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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涉案历史悬疑电视剧《豫西迷案》上下部 |
【原创剧本网】作者:谢改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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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悬案侦破电视连续剧《豫西迷案》 【上 部】 谢改成●著 《豫西迷案》简介 42集悬案侦破电视连续剧《豫西迷案》分上、下部,近70万字(含人物、梗概)。上部《柏子山计划》(18集),属反特悬疑题材。1951年镇反运动时期,豫西县委、公安局截获了台湾当局指使潜伏在孔庙镇的特务实施《柏子山计划》电文。谁是潜伏的特务?此案虽多方调查,仍扑朔迷离,直至1987年春,台胞柏云回豫西才真相大白。本剧钩拉出解放前后豫西县鲜为人知的错综复杂的政治历史事件,突显国共两党有斗争有合作的曲折史实,表现了从重庆白公馆逃出的地下共产党员于才厚、陈国清虽遭怀疑和打击,仍坚定信仰不改初念的优秀政治品质,歌颂了我党实事求是,有错必纠的优良传统。下部《道中还有道》(24集),属反腐悬疑题材。道中还有道,明写柏子山特区修主干道和附道,喻含修路中有人明一套,暗一套,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意。改革开放后,豫西县设立柏子山特区15年内发生的一系列离奇贪腐迷案,在县委县政府的统一指挥领导下,纪委、公安局相互配合,悬案最终一一侦破。塑造了纪委书记杨弘、公安局副局长陈得索、纪委副书记李周等优秀纪检、公安人员一身正气,不信邪,敢打“鬼”的 “新钟馗”形象,彰显了豫西县委县政府与时俱进谋发展,创新机制反腐败的决心和信心。 剧本《豫西迷案》亮点 谢改成 2009年,我的第一部长篇系列悬疑小说《鬼谲》出版,且荣获“驻马店第五届文学艺术成果三等奖”。从此一发不可收,又出剧作《豫西迷案》。 《豫西迷案》分上下部,共42集,属于系列悬案侦破电视连续剧。上部《柏子山计划》(18集),属反特悬疑题材。1951年镇反运动时期,豫西县委、公安局截获了台湾当局指使潜伏在孔庙镇的特务实施《柏子山计划》电文。谁是潜伏的特务?此案虽多方调查,仍扑朔迷离,直至1987年春,台胞柏云回豫西才真相大白。本剧亮点是—— 1、钩拉出解放前后豫西县鲜为人知的错综复杂的政治历史事件,突显国共两党有斗争有合作的曲折史实,表现了从重庆白公馆逃出的地下共产党员于才厚、陈国清及其后人虽遭怀疑和打击,仍坚定信仰,不改初念的优秀政治品质,歌颂了我党实事求是,有错必纠的优良传统。 2、剧本从罗广斌、杨益言的小说《红岩》中衍生出一系列鲜为人知的故事,既丰富了罗广斌、许晓轩、刘国志等优秀地下共产党员不忘初心,严明纪律、智勇斗敌的光荣历史,又还原了重庆国民党军警白公舘看守班长杨钦典在1949年11月下旬举大义释放罗广斌等19名革命志士的真相,首次用剧本披露了杨钦典及被他释放的19人在解放后的曲折经历。罗广斌、于才厚(塑造)、陈国清(塑造)在镇反运动中,不忘初心,牢记《狱中八条》,为党分忧,舍身取义,催人泪下,天地动容;宋名、单虎、谢先为官教条,主观断案,造成冤案沉积,令人深思…… 《豫西迷案》下部《道中还有道》(24集),属反腐悬疑题材。道中还有道,明写柏子山特区修主干道和附道,喻含修路中有人明一套,暗一套,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意。改革开放后,豫西县设立柏子山特区15年内发生的一系列离奇贪腐迷案,在县委县政府的统一指挥领导下,纪委、公安局相互配合,悬案最终一一侦破。塑造了纪委书记杨弘、公安局副局长陈得索、纪委副书记李周等优秀纪检、公安人员一身正气,不信邪,敢打“鬼”的 “新钟馗”形象,彰显了豫西县委县政府与时俱进谋发展,创新机制反腐败的决心和信心。本剧亮点是—— 1、警娼勾结,人们心照不宣。本剧大胆暴露,观众定会拍手称快。 2、小官大贪,百姓恨之。既要“打老虎”,也要“打苍蝇”。这是反腐倡廉的重点。我剧早于《人民名义》创作,与其有异工同曲之妙。 3、《豫西迷案》在艺术创作上,独居特色。中国著名作家,现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驻马店作协主席刘康健作序道,“改成的剧本场场设悬,处处埋雷,给我的阅读习惯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这让人好生喜欢。接着就是陷入改成所精心设置的悬疑和解析之中,迷雾重重,疑案迭出,最终水落石出,让人长出一口气。着实让我眼前一亮,这是天中乃至河南作家队伍中的“异峰”。我们长时期以来一直盼望着河南天中作家队伍中,能够出现一批不入俗流,具有叛逆精神,在文本和思维有所创新和突破的新秀,如今改成有了突破,实属河南天中文学之大幸。此剧本未见同类影视作品面世,他是独辟蹊径,剑走偏锋。” 改成在设置包袱,抽丝剥茧地解包袱,忽然横生岐路,忽然撒灰引线,从节奏到情节设置,都显得游刃有余,如庖丁解牛。虽则人物的活动舞台不一样,但皆属惩恶扬善主题。改成怀着强烈的正义感,鞭挞丑恶,暴露黑暗,真是大快人心。 “《豫西迷案》,正邪较量,诡谲惨烈。历史与现实交织一起,如进“八卦阵” 迂回曲折。引人进天堂,逼鬼下地狱;此剧被推荐“五个一工程”申报项目。如能搬上银屏,那将是一翻热闹的景象,我们充满期待。” 巧设悬疑,妙笔天成 ——系列悬案侦破电视连续剧《豫西迷案》序 刘康健 几年来,我作为中国作协会员、河南作协理事读了不少新人的优秀作品,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谢改成的42集系列悬案侦破电视连续剧《豫西迷案》。作为一位业余作家,谢改成竟能写出这样厚重的剧本,且又能独辟蹊径,剑走偏锋,真个不瓤!剧本场场设悬,处处埋雷,给我的阅读习惯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这让人好生喜欢。接着就是几天的阅读,陷入改成所精心设置的悬疑和解析之中,迷雾重重,疑案迭出,最终水落石出,让人长出一口气。 改成独具匠心的悬案推理,风格质朴,疑窦丛生,扣人心弦,很是耐读。这让我第一感觉有点中国话本或平话特点,仿佛回到童年,——在月光如水的打麦场上,说坠子书的艺人,一拍惊堂木,断喝一声:“列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又使我想起在全世界声名鹊起的《福尔摩斯探案集》。——这些都是让我的童年如痴如醉的事件。如今读改成的悬案侦破剧本《豫西迷案》,着实让我眼前一亮,这是天中乃至河南作家队伍中的“异峰”。我们长时期以来一直盼望着河南天中作家队伍中,能够出现一批不入俗流,具有叛逆精神,在文本和思维有所创新和突破的新秀,可惜一直没能发现,如今改成有了突破,实属河南天中文学之大幸。 改成生活功底扎实深厚。读他的剧本,始觉他人大之大不易,恐怕他也是割草孩子出身,尝尽了农村艰辛生活的甜酸苦辣,所以,我每每被他笔下对农村景色和事物的描写,叹服折服。他写漫滩湖的山水,孔庙镇的风土人情,是那么美丽,那么亲切,那么栩栩如生,可以看出他不仅是写景抒情的高手,而且骨子里对农村充满炽热的情怀。我发现这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改成虽然写的是阴谋,是腐败,是丑恶,可他却用明丽、优美的文字作为反衬,形成特殊的美和丑的强烈色彩对比,用巨大的反差构成惊心动魄的审美效果,这就是改成高明之处。文学需要生活,但文学并不等同于生活,艺术是对生活的超拔,是对生活的俯视,从而形成一定的差距,才可以使作家进入创作的妙境,改成深谙此道,所以写起生活尤其农家生活如鱼得水。 改成创作的手法是圆熟的。创作是寂寞者的事业,是精神的贵族,鉴于此,文学剧本创作并不是人人都可以露一鼻子,并不是手中有了权势就可以附庸风雅的。剧本创作是艰辛的心灵煎熬,是在黑暗中对技巧的锤锻,是杜鹃啼血般的修持。改成从小说写作到剧本,太不容易。他在设置包袱,抽丝剥茧地解包袱,忽然横生岐路,忽然撒灰引线,从节奏到情节设置,都显得游刃有余,如庖丁解牛。虽则人物的活动舞台不一样,但皆属惩恶扬善主题。改成怀着强烈的正义感,鞭挞丑恶,暴露黑暗,真是大快人心。 改成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汉子。这一点尤其让我佩服,如今世上太缺少这样疾恶如仇,铁骨铮铮的人了。古人讲“文以载道”。所谓“道”就是作家的责任感,如果一个作家丧失了正确的价值观、是非观,根本无法写出好作品。作家在作品中,显示的是文学功底,是哲学的思考,更是作家的人格魅力。看改成的作品,如读他的人品,光明磊落,刚直不阿,对丑恶的抨击毫不留情,对美好的歌颂不遗余力。从陈得索、李周等主人翁身上,可以看到谢改成的影子,时代需要这样的人,人民需要这样的人。 《豫西迷案》,正邪较量,诡谲惨烈。历史与现实交织一起,如进“八卦阵” 迂回曲折。引人进天堂,逼鬼下地狱;此剧如能搬上银屏,那将是一翻热闹的景象,我们充满期待。 是为序。 (刘康健,中国著名作家,现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作协理事、驻马店作协主席) 编 剧 言 志 谢改成 2009年,我的第一部长篇系列悬疑小说《鬼谲》出版,且荣获“驻马店第五届文学艺术成果三等奖”。从此一发不可收,又出剧作《豫西迷案》。 《豫西迷案》分上下部,共42集。上部《柏子山计划》(18集),属反特悬疑题材。1951年镇反运动时期,豫西县委、公安局截获了台湾当局指使潜伏在孔庙镇的特务实施《柏子山计划》电文。谁是潜伏的特务?此案虽多方调查,仍扑朔迷离,直至1987年春,台胞柏云回豫西才真相大白。本剧钩拉出解放前后豫西县鲜为人知的错综复杂的政治历史事件,突显国共两党有斗争有合作的曲折史实,表现了从重庆白公馆逃出的地下共产党员于才厚、陈国清及其后人虽遭怀疑和打击,仍坚定信仰,不改初念的优秀政治品质,歌颂了我党实事求是,有错必纠的优良传统。下部《道中还有道》(24集),属反腐悬疑题材。道中还有道,明写柏子山特区修主干道和附道,喻含修路中有人明一套,暗一套,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意。改革开放后,豫西县设立柏子山特区15年内发生的一系列离奇贪腐迷案,在县委县政府的统一指挥领导下,纪委、公安局相互配合,悬案最终一一侦破。塑造了纪委书记杨弘、公安局副局长陈得索、纪委副书记李周等优秀纪检、公安人员一身正气,不信邪,敢打“鬼”的 “新钟馗”形象,彰显了豫西县委县政府与时俱进谋发展,创新机制反腐败的决心和信心。 剧作《豫西迷案》,来自三方面的真实素材。一是俺的曲折家史。父亲曾跟李先念、黄霖在豫西伏牛山区抗日游击队当‘红小鬼’,并毕业于流动式的抗日军政大学。抗战结束后,父亲回地方从事教育工作(一直当校长)。在文革期,他的光荣史竟成“革命不彻底”的屈辱史而被打倒,至1975年复职。二是发人深省的冤案平反史。文革期间,《红岩》的作者罗广斌跳楼自杀,国民党军警看守班长杨钦典释放19名关押在重庆白公馆的革命志士反而被判刑20年,1982年被平反昭雪。三是我的工作经历。我先后执教鞭,当校长,做县委办公室秘书、任教体局纪检组长等职,虽往事多如烟,但仍有几许刻骨铭心事,如残骨梗喉,不吐不快。 素材是我的创作基础,而欲望是我的创作动力。有朋友说,“古今中外经典纷呈,谁赏你这无名之作?”是的,自己一生的努力可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但我内心深处又有种莫名其妙地要揽这个“瓷器活” 的犟劲。细细琢磨,我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执念动心—— 我生活、工作在这个曲折而又伟大的时代,历史需要我要正气凛然地无私无畏地讴歌正义,鞭挞丑恶,让读者了解这个社会的全部,催其反思、奋进。几十年的风雨历程,蓄积了我的创作之源,提升了我认知社会的能力,加之父母嘱托,组织感召,朋友期盼,我感觉身负重任,情不自禁地激情涌动,‘奋蹄’笔耕。从小到老,我勤学和善思,张嘴读书,提笔写字,有驾驭语言的能力。如果一辈子连本书都没有写,岂不是‘窝囊才’?我能耐着寂寞,抵御着诱惑,守着宁静,默默笔耕,锲而不舍……世上多才俊,谁孤残行僧?唯我杜鹃啼血,在做苦命的人。诸因叠加,催我肩扛使命,勇立潮头,情系国家民族之兴衰,通过艺术表现手法,从社会 “万花筒”内和人生的‘一桌大餐’中提取 ‘营养’,演绎社会规律,透析人性本质,升华社会意义和人性价值,启迪和激励读者攻坚克难,效忠于国家和民族复兴! 多年的创作,受到了历届县四大班子领导、教体局领导的肯定,赢得了社会赞誉,得到了中华柏氏家族委员会成员柏学海、柏万林、柏令成、柏梅等朋友的帮助,获得了社会知名人士河南贸促会会长法学博士谢增福、驻马店作协主席刘康健、县新华书店总经理李会文等一如既往的关照,受到了企业精英河南鼎立钢杆有限公司董事长李留成、驻马店东方鹏程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张二军、驻马店尚金营销策划公司总经理袁贺明等先生的支持。在此,对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开篇言志,打开的是天窗,说的是亮话,免不了有‘自吹自擂’之嫌。两部厚墩墩的剧作摆在市面,好歹任由诸位评判。拜托了,谢谢。 2017年2月于郑州 豫西迷案 【上部】柏子山计划 谢改成●著 片头设计 △音乐时而哀婉,时而恐怖,时而激昂...... △孔庙镇小学——古柏、古松枝挂残雪,掩映灰色瓦房,显得神秘,阴沉。 △柏子山——松柏稀疏,坟茔隐约...... △陈家庄——二郎山脚下,炊烟袅袅...... △京珠国道——如黑色飘带随二郎山蜿蜒,随柏子山摆动......, △漫滩湖——远景,水势浩瀚,薄薄水雾升腾,隐约有山。大坝与青山相连,湖如倒挂的葫芦,上窄下宽.......中景,湖岸有芦苇、杂草;湖水倒映大坝闸楼......近景,水中鱼群游动。突然一个骷髅人头露出水面,七窍发黑,鱼群哗啦隐遁...... 字幕跳出片名——柏子山计划。 △音乐响起,男女声二重唱—— 沧桑辉煌 (雄浑 苍凉) 男 声:天地沧桑 寒来暑往 春华秋实 百态炎凉 女 声:翻开尘封的画卷 看人间万象 人变鬼 鬼变人 梦幻莫测 阴阴阳阳 男 声:人生多歧路 路路须提防 走正道 有陷阱 上鬼路 有法网 敢问苍天去处 试问大地何方 女 声:莫困惑 天自有公断 丑不会美 臭不会香 莫迷茫 地自有公道 是鬼 下地狱 是人 进天堂 男 女:日升月落是自然 苦甜酸辣是营养 成功失败是收获 沧桑浮沉是辉煌 第一集 场:1——1 时:晨 景:漫滩湖/陈家庄/柏子山/国道 人:陈得索(男,中年,1982——2002年,31——52岁。82年春,父亲陈国清冤案平反,他被安排到豫西县公安局当刑警,后升为刑警队长、副局长。是一二部剧中第一号正面人物) 画外音:“1982年盛夏的一个早上,豫西县公安局刑警陈得索在郑州大学法律系培训结业后坐公共汽车回老家陈家庄探望母亲。途径村西漫滩湖——” △漫滩湖——湖岸蜿蜒,水势浩瀚,薄薄水雾升腾...... △湖出水口——二郎山伸臂阻挡,水闸楼在湖坝上矗立。 △二郎山脚下——陈家庄,村庄错落,炊烟袅袅...... △汽车沿漫滩湖大坝国道由远及近,陈得索坐在车上往外瞭望,面容冷峻,凝重…… 场:1——2 时:晨 景:漫滩湖水闸楼栏杆桥上 人:陈得索、陈男(男,11岁,孔庙小学生)、小学生若干名 △客车通过大坝水闸楼桥。 △水闸楼没有开闸放水,但上早学的学生却叽叽喳喳地在水楼闸栏杆桥上聚集...... △汽车鸣笛。学生不理会,仍关注湖面...... △孔庙小学学生陈男惊叫一声—— 陈 男:“鬼又露头了!” △胆小的哭着往学校跑,胆大的仍迷惑地在 傻站着...... △陈得索听到学生的惊叫,好奇地站起来往 外张望。 陈得索:(招呼司机)“停车!” △陈得索飞身下车,倚桥栏眺望——水静静的,朦朦胧胧。只有鱼儿在你一群,我一伙,嘴一张一合地无精打采地闲游着... 陈得索:(画外音)“哪儿有鬼呢?” △同学们有的伸舌头挠头,有的锁眉踱步,个个不知所措...... 突然,湖面“轰隆”一声,露头的鱼像遭霹雳一样齐钻水中,激起湖水波浪相撞,响声哗哗...... △人们屏着呼吸,全神贯注看着湖面,只见离水闸楼三十米开外的湖面上有骷髅人头露出,头顶光秃,七孔发黑,面目狰狞,摇头晃脑向人们游来.... △霎时,人群如炸锅,乱喊乱叫...... 陈得索迅速脱掉外衣,飞身跳进湖里…… △鬼头打着旋儿挣扎下沉欲逃……说时迟那时快,陈得索猛一跃身,接近“鬼头”,双手把“鬼头”抓住托出水面…… 场:1——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吴九清(男,1982年,31岁。漫滩湖湖区派出所长)、陈明(男,1982年,24岁。漫滩湖湖区派出所干警)、陈男(男,11岁,孔庙小学生)、小学生若干名 △漫滩湖派出所长吴九清、民警陈明一前一后从闸楼里光着膀子跑出来—— 吴九清:(吼道)“小孩子,嚷嚷啥?” 陈 男:(指湖下) “那个警察叔叔捉个鬼!” △吴九清拨开众人俯视湖面,发现陈得索举着鬼头慢慢游来,惊奇…… △陈得索上岸,左手拉,右手拽,‘鬼头’和身体分了家,现出原形—— 众 人:(惊叫)“啊?是个大鲶鱼!” 陈得索:“是的,它是个鲶鱼,鲶鱼善钻洞寻食,它头扎进人头骨时,拔不出来,从 此戴了个面具,变成了‘丑鬼’。” △吴九清上前拍拍陈得索的肩膀,露出飘忽不定笑—— 吴九清:“行啊。老同学培训回来就当钟馗呀。” △陈得索笑笑,拾起衣服,没有理睬他。 吴九清:“把人头扔了吧,鱼留住吃。” 陈得索:(摇头,把鲶鱼递给陈明)“鱼可以吃,但人头也不能扔。” 吴九清:(困惑瞪眼)“为什么?你想放家供着?” 陈得索:(瞪大眼睛)“请问,死者是谁? ” △吴九清摇头。 陈 明:“可能是发大水,从上游冲下的。” △吴九清斜了陈明一眼。 陈得索:(提着‘鬼头’)“我拿公安局技术科,作解剖复面。” 场:1——4 时:日 景:豫西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技术科室内 人:陈得索、杨抗利(男,后又叫杨弘。中年, 1982——1987年,31——37岁,先后任豫西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公安局副局长、局长兼政委) △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技术科室内。杨抗利和陈得索都盯着‘鬼头’石膏像。 杨抗利:(诧异地望着陈得索)“这‘鬼头’的鼻子和眼睛,为啥这样像你?” 陈得索:(惊恐而又困惑地摸着自己的鼻子)“是的,我也感到奇怪,但更奇怪的是, 你,也像我童年时认识的一个人!” 杨抗利:(吃惊的样子)“谁?” 陈得索:“这人也与我父亲的死有关。在没有弄清我父亲死因之前,我不能告诉你。” 杨抗利:“这事儿玄乎了,怎么还与我有关?我问你,你父亲埋葬在哪里?” 陈得索:(痛苦地)“听我母亲说埋在孔庙镇小学后的洼地里。” 杨抗利:“走,我们先让你母亲辨认,看是不是你父亲!” 场:1——5 时:日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陈得索、杨抗利、艾灵(女,1982年,58岁。陈得索的母亲,退休教师) △陈得索陪杨抗利回陈家庄。 △陈得索从黑皮箱里取出‘鬼头’。 陈得索:“娘,您看这是谁?” △艾灵仔细端详。突然,她放声大哭起来—— 艾 灵:“国清呀,你死的冤呀!” △陈得索也抽泣起来...... 杨抗利:(扶艾灵)“艾妈妈,您不要难过。国清叔不是埋在孔庙小学吗?” 艾 灵:“这是国清到漫滩湖显灵,让得索为他报仇呀!” △杨抗利摇摇头。 陈得索:(也不相信)“不,我父亲可能没有埋在孔庙小学!” △艾灵惊呆。 艾 灵:“怎么证明?” 陈得索:“到孔庙小学挖棺验证!” 杨抗利:(点头,看艾灵)“您看——?” 艾 灵:“中,我领你们去孔庙小学!” 场:1——6 时:日 景:孔庙小学院内 人:陈得索、杨抗利、艾灵、陈青岩(男,1982年,58岁。孔庙小学门卫,原孔庙小学校长)、赵志德(男,1982年,22岁,民师,孔庙小学校长) 画外音:“二郎山如老人的一支右臂,由西向东伸来,尔后弯肘东北拥抱漫滩湖。湖外的柏子山像是二郎山老人的肘关节,肘下偏东北是陈家庄,肘上偏西南是孔庙镇。孔庙镇因孔子周游列国讲学后人为其立庙而来。镇北靠漫滩湖有一所小学,曾是孔子讲学的地方,所以叫孔庙小学。站在孔庙小学,遥望西南,青山摘云;放眼东北,湖波连天。” △学校大门面南。以大门为中心路,把校园分为东西两区。西区,从南至北有三排老式青瓦房。第一、二排,房前松柏。第三排,房前垂柳,房后花园。东区,是教学区。教室、砖路、操场、吊环、绿地、国旗,彼此陪衬。 △杨抗利、陈得索、艾灵驱车到孔庙小学大门口。 △陈得索鸣笛,看大门的老校长陈青岩弓着腰打开大门,他抬头看是陈得索,一愣怔,而后笑容可掬—— 陈青岩:“老弟好!” △陈得索机械地点点头,艾灵表情漠然。 △警车开进校园,在歪脖柏树下停。 △赵志德看有警车,紧忙从办公室跑出,看到艾灵、陈得索、杨抗利,慌忙 迎上—— 赵志德:“各位好。艾老师,有事吗?” 艾 灵:“找陈国清的坟!” 赵志德:“陈老师在这儿埋吗?” 艾 灵:“是的。” △艾灵左看右望,突然,她指着教室西北角荒草地—— 艾 灵:“就在那!” 杨抗利:(指郑志德)“请找铁锹,让老师们帮忙,挖陈国清同志的坟,验尸!” 赵志德:“陈国清老师不是平反了吗?挖坟干什么?” 杨抗利:“陈国清的头骨在漫滩湖发现,我们怀疑他没有埋在这里!” 赵志德:(吃惊)“啊?好好,我安排!” 场:1——7 时:日 景:陈国清土坟现场 人:陈得索、艾灵、杨抗利、赵志德、陈青岩、枝子(女,1982年,24——55岁。陈青岩老婆)、侯气(男,1982年,53岁。孔庙小学教师)、赵先(男,1982年,21岁,民师,转正后任教导主任)、东凯(男,1982年,35岁。戴眼镜教师) △赵志德带学校男老师扛铁锹来陈国清校园北教室后小土坟现场。赵先、东凯跑在前面,侯气像猴子缩着脖子,慢腾腾地跟在后面…… △枝子和部分女教师也在现场看热闹。陈青岩在现场东张西望…… 杨抗利:(招呼赵志德)“拿铁锹,打开坟穴!” △陈得索带头,大家七手八脚挖起来。 △坟穴内都是些腐朽的木板,一根骨头也没有。 赵志德:“啊?这真是活见鬼啦!既然有坟穴,就应该有尸骨呀!”他问陈青岩,“陈校长,您是当事人,难道陈国清老师没有埋到这里?” 陈青岩:“就埋在这里了!侯气也知道。” 侯 气:(眨巴者小眼)“是的、是的!” 陈得索:(瞥了一眼陈青岩)“这说明,我父亲的尸体早已被转移。上周我们在漫滩 湖里捞到的骷髅就是他的尸首。” 杨抗利:(接道)“那么,有人为什么要把陈国清的尸体转移到湖里?” △大家沉默。 △陈青岩老婆枝子听到杨抗利和陈得索对话,浑身颤抖。她突然‘啊’的一 声尖叫,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人声鼎沸,你挤我拥...... 场:1——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青岩抱起枝子快速回学校大门口...... △杨抗利沉思,陈得索警惕,艾灵哭泣,赵志德茫然,众人好奇...... 杨抗利:(走近陈得索)“你的家史真复杂呀!” 陈得索:(拉杨手、小声)“是的!看来我父亲的死另有原因。” 杨抗利:“我们要认真分析。” △陈得索感激地点点头。 场:1——9 时:同上 景:孔庙小学大门口/校园外公路上 人:杨抗利、陈得索、艾灵、陈青岩、枝子、赵志德 陈得索:“赵校长,谢谢你们。