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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七十集电视连续剧 小城闲记 26-28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陇上郭馨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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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集 国正礼接待上访 石利生黑夜幽会
1,市政府,上午 这天上午沈原梅到市政府去,一个市长也没找见。 沈原梅(问打扫卫生的):怎么一个市长都不见? 扫院者:出外了? 沈原梅:走哪去了? 扫院者:出国了! 沈原梅:哟——得多长时间? 扫院者:一年半年。 沈原梅(失望地):哎,这辘轳没把了!
2,人大,上午 沈原梅从市政府出来,又去找人大。 人大主任裴立章(看见老婆子进来了,笑着):什么风还把你吹这来了?找人大啥事? 沈原梅:人都说人大是泾龙最大的人,我的事要人大才能解决。 裴立章:现在解决事情要找书记市长,下午国市长专门接待,我们几个烂主任管不了你的事,官太小。 阮副主任(进来):这两天精神还好? 沈原梅:啥好?你看我脸肿着呢! 阮副主任:噢,我说怎么象胖了。 裴立章:你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有啥情况吗? 沈原梅:牛丢了驴丢了你们都寻呢,逼死人害死人你们为啥不管?还说是小事,这事大事小要人管呢,事小放下没人管,越放摊子越大。 裴立章笑。阮副主任也笑。 沈愿梅:整天人给我寻事着呢,还说我给人寻事呢,要把我按寻(刑)事犯处理。 裴立章要开会,人都陆续进来,办公室主任要拉沈原梅走。 沈原梅:我来你们还拉的和我耍呢,我说我哭起都没眼泪。 阮副主任:都七十几了,还有啥哭的呢!还把人没活够! 沈原梅:不一定你死了我还活着呢,生死路上没老小! 裴立章:这快去,我们要开会。打官司凭赖呢,吃饺团凭菜呢。你又不会赖,打啥官司呢! 沈原梅:真的就是真的,虚的就是虚的,馒头和包子就不一样,紧让都不行,还赖呢!(走到门口,又回头)官从衙门做呢!一满是下面人胡汇报呢,给我不说清白,你说我这个人爱耍死狗嘛,我有一分奈何都有顾虑呢。
3,市政府,下午 沈原梅听到下午国正礼专门接待上访,就早早坐在信访室门口等。国正礼一到,嚷着要先说。 国正礼(对沈原梅):你今天不要说,咱们天天见面。叫远路上来的人说。 沈原梅:咱们天天见,天天是个天天,月月是个月月,年年还是个年年,十几年的事给我摆下没人管。 国正礼:我们这么多书记市长管你一个,你还说不管! 沈原梅:要管事呢,我这个人有啥管的?我又没犯法。 国正礼:你应该去法院,你的事人命关天,行政上解决不了。 沈原梅:以前去问哑巴呢,以后去干脆见不到,大门往里一走,就要拉上往出磨。 国正礼:我不相信,法院是讲理的地方,肯定是你没理。 沈原梅:扑踏扑踏走进法院,没人理,就象花包(老鹰)抓鸡娃呢,两个人把我抓起来,往外扯(沈原梅用手比划着)。 国正礼:那你去找人大,人大是监督法院的。 沈原梅:到人大去,有人了,几个小伙子往出抬,没人了又往进叫呢! 国正礼:是这样,我派人调查一下,咱们两个专门谈。 沈原梅:哎,国市长,今调查呢明调查呢,头星星数清天都亮了! 国正礼:好,好,你说得好,明天咱们两个专门谈。 沈原梅:天上的星星几时数清呢嘛?你说把天上星星能数清吗? 沈原梅说着,被国正礼掀到门外。 国正礼问了几个人,一一做了解释,有的记下转办,最后才问一个多次上访的复退军人。 国正礼:你的工作还没落实? 复退军人:没有! 国正礼:上次你走后,我就给食品厂打了电话,厂长答应安排。 复退军人:给你们答应的好,我去就不行了,你还不能质问,恐怕惹下人家。 国正礼:这次给写个信,要有据可查。 国正礼对信访室人员说了。信访室写好,国正礼看了,修改了一两句,交办公的抄了,盖上章子交给小伙子。小伙子起来走时,交给国正礼一个材料。 复退军人:国市长,我写了个材料,请你看一下。 (画外音) 泾龙市人民政府: 我叫万丙乙,文化程度高中,政治面貌党员,现年二十五岁,家住泾龙市三十铺乡支沟村,是退伍军人。 本人八九年毕业于陇右县一中,九零年响应祖国之召呼,应征入伍到部队。参军后严格要求自己,为了将来不管在哪个岗位上都能尽职尽责,入伍后,同年十二月即提升为班长,带领新兵训练,由于训练有方,所带新兵受到上级领导的肯定。次年代理排长、教练员。评为优秀学员、训练尖子兵,受到团嘉奖三次,还评为优秀团员,拥政爱民先进个人,并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档案有证)。三年前依兵役法退出现役,至今已经二十四个月有余,仍然不能上岗。 我父万原四,一九五七年在康县碾坝区任区委书记,后被定为“右派”,回队后给本队修建造房,因公伤亡,一九七八年平反后,解决了我和我母的农转非户口,承包地收缴,现在吃粮靠议价,未有分文收入。 虽说一九九五年元月份被分配到食品厂,但是去报到多次,遭到拒绝,就这样推来推去,没有着落。不得不再次提出申请请求安排工作,以解决生活和给老母治病。 如今我象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吃无处吃,住无处住。就连找回领导,还得来回翻三、四十里大沟,有时人不在,连夜赶回,第二日再来。 无奈想出外打工,又因年老的母亲患有严重的动脉硬化及风湿性关节炎综合症,走不开身。做生意无本无门,贷款无主无户。现请求尊敬的组织、领导给予解决为盼。 致礼 申请人:万丙乙 ×年×月×日
4,信访室门口,下午 国正礼将一个个上访者打发完,要回自己的办公室,才发现沈原梅还在门外蹲着。见国正礼出来,老婆子也跟上来到办公室。国正礼没有理睬。
4,办公室,下午 国正礼回到办公室,沈原梅跟着挤进去。 沈原梅:国市长,你到底啥时候给我查价吗?事明晃晃放着呢,路上人眼睛挤上往过走都能看见。我四十八上打官司,今年七十几了,头见人家把人弄蛰了,事情就凉凉的了!
