜? 舒兰呜咽:浩成哥......你别这么说...... 关浩成没好气地:别在这里哭哭啼啼,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走,走啊! 舒兰倔强地:不!我不走...... 关小芸急了:浩成!你干嘛? 关浩成忿忿地:姐,你叫她走,我不想见到她! 舒兰诧异地看着他,伤心地哭着。 关小芸拍拍舒兰肩膀,安慰道:舒兰,别哭,有姐在呢,谁也不能赶你走。 关浩成恼怒地:姐!你想干嘛?难道我死了你才让她走吗? 关小芸呵斥:浩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关浩成没好气地:我不这样说怎么说?我俩八字不合,见她一次倒霉一次,她就是我的克星!难道你不明白吗? 舒兰诧异,呜咽着:我......我怎么会是克星...... 朱丹忍不住了:关浩成,你什么意思?舒兰大老远来看你,你怎么是这种态度? 关浩成看着朱丹:你是什么人? 朱丹:我叫朱丹,是舒兰的同学,好朋友。你是不是也想把我赶走? 关小芸对朱丹:小朱,浩成心情不好,你别怪他。 朱丹不吱声了,怒视着关浩成,舒兰却依然哭泣着。 关浩成忿忿地:别在这里哭哭啼啼,你们都走!都给我出去! 这时,苏大智拎着保温饭盒和赵洁一起进来,看到如此场景,两人登时愣在那里。 赵洁:小芸姐,这是怎么啦? 舒兰过去抱着赵洁,呜咽着:赵医生......浩成哥的腿干嘛被切掉了...... 关浩成:赵洁,你来得正好,病房不能喧哗,快帮我请她们出去。 赵洁白关浩成一眼: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你发什么火? 关浩成气鼓鼓地:好,我不发火,那你们都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 赵洁拍拍舒兰:舒兰,你先别哭。(说着,对朱丹)你跟舒兰一起来的吧? 朱丹:嗯,我叫朱丹,是舒兰的朋友。 赵洁: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先带你们去吃饭,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 舒兰呜咽着:我不去......我不想吃....... 赵洁:你们坐了一天的车,不吃饭怎么行呢?他不是叫我们走吗?走吧,别理他。小芸姐,咱们一起去。 舒兰放开赵洁,转过身去,梨花带雨般看着关浩成:浩成哥...... 关浩成:你走!什么都不要说,我什么都不想听。 赵洁扶舒兰肩膀:舒兰,别说了,走吧。 舒兰依依不舍地回头看关浩成,赵洁扶着她肩膀走了出去,朱丹和关小芸跟随出去。 苏大智对关浩成:班长,你这是干什么? 关浩成:你别问了。 苏大智:嫂子哭得这么伤心...... 关浩成不耐烦地:嫂什么嫂?以后不许叫她嫂子,听见没有? 苏大智顺从地:好,我以后不叫了。我给你煲了汤,先喝点汤吧。 苏大智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拿小碗盛汤。 22-22、饭店包厢 暮 内 赵洁、舒兰、关小芸和朱丹进包厢,·舒兰依然伤心地低声哭泣着。 赵洁:小芸姐,舒兰,小朱,坐吧。 大家分别坐下。 服务员进来:您好,你们谁点菜? 赵洁:我来。 服务员把菜谱递给赵洁。 赵洁翻看一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再来条豉汁蒸鳗鱼,一个炒菜心,一个花旗参乌鸡汤,先这样吧。 服务员应了一声,拿着菜谱离去。 赵洁从餐桌上拿了纸巾给舒兰:舒兰,擦擦眼泪,别哭了。 舒兰接过纸巾擦眼泪。 22-23、病房 夜 内 关浩成脸色阴沉地躺在病床上,苏大智坐在床前失神地看着他,气氛有点沉闷。 苏大智:班长,其实你不应该这么对嫂......舒兰,人家专程来看你,你怎么能说她是你的克星呢? 关浩成:你懂什么,我不这样说她能走吗? 苏大智: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你怎么忍心...... 关浩成:我是不忍心,可她不走的话继下来会怎么样?她可能会请假甚至辞职来照顾我?你想想,舒兰家里穷,父母好不容易供她上完大学,现在刚刚进了省电力公司,她要是为了我放弃这么好的工作,那我是不是更对不起她? 苏大智:你说的没错,可你除了赶她走没别的办法吗? 关浩成: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尽快离开我,哪怕她恨我一辈子,我也不能祸害她。 苏大智:可我觉得她未必会离开你。 关浩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不走我走,这样总可以吧? 苏大智看了看他,没吱声。 22-24、饭店包厢 夜 内 舒兰郁郁地坐在餐桌前,赵洁、关小芸和朱丹神情各异地看着她。餐桌上的饭菜完完整整地摆在那里,显然大家都没动过。 赵洁对舒兰:......前前后后就是这样。舒兰,其实你也不用伤心,我知道浩成心里有你,可他这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宁愿自己扛着,不想连累别人,所以你得给他点时间。 关小芸:是啊,赵洁说的没错,浩成刚被截肢,他心里一定很苦,我这个当姐的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舒兰,既然浩成不愿见你,那你先回去上班吧,等他伤好以后我再劝劝他。 舒兰含着泪水:姐,浩成哥都那样了,我怎么还能安心上班? 赵洁:·不安心又能怎么样?浩成残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你如果再请假来照顾他,那他的脸更挂不住,抵触情绪会更强。 朱丹:是啊,舒兰,你的丧假已经延长好几天了,再不回去...... 关小芸一怔:丧假?什么丧假? 朱丹:舒兰她爸刚刚去世了。 关小芸震惊:啊!什么时候的事? 朱丹:前两天刚办完丧事,我们是从舒兰家直接赶过来的。 关小芸登时急出眼泪:舒兰,真对不起,我们确实不知道你爸......那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舒兰:我打了好几天电话都联系不上浩成哥,也不知道他发生了意外。 关小芸擦一下眼泪,哽咽道:事情怎么就这么巧?不该发生的事全都凑在一起了。 舒兰:我爸是心肌梗死走的,他的病已经拖很久了。姐,您别难过,也不要把这事告诉浩成哥,我怕影响他治疗。 赵洁:浩成是外伤,还不至于影响治疗,舒兰,你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就别担心浩成了,过一阵他会好的。 舒兰:我知道浩成哥是怕连累我,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的,别说他少了一条腿,就算他完全瘫痪我也会照顾他一辈子。可他说我是克星......(她一哽咽说不下去了) 关小芸: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想让你离开才故意这么说的。舒兰,你别理他,这事姐帮你做主,你先安心回去上班,等他的伤好点姐再慢慢劝他。 赵洁:其实浩成只是少了一条腿,除了工作以外生活都还能自理,再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等他伤口愈合以后还可以装义肢,支撑身体和走路应该不成问题。 舒兰眼睛一亮:可以吗? 赵洁:怎么不可以?国内国外都有做义肢的公司,像浩成这种情况可以配一副髋关节离断义肢,很多人装了以后套上硅胶,不留意的话还看出来。 舒兰感到欣慰:那就更好。 朱丹:舒兰,这下可以吃饭了吧?我都饿坏了。 赵洁:吃啊,大家都饿了,小芸姐,来吧。 舒兰过去开门喊:服务员! 服务员过来:您好,需要什么吗? 舒兰:麻烦你帮我拿个汤盒来。 服务员应了一声离开。 关小芸:舒兰,你干嘛? 舒兰:我想打包点汤水回去给浩成哥。 赵洁:舒兰,你对浩成这么用心,他再敢冲你发脾气我第一个不原谅他。 关小芸:对,不能原谅他。 22-25、病房 夜 内 关浩成躺在病床上怔怔的望着天花板沉思着。 苏大智看着他:班长,我看你还是顺其自然吧,既然舒兰已经知道你的腿废了,她想离开你就让她离开,她不愿离开你也不必赶她走,你说对吧? 关浩成拧头过来:大智,你去护士站借个轮椅来。 苏大智警觉地:你要干什么? 关浩成:别问了,快去吧。 