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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泪淹 第二十七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李晓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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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集
内景/ 石桥镇佟家/ 晚上 (二林、苗苗做作业,若茸、苦女收拾床铺。) 白若茸 唉,真没想到妹妹跟程家还是亲戚,这世界真小啊!山不转水转,不定哪天天南海北的人就转到一起了,总是个缘分。 肖苦女 (笑笑)二姐把我家二林照顾得这样好,他爷爷知道了定会感谢的。 白若茸 应该的呀,铁锤跟他爹是把兄嘛。 谭苗苗 (悄声对二林)你说娘以前在你们家住过好长时间的,你怎么没认出她来? 程二林 (偷笑)那时我还小,但还记得。上次她来学校,我就觉得面熟,很像我的“娘”。可是她那么年轻有你这个女儿、见了我又没认我这个儿子,我就以为和我娘只是长得相像,哪想到还真是我娘。 谭苗苗 你以前就叫娘吧? 程二林 嗯。 谭苗苗 那明明是娘,怎么又和白老师跟你们只是一般的姑表亲关系呢? 程二林 没闹明白。 谭苗苗 一般关系就一般关系,又要你叫她娘,呵呵—— 程二林 称呼本来就可以改来改去。比方说我爸爸,跟我爹爹是拜把兄弟,我应该叫“二爹”;可他俩在一起闹革命又是同志,我就应该叫“佟叔”;现在我到楚丘来,又叫他“爸爸”了。(笑) 白若茸 (悄笑)苗苗叫你娘,她不明白二林怎么也要叫你娘。 肖苦女 确实,二林应该叫我表姑,可是我这次去临原想把大林也接了来。二姐你是知道的,大林是个外乡人,来了以后没田没地没饭吃,全得靠乡亲们帮着点儿。如果他只是我的一个远房表侄,谁又会管呢?只有叫了我一声‘娘’,那就不一样了,是一口锅里吃饭的一家人了。大林叫了我娘,二林也自然应该叫我娘了。 白若茸 啊,妹妹越来越能干了,考虑得真周全! 外景/ 程家场院/ 白天 (苦女站在程家破败了许多的房屋外思绪万千。屋内传来咳嗽声。) 内景/ 程家堂屋/ 白天 (程老爹咳嗽,吐痰,仰着身子斜靠到一把椅子上,急促地喘息。) 肖苦女 (入,上前)爹—— 程老爹 (抬眼看看,不认识,疑问的)嗯? 肖苦女 爹,是我呀!我是车笠媳妇! 程老爹 车笠?车笠媳妇?(大睁双眼,挣扎着坐起。) 肖苦女 (跪到地上)爹呀,不孝儿媳来迟了,您老病成这样我却没有照料你,老天会惩罚我的!我真不知道您老病成这样了,以为您和两个孩儿过得很好! 程老爹 我儿,我儿你起来吧!(老泪纵横,要起身拉她,一动,喘得更厉害。) 肖苦女 爹,爹—— 程老爹 我儿,我儿你起来说话!(又吐出夹着血的痰。) 肖苦女 (连忙站起,扶爹爹)爹你躺会儿,我去烧水做饭。 内景/ 程家厨房/ 白天 肖苦女 (查看)冷火秋烟的什么也没有!缸里的水见底、桶里的粮食不满升!(挑起水桶。) 外景/ 程家场院/ 白天 (苦女挑桶出,大林回,站在院坝里愣愣地看着她。) 程老爹 (画外音)大林,这是你娘,快叫娘。 程大林 (憨憨地)娘。 肖苦女 啊,大林回来了! 程老爹 (画外音)大林,娘累着了,你快去挑水。 程大林 噢!(大林接过担子,两只水桶甩得嘎吱嘎吱响,离去。) 外景/ 程家墓地/ 白天 (苦女带大林给车笠上坟。) 内景/ 程老爹卧房/ 晚上 (老爹病情加重,呼吸困难,翻着眼睛出气多、进气少,拉着孙儿的手不放。) 程老爹 车笠屋里的,感谢你哦!这长时间对我爷孙细心照料。我不行了,到了那边,我一定会跟车笠讲你的大恩大德,我程家不会忘记你的啊! 