国正礼收拾文件,没理睬。 沈原梅:上次来没找见你,我问人,有人指街道里疯子,说那是市长,去寻去,见个神经病,也说是市长。到底是辱没我呢还是辱没市长呢? 国正礼(听了忍不住):那是哄你呢! 沈原梅:哄我呢,也不能这么个哄。市长就是他们随便说的,见人比的市长,都瓜着呢,疯着呢?哪一个市长是那么个样子?啥货就在啥架板上呢,老布和绸缎就不一样。我看辱没我一半,也辱没你市长一半。 国正礼:叫你找公安局,你没有去? 沈原梅:到公安局,说再来跑,要带铐子。 国正礼:他们和你说的耍呢! 沈原梅:不是耍,国市长!我这一辈子孙子都有了,还有啥耍的?耍呢!再他谁和我耍我绝对不行,我一家五口人剩下三口了,有心事和人耍?就不是个耍的事!
5,办公室,晚 (画外音):晚上,国正礼看《从政遗规》。古人说:“当官处事,但务求着实”。他想:如今的花架子太多,许多会议毫无价值,徒劳民伤财而已。本来半天可开完的会,要安排一天,一天则安排两天……半小时能讲清的事,硬要讲一小时,一小时可讲清的事,非要讲二小时不可,似乎不如此,则不重视。还有,本来一个人已讲清的事,两个人三个人还要重复讲,把参加会的人拖跨拖疲了。他又想起民间俗语所说的“耍牌子”,现在每干一事,墙上牌子框子挂满了,其实都是空的,是让上面来人看的。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在唱戏。不过这个戏不是唱给台下人看的,是演给上面人看的,往往是一种形式,一种例行公务,是为了对上面好汇报好交待,有“我已做了工作,尽了责任”的意味。
6,办公室,晚 叮铃铃,电话响了。 国正礼(拿起话筒):喂!啊,老同学! 老同学(电话声音)现在干啥? 国正礼:办公室。 老同学:啥时候来省城玩一玩? 国正礼:不自由,没时间。 老同学:时间总是有的嘛!不要忘记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嘛,要保护好身体,轻松一点,潇洒一点。不要一直坐在办公室,腰也坐弯了,头发也坐稀了。 国正礼(电话传来歌舞声):怎么这么吵?。 老同学:我是在歌舞厅给你打电话,我们正玩痛快了,突然想起你。 国正礼再没有说啥,任老同学发了一会议论。 老同学:上午你到哪去了? 国正礼:开会去了。 老同学:不对。你是不是给孩子做满月去了? 国正礼:给谁家孩子? 老同学:还有谁家孩子,不是说你在下面找了个小媳妇吗? 国正礼:不敢胡说,再没啥事我就挂了!
7,市委,办公室 石利生开完企业党建会,回到办公室,看见白胡子老汉魏方清蹲在办公室门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进到办公室。 魏方清跟着进到办公室,八十多岁的人了,面色红润。 石利生:八十多了,精神还这么好,有啥秘方? 魏方清:就是蒸馍面条,这是最好的饭,顿顿吃饱就行了。石书记给我办了吗? 石利生:还没研究呢。 魏方清:有啥研究的?一九六一年把我一赶,当时我认为,全都是公共的,我是公共的,老婆也是公共的,我走就行了。一九八四年党有政策,庄基以土改时确定产权为主。八四年没有政策我就不敢问。 石利生没理睬。 魏方清:我不是地主富农。解放前欠人四个银元,腊月二十四来人把门背走。没办法,用柴挡门。三十又来人把炕打蹋。迷信正月不做泥活,在炕墩里过了个年。我一辈子没使过党的一分钱,好好劳动,只要国家好。 石利生点了一支烟。 魏方清:石书记,旧社会的官都私查暗访,上门给老百姓办事呢,我请你们去看一下嘛,看我住的啥地方,过的啥日子! 石利生:你老人家不懂,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复杂的社会,靠一个皇上,靠几个当官的私查暗访,挣死当官者也治理不好。现在要研究怎样叫你自己当家做主。 魏方清听了不吭声。 石利生:你的命运和中国老百姓的命运一样。 魏方清:哎——我是有力气的人,做活,别人做不好,我还要做。活了八十几,你说的道理我听不懂。 石利生:我看你胡子好得很,俗话说胡子,银子! 魏方清:哎,银子我都没见过多少,五两的见过一疙瘩,三两的见过一疙瘩。如果在街道,先国后家,先公后私。我的庄子在城外,过去是农民,现在还是农民。我不是寻事呢,觉得太不公了。也不是为吃穿,吃得再好,死了还是个鬼,穿得再好,死了还是个鬼。吃不了白的吃红的都行。就是祖上留下这庄子,不明不白叫公家占了卖了。 石利生:那没办法,过去的事,谁有办法。 华厂长(推门进来):走,石书记,有要紧事(硬拉着石利生走)。 魏方清见石利生被人拉走,只好起来走了。
8,火锅店,傍晚 几个厂长请石利生吃老式火锅。火锅端上来,烟有些大。 石利生(对化工厂厂长):这火锅的烟还比你们烟筒里烟大。 华厂长:我们早不冒烟了。 于是几个人边吃边聊。 服装厂付厂长:迷信迷信。你信就有呢,不信就没有。我给你们举个例子。
9,(淡入) 有一个人,出外回家,翻了一座山,还过一条沟,正好天下暴雨,沟里水涨了,一步跨不过去。想寻个垫脚的,周围找不到,有个山神庙,就进到庙里找,庙里也找不到啥东西,只有个石神像和两个石童子。这个人就把石像搬倒,背出来撇到水中,脚踩过去,头也没回就走了。后面又来了一个,正要踩着石像过河,低头一看。 后来人:我的妈呀,这是个神呀,谁把神抛在水中,这还了的! 就把裤腿卷起来,挽着袖子,到水中把石像抬起,背进山神庙里,把神像身上收拾干净,安在原来的神位上,然后爬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起来走了。
10,(淡入) 山神爷(对两个童子:我要叫后面这个人现在就头疼。 童子甲:这就是你的不对,人家这个人把你从水中背回来,把身上收拾干净,安置在神位上,还给你虔诚地磕了头,你怎么还要叫人家头疼? 山神爷:谁叫他只磕头不烧香呢! 童子乙:前面那个人把你背得撇了,你为啥不叫他头疼? 山神爷:那没办法,前面那个人不信我!
