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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电视连续剧文学剧本《鲜族兄弟》第十五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修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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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五 集 1、景阳宾馆 [马洪伟来到景阳宾馆。他在总台前向服务员问道] 马洪伟:“我是马洪伟,听说有位外国朋友要见我,请问他在哪儿?” 服务员:“噢,您是马书记?请跟我来。” [服务员把马洪伟领到二楼208号客房]
2、韩长林客房 [人物:马洪伟、韩长林] [客房是大套间,里间是卧室,外间是客厅。客厅有沙发、茶几、彩电、冰箱]
服务员:“外宾马上就回来,请您先休息一下。” [服务员说着从冰箱里取出一罐饮料,噗地打开盖子倒进玻璃杯里双手递给他,然后转身离去了]
[片刻之后,外宾回来了。马洪伟连忙站起来] [外宾身材瘦削,穿着西服,胡子刮得光光的。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外宾老人的眼睛就盯住了马洪伟,定定地,且不说话,像在辩认,在回忆,直到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了还没说出话来]
马洪伟:“对不起,我不会说日本话。你是……” [这时却听外宾突然用中国话说] 外 宾:“对!马先生,是马先生,马厂长,马洪伟厂长!” [马洪伟惊异不已] [外宾拉着马洪伟坐下来,从容地解释] 外 宾:“你肯定把我当成外国人了,是吧?外宾嘛。我又有点像日本人。其实,我是当地人,就是景 阳镇的,咱们是老乡呀!” 马洪伟:“你是……” 外 宾:“我叫韩长林,排行老二,那时候都叫我韩老两。” 马洪伟:“韩老两!?你怎么认识我?” 韩长林:“我在你手下当过工人呀!那时候你是景阳镇木材加工厂的厂长。我在加工厂当过工人嘛。” 马洪伟:“是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韩长林:“是呀!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四十年以前了!” 马洪伟:“四十年以前?” 韩长林:“对!是四十年以前了。”
3、回放 字幕1950年 景阳镇木材加工厂的储木场 [清晨,景阳镇木材加工厂房顶的汽笛鸣叫,笛声在小镇上空回荡] [工人们脚步匆匆地走进加工厂大门] [储木场上的木材堆积如山,有成材,更多的是原木。小火车响着尖厉的汽笛在楞垛之间穿行] [储木场里的工人有的在归楞,有的在卸小火车,有的在装大火车和汽车。全场只有一台小吊车在装车,其它地方都是人工干活] [加工厂车间。数台电锯同时开动,电机轰鸣,锯沫飞溅,一根接一根原木被推上锯台锯成小方或板材,然后装上平板车运进储木场。 [在一个楞垛跟前,八个戴着肩墊的工人分别站在一根粗大的原木两边,铁钩挂上原木,扁担搭上肩膀,一声吆喝,原木被抬离地面。在一个领头人的带领下,八双脚迈出沉重而又坚实的步子,同时,低沉的、压抑的但又是浑厚有力的号子声迸发出来:“哎——扛起来喽!嗨——向前走吧!嗨——站稳脚呀!嗨——迈小步呀!嗨——别松劲儿呀!嗨——走上坡呀!嗨——加小心哪!嗨——齐使劲儿呀!嗨——上了车呀!嗨——轻放下呀!嗨——”…… [这一组人抬着原木一步步走上踏板,走上火车的车厢,放下原木,号子声也就停止,摘下挂钩,抽出扁担,下车去抬另一根原木] [这其中的一个人就是韩长林] 回放完
4、韩长林客房 马洪伟:“对,对,是木材加工厂。那时候刚解放,还没成立林业局,就是个木材加工厂,人也不多, 条件不好,工人干活很苦,也没有机械。” 韩长林:“那时候厂里工人有好几百,我干的时间又不长,你不会认识我。但是我知道你,因为你是厂 长。” 马洪伟:“那你现在是从哪儿来的?怎么又成外宾了?” 韩长林:“马先生可能不知道,我虽是咱们景阳镇的老乡,但我不是中国人。怎么说呢?我先是朝鲜 人,后来是中国人,现在呢,我又是朝鲜——噢不,是韩国人。事情是这样的。我的祖先是 朝鲜人。在我六岁的时候,跟着家里人从日本占领下的朝鲜半岛跑到了中国东北,在东北一 路逃荒来到景阳镇,在这里落了户。