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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泪淹 第三十五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李晓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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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集
外景/ 长湖湖泊、木船/ 白天 (湖上船只行走。晏屈氏被捆住押往公社,乘人不备,投入湖中。众人慌乱,跳水救人,晏屈氏被救上了,已经死去。) 办案组长 (皱眉看着船板上的晏屈氏,朝外甩甩手)送回芦湖湾。 内景/ 生产大队部/ 白天 (生产大队干部开会。) 苇根爹 我们芦湖湾生产大队近几天连续出事,县里公社里都来了人进行调查。如今晏家已经绝户了,现在就晏美朵和晏屈氏后事怎么办商量我们一下,听听大家的意见,看怎么处理。(给黄牯头使眼色。) 黄牯头 晏美朵虽然死得不明不白。可她到底还是个学生,我觉得应该把她埋了去才行。 团支书 别忘了她是地主子女!难道还要生产队里出钱去安葬她? 黄牯头 不是查清了她是贫农的后代吗?公安局都备了案的,为这事晏屈氏才定的是“反革命阶级报复罪”呢。 妇女主任 就算是地主子女的,那也是生产队里的社员啊!人死了总不能不埋吧? 苇根爹 黄连长这样吧,晏家绝户了,没有人会再到她们那屋里去住的。你们把那屋的木板撬了钉一口薄棺,把美朵葬了吧。 妇女主任 天可怜见的,就几根骨头了! 黄牯头 嗯。那——她娘晏屈氏——怎么办? 团支书 (讥诮地)你不会给畏罪自杀的地主小老婆也钉口棺材葬了她吧? 黄牯头 (拉着脸)只要她家破草屋的木板够撬,也不是不行。 团支书 (挖苦地)谁不知道你娘跟晏家姑舅表亲啊。黄连长,在大是大非前面可得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哦! 黄牯头 (急扯白脸)你不要乱讲话,瞎扣大帽子! 苇根爹 (制止)好了,阶级斗争应该抓,但也不要扩大化。就算是阶级敌人,这都死绝了,还能搞破坏吗?她们那废弃的屋场迟早要平成耕田,今年冬闲时就开垦。黄连长,那草屋的木板还真不够撬,你们用她家床单棉被芦席什么的把晏屈氏包裹了和美朵一起埋了吧。散会。(众人往外走,个个阴沉着脸。) 内景/ 秋虎宿舍里间/ 隆冬/ 白天 (青枣生病卧床,秋虎照料。) 肖秋虎 (端水至床前)娘,要喝药了,这是这一顿的。(青枣起身喝药)矿医说您这病很有点严重,光这样吃药是不行的,得住院治疗。我送您到县医院去好吗? 郁青枣 不了,隔那么远,你怎么办?我也就犯头晕嘛,老毛病了,睡几天养养就好了的。 肖秋虎 那到镇卫生院去好吗? 郁青枣 镇卫生去了还不是开这些药,算了。 安保股长 (画外音)肖股长,走哪,大家等着你呢。 肖秋虎 (朝外)来啦! 郁青枣 你去忙吧,我睡睡就好了的。 肖秋虎 嗯。(拿上文件出。青枣靠在床头闭眼思想。) 黎思晴 (旁白)太祖阿婆从长湖县回矿后就大病一场,自觉将不久于人世,便决定再到长湖和楚丘一趟,看看丫儿阿婆生了没有、送给苦女太阿婆了没有、看看小家伙也就是我妈妈生活得怎么样。