苏大智:我不去,你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万一动到伤口怎么办? 关浩成不悦:嘿!你...... 关浩成坐了起来,无奈身体一阵剧痛,手不由得捂住肋骨。 苏大智忙过去扶他:哎!你别乱动,快躺下。 这时,舒兰拎着打包的汤水进来,看见这一幕一怔:大智,你们这是干什么? 苏大智扶关浩成躺下:班长说要起来。 关浩成见舒兰进来立刻别过脸去。 舒兰把汤水交给苏大智:大智,这里有点鸡汤,你拿去微波炉热一下,一会给浩成哥喝。 苏大智应了一声拎着汤水走了出去。 22-26、住院部走廊 夜 内 苏大智从病房出来,迎面遇见匆匆而来的关小芸。 关小芸:大智,你去哪里? 苏大智:我去护士站热一下汤水,小芸姐,这汤水是舒兰拿来的。 关小芸:我知道,你去吧。 苏大智朝护士站走去,关小芸走到病房门口,刚伸手推门,转念一想又把手收了回来。 22-27、病房 夜 内 舒兰站在床前看着拧过头去的关浩成:浩成哥,你转过身来跟我说说话行吗? 关浩成拉起被子把头蒙住,但只蒙到了前额。 舒兰沉吟一下:我知道你怕我难过才不愿见我,其实你没必要回避,更没必要担心我有什么想法,虽然你少了一条腿,但你还有手,还有头脑,还有我不是吗?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要咱俩不分开,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起克服,你说对不对? 关浩成身体在抽动,看得出他在哭泣。 舒兰动情地:你怕连累我,怕我吃亏,怕影响我的大好前程,所以才故意凶我,故意赶我走,甚至说我是你的克星......可你想过没有,当初你从死亡边缘把我救回来,你让我有了第二次生命,可以这么说,这世上除了我爸以外,你是我最爱的男人,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肯定很痛苦,甚至这辈子会独自一个人生活....... 关浩成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子。无声地抽泣着。 舒兰: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爱我,你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开我,有了我就有了全部吗?我以后的幸福还要依赖你呢,你怎么刚遇到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了? 22-28、病房门外 夜 内 关小芸站在门口,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眼泪却止不住簌簌直流。 22-29、市医院病房 夜 内 舒兰:浩成哥,其实残疾并不可怕,有些人双目失明,有的没有手,有的没有双脚,甚至有些人下肢瘫痪终身坐着轮椅,但他们都生活得很顽强,你不就是少了一条腿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赵医生说了,像你这种情况只要装上义肢就不会影响生活。你放心,等你伤口愈合后,我会买最好的义肢给你,让你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做你想做的事...... 关浩成再次把被子拉起来,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舒兰的眼泪登时溢出眼眶,她擦了一把眼泪:浩成哥,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所以你不理我,不想听我说话,这些我都不怪你,可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先不要顾及我有什么感受,好好配合医生治伤,我...... 关小芸突然开门冲进来,忿忿地去掀关浩成的被子:浩成!你到底是人还是木头?你放手!好好跟舒兰说话,放手! 关浩成紧紧拉住被子,死活不松手。 舒兰忙阻止:姐,你别这么用力,浩成哥还带着伤呢。 苏大智拎着汤水盒进来,惊讶:小芸姐,你们....... 关小芸一把拽住舒兰的手,忿忿地:舒兰,我们走!你以后不用再理他! 舒兰被动地被关小芸拉了出去...... 苏大智诧异地看着门口:嘿,怎么又走了呢? 关浩成掀开被子,失声哭了起来。 苏大智拧头过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关浩成痛哭。 22-30、市医院大门外 夜 外 关小芸和舒兰从留医部出来,径直走到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人上车离去。 22-31、大街上 夜 外 出租车行驶在大街上。 车内,中年司机开着车,舒兰和关小芸坐在后排。 舒兰眼泪汪汪地看着车窗外面,突然失声哭了起来...... 关小芸爱怜地扶着她肩膀:舒兰,别哭了,浩成一时半会还不听你的,等他伤好以后姐再劝他。别哭了,啊! 22-32、丰浩公司大门外 夜 外 出租车把关小芸和舒兰送到大门口停下。舒兰和关小芸下车。 关小芸:师傅,多少钱? 司机:十二块。 关小芸付款,跟舒兰下车。 22-33、丰浩公司办公室门口 夜 外 办公室门前的路灯亮着,许辉站在路灯下看着关小芸和舒兰从大门走来。 许辉:小芸姐,回来了? 关小芸:哎!许辉,你怎么还没睡呢? 许辉:我等你回来再锁门,这位是...... 关小芸:啊,她叫舒兰,浩成的女朋友。 许辉意外:啊,你好,我叫许辉,是关哥的朋友兼拍档。 舒兰苦苦笑了笑:你好。 许辉觉得气氛不对,诧异地看着关小芸:小芸姐,你们...... 关小芸:别说了,姐先带舒兰去休息,你也早点睡吧。 许辉:你们去吧,我去锁大门。 关小芸扶着舒兰肩膀朝宿舍走去,许辉一头雾水地看着舒兰的背影。 22-34、关浩成宿舍 夜 内 关小芸开门进来,开灯,舒兰跟进来。 关小芸:这是浩成宿舍,你今晚先在这里睡吧。 舒兰默默地打量房间。 这是一间带着卫生间的单身宿舍,有席梦思大床,简易衣柜,有书桌,椅子,墙角还堆放着一箱箱搬家过来的东西。 关小芸:床和被褥都是新买的,卫生间有电热水器,洗澡很方便,你今晚先将就一下,姐住在隔壁。 舒兰郁郁地:姐,您去睡吧。 关小芸:诶,那你...... 舒兰郁郁地:我没事。 关小芸看着她,思忖一下:舒兰,我知道,浩成的伤对你打击很大,可他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我们也没办法。 舒兰: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浩成哥这么好的人,怎么就...... 舒兰哽咽,眼泪又流了下来。 关小芸不知道说什么好,思忖一下,从桌子上拿了张纸巾递给她:你坐了一天车也累了,要不先睡吧,有什么咱们明天再说,啊! 舒兰擦眼泪,舒了口气:姐,开车撞伤浩成哥的司机抓到没有? 关小芸:听说当天就被抓了,他是醉酒开车,估计得判刑。 舒兰:那公安部门和政府来过人吗? 关小芸:没有。 舒兰:姐,按规定侵害人不但要支付医疗费、误工费,还要赔偿浩成哥今后的生活费用。再说浩成哥是见义勇为,咱们得向当地见义勇为工作部门申请,按照国家伤残抚恤管理办法规定,国家应该按工伤每月给浩成哥生活补贴,同时还一次性给他发奖金,从事个体经营的还可以减免相关费用。 关小芸:这事陈斌也说过了,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陪浩成,没时间处理这些。再说出事的第二天获救家属也帮交了住院费,治疗问题暂时不用担心。 舒兰:这事要抓紧时间办比较好,这是国家政策,咱们得让有关部门尽快落实。 关小芸:诶,姐明天就去问。 舒兰:您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关小芸:诶,那姐先去过去了,你也早点睡,啊! 关小芸走了出去,顺便带上房门。 舒兰在椅子坐下,看见她和关浩成在海边的合影放在桌子上,她拿起默默地看着,渐渐地,她的眼泪从白皙的脸上滑落,禁不住又失声哭了起来。 22-35、市医院病房 夜 内 夜色中,关浩成躺在病床上,默默地望着天花板沉思着,苏大智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不是看关浩成一眼。 闪回: A、关浩成靠在床头上,舒兰甜甜地依偎着他。 关浩成歉疚地:舒兰,对不起,我一时控制不住。 