后来中国东北也给日本人占了,咱们都成了亡国奴,一 直到苏联红军解放了全东北。一九五零年抗美援朝战争爆发,我参加志愿军到了朝鲜,一去 就没回来。” [韩长林说到这里停下来,脸上现出苦涩的神情,似有难言之隐] [韩长林掏出香烟,先给马洪伟抽出一支,马洪伟谢绝了,他便自己叼在嘴里。当他打火点烟的时候,马洪伟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抖] [他吸了一口烟之后说: 韩长林:“我到朝鲜不久,赶上仁川战役。在那次战役中我被俘了。” [韩长林神色黯然,吸了几口烟之后,语气低沉地说] 韩长林:“马厂长,在景阳镇,除了家人之外我就认识你一个人,家人我还没找到。你比我大,是我的 兄长,又是我的上司。有些话在我心里已经搁了四十年了,今天见到你,我终于可以说出来 了,也只有跟你说了。” [马洪伟点头表示理解] [韩长林又吸了一口烟,显然感到那许多话不知从何说起。他那张在烟雾缭绕中有点变了形的瘦削的脸上凝结着痛苦、悔恨、企盼和希望。思索良久,他才重新开口] 韩长林:“马厂长,我对不起家乡父老,愧对东北乡亲呀。我当战俘的事你们大概早就知道了。我在战 俘营里几年,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可是吃苦受罪的不光我一个。千不该万不该我后来 没和同志们一块回祖国来。我请求留在了南朝鲜。我感到无颜面见乡亲。这也是我这么多年 迟迟不敢回来,甚至不敢同家里联系的原因。” 马洪伟:“不不,应该回来,应该回来!回来就好。这么说韩先生是从景阳镇参军的了?” 韩长林:“是的。” 马洪伟:“你走的时候家里都有什么人?” 韩长林:“我的家里就我老婆一个人,我们结婚不久。我还有一个弟弟跟我们一起过。我们老家兄弟三 人,我行二,人称我老两。我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我们到中国来的时候,我大哥和姐 姐留在了朝鲜,就我和老三跟随父母亲过来了。父母亲早就过世了。” 马洪伟:“你的三弟在哪儿?” 韩长林:“我走的时候他在景阳镇,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四十年了,他应该早就成家了。我这次回来就 是为了打听我的妻子和三弟的消息,来看看他们。” 马洪伟:“只要他们还在,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他们的,这你放心。我想,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他们 也不会不在。” 韩长林:“一晃四十年了。人这一辈子,也不过就这么三、四十年的事,是悲是喜,是福是祸,往往就 是一步之差。当年我参加志愿军不光是响应号召,也是想到朝鲜去看看我大哥和大姐。不想 朝鲜分成了南北两半,南北朝鲜两个世界。他们是在南朝鲜,不但见不着面,连打听都没法 打听。后来我成了战俘,心想这回这条命算是白扔了,两头都够不着了。没曾想我命大,居 然没死。于是我又产生了新的希望。停战后遣返战俘的时候,我说我在南朝鲜有亲人,要求 不回中国,也就把我留下了。” 马洪伟:“你找到他们了吗?” 韩长林:“他们我是找到了,可是这边我又回不来了。唉!” 马洪伟:“世道兴衰,悲欢离合,古今中外都在所难免。不用说在两个国家,就是在一个国家里这种事 也不少。现在好了,朝鲜不打仗了,中国也安定团结了,最近这几年实行改革开放,出国旅 游,回国探亲的越来越多。许多分别几十年的亲友都重新团聚了。韩先生既然回来了,就多 住些日子。我回去就帮你找人。” 韩长林:“那就拜托马厂长了。我一回来就和镇上的官员说我是回来探亲的,可是不知道亲人在哪里。 他们说可以帮助我找人。等我一提起过去的那些人那些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难怪,那 时候他们还是孩子,有的还没出生呢。别说他们,连我自己都认不出地方了。这景阳镇变 化真是太大了。” 马洪伟:“要说变化大主要还是改革开放这几年,不光是经济形势变了,人的思想也变了。现在这些人 活得多带劲,跟咱们那时候可不一样了。” 韩长林:“是呀!咱们活了这么大年纪,吃苦受累一辈子,现在才赶上了好时代,过上了好日子,咱们 也该好好活几年了。” [他乐呵呵地抓住马洪伟的手] 韩长林:“今天见到你就像见到亲人一样,我心里实在高兴。今天你就在这里吃饭,咱们一块喝两盅, 好好唠唠!” 马洪伟:“好,好啊!找人的事你放心,我会帮你找,镇上也会帮你的。他们虽然年轻,可是认识的人 多,办法也多,一定能帮你找到。” 韩长林:“放心,放心!”