另外,她决定一定要与我秋虎舅太公谈谈了,必须改变他这种苦行僧的生活方式,也把苦女与丫儿的情况告知他,他在这世上也就这么两个亲人,一旦为娘的去世了,起码还有至亲至爱的人可以相互关怀和照应。 内景/ 秋虎宿舍外间/ 晚上 (秋虎坐在火炉旁看书,青枣从里间出,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叹气。) 肖秋虎 (抬头看见青枣)娘,你怎么起来了?(起身去搀扶)好些了吗? 郁青枣 好些了。 肖秋虎 啊,那就好。(扶娘坐到火炉边,又拿起书看。) 郁青枣 秋虎,我上次出去,见到了你妹妹。(书动了一下,但他没说话也没抬头,把目光移到没有视点)不过我没有和她讲话,怕她难受……我还去找了你的外甥女儿,就是你妹妹和哑子生的那个小丫儿。……你妹妹嫁给车笠后,麻杆把丫儿卖给了长湖一个没有孩子的地主家,叫晏美朵……美朵现在长大了,在县城读书,跟同村的一个男娃子好上了怀了孩子。你说她一个大姑娘出了这样的事,以后怎么做人呀,还是个地主成份!再说那个男娃是书记的儿子,当兵去了,是不会和她结婚的……我看她活不出来了,就给她的养娘,哦,也就是哑子的姑妈讲了,等孩子生下地了就送到楚丘你妹妹那里去。你妹妹现在没了男人、一个儿子养到四岁时也没了,抱养了丫儿的孩子最好,再说你妹妹还是丫儿的亲娘。不过这些我都没跟她们讲,想以后再告诉她们,现在只是给她们指了条路。(秋虎把书翻得哗哗响,眼却看着炉中的炭火)你妹妹现在过得一般般,生产队里对他们还行,在大队面粉加工厂里干活。她婆母眼睛看不见,身体还可以。她身边还有个年青人,村里人说是她从临原带去的继子,是你第二个妹夫程车笠的大儿子大林。 (秋虎一愣,搁下书起身出去,满眼泪水。泪水演化为青枣眼眶,望着门的那边。) 〖 闪回 外景/ 1947年/ 秋/ 白天 (青枣将收割的黄豆荚铺在场上捶打,秋虎背着很大的包袱走过来。) 肖秋虎 (笑嘻嘻地)娘—— 郁青枣 (一愣)你找谁? 肖秋虎 (放下包袱)我找您呀! 郁青枣 你是谁?(感觉这个脸上有疤的男孩子有些面熟,倒碗茶递过去,歪着头打量他。) 肖秋虎 (有些惊讶,心声)哎呀,丈母娘怎么跟我的娘那么相像?在哪儿见过!哦,苦女的亲娘嘛,她娘儿俩自然是相像的!(你是笑嘻嘻地)我是谁?我是扦扦儿呀,我要娶苦女做我媳妇,她叫我来求亲的。 郁青枣 求亲?娶媳妇?(忙拉他坐下)那我的砚儒呢? 肖秋虎 什么燕茹?谁是燕茹? 郁青枣 我女婿呀,砚儒!他们叫他铁锤。 肖秋虎 (端着水咕噜咕噜喝得正欢,突然听到这里,呛得水从鼻孔里冲出来,心声)这是怎么一回事?二哥什么时候取了个女人的名字?跑到丈母娘面前来叫“燕茹”!(他呆了呆)娘,铁锤是我结拜的二哥,不小心摔到崖下已经死去多时了。 郁青枣 (突然嚎啕大哭)哎哟我的砚儒啊,娘喜欢你呀!找了你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和我苦女成了婚,哪知就命不长呢?怎么就摔到崖下去了呢!还有我的车笠,多好的人啊!又懂事、又能干,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还有我那哑子,都是好孩儿!唉,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我家苦女命苦,享不起你们的福啊! 肖秋虎 娘——! 郁青枣 (惊醒,撩衣擦泪,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家里有些什么人? 肖秋虎 我叫莫扦扦儿,在煤矿上干活,跟着爷爷长大。