舒兰:你别这样说,要怪就怪我。浩成哥,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以后不许离开我,听见没? 关浩成:嗯,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舒兰:你不能说自己一无所有。 关浩成:嗯,有了你我就有了全部。 舒兰:我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关浩成:那我要努力挣钱,买大房子,为你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把你娶回家。 舒兰:我不要大房子,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B、关浩成和舒兰在海滩漫步...... 舒兰:浩成哥,我是不是让你感到压力了? 关浩成:没办法啊,你这么漂亮,我不给自己点压力的话人家不说你这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呀? 舒兰娇羞地打他:哼!你取笑我。 关浩成:我说是真的。舒兰,跟你在一起,真好。 舒兰:我也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幸福。 两人边说边沿着海滩走去,沙滩上留下四只清晰的脚印。 闪回结束。 关浩成无奈地叹了口气,闭起了双眼。 22-36、丰浩公司场地 晨 外 许辉开门走出宿舍,远远看见舒兰在厂房那边巡视着,他立马快步走过去。 许辉:早啊! 舒兰回头过来,面无表情地:早,许辉,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许辉:我们都习惯了。看什么呢? 舒兰:我随便看看,许辉,这是厂房吧? 许辉:对,这里原来是塑料厂的厂房,现在是我们的加工场,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舒兰:诶。 许辉拿出钥匙过去把门打开。 22-37、丰浩公司厂房 晨内 许辉开门,跟舒兰一起进来。 这是一间足有一百五十平米的厂房,厂房里除了从门窗店搬过来的设备外,没有什么东西,显得十分空荡。 舒兰默默地打量摆放凌乱的厂房:银丰路那边的铺面拆了吗? 许辉:拆了,政府工程,我们也没办法。 舒兰:哦,那这边的租金是不是很贵? 许辉:对,比银丰路那边贵了很多,不过这里配套比较齐全,发展的空间也很大。 舒兰:发展?你们想发展什么? 许辉:原来我们计划先从经销防盗门开始,同时做铝合金窗加工,等有了钱再开个防盗门厂,只是关哥住院以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舒兰眼泪禁不住溢出眼眶,忙看向一边。 许辉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不过你放心,关哥虽然失去了一条腿,但我和大智肯定会照顾他。他出院以后可以在幕后出谋献策,我和大智出力,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 舒兰瞥他一眼,苦苦笑了笑:谢谢你。 许辉:走吧,这里太乱,别弄脏你的衣服。 舒兰不做声,郁郁地跟许辉走了出去。 22-38、厂房门口 晨 外 许辉和舒兰从厂房里出来,许辉锁上大门,引领舒兰朝办公室走去。 22-39、丰浩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晨内 许辉开门进来,舒兰跟进。 许辉:这是关哥的办公室,你坐一下。 舒兰郁郁地打量一下,看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座机:这电话能打吗? 许辉:可以打。 舒兰:那我先打个电话。(说着在大班椅坐下,拿起听筒拨号)喂,朱丹,起床没有......我在浩成哥公司,你开车过来吧,......地址?(看向许辉)许辉,这地方叫什么? 许辉:我来跟她说。(他接过电话)您好,你现在在哪里......北京路嘉华宾馆......那你这样,你出门往右,到了红绿灯往右拐,然后一直走,到了第四个红绿灯往左拐进入海宁路,再往前开五百米,看见左边有丰浩门窗店的招牌,那就是我们公司......对,你过来吧,一会我去公司门口等你......好的,再见。 舒兰郁郁地看着办公桌的物品,拉开抽屉看了看又关上:许辉,刚才你说做防盗门代理,这防盗门销路怎么样? 许辉:目前还不行,厂方要求我们每月进货六十套以上,可是这个月才卖出去十来套。 舒兰:那你们怎么还想开防盗门厂? 许辉:做代理是关哥提出来的,之前我们在银丰路那边生意很好,门的用量也大,但做代理不一样,厂方虽然按出厂价给我们,但刨去广东到这里的运费,再加上百分之三十的利润,价格自然高了很多,我们这地方还比较穷,顾客很难接受这么高的价格。 舒兰:你们不会降低价格吗?薄利才能多销呀。 许辉: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即便每月买出去几百套门都赚不了什么钱。不像自己开厂,哪怕按出厂价销售也能赚百分之四十以上。 舒兰:有这么高? 许辉:这还不算高,我原来在深圳就是做防盗门销售的,他们每套门的成本也就四五百块钱,出厂价却要七八百。当初我把这信息告诉了关哥,关哥听了以后·很感兴趣,本来打算有了钱就自己开厂,开公司,没想到壮志未酬关哥先遇到不测,老天爷真不长眼啊! 舒兰:那你和大智可以做起来呀。 许辉无奈地摇摇头:我和大智没这种管理水平,我做做销售,搞搞加工,赚点小钱还可以,要是开厂的话,唉!想都不敢想。 舒兰看了看他,没吱声。 这时,关小芸走了进来:舒兰,许辉,早餐已经做好了,过去吃吧。 许辉恍然:不说我还忘了,朱丹开的是什么车? 舒兰:皇冠3.0,黑色的。 许辉:我出去等她。(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关小芸:舒兰,走吧,咱们先过去吃早餐。 22-40、丰浩公司饭堂 晨内 餐桌上摆着油条、包子、煎蛋和皮蛋瘦肉粥,关小芸、舒兰、朱丹和许辉先后进来。 朱丹惊叹:哇!有油条,我最爱吃了。小芸姐,你自己做的? 关小芸:嗯,我五点就起来做了,你们坐吧,爱吃什么吃什么。 大家坐下来吃早餐。 关小芸:许辉,你知不知道见义勇为办公室在哪里? 许辉:不知道。 舒兰:一般都设在公安局里面,姐,一会我跟您去吧。 关小芸:那小朱怎么办? 舒兰看向朱丹:朱丹,你...... 朱丹:我吃了早餐就得赶回去,文凯下午一点钟到机场,我要去接机。 关小芸:舒兰,要不你跟朱丹先回去吧,反正现在浩成心情不好,你先回去上班,过两天姐再劝劝他,有什么再给你打电话。 许辉不解地看着关小芸:小芸姐,关哥怎么啦? 关小芸没好气地:犟脾气又犯了呗!都这样了还不让人省心。 舒兰:姐,浩成哥还在住院,我想留下来服侍他。 朱丹:舒兰,你已经超假了,现在又先斩后奏,单位还会批你假吗? 舒兰:一会我打电话给主任再续一个星期假,不然我走了也不放心。 关小芸:算了,舒兰,你刚转正不久,这样请假领导会不高兴的。听姐的话,别太惯着浩成,免得他蹬鼻子上脸,好赖不分。你看吧,只要你一走,他肯定像丢了魂似的,到时候你再来,我看他还敢不敢赶你走?放心吧,有姐和许辉大智他们呢。 朱丹:是啊,舒兰,小芸姐讲的没错,你让你浩成哥冷静一下,距离产生美,知道吗? 舒兰思忖一下:先吃早餐再说吧。