5、景阳镇 新潮服装店 [人物:赵小兰、刘杰、小娟] [赵小兰匆匆来到新潮服装店。刘杰正在点货]
赵小兰:“刘哥!” 刘 杰:“小兰,来啦!” 赵小兰:“哎!娟子不在吗?” 刘 杰:“她在后边呢,有事吗?” 赵小兰:“刘哥,出事了!” 刘 杰:“出什么事了?” 赵小兰:“他们那边来人了!” 刘 杰:“谁那边来人了?” 赵小兰:“我不是借给你五万块钱吗?那钱不是我的。” 刘 杰:“是谁的?” 赵小兰:“是山西省运城市一家公司的,他们给我们局汇来了五万块钱买木材。我以为那是没主的钱 呢,就拿出来用了,现在他们人来了,要用那笔钱了。” 刘 杰:“你不说是集资的钱吗?” 赵小兰:“我瞎说的!谁集资呀?我上哪儿去集资呀?” 刘 杰:“哎呀!这可麻烦了。” 赵小兰:“你赶紧把那钱还给我吧!” 刘 杰:“我都买了货了,那儿还有现钱呀?” 赵小兰:“那不行!怎么也得还给我,我好给他们交代呀。” 刘 杰:“小兰,你可真糊涂,这钱你怎么敢用呢?” 赵小兰:“唉!” 刘 杰:“这叫什么你知道吗?这叫挪用公款!说你盗用公款都不过分,这是犯法的呀!你!” 赵小兰:“别说了,怎么办吧?” 刘 杰:“怎么办?还呗!赶紧给还上!问题是一下上哪儿找这么大一笔钱呀?” 赵小兰:“不管上哪儿找也得找呀。” 刘 杰:“他们什么时候要钱?” 赵小兰:“那人刚才在财务科。是我说得花时间到银行查,让他明天来听信儿,我就赶紧上你这来 了。” 刘 杰:“那就赶紧想办法借吧。你手里一点钱都没有了?” 赵小兰:“我能有啥钱呀?存折上有那么几百块钱管啥用?” 刘 杰:“只有咱们分头去借了。” 赵小兰:“刘哥,你说,我就跟他们说,这边没收到那笔钱,行不行?” 刘 杰:“钱究竟收没收到你还不知道吗?” 赵小兰:“钱是收到了,我把银行的进帐单撕了,我们没上帐。” 刘 杰:“你们没上帐不等于没有钱。人家银行有帐呀,一查就查出来了。你可千万别干这种傻事儿。 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把钱凑足了交给人家,你还得想想怎么圆这个谎?怎么跟人家说? 怎么跟你们单位领导交代?不能把咱们干的这种事漏出来。” 赵小兰:“唉,真倒霉!” 刘 杰:“早知道是这样,我根本不会要你的钱!” 赵小兰:“别说了,刘哥,千万救救我呀!” 刘 杰:“就算我找出钱来,也救不了你了,你等着挨处分吧。” 赵小兰:“唉呀!先别管那些了,快找钱吧!我下午就得来取!” 刘 杰:“让我想想办法吧。” 赵小兰:“有电话吗?我先打个电话。” 刘 杰:“电话在这,你打吧。” [赵小兰拨电话] 赵小兰:“喂……吴科长,我是小兰,我在银行呢。我家里刚给我来了个电话,说家里有点事让我回去 一下。我这就回去看看,明天一上班就回来……嗯,我一回来就接着查山西那笔钱,不会耽 误事的,你放心……噯,好的好的……吴科长,明天见!” [赵小兰放下电话]
赵小兰:“刘哥,先谢谢你!我得马上回趟家,跟我妈要钱去。” 刘 杰:“别谢了,你快去吧!” [赵小兰匆匆离去]