哦,我本姓肖,叫肖秋虎,老家在临原县的肖家庄,我娘叫郁青——娘,娘——你怎么啦?你怎么啦?娘——! (青枣仰倒在椅背上,双眼朝天直翻,大张着嘴急促喘息,喉咙里发出骇人的呼噜声。秋虎惊恐地拉着她摇晃,端过水来喂她,急忙中打翻碗水洒了她一身。) 游麻杆 (画外音吼叫)你他妈的死人了?鬼嚎!(秋虎朝岩屋望,不知所以。) 郁青枣 (渐渐缓过气来,紧抓着他的胳膊,那手抖得厉害)你,你你…… 肖管虎 娘——您怎么了? 郁青枣 嗯,没什么,(声音颤成一节一节的)你,你接着,讲! 肖秋虎 (在她跟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我娘叫郁青枣、我妹妹叫肖香女,我奶奶和爹爹躲日本的时候死在路上了。我和我娘亲、妹妹跑散了,一个守墓的爷爷收养了我,后来爷爷也没了,我就到煤矿上去做工。 郁青枣 这些苦女知道吗? 肖秋虎 知道,是她要我来讲给您听的,还专门叮嘱了一定要把这些告诉您,说这很重要! 郁青枣 啊呀!我的苦女啊!(一声长嚎,双手捂了脸俯下身子去,哭得气绝。) 肖秋虎 娘,您为什么要这样哭?到底出了什么事? 郁青枣 秋虎,我是你娘啊! 肖秋虎 娘,我知道!我要娶您的女儿,是真心喜欢她!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一定做好您半个儿子! 郁青枣 不,不不!(惊慌地复又抓住他的胳膊,两眼紧盯着他脸上额上的伤痕)你就是我的儿子秋虎!我是你亲娘,就是肖郁氏,就是你说的郁青枣啊! 肖秋虎 啊?!(惊诧无比,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细细端详娘的脸庞,儿时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慢慢浮现,刚才见面时便觉熟悉的面孔更加清晰起来。) 郁青枣 儿啊! 肖秋虎 娘啊!(母子俩抱头痛哭。) 郁青枣 (突然抬头惊叫)啊!你的妹妹! 肖秋虎 嗯?妹妹——? 郁青枣 苦女、苦女,你的妹妹,她就是香女! 肖秋虎 什么——?娘——!(撕心裂肺的呐喊。) 郁青枣 (恐惧和焦急)快,快说,是不是苦女让你来告诉你是秋虎,还要讲你家里一些事的? 肖秋虎 是的,她很看重这,一定要我告诉这一切。 郁青枣 (霍地站起)完了,你妹妹要出事了!(抓件衣服就往大路上走。) 肖秋虎 为什么?为什么呀?娘!(焦急地问,迈开步子跟上娘亲。) 游麻杆 (杀猪样的嚎叫和诅咒画外音)啊——老子通你肖家的祖宗!前七辈子后八代不得…… 郁青枣 (快速行走)你是她一奶同胞的亲生哥哥呀,两人是不能结婚的!可是她又不敢跟你讲,怕你受不了,就让你回来跟我说。我们找了你十年了,你回来了就找到了娘,我也就找到了你。可是她……(哭诉,抹泪,情急之下摔一跤。) (秋虎木了,绝望地呆在了原处,见母亲摔倒,又急忙上前搀扶。) 〗 内景/ 秋虎宿舍外间/ 晚上 (屋瓦上传来细微的噼啪声。) 郁表现 (抬头看看屋顶)下雪籽籽了,秋虎到哪里去了呢?(起身出门。) 外景/ 秋虎宿舍外/ 晚上 郁青枣 (出门,见秋虎坐在外面的一块巨石上,惊叫)天这么冷,不怕冻坏了?(抓了 儿子的手就往回拉,儿子没有拒绝,顺从的跟娘往回走。) 内景/ 秋虎宿舍外间/ 晚上 郁青枣 (拉儿子进屋)你也不要嫌我啰嗦,我只是想把话说完。你不成家的事,我嘴皮磨成了茧你也不听,现在我老了、你也不小了,说了没用,我也就不说了。可是你要记住,在这世界上你还有两个最亲的人,她们就是你的妹妹和外甥女。