第四十六集 46-1、关浩成家门口/客厅 日 内 关浩成开门,许辉、苏大智分别拎着礼品,和张丹萍、丁佳倩站在门口。 关浩成:呵!你们怎么这么早来了,菜还没炒好呢。 张丹萍:佳倩说她想来跟昕昕玩,我们在家也没事做,想想就过来了。 丁佳倩:关董。 关浩成:进来吧。 许辉,张丹萍,苏大智和丁佳倩进门。 舒兰从客厅喊过来:都来了?过来坐吧。 苏大智:班长,有什么需要帮忙? 关浩成:不用不用,坐着就行了。 许辉和苏大智把手上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舒兰:你们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来兄弟家这么客气干嘛?。 许辉:手信嘛,都是关哥教的。 丁佳倩拍拍手:昕昕,来,抱抱。 张丹萍抢着:我来我来。 舒兰把关昕交给张丹萍:昕昕,去,给婶婶实习一下。 张丹萍羞涩:不是婶婶,是阿姨。 舒兰:还不承认呀?今天可是家庭会餐,来的都不是外人。 丁佳倩:就是,听见没?昕昕,来,婶婶抱。(说着去抢张丹萍怀里的关昕) 张丹萍忙抱着关昕躲开:就你是婶婶呀,昕昕,我也是婶婶,别跟她。 大家都乐了。 46-2、关浩成家饭厅 日 内 田嫂:我们这边没什么讲究,到时候买点东西给大智带回去,叫兰兰叔婶去给兰兰她爸上几支香说一下就行了。 关小芸:那怎么行?结婚是大事,别让人家笑话才行。(说着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田嫂)亲家母,这卡里面有二十万块钱,是我们关家给的彩礼..... 田嫂忙推托:哎哟,他姐,你这是干什么?不用不用。 关小芸执意:您拿着,哪有娶媳妇不要彩礼的?我不知道你们当地的风俗,要卖什么您自己看着卖。 田嫂:她姐,我们真的不用。小关给兰兰买了这么漂亮的房子,又买了几十万的新车,我们再要钱那就说不过去了。你快收起来。 关小芸把钱放在她手上:不要怎么行?听我的,拿着,别推了。 田嫂难为情:这怎么好意思?二十万呢,就算要彩礼,我们当地也就万吧几千块钱,你怎么给这么多? 关小芸:别说了,这钱是公司的分红,你也知道,我爸妈都不在了,浩成也就我这么一个姐,就算是我们关家给您养老的,行吗? 田嫂:你出手这么大方,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这时,苏大智去厨房经过饭厅,跟田嫂打招呼:阿姨。 田嫂:诶,大智。 关小芸:大智,是不是饿了? 苏大智:没有没有,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46-3、关浩成家厨房 日 内 陈斌在炒菜,邵建国帮打下手,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苏大智进来:姐夫。呵!邵经理也在呢? 邵建国有点不好意思:嘿嘿,苏副总,我本来今天想睡个懒觉,没想到被小芸抓差,没办法。 苏大智一语双关:对,来的都不是外人,我也没办法。 邵建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显得很高兴。 苏大智:姐夫,有什么要帮的吗? 陈斌:不用不用,你去跟他们坐吧,马上可以开饭了。 46-4、关浩成家客厅 日 内 丁佳倩翻看关浩成和舒兰的婚纱照,张丹萍(抱着关昕)和舒兰在旁边看着。 丁佳倩:嫂子,我见这张照得特别好。 舒兰:对,刚才浩成哥说了,这张准备拿去放大。你俩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去照? 张丹萍:这一套要多少钱? 舒兰:六千多块。 张丹萍:这么贵? 丁佳倩:贵什么贵?又不用你花钱,摇钱树在那边。 舒兰:就是。 关浩成和许辉坐在一边。 关浩成:其实也没别的,我跟舒兰想补办个婚礼,今天让我姐来跟丈母娘提亲,顺便叫大伙过来吃餐饭。 许辉:我说呢,那干嘛不早说? 关浩成:现在不是说了吗? 苏大智从厨房出来:班长,说什么? 许辉:关哥说跟嫂子补办婚礼。 苏大智:早就应该办了。日子定了没有,决定什么时候办? 关浩成:十七号,下周六。 苏大智对丁佳倩她们:哎!你们几个听见没有?嘀嘀咕咕什么呢? 舒兰:佳倩说想叫你带她去拍婚纱照。 丁佳倩:想的美,他连我父母长什么样还不知道呢,没三聘六礼谁跟他去拍婚纱照?对吧丹萍。 张丹萍:对,我同意。 许辉:嘿!你俩怎么一个鼻孔说话?串通好了? 张丹萍:什么叫串通?说得这么难听。难道结婚之前双方父母不应该见个面?男方不应该给女方下聘礼吗? 苏大智:下聘礼就下聘礼,要多少?说,马上兑现。许辉,把你的银行卡亮出来。 张丹萍:苏副总,我知道你有钱,可佳倩不是谁有钱就嫁给谁的。对吧佳倩? 丁佳倩:就是。 许辉:你都是大智婆姨了,不嫁还想咋的? 丁佳倩:谁是他婆姨了?丹萍才是你婆姨。 张丹萍羞涩地打一下丁佳倩:瞎说什么呢?你中他圈套了,懂不懂? 大家哗的一声笑了。 关浩成:反正嫁不嫁我不管,旁边单元还有两套房子空着,谁先登记谁就先拿钥匙,你们看着办吧。 丁佳倩惊喜:啊!你们公司还帮买房呀? 许辉:那可不?上星期我和大智去看过房子了,过几天就交定金。 张丹萍:那你怎么不说? 苏大智:跟你说了你会马上跟许辉去登记吗? 张丹萍:我又不是嫁给房子,买不买房子跟登记有什么关系? 丁佳倩:就是,弄得我们像拜金女似的,有意思吗? 许辉:没说你们是拜金女,我们只是想跟关哥做邻居,以后大家有个照应。 丁佳倩:那还差不多。 关小芸的声音从饭厅传过来:浩成!叫大家来吃饭啦! 关浩成:来吧,先过去吃饭。 46-5、关浩成家饭厅 日 内 关小芸在摆碗筷,田嫂端菜,餐桌上已摆满了菜肴。 舒兰抱着关昕,跟关浩成、许辉、张丹萍、苏大智和丁佳倩从客厅过来,正好邵建国从厨房捧一大碗汤出来。 许辉跟邵建国打招呼:邵经理。 张丹萍看见邵建国:啊!邵经理,原来你也在呀? 邵建国暧昧地看田嫂一眼:呵呵,我来帮帮手。 田嫂有点不好意思,对舒兰:兰兰,要不先放昕昕去睡吧,我看她有点困了。 舒兰:不用,我抱着她好了。大家坐吧。 陈斌乐呵呵地从厨房出来:都来齐了。 张丹萍:陈科长。 丁佳倩:姐夫。 许辉:姐夫,每次都麻烦您做菜,真不好意思。 陈斌:坐吧坐吧,自家人,别这么客气。 大家纷纷坐下,苏大智给大家倒酒,关小芸给大家舀汤。 邵建国乐呵呵地坐在田嫂旁边。 陈斌对关浩成:浩成,市行政学院举办高级经理培训班,二十号开学,脱产培训三个月,我已经帮你报名了,你办完婚礼正好去报到。 关浩成:行,那学费...... 陈斌:学费一万八,含团建和参观学习费,我已经替你交了。 舒兰:姐夫,怎么能让您出钱呢,这钱应该由我们出才对。 许辉:嫂子,还是由公司出吧。 苏大智:对,董事长去培训,这钱应该由公司出。 陈斌:也行,你们现在个个是大老板,回头我跟小芸报销。 关浩成举杯:来吧,大家一起举杯。 苏大智:这就开始了?班长,你不发表一下感言? 关浩成:什么感言?今天只是热身,要说的话到婚礼现场在说。 许辉拿杯子站起来:我来说吧。先预祝关哥和嫂子的婚礼取得完满成功,再祝关哥学业有成,祝阿姨身体健康,小芸姐早生贵子。来,干杯! 大家碰杯:干杯! 46-6、某出租屋 夜 内 廖大超和雷宁各自靠在床上。 廖大超:三个月了,到现在还联系不上莉莉,不知道她那边情况怎么样? 雷宁:超哥,我看还是想别的法子吧,张姐这边我估计指望不上了。 廖大超:想什么法子? 雷宁:今天我在车站附近见很多黑车,听说往温州城跑一趟就能赚百把块钱,要不我开车去跑跑? 廖大超:不行,现在你跟我一样有案在身,万一碰到交警或者运管,人和车都有去无回。 雷宁:那怎么办?去哪都要查身份证,工厂也进不了,这样下去咱俩早晚都得喝西北风。 廖大超思索一下:雷子,你在西海有没有信得过的熟人? 雷宁:怎么了? 廖大超:我想打听一下你表哥的案子到底怎么样,如果你表哥不被判刑说明这案子还不大,咱俩也不至于被立案通缉。 雷宁:熟人是有,我刚去西海的时候认识一个叫飞哥的人,这人很仗义,不过只是个烂仔头,估计打听不到什么东西。再说,咱俩还多了个伪造公章和证照,比我表哥的案子还重,光是这一条咱俩至少也得蹲几年。 廖大超:也是,关键是我有过案底。妈的!两眼一抹黑,莉莉到底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雷宁:要不我给林艳打个电话问问? 廖大超腾地坐了起来:对,我来打给她。 46-7、林艳家客厅 夜 内 林艳坐在沙发吃瓜子,看着电视。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林艳拿起来接听:喂。 廖大超OS:林艳,我是廖大超。 林艳一愣,下意识看了一下手机屏幕:哦,大超,你在哪里? 廖大超OS:我在四川。林艳,你知道莉莉在哪里吗? 林艳思忖一下:你找莉莉呀,我很久没见到她了。大超,你有什么事吗? 廖大超OS:莉莉是不是换了手机号码,她原来的号码已经停机了,我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林艳:我也很久没跟莉莉联系了。大超,你现在带罪在身,最好不要跟莉莉联系,免得她受牵连,知道吗? 廖大超OS:呵呵,我知道。林艳,你们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艳:门厂给法院查封了,之前发出去的门也没办法收到钱。 廖大超OS:林艳,那大哥的案子定了没有? 林艳:不知道。大超,没事我先挂了。 林艳挂断手机,随即拨打110,思忖一下没拨出去。 46-8、某出租屋 夜 内 雷宁:林艳怎么说? 廖大超:她说很久没见到莉莉了,叫我不要跟莉莉联系,免得她受牵连。 雷宁:我就知道她想躲咱们远点。那门厂怎么样? 廖大超:门厂已经被法院查封了,之前发出去的门也收不到钱。 