我们走吧!” △赵志德把警车送到到大门口。老校长陈青岩打开大门后,身影一闪走进住室…… △警车出孔庙小学大门,陈得索面色冷峻—— 陈得索:“老校长陈青岩很自在呀!” 艾 灵:(面色阴沉)“老两口的身体都好着哩,不知怎么回事,枝子却晕倒了。” 陈得索:“一定有原因。” 杨抗利:“这个瘦老婆是门卫陈青岩的妻子吗?” 陈得索:“是的。” 杨抗利:“难道她知道你父亲的案情?” 艾 灵:“陈青岩更知情。” 杨抗利:“艾灵阿姨,国清叔到底是怎么死的?” △艾灵掩面而泣,没有回答。 陈得索:“娘,你把咱的家史和父亲的死因给杨局长说说吧,不要憋屈心里了!” △艾灵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材料递给杨抗利,而后娓娓道来—— 艾 灵:“这还要从1951年春说起。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悍然发动朝鲜战争,战火燃烧到新中国东北鸭绿江畔。此时,残留在大陆的特务、土匪、恶霸、反动党团骨干分子、反动会道门头子等,认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蒋介石即将反攻大陆’,于是蠢蠢欲动,遥相呼应,他们炸工矿、毁铁路、烧仓库,杀干部,妄图颠覆新生的人民政权。为了保家卫国,中国政府决定派志愿军入朝和朝鲜人民军并肩作战,打击侵略者;同时,为了巩固人民政权,扎实推进土地改革,中央人民政府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开展了声势浩大的镇反运动!” 艾灵脑际渐渐浮现昔日画面—— 场:1——10 时:日 景:豫西县委书记宋名办公室内 人:宋名(男,1951年,32岁,豫西县委书记)、于才厚(男,1951年,41岁,豫西县委办公室主任)、谢先(男,1951年,27岁。孔庙镇镇长兼兵役部长)、单虎(男, 1951年,30岁,豫西县公安局局长) (字幕:1951年春) △豫西县委书记宋名办公室内。宋明、于才厚端坐,单虎、谢先恭恭敬敬地站着。 宋 名:(面色严肃阴沉)“最近,军区截获了台湾蒋特的无线电密码,并初步破译出了电文主题。 单 虎:(试探问)“什么主题?” 宋 名:“指使潜伏在孔庙镇的特务实施《柏子山计划》。” 画外音:“四人都对柏子山都很敏感。柏子山也叫始祖山,传说是华夏始祖之一柏皇故地,它北靠漫滩湖,西邻孔庙镇,是豫西县孔庙镇的名胜古迹之地。抗日战争时期,宋名、谢先、单虎等新四军抗日游击队与国民党预备役团长柏云曾在此联合阻击过日寇。于才厚是谢先的老师,在抗日战争以前在孔庙小学当国语史地老师,更知道附近的柏子山。” 谢 先:(惊愕)“柏子山?是人还是我们战斗过的那个山?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宋 名:“暂时还没有破译出来。但可以肯定,敌特彼此对孔庙镇周围比较熟悉。”他渡着步,眉头紧皱,“为了维护社会秩序,巩固人民政权,军区和市委要求尽快破案。孔庙镇政府要积极配合公安局尽快挖出潜伏的特务, 粉碎《柏子山计划》!同时还要派兵保护漫滩湖大坝安全和湖水质量。” △单虎、谢先立正敬礼,齐声: “是!”两人转身欲走。 宋 名:“慢,你们坐下。”单虎、谢先呆站,宋名先坐下,“我们要通过群众检举揭发,坚持‘首恶者必办,胁从者不问,立功者受奖的原则’,既不放过一个反革命分子,也不冤枉一个好人,力求做到打得稳、打得准、打得狠!” 谢 先:“孔庙镇区域复杂,解放前土匪横行,日寇践踏,国共交战,可谓是鱼龙混杂。” 宋 名:“你是土生土长的孔庙镇人,现在是镇长兼镇兵役部长,责任重大,先把你知道的情况,作以认真梳理。” 谢 先:(瞥一眼于才厚)“抗日战争前夕,我和陈国清、艾灵、杨秀峰、杨秀玉、陈青岩、吴明法等都在孔庙镇小学就读,当时于主任是我们的国语史地老师,对我们进行抗日救国教育;1938年中原危机,国民政府宣布孔庙镇小学解散,选派少年精英南迁,虽然我也被学校选中,但没有走,而是按于老师的指导参加了新四军......”他迟疑片刻,话锋一转, “但跟随艾校长、于老师南迁的部分师生,解放后只有于老师带回了陈国清、艾灵夫妇和没有姓名的体育老师老赵。现在陈国清夫妇和老赵在孔庙小学任教,其他人却都没有了消息。” 育才厚:(面露不满)“没有随学校走的同学去了哪里?现在都干什么?” 谢 先:“有的跟共产党闹革命,有的到国民党部队当兵,也有个别人跟日本人当伪军,多数回家务农了。解放后这些人因为都有些文化,多数在当教师。尤其是回孔庙小学的最多。” 宋 名:(插话)“孔庙小学老师的成分最复杂,要一一认真排查。特别是曾在国统区上学工作过的,在国民党队伍当兵,跟日本人当伪军或在西山当土匪的,要做调查重点。 ” 单 虎:(补充道)“因政治形势的需要,每个人的历史都要交代清楚,包括在坐的我们。” △宋名、于才厚、谢先表情凝重,陷入沉思。 于才厚:“谢先,你先把解散孔庙小学时的情况向宋书记、单局长作以汇报。” △谢先点头,他脑际浮现解散孔庙小学时的情景—— 场:1——11 时:日 景:孔庙小学教室内 人:于才厚(男, 青年, 26岁。孔庙小学史地教师,地下共产党员)、陈国清(男,14岁。孔庙小学五年级学生)、谢先(男,14岁,孔庙小学五年级学生,与陈国清是姨表兄关系)、杨秀玉(女, 14岁,孔庙小学五年级学生,杨秀峰妹妹)、杨秀峰(男, 15岁。孔庙小学五年级学生。杨秀玉哥)、龙山(男,14岁,五年级学生,与杨秀峰、杨秀玉是姨表关系)、吴明法(男,14岁,孔庙小学五年级学生)、陈青岩(男,14岁,与陈国清是同姓邻居)、艾灵(女,14岁,孔庙小学校长艾丁之女) (字幕:1938年冬) △孔庙小学。院内古柏、古松枝挂残雪,遮天蔽日,显得神秘,阴沉。 镜头推至松柏掩映下的青瓦房教室内—— △一位老师正在给小学高年级同学上国语地理课,他偏分头,戴眼睛,面苍 白,有胡须而显得苍桑。他叫于才厚。 △在众生中特写陈国清、艾灵、谢先、杨秀峰、杨秀玉、陈青岩。 于才厚:(声音低沉,表情凝重)“同学们,下面请大家总结我国东北地形有哪些特 点?” △大家沉思,陈国清举手。 于才厚:“请陈国清回答!” 陈国清:(站起,略显羞涩)“我国东北地形特点是,外河里山周围绕,中间是一片大平原!” 于才厚:(表情好转)“请具体一些!” 陈国清:“外河,就是黑龙江、乌苏里江。里山,就是大兴安岭、小兴安岭、 长白 山。中间是一片大平原,指辽河平原、松嫩平原!” 于才厚:(平静道)“很好!请坐下。”他表情转而严肃,“可是我们的东北大好河山已被日寇侵占7年,现在日寇又犯我华北,正向中原、上海、南京逼近。” △教室内鸦雀无声。 谢 先:(举手发问)“于老师,你家在哪里?” 于才厚:(抑制不住激动)“我家在东北,日本人烧了俺的房,杀了俺爹娘。我没有 了家呀!” △同学们唏嘘。谢先、陈国清、杨秀峰、杨秀玉、艾灵和部分同学流泪。陈 青岩、吴明法呆呆地沉思..... 场:1——1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才厚:(扫视同学们)“我们中原危在旦夕,同学们今后可能也会失去家园,没有学上......”同学们惊愕,恐惧。于才厚接着道,“我大好山河已破碎,生灵惨遭涂炭,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接镇国民政府通知,我们孔庙小学马上解散,今天,我给大家是在上最后一堂课!” △艾灵、陈国清先哭泣,其他同学跟着落泪...... 谢 先:(站起)“于老师,学校解散了,我们上哪里?老师上哪里?” 于才厚:(拭泪)“到歪脖柏树下集合,有艾校长宣布!” 场:1——13 时:日 景:歪脖柏树下 人:于才厚、陈国清、谢先、陈青岩、吴明法、艾丁(男、38岁。孔庙小学校长,国民党员,艾灵父亲)、武大林(男,10岁,四年级学生)、侯气(男,11岁,四年级学生)、黑柱(男,10岁,三年级学生)、全体同学 △孔庙小学歪脖柏树下。全体师生黑压压的站着。 △校长艾丁急匆匆走上台,师生目光投向他—— 艾 丁:“日寇犯我中原,孔庙可能沦陷。接镇党部指令,孔庙小学要解散,老师率10名13岁以上的精英少年,南迁武汉或重庆,其余同学就地疏散。现在,我宣布南迁同学名单:谢先、陈国清、艾灵、杨秀峰、杨秀玉、龙山、赵爱国、陈青岩、吴明法、徐保卫......。” △艾丁宣布完毕,谢先突然站出—— 谢 先:“艾校长,您宣布的同学必须走吗?” 艾 丁:(一愣)“是走是留请自愿。不过,我希望选定的同学都走,你们是国家精 英,是党国重点培养的对象!” 谢 先:“南迁,这是逃跑!国难当头,我要当兵抗战!”他向陈国清、陈青岩、吴 明法等同学挥手,“走,我们上前线,当抗日英雄去!” 于才厚:“你们不跟学校走也行,最好在家务农、自学。你们还小,还不适合当兵。” 陈青岩:“吴明法、侯气,咱听于老师的话,咱那里也不去,回家务农。” △吴明法、侯气点头。 谢 先:“我不在家当缩头乌龟!” 于才厚:(点头)“如果你们真要当兵,我支持你们到西山找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抗 日游击队,他们既抗日,又对老百姓好。” 龙 山:“新四军就在俺西山附近,我也找新四军去!” 杨秀玉:“我也去!” 谢 先:(拉着于才厚的手)“于老师,您别走,您领着我们找新四军吧!” 龙 山:(其他同学也附和)“对,于老师领俺当兵吧!” △于才厚看看艾丁,又看看同学们,难为情。 艾 丁:(愠怒)“你们可以不走,但,于老师必须走!”他虎着脸,挥手,“同学们尽快离校回家,南迁的同学回家准备行李,明天到校集合!” △陈国清呆站着。谢先、龙山、陈青岩、武大林、吴明法、侯气走到台前。 场:1——1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谢 先:(瞪着陈国清)“表弟,你跟谁走?” 陈国清:“我跟于老师还要读书!” 武大林:(抱着国清哭)“国清哥,你啥时回来?” △陈国清摇摇头,紧抓武大林不语。 武大林:(看看吴明法,续道) “你走了,吴明法打我,谁给我帮锤? 吴明法:(欲踹武大林)“滚回家!” 陈青岩:(举起拳头)“国清叔走了,还有我呢。” 陈国清:(一愣症)“青岩,你真也不走了?” 陈青岩:(点头)“我父母都没了,爷爷得靠我照护。” △陈国清拍拍陈青岩,抱抱武大林,最后拉住谢先—— 陈国清: “家里全靠你们了!” 艾 灵:(站远处)“陈国清,别吊儿郎当了,快回家准备吧!” △同学们有的哭着,依依不舍走出孔庙小学,各奔东西...... 场:1——1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音乐响起,男女对唱—— 男 声:小日本,狗强盗,来俺家,杀抢烧, 女 声:国破了,家没了,校砍了,书丢了。 男 声:我们去何方? 女 声:我们去流浪。 和 声:小日本,狗强盗, 你有岛,多逍遥。 闯俺家,装熊孬! 恨不得,恨不得, 挖你心,喝你血, 砸你头,喝你脑! 场:1——16 时:日 景:豫西县委书记宋明办公室内 人:宋名、于才厚、谢先、单虎 △谢先脑际淡出回忆,镜头拉回宋名办公室内—— 于才厚:(盯着谢先)“学校解散后,你直接去嵖岈山了吗?” 谢 先:“没有。我和杨秀玉先到白龙沟村龙山家停了一夜。” 于才厚:“为什么要到龙山家?” 谢 先:“因为龙山的母亲是杨秀玉的大姨。” 于才厚:“龙山跟你走了吗?” 谢 先:“没有。他父亲当时有病,他母亲不让他走。” 于才厚:“龙山现在哪里?” 谢 先:(犹豫一下)“在家务农。” 宋 名:“谢先同志,我是看着成长的,还是放心的。但龙山这家伙不是好东西,他在家务农也要调查他!”他转向于才厚,“你带回的陈国清、艾灵、老赵也是调查的重点!” △谢先点头,单虎盯着于才厚。于才厚脸拉长。 场:1——17 时:晚上 景:孔庙小学会议室内 人:单虎、谢先、陈国清(男,1951年,27岁。陈得索的父亲)、艾灵(女,1951年,27岁,陈得索之母)、陈青岩(男,1951年,27岁。孔庙小学校长)、吴明法(男,1951年,27岁,孔庙小学教导主任。是后来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局长吴九清之父)、武大林(男,1951年,23岁,孔庙小学炊事员)、侯气(男,1951年,22岁,孔庙小学老师。是后来豫西完中教师侯春之父)、杨秀玉(女, 1951年,27岁,孔庙小学教师)、老赵(男,47岁,孔庙小学体育老师)、其他老师(10名) (字幕:1951年春) △孔庙小学会议室汽灯高照,不时的发出嗞嗞的响声。 △老师们面色凝重苍白,呆坐,会议室静得出奇。 △单虎和谢先坐主席台中间,校长陈青岩、教导主任吴明法分别陪坐两侧。 △镜头凸显谢先宣读文件镜头。(无音) 单 虎:(扫视全体老师后)“刚才谢部长宣读了中央人民政府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传达了县委镇压反革命会议精神,根据县委宋书记指示,我们要尽快侦破敌特的《柏子山计划》案,粉碎敌人的破坏计划!” △大家惊恐地瞪大眼睛,尔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单 虎:(续道)“在坐的老师多数是抗日战争时期孔庙小学解散的同学,当时民族危难,我们各奔东西,如江河东流,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现在国家初定,需要巩固政权,清除杂陈的时候了。大家要检举揭发,使匪特无藏身之处!” 画外音:“13年的颠簸流离和战火洗礼,世态炎凉和沧桑沉浮,大家没有了孩提时的率真和单纯。突如其来的政治运动,使大家产生信任危机,彼此开始疑虑、恐惧和猜忌。” △台下的杨秀玉、武大林把目光投向在一旁坐的吴明法...... 台上单虎瞥了台下的吴明法一眼,吴明法一阵哆嗦。而台下的老赵目却不转睛地盯着单虎…… △台上谢先盯着台下的艾灵,艾灵面红耳赤;台上陈青岩盯着台下的陈国清,陈国清低头沉思—— 陈国清:(画外音)“谁是《柏子山计划》的实施者?难道是豫西残存潜伏的土匪所为?” 陈国清脑际浮现过去自己被绑架的画面—— 场:1——18 时:黑夜 景:陈子义家室内 人:陈国清(男,1937年,13岁)、蒙面汉(男,32——37岁)、蒙面众(男,10人) (字幕:1937年秋) △村庄隐约。狗叫,黑影窜动...... △一杆子蒙面人闯进陈子义家。他们不要钱,不抢粮,不作声,只把全家人 捆着、捂嘴、蒙面,并把陈国清装到麻袋里...... △临走时,一个魁梧蒙面给陈子义丢下一个纸条—— 蒙面汉:(画外音)“明天黄昏后拿两千大洋到九头崖换人,否则撕票!” 场:1——19 时:黎明 景:西山九头崖山下 人:陈国清、蒙面汉、蒙面众 △黎明时分。蒙面众带陈国清来到西山九头崖山脚下。 镜头随陈国清目光扫描周围—— △九头崖谷深林密,紫雾缭绕...... △九峰参差,如锯齿插天,给人以神秘恐怖之感...... 场:1——20 时:黎明 景:九头崖山洞内 人: 陈国清、蒙面汉、大龙头(男,1937——1942年,40——46岁。土匪头,号称‘大当家’的)、蒙面众 △陈国清被捆着双手,带进九头崖密洞聚众厅。他抬头看,一个40来岁,胖墩墩的汉子坐在藤椅里,酷似一个肉球球。胖汉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陈国清,两眼放出阴森森的光。 △众土匪去掉黑面巾。厅内腊烛摇曳,洞内忽明忽暗,众人面部灰紫怪异。 △站在土匪头子旁边的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土匪还继续蒙着脸。他不说话,也不与少年陈国清对视,两眼滴滴溜溜转。陈国清恐惧又疑惑地望着他…… 场:1——21 时:日/黄昏 景:九头崖山涧 人:陈国清、蒙面汉、陈子义(男,1937——1945年,37——45岁。乡村中医。陈国清的父亲)、蒙面甲(男,30岁)、蒙面乙(男,29岁)、蒙面丙(男,28岁) 画外音:“陈国清的父亲陈子义在家凑齐银元,只身一人,跋山涉水,来到九头崖山涧。他环顾四周”—— △杂林满山,峡谷乱石错落,涧水轰响...... 夕阳照处,层林染血,凸石如紫鬼;山涧阴影,黑白斑驳,林鸟啾啾...... △陈子义满脸大汗,一阵哆嗦......突然,从凸石背后闪出三个蒙面人,拧住陈子义。陈子义挣扎...... 蒙面甲: “大洋呢?” 陈子义:“带着哩!” △两个蒙面人迅速把陈子义的眼睛蒙上。 蒙面甲:(用枪顶住陈子义)“快走!” 场:1——22 时:晚上 景:九头崖山涧/山脚下 人:陈子义、陈国清、大龙头、蒙面汉、蒙面甲、蒙面乙、蒙面丙 △蒙面人押着陈子义顺着山涧走。路崎岖,陈子义偶尔伴着石头,趔趄,一 蒙面人扶他,——石头滚动,碰出火星...... △到九头崖山脚下。林更密,山更高,四周漆黑,微露天光。蒙面人吹出口 哨,惊跑野猪窜跳...... △不一会儿,蒙面头领着众人,从黑暗处冒出来。 △大龙头光头,矮墩。持枪走上前。 △一个蒙面人举火把照明...... 大龙头:(揭开陈子义的蒙面布)“你叫陈子义吗?” 陈子义:(吃力睁眼)“是的!” △蒙面头,回头望望站在身后的一个魁梧蒙面汉。 △魁梧蒙面汉点点头。 大龙头:“大洋呢?” 陈子义:“在我腰里!” △蒙面头示意蒙面甲。甲摸陈子义腰部,从陈子义身上取出一袋子银元。 陈子义:(焦急地)“我的儿子呢?” △土匪头子示意后面魁梧蒙面汉。魁梧蒙面汉往后阴暗处招手...... △三个蒙面人推出陈国清...... 陈子义拉着陈国清急转身走。 大龙头:(在后冷笑)“把儿子给我好好养着,等几年上山跟我干大事!” 场:1——23 时:晚上 景:回家山路上 人:陈子义、 陈国清 △回家路上,父子对话。 陈子义:“这伙人欺负你了吗?” 陈国清:“没有。” 陈子义:“正当家的,是那个矮胖子吗?” 陈国清:“嗯。” 陈子义:“其他人,你认识吗?” 陈国清:“不认识。但有一个人比较特别,别人都露出脸,只有他蒙着脸,站在正当家的矮胖子旁边,两眼滴溜溜地转,也不敢正视我,我好像有些熟悉。” 陈子义:(点头)“我知道了。”他压低声音,“以后不要给任何人说这个人!” 场:1——24 时:晚上 景:孔庙小学会议室内 人:单虎、谢先、陈青岩、陈国清、艾灵、老赵、武大林、吴明法、侯气、杨秀玉、其他老师(10名) △陈国清还在沉思,陈青岩在主席台上发话—— 陈青岩:“国清老师,开小车了吧?” △艾灵惊恐地望着陈国清,陈国清脑际淡出回忆画面。 陈青岩:“同志们,《柏子山计划》,危害到豫西新政权和漫滩湖的安全。我们要按照县委和公安局的统一部署,积极检举,排查一切可疑的人,巩固党的政权。也希望同志们自我反省,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场:1——25 时:日 景:陈国清、艾灵办公室内 人:陈国清、艾灵 △散会后,陈国清、艾灵回到住室。 △陈国清坐在书桌旁,捧着脸,情绪低落。 艾 灵:“看样子,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陈国清:“正如青岩校长所言《柏子山计划》,危害到豫西新政权和漫滩湖的安全。我作为共产党员,应自觉担起政治责任,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排查一切可疑的人,争取早日拘捕敌特,巩固党的政权。所以,我不得不联想到自己少年时遭绑架和我父亲神秘失踪等奇怪事件……” 艾 灵:“你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有心思怀疑他人?” 陈国清:(瞪大眼睛)“怎么?你怀疑我有问题?” 艾 灵:“是的。于老师你们是怎么从白公馆逃出来的?为什么大特务成了‘老赵’?” △陈国清急忙捂着艾灵的嘴。 陈国清:(压低声音威吓道)“这是惊天秘密,但与《柏子山计划》无关,如果真相暴露,我们19个逃出来的人,还有你和‘老赵’都会遭殃!” △艾灵惊愕,困惑。 艾 灵:“我可以给你们保密。但是,侦破蒋特《柏子山计划》案,是公安局,镇政府的事。何况,你遭绑架和父亲失踪怎么与本案相关?” 陈国清:“土匪、蒋特、叛徒、汉奸都有可能破坏我党建立的人民政权。即使与本案 无关,也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打击之列。” 场:1——26 时:日 景:陈国清家院内柿树下 人:陈国清、艾灵、陈高氏(女,1951年,50岁。陈国清之母) 画外音:“动员会第二天上午,陈国清带着怀孕的艾灵从孔庙学校回到家。陈国清母亲陈高氏在院内柿树梳头,看到陈国清夫妇回来站起。” 陈高氏:“怎么回这么早? ” 陈国清:(黑丧着脸)“学校搞镇反运动,停课了。” △陈国清说着沮丧地进了屋...... △陈国清环视老屋,还是孩时的旧模样,甚至比过去还破旧,——墙皮脱落,窗口挂着蛛网,昔日的药柜红里透亮,方格匣子草药散香,今日柜窗窟窟窿窿,散出霉腥。唯有青花瓷罈子熠熠生辉。 △陈国清睹物伤情,长叹一声,泪水盈眶。 △艾灵帮婆母陈高氏草草挽起苍发,和婆母跟进屋。 场:1——27 时:同上 景:陈国清家室内 人:同上 陈高氏:“国乖,咋了?” 陈国清:(欲支走艾灵)“你休息去,我问咱娘些事!” 陈高氏:(没让艾灵走开)“都是自己人,你说。” 陈国清:“现在全国在开展镇反运动,我县有敌特搞《柏子山计划》。公安局要对教师历史进行清查。” 陈高氏:(又惊又疑)“啊?你俩在老蒋那里干了什么?” △陈国清皱眉摇头,指着艾灵—— 陈国清:“娘,我是共产党员,不信,你问问她!” 陈高氏:(将信将疑)“青岩不是你们的校长吗?你真有问题,让他照护着。必定是 乡里乡亲的,过去咱也没亏过他!” △陈国清闭眼摇头。 陈高氏:(老泪纵横)“唉哟,造孽呀!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里。说,你在蒋介石那里都干了那些缺德事?” 陈国清:(看看艾灵)“请母亲放心,孩儿和艾灵都没有做对不起党和政府的事,我们对组织光明磊落。” 艾 灵:(画外音)“国清撒谎!” 场:1——2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国清:(沉默片刻)“组织可以对我和艾灵调查,我也有权利调查别人。”他上前一步,深情地握着母亲的手,“我离家前,还小,但我刻骨铭心的是土匪绑架我,勒索咱家。但我离家后,父亲都干些什么?他为什么神秘失踪呢?” 陈高氏:“你走后不久,我们孔庙镇沦陷,小鬼子似狼,汉奸像狗,土匪如鼠,就连你表哥谢先也当起强盗,害你爹,咱家的日子没有一天安生过。” 陈国清:(惊恐)“啊?谢先也当过强盗?” 陈高氏:(点头)“是的,你爹几乎死在他手里,后来你爹失踪也与他有关。” 陈国清:(迷茫)“您具体说。” 陈高氏:“这是1942年夏天......” 陈高氏脑际浮出昔日的往事—— 场:1——29 时:日 景:陈家庄农户麦场 人:陈高氏、陈子义(男,1937——1945年,37——45岁。乡村中医。陈国清的父亲)、陈石堆(男,1937年——1946年, 54——63岁。保丁,陈宾的父亲,陈青岩的爷爷)、陈青岩(男, 青少年,1938——1942年,14——18岁)、黑柱(男,1938——1942年,10——14岁,陈国清家邻居)、陈礼(男,1937——1942年,34——39岁。伪保长)、龟田(男,30岁,日军宪兵队小队长)、宪兵队(男,日军15人)、吴明法(男,1938——1942年,14——18岁,皇协军小队长)、皇协军(男,10人) (字幕:1942年6月) △陈家庄北。黄土岗。 △陈子义、黑柱、陈青岩三家场挨场在晾晒小麦。大路上停有铁轮牛车。 △‘伪保长’陈礼穿白衬衫,敞胸。他掂着账簿,领着日本小队长龟田等宪 兵队和皇协军若干人,来到陈子义家晒麦场。保丁陈石堆、皇协军小队长吴明法也跟在后面。 △陈礼走到陈子义面前—— 陈 礼:“子义哥,交粮了。” △陈子义正扬麦子,头上沾着麦糠,他停住活,扫视众人,表情漠然。 陈高氏:“按啥交?” 陈 礼:“还按亩交!” 陈子义:“皇军来了还不按人头交?” 龟 田:(不耐烦地)“少啰嗦,快快地准备!” 陈子义:(讪笑,点头)“中、中!”