我淘了多少力才找到她们,不想把这件事带进棺材。你听得进去,我讲了;你不想听,我也讲了!只想死以前,把什么都告诉你…… 肖秋虎 (站起打来一盆热水搁她面前)娘,夜深了,天又冷,烫烫脚,睡觉吧。 郁青枣 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记住了没? 肖秋虎 听进去了,记住了! 郁青枣 (长舒一口气)那你再给点粮票和钱给我吧。(秋虎看着娘,不吱声)我要到楚丘和长湖去看苦女和丫儿,还有才生的小孩儿。 肖秋虎 (红着眼圈)娘您身体这样不好,天又冷,能不能等到来年开春了再去? 郁青枣 我心中挂牵等不及了! 肖秋虎 那我陪您去! 郁青枣 你?(责备又怜爱的目光看着儿子)你在报纸上知道了她的消息都不对我讲! 肖秋虎 唔——(痛苦的呻吟,埋进脑袋抓自己的头发。) 郁青枣 你工作忙,算了。我去看望了她俩,回来跟你讲新的情况是一样的。 肖秋虎 娘,对不起!您要是看到了香女,跟她说,回——(哽咽)回来吧! 内景/ 曾家厨房/ 傍晚 (苦女捧着一只鸡蛋十分珍贵地瞅着,洗净,打到碗里做汤。将蛋壳放在灶膛里烘焙,大林守候在灶前两眼放光。蛋壳烤黄,苦女用火钳夹出,在蛋壳里面撒一丝丝细盐,递给大林。大林喜滋滋的捧着蛋壳跑走。) 外景/ 曾家小院/ 傍晚 (大林坐在台阶上仰着头品尝咀嚼蛋壳,一副山珍海味神仙享受的样子。) 肖苦女 (靠着厨房门框看他,心声)什么时候有吃的了,一定让你吃得见到鸡蛋就要吐。 外景/ 芦湖湾村/ 傍晚 (青枣挽包袱从芦丛出。暮色苍茫,三两个牧童骑牛背上往家走。) 牧童甲 (猛拍牛屁股,埋怨伙伴)叫你们早点回,你们不听,这看着天就黑了!你们不怕烧死鬼、落水鬼,我可是怕呢! 牧童乙 (吓得拿枝条抽牛屁股,大叫)哎呀你们不要讲了啊! 牧童丙 我不怕!晏家婆婆蛮好的嘛,哪会掐死我们! 郁青枣 (吃一惊)晏家婆婆?(对牧童)哎哎,小娃,你们讲什么晏婆婆呀? 牧童乙 (吓得要哭)哎呀不要讲啊!我怕! 郁青枣 你们莫怕。有大人在,鬼都不会来的。我是大人啊,在这儿呢,陪你们回村子去。你们讲,莫怕! 牧童丙 晏家婆婆不在啦,跳水里淹死了。 郁青枣 (大惊)跳水?淹死了?为什么要跳水? 牧童丙 她报复杀人,是反革命,要拉到公社去,她就跳水了。说是畏罪自杀。 郁青枣 (震惊)她报复杀人?杀谁呀? 牧童丙 杀她女儿呀,美朵,晏美朵。 郁青枣 那美朵呢? 牧童丙 死了呀,烧死的。 (青枣惊骇,无与伦比,站立不住。牧童渐行渐远,消失在村子里。青枣在地。) 〖 闪回 (当年晏屈氏与美朵担水浇园的安详) 〗 外景/ 晏家屋外/ 夜晚 (青枣向草屋走去。旧貌不复存在,晒场一片黑黑的稻草灰。) 内景/ 晏家/ 夜晚 (青枣走进屋里,打量室内摆设,一阵冷风吹来,稻草灰烬卷进,在草屋里穿堂而过,更显阴森。青枣走走看看,想象着外孙女儿临死前内心无比痛苦的挣扎,泪水涟涟。眩晕再起,大汗淋漓、一阵阵呕吐,天旋地转难以支持便伸手去扶靠支撑物,抓到水缸沿。她双腿发软,人往前一扑栽进蓄有满缸水的大瓦缸。) 内景/ 曾家堂屋/ 夜晚 (曾家人围火塘烤火。曾杨氏怀抱婴儿,苦女纳鞋底,又开始做梦。跟上次一样跌进了一个冰窟窿。这次却有刺骨的冷水漫过了胸、漫过了口、漫过了头顶,她拼命挣扎呼救反发不出声音,渐渐就要冻僵硬住了。恰这时叫喊声、说话声和哭闹声吵嚷起来,并有人抓着她的使劲推搡,她憋住气一用力醒了过来,原来并没有什么冰窟窿,自己仍然还在火塘边,那吵嚷声发自大林的叫喊、曾杨氏的询问和婴儿的哭闹。她渐渐安静下来,呆想。) 