雷宁:果然不出我所料,超哥,这时候谁也指望不上,咱俩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廖大超面露凶相:妈的,树倒猢狲散,连莉莉都靠不住,还能信谁? 雷宁:超哥,刚刚听见林艳问我们再哪里,你说林艳接了电话会不会去报警? 廖大超警觉地看着他:报警?她又不知道我们在哪儿?报什么警? 雷宁:那她问你在哪里干什么?这两天我眼皮老跳,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的。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人太少,巡警整天逛来逛去,很不安全,不走的话我怕...... 廖大超:这里确实不安全,不过咱们能去哪里? 雷宁:你看去东莞行不行?那边工厂多,外地人也多,至少没那么引人注目。再说早上房东又来催交房租了,不走的话又要交房租。 廖大超:房租什么时候交? 雷宁:今天正好到期,估计明天房东要来找。 廖大超思索一会:行,那赶紧收拾东西,趁晚上没人查车,咱俩马上走。 46-9、出租屋楼下 夜 外 桑塔纳停在过道旁边,廖大超和雷宁提着行李从楼梯下来。 两人把行李放上后备箱后上车,廖大超开车离去。 46-10、高速路入口收费站 夜 外 廖大超开车来到收费窗口停下,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通行卡后继续往前开。 车内,廖大超开车,雷宁躲在后排不敢起来。 廖大超回头看了一眼:过了,起来吧。 雷宁坐起来,心有余悸地:妈的,每次过关卡都吓得我一身冷汗。 廖大超不屑:怕什么,收费站又不是检查站,警察一般不在这里查车。 雷宁:超哥,我先睡一觉,你什么时候发困我来开,咱们得天亮以前赶到东莞市区,不然天亮以后有警察查车。 廖大超:开飞机呢,将近一千公里,天亮以前怎么可能赶到? 桑塔纳沿着高速公路一路驶去。 46-11、关浩成家饭厅 晨内 关浩成、舒兰和田嫂在吃早餐,餐桌上有包子、油条和粥。 舒兰:妈,你给婶打电话没有? 田嫂:一会再打。 舒兰:我跟少群说了,叫她跟叔婶他们一起上来,你顺便跟婶也说一声。 田嫂:诶。 关浩成:我吃好了。妈,您慢吃。 田嫂:怎么不吃多点?还有这么多。 舒兰:我也吃饱了。(说着进房间拎包出来)妈,昕昕的米糊我煮好了,放在电饭锅里热着,一会你记得拿出来喂她。 田嫂:知道了。 舒兰:浩成哥,走吧。 关浩成跟舒兰走了出去。 46-12、高速公路出口 日 外 雷宁开车一路驶去,坐在后排的廖大超靠着座椅熟睡着。 前方出现东莞深圳的指示路牌,雷宁开方向灯,跟在一辆大货车后面驶入匝道。 46-13、高速公路出口收费站 日 外 雷宁的车跟在大货车后面朝收费站驶来,到开阔地时他加速超过了大货车。这时收费站后面出现了两辆警车,四五个交警和民警正在对入城车辆进行检查。 雷宁突然一愣,一个急刹车吧车停下。 被超的大卡车在后面鸣高音喇叭,卡车司机从车窗伸头出来破口大骂:找死呀!怎么开车的? 靠在座椅睡着的廖大超被突然惊醒:怎么啦? 雷宁惊慌失措地:超哥,前面有警察。 廖大超:能掉头吗? 雷宁:这里没有路口。 廖大超探头看向前方,快速思忖一下:别慌,交警只是查违章车辆,镇定点,不要引起他们注意。 大货车从桑塔纳车边开过,雷宁只好硬着头皮开到另一条车道,把卡递给收费员。 收费员接过雷宁递过来的卡查了一下:一共四百二十元。 雷宁付款,栏杆抬起放行,雷宁刚加油门想冲出关卡,一名交警一挡在车子前头。 交警打手势:靠边停车。 雷宁转弯想冲过去,一名民警又挡在前面,他只能靠边停下,放下车窗。 交警:请出示驾驶证行驶证。 雷宁把驾驶证和递出去。 交警甲拿着证件四处查看一下车辆,回来对雷宁:下车。 雷宁怯怯地:阿sir,怎么啦? 交警严肃地:我叫你下车。 雷宁乖乖下车。 46-14、桑塔纳车内 日 内 廖大超靠在后排座椅上,一边警觉地看交警和雷宁的一举一动,一边想着怎么金蝉脱壳。 46-15、高速公路收费站 日 外 交警对雷宁: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雷宁怯怯地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交警。 交警对比身份证和驾驶证:这是你身份证吗? 雷宁有点底气不足:对。 交警:你身份证是李友佳,驾驶证叫雷宁?到底哪个是真的? 廖大超不声不响开车门下车,走了几步撒腿就跑。 交警一看,朝廖大超大吼一声:别跑! 旁边两个民警不由分说追过去,追了百十米才把廖大超抓住。 廖大超挣扎:放开!凭什么抓我? 民警:你跑什么?老实点! 两名民警拽着廖大超,朝停在边上的警务车走去。 雷宁朝廖大超那边看了一眼,泄气地底下头。 46-16、派出所询问室 日 内 廖大超坐在审讯椅上,两名警察正对其审讯。 警察甲可能了看手上的两张身份证:姓名? 廖大超脱口而出:李超。 警察甲:我问你真实姓名。 廖大超抵赖:我......就是李超。 警察乙记录。 警察甲:年龄? 廖大超:三十二岁。 警察甲:说,为什么用假身份证? 廖大超显得很坦然:我什么时候用假身份证? 警察甲:你这张身份证就是假的,连我们都想骗吗? 廖大超瞥警察一眼,没吱声。 警察甲:你最好老实点,想在我这里蒙骗过关是不可能的。说吧,为什么用假身份证,为什么见到警察就跑? 廖大超依然不出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时,外面一位警察开门进来,在警察甲耳边说了什么,警察甲跟他走了出去。 46-17、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日 内 所长正在冲茶。 警察甲进来:所长。 所长:开车的那个承认他叫雷宁,跟他一起那个叫廖大超,是广西西海市人。刚刚我跟西海市公安局联系了一下,两人都有行贿和伪造证章嫌疑,西海市公安局正在通缉他们。 警察甲:那还审不审? 所长:我已经通知那边的经侦过来提人了。让他们带回去审吧。 警察甲:好,我知道了。 46-18、空境 日 外 西海市全景。 46-19、关浩成办公室 日 内 关浩成在写请柬,舒兰坐在旁边看着,听见敲门声,舒兰:请进! 关小芸推门进来:舒兰也在呢? 关浩成放下笔:嗯,姐,有事? 关小芸坐下:姐来跟你们确定一下婚礼细节。 关浩成:姐,这事你安排就行了,我们听你的。 关小芸:那也要告诉你们一声才行呀,舒兰,你村里来一个伴娘是吧? 舒兰:嗯,我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加上朱丹和丹萍、佳倩,伴娘一共是四个人。 关小芸:那就合适了,浩成这边有许辉、大智、小高和小孙四个伴郎。然后婚礼定在香格里拉酒店举行,这个你们已经知道了。花车由婚庆公司联系,主花车是一辆加长林肯,其它四辆是奔驰,还有你们那辆奥迪,加上许辉和大智的车子,足够八辆车了。 关浩成:姐,八辆车是不是少了点? 舒兰:哎呀,要那么多车干嘛?要我说两三辆车就够了。 关小芸:现在大家都讲排场,两三辆车不够气派。姐都安排好了,婚礼当天你俩和伴娘伴郎在巴黎婚纱店化妆,然后从婚纱店出发,在市区绕一圈,下午五点准时到达婚礼现场,婚礼六点准时开始。 关浩成:行。 关小芸:还有客人方面。姐统计了一下,包括舒兰家里、咱们老家、姐和姐夫的工友、一些关系好的公司老板和公司管理人员,一共是一百七十多人,酒店安排了二十桌宴席。对了,浩成,你以我和你姐夫的名义写张请柬给赵文波和王秀芝...... 舒兰:那不是阿洁姐爸妈吗? 关小芸:对,赵副市长和王阿姨跟姐夫他们家是世交,这是姐夫交代的。 关浩成:好的。 关小芸:舒兰,你看姐还有什么没想到的? 舒兰:我不懂这些,你问浩成哥吧。 关浩成:我也不懂,怎么做你安排就行了。 关小芸:那先这样吧,你们赶紧写好请柬,今晚咱们分头去发。 关浩成:行。 关小芸:那姐先过去了。 关小芸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46-20、丰浩公司行政部办公室 日 内 办公室开着门,潘淑慧和文员刘冰分别在自己的位置上工作着。 关小芸敲敲门板,笑盈盈进来:淑慧。 潘淑慧:小芸姐。 关小芸在潘淑慧办公室前坐下,朝刘冰招招手:小刘,你也过来。 刘冰来到关小芸旁边:关副总。 关小芸:淑慧,小刘,我有件事想让你俩帮帮忙。 潘淑慧:您说。 关小芸:这样的,我们家浩成和舒兰准备在六月十七号,也就是这个星期六举办婚礼,我想让你们帮帮忙。 潘淑慧惊讶:关董和舒总还没结婚? 关小芸:不是没结婚,他们早就登记了,只是之前发生很多事,一直抽不出时间办婚礼。 