肖苦女 (含泪)爹爹说上谢字就是见外了,说谢的应该是我。我进了程家的门,就是程家的人,一日夫妻百日恩,感谢车笠那么喜欢我、娶了我。大林二林虽不是我亲生,但我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看待。愿爹爹您老的病快快好起来,长命百岁,和孙儿们在一起好好过生活。要是,那个,万一爹爹您老怎么样了,我也不会把大林丢下不管的。我会把他带在身边,还要让他和二林兄弟俩有个照应。二林现在跟着他铁锤二爹,和我们住的隔不多远,过得也挺好,爹您老放心! 程老爹 (松了手颤抖着嘴唇)大林啊,听见没?快给你娘跪下呀,跪下呀!叫娘啊! 程大林 (转身向苦女跪下)娘——(苦女俯身去拉大林,爹爹咽气。) 外景/ 程家墓地/ 白天 (车笠墓旁多一座新坟。苦女带大林跪拜,烧纸。) 内景/ 临原二区公所/ 白天 民政干事 (接待苦女与大林)这位同志有什么事情? 肖苦女 (指大林)这个孩子叫程大林,父母双亡,爷爷最近也去世了。他的父亲程车笠 曾经是组织上的人,在黑虎山煤矿事故中死了。如果不是那次矿难,他父亲后来牺牲了就是革命烈士;要是现在还活着,就是国家干部。现在他一个人,脑子又有点问题,我是他亲戚,想带他到我家去。来找区上,是要求给程大林出个证明,证明他是革命后代,不是个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的流浪人。 民政干事 啊,程车笠,知道,知道这人。你等等,我去汇报一下。(出。二人等候,干事入)你这个要求非常合情合理,我马上出具证明,马上办!(写证明。) 肖苦女 同志,大林跟我走后他家还有房屋田地,我想问一下怎么处理才好? 民政干事 建议先委托村上的人暂时代管着,起码不能荒废闲置了。 肖苦女 好吧。 内景/ 佟家/ 冬季/ 晚上 (苦女携大林回来,两兄弟见面。六人围桌吃饭。) 白若茸 (喜滋滋地)妹妹你知道吗?大苗的回信到了! 肖苦女 (惊喜)真的?写了些什么? 白若茸 说她们四姐妹早已取得了联系,时常托乡邻带信互相问候,忘娘亲及小妹妹放心。大苗有三个孩子,土改时差点定成富农,又因家大口阔田亩摊下来成了上中农。二苗的婆家在镇上做点小生意,她已经儿女成双,过得不错。三苗十七岁了,小她两岁的“丈夫”反对父母包办婚姻,有了新相好。三苗现在是要嫁,嫁不出去;悔婚了退回娘家,娘家没了。四苗从来没见过她的“丈夫”,婆家人看管较严,关在家里做针线,不准跟外人接触。 肖苦女 (发呆)大苗二苗我放心了,可是三苗四苗怎么办?哦,这样,(转向若茸)你再 帮给我写几封信。 白若茸 好啊,写给谁呀? 肖苦女 先写给两个男娃子,一个叫小芋头,一个叫何义箩。(铁锤抬眼看她一下。) 白若茸 他们住哪儿?(饭毕,苗苗收碗端走。) 肖苦女 小芋头的地址不详,很有可能在叠嶂县的谭家沟、也有可能在长湖县的老家。何义箩的知道,应该是在鹞子峰下的印冲。(铁锤与若茸面面相觑。) 佟铁锤 你怎么认识何义箩?怎么知道印冲这个地方? 肖苦女 你也认识何义箩?知道印冲? 佟铁锤 你先回答我。 肖苦女 哦,苗苗她爹去世后,她伯父母要把我送给鹞子峰二当家的…… 佟铁锤 啊?(铁锤、若茸大吃一惊。) 肖苦女 这有什么,(说得很轻淡)不是我跳崖寻死,早这一年就进了匪窟。 佟铁锤 怎么回事?讲细点! 肖苦女 民国三十六年我逃到了叠嶂的深山里,迷路了,被一个背枪一个挎刀的人抓到了。他们押我往前走,从说话中我听出他们是鹞子峰的人,寨子里抓了个也不知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的什么人,让他俩看守着,可那人却跑掉了。当家的非常恼火,命他们出来搜索抓捕,不然回去后就是二十大板子…… (铁锤瞪大眼睛盯着她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苦女见了受了惊骇,不再说话。) 