10,某晚,城郊 白胡子魏方清蹲在房子里还是不走。到七点半,石利生就出去走了。来到东郊,在田间地头散步。田野里的小麦已是一片金黄。农民已把场面碾得精光,等待麦子上场。天快黑时,他坐在大场边的土梁上乘凉,等蔡红到来。不一会,蔡红悄悄地走来了。 石利生站起来,使蔡红看得清。他们铺了一张报纸,蔡红要坐在报纸上,石利生要坐在他腿上。石利生从口袋里掏出几个杏子,两人吃杏说话。 石利生:咋办,这里不行? 蔡虹:走,到我房子里走。 石利生:你前面走,我后面来。 石利生让蔡红先走,他在后面拉开距离。 蔡红(突然从中学门里出来):不行,院里有人聊天。
11,办公室,夜 石利生只好作罢,便回到办公室。发现白胡子还在办公室。 石利生:你走不走? 魏方清:你给我办了,我就不找你了,地委书记批给你们了。 突然电话铃响,石利生拿起耳机,是蔡红打来的。 蔡虹(电话声音):快来,院里乘凉的人走了。 石利生急忙向中学走去。
12,办公室,夜 石利生和蔡虹约会完毕回来,已经十点多了。 白胡子魏方清还坐在凳子上。 石利生(拿起电话):公安局吗?你们现在来两个人,到我办公室。 不一会,两个警察进来。 石利生:这个老汉坐在这里不走,看你们有办法吗。 警察:走,有啥事到公安局说。 魏方清不说话。 两个警察一人拉一个胳膊,架上走了。
第27集 寻开心共舞同乐 去郊外排幽解闷
1,办公室,日 一日,龙大山在办公室阅文。机械厂一工人来找。 工人:龙市长,你说这日子咋过呢吗?厂里欠我去年的工资,今年到现在了都不发。 龙大山:去年的工资为啥能欠到今年?欠了多少钱? 工人:去年我害了一段时间病,在家休息,后来病好了,去领工资,厂里说没有钱,一直推到现在。 龙大山:你应该找厂长好好谈一下。 工人:我找了有八十次,开始态度还好,说有了钱再发,后来去干脆不接待,往出推。最近我又去找,不但不给,还让保卫干部打我。 龙大山:我不相信,怎么会打你?欠你工资还能打你? 工人(气愤地):我去要工资,厂长说没有钱,总不能把我厂长的钱给你发工资。我说,不管怎么都行,你厂长借给我也行,用你家里吃不完的烟酒啥东西顶也行。厂长就不高兴了,叫来保卫人员,说你把这个人拉出去。叫不要在这胡闹。保卫人员要拉我,我不走,硬拉,照我的胸口捅了几拳,打的我这儿不合适了,看病又花了不少钱。(工人说着,用手指胸脯)。 龙大山:没发工资的人多不多? 工人:这事咋说呢!有门路有办法的人,都领去了,没门路没办法的人去领,就说没有钱。 龙大山:嗯——我不知道国家有没有劳动法,对拖欠工人工资有什么规定。 工人(稍停):现在厂长还跑了! 龙大山(惊奇):啥? 工人:我们厂长跑了!留下一堆子烂帐。 龙大山:你胡说呢!厂长怎么能跑了? 工人:反正好几天找不见人,后来才听说调走了嘛跑了。 龙大山:不是厂长离任要审计吗? 工人:我们厂几任厂长调走时都没审计,连交接手续都没有。所以现在也没办法查。 龙大山(拿起电话,拨通机械厂办公室)。 大山:你们厂长在吗? 厂办(电话声音):没有。 龙大山:到哪去了? 厂办:不知道。我们也在找厂长,有的请示工作,有的等批条子。 龙大山:就今天不在吗? 厂办:已经几天了,找不见人。 龙大山放下电话。办公室主任荣九成进来了。 龙大山(对荣九成):你最近见机械厂彭厂长来吗? 荣九成(笑):彭厂长调了,你不知道? 龙大山:调到哪了? 荣九成:好象调到地区哪个企业了。 龙大山:手续办了吗? 荣九成:不知道,反正听人说调走了。 龙大山:怎么走得这么快?也不交接手续,厂里现在谁负责? 荣九成:听人说,彭厂长把张书记叫表叔呢。厂子现在都瘫痪了,亏损了四五百万。 龙大山(一下明白了,站起来,望着窗外的树木独白):其中必有缘故!肯定有领导同意了。要不,一个厂长不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抛下厂子跑了。 工人(气愤地):这就象猪进了菜园子,连吃带糟蹋够了,走了。 荣九成:我看是狼进了羊圈,把肉吃光血吸干,被牧羊人放了。 龙大山又给市委组织部打电话。 龙大山(摇通电话):喂,组织部嘛,彭厂长是你们放走的吗? 组织部:自己走了,手续还没办。 龙大山(放下电话):这就是我们的公有制,这就是我们的全民所有制。实际演变成官有制,权有制,工人成了真正的无产者,没有经济权,也没有说话权,哪有这样当家做主的主人。
2,办公室,日 国正礼在办公室阅文。叮铃铃,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 关平仁(电话声音):你来一下!