潘淑慧:哦,那要我们做什么,您说。 关小芸:其实也没什么,婚庆公司和酒店我都联系好了,你俩主要帮督促酒店布置好婚礼现场,跟婚庆公司那边协调,婚礼那天帮接待一下客人。 潘淑慧:好的,没问题。对了,酒店定在哪里? 关小芸:香格里拉酒店。 潘淑慧:太好了,我老乡正好在香格里拉酒店做大堂经理,我让她给打个折。 关小芸一喜:是吗?那就更好了。 潘淑慧:小芸姐,你把婚庆公司的电话告诉我吧,我跟他们联系。 关小芸拿出手机查看:你记一下,139...... 46-21、关浩成办公室 日 内 舒兰坐在沙发上,一手拿手机听电话,一手拿笔在本子上记录。关浩成坐在大班椅上看着她。 舒兰:......十六号上午十一点半......行程四天......唔......唔,他们一共是几个人?......三男两女五个,是夫妻吗?......好,我知道了......好的,不过我和浩成哥......没有没有......好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以最高的礼仪接待......好的......好的,拜拜。 舒兰挂电话,面无表情地拿着本子走到关浩成旁边。 关浩成:干嘛这种表情,文凯说什么了? 舒兰:文凯说巴西桑迪安公司总裁十六号率队来咱们公司考察。 关浩成诧异:十六号来考察? 舒兰照着本子说:嗯,这次考察行程四天,由巴西桑迪安公司的罗卡尔总裁带队,一起来的还有总裁夫人,公司总经理和销售总监,考察目的是跟我们谈长期合作。文凯说桑迪安是巴西有名的建筑材料公司,总部在圣保罗,里约热内卢和萨尔瓦多都设有分部,公司的信誉很好,要是谈成这笔合作,他们一年至少要订购五万套标准门。 关浩成:五万套?是代工吗? 舒兰:不是代工,是单边出口,用的是咱们丰浩牌商标。文凯还特别交代,要咱们守住一百七十美元这个价格底线。人民币大概是一千一到一千二之间,含出口服务费。 关浩成一脸为难:怎么就这么巧?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咱们结婚的日子来考察? 舒兰瞥他一眼,没吱声。 关浩成:舒兰,你问问文凯,能不能让他们迟两天再来? 舒兰:人家的行程已经定了,怎么能随意更改? 关浩成:那就有点麻烦了。 舒兰思忖一下:浩成哥,要不咱们的婚礼不办了吧。 关浩成意外地:不办?那怎么行?婚礼是咱俩一辈子的大事,再说,姐已经正式跟妈提亲了,婚礼方案、婚庆公司、酒店、都定好了,突然改变怎么跟这么多人交代?要不这样行不行,婚礼推迟一点,等客人走了以后再办,行吗? 舒兰:客人走你不是去学习吗?不办就不办了,啊! 关浩成拧头过去,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那怎么跟妈和姐交代? 舒兰:放心吧,妈和姐由我来说。 46-22、丰浩公司行政部办公室 日 内 关小芸在交代潘淑慧:..白酒用×××吧,每台先上一瓶,预留两件,饮料用×××,每台两瓶。然后每台两包香烟。 潘淑慧在记录,刘冰坐在旁边听着。 潘淑慧:那还要不要试菜? 关小芸:当然要的,你叫他们明天晚上...... 这时,舒兰来到门口,敲敲门板:这么热闹呢? 潘淑慧:舒总,恭喜了。 舒兰笑得有点不自然:呵呵,谢谢。姐,您来一下。 舒兰说完转身离开,关小芸跟了出去。 46-23、关浩成办公室 日 内 关浩成坐在沙发上沉思着,舒兰和关小芸进来。 关小芸:怎么啦? 舒兰:姐,您先坐。 关小芸坐下,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关浩成和舒兰。 关浩成耷拉着头。 舒兰:姐,刚刚文凯给我打电话,说巴西桑迪安公司的总裁十六号带队来我们公司考察,我跟浩成哥商量了一下,打算不办婚礼了。 关小芸诧异:巴西的公司来考察?怎么这么巧? 舒兰:桑迪安公司这次来考察的目的主要想跟咱们长期合作,如果合作成功的话,咱们公司又上一个新台阶,所以...... 关小芸:他们来几天? 舒兰:他们十六号上午到,文凯和朱丹陪同一起来,然后十九号早上走,行程四天,正好跟我们婚礼的日子有冲突。 关小芸:让他们推迟点时间来不行吗? 舒兰摇摇头。 关小芸着急:那你们的婚礼推迟几天行不行?反正请柬还没发出去。浩成,你说呢? 关浩成:高级经理培训班二十号开学,往后我哪里还抽得出时间? 舒兰:姐,我知道您和浩成哥都很疼我,都想让我风风光光做一回新娘,你们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但这次巴西客人来考察,对公司来说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不想为了这个婚礼失去这么重要的合作,再说昕昕都快满周岁了,我跟浩成哥也过得很幸福,所以办不办婚礼我不在乎。 关小芸:可姐已经跟淑慧她们说了,昨天也刚给婚庆公司和酒店交了订金,要是不办的话那些钱不一定能退回来。 舒兰:订了多少钱? 关小芸:酒店订了两千,婚庆公司那边也给了一千。 舒兰:那您跟他们说说,实在不能退的话就算了,我这边给您。 关小芸:姐不是这意思,婚礼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说不办就不办了呢? 舒兰:很多人不办不也是这样过来吗?等有时间我跟浩成哥带上昕昕去旅游,就当我们旅游结婚吧。 关小芸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那你妈这边怎么说? 舒兰:没事,回去我会跟我妈解释的。 关小芸不吱声了,思忖一下站了起来:好吧,那我先跟淑慧她们说一声。(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关浩成看了看舒兰,无奈地叹了口气。 舒兰一笑:叹什么气?有外商来合作,你还不高兴呀? 关浩成:高兴,你先想想怎么过妈这一关吧。 46-24、关浩成家田嫂卧室 夜 内 舒兰和田嫂分别坐着。 田嫂一脸不悦:怎么能说不办就不办呢?你婶已经通知家里那些亲戚了,还有德叔,少群和村里的那些人,加起来有一班车人呢,大家听说派车去接都很高兴,想趁这次机会来看看大海,你这一变妈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舒兰:你让婶去说呗。 田嫂:你婶更落不下面子,你知道的,你婶最怕村里人说咱们家的闲话。 舒兰:村里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呗,你让婶去跟大家解释一下,等昕昕满周岁的时候我们全家一起回去,热热闹闹在家里摆酒席行吗? 田嫂思索地看着舒兰:兰兰,那些外国人不是还没来吗?你让他们迟点来行不行? 舒兰:妈,人家是国外的大公司呢,怎么会为了我们这点小事放弃行程?而且这次考察对我们公司很重要,合作成功的话以后咱们的日子就更好了。 田嫂叹气:唉!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小关他姐给了妈二十万块钱,说是关家给的彩礼...... 舒兰惊讶:姐给你这么多钱? 田嫂:就说嘛,妈坚持不要,他姐硬塞给的。(说着去开抽屉拿出银行卡)你拿去还给他姐吧。 舒兰接过来看了一下又还给她:妈,这钱你还是留着吧,我明天另外给她。 田嫂:你不办婚礼还要这些钱干什么,还是还给她吧。 舒兰:不用还,这钱你留着,以后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我们不缺这点钱。 田嫂犹豫地看了看她:兰兰,这事你还是亲自打电话跟你婶说吧,妈开不了这口。 舒兰:可以,现在太晚了,我明天再打。 46-25、关浩成家客厅 夜 内 关浩成抱住关昕两肋在软垫上学走路。 关浩成:昕昕走呀......一.......二.......一......对,向前走......一二一,对了,步子迈大一点...... 舒兰从房间出来,噗嗤一笑:浩成哥,你干嘛? 关浩成:我教昕昕学走路。昕昕,来,继续。 舒兰过去把关昕抱起来:你以为是你们部队呀?还一二一,昕昕是早产儿,骨骼还没长好呢。(对关昕)是吗昕昕,你爸爸什么都不懂,这么晚了还让人家军训。 这时,田嫂从房间出来:昕昕,来,跟外婆去睡觉了。 舒兰把关昕交给田嫂,田嫂抱着关昕进了房间。 关浩成小声地:妈是不是生气了? 舒兰:没事。走吧,回房间再说。 46-26、丰浩公司会议室 日 内 关浩成、舒兰和潘淑慧坐在那里,苏大智、许辉、关小芸、张丹萍、邵建国、高天源、邓世杰和生技部的何启仁先后进来。 关浩成:大家坐吧。 大家分别坐下,舒兰看向关浩成。 关浩成:你说吧。 舒兰看了看大家:大家到了。