他招呼陈高氏,“准备口袋,装!” 陈 礼:(把陈子义拉到一旁)“龟田队长说了,全村的皇粮暂存在咱两家仓库里, 你还得清仓。” 陈子义:(小声地)“你们真是马屁精!” 陈石堆:(在一旁插话)“端皇军的碗,受皇军管!” △吴明法走到陈青岩跟前,弯腰抓把麦子—— 吴明法:“老同学,辛苦了,晒干了吧?” 陈青岩:(不正视吴)“你领着皇军,干不干也得交呀!” 吴明法:(呶呶嘴)“这是皇军的命令。” 场:1——30 时:日 景:陈子义家粮仓内/外 人:陈子义、陈礼、吴明法、陈青岩、陈家庄村民 △陈子义家的仓库青砖灰瓦,非常坚固。 △交皇粮户车拉人扛,在仓库内出出进进......陈青岩汗流浃背...... △吴明法掐腰,指手画脚,在仓库门口看进粮。陈礼记录过秤小麦...... 场:1——31 时:日 景:陈子义家粮仓后 人:陈石堆、独眼龙(男,1942——1982年,41——81岁,也叫独眼老头,磨刀师傅,白龙沟村龙道父亲) △陈子义家仓库后,有一棵大榆树,大榆树下有一个抢剪子磨菜刀的‘独眼 老头’,他手磨菜刀,不时地抬头看人们往仓库进粮...... △陈石堆也在大榆树下,他敞胸,摇着破芭蕉扇,盯着小麦入库...... △‘独眼老头’看旁边无人,低头磨刀,自言自语,实指陈石堆—— 独眼龙:“让日本人撑死,自己的人饿死呀!” 陈石堆:(看‘独眼龙’一眼,尔后望着仓库)“有啥门儿?都不争气,活该!” 独眼龙:(头也不抬)“‘二当家的’等你的话呢!” 陈石堆:(一语双关)“白天饿,晚上饱。” 独眼龙:(收拾行当起身)“好,做生意是等的,种庄稼是抢的。” 陈石堆:(讥笑)“还算懂行!” 独眼龙:(不远传来吆喝)“戗剪子来——磨菜刀——” 场:1——32 时:黑夜 景:陈子义家院外/室内 人:陈子义、蒙面甲(男,31——37岁)、蒙面乙(男,29岁)、众蒙面人(男,20人) △深夜。阴,夜色如墨...... △一伙蒙面人,敲陈子义家的门。 蒙面甲:“陈子义,开门!” 陈子义:(室内应)“谁呀?” 蒙面乙:“西山谢先的抗日游击队!” △陈子义吓得哆嗦。 △蒙面众人破门而入。 蒙面乙:(用枪顶着陈子义)“狗汉奸,你想死还是想活?” 陈子义:(求饶)“请‘英雄’留命!” 蒙面甲:(发话)“喊陈礼开仓放粮!” △陈子义扭头看蒙面甲,但蒙面甲,不和陈子义对视...... 场:1——33 时:同上 景:陈礼家仓库内/库外 人:陈子义、陈礼、蒙面众人 陈子义:(被押着喊)“陈礼,陈礼,快开门!” △陈礼开门,立即被群蒙面人扭住。 △陈礼不解,看陈子义。 陈子义:(无奈地)“谢先的抗日游击队要我们两家开仓放粮!” △陈礼怒视陈子义,被蒙面乙砸一枪托。 △陈礼把自己家仓库打开,蒙面人蜂拥而上,不一会儿两家的皇粮全部运 走。 △运粮车轰轰隆隆...... 深巷有狗叫...... 场:1——34 时:晨 景:孔庙镇日军宪兵队队部内 人:陈礼、龟田 △天刚亮,陈礼跑到孔庙镇皇军队部报告。 陈 礼:(跪在皇军龟田面前)“陈子义私通‘共匪’,把皇粮全部交给了‘谢先的抗日游击队’!” 龟 田:(气急败坏)“通共匪?死拉死拉地!” 场:1——35 时:日(上午) 景:陈子义家院内 人:陈子义、龟田、吴明法、日宪兵队和皇协军(20人) △龟田领着宪兵队和皇协军,架着机枪,骑着洋马气势汹汹向陈家庄扑来。 △他们抓住陈子义,枪砸脚踢,把他捆了起来。 △陈子义家的仓库被日宪兵队放火烧...... 第二集 场:2——1 时:日 景:陈子义被押路上 人:陈子义、龟田、吴明法、日宪兵队、皇协军、群众(沿途男女老少) △陈子义被押路上。龟田为示威,把机枪架到陈子义的肩膀上...... 吴明法敞胸露怀,狐假虎威,得意忘形...... △机枪吐着火舌,“哒,哒,哒”开道净路...... △沿村大人小孩不敢出来,纷纷趴伏在墙头上、麦秸垛上窥视...... △陈子义肩膀上的机枪筒呈紫红色...... 场:2——2 时:黄昏 景:孔庙镇西门外 人:陈子义、黑柱、龟田、陈礼、陈石堆、陈青岩、吴明法、日宪兵队、皇协军、武大林(男,18岁,孔庙镇农民)、众乡亲(男女老少数千人) △黄昏。陈子义被押到孔庙镇西门外,日宪兵队10人荷枪实弹准备枪决他,围观者近千人。 △日军准备射击……突然,黑柱从人群中站出。他,乱发黑脸,声音洪亮— 场:2——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黑 柱:“陈子义没有通共匪!” 陈 礼:“你个小屁孩,知道啥?陈子义亲自领着抗日游击队,让我开仓。你咋说没有通共?” 武大林:(在人缝里喊)“不能冤枉好人!” 吴明法:(在后踹武大林)“你瞎咋呼啥?陈子义是谢先的姨夫,不是他通共, 谁 通共?” 黑 柱:“这几天我与陈子义天天在一起,晒粮,进仓,他没有和外人接触过。” 陈高氏:“他黑夜开仓是被逼的,保长你不是也开仓了吗?” △陈礼无话可说。 陈子义:(抬起头,看着龟田)“这帮人是不是共军游击队,请皇军进一步查实!” △黑柱和众乡亲齐刷刷地往前迈一步—— 众乡亲:“我们愿补齐皇粮,以求保释陈子义!” △陈礼、吴明法躲在龟田后面...... △人群中的陈石堆眼珠转动着...... △陈青岩在一旁观察...... △其他人腊铸般地盯着日军宪兵队小队长龟田。 △龟田叉腿佩刀,嘴撇着,挂着冷笑,尔后手一挥,示意给陈子义松绑...... 场:2——4 时:日(下午) 景:陈国清家室内 人:陈国清、艾灵、陈高氏 陈高氏回忆画面谈出。 陈高氏:“你爹被乡邻保释后,回家闷闷不乐,再无心行医了,时常疑神疑鬼;有时大骂谢先不是个东西。那年冬天,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一伙蒙面人又来我村又抢劫又抓人,黑柱翻墙逃到柏子山,陈青岩被一伙蒙面人绑走,从此没有音信。”陈高氏说到此,长叹一声,“哎,青岩一家人也够苦的。” 陈国清:“咱家遭抢了吗?” 陈高氏:“蝗虫落豆地,哪有囫囵叶子?” 陈高氏脑际又浮出往事—— 场:2——5 时:冬夜 景:陈家庄/陈子义家室内外 人:陈子义、陈高氏、蒙面胖汉(男,1938——1942年,20——24岁。实名丁苟,跟随柏云抗战,后败逃沦为兵匪)、蒙面众(男青壮年20人) (字幕:1942年冬) △陈子义家室内。一股蒙面人把陈子义和陈高氏摁住,尔后翻箱倒柜,抢劫 钱物。 △蒙面胖汉(丁苟)走到陈子义跟前—— 丁 苟:“你是一个中医先(仙)?” 陈子义:“是的!你是——?” 丁 苟:“抗日游击队。有贵重药吗?” 陈子义:“都是当地草药。” 丁 苟:“有止血药吗?” 陈子义:(猛一颤抖,不敢抬头)“有一些,但药效慢,在青花瓷罈里。” △蒙面胖汉(丁苟)挥手,几个蒙面人慌乱地把药从青花瓷罈里掏出装进夹带里。匪徒欲摔青花瓷罈子,被蒙面胖汉阻止—— 丁 苟:“家还有其它男子吗?你儿子呢?” 陈子义:“儿子随国军上学......” 场:2——6 时:日(下午) 景:陈国清家室内 人:陈国清、艾灵、陈高氏 陈高氏脑际淡出画面—— 陈国清:“我父亲是啥时失踪的?” 陈高氏:“45年麦罢后,也就是老日投降前,黄昏后,在咱村南柏子山柏树坟响起噼噼啪啪的枪声,子弹不断飞到村内,全村大人小孩躲在屋里不敢露头,枪声忽起忽落,到二半夜时,有两个一胖一瘦的当兵人,说谢先带领新四军游击队和日本鬼子对打负伤,叫你爹去为他治伤。你爹被那两个人用轿抬走后,从此没了信儿。” 陈国清:(警觉起来)“谢先与日本人打仗负伤,是您亲眼见到的?” 陈高氏:“谁也没亲眼见,只是抬轿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爹和我都信以为真。” 陈国清:(望着母亲)“这么说,我爹的失踪还与谢先有关?” 陈高氏:“我也说不准,反正我怀疑小先知道你爹的下落。” 陈国清:“来咱家抬我爹的两个人啥模样?” 陈高氏:“他们都二十多岁。一个胖的,张张的牙;一个瘦的,像猴子。夜黑,我没 有看清楚他们的脸。” 陈国清:“我要找单虎部长,调查这个人面兽心的谢先!” 场:2——7 时:黄昏 景:白龙沟路上 人:单虎、谢先 画外音:“陈国清找单虎反映谢先的情况,而单虎正和谢先徒步去到白龙村调查龙山。” △谢先、单虎进入白龙沟。山路崎岖,山坡白石突兀,石缝里长满了东倒西歪的栗子树,山楂树。 △谢先环顾山沟,迟疑, 谢 先:“在这里,龙山曾协作我们成功袭劫过龟田的粮食。” 单 虎:“是的。这次劫粮,你也失去了儿子。” △谢先呆立,突然痛苦起来。 单 虎:“你不愿调查龙山?” 谢 先:“我不反对调查他,但又怕他说我,因为儿子报复他。” 单 虎:(冷笑)“亲情难割吧?” 谢 先:(苦笑)“人都有亲情。” 单 虎:“在这特殊的形势下,我们要抛弃个人恩怨,服从镇反大局。” △谢先面色阴沉。 场:2——8 时:黄昏 景:龙山家院内 人:单虎、谢先、龙山(男,1951年,28岁,孔庙镇白龙沟村民)、龙山妻(女,25岁)、龙根(男,青少年,1951年,8岁,龙山之子) △龙山身材魁梧,鼻梁端直,而塌陷的眼窝镶嵌着一双狡黠小眼。他和单虎对视着,不卑不亢。 △谢先也看着龙山,眼神似有敌意。 单 虎:“龙山,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你在家干什么?” 龙 山:“我山民一个,土里刨食。谁当家听谁的。” 单 虎:(愠怒)“谢部长、杨秀玉把儿子托付给你,你为保你的孩子却把他们儿子 出卖给了小鬼子,你太自私,太可恶了!” △龙山听罢,热泪盈眶,泪珠滚出眼窝,露出莫名其妙的哀伤和憋屈。 龙 山:“俺对不起你们新四军,更对不起表妹!” △谢先虎着脸;单虎冷笑。 单 虎:“你把具体情况交代清楚!” △龙山妻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拉着龙根上前—— 龙山妻:“人在做,天在看,俺老百姓凭的是良心!” △单虎和谢先都显得尴尬。 △龙山把龙山妻和儿子推走—— 龙 山:“出去,你娘俩别瞎掺乎!”他转过身,“你们问吧,我老实交代。” 单 虎:“说说谢先部长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龙山痛苦的闭上眼睛,泪水从眼眶里流出…… 龙山脑海里浮现昔日的画面—— 场:2——9 时:黄昏 景:龙山家院内 人:杨秀玉(女,20岁,谢先妻子)、龙山(男,20岁)、龙山妻(女,19岁)、 吴明法(男,20岁,皇协军小队长)、龙道(男,20岁,伪村长,磨刀师傅独眼龙的儿子) (字幕:1942年6月) △孔庙镇白龙村,日贴虎头山,山影长长,东岗高粱齐腰,随风摇曳。 △龙山家院大门是石头砌成,四周也是石头围墙。杨秀玉坐在院内石头上给孩子喂奶。村长龙道带吴明法走进石头大门喊—— 龙 道:“龙山!” △杨秀玉畅怀抱孩子坐在门外的石头上,急忙进屋,龙道诧异,吴明法冷笑...... △龙山妻却从室内抱孩子出来迎接—— 龙山妻:“村长有事吗?” 龙 道:“龙山呢?” 龙山妻:“在西沟放牛,”她往外喊,“龙山,回来,村长找你!” 龙 山:“唉,知道了。” 龙 道:(歪头往屋内瞅)“你家咋还有个小媳妇?” 龙山妻:“山里俺妹子,坐月子满月挪臊坡的。” 吴明法:(耸耸肩)“她是俺的老同学,在西南山干大事呢。” 龙山妻:(惊恐不语)“……” 场:2——1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龙山进院。 龙 道:“龙山,今晚把牛喂饱,明早往孔庙运粮。” 龙 山:“不是收完再运吗?” 龙 道:“陈家庄的粮就遭游击队抢了,皇军怕遭不测。” 吴明法:(拍拍龙山,嬉皮笑脸)“老同学,可别学陈家庄的陈子义通共!” 龙 山:(一阵哆嗦)“吴明法,你这条汉奸狗,谁都咬!” 吴明法:(收住笑)“好狗不咬屎,你是一泡屎,我会闻的。” 龙 山:(强忍怒火)(画外音)“游击队怎么不来白龙沟?” 龙 道:(催促龙山)“快吃饭,你晚上还要护仓。” 场:2——11 时:日(下午) 景:龙山家院内 人:杨秀玉、龙山、龙山妻 △龙道走。龙山坐在石头上抽闷烟。杨秀玉抱孩子出。 龙 山:(自语)“把粮给小鬼子,我真不忍心。” 杨秀玉:“山哥,山里的宋名、谢先的抗日队挨饿,我让他们来抢!” 龙 山:“来不及了。” 杨秀玉:“我去报信。让宋团长、谢先在白龙沟设伏。枪一响,你和其他车把式躲一 边。” 龙 山:(沉默片刻)“你的孩子怎么办?” 杨秀玉:(拭泪)“万一我回不来,拜托大嫂你们收养。” △龙山还要说什么,杨秀玉拭泪消失在夜幕中...... 场:2——12 时:日(上午) 景:白龙沟 人:宋名、谢先、杨秀玉、龙山、龟田、吴明法、新四军抗日游击 队(30人)、宪兵队(男,日军10人)、皇协军(男,10人) △运粮牛车队走出白龙村,车轮滚滚,牛脖里的铃铛唿啷唿啷响...... 车队进白龙沟。龙山赶车走在前头,他头戴破草帽,手拿牛鞭,两眼转动...... △山上。宋名、谢先、杨秀玉等埋伏山林丛中,居高临下,枪口瞄着日军。 △山下。吴明法率皇协军10人前面带路,他左顾右盼。车两边各有5个日 本鬼子护送。龟田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在后压阵。 △车队进入伏击圈。宋名手一挥—— 宋 名:(先放一枪)“打两边的鬼子!” △谢先抱着机枪向鬼子扫射......鬼子倒下几个,吴明法等皇协军躲在车下。 △龙山放下牛鞭,招呼村民—— 龙 山:“顺白龙沟往家跑!” △龟田率鬼子和皇协军放下粮车,且战且退。硝烟在粮车队周围滚动...... 场:2——13 时:日 景:孔庙镇龟田室内 人:龟田、吴明法、龙道 △龟田穿着白衬衫,来回踱步。一日本兵押着龙道走进。 △龟田面带杀气,提起指挥刀,逼近龙道...... 龙 道:(扑腾跪下)“太君饶命!” △龟田把指挥刀送进刀鞘,抓起龙道的脖子,狠狠搧其两耳光—— 龟 田:“混蛋!你是不是通共?” 龙 道:(摸摸被搧红的脸)“我冤枉!” 龟 田:“不是你是谁?” 龙 道:(迟疑)“......” 龟 田:(欲拔刀)“说!” △吴明法上前给龟田耳语…… 龟 田:(两眼露出凶光)“嗯?”他面目狰狞,“龙山坏坏的。开路,到他家!” 场:2——14 时:日 景:白龙沟村龙山家室内 人:龟田、吴明法、龙道、龙山、龙山妻、男婴甲乙、日伪军各5人 △吴明法、龙道带龟田等日伪军到龙山院外。龟田手一挥,日伪军举枪向龙 山院内乱射击...... △室内传出两个婴儿呜哇呜哇的哭啼...... 吴明法:“龙山,你快带女共匪出来!不然,皇军把你的老窝烧了!” △龙山先从室内走出,其妻抱着婴儿随后,哭泣。 龙 道:(对龙山)“你山里的小姨子呢?” 龙 山:“走了。” 吴明法:(气急败坏)“皇军的粮食被抢,是不是她报的信?” 龙 山:“不知道。” 龙 道:“她的孩子呢?” 龙 山:“抱走......” △突然,里间传出婴儿的啼哭。龙山、龙山妻大惊。 龟 田:(挥手)“搜!” 一日军抱婴儿出,龟田准备举刀—— 龙 山:(突然跪下)“太君,那是我的孩子,请饶一命!” △龟田冷笑停,吴明法诧异伸头分别看看两个孩子。 吴明法:(指龙山)“你老婆抱的不是你的孩子?” 龙 山:“她抱的是山妹子的女儿。山妹子没奶,又嫌是个女孩,丢给了我们。” △龟田怀疑。吴明法到龟田面前点头哈腰—— 吴明法:“太君,虎毒不食子,我相信这女婴肯定是女共匪丢下的。” △龟田把男婴扔到地下,抽出佩刀,指龙山妻抱的孩子—— 龟 田:“放到地下!” △龙山妻不忍心,龟田逼近一步,龙山妻哆哆嗦嗦慢慢把婴儿趴放地下,婴 儿呜哇呜哇的啼哭,龟田残忍地用刀扎进婴儿的后背...... △龙山妻晕倒在地,龙山去扶,龙道把头扭一边,吴明法盯着龙山...... △龟田挥手,示意走...... 场:2——15 时:黄昏 景:龙山家院内 人:单虎、谢先、龙山、龙根 龙山脑海画面渐渐淡出—— 谢 先:(面色冷峻)“秀玉说,她生的也是男孩,怎么成女孩了?” 龙 山:(异常痛苦)“我想日本鬼子不会杀女婴,结果龟田不管男女统统杀,最终 也没有保住孩子。” 单 虎:(看着谢先)“看来,吴明法和龙道是杀害你儿子的帮凶。” △谢先痛苦地闭上眼睛。 龙 山:“是的。”他瞟了谢先一眼,“俺的孩子龙根,养成了,你带走吧,俺再生。” 谢 先:(睁眼冷笑)“我怎么夺你爱子?你们会生,俺难道俺成骡子了?” 单 虎:(切入主题)“龙山,你对‘柏子山’和‘漫滩湖’熟悉吗?” 龙 山:“俺家在漫滩湖上游。漫滩湖是俺的宝葫芦,熟悉;柏子山在孔庙镇东,在 陈国清村南,他最熟悉。” 单 虎:“我是说柏子山这个人你是不是熟悉?” 龙 山:(眨巴着眼)“柏子山是个人?不认识!” △单虎和谢先交换眼神。 单 虎:“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你外出过吗?” 龙 山:(惶恐不安)“我农民一个,没有出过三门四户。” 单 虎:“也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人?如土匪,国军、日本人什么的?” 龙 山:(警惕而大怒)“你们找我干什么?我可没有当过土匪、汉奸,更没有本事 当特务!” △单虎盯着龙山,龙山也不示弱。他迁怒于谢先—— 龙 山:(续道)“你不认俺这家穷亲戚算了,可别把屎盆子往俺头上扣!” 谢 先:(无趣站起)“走!” △龙山妻在内房哭泣,龙根扒着卧室箔篱子门,惊恐地外看。谢先回头看龙 根,皱皱眉...... 场:2——16 时:日 景:孔庙镇兵役部大门口 人:宋名、于才厚、司机(男,25岁)、站岗战士(男,24岁) △一辆吉普车欲进镇兵役部大门,被站岗战士持枪阻拦—— 战 士:“干什么?” 司 机:“找谢部长!” 战 士:“那单位?身份?” 司 机:“县委宋名书记和办公室于才厚主任。” 战 士:(敬礼,尔后指着一座小楼)“楼上。” 场:2——17 时:日 景:谢先办公室内 人:宋名、于才厚、单虎、谢先、司机、站岗战士 △单虎、谢先闷闷不乐回到孔庙镇。单虎洗脸,谢先喝茶。 △闻楼梯响不见人,谢先站起,单虎警惕地摸手枪...... △于才厚敲谢先办公室门。 谢 先:“谁?” 于才厚:“县委办公室于才厚。” 谢 先:(急忙开门,吃惊)“啊?宋书记你们呀!” △宋书记、于才厚步入办公室,落座。单虎递上茶。 谢 先:(抢先汇报)“按县委部署,我们孔庙镇首先在全镇召开镇、区、村干部和万人群众镇反运动动员大会,并分头在孔庙小学、中学、村镇召开干部会,一方面发动群众检举揭发,一方面我和单部长主动出击,对孔庙镇一些可疑人员进行重点调查。” 宋 名:(点头)“有特务嫌疑吗?” 单 虎:(摇头)“还没有线索。” 宋 名:“军区已经破译出了《柏子山计划》内容。”他示意于才厚,“念念,我们分析一下。” 于才厚:(从公文包掏出破译电文,念)“以柏子山为主,绘漫滩湖周边图,制《柏子山计划》。当心,东边有耳。” △于才厚念罢,把电文递给单虎,单虎皱眉默念—— 单 虎:“以柏子山为主,绘漫滩湖周边图,制《柏子山计划》。当心,东边有耳。” 谢 先:“看来,敌人是让潜伏的的特务绘制漫滩湖地图。”他挠挠头,“是让谁绘 呢?” 宋 名:“当然是让‘柏子山’为主绘制。柏子山是特务的化名。” 于才厚:“我认为‘柏子山’仍是现在的地名,主要是以柏子山为中心区域,绘制漫滩湖地图。” 宋 名:“不管‘柏子山’是特务的化名还是地名,有两个个问题要立即搞清楚,一 是孔庙镇谁会有电台,并有能力绘制地图?二是台湾方面让特务绘制地图做什么用?” 单 虎:“还有一个问题,也不能忽略。电文结尾, ‘当心,东边有耳。’是否有玄机?” 谢 先:“这很简单,就是让特务小心,不要暴露,隔墙有耳嘛!” △宋名踱步,单虎皱眉思考,于才厚面色阴沉。 于才厚:(画外音)“东边有耳,啊?难道是他?!”他心惊肉跳,鼻尖出汗。“我要约见他,敲打他。” △于才厚正思考着,陈国清慌慌张张到单虎、谢先办公室门前报告。 场:2——1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宋名、于才厚、单虎、谢先、陈国清 △陈国清走进室内,看到宋名、于才厚、谢先等似乎有些恐惧,他左顾右盼 没有话说。 于才厚:“你来的正好,我准备找你呢,”他看大家都盯着陈国清,只得显得轻松地说,“你母亲和艾灵还好吧?” 陈国清:(苦笑道)“母亲身体还好。艾灵快生了,镇反运动来了,也顾不上休息。” 谢 先:(不客气地)“你来干什么?” 陈国清:(蔑视谢)“我找单部长反映问题!” 单 虎:“大家都在,你有问题就直说吧。” 陈国清:(瞥了谢先一眼)“我要和于主任你俩谈。” 单 虎:“那好,到会议室去。” 场:2——1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宋名、 谢先 宋 名:(目送陈国清走,压低声音)“龙山有问题没有?” 谢 先:“我凭直觉,龙山与《柏子山计划》关系不大。” 宋 名:(摇头)“人心叵测。龙山把你的儿子交给日本人杀掉,是个自私的小人,这次运动也不能放过他!” 谢 先:“人都是自私的,在二者必择其一的情况下,一般人只能如此。”他看宋名不语,续道,“你和于老师都比我大,为了革命工作还没有一儿半女呢,秀玉又怀上了,不愁没有后代,我倒是发愁你们俩的家庭。” 宋 名:“秀玉怀上好,怀上好。你嫂子是个黄脸婆,南征北战时,几乎没有摸过她。现在跟着我,肚里也有了动静;只是于主任夫人在郑大附中教书,鸳鸯两分。” 谢 先:“暑期让于夫人来。” 场:2——20 时:日 景:孔庙镇机关会议室内 人:于才厚、单虎、陈国清 △于才厚、单虎还没有坐稳,陈国清就亟不可待—— 陈国清:“我怀疑谢先历史有问题。” 单 虎:(吃惊)“有什么证据?” 陈国清:“我父亲陈子义,抗日战争时期神秘失踪,我母亲说与谢先有关。” 于才厚:“具体一些。” 陈国清:“我母亲说,1942年6月一天夜里,谢先带抗日游击队,偷抢老日的皇粮,我父亲险些被日本人枪毙。45年夏,一日黄昏后,谢先说他带领新四军游击队在柏子山柏树坟和日本鬼子激战负伤,让俺爹去为他治伤。结果我爹被他的人用轿抬走后,从此没了信儿。我怀疑谢先是土匪。” 单 虎:“新四军抗日游击队抢日本人的皇粮,在柏子山与日作战,都是真的,但时间不对。你反映的问题我要向宋书记汇报。” △于才厚面色阴沉。 场:2——21 时:日 景:孔庙镇机关会议室内/外 人:于才厚、陈国清、吴明法 △单虎出去,于才厚警惕地向外注视一阵,而后盯着陈国清。陈国清被于才厚看得莫名其妙而又恐惧。 △这时孔庙小学教导主任吴明法手拿材料上楼,他止步,侧耳偷听—— 于才厚:“你反映谢先有问题,我更担心你。”他站起来走近陈国清,“我到县委后,没有和你们联系过,缺乏对你们的教育。我怀疑《柏子山计划》与老赵你俩有关!” △陈国清瞪大眼睛,两眼泪珠滚落。 陈国清:“我是你的学生,又是教育培养的共产党员。我是什么人,您最清楚!” 于才厚:(摇头显得很痛苦)“形势在变,人也在变。谢先是你的同学和亲戚,还是现在的兵役部长,为什么你也怀疑他呢?” 陈国清:“我怀疑他有依据,你怀疑我,有什么依据?” 于才厚:“破译出的《柏子山计划》内容,点了你的姓。” 陈国清:“啊?内容是怎么说的?” 于才厚:“这是机密。” △楼下有汽车鸣笛,吴明法迅速离开,急匆匆的去敲谢先办公室门。 场:2——22 时:同上 景:孔庙镇机关会议室内 人:于才厚、陈国清 △陈国清与于才厚继续对话. 陈国清:“姓陈的多呢,我陈家庄就有三百口子人,孔庙小学还有陈青岩,你为什么不怀疑他们?” 于才厚:“你对柏子山和漫滩湖比较熟悉,‘老赵’有与台湾联系的能力和方法。‘老赵’是老牌特务,在重庆,他是特务头子毛人凤的铁杆干将。国民党要反攻大陆,逃台湾的毛人凤,难道不会与老赵联络?” 陈国清:“老赵是老牌特务,不能也说我也是老牌特务呀!” 于才厚:“我不相信,更不愿相信,但是你要拿出经得起考验的证据。” 陈国清:“让我举报‘老赵’是老牌特务?” 于才厚:(没有正面回答)“你重温狱中八条。” 陈国清:“一、保持党组织的纯洁性,防止领导成员的腐化;二、加强党内教育和实际斗争锻炼;三、不要理想主义,对上级也不要迷信;四、注意路线问题,不要从右跳到“左”;五、切勿轻视敌人;六、重视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的经济、恋爱和生活作风问题;七、严格进行整党整风;八、惩办叛徒特务。” 于才厚:(语重心长)“国清呀,这《狱中八条》是许晓轩、江姐、刘国志等烈士们对罗广斌我们活着人的嘱托,也是向党赤忱的诉说,更是一封用烈士鲜血写成的控告信。