黎思晴 (旁白)火塘边的太阿婆仔细回忆梦中的细节,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老天在暗示那是她的白发老娘亲最后的终结。恍惚多日,更不知两个连续而来的怪异梦境,那水深火热的挣扎与炙烤,是血肉至亲的母亲与女儿同她永别时的灵魂煎熬。 内景/ 晏家/ 白天 (公安人员勘查现场。) 内景/ 芦湖湾大队部/ 白天 (办案人员汇报案情,大队干部在座。) 办案人甲 死者五十多岁的样子,身上没有外伤、鉴定为生前入水,基本上排除了他杀。 办案组长 她是谁?与晏家母女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死在这个破败的无人光顾的鬼屋里? (扫视在场的芦湖湾人)你们都不认识她吗?(众人摇头)立案侦察!就是排除了他杀也要立案侦察!阶级斗争的弦一刻也不能放松! 苇根爹 (小心翼翼地)那对死者的安葬——? 办案组长 (对办案人甲)尸检搞完了没有? 办案人甲 完毕。 办案组长 (对苇根爹)埋了吧。 外景/ 煤矿远近景/ 白天 黎思晴 (旁白)祖太阿婆每次出去个三五天就会回来,这次都十天半个月了也不见踪影,秋虎心中起了疑惑与不安,想起母亲严重的眩晕症,他请假踏上了寻母之路。 外景/ 曾家院外/ 白天 肖秋虎 (站在远处打量,大林有气无力挑半桶水回)啊,长得好像大哥啊!大林! 程大林 哎!(将担子歇了,打量秋虎)你是公社来的干部吧?到屋里去坐坐吧,来看我们的人都要到屋里坐坐的。 肖秋虎 不了,讲会儿话就走,还有好多事呢。最近有没有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婆婆到你们家来? 程大林 没有。 肖秋虎 你们家现在几个人啊? 程大林 有奶奶、娘和我,还有个小妹妹,好小好小的,这么大。(双手比划。) 肖秋虎 (心声)哦,丫儿已经生了,婴儿已经送来了。娘没有来这里,直接去了长湖。(对大林)你们干面粉加工累不累? 程大林 不累,现在没有粮食,加工厂早停了,没活干。 肖秋虎 你们还好吧?你娘呢? 程大林 (抬手指房屋后小山)娘在坡上寻野菜树根,没吃的,饿,奶奶没吃的,身上肿,要死了。 肖秋虎 (远远看见有个人蹲在荒坡上埋头寻找着什么)那就是……唉!(收回目光,掏出钱和粮票递过去)大林,这是你们的补贴,待会儿交给你娘。 程大林 (接收)你是哪儿的?我好给我娘讲。 肖秋虎 你们收下就是了,肯定是能给你们又应该给你们的人给的。记着明天就到公社粮站去把米买回来。 程大林 好。 肖秋虎 你爷爷还好吧?二林呢?二林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程大林 爷爷得肺病死了,娘就把我接来了;二林也来了,他和爸爸在一起。 肖秋虎 (好似被人打了一闷棍)爸爸?娘?那不是两口子吗?难道苦女她……(急迫地)你爸?你爸是谁?怎么没见他? 程大林 爸爸是二叔,他住在城里。 肖秋虎 哦!(松口气)二叔,那就是曾平洋的兄弟了,兴许这个地方管叔伯叫爸。哎,不对呀,报纸上说曾平洋父子四人全部牺牲,他哪儿来的兄弟带二林生活?(疑惑地)你还有二叔吗?怎么要叫爸爸? 程大林 有啊,我爹的兄弟呀,我二叔,叫铁锤,佟铁锤。 肖秋虎 (又一计闷)铁锤?佟铁锤是你爸? 程大林 是啊,是我爸呀。(眨眨眼,很奇怪地看着他。) 肖秋虎 (浑身燥热,抓下帽子扇风)是啊,他俩本就是两口子,只因战乱被打散了,分开那多年。