[小娟从后面出来] 小 娟:“表哥,那个姑娘来干什么?” 刘 杰:“她来要她的钱。” 小 娟:“就是借给咱们那五万块钱?” 刘 杰:“是。” 小 娟:“不是刚拿来的吗?” 刘 杰:“是。” 小 娟:“那怎么就往回要?” 刘 杰:“那不是她的钱,那是公款。” 小 娟:“公款?” 刘 杰:“是,公款。人家汇来了一笔钱,买木材的,她以为那是没有主的钱,就给拿出来了,现在人 家来人找了,她就慌了,赶紧来要。” 小 娟:“她怎么这样?她胆子也太大了!那她不沾包儿了?” 刘 杰:“那可不!” 小 娟:“那咱们也得沾包儿呀?” 刘 杰:“跟咱们倒没关系,可是咱们得赶紧给她凑钱,让她还帐。” 小 娟:“咋给她凑呀?” 刘 杰:“咱们的折子上还有多少钱?” 小 娟:“大概还有一两万吧?” 刘 杰:“都拿出来,再想办法借点。来“”的钱,人家来” 小 娟:“跟谁借?” 刘 杰:“跟谁借?有的人没钱,有钱的人也不一定借。” 小 娟:“跟俄罗斯商店那两个姑娘借借试试?” 刘 杰:“也只有她们了,我去试试,你在家看着。” 小娟:“好,你去吧。”
6、牡丹江至哈尔滨的快车上 [牡丹江至哈尔滨的快车在疾驰] [徐丽和小齐坐在车上]
小 齐:“那个厂叫啥名来着?” 徐 丽:“哈尔滨前进印刷厂。” 小 齐:“前进印刷厂?咱们光知道个厂名,上哪儿去找呀?” 徐 丽:“先上那个印刷器材公司去问问,说不定他们能知道。” 小 齐:“他们要是不知道呢?” 徐 丽:“王总说了,上工商管理局去问一问就行,让他们给查一下,一查就知道。” 小 齐:“哈尔滨那么大,上哪儿找工商局去呀?” 徐 丽:“不用上哈尔滨市工商局,在区的工商局就能查。” 小 齐:“人家要是不给查呢?” 徐 丽:“那咱们就拿单位的介绍信去,他们会给查的。”
7、哈尔滨印刷器材公司 [人物:徐丽、小齐、蔡科长] [徐丽和小齐来到哈尔滨印刷器材公司销售科,徐丽敲门,得到回声后推门进屋]
徐 丽:“蔡科长,你好!” 蔡科长:“吆!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又来了?我正想给你们打电话呢。” 徐 丽:“我们来了,那就不用打电话了。” 蔡科长:“那好,我就把情况当面跟你们说说。我们查了一下,我们确实没卖给你们机器,一台也没 卖。所以这事跟我们就没关系了。至于发票的事,我们是应该查一查,不是我们卖的机器为 什么要用我们的发票?不过这种事过去也有过,” 徐 丽:“这么说,那机器是前进印刷厂卖给我们的了?” 蔡科长:“哪个前进印刷厂?跟它有什么关系?” 徐 丽:“到我们那帮助安装机器的技师是前进印刷厂的。” 蔡科长:“这样的话,机器就应该是他们的。你们可以到那里去问一下。” 徐 丽:“前进印刷厂在哪儿?” 蔡科长:“我听说过这个厂,在道外景阳街。” 徐 丽:“道外景阳街?” 蔡科长:“对,过了铁道就是道外区,不远就是景阳街。” [徐丽沉默] 蔡科长:“还有什么事吗?” 徐 丽:“没有了,谢谢蔡科长。” 蔡科长:“不用谢,有问题可以再来。” [徐丽和小齐转身出门]
8、哈尔滨印刷器材公司大门外 [徐丽和小齐走出哈尔滨印刷器材公司的大门,茫然站住]