渣滓洞和白公馆被关押遇难的地下共产党员,是由四川重庆地下党高层领导人纷纷变节导致的。其惨痛教训就是地下党部分领导干部存在严重的腐化、组织纪律松懈和用机会主义动机来领导地下工作等问题。血的教训,使烈士们总结出这《狱中八条》,希望我们活着出来的人要铭刻在心,同时还需要我们向组织转告:党的腐败现象时刻存在,即使在国民党特务到处疯狂抓捕时也存在;即使中共地下党在处于黎明前最黑暗、最残酷的阶段,党内领导干部的身份和地位也不能界定他的信仰和意志是否坚强。” △ 陈国清认真倾听,连连点头。 育才厚:(续道)“江姐、许晓轩、李国志、罗广斌等大批地下党被捕的原因,就是重庆市委和川康特委主要领导人被捕叛变所致。中共重庆市委书记刘国定在被捕之前,曾经利用职权向掌管地下党活动经费的何忠发借钱做生意。在刘国定的眼中,利用权利,谋求私利,只是举手之劳,利用组织的钱为自己谋点小利没什么不对。刘国定被捕后,经受不住酷刑威逼,出卖了组织和同志,并要求特务头子徐远举嘉封他少校、中校。当许多同志还无法相信这一突变的时候,刘国定却已神气十足,趾高气扬,从一个追求革命的中共地下党重庆市委书记摇身一晃成为国民党的中校军官。还有中共重庆市副委书记冉益智,曾经是许多地下党员崇拜的领导干部,讲起革命道理,他振振有词,谈起共产党员的气节问题,总是慷慨激昂。但他被捕后,贪生怕死使他动摇了革命的信念,严酷的现实使他苟且偷生,最后成了可耻的叛徒!” “而在狱中,我们却看到有些出身优裕,文化程度较高的青年知识分子,以救国救民为己任,追求民主革命的政治理想,义无反顾的投身革命,坚决反对国民党腐败黑暗的独裁统治,从没有寻求个人的出路和私利。如刘国志出身名门,五哥刘国琪从香港回,重金赎他,但他决不在认错书上签字。还有罗广斌出生豪门,大哥罗广文时为国民党第7编司令,要保释他,只要在悔过书上签一个名就行,他断然拒绝……还有我们的江姐受三次酷刑,三次昏死,但决不变节。他们这种坚守信仰,永不屈服的英雄无畏精神,远比当时那些地下党重庆市委书记刘国定和市委副书记冉益智等高级领导变节投敌,保全性命,无耻出卖同志,换取官位而强百倍!” 陈国清抽泣,泪流满面,他脑际浮现过去画面—— 场:2——23 时:晚 景:重庆白公馆外 人:刘国志(男,30岁,重庆白公馆革命烈士) △黑夜。重庆白公馆外,探照灯交错扫射—— △李国志戴脚镣手铐,迈步出狱。 刘国志:(高声朗诵)“同志们,听吧!像春雷爆炸的,是人民解放军的炮声!人 民解放了,人民胜利了!我们——没有玷污党的荣誉,我们死而无愧!” △声音回响在通往刑场的山间小路上。” 场:2——24 时:晚 景:重庆白公馆外 人:罗广斌(男,1949——1967年,24——42岁,他出身于四川富豪之家,地下共 产党员,后被叛徒出卖关进重庆白公馆监狱。在1949年11月27日重庆解放前夕的中美特种合作所特务对在押犯的大屠杀中,罗广斌策反白公馆看守杨钦典趁独自看守之机,放出尚未处决的罗广斌等19人。解放后任重庆市团委书记,与扬益言合著《红岩》,1967文革被迫害致死)、徐远举(男,40岁,国民党西南特区区长) △徐远举眼神飘忽不定—— 徐远举:“广斌,而你与党国为敌,属杀无赦之徒,但念起你哥广文是党国良将为你担保,你父亲为你求情,我可放你一马。” 罗广斌:(漠然淡定)“好呀,请打开我的脚镣。” 徐远举:(皮笑肉不笑)“但是,你要做自白,和共党永远割断关系!” 罗广斌:(望着脚下沉重的铁镣,大义凛然)“休想!我没有什么需要自白,就拿起皮鞭吧,举起你们尖锐的刺刀吧!我知道,你们饶不了我,正如我饶不了你们一样,毒刑、拷打、枪毙、活埋……你们要怎么干,就怎么干吧!是一个人,不能像狗一样的爬出去,我恨煞那些怕死的东西!没有同党,什么也没有,我的血肉全在此地。就拿起皮鞭吧,举起你们尖锐的刺刀吧!望着脚上沉重的铁镣,我没有什么需要自白。” 场:2——25 时:同上 景:孔庙镇机关会议室内 人:于才厚、陈国清 陈国清脑际画面消失—— 陈国清:“刘国志、罗广斌的革命品质和意志让我明白了,请您放心。” 于才厚:“你明白了什么?” 陈国清:“我不当特务,更不能当叛徒!” 于才厚:“当前,镇反运动,相互猜忌,人心惶惶,我们要牢记狱中八条,应对运动的复杂性和危险性,希望你经得起考验。”他走近陈国清,抚摸他的乱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陈国清点头,面显恐惧之色。 场:2——26 时:日 景:谢先办公室内 人:宋名、单虎、谢先 画外音:“单虎对陈国清反映谢先是土匪,将信将疑,他推门进,抓起杯子喝水,眼睛盯住谢先,耳际响着陈国情的声音—— 陈国情:(画外音)“1942年6月一天夜里,谢先带抗日游击队,偷抢老日的皇粮,我父亲险些被日本人枪毙。45年夏,一日黄昏后,谢先说他带领新四军游击队在柏子山柏树坟和日本鬼子激战负伤,让俺爹去为他治伤。结果我爹被他的人用轿抬走后,从此没了信儿。我怀疑谢先是土匪。” △谢先看单虎阴沉着脸,试探问—— 谢 先:“陈国情给你反映了重要情况?” 单 虎:“嗯。”他盯着谢,“1942年夏,你单独到陈家庄抢过日本人的皇粮吗?” 谢 先:(愠怒)“这个问题早已和陈子义了断,怎么又提往事?” 单 虎:(踱着步,紧皱眉头,继续追问)“陈子义失踪与你有关吗?” 谢 先:(怒,声音颤抖)“这,这都是是陈国清告我的吧?初解放,我姨也就是陈国清他母亲,不依我,说我带游击队抢日本人收的公粮,陈礼诬告陈子义通共,险些丧命;还说1945年夏,我在柏子山与日本人激战负伤,让陈子义给我治伤失踪。这都不符合事实!” 场:2——2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宋名、单虎、谢先、吴明法 △谢先越说越激动,这时吴明法敲门报告。 谢 先:“进来!” △吴明法环视左右,径直走到谢先桌前。 吴明法:“全体老师政审档案和学生家史整理完毕,请谢部长审查。” △谢先面色阴沉示意吴把案卷放到案前,吴明法偷偷瞟了单虎一眼,趴到谢 先耳朵嘀咕;谢先点头,摆手让吴尽快离开。 谢 先:(画外音)“陈国清呀陈国清,你有这么大的问题,还咬我是土匪!”他猛地站起来,抬头看到单虎盯着他,他又慢慢坐下来。 单 虎:(盯着谢先,继续追问)“学校解散后,你直接去嵖岈山了吗?” 谢 先:“没有。我和杨秀玉先到龙沟村龙山家停了一夜。” 单 虎:“你谈谈当兵的经过。” 谢先紧锁眉头,回忆—— 场:2——28 时:冬(中午) 景:龙山家院内 人:谢先、杨秀玉、龙山、龙地(男,45岁,龙山父亲)、龙山母(女,42岁) (字幕:1938年冬) △龙山家。其父卧床咳嗽,龙山端药上前,谢先、杨秀玉站一旁。 龙 地:(喝完药,又咳嗽一阵)“怎么都回来了?” 龙 山:“日本人快来了,学校砍了。” 杨秀玉:“学校让我们让随老师南迁,我们想当兵抗战。” △龙地沉默。龙山母亲往桌上端饭—— 龙山母:“龙山的爹有病,要去你们去,他走不了。”她看又看看杨秀玉,“小妮子 野跑,不回家见你爹娘吗?” 杨秀玉:(点头)“是,大姨,您给妈捎个信。” 龙山母:(转身脱下破棉袄披到杨秀玉身上)“穿走吧,死妮子!”尔后抹泪离去…… △吃罢午饭,谢先和杨秀玉告辞龙山父母。龙山送他们出门,看谢先鞋子露出脚趾,弯腰脱掉自己的鞋子,塞到谢先手里—— 龙 山:“ 给你。”谢先不要,拒绝,龙山转身跑走,“好好照顾好表妹。我等你 们!” △谢先和杨秀玉向嵖岈山方向走去...... △嵖岈山远景,山峰参差,青黛浑然。 场:2——29 时:日 景:伏牛山某峡谷 人:谢先、杨秀玉、宋名(男,19岁,抗日战争时期,新四军连长)、单虎(男,16岁,新四军放哨战士)、战士众(男50人) 镜头俯视—— △山峦重叠,绿树茫茫...... △谢先寻声和杨秀玉穿过密林,来到一个峡谷;谷下杂树葱郁,突然听到众人齐诵—— 战士众:“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自己头脑里固有的吗?不是。人的正确思想,只能从社会实践中来,只能从生产斗争、阶级斗争和科学实验这三项实践中来。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思想。而代表先进阶级的正确思想,一旦被群众掌握,就会变成改造社会、改造世界的物质力量……” △谢先、杨秀玉俯视谷下,不见人影,只闻有声,谢先欲顺坡而下,三拐两转,眼下呈现一个隐秘山坳,有一群人高高低低地坐在石头上,怀里抱着长长短短的破枪,手捧着一本小册子在读...... △谢先和杨秀玉挨紧窥视—— △读罢,一名军干部,站在一块石头上,手拿一本小书,开始训话—— 宋 名:“弟兄们,日寇侵我中华,举国上下同仇敌忾。遵照上级首长的指示,今天,我们的新四军豫西抗日游击支队正式成立了,这也是‘新四军抗日大学’开班典礼。如果日寇、土匪来犯,咱消灭他们;要是闲了,我们训练打仗,学习文化,或者帮助老百姓种地收获。刚才我们齐诵的是毛主席的《实践论》,我们要以毛主席的革命实践理论为指导,结合实际,树立持久抗战必胜的坚定信念,实施‘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困我扰,敌疲我打,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的游击战术,把日本鬼子打回老家去!” △谢先趴在石头上听着,似懂非懂,突然后面有人用枪指着他—— 单 虎:“你们干什么?” 谢 先:“俺失学了,要当兵!” 单 虎:(打手势)“走,下去!” 场:2——30 时:日 景:伏牛山某峡谷 人:宋名、谢先、杨秀玉、单虎、战士众(男50人) △宋明训话结束,众战士开始唱歌—— 众 唱:“新四军里真快乐,吃穿平等,金钱一样多,不打也不骂呀,同志好话向你说,生活真快乐,生活真快乐……” △站岗战士单虎带谢先、杨秀玉走到宋明跟前—— 单 虎:“报告,这这两个学生要当兵!” 宋 名:(上下打量)“小鬼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谢 先:“我叫谢先,14岁。”他又指杨秀玉,“她叫杨秀玉,俺的同学,也是14岁。” 宋 名:“想跟谁当兵?” 谢 先:“跟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 宋 名:“为什么跟新四军?” 谢 先:“俺于老师说新四军抗日,还对老百姓好。” 宋 名:(点头,拍拍谢先)“好,请入队坐下!” 场:2——31 时:日 景:谢先办公室内 人:宋名、单虎、谢先、于才厚 画面从谢先脑际消失,镜头拉回办公室。 △此时于才厚急匆走进来,他看谢先、单虎面色难看,不动声色,悄悄坐下。 谢 先:(单刀直入问于才厚)“你审陈国清了吗?” 于才厚:(一惊)(画外音)“难道谢先知道我和国清谈话内容?”他沉静片刻道, “审他什么?他品学兼优,思想进步,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共产党员!” 谢 先:(冷笑)“那您为什么怀疑陈国清与《柏子山计划》有关?” 于才厚:“我说了吗?你听到了?” 单 虎:(画外音)“难道于主任有意包庇陈国清?” 谢 先:“我没有听到,但有人听到了。” △于才厚脑子轰的一声,险些晕倒…… 场:2——32 时:日 景:谢先办公室内 人:宋名、单虎、谢先、于才厚 △于才厚看宋名、单虎、谢先都盯住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于才厚:(冷笑道)“嘿嘿!可是我直接听到陈国清讲,他父亲失踪与你有关,怀疑你是土匪!” 宋 名:“你听的是‘野鸡叫’!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谢先始终跟着我,他要是 土匪,我就是土匪头子。” 谢 先:“我们在柏子山对日阻击战中,宋书记和我险些丧命,现在竟然说我是土匪!” 于才厚:“你说‘柏子山’是宋书记你们战斗过的地方,但是敌特的破坏计划也提到‘柏子山’,难道是巧合?请你谈谈战斗经过。” △谢先瞟了于才厚一眼,又看看宋名。宋名示意他讲。 谢 先:“1941年1月,日寇沿平汉铁路从北至南向我豫南扫荡。鬼子进攻豫西县城,守城的是国民党预备团长柏云,他和敌人激战一天一夜,终因寡不敌众,西撤孔庙镇。日军穷追不舍,柏云向新四军抗日游击队求救,上级派宋书记率领一个连,在柏子山和柏云会合,联合阻击日寇。这是一个黄昏......” 谢先脑际浮现昔抗日阻击战画面—— 场:2——33 时:冬(黄昏) 景:陈家庄村沟/村南柏子山柏树坟 人:陈子义夫妇、陈家庄村民、国共军、日军 △陈家庄几家草房起火,火苗上窜,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响声...... △陈子义夫妇和村民躲在村西山沟里,人们惊恐的面容忽明忽暗...... △日军向柏子山头进攻。小钢炮嗖嗖地向国共联军阵地飞去...... 顷刻,石飞树倒......接着日军猫着腰发起攻击...... △国共联军英勇抵抗。机枪吐着火舌,子弹似流星飞向日军...... 场:2——34 时:黄昏 景:柏子山西坡 人:谢先、杨秀玉、柏云(男,1938——1947年,24——33岁。国民党预备团长柏云,抗日败逃至豫西山区,沦为兵匪。抗日战争后,回国民党部队, 1947年豫西牵牛战后败逃无音信)、丁苟(男,1938——1947年,20——29岁。跟随柏云抗战,后败逃沦为兵匪)、毛领(男,1938——1947年,25——33岁。跟随柏云抗战,后败逃沦为兵匪) △日军火力猛烈,国共联军伤亡惨重。 △国军团长柏云由胖子丁苟、瘦子毛领护卫下山。炮火映照,他们的脸色紫黑。 △谢先满脸鲜血,仍在向敌人射击;杨秀玉乱发飘飘,向敌人仍手榴 弹...... △丁苟发现谢先、杨秀玉。 丁 苟:“你们不要命了?” 谢 先:“我们要抗战到底!” 柏 云:“好呀,跟我们走吧!” △谢先迟疑,杨秀玉摇头。敌人火力更猛烈...... 谢 先:“你们先走吧!” △柏云、丁苟、毛领等国军没命似的往山下逃去...... 场:2——35 时:同上 景:柏子山主峰 人:宋名、单虎、谢先、杨秀玉、新四军战士(男,20人) △子弹在谢先、杨秀玉头顶啾啾地飞。突然,谢先左臂中弹,他满脸尘垢,左臂流着血,摇摇晃晃。杨秀玉搀扶他,他还在还击。 △敌人更疯狂,炮弹炸起土石横飞...... 宋 名:“弟兄们,保存实力,撤!” △谢先、杨秀玉、单虎等人不情愿地边还击边撤退...... 第三集 场:3——1 时:日 景:谢先办公室内 人:宋名、单虎、谢先、于才厚 画面从谢先脑际消失。 谢 先:“情况就是这样。宋书记比较清楚。” △宋名点头,来回踱步。 于才厚:(将信将疑)“那个柏云,后来下落如何?” 谢 先:“柏子山阻击战后,柏云带残兵逃至豫西山区打游击。抗日战争结束后,回国民党部队编入李铁军整编第三师。 1947年冬,李铁军整编第三师被我解放军牵着牛鼻子拖垮,在战祝王寨、金刚寺一带宰杀。这就是著名的“豫西牵牛战。”此战役给李铁军独整编第三师重创,柏云下落不明。” 于才厚:“陈高氏说,谢先带抗日游击队,偷抢老日的皇粮,陈子义险些被日本人枪 毙,这属实吗?” 谢 先:“这是有人借我之名诬陷陈子义通共。” 宋 名:“在1943秋,我们和陈子义见面,他已经消除了对这事的误会。” 宋名脑际浮现昔日画面—— 场:3——2 时:日 景:陈子义家药房内 人:陈子义、谢先、宋名 (字幕:1943年秋) △谢先装扮成有病的弟弟。他骑着毛驴,蓬头垢面。宋名腰系草绳当作哥哥一手扶谢先,一手牵毛驴走进陈子义家院。 △宋名扶谢先下驴,拴驴。 △陈子义走出。看到谢先大惊—— 陈子义:“小先......?” △谢先示意快进屋,不要声张。 陈子义:(诧异地看宋名)“这位......?” 谢 先:“他是我们的宋队长。” 陈子义:“这么说,你参加了抗日游击队?” 谢 先:“是的。” 陈子义:“还抢了日本人征的皇粮?” 谢 先:(得意的)“是的,日本小队长气急败坏!” 陈子义:(暴跳起来)“你这个畜生。滚!” △宋名迅速站起来,掏枪顶住陈子义。 谢 先:“姨夫,你当汉奸了?” 陈子义:“我没有!” 谢 先:“那为什么对我们新四军这样反感?” 陈子义:“你让我险些丢命!” △谢先看看宋名,宋名摇摇头。 谢 先:“您让我们糊涂了。” 陈子义:“你装什么糊涂?我问你,去年麦罢时,是不是你们蒙面到俺陈家庄抢 陈礼给日本人征收的皇粮?” 谢 先:“你误会了。我们抢日本人的粮食是在白龙沟。新四军从没有到过陈家庄。” 陈子义:(自言自语)“这么说,是有人冒充抗日游击队,故意陷害我?” 谢 先:“您想想,你们陈家庄谁知道你家存放了粮食?谁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陈子义:(眼睛亮起来)“陈家庄知道我们之间关系的人多,但与外界有联系的只有 他这一家人!肯定还是绑架国清的这个人做的活!” 谢 先:(吃惊、好奇)“这人是谁?” △陈子义没有回答,转脸问宋名—— 场:3——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子义:“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谢 先:“到孔庙镇替我们购买止血消炎西药。你怕吗?” 陈子义:“你们只要真抗日,我愿意冒险。不过,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宋 名:“说!” 陈子义:“剿灭西山‘小黑杆’!” 宋 名:“国难当头,不宜内讧。” 陈子义:“这股土匪不抗日,不联国共,独立为寇,祸害百姓,今日不除,还待何时?” 谢 先:“姨夫说的也是。这股土匪坏我军名声,该及早消灭,以绝后患!” 宋 名:“好。小谢。回去我们挑选精干人员,端掉匪窝!” 陈子义:(异常积极)“我马上到孔庙镇买药。晚上,你们可在柏树坟等我,我给你们带路!” 宋 名:“好,就这样定。你拿好钢洋,快去买药。晚上见!” 谢 先:(突然想起了陈青岩)“姨夫,陈青岩在哪里?” 陈子义:(煞有介事地)“他也被一伙蒙面人抓走了。”接着,他激动起来,“你 只想起陈青岩,就没有想到你表弟国清。他是死是活?” 谢 先:“国清表弟跟于才厚老师到国统区了,我也没有他的消息。我想,他应该没 有问题。” 陈子义:(长叹一声)“唉!现在是老蒋、鬼子、新四军,黑杆、土匪、小混混,鱼 龙混杂乱哄哄,苦的还是咱老百姓呀!” △宋名与谢先对视,无语...... 场:3——4 时:日 景:谢先办公室内 人:宋名、单虎、谢先、于才厚 画面从宋名脑际消失。 于才厚:“我认为不是陈国清诬陷谢先,而是另有其人。陈国清的父亲陈子义失踪这 是事实。他到底在哪里?” 宋 名:“抗日战争时期,豫西有日军、国军、新四军、土匪汤将、皇协军等多种武装,陈子义都有可能参与。陈子义可能得罪的人很多,但肯定一点,他没有加入新四军抗日游击队,也有没有死在我们新四军手里。是死是活我们无法追究。” △宋名向谢先使使眼色,谢先会意。 谢 先:“宋书记说的对。现在我们重点要侦破《柏子山计划》案,陈国清在转移我们的视线,来一个恶人告恶状,真正的特务是他和老赵,这两个人是《柏子山计划》案的最大嫌疑!” 单 虎:(瞪大眼睛)“你有什么证据?” 谢 先:“问于主任就知道了。” 于才厚:(画外音)“看来我与陈国清的谈话有人偷听到。国清呀国清呀,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咱要牢记《狱中八条》!”他扫视宋名单虎,镇静道,“老赵不是特务。他原是南京中学体育教师,家人全部被日本人杀害,38年我们在武汉相遇,一路同行到重庆一中任教,1949年4月,重庆一中号召全市中学师生举行“争温饱、争生存” 罢课和示威游行。4月21日,国民党政府逮捕了积极领导组织发动运动的骨干人物,宣布学校解散,老赵失业拉起黄包车。” 单 虎:“于主任,组织不能凭你说。” 宋 名:“你的工作暂停,主动配合公安局调查。”他转向谢先,“你马上把老赵和 陈国清控制起来,把他们的历史身份要弄个水落石出!” 单 虎:(对于才厚)“走吧,回县城。” △于才厚看看宋名,宋名虎着脸。 场:3——5 时:日 景:豫西县公安局审讯室内 人:于才厚、单虎、战士两名 △于才厚在公安局审讯室捧着脸,情绪低落。单虎进,后面跟两位兵役战士。 于才厚诚惶诚恐站起来。 单 虎:“于主任,公安局要对你调查,您要坦诚交代。 ” 于才厚:(打个寒颤)“你说从哪里谈?” 单 虎:“从你离开孔庙小学起。” △于才厚点头,皱眉沉思。 画外音:“于才厚胆战心惊,但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脑际浮现昔日的情景——” 场:3——6 时:日 景:武汉 人:艾丁、于才厚、陈国清、艾灵、艾灵母(35岁)、杨秀峰、武汉市民 (字幕:1938年冬) △武汉长江,波浪滚滚......南岸,黄鹤楼摇摇欲坠...... △汉正大街萧条冷落。敞篷卡车急速行驶。艾丁坐在司机副驾座,紧张地往外张望...... 于才厚等老师和同学们混杂蜷坐车厢内,艾灵偎依在母亲的身旁..... △突然,几架日寇飞机轰隆飞过,炸弹像乌龟下蛋,一连串落到汉正街。一枚炸弹在卡车前爆炸,接着一座大楼又向卡车倒来...... △另一处。火光冲天,烟尘弥漫,市民东躲西藏,哭声一片...... △滚滚烟云,(伴随着哀婉的音乐)。武汉渐渐平静。陈国清被于才厚护着从倒塌的瓦砾中挣扎出来,脸上蒙灰。于才厚鼻里流着血...... △陈国清环顾四周发现瓦砾中有哭声,一只手在摆动,他急忙扒开砖头,把艾灵拉出来。 艾 灵:(手捂着头,呼叫)“俺爸呢?俺妈呢?” △于才厚堵着鼻孔,同陈国清往车头看,艾丁夫妇、司机和老师血肉模糊。一部分学生被压在坍塌的楼下。艾灵撕心裂肺哭喊—— 艾 灵:(哭喊)“爸!妈——” △于才厚带活下的人乱扒喊叫,但再无人生还……远处又传来日本飞机轰鸣…… △于才厚抹一把嘴角上的血迹,清点人数,师生仅有他和陈国清、艾灵、杨秀峰四人存活。他望着长江,挥手招呼—— 于才厚:“武汉也保不着了。走,咱坐船上重庆!” △于才厚带陈国清、艾灵、杨秀峰随逃亡的人流涌向江边…… 场:3——7 时:夜/晨 景:邮轮内外 人:于才厚、陈国清、艾灵、真老赵(男,1938——1949年,32——43岁,南京某中学体育老师,后在重庆一中任教,49年重庆一中解散后,拉黄包车)、武汉和南京众师生(男女无数) △暮色苍茫,江水滔滔。邮轮上下层,人们横七竖八枕着行囊躺着,于才厚盯着黑魆魆的夜空,迷茫惆怅。一个1.80米的高个老师凑到于才厚跟前。他叫老赵。 真老赵:“您也是老师吗?” 于才厚:“是的。你们从哪里来?” 真老赵:“我们是南京来的。”他望着滚滚的江水,沉痛地,“学校被日本飞机炸了, 我的家人都被日本人杀了…… ”他回头问,“老师贵姓,从哪里来?” 于才厚:“我家在东北,31年被日本人占领,父母惨死在日本人的屠刀下。我高中毕业随张学良的部队到西北军,分配到河南豫西县孔庙小学教中国史地课;现在日本人进犯郑州,中原即将沦陷,国民政府让我们学校南迁武汉,结果武汉也不保。” 真老赵:(眼含泪水)“国破家亡了,我们的希望在哪里?” △于才厚沉默。船声呜呜,江水哗哗,三峡雾幔升腾,不一会儿,赤霞东升。 于才厚:“日出东方江雾散,救星冉冉升韶山。” 真老赵:(惊问)“您是说毛泽东是我们的希望?” 于才厚:(点头)“是的。 △艾灵无精打采,而陈国清、杨秀峰却一旁倾听…… 场:3——8 时:日 景:重庆码头 人:于才厚、陈国清、艾灵、真老赵、文艺陶(男,35岁,重庆一中校长)、周梅 修(男,27岁,重庆一中教师)、武汉和南京众师生(男女无数) △重庆码头。敌机轰响,不见踪影。达官显贵涌至,商家名门云集,教师学生喊叫...... △于才厚、陈国清、艾灵、杨秀峰等随武汉、南京师生涌上江岸。这时三个教师模样的在高处招手—— 文艺陶:“南京、武汉的师生跟我们走,我们是重庆一中的。” 真老赵:(抢上前)“我们是南京中学的。” 于才厚:(走上前)“我们是河南师生,跟你们行吗?” 文艺陶:“多少人?” 于才厚:“四个人!” 文艺陶:“好,跟我们走吧!” 场:3——9 时:日 景:重庆一中校园 人:于才厚、陈国清、艾灵、真老赵、文艺陶、周梅修、武汉和南京众师生 △文艺陶带领大家沿江岸向北奔去。 