铁锤为找苦女几上黑虎山,一直不肯再婚,到头来,还是让他给找到了,转了一大圏,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的怀抱。不见利刀能劈水,回身涟漪又还原,这就是个缘份嘛,砍不断,剥不开的! 黎思晴 (旁白)秋虎太舅公得知铁锤太公的消息,渐渐平静下来并生出了几份欣慰。只因当初的不知,才至自己陷得那么深,这一辈子也就这么回事了;可妹妹还得过日子啊,她需要一个男人的呵护,那这个人不就是原本她丈夫的佟铁锤吗?铁锤数次到矿山寻找苦女,不是自己不告诉他,实在是自己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至于不愿意在铁锤面前提起苦女,那是兄妹二人自己的事,那个剜入骨髓的痛可以也应该深埋在自己的心底。 程大林 弟弟现在上了大学,和他一起的还有苗苗,妈妈是他们的老师,在城关中学教书。 肖秋虎 妈妈?怎么又出来了一个妈妈! 程大林 是啊,妈妈叫白若茸,她和爸爸在一起啊。他们还生了个妹妹,叫丫儿,学名叫佟小曼。娘生的弟弟叫小馒头,淹死了,爸爸说那个小曼就是小馒头。(秋虎头痛的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同志,同志,你怎么了?大林抓着使劲儿推。 肖秋虎 (被推得更加难受,抬手摇摇)没什么,我头疼,歇会儿就好了。 程大林 哦!(直起腰想了想,扯起喉咙对着山坡)娘,快回来,来客人了,他头疼。 肖秋虎 (慌着抬头望,见挖菜的人提着竹篮寻路往山下来)这可怎么办?(急得站起来)好了,头不疼了,还有事,得赶天黑前回县城。(抬脚走路。 程大林 同志,同志,(拉着袖子挽留)进屋坐坐嘛,我娘回来了! (秋虎甩开他逃也似的跑掉。村头转弯处,秋虎回头看,见妹妹站在他刚才站的地方,大林正在跟她讲着什么,然后她向这边伸颈踮脚地张望,看见了他,扬胳膊朝他喊一声。他不敢应,也抬胳膊挥了下,转身快步走出了村子。) 外景/ 曾家院外/ 白天 (苦女和大林招手,秋虎离去。) 肖苦女 (遗憾地)这位干部真忙啊,时间都没有! 程大林 娘,你看,那个干部给的。 肖苦女 (接过,分外激动)啊,五十元钱!二十斤粮票!救命的东西啊! 程大林 (喜冲冲往院内跑)奶奶,奶奶—— 外景/ 三道河村道/ 白天 肖秋虎 (独自慢慢走着,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捋出个头绪,一下子又搅到了一起,应该找二哥问问大林讲的娘啊妈妈的是怎么回事。可是刚才走得太慌了,没来得及打听一下铁锤在哪里。唉,二哥和妹妹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得赶快把 娘找到,这冷的天,老娘亲在哪里呢? 外景/ 曾家小院/ 白天 (玉珠哭闹声。苦女和大林从院门入,惊慌往堂屋跑。) 内景/ 曾家堂屋/ 白天 (小玉珠在奶奶怀中哭得声嘶力竭,奶奶坐那里纹丝不动。) 肖苦女 (扑过去抱玉珠,发现婆母已经没了气息,惊愕)啊?!娘—— 程大林 奶奶—— 肖苦女 (扭过头,惊慌)大林,快,快到大队去告诉干部,说你奶奶不在了! 程大林 哎!(起身往外奔。苦女哭声,玉珠的啼声。) 外景/ 曾家墓地/ 白天 (苦女怀抱玉珠、旁有大林,三人披麻戴孝跪在坟前。二前三中一后六座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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