白若茸 (笑了)你知道那个被抓了,又跑了的人是谁吗? 肖苦女 不知道。 白若茸 是他呀!(又笑,手指铁锤)他在黑虎山煤矿受到敌人追捕时受了重伤,差点死了,治疗了一段时间,噢,就在你刚才说的那个谭家沟养的伤。伤好了些,却还没完全恢复,不能上战场,为争取鹞子峰的武装力量,组织上就派他去做工作…… 肖苦女 他——哦——嗡——(哭)佟,佟区长,你那时要是救了我,该多好! (铁锤手捻着一根纸烟,烟纸破碎了,烟丝散了一地。他盯着她,不说话。) 白若茸 (递过一杯水去)妹妹莫哭了,大家都不知道啊。那时干什么都是秘密进行的,他后来还去过两次,三上鹞子峰呢。快告诉我们,土匪把你怎么样了? 肖苦女 (哭泣)已经看到了寨子门,我不能再往前走了。来到刀鱼背时我推开两个匪徒 就跳崖了。 佟铁锤 (从头到脚打量她)你这胳膊腿儿的毛病就是那时落下的? 肖苦女 是的。 白若茸 后来呢? 肖苦女 苗苗她爹是个猎人,救我去了他的家,我就和他过到了一起。可怜他从不害人,倒有人要害他,为夺家产,他家大哥跟鹞子峰的人来往打死了他,又使尽法子撵走了他所有的女儿,最后还要把我送给鹞子峰二当家的!来接亲的两人中一个是谭棉郎…… 佟铁锤 棉郎,棉郎,哎,等等,谭棉郎? 肖苦女 是的啊,是叫棉郎啊。(愣愣的)怎么了? 佟铁锤 我家伙计,逃难的路上,谭叔…… 〖 闪回 逃难路上 (飞机来袭,人们惊慌奔跑。炸弹落下,砚儒还在奔跑,棉郎飞奔过来把砚儒推倒将两个孩子压在身下。炸弹爆炸,棉郎和砚儒及苦女从土中出来,棉郎左小指头被弹片削去,鲜血喷涌。) 〗 内景/ 佟家/ 晚上 肖苦女 啊?!(眼睛直直的)我是多么粗心啊!(又垂下眼帘)我怎么就没想到! 白若茸 他们两人怎么了? 肖苦女 (回过神来)他们一个是谭棉郎,另一个就是何义箩。义箩被马撂蹶子踢昏过去了,棉郎要救我,告诉我实情后设了一计,冒死放我走了。 佟铁锤 这事我知道。 肖苦女 这事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瞪大惊讶的眼)菩萨眼皮底下就我和棉郎知道。 佟铁锤 不是知道你们设的计,也不知道那个女的就是你。这是民国三十七年的秋天吧?这个时候我又上了山,就在寨子里,听说聂家要送个女人过来,可那女的又跳崖了。为这事谭棉郎和何义箩被打得皮开肉绽、死去活来。不过棉郎说义箩胸前那很重的伤,是那个跳崖的女人用石头砸的。 肖苦女 啊,你又上山了!(自言自语,感叹,激动得不行。) 白若茸 (看她迷糊)妹妹,妹妹—— 肖苦女 啊?哦!(清醒过来)那都是他们为保护自己设的计,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们。棉郎用马驮着义箩走了,我痛恨聂老大,就摸回去放了一把火要烧掉聂家老屋!可惜没烧起来,还让他们霸着人家的家产享福…… 佟铁锤 现在聂恶霸已经被镇压,聂家所有的房产田地山林也都被穷人分光了。 肖苦女 报应! 白若茸 那后来呢? 肖苦女 后来我顺着棉郎给我指的路,下到一条叫印冲的峡谷里,饿得要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好心的老婆婆,非要我做她儿媳妇。我也动心了,走投无路要活命啊!可是,她的儿子叫何义箩,在鹞子峰当土匪,我听了好害怕。就算义箩身上没有匪气,可那地方就在鹞子峰的脚下,离得太近了!要是二当家的知道了跳崖的女人就在义箩家,我们都得被杀头的。 佟铁锤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拉过大当家的了,只是二当家的坚决反对,鹞子峰就分成了三拨。一部分随着大当家的带队伍跟我走;一部分随二当家的继续留在山上为匪,国军遣了特派员长驻在那里;另一部分零散人员各领两块银圆回家了。