镜头随于才厚视觉扫描—— △烟雾锁江,楼房隐约;山路盘桓,不知西东。 抬头看天,似云非云,日昏朦胧...... △突然,江岸一声爆炸,于才厚回头看,山上一座洋楼倒下,随之栽入江中...... △师生冲进校园。敌机在头顶轰响,但见嘉陵江水柱冲天,嘉陵江大桥顷刻两断,一辆吉普车随之跌入江心...... 场:3——10 时:日 景:豫西县公安局审讯室内 人:于才厚、单虎、战士两名 画面从于才厚脑际淡出。 于才厚:“到重庆一中后,同学们插班上初中、高中,教师继续教书。期间,我们孔庙小学师生和一中广大师生同甘共苦,经历了日军轰炸,度过了艰苦的战乱岁月;同学们完成了初高中学业。为了中华民族的解放,一批批热血青年奔赴抗日战争第一线,用他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抗日战争结束后,陈国清和艾灵、杨秀峰等人留校,同我、老赵一道从事教学工作。经我介绍,陈国清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49年春,在一中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举行了一场以学生为主体并有广大公教人员和部分工人群众参加的声势浩大的“争温饱、争生存” 罢课和示威游行。这次群众运动持续进行了两月之久,发展到全市。国民党当局如临大敌,实施特别戒严,对组织这次运动的领导人和骨干进行大逮捕。4月21日,运动达到最高潮,所以又称为“四•二一”运动。师生同国民党军警做殊死搏斗,血洒歌乐山下,用鲜血染红了五星红旗,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 单 虎:“你和陈国清被捕了吗?” 于才厚:(迟疑)“没,没有。” 单 虎:“那你们为什么会逃到白公馆后山密林呢?” 于才厚:(不安,鼻头冒汗)“这,这是因为我们学校也在附近。” △单虎微微点头,他乜斜眼看着于才厚。 单 虎:(画外音)“看表情,于才厚有隐情。” 场:3——11 时:日 景:孔庙小学体育室内 人:老赵、谢先、甲乙丙(镇兵役部战士男3人) △老赵被五花大绑。他后面、左右各有一名战士羁押。他很淡定,挺着胸膛,目视谢先。谢先也盯着他—— 谢 先(画外音)“这家伙挺魁梧,像个北方汉子。”他上前一步,“说吧,《柏子山计划》是什么内容?” 老 赵:“谢部长,您说的是哪里话?我不知道这计划那山的。” 谢 先:(冷笑)“装什么糊涂?你作为一个老牌特务,台湾方面极有可能与你保持联系,实施《柏子山计划》。” 老 赵:(画外音)“完了,我的身份暴露了!”但是他故作镇静,“谁能证明我是特务?” 谢 先:“于才厚和陈国清能证明!” 老 赵:(眼泪夺眶而出)“让他俩和我当面对质。” 谢 先:(示意战士甲)“带陈国清!” 场:3——1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老赵、谢先、陈国清、甲乙丙(镇兵役部战士男3人) △陈国清被两名战士架着走进来。他环视室内人员,把目光落到被五花大绑的老赵身上。 △老赵怒目圆睁,泪水止不住往外涌。 陈国情:(画外音)“老赵怎么突然被绑?我可没有检举他呀!” 谢 先:“陈国清,这位老赵真实姓名叫什么?请你老实交代。” 陈国清:(平静道)“我们在长江邮轮上就叫他老赵,一直到现在,不知他的真实姓 名。” 谢 先:(撇嘴讥笑)“你糊弄谁?不知道老赵的底细,你为什么跟于主任说,要举报老赵是老牌特务?” 陈国清:(画外音)“看来于老师跟我谈话的内容有人听到了。于老师呀于老师,我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他想是这么想,但嘴很强硬,“我没有说老赵是老牌特务,谁听说的?让他出来作证,也让于老师来证明!” 谢 先:(示意战士乙)“带吴明法!” 场:3——13 时:日 景:孔庙小学体育室内 人:老赵、谢先、陈国清、吴明法、甲乙丙(镇兵役部战士男3人) △吴明法低头弯腰走进,他眼滴溜溜转,不敢看任何人。 谢 先:“吴明法,你把于才厚和陈国清在镇会议室谈话内容复述一下。” 吴明法:昨天下午,我到镇兵役部报学校镇反运动排查报告,走到镇会议室门前听到于才厚主任和陈国清在室内说话—— 场:3——14 时:日 景:孔庙镇机关会议室内 人:于才厚、陈国清 于才厚:“你反映谢先有问题,我更担心你。”他站起来走近陈国清,“我到县委后,没有和你们联系过,缺乏对你们的教育。我怀疑《柏子山计划》与老赵你俩有关!” △陈国清瞪大眼睛,两眼泪珠滚落。 陈国清:“我是你的学生,又是教育培养的共产党员。我是什么人,您最清楚!” 于才厚:(摇头显得很痛苦)“形势在变,人也在变。谢先是你的同学和亲戚,还是现在的兵役部长,为什么你也怀疑他呢?” 陈国清:“我怀疑他有依据,你怀疑我,有什么依据?” 于才厚:“破译出的《柏子山计划》内容,点了你的姓。” 陈国清:“啊?内容是怎么说的?” 于才厚:“这是机密。” …… 场:3——15 时:日 景:孔庙小学体育室内 人:老赵、谢先、陈国清、吴明法、甲乙丙(镇兵役部战士男3人) 镜头拉回体育室内。 谢 先:“陈国清,你贼喊捉贼,明明你和老牌特务勾结一起,实施《柏子山计划》,却诬陷我是土匪。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 陈国清:(不服)“你是土匪,吴明法是汉奸,你们勾结一起陷害我!” △吴明法低眉显现恼怒。 谢 先:(冷峻地)“我已经得到共产党的考验和政审。我14岁投奔新四军,抗日、剿匪;1946年参加李先念的中原突围,1947年把李铁军这头国民党的‘犟牛’在豫西山区拖瘦、拖垮,在西遂县金刚寺、祝王寨宰杀,并亲自击毙了国民党军第三旅长雷自修,在嵖岈山活捉柏云团部的残兵陈青岩!”他越说越激动,“而你呢,跟着国民党逃重庆,当特务,搞破坏,现在反而成疯狗乱咬,作为老表,我为你感到耻辱!” 吴明法:(挺起腰,眼放凶光)“谢部长,少给他啰嗦,这家伙欠修理!” 谢 先:“说!你和老赵是不是特务?!” 陈国清:(高声大叫)“老赵不是特务,我也不是特务,而是共产党员!” 谢 先:(吼道)“你不是特务,谁是特务?” 陈国清:(拚上了)“你是特务,吴明法是特务!” 吴明法:“陈国清,你敢血口喷人,诬陷我和谢部长!打!” △甲乙战士上前,开始拳打脚踢陈国清...... 陈国清:(不服气,声嘶力竭)“你们是诬陷我!天哪,我冤枉!” △吴明法出去招呼侯气—— 吴明法:“侯气过来!” △侯气小跑上前。 吴明法:(续道)“这家伙不老实!吊起来!” 场:3——1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老赵、谢先、陈国清、艾灵、吴明法、侯气、甲乙丙(镇兵役部战士男3人) 画外音:“艾灵挺着大肚子从外面冲进来,护着陈国清。” 艾 灵:“谢部长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陈国清冤枉呀!” 谢 先:“他冤枉什么?” 艾 灵:“他隐瞒了实情。他是被国民党逮捕关押过的共产党员。” 谢 先:“哦?陈国清被捕过?” △陈国清痛苦摇头。 陈国清:“艾灵,你害了我,也害了19名同志!” 艾 灵:(流泪)“国清,我们人民教师要坦诚,尤其是你作为共产党员更应该忠诚。为迎来新中国的诞生,你积极参与重庆一中“四•二一”运动而被捕。在国民党的狱中你不屈不挠,为什么在共产党组织面前胡说八道?你疯了?活够了?” 陈国清:(声音低沉)“我没有疯,也没有活够。” 谢 先:“那你老实交代,你是否被捕过?是怎么出狱的?” △陈国清闭目不语。 艾 灵:“谢部长,给俺放下来!” △谢先示意兵役战士把陈国清放下来。 △陈国清坐到罗圈椅里。 艾 灵:“国清,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坦诚地给组织交代吧。” 陈国清流着眼泪,开始交代——(他脑际浮现昔日场景) 场:3——17 时:日 景:重庆一中校园内 人:文艺陶(男,1949——1951年,35——37岁,重庆一中校长)、周梅修(男,1949——1951年,27——29岁,重庆一中教师)、于才厚(男,1949——1951年,37——41岁,原重庆一中史地老师,解放后任豫西县委办公室主任)、真老赵(男,44岁,一中体育老师)、陈国清(男,24岁,一中教师)、艾灵(女,23岁,一中教师)、周梅修(男,27岁,重庆一中教师)、杨秀峰(男,23岁,一中教师))、高个特务(男,45岁,白公馆警卫班长,实名杨钦典)、一中同学400人 (字幕:1949年4月21日) △重庆一中校区周围,到处布置着军警,校门对面的马路边并排摆着三挺机枪。 △一中师生在校内游行,吼声震天:“我们要生活!”“惩治腐败!”附近的巴县中学、省高工等校也呼应:“支持一中行动!”“打倒贪污官僚!”。△一中游行队伍在校内升旗坪集合,于才厚站在高台上慷慨陈词—— 于才厚:“老师们,同学们,国民政府扼杀民主自由,又不顾民众的死活,我们要冲 出去,和兄弟学校联合起来,声讨国民党的独裁腐败!” 陈国清:(挥拳高呼)“国民党腐败,赶快下台!” 艾 灵:(也呼应)“打倒反动派,还我生存权!” △师生群起激昂,高呼口号沿教室大楼石阶向校门走去。同学们向戒兵迎头冲去,走到离其机枪阵地一箭之遥的大门口, 这时军警一窝蜂地扑向一中校门,将师生包围起来,随即把文艺陶、于才厚、周梅修抓起来。接着特务们按名单对师生逐个排查,高挑子白净英俊的杨秀峰站在前面,高个子特务排长掂着手枪走近他—— 高个特务:“你叫陈国清吗?” 杨秀峰:(瞥了陈国清一眼)“不,我叫杨秀峰!” 高个特务:(一惊,端详他一阵)“你,你是哪里人?” 杨秀峰:“河南豫西人。” 高个特务:“家有什么人?” 杨秀峰:“有母亲和妹妹杨秀玉。” 高个特务:“父亲呢?” 杨秀峰:“父亲杨钦典逃壮丁,失踪了。” 高个特务:(嘴唇哆嗦,用手枪把子轻叩杨)“还不回老家,在这瞎闹什么?” 陈国清:(站出来)“你不要打俺老乡,我是陈国清!” 高个特务:(一愣)“你也是豫西人?” 艾 灵:(挺身而出)“我也是!” 高个特务:(一愣,尔后挥动手枪指艾灵)“你这个女娃子还不够格。把陈国清抓起来!” △几个特务把陈国清围住…… 场:3——18 时:日 景:孔庙小学体育室内 人:假老赵、谢先、陈国清、艾灵、吴明法、侯气、甲乙丙(镇兵役部战士男3 人) 陈国清脑际画面消失。 单 虎:“体育老师老赵没有被抓吗?” 陈国清:(沉着答)“没有。当时他虽然参与了4.21运动,但不是运动骨干。大搜捕一直进行到深夜,最后宣布一中永久解散,教职工遣散,学生经甑别后分别转学安插。体育老师老赵失业后,拉起黄包车。” 单 虎:“老赵是哪里人?” 陈国清:“他是南京中学体育教师,我们在武汉相遇,随国民政府迁都,而到重庆一中。 单 虎:“后来他怎么和你们在一起?” 陈国清:(表情沉痛,声音低沉)“他是南京人,家人全部被日本人杀害,他无家 可归。1949年11底,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 场:3——19 时:冬(晚上) 景:白公馆监狱内/外 人:于才厚、陈国清、罗广斌(男,1949——1951年,24——26岁,他出身于四川富豪之家,地下共产党员,后被叛徒出卖关进重庆白公馆监狱。解放后任重庆市团委书记,与扬益言合著《红岩》)、刘国志(男,38岁,共产党员,罗广斌的入党介绍人)、杨钦典(男,河南省郾城县大刘乡人。1949——1951年,45——47岁,原国民党重庆白公馆警卫班长,1949年11月,国民党对白公馆、渣滓洞监狱的革命者进行大屠杀时,杨放19人成功越狱)、特务甲(男,30岁) (字幕:1949年11月28日) △重庆郊区,炮声隆隆,流弹划破重庆夜空。 △白公馆监狱。被关押的“政治犯”脚手上镣铐,被国民党特务带出来,走 在前头的刘国志高声朗诵—— 刘国志:“同志们,听吧!像春雷爆炸的,是人民解放军的炮声!人民解放了,人民 胜利了!” 特务甲:(踹刘一脚)“死到临头,还做什么诗?” △脚镣声渐渐消失,突然附近传来‘哒哒’的机枪声...... △白公馆监狱又打开了,又有一批义士走出来,许晓轩手脚戴着镣铐,昂首 挺胸走到于才厚、罗广斌的牢房前,他站住了—— 许晓轩:“如果你们能够出去,一定要把我们的意见告诉组织。还请转告党,我许晓轩做到了党教导我的一切,生命的最后时刻我仍将这样。希望党组织经常整党、整风,清除非无产阶级意识和作风,保持党的纯洁!” △于才厚咬着嘴唇流泪,罗广斌点头哭泣...... △山坳里,传来阵阵口号——“共产党万岁!”“国民党反动派必亡!” △歌乐山垂首,嘉陵江呜咽...... 场:3——20 时:冬(晚上) 景:白公馆监狱内/外 人:于才厚、陈国清、文艺陶、周梅修、罗广斌、杨钦典、真老赵 △重庆到处起火,远处似有大军呐喊...... △杨钦典拿着狱中钥匙在外抓耳挠腮,焦急徘徊...... 于才厚:(晃动牢门):“老杨!解放军已经打过来了,你不为自己留后路吗?” △杨钦典迟疑,他不正视于才厚,反而盯着陈国清问—— 杨钦典:“陈国清,你和杨秀峰是河南老乡吗?” 陈国清:“是的。我们在孔庙镇就是小同学,抗战爆发随于老师到重庆又一起上学、 教书。” 杨钦典:“你知道他妹妹杨秀玉吗?” 陈国清:“知道,俺也和她同学。” 杨钦典:(急切的)“她在那里?” △陈国清摇头,于才厚插话—— 于才厚:“她可能随她的同学谢先参加新四军去了。” △杨钦典一阵哆嗦。 于才厚:“老杨,你是河南人?” 杨钦典:(点头)“是。我是杨秀峰、杨秀玉的父亲。” △于才厚、陈国清惊喜交加。 罗广斌:“老杨,国民党完蛋了,你要为你和孩子着想呀。” 杨钦典:“将来共产党饶我吗?” 罗广斌:“我们可以证明你对共产党做过贡献,争取给你安排工作,保证不再追究 你的过去!” △杨钦典迟疑。 于才厚:(接话)“你放心,共产党说话是算话的。 △杨钦典环顾四周快速打开牢门,罗广斌、于才厚、陈国清、文艺陶、周梅修、周居正、李荫枫等19名难友在夜幕掩护下,相互照顾着冲出监狱。未料,他们刚跑到监狱离公路一半距离时,一辆汽车从渣滓洞方向亮灯驶来,突然,一辆黄包车挡着汽车前进。他,就是重庆一中失业的体育教师老赵。 场:3——21 时:日 景:孔庙小学体育室内 人:假老赵、谢先、陈国清、艾灵、吴明法、侯气、甲乙丙(镇兵役部战士男3 人) 陈国清回忆画面消失—— 谢 先:(盯着陈国清)“老赵呢?” 陈国清:(摸摸鼻尖)“老赵把黄包车挡着特务的汽车后,丢下黄包车,随我们迅速 掉头,向白公馆后山密林深处跑去......” 谢 先:“那个白公馆看守班班长杨钦典哪里去了?” 陈国清:“敌人发现杨钦典放走了我们,当场把他击毙了。” 谢 先:“被杨钦典放走的其他人都在那里?” 陈国清:“于才厚、老赵、艾灵我们四人往北跑,后来被宋名书记你们发现解救;罗广斌、周居正、李荫枫、文艺陶、周梅修等是四川人往南跑;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谢先点头,转问老赵—— 谢 先:“老赵,你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陈国清:(抢答)“他从武汉和我们同行到重庆,都叫他老赵,谁也不知道他的具体 名字。” 谢 先:“我不是问你,而是问他本人!” 老 赵:“我叫‘无忌’。在南京时,人们就叫我老赵,几乎没人知道我叫什么了。” 谢 先:“听口音,你像我们豫西本地人。” 老 赵:“可能我与你们接触多,受影响吧。” 谢 先:(摇摇头)“老赵你身手不凡,像个军人。” △老赵、陈国清流露出惊恐。 谢 先:(示意兵役战士)“把老赵、陈国清押下去!” 艾 灵:“谢部长,国清已经交代清了,您还不放他?” 谢 先:“我要把他们移交公安局处置。” △艾灵一阵眩晕…… 场:3——22 时:日 景:豫西县委书记宋名办公室内 人:于才厚、宋名、单虎、谢先 △于才厚坐在矮凳上,被两个兵役战士看护。 △单虎、谢先坐在宋名中间,居高临下。 谢 先:“于老师,据陈国清供述,你和他都在重庆白公馆被国民党关押过呀。” 于才厚:(摇头沮丧)“……” 宋 名:“说,你们为什么隐瞒被捕事实?” 于才厚:(嘴嗫嚅着)(画外音)“《狱中八条》、《狱中八条》……” 单 虎:“怕真相暴露,露出潜伏特务的狐狸尾巴。” 于才厚:(忽地站起)“不!当时情况复杂,怕你们不相信我们对党对新中国的忠诚!” 宋 名:(拍案而起)“你这是不信任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 于才厚:“宋书记,我信任党和人民的军队,但是有些领导的水平我并不敢恭维。” 宋 名:“你是说在坐的我仨?单虎出生入死,谢先孩子放龙山家被龟田刺死,我们抗日寇,打蒋匪,你做到了吗?目前,我仨还在为镇反运动工作,殚精竭虑。” 于才厚:“我没有否定你们的工作。但是,长期艰苦复杂的斗争环境,给我党地下工作者以血的教训。渣滓洞、白公馆的烈士在最后一刻,总结出《狱中八条》,告诫活着的同志相信领导,但不能迷信领导,因为领导也会犯主观错误,更容易贪污腐败。” 宋 名:“那《狱中八条》?是什么内容?” 于才厚:“对不起,这是机密。狱友罗广斌在没有向党中央报告前,我无权泄露。” 谢 先:“于老师,你这是故弄玄虚。” 单 虎:“根本没有什么《狱中八条》,这是潜伏特务编造的‘护身符!” 宋 名:“是真是假,继续调查。单虎,你带人到重庆找罗广斌调查;谢先,你继续对老赵、陈国清继续管控审问。必要时,动真格的!” 场:3——23 时:日 景:重庆一中会议室内 人:单虎、刘子峰(男,1951——1966年,26——41岁,重庆市公安局刑侦处科长) 李军(男,1951——1967年,21——37岁,先后任豫西县公安局机要秘书、公安局保卫科长)、文艺陶(男,37岁,重庆一中校长)、周梅修(男,29岁,重庆一中教师) △文艺陶校长毕恭毕敬的站着,不时的往外张望。周梅修边倒茶边思考,眼 睛四处瞟。 △单虎示意大家坐下。 单 虎:“我们来自河南豫西县。要对1949年11月27日从重庆白公馆逃出狱的于 才厚、陈国清及重庆一中体育老师老赵等人进行调查。” △李军打开录音机。 文艺陶:“于才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他思想进步,博学有才,在重庆一中是教书育人的学科带头人。陈国清、艾灵、杨秀峰等人都是他的学生,个个都品学兼优。他们高中毕业后留校任教。1949年4月,一中号召全市中学师生举行“争温饱、争生存” 罢课和示威游行,才知道于才厚是一名优秀地下共产党员,陈国清是经他介绍入的党。我和于才厚、周梅修、陈国清等被关进白公馆监狱后,罗广斌、陈然、刘国志、江姐等革命志士的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和斗争策略,鼓舞了我们的斗志。后来经罗广斌等人对看守班长杨钦典的开导感化,我们才有幸死里逃生。” 单 虎:“重庆一中原来是不是有一个体育老师老赵?” 文艺陶:“是的。我们被捕后,一中被国民政府强行解散,老赵失业,拉起黄包车。 重庆解放后,我们寻找老赵,结果不见其踪影。” 单 虎:“长得啥样?” 文艺陶:“大高个子,高鼻梁,大眼睛。” 单 虎:“什么肤色?” 文艺陶:“肤色,肤色……”他吃力回忆。 周梅修:(插话)“面色黑红。” 单 虎:(把笔录递给文艺陶)“你看记录是否属实。如属实,请签名。 △文艺陶手战战微微签字。 场:3——24 时:日 景:重庆市团委书记罗广斌办公室内 人:单虎、刘子峰、李军、罗广斌(男,26岁,重庆市团委书记,与扬益言合著《红岩》) △罗广斌端坐自己的办公桌位置,显得轻松自信。 罗广斌:“领导来自哪里?有什么指示?” 单 虎:“我们来自河南豫西县,要对1949年11月27日从重庆白公馆逃出狱的于才厚、陈国清及其重庆一中同事老赵进行调查。” 罗广斌:(瞪大眼睛警惕起来)“请你们出示证件。” △单虎掏出手枪放到桌上,而后亮出证件。 罗广斌:(蔑视冷笑)“嘿嘿,局长拿枪威胁我呀?这枪我见得多了!” 刘子峰:(圆场)“罗书记别误会。现在是镇反运动非常时期,请你积极配合。” 罗广斌:(稍放傲慢)“想了解什么?” △李军打开录音机,单虎掏出笔记本。 单 虎:“于才厚、陈国清、老赵、艾灵你都认识吧?” 罗广斌:“只认识于才厚、陈国清。” 单 虎:“于才厚、陈国清是怎么进监狱的?” 罗广斌:“他二位是重庆一中教师,1949年4月,因组织师生反对国民党当局的黑暗统治而被关押。” 单 虎:“国民党在渣滓洞、白公馆大屠杀,为什么他们没有遇难?” 罗广斌:“文艺陶等狱中一中教师,比较团结,没有出叛徒。加之看守班长杨钦典也是河南豫西人,平时我们做了他的工作,到紧要关头,放了我们19个人。 单 虎:“杨钦典现在哪里?” 罗广斌:(面色阴沉)“杨钦典在没有放我们之前,许晓轩承诺保证他不受迫害,我们出狱第三天就向重庆军管会保他无罪,军管会还答应给他安排工作,但是我们寻找他时,却没有找到。” 刘子峰:(插话)“当时我参加了寻找渣滓洞、白公馆烈士活动。我们在歌乐山白公馆后山路上,发现有了一辆黄包车和一具尸体。由于时局还不稳,对无名尸体只草草埋掉。” 单 虎:“尸体什么摸样?” 刘子峰:“高个子,40多岁。” 单 虎:“你们从狱中人逃出来的人,到现场辨认尸体了吗?” 罗广斌:“没有。事后我们才知道。” 单 虎:“杨钦典长得啥摸样?” 罗广斌:“也是40多岁,高个子,小眼睛,面色黝黑。” 单 虎:(点头)“你知道老赵吗?” 罗广斌:(警惕起来)“老赵?不晓得。有他的照片吗?” 单 虎: “我们来的仓促,没有照片。据陈国清、于才厚说他是重庆一中的体育老 师。” 罗广斌:“长得啥摸样?” 单 虎:“现在50岁左右, 1米80左右的高个子,高鼻梁,小眼睛,面色有点黑。” 罗广斌:(画外音)“啊?难道杨钦典跟于才厚回河南了?烈士们告诫我们,无论何时都要牢记《狱中八条》。”他摇摇头,“这人可能就是重庆一中的体育老师。” 单 虎:“请你随我们到河南指认老赵吧?” 罗广斌:(似乎不情愿)“我还有工作,不方便。” 单 虎:“这是政治大事。” 罗广斌:(犹豫)“要是这样,要有重庆公安局的人陪我。” 刘子峰:“可以。” 场:3——25 时:日 景:柏子山脚下 人:杨抗利、陈得索、艾灵 △车到柏子山下。杨抗利、陈得索在思考。 艾 灵:(继续陈述)“在单虎、刘子峰带罗广斌没有回豫西之前,谢先已经按宋名‘动真格’的指示,开始对陈国清、老赵再次审讯——” 场:3——26 时:日 景:孔庙小学教导处内 人:陈国清、老赵、谢先、吴明法、侯气(男,22岁,孔庙小学老师)、甲乙丙(镇兵役部战士男3人) △老赵、陈国清分别被兵役部战士押到孔庙小学教导处。教导处室内三间相通,有两架木梁撑架,显得宽敞。办公桌凳和档案柜分别靠山墙摆放。 △陈国清不客气地坐在凳子上,老赵却笔直的站着。 陈国清:(困惑道)“我已经如实供述了,为什么还不放我?” △谢先坐在罗圈椅子里,翘着二郎腿—— 谢 先:(冷笑道) “如实?你还有更大的问题没有交代!” △陈国清、老赵惊愕。 谢 先:(上前一步,逼视陈国清)“你们和于才厚一定是潜伏的特务!“ 陈国清:(一阵哆嗦)“表弟,不,谢部长,你不能冤枉人呀!” 谢 先:(慢悠悠的踱着步)“开始你掩盖被捕真相,减少对你们的怀疑。艾灵揭穿你们被捕的事实,你和于才厚又说是杨钦典放出来的。这真是笑话。我问你,渣滓洞、白公馆的革命者都被枪毙了,你们竟然活下来,凶残的的敌人,为什么那么仁慈?这只有一个原因,放你们出来,潜伏下来,搞破坏,譬如实施《柏子山计划》。这能说冤枉你们?” 陈国清:“我们19人就是被杨钦典放出来的。” 谢 先:“杨钦典在哪里?” 陈国清:(瞟视老赵)“他、他……”此时,于才厚的话响在耳际——“当前,镇反运动,相互猜忌,人心惶惶,我们要牢记狱中八条,应对运动的复杂性和危险性,希望你经得起考验。” 陈国清:(泪流满面,淡定地)“杨钦典在白公馆后山路上被国民党军警击毙了。” 吴明法:“谢部长,这家伙鬼话连篇。” △宋名书记的话在谢先耳际鼓动—— 宋 名:(画外音)“必要时,动真格的。” △谢先点点头。示意吴明法。 △吴明法会意和侯气一道,七手八脚用绳子把陈国清捆起,吊到屋梁上。 △吴明法用撑杆敲打陈国清的屁股。