小 齐:“咱们还上哪儿?” 徐 丽:“上前进印刷厂吧。” 小 齐:“前进印刷厂在哪儿呀?” 徐 丽:“蔡科长不是说在道外吗?” 小 齐:“哪儿是道外呀?” 徐 丽:“他不是说过了铁道就是道外吗?” 小 齐:“哈尔滨这地方真是的,叫个名也别扭,啥道里道外的!” 徐 丽:“记住了!道外区景阳街。” 小 齐:“景阳街,好记!跟景阳镇一样。” 徐 丽:“走吧,过铁道。” 小 齐:“铁道在哪边?” 徐 丽:“这边!” 小 齐:“咱们不坐车?” 徐 丽:“坐车更麻烦,也不知道是哪路车哪个站,走吧!” [徐丽和小齐走到过街天桥,上桥、下桥] [徐丽向一行人问路]
徐 丽:“同志,请问景阳街往哪儿走?” 行 人:“往前走那条街是南马路,顺着南马路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和南马路交叉的那条街就是景阳 街。” 徐 丽:“谢谢!” [徐丽和小齐走到景阳街。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她们走了很长时间也没看见印刷厂的牌子] 小 齐:“咱们问问吧,这里到底有没有那个厂呀?”
[徐丽向一行人问路一]”] 徐 丽:“同志,这条街上有印刷厂吗?” 行 人:“什么印刷厂?” 徐 丽:“前进印刷厂。” 行 人:“过马路那边有个印刷厂,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印刷厂?” 徐 丽:“好,我们去看看,谢谢!”
[徐丽和小齐过马路继续寻找,果然来到前进印刷厂门前]
9、哈尔滨前进印刷厂 [人物:徐丽、小齐、苗厂长]
小 齐:“到了!” 徐 丽:“进去吧。”
[徐丽在挂着‘厂长室’牌子的门上敲了几下]
门内声音:“请进!” [徐丽和小齐进门。苗厂长坐在办公桌前]
苗厂长:“你们有什么事?” 徐 丽:“请问您是厂长吗?您贵姓?” 苗厂长:“我免贵姓苗。你们有什么事?” 徐 丽:“我们是景阳林业局印刷厂的。我们厂在你们这里买了两台印刷机。我们想了解一下那两台机 器的情况。” 苗厂长:“你们买过印刷机?我好像没见过你们。” 徐 丽:“买机器不是我们来的,是我们的厂长来的。” 苗厂长:“你们的厂长是谁?” 徐 丽:“我们的厂长是马军,马厂长。” 苗厂长:“噢,是小马,马厂长。机器怎么了?” 徐 丽:“我们发现机器有些问题。” 苗厂长:“有什么问题?” 徐 丽:“质量有点问题。” 苗厂长:“质量有什么问题?” 徐 丽:“一安装就发现问题了。你们的技师不是回来换过配件吗?” 苗厂长:“那是因为配件不匹配,不是机器本身的问题。” 徐 丽:“换了配件也不行,又把机器退回来了。” 苗厂长:“那是整体换货,不是退货。” 徐 丽:“结果还是不能用,报纸不都是在哈尔滨印的吗?” 苗厂长:“那是因为新机器来不及安装,为了赶时间才决定在哈尔滨印的。” 徐 丽:“反正总的感觉,那机器不是新的,是二手货。” 苗厂长:“新的?你知道新的多少钱吗?海德堡彩印机一台至少一百万以上,好的得几百万!你们花七 十六万块钱就买了两台印刷机,彩印的,还是海德堡牌子的。你们捡大便宜了!” 徐 丽:“七十六万?我们财务科说是八十六万,发票也是八十六万。” 苗厂长:“到底是多少钱你们马厂长知道,问问他就行了。” 小 齐:“马厂长不在——” 徐 丽:“好了!那我们就回去问问马厂长吧。谢谢苗厂长!” [徐丽说完拉着小齐的手出了门]
苗厂长:“两个小丫头片子!啥也不懂还跑来调查!”