棉郎是领路费回乡了的。 肖苦女 是的。 佟铁锤 还有何义箩。我们的队伍要顺印冲往山外转移,正好是他回家的方向,他受了伤,就随我们的队伍一起走。本来还想动员他参加我们的队伍,可他舍不得老娘,再说他母亲独自住在那个人迹罕见的地方,也确实需要身边有个人,这事就暂搁下了。如果你迟几天离开,也许我会在他家看到你!(苦女感觉头顶被人打了一棒,眼睛冒出金星来)我听大娘讲有个女的在她家住了好多天,才走不久。因大当家的还带着家眷,我当时很想遇见那个女的,好让她帮我们照着点夫人们。可是一直到走出印冲,也没看到你。你走得真快啊! 〖 闪回 印冲 (苦女行走。后面过来一支队伍,有女眷夹杂其中。队伍打尖歇脚。苦女躲入树后。队伍开拔了,苦女在遗留物找到干粮袋。) 〗 内景/ 佟家/ 晚上 肖苦女 (捧着头,心声)两个时辰啊,我躲在那里看到了那么多的人,怎么就没见到砚儒你呢?就这么一座鹞子峰,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们相遇却不相见,老天爷,这是什么安排,难道真是缘份走到了尽头? 白若茸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要找何义箩? 肖苦女 唉!那个时候我不得不走,可是大娘流着眼泪不放我。我只好说等风头过了再来看她,还答应一定为义箩兄弟寻上一个媳妇的。 佟铁锤 (心声)车笠去世后你一会儿要给我寻个媳妇,一会儿要给扦扦儿寻个媳妇,怎么老在给人寻媳妇?唉,其实每次的给人寻媳妇,都是别人要你当媳妇的时候。这多年了,也没看你给谁寻上个媳妇。 白若茸 (打一个激灵)你是的意思是把三苗或者是四苗介绍给何义箩? 肖苦女 是的,三苗四苗肯定是不能再在现在的“婆家”呆了,那都是聂家伯父母害的她们。可是也不知义箩现在怎么个情况。不晓他有老婆了没有,也不晓得清匪反霸时他受了斗争没有,到底是当过土匪害过人啊。 佟铁锤 他确实不小了,有没有娶妻不好说,可是在清匪反霸运动中他不会有事的。 肖苦女 为什么? 白若茸 (有些骄傲的)不是跟你讲了嘛,铁锤他三上鹞子峰呢,鹞子峰剿匪,是他的领队。何义箩立了功的! 肖苦女 何义箩?剿匪?立功?(不相信也不理解,将眼望着佟铁锤。) 佟铁锤 是啊,我虽然拉走了一支队伍、也遣散了不少人,可那个二当家的仍然盘踞在鹞子峰,而且还配备了新的装备。我去过两次匪窝,但对山寨内部情况并不了解。在制定剿匪计划的时候,鉴于何义箩的前后表现,觉得他可为我们所用,所以我们先去了印冲。通过做工作,他表现得很好,对山寨内外的地形地貌、明碉暗堡的布防、山背后隐蔽小道等等了如指掌,在那么个易守难攻、装备精良的老牌匪巢面前,没有很大的伤亡将其拿下,何义箩确实立了大功。 肖苦女 啊,他成了革命的人,会不会参加工作离开了印冲?那上哪儿找他去? 佟铁锤 不会的,只要他的老母亲还在世,他就不会离家。他很机灵、枪也打得不错,我动员他参军,他不干,说要在家陪老娘。(转身对若茸)你写信吧,通过乡里村里可以找到他。只要他还没有结婚,就把苗苗她姐介绍给他;只要双方都愿意,就可以婚嫁了。 白若茸 好!(转向苦女)你说是三苗好,还是四苗好? 肖苦女 三苗!三苗大些,她那小婿又悔婚不要她了,真的很急人的,老呆在那里我害怕出事。 白若茸 知道了,去这封信三重意思。一是寻找何义箩,问候他母子安好,感谢大娘当年对妹妹的好心收留;二是关心一下义箩的婚事;如仍未婚,那就直接进入主题,介绍你家三姑娘给他当爱人。是这个意思吧? 肖苦女 是的是的,二姐到底是喝了墨水儿的人,干什么事都横直清楚,反正明白。 佟铁锤 那你要找的那个小芋头——(歪着脑袋)不会是为了当你的四女婿吧? 肖苦女 还真是这个意思。 佟铁锤 他是什么人?怎么说是谭家沟的又地址不详? 肖苦女 这话要从棉郎说起。铳子去世后,五苗被棉郎的老婆抱养了,改名苗苗。后来棉郎发妻病死,他就带着苗苗外出给人弹花打棉套。