侯气用皮鞭抽打陈国清的后背…… 谢 先:(气急败坏)“说,老赵是不是特务,你是不是特务?” △老赵目睹此景,泪流满面。他挣扎着大叫—— 假老赵:“谢部长,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陈国清不是特务,我是特务!” △谢先示意停下。 △陈国清血肉模糊,他微微睁开眼,看看老赵—— 陈国清:(音低沉而坚定)“老赵不是特务,老赵不是特务!” 谢 先:“老赵不是特务,谁是特务?” 画外音:“陈国清泪水涟涟,他想到组织,想到烈士嘱托的《狱中八条》,想到母亲, 想到妻子,想到未出生的孩子,他想活下来,只得屈招——” 陈国清:(声音微弱)“我是特务!” 谢 先:“你知道《柏子山计划》吗?” 陈国清:“知道。” 谢 先:“是什么内容?” 陈国清:“不知道。” 谢 先:“你不说,是吧?” 侯 气:(扬起皮带抽)“快说!” 陈国清:“计划让我炸平柏子山,炸毁漫滩湖。” 谢 先:“谁是你的同伙?” 陈国清:“我单打独斗,没有同伙。” △谢先喝口茶,缓缓气,指示吴明法—— 谢 先:“快叫陈校长过来!” 场:3——2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国清、老赵、谢先、吴明法、陈青岩、侯气、甲乙丙(镇兵役部战士男3人) △陈青岩急匆匆进来,他看到陈国清吊到梁上,皱着眉头,走上前,欲把他放下。 谢 先:“他是特务,不要放他!” △陈青岩后退几步,环视众人。 陈青岩:(痛苦的样子)“国清,你是特务吗?” △陈国清闭着眼睛,点点头,泪水涌出...... 陈青岩:(凑近谢先)“他要是特务,肯定手中有枪和电台。这对我们学校和人民政 府极为不利!” 谢 先:“陈国清,你有枪吗?有发报机吗?” 陈国清:“有......” 谢 先:“在哪里?” 陈国清:“俺,俺家药柜里......” 谢 先:“陈校长,你带人快到他家搜!” 场:3——2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国清、假老赵、谢先、陈青岩、吴明法、侯气、兵役部战士甲乙丙 画外音:“谢先率兵役部战士把老赵押走;陈国清仍被吊在梁上。陈青岩、吴明法领侯气、兵役部战士一杆子人急速跑到陈国清家。翻箱倒柜,一无所获。陈青岩、吴明法、侯气折回学校。 吴明法:(边吼边用棍棒敲打)“陈国清,枪在哪里,电台在哪里?” 陈国清:“在,在俺家厕所角落里......。” 陈青岩:“快到他家厕所里搜!” 场:3——29 时:傍晚 景:孔庙小学教导处室内/陈国清家厕所 人:陈国清、陈青岩、吴明法、侯气、武大林(男,1951年,孔庙小学炊事员)、 兵役部战士甲乙丙 △陈国清家厕所。有的举火把、点油灯...... △陈青岩指挥,吴明法、侯气等老师蹶着屁股刨、扒、翻,把陈国清家的厕所深挖三尺,还是什么也没搜到。 △来回奔跑的侯气等青年老师恼羞成怒。吴明法也像暴怒的狮子,手持棍棒冲到陈国清跟前...... △突然,炊事员武大林抱住吴明法—— 武大林:“吴主任, 不要打了,吃饭吧!” 吴明法;(恼羞成怒,用棍棒顶武大林)“滚蛋!”而后发疯扑向陈国清—— 陈青岩:(上前抓住吴明法)“不要打了,都吃饭去!” 场:3——30 时:晨 景:谢先住室内 人:谢先、陈青岩 △谢先在刷牙。陈青岩慌慌张张走上前,施军礼—— 陈青岩:“报告谢部长,陈国清畏罪自缢了!” 谢 先:(停止刷牙,吐出白沫)“什么时候?” 陈青岩:“昨天夜里!” 谢 先:“在哪里?” 陈青岩:“在学校教导处门前柏树上!” 谢 先:“搜到手枪、电台了吗?” 陈青岩:“折腾到晚上,也没有搜到,到晚上10多我们才吃饭。” 谢 先:“陈国清吃饭了没有?” 陈青岩:“吃了。吴明法搜不到电台、手枪,还要打他,被我拦住。我把他解下,让他到我住室,陪他吃了饭。饭后,我让他回教导处反省,结果他想不开,畏罪自缢了。” 谢 先:“走,我看看现场!” 场:3——31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教导处门前歪脖柏树下 人:谢先、陈国清、陈青岩、吴明法、武大林、部分老师、围观群众 △陈国清吊在教导处门前的歪脖柏树上。他面色乌青,衣服扯烂,身有瘀血...... △谢先扫视陈青岩、吴明法,很不满意—— 谢 先:“你们往死里打他呀?” △陈青岩转脸看吴明法—— 吴明法:(鼻梁冒出虚汗)“打他了。但是,晚上他还在陈校长住室吃饭喝酒。” 谢 先:“是吗?你怎么知道?” 吴明法:“我亲自端的饭,后来我在窗外偷看着。” △谢先转看陈青岩—— 陈青岩:“是的。陈国清能吃能喝,只是情绪低落。至于明法是否在外,我不知道。” 吴明法:“陈国清畏罪自缢,共产党少了一个败类,人民政府节约了一颗子弹!” △炊事员武大林惊奇地望着吴明法。 △谢先瞥了吴明法一眼,转问陈青岩—— 谢 先:“通知陈国清的家属了吗?” 陈青岩:“通知了。” 场:3——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谢先、陈国清、陈青岩、艾灵、陈高氏、黑柱、吴明法、武大林、部分老师、围观群众 △陈高氏、艾灵相互搀扶向孔庙小学一路哭来...... 陈高氏:(跪倒在地)“国乖,我的国乖呀!” 谢 先:“把尸体放下来!” △武大林、黑柱把陈国清的尸体缷下来。 △艾灵挺着怀孕肚子扑向陈国清—— 艾 灵:“国清呀,你死的冤啊!” △艾灵一声哭晕过去...... 场:3——3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柏树下人越聚越多...... △陈高氏抱住艾灵呼喊—— 陈高氏:“灵,灵,你醒醒!” △艾灵苏醒。她又挣扎着爬到陈国清身边。 △艾灵抽泣着抚摸陈国清的脖颈,又看看陈国清腰部的伤痕,突然,她跪到 谢先面前—— 艾 灵:“谢部长,国清是被打死的!你给俺做主呀!” 谢 先:(画外音)“如果谢国清被人打死,我有失察之嫌!” △谢先皱眉陷窘。 谢 先:“你这个妖女,谁能给你做主?” △艾灵两眼喷火。 艾 灵:“我爹死母亡,无亲无故。国清是俺的丈夫,我有权利上诉!” △谢先无语,吴明法插话—— 吴明法:“你爹是怎么死的,娘是怎么死的?” 艾 灵:“我父亲是抗战时期孔庙小学的校长,你不知道吗?学校南迁时,在武汉父母都被被日本飞机炸死了。” 吴明发:“你父亲是不是国民党员?” 艾 灵:“是又怎么样?总比你当汉奸强!” 吴明发:(狞笑挖苦)“是、是。国民党员艾丁被日本飞机炸死,悲壮而光荣呀!你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国民党后代应该感到自豪!” 艾 灵:(七窍生烟,说不出话来)“你——” △陈高氏看艾灵说不出来,头撞到吴明法怀里—— 场:3——3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高氏:“你这个老汉奸。你不得好死!” 谢 先:(劝拦)“大姨,您不要胡来!” 陈高氏:(又向谢先撞去)“我不是你的大姨,俺是你的死对头。你把俺都杀光吧!” 黑 柱:(上前抱住陈高氏)“婶子,别这样。国清的后事咋办?” 陈高氏:(已失去理智)“想咋埋咋埋!” 艾 灵:“国清活是孔庙小学的人,死是孔庙小学的鬼。就埋学校!” 谢 先:“也行。青岩,你组织埋葬陈国清!” 陈青岩:(皱皱眉头,只得同意)“中,明法,把学校的破门板和破桌面找来,钉扣 一个棺材!” 艾 灵:(趴到陈国清尸体上)“暂时不能埋!给俺调查清楚再说!” 谢 先:“不行!晾尸会影响镇反运动的开展和教学秩序!人埋了以后也不耽误调查!” 场:3——35 时:下午/黄昏 景:孔庙小学后荒泽洼地/镇医院 人:陈得索、陈高氏、艾灵、黑柱、武大林 画外音:“陈国清不明不白的死了,他草草地被埋在孔庙学校后荒泽洼地里......” △陈高氏和艾灵趴到陈国清坟上哭哭停停...... 附近乡亲劝也劝不下,有的只得叹惜走人。仅有黑柱和武大林还在。 △天黑了,艾灵仍在陈国清坟前抽泣,肚子一阵阵痛疼,她阴部出血,昏了过去......陈高氏大惊失色,哀求黑柱、武大林—— 陈高氏:“快救艾灵!” △黑柱和武大林轮流背艾灵向镇医院奔去...... 画外音:“经抢救,艾灵苏醒过来,提前顺产下了一个男孩,取名叫得索。” 第四集 场:4——1 时:日 景:柏子山脚下 人:杨抗利、陈得索、艾灵 △车到陈家庄。杨抗利、陈得索把艾灵扶下车。 艾 灵:(继续陈述)“在单虎、刘子峰带罗广斌回豫西后,罗广斌要先见于才厚、陈国清——” 场:4——2 时:日 景:谢先办公室内 人:单虎、谢先、罗广斌、刘子峰 罗广斌:“我来到豫西了,要先见见狱友于才厚、陈国清。” 谢 先:“于才厚被禁闭,陈国清畏罪自缢了。” 罗广斌:“陈国清为什么畏罪自缢?” 谢 先:“他承认是特务。” 罗广斌:“他承认有同伙吗?” 谢 先:“没有。我们怀疑老赵是他的同伙。” 罗广斌:“他既然承认是特务,现在又畏罪自缢,还要我干什么?” 单 虎:“但是《柏子山计划》案还没有破。我们让你见一个人。”他向外喊一声, “带过来!” 场:4——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单虎、谢先、老赵、罗广斌、刘子峰 △老赵带着手铐挺胸走进,抬头看到罗广斌,他面部表情复杂。 罗广斌:(抢先问)“老赵你是特务吗?” 老 赵:(冷眼反问)“您说呢?” △单虎、谢先皱眉对视。 刘子峰:“罗书记,不是让你审特务,是让你认特务!” 谢 先:(指老赵)“罗广斌,你认识他吗?” 罗广斌:(摇头)“不认识。” 单 虎:(拍案怒喝老赵)“杨钦典!抬起头,看看你认识他不!” △老赵一阵哆嗦,欲抬头,罗广斌一个箭步跨上前左右搧老赵的耳光。 罗广斌:“抬起头来,看着我!” △老赵抬起头,他与罗广斌对视,二人眼中闪动异样光芒。 罗广斌:(续道)“你认识我吗?” 老 赵:(摇头)“不认识。” 罗广斌:“你相信共产党吗?” 老 赵:(点头)“相信,共产党对我恩重如山!” △罗广斌回过头目视单虎、谢先—— 罗广斌:“单局长,我没有事了吧?” 单 虎:“老赵的外貌却像杨钦典呀!” △罗广斌面色阴沉,瞥了老赵一眼。老赵抢先辩解—— 假老赵:“单部长,我老了,长了眼袋,眼睛变小,豫西的气候不如重庆,脸也变黑了。” 罗广斌:“他说的有道理。重庆依水而居,水雾锁城。看,我的肤色就比你们白润。” △单虎将信将疑。谢先在单虎耳边嘀咕,单虎点头。 单 虎:(挥手)“先放了这个老赵!” △老赵目不斜视,随兵役部战士走出谢先办公室。 场:4——4 时:日 景:孔庙镇兵役部大门口 人:艾灵、谢先 画外音:“由于罗广斌作证,老赵和于才厚获得自由,但孔庙小学教师陈国清却不清不白地死去,艾灵抱住刚满月的陈得索,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镇兵役部大门口堵住谢先。” 艾 灵:“谢部长,我丈夫的死是怎么调查处理的?” △谢先戴黄军帽,穿军装,掐腰,显得沮丧,不耐烦—— 谢 先:“经查,吴明法领着老师殴打陈国清,但没有致他死命。” 艾 灵:“陈国清有什么罪?” 谢 先:“经调查,的确找不出陈国清是‘叛徒、特务’的有关证据,但也找不出他 不是‘叛徒、特务’的证据。” 艾 灵:“组织怎么认定处理?” 谢 先:“上级认定陈国清是畏罪或被逼自缢。” 艾 灵:“我丈夫是被毒打致死的。我要上告!” 场:4——5 时:日 景:宋名办公室内 人:宋名、于才厚、艾灵、陈得索(男,婴儿) △艾灵怀抱陈得索跪在宋名办公室喊冤,陈得索哇哇啼哭;宋名坐站不是; 于才厚上前搀扶,艾灵痛哭不起。 艾 灵:“宋书记,于老师,国清不是特务,他没有手枪、电台,更没有参与《柏子 山计划》。他是被苦打成招的,俺冤枉呀!” 于才厚:“《柏子山计划》不能以陈国清‘自缢’而了结。谁是计划的主谋?陈国清 是‘畏罪自缢’,还是被拷打被‘逼自缢’?” 宋 名:(来回踱步)“那好,有你牵头,责成单虎、谢先继续调查《柏子山计划》案!” 场:4——6 时:日 景:孔庙小学后洼地陈国清小坟旁 人:于才厚、艾灵、陈高氏、陈得索(男,婴儿) △陈高氏、艾灵坐在地上痛哭,陈得索在艾灵怀里呜哇哭闹...... △于才厚在陈国清坟头上放上野花、插上柳条,眼泪止不住流淌...... 于才厚:“国清呀,国清,老师害了你,我怀疑你,让小人听到,你遭诬陷。你牢记 《狱中八条》,仗义担当,但你不是特务,怎么畏罪献出年轻的生命?” 陈高氏:(擦泪站起)“于才厚,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我儿子是你告的?” 于才厚:(摇头)“嫂子,国清是一位优秀的共产党员,也是你的好儿子,虽不是我告的,但变相是。你骂我吧,搧我的耳光吧!” 艾 灵:(站起)“妈,你不要怪罪于老师,于老师也不要过分自责。国清严守机密,仗义担当,是他的职责。” 陈高氏:(迷茫)“你们让我糊涂了,难道国清真犯罪了?” 于才厚:“嫂子,国清之死复杂,一两句说不清。” 艾 灵:“当务之急,要破获《柏子山计划》。案破了,国清自然清白。” 于才厚:“对。宋书记让我牵头继续调查此案。”他转向陈高氏,请高氏嫂子和艾灵放心,我一定还国清清白!” 场:4——7 时:日 景:孔庙镇机关会议室内 人:于才厚、单虎、谢先、李军 △李军把案卷递到于才厚面前;单虎、谢先脸色阴沉。 △于才厚皱眉凝视案卷—— 于才厚:(怒视谢先)“把陈国清定为特务,也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他何罪之有?” 单 虎:“他承认自己是特务,不然为什么畏罪自缢?” 于才厚:“谢先、吴明法等把他捆吊在梁上苦打,这是刑逼供的结果!” △于才厚继续看案卷,突然他拍案而起,谢先、单虎一阵哆嗦—— 于才厚:“你们用吴明法:‘陈国清畏罪自缢,共产党少了一个败类,人民政府节约 了一颗子弹!’作结论,这是草菅人命!” 谢 先:(不服)“于老师,《柏子山计划》案还没有破,您也不能过早下结论。” 单 虎:“宋书记让你牵头,你说吧,案怎么破?” 于才厚:(眼珠转动)“4月10日,我和陈国清在这里的谈话内容,是谁透露的?” △谢先看看单虎。单虎点头。 谢 先:“吴明法。” 于才厚:“吴明法是断章取义,你谢先更是夸大其词。我没有说,陈国清也没有承认他和老赵是特务。”他逼近谢先,“陈国清倒是怀疑你有问题,我替你否定了他的怀疑,而你却怀恨在心,歪曲事实,借机报复他。吴明法利用你把斗争的矛头转移到陈国清身上。” △谢先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单 虎:(接话)“你对陈国清说,破译出的《柏子山计划》内容,点了他的姓。”他神秘的问,“柏子山计划内容里有那句话里隐含了陈国清的姓?” 于才厚:“我只是领悟,不能断定,暂时不能露底,不然你们会逼出另一条人命。但是我们要遵照宋书记指示,对相关人员继续调查,特别是吴明法,要对他的历史翻晒一遍。” 单 虎:“除他,还调查谁?” 于才厚:“陈青岩、侯气、武大林都要调查!” 谢 先:“不调查老赵了?” 于才厚:“老赵有我负责。” 场:4——8 时:日 景:孔庙小学会议室内 人:单虎、谢先、吴明法、李军、兵役部战士甲乙 △吴明法低头,眼睛滴溜溜转。李军打开录音机,开始记录。 单 虎:“吴明法,你殴打陈国清,逼其自缢,是否属实?” 吴明法:“陈国清是特务,按谢部长指示,我殴打了他,但没有逼他上吊去死。” △单虎扭头看谢先,谢先皱眉。 单 虎:“你老实交代抗日战争爆发后,在干什么?” 吴明法:“1938年,孔庙小学解散,我回家务农,日本人来孔庙后,被抓当皇协军,帮鬼子收粮,打抗日游击队,但我没有单独杀过人。抗日战争结束后,我维护孔庙小学,恢复上课;解放后,谢部长委任陈青岩当校长,我当教导主任。” 单 虎:“陈青岩是怎么加入国军投诚转业的?” 吴明法:“抗日战争爆发后,他也回家和他爷爷在一起,至于怎么加入国军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在豫西祝王寨战役中被谢部长俘虏转业,具体情况谢部长知道。” 谢 先:(画外音)“这个该死的吴明法,想把问题都推到我身上。” △单虎扭头看谢先,谢先坐不住了—— 谢 先:(招呼兵役部战士)“让吴明法下去,传陈青岩!” 场:4——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单虎、谢先、陈青岩、李军、兵役部战士甲乙 △陈青岩不慌不忙走进会议室,腿似乎有点瘸。他主动给单虎、谢先打招呼,给大家倒茶递烟。谢先接烟,而单虎却不予理睬。 单 虎:“陈校长,请你把当国民党兵的历史说清楚。你知道共产党的政策。” 陈青岩:(点头)“知道,坦白从宽。”他毕恭毕敬向单虎、谢先施礼,“我童年失去父母,抗日战争爆发,我回家务农,和老爷爷相依为命,1941年一天冬夜,一群蒙面人从二郎山山涧鬼鬼祟祟地分两股冲进我们陈家庄——” 陈青岩脑际浮现昔日画面—— 场:4——10 时:冬夜 景:陈青岩家室内/外 人:陈青岩、陈石堆、毛领(男,25岁,蒙面瘦汉)、蒙面众 (字幕:1941年冬) △冬夜,冷风嗖嗖。狗在村深巷中狂吠...... 一伙蒙面人破开陈青岩家门。△陈青岩和陈石堆赤条条地从被窝里拉出来,分别被蒙面人拧着胳膊动弹不得。蒙面人乱翻一阵,一无所获。 △一个瘦猴似的蒙面人走上前,他叫毛领——围绕陈青岩走一圈,点点头。 毛 领:“你是块料,跟我们走!” △陈青岩挣扎反抗,这伙蒙面人七手八脚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陈石堆吓得龟缩一团...... 陈青岩:(喊叫)“放开我!” △瘦猴毛领,找块脏布塞到陈青岩嘴里,尔后把棉被披裹到他身上,推着他, 快速离开...... 场:4——11 时:拂晓 景:山路 人:陈青岩、丁苟、毛领、蒙面众 △丁苟、毛领等蒙面人带着财宝,押着陈青岩秘密沿洪汝河峡谷西进。拂晓时分。蒙面人进入洪汝河峡谷。山水轰鸣,风叫如鬼。峡谷走向西南,两岸山势更加险峻,座座山峰如锯齿,参差插天。峡谷朦胧,突兀处,如大肚‘弥勒佛,’凹陷处,如驼背老翁低头探水。 △天放亮。陈青岩左顾右盼。 镜头随陈青岩目光扫描—— △山路顺河谷东边,随水势而起伏,随山势而蜿蜒。 △众蒙面人来到峡谷东边拐弯处,停止前进。陈青岩往对岸看,峡谷绝壁,赤霞如血。绝壁偶有青松根扎岩缝,躬身探视...... △众人去掉蒙布。陈青岩细细看丁苟,丁苟张牙鼓腮,眼放鹰光。他又看毛领,毛领尖嘴猴腮,贼眉鼠眼...... 毛领环视周围,投石击水,只听“咚”一声,空谷回响...... 突然,人们头顶悬崖上放下一悬梯,大伙携物攀登。 △陈青岩被解开绑绳,毛领推他一把—— 毛 领:(吼道)“上去!” 场:4——12 时:拂晓 景:山路峡谷 人:陈青岩、丁苟、毛领、蒙面众 △陈青岩随队登梯上悬崖,梯尽头有一撅嘴平台,上有5个人接应。其后有 一山洞。 △5人接过丁苟、毛领等人的行襄,其中一人小声嘀咕:“吴团长正等着弟 兄们!” 场:4——13 时:早晨 景:鸡冠洞柏云卧厅内 人:吴飞、陈青岩、丁苟、毛领、众蒙面人 △20多人钻入山洞,斜下坡约10多米。 △陈青岩夹中间走,阵阵寒气袭来,他打个寒战,脚下拌动石子,石子滚动 落下,水声叮咚......原是鸡冠洞是连外河的潭涡洞。 △毛领领着,沿潭涡边又往深走,洞又斜坡往上。 △陈青岩只感觉路洞弯弯曲曲,光线忽明忽暗,空间越来越大,温度忽冷忽 暖。 △众人进入一个洞厅。松脂灯摇头晃脑,厅内朦朦胧胧,人影隐约。 △大厅上,破藤椅里斜坐一个脸色阴郁而无血色的男子,他头发密长,胡须 黑重。他就是在柏子山与日军作战败退下来的国军团长柏云。 毛 领:(走上前,弯腰)“柏团长,夜里出手,弟兄没有发大财,但手里也没空,有钱、有药,还抓了个活宝。”他指着陈青岩,“这小子,是个学生娃,嫩得很,让他伺候你!” △柏云微微睁开眼扫了一下陈青岩。他睁大眼睛从藤椅里站起来,走到陈青 岩跟前,端详了一会儿。 △陈青岩感到此人身上散发一种臊臭,土黄色的破军衣领口,显得黑明。陈 青岩一阵恶心...... 柏 云:(盯着陈青岩)“你叫什么名字?” 陈青岩:“陈青岩!” 柏 云: “父亲和母亲呢?” 陈青岩:“都死了!” 柏 云: “你父亲叫啥?” 陈青岩:(画外音)“我不知道他是何路神仙,不能实说。” 陈青岩:(谎称)“父亲早当兵,我不记得他长得啥样,叫什么名字。” 柏 云: “你现在跟着谁?” △谢青岩犹豫一下。 毛 领:(插话)“跟他爷爷生活!” △陈青岩只得点点头。 △柏云皱皱眉,又慢腾腾地坐到藤椅里—— 柏 云:(打着哈欠)“弟兄们休息吧,让这小子留在我身边!” △众人像散伙的老鼠,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场:4——13 时:日(上午) 景:鸡冠密洞内/外 人:陈青岩、柏云、毛领、丁苟、士兵 △陈青岩骨蜷在厅内一旁的石头边。他虽折腾了一夜,但也没睡意。他看柏 云也合上眼,于是悄悄爬起来,顺着原路逃...... △刚走不远,过道上有两个人横躺着,其中有毛领。 毛 领:(端起剌刀站起,大声喝斥)“回去!” △陈青岩无奈返回。他走几步发现又有一洞,便趁机拐进。他高高低低转了几道弯,发现有的人躺在过道上,或躺在洞壁突凸的石板上,下铺杂草,上盖破被子。他左右看看,又发现一个岔道。一洞平坦,一洞斜上——斜洞透有微光,冷风阵阵。他蹬上斜道上行20米,发现一平台,阳光从洞口射进平台,显得亮亮堂堂。平台上有四五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柴草上,盖住破棉被,香甜地睡着...... △陈青岩悄悄地走向洞口,伸头外看——远处重峦叠峰,冬阳悬空......洞下是万丈绝壁,飞鸟罕至。陈青岩又把身子往外探出一点......突然,背后有一只大手抓往了他—— 丁 苟:“小子,你找死呀!” 陈青岩:(挣扎着)“我要回家!” 丁 苟:“回家?你没爹没娘,回家干啥?不如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丁苟像捉小鸡从洞口把陈青岩抓回来。 陈青岩:“你们是干啥的?” 丁 苟:“我们是国军!” 陈青岩:(将信将疑)“那你们躲到这里干啥?” 丁 苟:“我们对日寇作战,败退到这里。不是我和毛领熟悉当地地形领着逃到这里,早被日本鬼子消灭了。现在,我们被日军封锁,又和国军联系不上,中央新闻社说我们都战死了,新四军说我们成了土匪,土匪说我们是抢他们饭碗的兵痞,老百姓说我们是饭桶。我们现在是缺粮、少钱、无人,——走投无路!” 陈青岩:“您那当官的叫啥?” 丁 苟:“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柏云呀,抗战英雄!” 场:4——14 时:日 景:孔庙小学会议室内 人:单虎、谢先、陈青岩、李军、兵役部战士甲乙 画面从陈青岩脑际消失—— 陈青岩:“抗日战争结束后,国民党说我们是共产党的人;而共产党说我们是残余的土匪。”他越说越激动,“淮海战役前期,国民党兵员紧缺,才把我们收编。解放军在豫西牵牛中,我们被打败投降,我成了革命军人。后来,我转业到地方,来孔庙学校当校长!” 单 虎:“柏云的下落呢?” 陈青岩:“1947年12月某夜,祝王寨战斗非常惨烈。柏云掩护国军第三旅长雷自修冲出来,迎面被解放军射来一排子弹,雷自修身上成了蜂窝。柏云又缩回去生死不明......” 单 虎:“你最近和柏云有联系吗?” 陈青岩:(抬头直视单虎)“没有。” 单 虎:“你熟悉柏子山吗?” 陈青岩:“熟悉,不就是我们村南的柏树坟吗?” 谢 先:“你更熟悉漫滩湖吧?” 陈青岩:“是的。” 单 虎:“你的《柏子山计划》呢?” 陈青岩:(一愣)“什么计划?我不知道!” △单虎和谢先交换眼神。谢先示意陈青岩走。 场:4——1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单虎、谢先、侯气、李军、兵役部战士甲乙 △陈青岩下。侯气被兵役部战士推上,他尖嘴猴腮,进屋左顾右盼,看到谢先,主动搭话—— 侯 气:“单局长,陈国清自缢,我没有责任!吊起来打他,是吴明法安排的;陈国 清身上的紫印子是吴主任用撑杆打的,谢部长、陈校长都在现场,他们能证 明。” 单 虎:(拍案)“侯气,不要表白了!我问你,你家是什么成分?你是怎么当教师的?要老实交代!” 