3,办公室,日 接了关平仁电话,国正礼到关平仁的办公室,见十里铺乡的石书记和李乡长在座,站起来向国正礼打招呼。 关平仁(对国正礼):你坐下。(国正礼坐下后)十里铺乡群众围攻乡干部的事你知道吗? 国正礼:知道,我已经安排处理了。 关平仁:给哪安排的? 国正礼:公安局。 关平仁:公安局咋处理的? 国正礼:先把闹事的人疏导开,为首的叫回公安局,问清情况拘留了。 关平仁(咆哮地):为什么不当场采取措施?有啥关系吗?情况难道还不清楚?明明是那么多人围打乡上两三个干部,还要了解啥情况?你还有没有原则?公安局是干啥吃的?乡镇干部执行公务被打,我们的公安人员没有个是非态度,不采取任何措施,还了解啥?你管公安,管成个啥样子了? 国正礼(解释):当时我也很生气,我要他们当场就把人抓回来,这样会消除影响。公安局贺政委却说那里群众多,不好硬来,我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我问给关市长汇报来吗?公安局长说给你汇报了,你没表态,叫给我汇报,我就同…… 关平仁:你就同意了?你觉得群众打干部是对的?今天打乡镇干部明天打市上领导,你也同意这样处理吗? 国正礼(看关平仁如此态度):那咋办?这个处理办法是公安局会议定的,要逮捕,还要提请检察院批准。 关平仁:怎么处理我不管。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影响了全市公购粮任务的完成,由你负责!下午我要到地区开会,我给张书记说了,咋处理你给张书记汇报。 国正礼:(见关平仁不言喘了):再没啥吗? 关平仁:就这个事。 国正礼起来告辞。十里铺乡的书记乡长也起来告辞。关平仁也没送。
4,办公室,日 国正礼回到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立即把公安局乔局长和贺政委叫来,讲了刚才发生的事。公安局的两位领导半天没说话。 贺政委:这人怎么是这个样子?这处理意见找你不在,我们给他汇报了的,他也没说啥,再说,这几户群众不交粮多少有点原因,修路占人家地,领导答应减粮呢,到现在没付款也没减粮。 乔局长:这都不说,关键是也没打啥,只是互相撕拉了几下,围观的群众那么多。逮捕有程序,当场拘留取不离手咋办?我觉得先疏导后采取措施,最稳妥。 国正礼(拿起电话,给市委张书记汇报):张书记,给你汇报一下十里铺催粮打人的事。 张全相(电话声音):现在没时间,以后再说吧! 国正礼只好放下电话。 国正礼:是乡上两个领导去汇报的! 贺政委:乡上领导和市上领导站的角度就不一样,乡上领导有气可以理解。作为一个市的主要领导,每临大事无静气,动不动就火冒三丈,这还能行? 国正礼:啥话都不要说。我这两天再给市委张书记汇报一次,听听他的意见。
5,土地局,日 龙大山去土地局,找先丙正局长问些事。先丙正是部局领导中年龄最大者,剩一年多时间就要退休。曾经有人说过,这人是个劳改犯,但因什么劳改,却很少有人知道。 先丙正:我十九岁师范毕业,二十岁任学校教导主任,一九五七年向党提意见三条:一是合作化速度太快;二是卖余粮弄虚作假;三是牲畜集中养数量太多不好饲养。因这三条把我打成反革命,送到河西走廊劳动改造。冬天那里冻到什么程度?吃头一嘴馍是热的,到最后一口就咬个冰茬,有冻掉鼻子、耳朵、膝盖的。夏天热到什么程度?吃饭时放在沙石上的馍最后能烤出味来。 龙大山(听得新奇):把你这经历好好写个回忆录。 先丙正:写啥呢!我总结了四句话:笑对人生,与世无争,八年徒刑,皆因实话引出。 两个人正说话,支部书记进来。 先丙正:这人比我还窝囊。我毕竟说了几句话,这人就被人家啥理由都没有一阵风刮进监狱里了。 龙大山(听得更奇):风能把人刮进去? 先丙正:嗨,那一年“一打三反”运动,提得口号是要刮十二级台风,几天之内就抓了好多人,排着队往监所赶,群众围着看热闹,这人当时还是一般干部,也去围观。后面人一掀,把这人卷入抓来的人群里面,被赶进监所关了几天,没有人问,也出不来。这人急了,说他是卷进来的。监狱说,刮十二级台风,就是要卷进来,急什么,等着。 龙大山:哈哈,奇闻! 先丙正:前几十年,你可能还不记得,那时连你这个人都不是你自己的,叫你干啥你就干啥,不用你想,不能有你自己的思想,全国只有一个人有思想的权利。 龙大山(笑):多可怕,人不是自己的! 先丙正:现在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只是就现象、就结果说的。实际上,具有独立的人格、独立的头脑和思想的人,才是科学技术的原创力,没有这样的人,就没有科学技术的进步。应该说,这才是第一生产力。 龙大山:啊,你这种见解太厉害了。 先丙正:我们现在把许多东西都颠倒了。你说经济是基础、物质是基础;物质决定精神。我说,正好相反,有什么样的精神、有什么样的意识形态,就有什么样的物质基础。我们的领导人说,物质是基础,实际上,他们每天都用意识形态的东西指导一切。 龙大山:呀呀,和你不敢谝了。小心下次来个十二级台风,把你也刮进监狱。 支部书记:就是,你先不要笑我,中国大陆的风,说不定哪一天又要刮。因为对领导人的行为,没有制度和法律约束限制,你龙市长今天是市长,说不定哪一天是什么。我们谁都不安全。 几个人同时大笑。
6,办公室,晚上 (画外音)这两天晚上,龙大山重新读云婕写给他的全部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龄的增长,他认为,这些信的生命力将会越来越强烈旺盛。世界上一切东西都可以老化,唯这种情感和记忆时间越久越清新明晰难以磨灭。云婕这些火一样的语言,将紧紧地抓住他的心,任凭他怎样也不能挣脱。可见云婕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致使龙大山无法从她手中逃脱。遇到云捷,也真是龙大山后半生一大幸事。 想到云婕考研究生的事,龙大山想,什么是命运,命运就是抓住机会的能力。机会来了他龙大山放过了,云婕却毅然决然抓住了,由此可见,云婕是一个多么不平常的女性啊!