我流落到楚丘,遇见了他爷儿俩,他是我救命恩人啊,这样我们三个流浪人就过到了一起。在县城戈家做活的时候,戈家起了大火,把我们都下了大牢,棉郎被烧成重伤后死在了牢里。棉郎很穷,他死前交给我一把铜钥匙,说是家有三间草房一亩地,让我带着苗苗回他老家叠嶂的谭家沟去过日子。我担心棉郎死后那些人把他抬出去随便往荒地里一扔,被野狗吃了他的尸体,就求一个叫小芋头的狱警帮给埋葬一下。可我搜遍全身没一文钱,只好拿那把钥匙给了小芋头,我想他拿了那钥匙应该是去了谭家沟。 佟铁锤 那怎么又会地址不详呢? 肖苦女 我主要是怕别人会抓他。他虽然有铜钥匙,棉郎没回去、苗苗没回去,谁晓得他那钥匙哪儿来的。谭家也就一亩田,那田不会被人分,还在那儿,也许荒着了、也许被人种着了。那房呢?也许小芋头住着、也许别人住着、也许早就塌了。再说他是以前的旧警察,可是不敢暴露身份的,搞不好定个历史反革命什么的,那可更糟了! 佟铁锤 你们坐牢是什么时候的事?棉郎死后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肖苦女 坐牢是正月过后一直到春上的事,出牢是小芋头帮我们逃跑的。 佟铁锤 慢点慢点,这点说慢点。是不是集体越狱那次?小芋头是不是姓余? 肖苦女 是啊!你怎么知道?(感觉他太神奇了)我她说什么你都知道! 佟铁锤 小芋头一定要找到,他是个对革命有功的人! 肖苦女 真是神了!何义箩捣匪巢有功、小芋头闹越狱有功,都对革命有功,咋这么巧! 佟铁锤 我们收到了监狱里老文通过狱警送出来的情报,说是准备暴动越狱。后来制定好了计划,那天晚上我带队攻打东城门,吸引军警的注意和火力;老文带领狱中政治犯穿警服、持“证件”打开西城门,掩护里面的人逃跑。可是老文在那场战斗中牺牲了,起很大作用的那位内线也失踪了。 肖苦女 他——哦——嗡——佟区长,怎么总是左东右西错开了? 白若茸 妹妹,你在说什么? 肖苦女 啊?哦,(愣怔地)我们夹在大家中间一起逃出了西城门,外面一片漆黑,东门还在打枪,我怕跟苗苗跑散,就拉着她只管朝县城的相反跑,后来还流浪到了长湖县。看见到处都在土改,穷人都有了田地,可我们没有。流浪的人都没有。我也想过谭家沟,可那一把钥匙送给了小芋头…… 佟铁锤 找,现在一定要找到他!信不慌着写,找到他才是最重要。在旧警察局的人员档案中有小芋头真实姓名的登记,以前以此发函查找过他,可是没有查到下落。明天小王要到县里去,让他再请公安局出示一份公函委托叠嶂县帮助寻找这个人。 肖苦女 噢,他是长湖县的人,也不知回了老家没有。 佟铁锤 好,按照他登记的档案地址,同时给长湖也发一份公函。 肖苦女 现在三苗四苗怎么办?在别人家里受作践,一个要开赶、一个又不放人,再这么下去不知会出什么事。(转向若茸)麻烦姐姐再给大苗写封信,叫她先把两个妹妹接出来住她那里,这边等义箩和小芋头有回音了,就从她那里出嫁。 佟铁锤 那不行的。首先大苗本身就是个做儿媳的人,上有公婆,在家里没有决定权,怎么能作主把两个娘家妹妹弄来一起长住?再说她回信上已经说了婆家家大口阔四世同堂,妹妹们来了住哪里?另外,四苗那婆家是铁了心的霸着人,都不让她跟外人接触,就凭大苗能把他们说通了放人走路?还有,何义箩和小芋头找不找得到还不清楚,就是找到了他们,是否已婚和愿不愿意这门亲事也不清楚,把两个妹妹放到她那里了下一步怎么办? 肖苦女 那怎么办?三苗的婚事无效了,她性子刚烈,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她爹呀!还有四苗,她男人肯定是被抓壮丁死在外面了,总不能真的守那望门寡、抱着一块木牌过一辈子吧!不行,我得去一趟叠嶂! 佟铁锤 说什么话?你才从临原回来! 肖苦女 没事儿,我先回去把家里安排一下,过几天再走,先把三苗四苗接过来再说。她爹去世时我可是答应了要把女儿们抚养成人的,现在她们还在遭罪,我不能丢她们在一边不管不顾。