临时开个会,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跟大家宣布一下。是这样的,巴西桑迪安公司总裁一行本月十六号至十八号来咱们公司考察...... 与会人员纷纷感到诧异。 许辉:嫂子,那你们的婚礼...... 舒兰:这事随后再说,我先说一下这次的接待任务。大家还记不记得,年初咱们公司做了一批代工产品,对方客户就是巴西桑迪安公司,他们很认同咱们的产品质量,这次来考察的目的就是想跟我们公司长期合作。 潘淑慧做会议记录。 舒兰:这次巴西客人的来访,对公司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所以有些工作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首先是产品送检。何部长,下午你跟市质检局对接一下,拿一两套门去送检...... 高天源打断:舒总,咱们不是有产品检验报告吗? 舒兰:原来的产品检验报告是公司内部检测的,这次是对外合作,只有国家权威部门的产品质量检验报告才有说服力。何部长,你们部门负责送样去质检局检验,检验报告出来后,你连同公司简介,产品说明书,产品图册,产品质量检验报告、商标注册受理通知书,一起交给营销部的小伍翻译成葡萄牙文,这些工作要赶在客人到达以前完成。 何启仁:好的。 舒兰:潘经理,这次接待工作由你们行政部具体负责。包括预订酒店、返程机票、参观考察、宣传、旅游等等,明天你跟朱丹那边联系一下,确认一下行程,然后写份行程计划,分别拿去外事局和工业园管委会报备。 潘淑慧:好的。 舒兰:商务洽谈由我负责。董事长、许副总、苏副总、邵经理和高经理参加。许副总,你安排人重新布置一下咱们的样板展示间,尽可能做到品种齐全、美观大方。 许辉:好,没问题。 舒兰:生产车间也要配合这次考察,一是进行一次卫生大扫除,车间的原材料和半成品要整齐摆放,环境要整洁。苏副总,邵经理,你们回去开个会,跟车间工人强调一下,客人视察车间的时候要在自己的岗位上有条不紊的工作,不要扎堆围观,客人询问的时候要学会文明用语,礼貌待人。 苏大智:明白。 邵建国:好的。 邓世杰:舒总,那我们工程公司做什么? 舒兰:工程公司按部就班,如果客人要参观感到在另行通知。我想到的就这些,大家还有什么好建议可以提出来。 大家面面相觑,都没发表意见。 舒兰:浩成哥,你有什么要说? 关浩成:该说的刚才舒总都说了,总之这次巴西客人的来访,对咱们公司来说是个好机会,时间紧,意义重大,所以大家要认真对待,尽可能给外国的朋友留下好印象,以咱们的诚意促成这次的商务合作。其它没什么了。 舒兰:好,那大家开始分头行动。散会。 大家纷纷离开,舒兰、关浩成和关小芸留在后面。 关小芸:浩成,你姐夫说周正光的案子今天开庭,你和大智要不要去旁听? 关浩成意外:周正光的案子今天开庭? 舒兰:不去。浩成哥,周正光咎由自取,这种人不用去关心他。 关浩成朝关小芸做了个无奈的动作。 46-27、西海市法院大门前 日 外 林艳开车来到法院大门对面的停车带停下,开门想下车,想了一下又把门关上,靠在座椅上默默地看着法院大楼上的国徽。 46-28、法庭 日 内 法官、陪审员、书记员、公诉人、律师,周正光站在被告席上,两名民警站在他的旁边。 之前见过的工商局小王穿着制服独自坐在旁听席上。 法官正宣读判决书:......本院认为,被告人周正光受贿数额巨大,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三条,第三百八十五条、第三百八十六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书记员:起立! 法官:判处被告人周正光有期徒刑十年,没收受贿财产。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 内,向本院或西海市中级人民法院上诉。闭庭。 民警给周正光戴上手铐带走。 46-29、法院大门前 日 外 白色轿车停在街边,林艳坐在车内,隔着车窗默默地看着两名警察押送戴着手铐的周正光走出法院门口,上了停着门前的囚车。 囚车闪灯开出大门。 林艳看着囚车和法院的轿车驶出法院大门,突然鼻子一酸,失声哭了起来。 良久,林艳拿纸巾擦了擦眼泪,启动车子朝前驶去。 46-30、舒兰办公室 日 内 潘淑慧在向舒兰汇报工作:飞机十一点半到达西海机场,从机场回来直接去香格里拉酒店入住,客人吃了午餐休息一下,下午三点来公司考察,公司举行欢迎仪式。考察完毕后进行商务会谈,当晚在香格里拉西餐厅举行欢迎宴会,由关董主持。第二天许副总和我陪同客人乘船去鳄鱼岛观光,当天下午回来,晚上客人举行答谢晚宴。第三天早上十点客人返程,返程机票我已经预定好了。 舒兰:接待车辆联系好没有? 潘淑慧:我在酒店订了一辆中巴车专门接送客人,客人在留期间车辆归我们使用。所有这些我已经向外事办和工业园管委会报备了。 舒兰:好,你把详细计划报给朱丹,看她那边有什么意见,有的话及时反馈,及时修改。然后明天上午你和小伍跟我去机场接机,你去跟小伍说一声。 潘淑慧:舒总,您看要不要跟市领导打声招呼?毕竟是国外大公司来考察,市领导接见一下会更好。 舒兰:专项考察就不要刻意惊动领导了吧?既然已经在外事办报备,领导要是有意接见会通知我们的。 潘淑慧:好的,那我先去安排挂横幅和标语,一会你去验收一下。 舒兰:嗯,去吧。 潘淑慧离开。 舒兰收拾东西正准备出门。 张丹萍拿着财务报表敲门板进来:嫂子,这是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中葡文对照的。 舒兰:是按国际会计准则写的吗? 张丹萍:是的。是按(英语)IFRS编写的 舒兰接过来看了一下,放在办公桌上:先放这里吧。 张丹萍刚转身想走又转回来:舒总,廖大超被抓了。 舒兰意外:是吗,什么时候被抓的? 张丹萍:听我姑说,前几天廖大超和雷宁从浙江开车去东莞,在高速路出口被抓的,昨天刚押送回来,现在关在市第一看守所。 舒兰不屑一笑:哼,天网恢恢,他能跑去哪里?好,你去吧。 张丹萍离开,舒兰也跟着走了出去。 46-31、空境 日 外 一架南方航空客机降落在西海机场。 46-32、丰浩公司大门口 日 外 大门两边分别立着中葡文字写的牌匾:热烈欢迎巴西桑迪安公司领导莅临我公司考察指导工作! 身穿保安制服的苏小智和另一位保安站在大门旁边。 舒兰的奥迪轿车领着一辆中巴车远远朝大门驶来,苏小智摁下遥控器,电动伸拉门徐徐打开。 奥迪车和中巴车驶进大门,保安笔直地站在大门边敬礼。 46-33、丰浩公司办公楼前 日 外 关浩成、许辉、苏大智、关小芸、张丹萍、邵建国、高天源、刘冰等十几二十个公司管理人员站在办公楼门前迎接客人的到来。 奥迪车和中巴车开到办公楼前停下,舒兰和潘淑慧从轿车下来,范文凯、朱丹、翻译小伍以及三男两女五个巴西客人下了中巴车。 丰浩公司的员工们热烈鼓掌。 关浩成、许辉、苏大智和关小芸迎向巴西客人。 翻译小伍用葡萄牙语向客人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关浩成先生,副总经理许辉,副总经理苏大智、副总经理关小芸女士。(普通话)关董、许副总、苏副总、关副总,这位是巴西桑迪安公司的总裁罗卡尔先生,总裁夫人查西达,这是总经理洛斯,总裁助理玛利亚,销售总监塔格雷斯, 关浩成热情地一一握手:欢迎罗总裁来我公司考察,欢迎欢迎,辛苦了...... 小伍同步翻译。 许辉、苏大智和关小芸分别跟客人热情握手:欢迎欢迎.....欢迎....... 关浩成彬彬有礼地朝办公楼示意:罗卡尔总裁,您请,先到会客室坐坐。 罗卡尔朝厂房看了一眼(葡语):我们能不能先参观一下生产车间? 关浩成:可以,罗卡尔总裁,请。 关浩成、舒兰、范文凯、朱丹、许辉、苏大智、邵建国、罗卡尔以及随同人员朝厂房走去,小伍边走边向巴西客人介绍公司环境。 46-34、丰浩公司防盗门生产车间 日 内 宽敞的车间,整然有序的生产线,有条不紊工作着的工人们...... 关浩成、舒兰、范文凯、朱丹、许辉、苏大智、邵建国、罗卡尔以及随同人员走进车间。 工人们在各自的岗位上站起来鼓掌。 舒兰示意工人继续工作,随即向客人介绍:这是我们生产一车间,这里有三条生产线,目前年产量为六万套标准门,下一步我们打算再增加两条生产线,争取年产量达到十万套标准门...... 小伍同步翻译,罗卡尔及巴西客人兴致勃勃地边走边看...... 一组叠印: A、舒兰、关浩成、范文凯、许辉等人及巴西客人参观门板校平机,邵建国在讲解,小伍翻译。 B、舒兰、关浩成、范文凯、许辉等人陪同巴西客人参观半成品车间,邵建国讲解,小伍翻译。 