1,舞厅,晚 云婕和龙大山约好,晚上去宾馆跳舞。他们先后来到舞厅。乐队起奏后,有两个曲子龙大山坐着听音乐欣赏各种舞姿。柔和的灯光下,云婕长挑的身材和白色长裙,特别引人注目,很快就被人约去了。龙大山的目光在意不在意地总飞向云婕。她先用金鸡独立的姿势打着旋转,又用一种美妙自然的姿势,轻轻地落下,懒洋洋地扭转起。她渐渐跳到龙大山面前,又象一条小帆船,在风暴中随波起伏,消失在远处的人群。曲终,云婕有意坐在离龙大山不远的地方。第三个曲子刚一开始,龙大山就去约了云捷。龙大山用手指搂着云捷,云婕心有点跳,但很快就平静了,随着乐队的节奏,左右摇曳,脚向前滑,颈项向后微微地摆动,庄重优雅之中表现出更美丽的姿态。两人的手时而握在一起,时而分开,眼睛时而低下去,时而又仰起来,互相停目注视。龙大山用手指轻轻捏了一下云婕的背部,云婕又用手指轻轻地搔了一下龙大山的手掌,又都会意地低下头。一曲很快结束,两个依依不舍地只好分离。以后的几个曲子,龙大山便再没约上云婕,别人介绍舞伴也不跳,坐下听音乐。十点半,舞会将要结束,华山才瞅准机会,约云婕跳了一曲。 龙大山:我先走了。 云婕:你先走吧。 曲子结束,乘人乱之际,龙大山望了云捷一眼,匆匆离开舞场。
2,车内,夜 出了舞厅门,才知道外面正打雷闪电,暴雨狂风大作。宾馆经理知道龙大山在舞厅跳舞,早将一辆卧车安排在舞厅外面等。龙大山钻进后面,正好,云婕出来看见了,也跟着钻进车,一时前后挤满了人,云婕不得不紧紧靠在龙大山的怀里。车在雨中行走,两个人乘势又将手握在一起。
3,办公室,日 一日,云婕突然闯进龙大山办公室,两个人站在办公室拥抱了一会。 云婕(临走):省上来了人,我们要接待,晚上还要陪跳舞,可能得两三天。 云婕和龙大山告别后,龙大山心中特别忧伤。
4,郊区,傍晚 吃过晚饭,龙大山骑了一辆车子,去城关镇贸易公司。这是他们说好的,有时间,到他家去玩。 公司的铁栅大门锁着,门前放着一辆进口意发摩托,象等待出发的战马。 大山(问人):龙经理在吗? 厂里人:摩托车在,人就来了。 稍等,果然来了。放下自行车,龙大山坐在龙经理的摩托车上,飞一样驰向三公里外的郊区。
5,郊区,傍晚 田野里长满了果树和茂盛的秋田,村庄里外,到处是忙着打碾的情景。走完柏油路,拐向沙石路,向东走了三五分钟,再一拐,穿过一块正在开花的黄花地,就到了。龙经理的家庭可算这一带的首富,大小十间砖混结构平顶房,主房里,悬着中共泾龙市委、市政府的木质牌匾,上面写着“惠及桑里”四个大字,看小字才知道是龙经理捐资兴学的事。 龙大山:嗯,不错不错,想不到你还能干出这样的大好事。 龙大山赞誉着。 龙妻是个瘦高个,似乎长得有点单薄,正在厨房做晚饭。大门前就是碾麦场,今天刚碾了麦,几个人蹲在场里等风扬场。妻见龙经理才回来,有点不高兴。 龙经理:这是龙市长。 听了丈夫的介绍,妻子脸上又“哗”地笑了。 龙大山(对龙经理):你要干啥就干啥吧,不要管我,我转的看一看。 龙经理倒了茶,递了烟,便去门前场里。 龙大山转的看了各个房间,又去房顶远眺四野,之后又同龙妻拉了几句家常。橱桌上,放着一盆黑面馍。 龙大山:你们蒸这馍干啥? 龙妻(神秘地):我们就吃得这馍。 龙大山(稍一思索):喂狗的吧! 龙妻:人家都喂肉,我给蒸了些黑面馍。
6,门前场院,傍晚 待龙大山再到门前场院时,干活的人们已在议论。 西边的太阳已压山,潮气下来了,远看树梢的叶儿有些摇动。有人把麦粒用木制锨抛向天空,却没一丝儿风。 龙大山突然想起,就农民扬场这件事,可以写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已经几千年了,还是用这样的办法,打碾用碌碡,颗粒要等风扬干净。 吃晚饭了,龙大山和他们坐在一起,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玉米粥。
7,回城,晚 回城时,已是晚九点。龙大山没有去时坐着摩托车害怕,车子速度也慢了一些。 龙大山:坐这摩托车倒挺舒服的。 龙经理:德国货,你看灯光,前面能照一里多,左右宽十五米。 龙大山(前后左右看,车行处,一片光亮):灯光比有的小车还亮。 龙经理:有的小车,晚上行走,灯光不行,暗,光线分散。
第28集 冤案成只因为依靠组织 往事奇原来“猫鬼神”作祟