如果把她们接来了还找不到那两个男娃子、或者婚事谈不拢,也不要紧,我就在楚丘给她们找婆家,反正不能再在叠嶂呆了。 白若茸 这样吧,眼见就冬天了,过不些时就要放寒假。我去一趟叠嶂吧。 肖苦女 你——?(歪着脑袋看她)那里可是深山老林走几十里都看不到一个人呢,你到那里去?不要吓我了! 白若茸 (笑)你小瞧我了吧?我在叠嶂可是生活过几年,跟着游击队救治伤员,还是爬过几架山了的。 肖苦女 噢——(点点头)那也是! 佟铁锤 我觉得可以。春节前我可能会到地区去学习一段时间,那时就放寒假了。(转向若茸)现在可以让二林预习高年级课程了,作业上也给他赶最重最满的布置,我们都不在家,二林就到三道河去住几天,他兄弟俩也好团聚一下。你呢,带上苗苗一起去叠嶂,她也能见见大姐和二姐,然后去接回她三姐和四姐。区妇联有《婚姻法》的单行本,明天我拿一本回来,对方可能会扯皮的,到时说不定会用上。三苗的婆家主要是为钱财,他们不说女孩子在他们家干了多少活,只会说养了她多少年,现在走人,要么是娘家拿钱来领回去、要么是另给找婆家赚点儿彩礼钱。 白若茸 凭什么?是他们悔婚在先的哦! 佟铁锤 这样的事乡下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欺负的就是个娘家懦弱、腰杆不硬,所以你要有准备。把对策想好,和三苗团结起来共同斗争,另外还要给那个小青年施加压力,让他给父母做工作。如果他们要钱,你就给他们算经济账,算三苗这么年来创造的价值,你当老师的这不成问题;如果他们要另给三苗找婆家,你们就举那小青年的例子针锋相对,他能追求自由恋爱,我已与你们无关,凭什么外人还要包办我的婚姻。就这么说,保管行! 白若茸 (连连点头)嗯,嗯,好! 佟铁锤 四苗家可能难缠些。他们也许会说他儿子目前没回来、并不表明永远不回来,而且做了严密的防范不让四苗接触外人,所以你们得多加小心。去前先与当地政府联系,争取他们的支持和帮助,而且不要久留,最好见到四苗了什么都不要、连换洗衣服都可不要,马上带人走路。防备当地的家族势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肖苦女 (长舒一口气)好,那就麻烦姐姐了!走了,家里还有一老一小呢!大林—— 佟铁锤 慢着慢着,还有话讲。 肖苦女 (愣一下)我今天到区长家里开会来了。 佟铁锤 还真与开会有关。今年进行粮食统购统销,城市城镇非农业人口以后就得凭证定量售粮了,但这得基于人口登记,也就是常住地户口登记。土改时因曾平洋在区小队工作,家里只分得母亲曾杨氏的口粮田,如今添了你和小馒头、苗苗三口人,现在又新来了大林,一亩地哪养得活五口人?吃饭成了大问题。苗苗上学住在镇上,符合城镇人口登记的条件,我们想把苗苗的户口也登记到我们名下,不知你同不同意。 肖苦女 同意同意!舅爸、舅妈嘛!只是、只是你们机关上的人拿供给津贴,有了二林,又来个苗苗,哪养得活这些! 佟铁锤 我带二林来时他们区里给出了证明是革命后代,政府对他是有津贴的。苗苗嘛,我们想办法匀一些就是了。 肖苦女 噢,那好吧。苗苗在你们家搭伙,开销大了我让大林时常跑动一下,送些小菜果蔬来,自家种的,也不值钱。柴禾我们也送来,村后面的烟火山树木茂密,只要有力气,往家砍就是了。(鸡啼画外音)大林,不打瞌睡了,我们走啊,回去看奶奶、看小弟弟去哦! 白若茸 别忙,还有事!(拦她。) 肖苦女 还有事啊?(笑笑)实在不早了,我们得走了。 白若茸 (满眼的关切)这事也很重要,早说早了!妹妹你看现在苗苗的几个姐都找到了,大林和二林也都接了过来,多好啊!你也得给自己考虑一下了!区里的老赵喜欢你,要跟你结婚,做你爱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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