10、前进印刷厂门外 [徐丽和小齐来到大街上颇感茫然] 小 齐:“怎么办?还调查啥呀?” 徐 丽:“他承认那机器是二手货了,对不对?” 小 齐:“咱们花的钱不就是买二手货的钱吗?” 徐 丽:“二手货也得是好的不能是废的呀!那机器明明是不好用的嘛!” 小 齐:“就是马厂长太贪便宜了,也可能是上人家的当了。” 徐 丽:“还有,小兰说汇出去了了一百万,可他咋说是七十六万呢?给咱们的发票又是八十六万,这 到底是咋回事?” 小 齐:“那发票也不是他们的,是前边那个公司的。” 徐 丽:“可那个公司还说那发票不是他们开的。” 小 齐:“这里肯定有猫儿匿!咋办?还上哪调查?” 徐 丽:“算了,不调查了,给局里写信,让他们调查去!”
11、景阳镇火车站 [人物:韩东、旅客]
[韩东的车停在出站口附近待客]
[一列火车进站,有旅客从出站口出来]
[一个中年旅客来到韩东的车跟前]
旅 客:“这车是出租车吗?” 韩 东:“是的,您要上哪儿?” 旅 客:“这里有个青河林场,你知道吗?” 韩 东:“知道,我很熟。” 旅 客:“能去吗?” 韩 东:“能去。” 旅 客:“多少钱?” 韩 东:“十五块。” 旅 客:“那里不是通小火车吗?” 韩 东:“通。” 旅 客:“坐小火车多少钱?” 韩 东:“十块” 旅 客:“小火车在哪儿上车?” 韩 东:“小火车站,在那边,大河边上。” 旅 客:“你拉我到小火车站吧,多少钱?” 韩 东:“小火车一天就两趟,这个时间没车。” 旅 客:“那我就在那等呗,多少钱?” 韩 东:“到小火车站五块钱。” 旅 客:“行,走吧。” [旅客上车,韩东开车离开火车站]
12、韩东车内 韩 东:“师傅上青河是买木材吧?” 旅 客:“是呀。” 韩 东:“坐过小火车吗?” 旅 客:“坐过。” 韩 东:“坐过了为啥还要坐小火车呢?小火车也不比小汽车舒服。我把你直接拉到青河,才十五块 钱,十几二十分钟就到了,你坐小火车也得十五块,现在还没车,得等好几个小时,你说哪个 合算?” 旅 客:“倒也是啊,那就直接走吧!” 韩 东:“对嘛!到了青河,马上联系业务,当天就可以返回镇上。当天回不来,在青河住下也行,那 里有招待所有饭店,又方便又便宜。” 旅 客:“有道理,看来还是出租车方便。可是以前没有出租车嘛。” 韩 东:“以前没有,现在不是有了吗?” [韩东的车过了蚂蚁河大桥,直奔青河]
13、青河 青青木材公司 [人物:韩东、旅客、马军、白鸽] [韩东的车来到青河的青青木材运销公司门前停下来]
韩 东:“到了,你在这个公司就能买木材。” 旅 客:“好,谢谢你,给你钱。” 韩 东:“不用谢,你去谈吧。我也不马上走,你要回去,我可以把你捎回去。” 旅 客:“太好了!那就请你等一下。” 韩 东:“没事儿。” [旅客走进青青公司]
[韩东在附近散步]
[旅客从青青公司出来] 旅 客:“小伙子,你还在这等呢吗?” 韩 东:“是呀,你回去吗?” 旅 客:“我不回去了,明天就要装车,我就住这儿了。” 韩 东:“这跟前就有招待所,很方便。” 旅 客:“那你只好自个儿回去了。” 韩 东:“没关系,我可以到小火车站那儿去拉客。” 旅 客:“谢谢你!” 韩 东:“不客气。” [旅客去招待所]