1,市政府,日 国正礼和关平仁开完会,回到市政府,被沈原梅挡住。 国正礼:你又来了? 沈原梅:你叫我今天来的。 国正礼: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叫你来找信访室。 沈原梅:哎哟,你一个市长,坐到办公室不动弹,一声就吼到了。叫我找这个找那个,挣死都没办法。 国正礼将沈原梅领到信访室。信访室辛主任一个坐在办公室里。 辛主任(见沈原梅进来):你的事闹大了,我们官碎的管不了。 沈原梅:这官碎那官碎,你管不了,他管不了,你不要说官小,小拇指把大拇指头能顶呢?(说着举了个小拇指头)真的么,你们整天喝酒划拳,小的照样赢大的。 辛主任:你的事时间长了,不好处理。 沈原梅:香港为啥能解决?一百多年的事都能处理,我的处理不了? 辛主任:过去运动逼死的人多,有的年轻人都死了,你老汉还活了五十岁,也可以了。 沈原梅:五十岁就应该死吗?我老汉光书就念了十六年,五十岁正是干事的时候,古人七十八十都中状元呢。 辛主任(站起来):你先坐,我出去办个事。 出去再也没有回来。留着沈原梅一个坐等了几个小时。
2,市政府,日 沈原梅又找到国正礼办公室。 国正礼:今我要批评你。 沈原梅:我说的不对,你骂也行,审一审也应该。由我也不行。 国正礼:你一个家庭妇女,拄个拐杖,谁都敢找,啥话都敢说,你哪来这么大胆量来? 沈原梅:过去连人都不敢见。舅来了,婆婆说,你舅走价,意思叫我出来送。我吓得往里面跑了,臊得不见人。 沈原梅:刚出来,见法院断官司,在外面爬窗子跟前看了一下,吓得跑回去了。 沈原梅:后来老汉被整死,娃又死了,这个打那个骂,谁都想欺负,就这么个把我逼出来的。 国正礼:孙子结婚了吗? 沈原梅:没有。刚说了一个,还没定呢,就贺弄的要吃。 国正礼:说媳妇定婚都是大事,应该好好摆几桌。 沈原梅:谁说来?一顿臊子面就行了,还用摆酒席? 国正礼:现在不行了,人家都很讲究,你们孙子可能想办热闹一点。 沈原梅:现在怎么不行了?热闹一点是结呢还是娶呢?我看就是贺弄的吃呢!出儿嫁女在旧社会都是个淡事,有了过呢,没了打干饭都娶呢。我侄他妈腊月三十我给上了个头就娶了,现在人家娃娃照样把官当。老人死了过事扬名呢,娶媳妇把人娶回来就行了。 有人来叫国正礼出去。 国正礼:今天咱们先谈到这,明天再谈。 沈原梅还不想走。 国正礼(拍了一下桌子):把时间让出来专门接待你,你还不听话。 沈原梅:国市长,惹你生气了,那你忙。我说的对不对,你审一审也是应该的!
3,办公室,晚 张全相听到一些闲话,对政府办主任荣九成不高兴,叫去美美骂了一顿。荣九成一肚子委屈,晚上喝了些酒,摇晃着从门里进来,找国正礼发泄。 国正礼:骂你总有个原因呢? 荣九成:有个啥原因?领导之间的事,把我夹在中间受气。我不跟市长能行吗?我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市长说话我不听能行吗?我总不能干对不起人的事?市长干啥是市长的事,我怎么能天天给你书记汇报呢?他已经骂过我几次了,硬要把这么个事说成那么个事。 国正礼:把白的说成黑的? 荣九成:把白的说成黑的还差不多,白的见染就黑了。现在就是硬要我把黑的说成白的,你说我能说吗?我现在难做人得很,谁都知道,我现在走路头低下了,头低下和头扬起不一样,这你早知道么! 国正礼:上次关市长叫你啥事,我听骂得很凶,我在办公室里都听得很显? 荣九成:就是前几天政府门口来了个女的,睡在那里不走,没办法,我安排车送回去。过了几天那女的又来了。关市长碰见,把我骂了一顿。一天光接待官不接待民能行吗?官一来就走了,民来等上几天不见面,叫个啥人民政府?有些人来了非见市长不行,我送回去,人是个长腿的,今天回去明天又来了,有啥办法?不接待不解决一直要缠,真正接待用一半个小时就完了!我一天是老鼠钻到风箱里了,几头子受气。 国正礼:曾国藩官做到一品都受气呢!皇上都受气呢?受谁的气呢?老婆子,三宫六院、王公大臣、家族亲友。我有时气得想发火,想来想去,还是靠自己在心里回转。所以我说你胸叉挺起来往前活,向前看不胜人,向后看还有人不胜咱们。 荣九成:我也这么想。 正说话,办公室林副主任进来。 林付主任:荣主任,关市长叫你呢!到处找不见你。 荣九成:晚上了,有啥急事呢?你去问一下,我喝了酒,不好去。 林副主任:关市长非要你去不可,叫我无论如何把你要找来。(说着,硬拉起荣九成,扶着向二楼走去)。
4,办公室,晚 荣九成(进了门,荣九成头斜歪着,笑嘻嘻地):关市长,你找我呢? 关平仁先是闻见一股酒气,又见荣九成脸和脖子都红着,歪歪斜斜的样子,不觉大怒。 关平仁(厉声骂道):你看你那熊样子,一天光知道喝酒嘛还有事干呢! 晚上干啥去来?干啥去来? 荣九成象一桩子面栽着,任凭关平仁咆哮。 关平仁:你给我滚出去! 林副主任又扶着荣九成往外走。 (画外音):本来,关平仁有事给林副主任要安顿,林副主任知道荣九成喝了酒,偏说要去找荣九成,让他丢了一次人。
5,市政府,早上 翌日早晨七点半,沈原梅就来到国正礼门前,国正礼开门去吃早饭,看见老婆子,惊。 国正礼: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沈原梅:太阳这么红了,我又没带表。 国正礼:去去去,等我吃了饭再说。 沈原梅坐在楼梯上等。