C、舒兰、关浩成、范文凯、朱丹、许辉、苏大智和巴西客人走出车间,朝办公楼走去。 D 、会议室。关浩成与罗卡尔签订合同,双方交换合同后亲切握手。在座的舒兰、范文凯、朱丹、许辉、苏大智、潘淑慧、关小芸、小伍及巴西客人起立鼓掌。 46-35、酒店包厢 暮 内 豪华大包厢,旋转的大餐上摆着精美的菜肴。关浩成、舒兰、范文凯、朱丹、许辉、苏大智、关小芸、潘淑慧、邵建国、小伍及五名巴西的客人依次就座。 服务员给大家斟酒。 关浩成对身边的范文凯:文凯,你来开场? 范文凯谦逊地:不不,你是东道主,你来。 关浩成拿酒杯站了起来:尊敬的罗卡尔总裁、查西达夫人、洛斯总经理,塔格雷斯总监,玛利亚助理。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天我借这个酒会,感谢你们亲临西海市,同时也代表丰浩公司全体员工欢迎你们的到来。 小伍同步翻译,大家鼓掌。 关浩成:巴西是南美大国,虽然我没去过巴西,但提到巴西,我首先想起了足球和桑巴舞。我一直很崇拜贝利,罗马里奥,罗纳尔多等足球巨星,当然了,我的腿踢不了足球,只是羡慕而已。 大家哄的一下笑了起来。舒兰哭笑不得地白关浩成一眼。 关浩成:开个玩笑。巴西是南美大国,中巴两国的经济贸易有强大的互补性,今天罗卡尔率队来考察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在这里,我祝愿丰浩公司与桑迪安公司合作愉快,祝贺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也祝贺罗卡尔和夫人,及其随行的各位嘉宾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来,让我们举杯,为我们的合作喝彩! 大家举杯站起来:干杯! 46-36、宾馆豪华套房 夜 内 范文凯、朱丹、舒兰和关浩成进来。大家在外间坐下。 敲门声,范文凯过去开门。 服务员端一瓶红酒和四个酒杯进来:先生,您要的红酒。 范文凯:放这吧。 服务员把酒和酒杯放在小桌子上,然后款款而去。范文凯分别给四个杯子斟酒。 舒兰:啊!还喝呀? 范文凯:浩成还没喝够,对吧,浩成。 关浩成:刚才都是舒兰替我喝,我确实没喝多少。 朱丹:舒兰,没想到你这么能喝,记得在学校的时候你可是半瓶啤酒都喝不完的。 舒兰:我给浩成哥带坏了,对吧,浩成哥。 关浩成:说什么呢?每次人家给我敬酒你都抢着喝,我连带坏你的机会都没有。 范文凯:就是,舒兰的变化确实挺大的。 舒兰:你怎么知道我变化大? 范文凯:听朱丹说的。 舒兰:朱丹就是叛徒,要是抗日战争她肯定出卖地下党组织。 大家一听乐了。 范文凯:来吧,再次祝贺咱们丰浩公司获得六千万元大单。 关浩成:也包括腾盛公司。 大家碰杯。 范文凯:浩成,舒兰,其实叫你们上来是有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关浩成:你说。 范文凯:我想下星期带许辉和小高他们出去走走,给他们认识一下国外的客户,然后慢慢把出口那块交给你们自己做,你们看怎么样? 关浩成感到意外:干嘛,你们不想做代理了? 舒兰诧异地看着范文凯。 范文凯:不是不想,我想改行做大宗农产品进口贸易。 舒兰焦急地:是不是我们给的代理费太少? 朱丹:说什么呢?上次我和文凯去了趟马来西亚,这次又去了巴西,我们觉得马来西 亚的棕榈油,巴西的大豆、白糖价格都很低。而且目前国内大豆和棕榈油很紧俏,做农产品生意利润更大,所以我想把重心转移到农产品进口贸易上来,不想再接代工单或者做出口代理了。 舒兰:可我们刚跟桑迪安公司签了合同,一年出口六万套标准门呢,利润可不少,你们就这样放弃了? 范文凯:留给你们多赚点吧,我弄一船大豆或者棕榈油回来也有不少利润。再说我和朱丹打算国庆节结婚,以后没那么多精力做其它了。 关浩成:文凯,现在有现成的客户,利润也是现成的,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叫手下人跑海关,或者跑跑码头什么的,市场拓展我们来做。 范文凯:跑海关码头你们不也可以做吗?浩成,舒兰,我知道你们都很重感情,我三生有幸才交上你们这样的朋友。不过说真的,当初帮你们拓展国外市场,目的是扶你们上马,现在你们公司已经发展起来了,我也应该功成身退了,你们说对不对? 关浩成:可你不应该这时候撒手呀,到手的利润你却让给了我们,你让我情何以堪? 朱丹:浩成哥,你是不是担心许辉他们搞不定出口业务?你放心,许辉他们熟悉业务之前我是不会放手不管的。 关浩成: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受之有愧,真的。(看看舒兰).舒兰,要不你来说说。 舒兰一笑:说什么?文凯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他不能扶我们上马再送一程。文凯,我说的没错吧? 范文凯:对,是这个意思,你们要是千里马,我怎么扬鞭都追不上,你们要是匹病马,我怎么拉也跑不起来。浩成,你说呢? 关浩成感动:感谢的话就不说了。舒兰,来,我们敬文凯和朱丹一杯,一切尽在酒中。 四人的酒杯再次碰在一起。 46-37、飞机场候机大厅前 日 外 舒兰的奥迪和许辉的帕萨特以及载着巴西客人的中巴车开到候机大厅门前停下。 关浩成、舒兰、关小芸、许辉和苏大智分别从两辆轿车下来。 范文凯、朱丹、小伍及五名巴西客人各自拿行李下了中巴车。 关浩成、舒兰迎过去跟巴西客人握手。 罗卡尔(葡语):关董事长,舒总,感谢你们的热情款待,这次旅程我印象非常深刻,也感到很满意,欢迎你们有时间去巴西作客。 小伍翻译。 关浩成:好,有空我俩一定去拜访您和夫人、欢迎你们再次来中国,再次光临西海。 舒兰:罗卡尔总裁,查西达夫人,欢迎有时间再来。 关小芸、许辉和苏大智一一跟巴西客人握手道别。 朱丹把舒兰拉去一边,小声地:舒兰,你办婚礼干嘛不跟我说一声?我通知他们改行程也可以的呀。 舒兰:我本来想迟点再告诉你们的,没想到文凯先打电话来了,我不想节外生枝。没事,这不是挺好的吗? 朱丹:那你们打算推到什么时候办? 舒兰笑着摇摇头。 朱丹:你不想办了? 舒兰:嗯。 朱丹诧异:干嘛? 范文凯拧头喊过来:朱丹!走啦。 舒兰:先回去吧,电话再跟你说。 朱丹:你可别后悔一辈子。 舒兰:哎呀!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快走吧。等你和文凯结婚我去做伴娘,啊! 朱丹:懒得理你,走啦! 朱丹跟随客人们朝候机大厅走去,关浩成、舒兰、关小芸、许辉和苏大智挥手目送。 舒兰对剩下的人:咱们也走吧。 关浩成上了舒兰的奥迪车,苏大智和关小芸上了许辉的帕萨特,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去。 46-38、空境 日 外 一架南方航空客机从西海机场腾空而起,直飞蓝天。 46-39、机场高速 日 外 舒兰开车驶出机场,关浩成踌躇满志地坐在副驾驶上,冷不丁伸头过去吻一下舒兰的 脸。 舒兰:哎呀!你干嘛?开车呢。 关浩成意犹未尽地:每年六万套标准门,光一个客户每年就给公司带来五千万营收, 感觉这一切像做梦似的,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舒兰乐滋滋地斜他一眼:高兴吧? 关浩成:那还用说?舒兰,说实在的,虽然我失去了一条腿,但一路走来,我得到的 东西却比我想要的多得多。 舒兰:那你说说,你都得了什么? 关浩成:你看,我得到了你,得到了昕昕,然后有了幸福的家,有了一起同甘共苦的朋友,有了自己的事业,这一切都是你给我带来的,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我的骄傲。 舒兰:浩成哥,你错了,这一切都是你用你的勇敢,你的自信和你的自强不息换来的。你的这些感动了我,感动了所有人,同时也感动了上天,可以说,今天得来的一切,是上天给我们最好的报答,你说对吗? 关浩成感慨地:对!苦心人天不负,这是上天给我们最好的报答! 歌曲《感恩的心》骤然响起: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伴随着歌声,奥迪车在关浩成和舒兰的欢声笑语中一路前行。 镜头在这一刻定格。 (剧终) 2023年3月14日于北海 版权登记号:桂作登字-2023-A-000006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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