侯 气:(拧把鼻涕,往后鞋跟抹一把)“俺家可是无产阶级。父亲跟着吴明法父亲吹响器,母亲陪着扭摆唱。吹鬼子,哭爹娘,贺新婚,迎解放,俺样样干。孔庙小学解散后,俺年龄小,上不了学,当不上兵,只有跟着爹娘去闯荡,解放后,陈青岩校长、吴明法组织孔庙小学复课,我爹求陈校长、吴主任当了教师。” △单虎、谢先二人低声交谈。 单 虎:“带侯气走,传武大林!” 场:4——16 时:同上 景:孔庙小学体育室内 人:于才厚、老赵、兵役部战士丙 △于才厚和兵役部战士到孔庙小学体育室门前。 于才厚:(环顾左右对战士道)“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许靠前。” 战 士:(敬礼)“是!” △老赵在体育室举杠铃,看到于才厚进来放下杠铃,擦汗,而后给于才厚 拉凳子倒茶。 老 赵:(沉着道)“于主任您坐。” 于才厚:(没有坐)“老赵,形势这么紧张,你还有心锻炼呀?” 老 赵:“我相信共产党。” 于才厚:“哈哈,你的信仰比我还坚定。要知道党内也有不纯洁分子。” 老 赵:“其他人我不敢肯定,而您、罗广斌、陈国清等人是我信得过的共产党员。” 于才厚:“要是我们不信您呢?” 老 赵:“你们不相信我,我死路一条!” △于才厚往外张望,看没有人,而后上前抓住老赵—— 于才厚:“陈国清,为你死了,我和罗广斌、艾灵为了你,受到单虎、谢先的猜忌和调查。现在没有别人,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柏子山计划》的策划者和实施者?” △老赵怒目圆睁,凶相毕露,他反抓着于才厚的手腕往外撇,把于才厚的胳 膊甩一边—— 假老赵:“于主任,你们兑现承诺,行侠仗义保护我,我感谢你们,佩服你们,这次镇反运动,你们想为了立功,说我是罪大恶极的特务,我认,让共产党杀我剐我都行。但是,说我是《柏子山计划》的策划和实施者,我死不瞑目!” 于才厚:“你迷途知返,危难之时,担当大义,救我们重生;作为革命志士,感恩报德,该当如此。但是,我们共产党人活着为的是追求党的事业和国家复兴,如果危及到我党和国家生死存亡,我们会舍小义,举大义。” 假老赵:“请您和组织相信我,我回豫西没有做对不起共产党和政府的事。今后我继续按照你们的要求,洗心革面。我时刻接受考验!” 场:4——17 时:日 景:孔庙小学会议室内 人:单虎、谢先、于才厚、武大林、李军、兵役部战士甲乙 △武大林低头走进会议室,看到单虎、谢先一阵哆嗦。 单 虎:“武大林,知道让你过来什么事?” △这时于才厚跟进来,武大林迟疑片刻。 武大林:“知道,您让我证明陈国清不是自缢!” △于才厚、单虎、谢先都很惊愕。随后谢先拍案而起—— 谢 先:“武大林你胡说什么?” △武大林偷偷溜了谢先一眼随即低下了头。 于才厚:(警觉问)“武大林,你能证明陈国清不是自缢?” △武大林慢慢抬起头,他看单虎皱眉,谢先怒视,于才厚惊奇,于是结结巴巴地说—— 武大林:“不,我刚进来紧张。我是说你们是让我证明陈国清是不是畏罪自缢?” 单 虎:(点头)“陈国清的死已经定论了,现在谈你的历史。” 武大林:(挺起腰杆)“我家辈辈给地主扛长工。抗日战争爆发后,孔庙小学解散, 我虽然学习好,但年龄小,没有被选上精英少年,我回家后,被吴明法拉着在皇协军局子里当小伙夫。” △于才厚准备追问,单虎向兵役部战士摆手—— 单 虎:“你们都下去吧。” 场:4——1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单虎、谢先、于才厚、李军 △于才厚阴沉着脸,单虎、谢先凑到他跟前。 单 虎:“经过审问,看来侯气、武大林都没有大问题。只有吴明法当过汉奸,且是殴打陈国清的主凶。” 于才厚:“陈青岩呢?” 单 虎:“他从小就没有了父母,跟着他爷爷长大,抗日战争被国民党抗日独立团柏云抓走,后来在豫西牵牛战立功投降。” 于才厚:“《柏子山计划》与他有关吗?” 谢 先:(插话)“目前还没有证据与他有关。” 于才厚:(凝视谢先)“你想过没有?如果陈国清父亲陈子义失踪悬案与你无关,谁会嫁祸于你?” 谢 先:(皱眉沉思,自言自语)“难道是他?”他摇摇头,“不会,不会!吴明法,‘小黑杆(土匪)’都会嫁祸我。” 于才厚:“谢先同志,目前孔庙镇形势复杂,对每个可疑人都要认真排查。只不过我们要重证据,不能想当然,这样会制造冤假错案。” 单 虎:“《柏子山计划》案未破,可继续调查。但是吴明法当汉奸,毒打陈国清, 致使陈国清被逼自缢,事实清楚,应该立即逮捕!” 于才厚:“同意。但是,陈国清之死,侯气是帮凶,陈青岩包括你谢先都有责任!” 谢 先:“陈国清之死,我负失察之责,我接受组织处理。” 于才厚:“我们把处理意见上报县委宋书记。” 场:4——19 时:日 景:陈得索家院内 人:艾灵、陈得索、杨抗利 △杨抗利、陈得索陪艾灵走进陈得索院内。 艾灵抬头看看草房,继续陈述—— 艾 灵:“1951年10月,于才厚把调查报告递交县委书记宋名,最后县委作出处理决定:你父亲陈国清是“叛徒、特务”罪名证据不足,定性为畏罪被逼自缢。我在哺乳期,在校留任。吴明法因当汉奸、毒打陈国清,被判有期徒刑10年;陈青岩因陈国清之死,以失察渎职,被撤职停薪,回乡务农;侯气受记过处分;谢先被县委责成写出深刻检查,回部队参加抗美援朝,其妻杨秀玉带孕被委任孔庙小学校长。孔庙镇镇反运动暂告一段落,但《柏子山计划》案仍悬而未决。接下来又发生新的离奇迷案——” 场:4——20 时:日 景:孔庙小学概貌/后花园古井旁 人:杨秀玉、武大林、老赵、艾灵 (字幕:谢先赴朝一月后) 画外音:“孔庙小学三面环水。东为老寨河,西为万泉河,两河在学校北交汇入漫滩湖。学校大门面南,校门前有一条东西路,东通镇兵役部。 “校园内,校大门为中心路,把校园分为东西两区,校舍都是青砖灰瓦房。东区,为教学区。东侧靠寨河是一排门朝西的东屋,东屋从南至北依次是校长室、教导主任室、教导处、后勤处、体育室、师生食堂等;后靠大路,门窗向北的南屋,从东向西以此住有后勤员工、炊事员、门卫,炊事员武大林就住南屋。和南屋相对的有堂屋有二排,前排是老师的办公室,后排是学士寝室;两排堂屋中间是前后贯通的过道。过道通往后面北操场、教室和学生食堂。过道两侧是挎耳房,前排东耳房是学校教学图书室,西耳房是教导主任的卧室;东区空间除操场有体育设施外,房前房后均有垂柳、松柏掩映。教导处门前的歪脖柏树,特别显眼,在堂屋和东屋的人都能看见。西区,为生活区。建筑结构和教学区相同。不同的是二排堂屋中间贯通的过道,通往学校的后花园。后花园中心有一眼砖砌古井,水质清洌,四季泉涌,可供全校师生享用。” △中午,新任校长杨秀玉带着身孕提着小水桶,穿过过道走到后花园古井旁,提水,当水桶快出井口时,她哎呀一声,蹲在地上。 △武大林担桶快步走来,看到杨秀玉臀下流红,大惊失色—— 武大林:“快来人呀,杨校长病了!” △老赵闻声跑来,弯下腰问—— 老 赵:“孩子,你是要生了吧?” 杨秀玉:(痛苦点头)“嗯。” △老赵急忙把杨秀玉抱起,快步向她住室跑—— 老 赵:“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他路过艾灵门口大喊,“艾灵,秀玉快生了,快帮帮忙啊!” △艾灵抱着陈得索在门口张望,她冷漠、迟疑,而后抱着得索,急匆匆跟着老赵。 场:4——21 时:日 景:杨秀玉卧室内 人:杨秀玉、老赵、艾灵、谢弘(男,婴儿。谢先之子,后神秘失踪) △杨秀玉躺在床上,大汗淋漓,秀发凌乱。老赵张皇失措...... 艾 灵:(把得索塞进老赵怀里)“您出去,我来!” △老赵转身出去。 △艾灵紧忙脱杨秀玉的下衣。说时迟那时快,杨秀玉的下衣,刚退到胯下,胎儿和胎盘随即掉进裤兜内。如何割断脐带?让艾灵东找不着剪子,西找不着刀,急中生智,她用牙把脐带咬断。 △胎儿被艾灵托着,突然,哇的一声,婴儿发出第一声啼哭。艾灵慢慢用被子包好,送到杨秀玉怀里。 艾 灵:(平静道)“是个男孩!” △说罢,艾灵而后转身走出。杨秀玉目送艾灵,眼含泪水, 杨秀玉:(声音柔弱)“谢谢你!” 场:4——22 时:日 景:杨秀玉卧室内/艾灵家室内 人:杨秀玉、老赵、艾灵 (字幕:三天以后) 画外音:“杨秀玉因产前产后经常恐惧、抑郁,导致产后没有奶水,孩子哦哦待哺,杨秀玉着急,流泪;好心的老赵只得抱着孩子求艾灵喂养。” 老 赵:“艾灵,秀玉没有下奶,这是大事,求你喂养她的孩子。” 艾 灵:“我儿也正吃奶,哪能管恁宽?这是谢先的报应!” 老 赵:“我知道,难为了你。国清为了保护我,替我背黑锅,谢先主观臆断,使国清失去年轻的生命。我和谢先对不起你们。但是谢先,包括于才厚、宋名、单虎等共产党人,都是怀着赤诚之心,对共产党新政权高度负责。” 艾 灵:(怒喝)“他谢先对共产党忠诚,难道陈国清不忠诚?” △老赵怀里的孩子被惊哭。 老 赵:“不管谁错,孩子却没有错。看我的面子,请你救救孩子,这是俺的血脉呀! 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艾 灵:(惊愕)“孩子与你是什么关系?” 老 赵:(往外看看,压低声音)“秀玉是我女儿,我抱的是我外孙呀!” △艾灵惊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场:4——2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艾 灵:(缓过神,喃喃道)“这么说,杨秀峰也是你儿子?” 杨钦典:“是的。1949年‘四.二一’对重庆一中大逮捕,我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残酷的现实,我不能认他,只是放了他和你,并暗示让你们回家,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回来?你知道他现在那里?” 艾 灵:(面色羞涩)“在重庆上学、教书时,他暗恋我,重庆一中解散后,于老师、国清被捕后,我们分到蜀都中学任教,杨秀峰公开追求我,我委婉拒绝了他。” 艾灵回忆—— 场:4——24 时:晚上 景:蜀都中学林荫道 人:杨秀峰、艾灵 △晚上,重庆蜀都中学灯光闪烁。杨秀峰约艾灵漫步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艾灵勾着头,心事重重,而杨秀峰却兴致勃勃—— 杨秀峰:“原来在孔庙小学,你是艾校长的千金,俺不敢和你说话,现在,我们漂泊重庆,都大了,该成家了。” 艾 灵:(温柔道)“你有意中人了?” 杨秀峰:(靠近艾灵)“张艳老师却钟情于我,她父母在郑州大学附中,让我和她一道回郑州大学附中教书。但、但是……”杨秀峰欲言又止。 艾 灵:“你不愿意吗?” 杨秀峰:(低声道)“我觉咱两个比较合适。” 艾 灵:(沉思)“我心中只有陈国清!” 杨秀峰:“此时,国民党穷途末路。陈国清在牢中,生死难料。” 艾 灵:“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要等他!” 场:4——25 时:日 景:艾灵家室内 人:老赵、艾灵 艾灵回忆画面消失—— 老 赵:(面色凝重,愧疚)“我救于才厚、陈国清他们出狱是为自己,而罗广斌、于才厚为保护我,却担当大义,冒政治风险,特别是陈国清为了我,献出年轻的生命,想想,我罪恶深重,我该死。但是,秀玉现在没有奶,秀峰又没有踪影,现在我有家不能回,有儿见不得,真不甘离开人间。” 艾 灵:“有两个疑问,你敢用你的人格和良心如实回答吗?” 老 赵:“我保证。” 艾 灵:“你是不是《柏子山计划》的策划者和实施者?” 老 赵:“我不对天不对地发誓,只让检验的证据证明,我不是!” 艾 灵:“你为什么冒名老赵,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老 赵:“这与《柏子山计划》无关,而是有于才厚的精心安排,另有因缘,同时也是他们对我的承诺。” 艾 灵:“他们为什么如此来保护你?” 老 赵:“许晓轩、江姐、陈国志等共产党人的坚强意志和高尚品质让我震撼,于才厚、陈国清和罗广斌的仗义担当和深谋远虑让我钦佩,所以,我坚信他们所做所为是正确的。” △艾灵沉默一阵。 艾 灵:“而真实的‘老赵’不是共产党员,却为党的事业,为同事的情谊,献出了生命,可是,令人难过得的是,人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老 赵:(喃喃自语)“真老赵,的确是无名英雄,我玷污了他的声名。” 艾 灵:(潸然泪下)“不,真老赵是为我牺牲的。” 假老赵:“不。我才是害他的祸根。” 艾 灵:“为什么?” 老 赵:“‘四.二一’运动后,真老赵经常拉着黄包车在白公馆附近转悠,当时我不认识他。解放军进攻重庆前夕,国民党对狱中革命志士大屠杀,放不放罗广斌、于才厚他们,我内心很矛盾。一天黄昏,我偷出来找我堂叔咨询拿主意,走出白公馆大门,我招手要黄包车,真老赵主动跑到我跟前…… 老赵脑际浮出回忆画面—— 场:4——26 时:晚上 景:白公馆门前道/后山林道 人:杨钦典(河南省郾城县大刘乡人。1949——1951年,45——47岁,原国民党重庆白公馆警卫班长,1949年11月,国民党对白公馆、渣滓洞监狱的革命者进行大屠杀时,杨放19人成功越狱)、真老赵(男,1938——1949年,32——43岁,南京某中学体育老师,后在重庆一中任教,49年重庆一中解散后,拉黄包车) 真老赵:(回头望)“长官,到哪里?” 杨钦典:“到歌乐山。快点!” △真老赵又回头看看杨钦典,杨也警惕的看看这个与自己个头和年龄相仿的车夫。 △真老赵拉车小跑,车到后山林道。他放慢脚步,环顾四周。四周寂静,偶尔远处想起枪炮声。突然他抬起车把,猛掀,把车上的杨钦典掀个倒栽葱,而后拳打脚踢。杨钦典奋力反抗,来一个‘兔子蹬鹰’,真老赵后仰倒地,杨钦典翻身坐起,反扑过去,掐扣真老赵的脖子。 场:4——27 时:同上 景:后山林道 人:同上 △二人滚打纠缠,不分胜负,都已经筋疲力尽。 杨钦典:(喘着气)“车夫,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致我死地?” 真老赵:(抓着杨)“你抓我们的校长和老师,是杀人的刽子手!” 杨钦典:“你们的老师还被关着,我要离开白公馆,回老家。” 真老赵:(死抓不放)“不放我们的一中的人,你跑不了,即使跑回家,共产党也饶不了你!” 杨钦典:(沉默片刻)“你放我,我回去放人。” 真老赵:“让我怎么相信你?” 杨钦典:“狱中许晓轩、刘国志、江姐等共产党人的坚强意志和大义凛然让我敬佩,加之罗广斌、于才厚等人开导我弃暗投明,我内心已有所动,去找亲人商议。现在,碰到你挟持鼓动,我心一定。歌乐山白公馆狱中还关押19人,包括你们学校的人。如果你相信,明天晚上8点我放他们,你在此处接应。但是,你和狱中的19人,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真老赵:(松开手)“你说。” 杨钦典:“共产党不追究我的罪行,保证我和我孩子平平安安。” △二人站起。 真老赵:“可以。你孩子在哪里?” 杨钦典:“我一个儿子叫杨秀峰,原来也在重庆一中上学留校教书,不知现在哪里?” 真老赵:(惊讶)“啊?杨秀峰是你儿子?他现在重庆蜀都中学教书。” 杨钦典:“你转告秀峰和河南豫西老乡,让他们明天晚上到这里会合。” 真老赵:“好。一言为定。” 场:4——28 时:日 景:艾灵家室内 人:真老赵、艾灵 老赵脑际淡出回忆画面—— 艾 灵:(音伴画)“可是,第二天真老赵到蜀都中学却没有见到杨秀峰,因为他和杨艳已经回郑州了,晚上,只拉我到白公馆后山林道。重庆郊外,炮火连天,重庆处在混乱中,我坐在黄包车上,真老赵在狂奔……车到白公馆后山林道,真老赵左顾右盼——” 场:4——29 时:晚上 景:白公馆后山林道 人:真老赵、艾灵 △真老赵拉着艾灵来到白公馆后山,白公馆方向枪声大作,还有车灯射来…… 真老赵:“艾灵,可能他们出狱了。你在此别动,我去接应。” 艾 灵:“你怎么知道他们会逃出来?” 真老赵:“白公馆高个子特务是你们河南老乡,他愿意放文校长、周老师、于老师、国清等人出来。” △白公馆方向汽车灯光越来越近,且有人呼喊…… △真老赵拉起黄包车飞奔过去…… 场:4——30 时:晚上 景:白公馆后山林道 人:于才厚、陈国清、杨钦典、艾灵 △汽车远去,枪声渐渐停息,但是,真老赵却没有接着陈国清返回。艾灵十分焦急,突然,路沟蹿出三个人影。在朦胧的夜色中,艾灵一眼认出陈国清—— 艾 灵:“国清!”接着扑向陈国清怀里。 杨钦典:(也在黑暗中呼叫)“秀峰!秀峰!” △但没有杨秀峰的应声。 于才厚:“老赵,此处不能久留,你熟悉地形,找隐蔽地方!” 杨钦典:“往北密林处!” △陈国清拉着艾灵随大伙跑进密林。 △解放军进军的号角滴滴答答,呼啸的炮弹划破夜空,车轰隆,马嘶鸣,排山倒海攻重庆…… 场:4——31 时:晨 景:后山密林处 人:于才厚、陈国清、艾灵、杨钦典 △薄雾托起朝阳,赤霞沐浴林中。大伙虽然疲惫,但内心高兴。 △艾灵头枕陈国清的肩膀上,缓缓抬起头,环顾四周,他看到杨钦典。 艾 灵:(画外音)“老赵怎么成了高个特务?老赵呢,老赵呢?” △杨钦典目光炯炯,也对艾灵十分警惕。他站起来,走到艾灵跟前,主动搭话—— 杨钦典:“姑娘,杨秀峰呢?” 艾 灵:(一阵哆嗦)“他,可能随他的恋人回郑州了。” △杨钦典叹口气,显得沮丧。 于才厚:(站起来,扫视大家)“大家虽然离散,但活着就是万幸。解放军可能已经占领重庆,我们要出去找他们。但是,重庆政治组织复杂,解放军警惕性很高,他们是否相信我们,并接纳我们,充满变数。特别是老杨,身份特殊,更要慎重。所以,我们要按昨晚上的决定,老杨改为‘老赵’,我们都是从重庆一中逃出来的教师。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改口。”他上前拍拍杨钦典,“包括老杨你自己,都不能承认。”他扫视大家,“明白吗?” △陈国清、杨钦典重重点点头,但是艾灵却困惑—— 艾 灵:“您和国清我俩都是进步教师,老杨是国民党的特务,我们请求解放军对他从宽处理。何必给共产党撒谎?” 于才厚:(摇头)“不是那么简单。尽管老杨关键时刻举大义从死牢里把我们19人 放出,但是,如果我们实话实说,不仅保护不了老杨,而且连我们也会遭到怀疑。” 陈国清:“艾灵,这是生死机密,听于老师的话,老杨就是老赵!” △艾灵困惑着勉强点头。 场:4——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画外音:“解放军攻进重庆,接管机关、学校、社区、工厂,追剿军警、残兵,寻找逃散的革命进步人士。宋名率团向白公馆方向压来。” △白公馆后山林道,宋名率某团在集结。 △密林深处于才厚他们能听到林道上解放军说话。 于才厚:“如果解放军搜山,我们就被动了,我们主动上前迎接。快!” △于才厚率先走出密林。 场:4——33 时:晨 景:后山林道 人:于才厚、陈国清、艾灵、杨钦典、宋名、单虎、谢先、解放军战士 △解放军战士看到于才厚等四人走近,非常警惕,立即拉开枪栓。 单 虎:(喝道)“干什么的?” 于才厚:“重庆一中跑出来的教师。” △谢先抬眼望,大喜,急忙跑上去—— 谢 先:“于老师!” △于才厚、陈国清、艾灵都喜出望外。 于才厚:“谢先!” 陈国清:“表哥!” 艾 灵:“老同学!” △四人悲喜交加,拥抱一起。战士欢呼,宋名微笑,单虎淡定,老赵(杨钦典)故作镇定,眼睛滴溜溜扫视大家。 场:4——3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单虎走近杨钦典,拍拍他—— 单 虎:“这位老师,贵姓?哪里人?” 老 赵:(猛一惊)“报告长官,本人免贵姓、姓赵,都叫我‘老赵’。家是南京的。” 宋 名:(哈哈一笑)“你这个老师,解放军不叫长官,叫同志!” 老 赵:(点头哈腰)“是,解放军同志。” △单虎乜斜老赵,上下打量他。而谢先却兴致勃勃地拉着宋名到于才厚、陈国清、艾灵、老赵面前—— 场:4——3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谢 先:“宋团长,这是我们在孔庙小学的于才厚老师,就是他让我找共产党抗日的。” △宋名点头,微笑。 谢 先:(续道)“这位是老家柏子山陈家庄表弟陈国清,还有这个美女艾灵都是我的老同学。”他扭头看看老赵,“这位是——” 于才厚:(主动上前搭话)“他是老赵,是我们的体育老师。” 宋 名:“好,新中国需要教育人才,你们是留重庆,还是回老家豫西?” △于才厚看看陈国清—— 陈国清:“我们愿意回豫西孔庙小学为父老乡亲培育桃李。” △谢先看看艾灵,忽然问—— 谢 先:“你的父亲艾校长呢?” △艾灵泣不成声,陈国清扶着她,也落泪。 于才厚:(沉痛道)“在武汉,我们遭日本飞机轰炸,艾校长和张老师、李老师等大部分师生都遇难了。” 谢 先:“杨秀峰呢?” 艾 灵:(接话)“可能随恋人回郑州大学附中了。” 宋 名:(指于才厚)“你家在哪里?” 于才厚:“我的老家在东北,亲人被日本人杀光,我初中毕业随东北军入关,西安事变后,被派河南豫西县孔庙镇教书,宣传抗日救国思想,认识郾城教师,也是豫西最早抗日游击队的积极组织者和领导者蔡永令,经其介绍,我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 宋 名:“蔡永令我认识,属豫西地方抗日武装组织领导成员,经常和我们的首长栗岱山联系。我也是有他指引参加豫西新四军抗日游击队的。”他握着于才厚的手, “让他们先回豫西任教。你革命资历深,又有学问,跟我当参谋,等解放了大西南,我们回豫西建设美好家园。” △于才厚迟疑,回头看看陈国清他们。 陈国清:“听从首长命令。于老师,您随军吧!” △于才厚默默点头。 宋 名:“谢先,你写指令,让孔庙小学校长接收他们三人为正式教师。” 谢 先:“是。” △谢先以战报为函写道—— 谢 先:(画外音)“青岩同志:重庆解放,原重庆一中教师陈国清、艾灵、老赵愿回家乡任教,请安排。” 第五集 场:5——1 时:日 景:艾灵家室内 人:假老赵、艾灵、谢弘 艾灵脑际淡出回忆画面—— 艾 灵:“我们回孔庙小学,本想安心教学,平安生活,可是突如其来的镇反运动让人们互相猜忌。俺也没有听于老师的话,天真地相信谢先,说国清、于老师是被捕的共产党员,结果于老师、罗广斌和你都受到牵连,也葬送了国清的生命。但活又说回来,如果你真是释放19名革命志士的看守班长杨钦典,国清的死也值得,我们为你受累也应该。” 老 赵:“相信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头现的。” 画外音:“老赵(杨钦典)话说到这份上,艾灵把婴儿接过,抱到怀里。” 艾 灵:(喂奶) “孩子起名了没有?” 老 赵:“没有。你是有学问人,给他喂奶,也是母亲,你看叫啥名字好?” 艾 灵:(思索片刻)“叫‘弘’可以吧?弘扬光荣传统,树立远大理想。” 老 赵:“好,有深意。我同意。” 艾 灵:“秀玉是生母,您让她再琢磨琢磨。” 场:5——2 时:日 景:豫西县人民院内科病房内 人:宋名、于才厚、单虎、杨秀玉、老赵、艾灵 (字幕:一月后) 画外音:“杨秀玉生孩子有艾灵喂奶,她的心理和生理受到摧残,加之谢先抗美援朝,也没有音信,她的身体极度虚弱,开始低烧,关节疼痛,打针吃药都无效,后来出现精神恍惚。” △豫西县人民院内科病房。杨秀玉呼吸急促,鼻孔吸着氧,手背输着水。 △宋名、单虎、于才厚表情凝重。 △艾灵抱着得索,老赵抱着谢弘各自流泪。杨秀玉睁开眼,看着老赵抱的孩子,眼睛放光。老赵走上前。杨秀玉抚摸孩儿的头,拔弄孩儿的乳发。 杨秀玉:“弘这孩子和他哥一样,头顶有两个旋。” △大家目光聚焦谢弘孩子头顶,他正头顶的确蜗居双旋。 杨秀玉:(呼吸急促)“只可惜,可惜我有能力生,没有能力养。大儿子寄养龙山家, 被日本鬼子杀害;弘儿今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人。” 老 赵:“闺女,有我在,孩子会平安的。” 杨秀玉:“不,您作为单身老汉,带不了。何况你的身份还没有确定,跟着你,孩子长大抬不起头。” △老赵痛苦地摇头…… 场:5——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秀玉:(把目光转移到艾灵)“艾灵,谢先愧对国清和你,而你,不计前嫌,慈善心宽,喂养我儿,还帮我管理学校教务,我谢谢你了!” △艾灵羞搭撘地低下头。 