6,办公室,上午 国正礼吃了早饭,前脚进门,沈原梅后脚就跟进办公室。 国正礼:我给信访室说了,这去,叫信访室给你处理。 沈原梅:你们这个推那个推,马上又过年价。 国正礼(吃惊)都说你有神经病,你真的精神不合适。过年还早得在哪呢,你老婆子光想得过年。 沈原梅:不过年,你们整天耍狮子跳舞呢? 国正礼:那是排节目呢! 沈原梅:不过年排啥节目呢?下面楼上一天连跳带唱。 国正礼:你再不要跑了,你再跑人家都说你是精神不合适。 沈原梅:他们胡说呢,你们还要胡听呢? 国正礼:你这样一直跑,把泾龙市都影响了! 沈原梅:是泾龙市影响了我,还是我把泾龙市影响了? (画外音):国正礼忽然想起查沈原梅老头子的案卷。自己来泾龙市几年了,只是听人说老婆子神经不对,也没翻一下她老汉是怎么死的。 国正礼(拿起电话):陈院长嘛,你叫人把沈原梅老汉代智杰的案卷拿来,我想翻一下。 陈院长(电话声音):好的。 国正礼(对沈原梅):这去,我给你看。 沈原梅(边往出走边说):眼睛挤下都把这官司断了,还谁都没方子。
6,办公室,上午 一位法官敲门进来,拿来案卷,国正礼翻看。 (画外音):罪名一是傲得很,谁都瞧不起,把工农出身的校长不放在眼里;二是经常和其它几个教师在一起,搞小集团;三是反革命活动。但都没有什么证据,所谓的证人证言都是模模糊糊,含糊其词,有一份法院的判决书。但最多是本人的检查: (画外音):“坚决为人民革命事业全心全意忠心耿耿的服务到最后一刻以赎我以往的罪恶特申明。” “通过思想改造及个人历史清查,把旧社会带来的残余思想毫无保留的交待给组织,对自己的政治觉悟思想认识大大的提高了一步。” “关于我在整风运动中及反右派斗争中所交待的,在学校组织反动小集团写反动标语以及画漫画等问题,经过长期的考虑,完全不是事实。同时,我没有做过这样反动的事情。当时,因为在运动中,组织上一再追问,我信以为组织上经过调查确有证据,便依靠了组织(相信党、依靠组织)。在领导小组会上怎样问,我便怎样回答,在回答中思想作过尖锐的斗争,对所交待的问题模糊不清,因而在交待中拖延了六、七天的时间,没有啥交待,又恐怕不交待在运动中阻碍了运动的进展,惶恐起来,在这样情况下,便胡说了一起。说在完小阶段,与四人组成过反动小集团,开过会,写过反动标语,画过反动漫画,是我主持的,写画的内容是我拟的,标语贴在什么地方,谁贴的,在什么时候。(天亮就不见了!)这些事实,都是我在没办法交待中所捏造的。 组织上问我谁是你的后台老板,你-定有幕后指挥,你与×(在台)有啥关系,××给你来过信:信的内容是啥?信是谁给你们转来的。这问题我完全不知道,没有这回事。组织上一再追问时,又将转信给我的人的范围给我指明说明在我村里,我越加糊涂,把我村子里以及村子附近的姓名背光,后来背到村外××跟前,组织上说这信是××给你的,我熬不过去,胡编了一起。说:××给其兄从台湾写的信,××又写信给我,此信由××转给我的。信的内容是我编下的,完全不是事实,没有这回事。以上这些事实,我完全糊涂。是我在运动中捏造下的,组织要我交待,我就依靠了组织,组织要啥就交待啥。经过肃反反右派斗争,深刻地教育了我,我对组织衷心的相信,组织对我的关怀无微不至,我对组织应抱忠诚老实的态度。特此补充说明,请求组织再行了解调查,以明真相为祷。 代智杰于水库工地 一九五八年三月十二日
7,办公室,下午 下午,国正礼正要出去,来了一位老干部。 国正礼:我要出去,你有啥事? 老干部:哎,我考虑了几天,才来找你,我这一辈子吃的亏太大了,工资太低,和我一起参加工作的,一月比我多拿几百。 国正礼:工资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事你要找劳动人事部门。 老干部:哎,这事蔓蔓长了,给你也一时半时不好说。 正好政府调研员进来,和老干部打招呼。 国正礼:你们认识? 调研员:怎么不认识,把他烧成灰我都能认得! 国正礼(对调研):干脆请你接待一下,我要去公安局开会。
8,画外音 来人名叫武八,一九五八年三十多岁就当人民公社社长。那时大炼钢铁,到处又搞水利建设,农村的丁壮劳力都出外修水利炼钢铁去了,丢下妇女娃娃和老弱病残种地收庄稼。劳力少,春天地里的草不除,秋天快种麦了,二茬地还没耕,收秋时麦还没碾完。那时,人祸造成饥荒,没粮吃,不少社员出外讨饭。上级派了个叫武八的社长来帮助工作。白天活干不完,晚上就突击干,当时叫夜战,“两头见星星,黑夜搭马灯。”