[韩东走进青青公司,马军和白鸽在,晓华不在] 韩 东:“就你们俩?晓华呢?” 白 鸽:“她到镇上去了,你没见着她吗?” 韩 东:“没有。生意谈成了吗,刚来的这个人?” 马 军:“只要进了我的门,就没有谈不成的。” 白 鸽:“吹吧你!这得感谢韩东,给咱们带来了好运。” 韩 东:“这首先也是我的生意。在景阳镇,只要他是上青河的,我肯定就把他拉到你们这里来。” 马 军:“咱们可以搞运输销售一条龙服务了。” 韩 东:“你还别说,这倒是个改革的方向。马军你这就过来了?” 马 军:“过来了。” 白 鸽:“过完国庆节一上班就过来了。” 韩 东:“不在那边上班了?” 马 军:“不去了。” 韩 东:“这回你们三个人,正式的公司了。” 白 鸽:“两个人也是正式的公司呀。” 韩 东:“那你这算啥?就算退休了?” 马 军:“退休还早呢,停薪留职。” 韩 东:“停薪留职?” 马 军:“停薪就是不发工资了,奖金福利也都没有了。留职嘛,就是职工的名份还在,期限到了我还 可以回去上班。” 韩 东:“还有期限?” 马 军:“对呀,两年,没有期限那不成退职了?” 韩 东:“两年以后呢?” 马 军:“两年以后你再决定回去上班还是退职。” 韩 东:“这个办法不错,给你个预备期,还没听说过呢。” 马 军:“这是新政策。不是为了精简机构嘛,鼓励大家另谋职业。” 韩 东:“两年以后你怎么办?回去还是不回去?” 马 军:“看情况呗。” 韩 东:“看啥情况?” 马 军:“看我们这个公司的情况,也要看单位的情况。” 白 鸽:“主要还是看咱们公司的情况。单位情况还能咋样?只能更差,不会更好。” 马 军:“我不是还惦着那个印刷厂呢嘛。机器买来了还没派上用场呢。” 韩 东:“你还惦着印刷厂干啥?” 白 鸽:“他想承包印刷厂。” 韩 东:“承包印刷厂能干啥?你还想出报纸呀?” 马 军:“报纸我是出不了。我可以干印刷的活呀,广告、书、传单,这些东西挺多的。” 白 鸽:“根本不行!那么大一个印刷厂,你光靠印点小报、广告能管啥用?根本养不起来!” 韩 东:“也是,公家可以。它不用单独计算成本,不靠印刷挣钱。你就不行了。你要承包,就得把设 备也包下来。就算你养得起人,设备你也养不起。”文 [马军不语] 白 鸽:“你就踏踏实实干你的公司吧!” 韩 东:“对。”
14、火车站前广场 [人物:赵小兰、赵春盛] [赵小兰急急慌慌地来到广场,找到了正在待客的赵春盛]
赵小兰:“哥!” 赵春盛:“你不上班跑到这来干啥?” 赵小兰:“给我点钱!” 赵春盛:“给你点钱?” 赵小兰:“嗯。” 赵春盛:“你自己没钱吗?你都工作了!” 赵小兰:“临时用。” 赵春盛:“啥临时不临时?你不是月月都发工资吗?” 赵小兰:“发的工资不是都给妈交了吗?” 赵春盛:“都交了吗?我不信你就一点都没留。” 赵小兰:“留是留了一点儿,那够干啥的?” 赵春盛:“不够?你要买啥?” 赵小兰:“不买东西。” 赵春盛:“不买东西你要钱干啥?” 赵小兰:“别问了行不行?” 赵春盛:“不行!想要钱还不说干啥用?” 赵小兰:“不要,借!还不行吗?” 赵春盛:“行,你要借多少?” [赵小兰不说话,伸出了五个手指] 赵春盛:“五块?” 赵小兰:“五块还用借吗?” 赵春盛:“五十?” 赵小兰:“五十好干啥?” 赵春盛:“那,是五百?你到底要干啥?” 赵小兰:“哎呀!啥五百?” 赵春盛:“那是多少?” 赵小兰:“五千!” 赵春盛:“五千?” 赵小兰:“至少得五千。” 赵春盛:“至少得五千?你干啥要这么多钱?” 赵小兰:“哎呀别问了,我急着呢!” 赵春盛:“不行!你说,你干啥要这么多钱?你闯祸了?保险柜又给人偷了?” 赵小兰:“没有!偷保险柜又偷不着我的钱!我就是临时有个事儿,要用一点钱。” 赵春盛:“真没闯祸?” 赵小兰:“没有!你放心吧,我能闯什么祸呀?” 赵春盛:“那我也没那么多钱呀!你说我开个手扶,撅达撅达一天能挣几块钱?” 赵小兰:“你能借我多少?” 赵春盛:“最多一千。” 赵小兰:“剩下那四千咋办呀?” 赵春盛:“跟妈要呗。” 赵小兰:“妈也没那么多钱呀。” 赵春盛:“那只有跟爸要了。” 赵小兰:“跟爸要他就得问我干啥用,我一说出来他不得打死我。” 赵春盛:“跟同事借一下不行吗?” 赵小兰:“不行!这事跟同事更不能说。” 赵春盛:“到底啥事那么严重?你说你又没闯祸,那还有啥不能说的?” 赵小兰:“我说了你别跟爸妈他们说?” 赵春盛:“行,我不跟他们说。” 赵小兰:“那好,现在就走吧,我在车上跟你说。” 赵春盛:“上哪儿?” 赵小兰:“回家呀,上青河!” [赵小兰上车。赵春盛发动拖拉机向青河开去]
15、青河林场宿舍区 赵小兰家 [人物:赵小兰、赵春盛、小兰妈] [青河林场宿舍区在大储木场旁边,几栋木克楞房子和几座草房] [赵春盛的拖拉机在一座木克楞房子跟前停下。赵小兰下车。赵春盛关车后和小兰一起进院]
赵小兰:“爸要是在家咋办呀?” 赵春盛:“你先进屋看看,爸要在家就把妈叫出来说。” 赵小兰:“好吧。” [赵小兰进屋。小兰妈在外屋做活]
赵小兰:“妈!” 小兰妈:“你回来干啥?今天也不是礼拜天。” 赵小兰:“回来有点事儿。爸呢?” 小兰妈:“躺着呢。啥事儿呀?” [赵小兰掀开布门帘朝里屋看了一眼,见赵德山躺在炕上睡觉。赵小兰扯了一下妈的衣袖] 赵小兰:“妈,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 小兰妈:“这孩子!啥事儿这么神秘?” [小兰和妈出门]
小兰妈:“狗剩儿也回来了?这么早!” 赵春盛:“妈!我跟小兰回来说事儿。” 小兰妈:“啥事儿呀?” 赵小兰:“妈!我临时需要一点钱。” 小兰妈:“需要一点钱?要钱干啥呀?要多少钱呀?” 赵小兰:“妈,是这样的。我们单位的同事们商量,大夥凑点钱,给劳服的一个厂投资,算是入股,以 后工厂投产赚钱了给我们分红。别人都投了,我也想投,可是我没那么多钱,就想先跟您借 一点。” 小兰妈:“借多少?” 赵小兰:“五千。” 小兰妈:“五千?咋借那么多呀?” 赵小兰:“五千不多,人家还有投一万的呢!” 赵春盛:“五千不算多,再说,你投的多,到时候给你分红也多呀。” 小兰妈:“这事儿我可作不了主,得跟你爸说说。” 赵小兰:“妈!不用,这不是让您投,是我投,是跟您借钱先垫上,回头我跟同事们借去,借来了就还 给您。” 小兰妈:“那你就直接跟同事借呗,还跟我借啥呀?” 赵小兰:“不是大夥都要投嘛,谁一下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赵春盛:“我要是有钱,我也投一些,也算一个股东。” 小兰妈:“你几天能还回来呀?” 赵小兰:“也就一两天的事儿!” 小兰妈:“那行,我给你拿去。你爸睡觉呢吗?” 赵小兰:“睡着呢。”
[小兰妈进屋取出一个存折给小兰] 小兰妈:“给,自个儿去取出五千吧,快点拿回来。” 赵小兰:“放心吧,别让爸知道。” 小兰妈:“嗯。” [赵春盛发动拖拉机。小兰上车后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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