9,(淡入)田野,夜 一天晚上夜战,丁壮劳力担粪,女人娃娃抱玉米秆。 社长武八(到地里检查,手拿大话筒,高声叫喊):乘卫星,放火箭,一天等于20年;炼钢铁、修水利,亩产万斤超英美;人定胜天创奇迹,共产主义是天堂。 武八一边喊叫,一边观察黑地里干活的女人。突然,他看见贵牛新娶的媳妇抱玉米杆。听人说,贵牛媳妇外号叫水萝卜,人长得特别嫩活。便上前压倒在玉米杆上。 水萝卜:不敢、不敢,我们男人在。 武八:我是武八,公社社长。 水萝卜不敢声张,被武八压倒搞了。
10,(淡入)春天,鸡叫鸣 武八(站在崖背上喊):贵牛!贵牛!鸡都叫了,快起来防霜去! 武八站在崖背上,看见贵牛防霜去了,乘机溜进窑里和妇人睡觉。
11,(淡入)夏天,鸡叫鸣 武八(站在崖背上喊):贵牛,贵牛!鸡叫鸣了,快起来耕地去! 武八看见贵牛走了,就去和妇人睡觉。
12,(淡入)田野,上午 贵牛(赶着牲口犁地):武八社长是个坏熊,早晨天没亮就把人叫起来(说着,打了一个呵欠)。 梁民(也赶着牲口犁地):人家说武社长人勤快,早上起得早。 贵牛:起得早不干活,光会吆喝。
12,(淡入)大场,日 一张大字报贴在厂房外,几个人围着观看。 梁民(念):武社长穿制服又套衬衣,他的娘穿破裤两腿漏白,武社长吃纸烟耀武扬威,他的娘在家里吃得苜蓿。武社长坐凉房扇子手提,他父亲蹲麦趟汗流满地。 社员甲:这谁胆子太大了,敢给社长写大字报。 梁民:贵牛写的,没嘛答。 社员乙:哦看字是贵牛的字。
13,(淡入)早晨,天麻麻亮 武八(站在崖背上):贵牛-贵牛!今天你去水利工地上做工。 贵牛(从窑里跑出来):多长时间? 武八:先干三个月再说。
14,(淡入)家,日 贵牛(背着行李,和妻子告别):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家里,要注意看好门户。我给堂妹安顿了,让她每天晚上来陪你睡觉。
15,(淡入)崖背,夜 武八把贵牛打发走,自己和水萝卜来往就方便了,没想到每天晚上有人陪伴水萝卜,反不好下手。 一天晚上,武八走到妇人崖背上,往下抛了一个大土块。 水萝卜(对堂妹):妹妹你睡觉,院里什么响动,我出去看一下。
16,(淡入)外,夜 水萝卜从窑里出来,关好门。看院里,什么也不见。抬头看,崖背有人招手。便上去,两个人便干在一起。
17,(淡入)下雪,夜 转眼到冬天了,野外不好干,晚上,武八又走到院里,从窑洞的高窗往进抛土块。
18,(淡入)窑内,夜 吓得贵牛妹子不敢睡,将灯点着坐在炕上,又不见动静。灯吹了睡下,土块又从外面飞进来。堂妹下炕,用两页门板顶门,几乎都被抬开。 水萝卜:这个地方天一黑就闹猫鬼神。 外面的土块不断飞进来。 妹子更怕,用被子把头包起来。 水萝卜:妹子你睡,我肚子疼,出去方便一下,毛鬼神怕人呢。 水萝卜跑到外面,霎时静悄悄的,什么声息都没有了。
19,(淡入)村庄,夜 (画外音):武八乘机向别的人家也抛士块,闹猫鬼神的风声越来越大,村庄里晚上单独一个人不敢走路,贵牛妹子再也不敢去给新嫂子做伴了。 20,(淡入)田野,夜 那时农村劳动的多数是老人和妇女。一次夜晚劳动完,社员到公共食堂吃饭, 一位老人:刚才一个土块撇过来,顺我耳跟前擦过去了,我给你们没有说,恐怕把你们吓了。 众妇女七嘴八舌:咋办,今晚我不敢回去了?我也不敢回去了。咱们都挤在这个窑里,凑合睡一夜。 老人:听说水萝卜叫毛鬼神缠身了,都不得动弹了。
21,(淡入)窑内,夜 五六个女人挤在一孔窑里炕上睡觉。 突然,一块土从高窗抛进来。 吓得女人们互相抱在一起,哭成一片。 于是,这地方闹猫鬼神的说法越来越大。
22,(淡入)家,日 水萝卜也不去地里劳动了,干脆蹲在家害猫鬼神。 武八(提着一只鸡笑眯眯地进来):地里劳动的人里不见你,我就知道你在家里。 水萝卜:哎,到处闹毛鬼神,我一天有乏有困,怕叫毛鬼神怪了。 武八:你把这个鸡炖熟,咱们两个吃。
23,(淡入)村庄,夜 村庄里,有一个黑影抛土块。 一会,又到水萝卜院里抛。 贵牛和一个小伙子上前,扭住看。 贵牛: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坏熊。自你来后,这里就开始闹毛鬼神了。我和天保偷偷跑回来,就是要抓你这个鬼。
24,路上,日 贵牛和天保押着武八,向公社走去。
25,办公室,下午 (淡出) 调研员(对国正礼):你一听就清楚了。武八反映他工资低,他工资低活该,他怎么不说他干的那些坏事。 国正礼:奇事,简直是奇事! 调研员:那时你还小,人总是个吃饭的嘛,公共食堂把人的嘴管了,话也不能随便说,你说你还能干啥? 国正礼:就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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