宋 名:“秀玉,你放心,孩子是革命的后代,交给我和才厚抱养吧。” 单 虎:(阻止)“你们都忙于运动,加之你们夫人都怀孕,顾不上。” 艾 灵:“秀玉,你如果不嫌弃俺,孩子我带着。” △杨秀玉拉着艾灵的手,微笑着停着了呼吸。 △宋名、于才厚、单虎、艾灵悲痛地齐声呼喊:“秀玉!” △老赵一手抱谢弘,一手拉杨秀玉,悲痛欲绝—— 假老赵:“闺女呀闺女,你死也不知道谁是你亲人呀!” 于才厚:(踹老赵)“老赵,你疯了?” △宋名、单虎吃惊、困惑、警惕。 △哀乐响起…… 场:5——4 时:晚上 景:孔庙小学会议室室内 人:艾灵、老赵、武大林、侯气、全体教师 (字幕:杨秀玉病死三天后) △孔庙小学会议室,艾灵正向全体老师部署工作,老赵向艾灵耳语—— 老 赵:“我去看看两个孩子。” △艾灵点头,继续讲话。老赵径直向艾灵住室方向走去…… 场:5——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会议即将结束,老赵浑身湿透,慌慌张张跑回会议室—— 老 赵:“不好了,艾校长,你的孩子丢一个!” △艾灵和老师们大惊。 艾 灵:(上下打量老赵)“您怎么落水了?” 老 赵:“我发现有个黑影往后河跑,追到寨河对岸,也没有见人。” △艾灵直奔住室。她拨弄孩子的头顶,突然惊叫一声—— 艾 灵:“老赵,丢的是、是弘!” △艾灵说罢便昏过去。 老 赵:“快!大家分头找!” 场:5——6 时:日 景:孔庙小学艾灵室内 人:单虎、于才厚、艾灵、老赵 画外音:“老赵在外寻找谢弘两天,空手而回,十分疲惫和痛苦。谢弘神秘丢失,艾灵也十分焦急,急忙向宋名、单虎、于才厚报告。” △孔庙小学艾灵住室内。单虎、李军查看现场,艾灵在一旁哭泣,老赵捧头叹气。于才厚皱眉沉思。 于才厚:“孩子丢失是熟人所为。” 单 虎:“为什么?” 于才厚:“孔庙小学三面环水,唯有大门可出入,况且艾灵所居西区北排,生人若不熟悉环境,不可能很快抱孩子逃出。” 老 赵:“他们为什么要抱孩子呢?” 单 虎:“抱走孩子的人,要么是孩子的亲人,要么是孩子的仇人。” 于才厚:(盯着老赵)“单局长说的有道理吧?” 老 赵:(摇头)“不知道。” 艾 灵:(看看老赵)“兴许弘有亲人保护?” 单 虎:(也看看老赵)“《柏子山计划》还没有侦破,要是敌特对谢先同志的报复呢?” 老 赵:“那就快调查寻找吧!” 画外音:“老师一连几天分头到后花园古井内,寨河里、漫滩湖寻找,但都没有谢弘的踪迹。” 场:5——7 时:日 景:原杨秀玉住室内 人:谢先、陈青岩、艾灵、老赵 (字幕:1955年春) 画外音:“ 1955年春谢先赴朝立功而回,官复原职,仍是孔庙镇党政一把手,在外面是鲜花和掌声,回到孔庙小学家内,却是四壁皆空。妻子病死,儿子神秘失踪杳无音讯,他内心有无尽的空虚和痛苦。” △他呆呆的坐在那里。陈青岩提半袋小麦面推门而入。 陈青岩:“老同学立功回来了,没有啥送的,我成庄稼人了,给你送点面。” △谢先面无表情,只是点点头,也没有站起。 陈青岩:(放下面袋,拍拍身上)“听说上甘岭战役打得很惨烈。” 谢 先:(淡淡地)“是的。” 陈青岩:“你活着回来就是万幸,看你好像很郁闷。” 谢 先:“我的好多战友忠魂都留在朝鲜,甚至毛主席的儿子也遇难了。而家的秀玉也走了,孩子又丢了。我活着,想想战友觉得惭愧,想想家人感到无意思。” 陈青岩:“不能这样想。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时,艾灵从自己家端碗面条过来。陈得索在后跟着。 艾 灵:“表哥,我做的面条您吃点吧。” △谢先抬眼看看,默不作声,艾灵看陈青岩也在,脸一红,轻轻把碗放到谢先面前,拉着得索欲走,这时老赵也畏畏缩缩提瓶酒进来,挡着了她。 老 赵:“谢部长,我给您送瓶二锅头,晚上喝两杯解乏。” 谢 先:(气不从一处出,忽的站起)“都少跟我来这一套,出去!” 老赵一阵哆嗦,艾灵抽泣起来。 谢 先:“不要猫哭老鼠,假慈悲!” 老 赵:“知道你生气。是我没有照护好秀玉,又让你的孩子丢了。要怪就怪我吧。” △陈青岩莫名其妙。谢先愈加愤怒。 谢 先:“你与我有啥相干?你们不把秀玉毒死,我孩子填井里,我就谢天谢地了!” 艾 灵:“人要凭良心!”说罢,艾灵拉陈得索出去。 谢 先:(冷笑)“难道我不要良心了?给你们这些人还讲什么良心?” 老 赵:“说不定你讲良心了,儿子会起死回生。”老赵也甩袖而走。 谢 先:(在后冷笑)“托你吉言!” 场:5——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青岩:“秀玉走了,工作和生活,你身边需要女人呀。” 谢 先:(摇头苦笑)“谁要我这老军人?” 陈青岩:“你身边就有喜欢你的美女呀!”他看谢先诧异,往艾灵住室指指,“一 墙之隔。” 谢 先:(摇头)“《柏子山计划》案没有破,陈国清有重大嫌疑,我怎么敢和艾灵胡来?况且她也不一定喜欢我。” 陈青岩:“你试试呗!” 场:5——9 时:夜 景:艾灵卧室内 人:艾灵、蒙面人 △半夜。孔庙小学漆黑一片。学校生活区,古灰瓦房被松柏掩映更加幽暗。猫头鹰偶尔在松柏深处鸣叫。 △一个蒙面黑影悄悄推开艾灵的房门,直扑艾灵床前。黑影大手紧掐艾灵脖颈…… △艾灵惊醒、挣扎、呻吟—— 艾 灵:(哀求)“表哥、表哥…… △蒙面人迟疑,手稍松。 艾 灵:“国清我们仨是同学、亲戚,俺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您让俺死也行,请照看好俺的孩子。” △蒙面人右手继续卡艾灵的脖子,左手开始抚摸艾灵的脸颊,乳房、下部…… △蒙面人纵身一跃,压到艾灵身上…… △艾灵流泪、呼吸急促,她的左手下意识地摸蒙面人的右膝盖…… 场:5——10 时:日 景:宋名办公室内 人:宋名、于才厚、谢先、单虎 △宋名办公室内。宋名、谢先、于才厚、单虎四人个个面布阴云。 谢 先:(情绪激动)“艾灵的校长要撤换,由陈青岩同志回校接任。” 于才厚:“陈青岩因为陈国清自缢而被处分,复职不合适。” 谢 先:“陈青岩不是因为陈国清自缢而撤职,而是《柏子山计划》案没有侦破才撤职。既然《柏子山计划》案没有破,我认为老赵、艾灵比陈青岩的问题更大。” 于才厚:“你是不是因为儿子丢,对艾灵耿耿于怀?” 谢 先:“于老师您说得对,我怀疑艾灵、老赵对我不怀好意,害了我儿子!” 宋 名:“说艾灵害你儿子,我认为不可能。秀玉死前,艾灵时你儿子当亲儿子喂养。” 单 虎:“孔庙小学的体育老师,对秀玉的死更有捉摸不透的悲痛。” 谢 先:(不领情)“都是假惺惺的!” 宋 名:“那好,把艾灵的校长职务撤了,公安局要继续对从重庆国统区回来的相关人员实施监控。” 于才厚:(面露不满)“宋书记,镇反运动已经结束了。如果组织还怀疑我政治有问题,县委办公室主任也别让我当了。” 宋 名:“不说你政治有问题了,就你从事党政工作本身,同志们就有争议。” 于才厚:“我是教书出身,不知官道,让我还是教书吧。” 单 虎:“当前全县教师成分比较复杂,有些敌特在教育内部隐藏很深。” △于才厚惊恐的听着,但面无表情。 宋 名:“才厚,你的问题还没有落实清楚,到哪里,都需要对你继续调查。不过在对你的问题没有弄清之前,你去文教局主持工作。下午,你陪谢先同志到孔庙小学宣布新领导班子。” △于才厚点点头,表情苦涩。 场:5——11 时:日 景:孔庙小学艾灵住室内 人:于才厚、艾灵 △艾灵在住室抽泣。 于才厚:“撤免你的校长,用不着伤心。我主动要求降一级到文教部门,高兴。” 艾 灵:“于老师,您误会了。我不是因为撤职伤心,而是感到冤枉。他谢先人前道貌岸然,背后是卑鄙小人,流氓!” 于才厚:“艾灵,你可不能诋毁谢先,他是抗日战争扛过枪,解放战争过长江,抗美援朝负过伤的大英雄!” 艾 灵:“他是狗熊一个,畜生不如!” 于才厚:“艾灵,你不要对谢先妄加诋毁。杨秀玉的儿子托付给你了,却神秘失踪,不知死活,你应该忏悔!” 艾 灵:“就是因为我感到对不起他,才从了他!” 于才厚:(惊讶)“什么叫从了他?” △欲言又止。 于才厚:“不相信我?” △艾灵面色羞红,在于才厚的耳旁喃喃低语,于才厚惊愕—— 于才厚:“是吗?你有什么证据?” 艾 灵:“我摸到他右膝盖上有伤疤!” 于才厚:(声音严肃低沉)“艾灵,这件事问题重大,只有暗中求证。暂不要声张,” 艾 灵:“我听您的。” 场:5——12 时:日 景:谢先住室内 人:谢先 △谢先坐在住室的凳子上,皱着眉头,手不停地在揉右膝盖,好像很痛苦,他脑际浮现朝鲜159高地战斗的惨烈场面—— 场:5——13 时:日 景:朝鲜159高地 人:谢先、志愿军战士 (字幕:1952年冬) △朝鲜。志愿军159高地。 △美军飞机在上空俯冲,机枪往下横扫...... △美军炮弹交叉成火龙呼啸着飞落我志愿军159阵地...... △随着一声爆炸,我志愿军工事被摧毁,乱石飞滚,谢先被土石埋着,挣扎着,战士们有的脸乌黑,有的脸沾满鲜血...... △硝烟徐徐飘向山谷,阵地死一般寂静......。谢先从土石堆里挣扎着,露出布满烟土的脸,他躲到一块巨石后。 △一会儿,又一架美军飞机在志愿军阵地上盘旋,对着躲避在巨石后的谢先猛射...... △大石头迸出火花,打到石头上的弹头滑射到谢先的右膝盖后窝里。谢先一 阵颤抖,腿上血流......他咬着牙,迅速撕扯某战士死尸身上一块绿布,胡乱包扎伤口…… △敌机仍在轰炸、扫射..... 场:5——14 时:日 景:谢先住室内 人:谢先、于才厚 △于才厚走进谢先住室,看到谢先很痛苦地摸着右膝盖,内心一震—— 于才厚:(试探)“艾灵的校长已经免了,你怎么还闷闷不乐?” 谢 先:“天一变,膝盖伤又痛又痒。” 于才厚:(趁机)“让我看看。” 谢 先:(拒绝)“您别看了!” 于才厚:(独白)“谢先真是无耻之徒吗?”但他表面却显得平静,“战争是残酷的,你能活着回来就是万幸。” 谢 先:(点头)“是的,老美的家伙比小日本的还先进,特别是飞机,像燕子一样灵活,能贴着阵地打机枪,你去打它,忽然没有了踪影。我的腿伤就是老美的飞机机枪打的。” 场:5——15 时:早晨 景:艾灵学校厨房内/住室外柏树下 人:艾灵、陈得索 (字幕:端午节早晨) △赤霞起,朝阳升。艾灵在厨房熟鸡蛋烧大蒜。 △陈得索在住室外柏树下读儿歌—— 陈得索:“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春花秋实,天道酬勤。该报不报,时辰不到.....”. △谢先穿着裤衩从室内出来,呵斥陈得索—— 谢 先:“特务羔子,耽误我睡觉,上你爹坟上哇啦去!” △艾灵急忙走出厨房,看陈得索不敢吭声,拿着书本向后花园走去…… 艾 灵:(对谢先羞涩含情道)“表哥,别给孩子一样。端午节了,我给你煮大蒜和鸡蛋去。” △谢先哼一声,转身进屋关门。 画外音:“此时,艾灵下意识地扫视谢先的膝盖,发现谢先右膝盖上果真有伤疤,但伤疤却在他右膝盖后窝内。这让艾灵又困惑又恐惧,更伤心。” 艾 灵:(画外音)“难道谢先膝盖前后都有伤疤?” 场:5——16 时:同上 景:艾灵学校厨房内/谢先住室门外 人:谢先、艾灵 画外音:“艾灵做好饭,拍拍身上的烟灰,匆忙把馒头、粽子、鸡蛋、蒜辨、雄黄酒 包好放到竹篮内,她要敲开谢先的门,对他进一步考察。但是,她反复敲门,谢先就是不开门。” 艾 灵:(画外音)“做贼心虚的小人!” 场:5——17 时:同上 景:陈国清坟前 人:艾灵、陈得索(男,青少年,1955——1960年,5——9岁) △艾灵挎着竹篮向陈国清坟走去。 △陈得索坐在父亲的坟前,呆呆发愣……看到艾灵,扑到怀里哭泣。 陈得索:“妈,俺爸是不是特务?” 艾 灵:(抚摸得索头也哭起来)“孩子,你爸爸是堂堂正正的共产党员,他没有做对不起党和国家的事。” 陈得索:“那他为什么上吊呢?” 艾 灵:“现在你不明白,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她推开陈得索,开始调雄黄酒,“孩子,咱饭场就搭在你爸坟旁吧。” △陈得索点点头,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艾灵从馍篮摸出粽子,绕着坟轻轻祷告—— 艾 灵:端午端午好时节, 拿个粽子敬他爹。 天若有情雨化泪, 地若有义水悲切。 端午端午好时节, 拿个鸡蛋敬他爹。 屈神身边添屈鬼, 中华儿女多英杰。 △艾灵眼含泪,又走到陈得索跟前,端起雄黄酒,先让他喝一口,尔后拿起 棉花瓤,又念道—— 艾 灵:喝口雄黄酒, 五毒百虫除。 擦擦儿头顶, 百虫不叮咛。 擦擦儿耳根, 耳聪目又明。 擦擦儿肚脐, 五脏都不痛。 擦擦儿脚心, 走路像生风。 △艾灵念叨着,用雄黄酒把得索全身擦遍,尔后才和陈得索一起坐在草地上 吃饭。 场:5——18 时:日 景:陈家庄黄土岗麦地 人:陈青岩、枝子(女,30岁,陈青岩妻)、陈礼(男,54岁,解放前老保长)、陈魁(男,1957年,7岁,陈青岩之子) 画外音:“1957年夏陈家庄已进入集体合作社。村民男女老少在村北黄土岗自家地收割麦子。” △陈青岩的妻子枝子在弯腰收割小麦。 △陈青岩瘸着腿,吃力地推着独轮麦车...... △儿子陈魁在地头玩耍,光头后的“狗尾巴”左右摆动...... △老保长陈礼龇着牙,走上前讨好陈青岩—— 陈 礼:“陈校长,不胜捏笔杆的味吧?” 陈青岩:(满脸是汗,头也不抬)“那有你解放前当保长时自在。穿大衫,戴礼帽,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陈 礼:(上前帮陈青岩推车)“我当保长,手里可没有命案呀!” 陈青岩:(恼怒)“别放屁了。滚吧!” 场:5——19 时:日 景:陈家庄黄土岗麦场 人:陈高氏、陈得索、黑柱、小芳(女,1957年,7岁,与陈得索青梅竹马) △黑柱和艾灵两家场挨场。 △黑柱赶着黄牛拉磙,女儿小芳给他端水...... △陈高氏用木叉翻场,花白的头发荡着麦糠。艾灵推独轮麦车麦场,陈得索帮助拉稍...... 黑 柱:(给艾灵让水)“她婶子,歇歇,喝水!” 艾 灵:(擦汗)“他叔,我不渴!”她看陈得索望着水盆,喉结跳动,对小芳说,“小芳,让你得索哥喝点水!” △小芳端水递到陈得索跟前—— 小 芳:(害羞的)“哥,喝吧!” △陈得索感激地看看小芳,接水仰喝。 △陈魁从远处走来—— 陈 魁:“陈得索,还到河里逮鱼去吧?” 陈得索:(摆手,把水盆递到小芳手里)“俺忙。你去吧!” △说罢陈得索又随母亲向麦地走去...... 场:5——20 时:日 景:陈得索家屋后大榆树下 人:陈得索、陈魁、小芳、吴九清(男,7岁,吴明法之子) △陈得索和小芳在自己家屋后大榆树下办作业。榆树上,喜鹊和斑鸠的吵闹 不休。 △两只喜鹊喳喳叫,时而绕窝飞,时而在枝头蹦跳,歪着头往窝里瞧......一只斑鸠占着喜鹊窝,咕咕地叫。它伸脖子瞪眼,不肯退让...... △陈魁和吴九清手持弹弓在大榆树下转悠,一个瞄上斑鸠,一个瞄上喜鹊。叭,一只斑鸠落地。叭,一只喜鹊凄惨悲鸣飞去...... 陈得索:(被惊站起,不满)“吴九清,不在你孔庙镇玩,到俺这捣乱啥?” 吴九清:“镇里没有大树,也没有斑鸠。” 陈得索:“那你俩为啥还打喜鹊? ” 陈 魁:“斑鸠借它个窝有啥了不起,瞎喳喳啥?” 陈得索:“窝是喜鹊做,斑鸠瞎搅和!” △说罢,陈得索噌噌爬上老榆树,取出3个斑鸠蛋气嘟嘟地摔到地下。 △吴九清吓得伸伸舌头,讨好地说—— 吴九清:“得索,陈魁的爷爷种的瓜接了,咱偷去吧?” △陈得索摇摇头。 陈 魁:“俺俩偷一回了,牛角蜜,甜得很!” △陈得索犹豫,小芳嘴馋—— 小 芳:“得索哥,咱去吧?” 吴九清:“小芳你俩看着人,俺下地。” 小 芳:(跨好书包)“得索哥,你不去,俺去!” △陈得索不情愿地挎起书包跟随。 场:5——21 时:日 景:陈家庄北瓜地 人:陈石堆、陈得索、陈魁、吴九清、小芳 △村东陈魁家瓜地,绿油油的瓜秧下,花皮瓜约隐约现。地中间有一瓜庵。陈石堆在庵内仰躺。 △吴九清、陈魁、陈得索、小芳躲在芝麻地里。吴九清手一挥,陈魁先爬 进瓜地...... △陈得索不敢进瓜地,他也按着小芳不能动。 △吴九清和陈魁抱着瓜钻进芝麻地。二人偷的瓜大多不熟,吃一半扔一半。 △陈得索和小芳眼睁睁地看着他俩吃...... 陈 魁:(把一个苦瓜蛋子扔给小芳)“吃吧,自己不偷,还想擎现成!” △小芳舔舔瓜瓤,皱起眉头。 陈得索:(对小芳)“把苦瓜蛋子扔掉,我给你摘去!” △陈得索匍匐前进,爬到瓜地里,刚摘到一个甜瓜蛋,陈魁却在芝麻地里喊—— 陈 魁:“爷,特务羔子偷瓜了!” 场:5——2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石堆、艾灵、陈得索、陈魁、吴九清、小芳 △陈石堆翻身坐起,从瓜庵里冲出,像捉兔子一样,把小得索抓了起来。 陈石堆:“你这个小球孩,瓜还没熟,就偷,”他看看陈得索手中的生瓜蛋子,狞 笑道,“跪着把这个生瓜蛋子吃掉!” 陈得索:(画外音)“这个老头子在苦害我。但我偷瓜被抓,只有硬吃了!” △陈得索跪在地上,皱着眉,啃起这个生瓜蛋子,第一口没见瓤,不苦也不 甜,第二口咬到瓤,酸酸的。 陈得索:(暗喜)(画外音)“啊?不苦,是个落花甜!” △陈得索看看小芳呲牙咧嘴替他难受,陈石堆洋洋得意。吴九清、陈魁躲在芝麻地里捂着嘴偷笑......于是将计就计,装做痛苦的样子,继续吃起生瓜蛋子...... △艾灵寻找陈得索到瓜园,看儿子跪着痛苦地吃苦瓜。她又心疼又生气—— 艾 灵:(眼睛含泪,搧得索一耳光)“你真不争气呀,丢我的人,也丢你死去的爹的人!” △陈得索倔强地跪着,硬把生瓜吃完。 艾 灵:(也认为瓜苦,禁不住放声大哭)“陈石堆,你歪得很呀,歪得很呀!” 陈得索:(站起,拉着母亲)“妈,走吧,今后我争气!” 场:5——23 时:夏日(午后) 景:二郎山漫滩湖 人:陈得索、陈魁、陈青岩、孩童若干 △午后。马儿打着响鼻,狗儿吐着紫舌。 △陈家庄的男人们三五成群到漫滩湖洗澡。陈得索和陈魁等孩童也另辟一个洗澡地,这里是个潭涡。湖坡很陡,孩童们在水中做‘扎猛子、拿猴子’游戏。尔后,又攉水到坡,反复打磨,形成滑坡,光屁股滋溜溜下河......大家前推后登,好似饺子下锅...... △陈得索也在其中。当他滋溜溜滑入水中又爬向岸时,突然发现一个半片蛤蜊壳。他随手握到手中感觉坚硬锋利。大家都在玩耍,谁也没发现他手里有这家伙。 △陈得索仰躺在滑坡上,脑海里闪现陈石堆的冷笑......陈魁出卖他的熊样..... 陈 魁:(画外音)“特务羔子偷瓜了!” 陈 魁:(在陈得索背后踹一脚)“下去吧!” △陈得索飞速下滑,快到水里时,他灵机一动,迅速把尖利的贝壳插在滑坡 里。 △陈魁独自跟着滑下,半坡上突然感到屁股一阵麻辣,落到湖里水红一片。 △陈魁的屁股被划割,伤口像小孩的嘴一样深长,血汩汩流...... △大伙哇哇乱叫,陈魁也吓得哭爹喊娘。 场:5——24 时:晚上 景:陈家庄北陈石堆家瓜地 人:陈石堆、陈得索 △晚风习习,月色朦胧,陈得索悄悄钻进芝麻地,匍匐爬近陈石堆瓜庵门前,把两包‘八狗刺’洒在哪里,而后又钻进芝麻地…… △陈石堆在瓜庵内睡,不断打着呼噜。陈得索在芝麻地吆喝—— 陈得索:“有人偷瓜了,有人偷瓜了!” △陈石堆翻身坐起,赤脚跑出,突然感到千针扎脚窝 陈石堆:“唉哟,哎呀!” △他手摸脚心,从脚窝里拔出几个八狗刺...... 陈石堆:(又痛又气,破口大骂)“娘来 x !那个龟孙在装孬!” 场:5——25 时:日 景:柏子山南坡 人:陈青岩、艾灵、武大林、黑柱、陈得索、吴九清、陈魁、小芳、龙山(男,1958——1960年,35——37岁,孔庙镇白龙沟村民,龙根父亲)、龙根(男,青少年,1958——1960年,16——17岁,务农,孔庙小学炊事员。龙山之子)、社员甲、社员乙、全镇乡村小学师生(3000人)、各村社员(近万人) 画外音:“1958年春,孔庙镇成立了人民公社,迎来了轰轰烈烈的大跃进运动。柏子山南坡柏树园,山坡上,苍松翠柏,遮天蔽日;山坡下,沃土缓延,横无际涯;东西大道,西接社镇,东连县城……上午。孔庙镇人民公社成立大会将在柏子山南坡召开。主席台搭在半山坡,道插红旗,树贴标语。喧天的锣鼓震大地,大跃进的歌声响九霄……全镇学校师生排队唱歌进入会场;全镇乡民从四面八方涌来。会场内人头攒动,黑压压的,方圆有一里之多。” △九点。锣鼓息,歌声止。 谢 先:(走上主席台,对着话筒)“社员同志们,经豫西县委政府批准,孔庙镇人民公社成立了。今年是一个大跃进,县委宋书记说,一要吃食堂,提前过共产主义。二要大炼钢铁,赶超英美,三要修漫滩湖水库,治理水患。”他扫视万众,神采飞扬,续道,“社员同志们,柏子山背靠漫滩湖,胸抱米粮川。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抗日战争时期,国共联军曾在这里,浴血奋战,痛击日寇。新中国成立后,我们豫西县又在孔庙镇粉碎了蒋特的《柏子山计划》。今天,我们要以冲天的干劲,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大跃进运动中去。农民要放下锄头去炼钢,老头老婆拉风箱,教师要放下笔杆抬大夯,囚犯也要走出监牢抬大框。男女老少齐上阵,咱要让漫滩湖坝高十丈,柏子山变成钢铁城!让特务炸平柏子山毁掉漫滩湖的阴谋见鬼去!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就是龙王!我就是玉皇!” 场:5——2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谢先讲话刚落,会场人声鼎沸,呼声如潮…… 武大林:(凑近陈青岩)“陈校长,啥叫吃食堂?” 陈青岩:“吃食堂,那是七个碟子八个碗,鸡鸭鱼肉桌摆满,甩开肚子尽管吃!” △龙根在一旁听。 龙 山:(拉着龙根也凑上前)“大林,让俺的根,帮你下食堂吧?” 武大林:(上下打量龙根)“啊?这是你的儿子?” 龙 山:(脸一沉)“啊?不像?” 武大林:“像、像!如果吃大食堂,我一个人顾不上,可以让你的孩子做帮手,但是,”他瞟了陈青岩一眼,“那得陈校长同意。” 陈青岩:“还请谢社长点头。” 龙 山:(黑丧着脸)“那算了。” 武大林:“共产主义是大家庭,只要您校长愿意就行!” 陈青岩:“好、好,让龙根到学校当炊事员!” 场:5——2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怯怯地小声问艾灵)“妈,啥叫共产主义?” 艾 灵:“共产主义是吃不愁,穿不愁;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人们同劳动,共享福。” 黑 柱:(把旱烟锅在鞋底下磕磕)“俺不想多高,只要一天三顿吃白馍就行;床上 再放两个糖罐,馋了,想吃白糖吃白糖,想吃黑糖吃黑糖。” 陈得索:“我好逮鱼,一吃食堂,俺逮的鱼咋吃?” 艾 灵:(捂着陈得索的嘴)“别瞎说!” △陈魁听到陈得索逮鱼,拔腿往漫滩湖方向跑…… △吴九清看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陈魁往湖边跑,也跟了过去—— 场:5——2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社员甲:“实现共产主义了,种地使的是啥家伙?” 社员乙:“啥家伙?铁牛耕地,洋耙碎土。” 社员甲:“社长说特务搞《柏子山计划》,啥叫《柏子山计划》? 社员乙:“特务要炸平柏子山,让漫滩湖决口淹咱孔庙镇。” 社员甲:“啊?太毒辣了。特务抓住了吗?” 社员乙:“抓住了,就是孔庙小学教师陈国清,从重庆潜伏回来的。还没有枪毙他呢,就吓得就上吊了。看,那站的女教师,就是陈国清的老婆。” △艾灵听到有人议论她,并对她指指戳戳,急忙拉住陈得索往学校走,但是,陈得索却挣脱她,向陈魁去的漫滩湖方向跑去。 场:5——29 时:日 景:漫滩湖岸边 人:艾灵、陈得索、陈魁、吴九清 △漫滩湖。水静静地流动着,水上雾气腾腾,岸边的水草内有鱼儿摆动。 △陈青岩的儿子陈魁和吴明法之子吴九清正在水边捉鱼。陈魁的竹篓的鱼已有一二斤了,而吴九清竹篓的鱼却不多。 △陈得索跑到河边。看陈魁和吴九清正蹶着屁股在湖边摸鱼。 △陈得索没有搭理他俩,直奔湖边一个小柳树下,拉起一个绳子,带出一个 肚大脖儿细的青花瓷罈子。但罈子空空的。 △陈得索走近陈魁。他看看陈魁鱼篓内有好多泥鳅、黄膳,眼睛露出愤怒。 陈得索:(指着陈魁)“狗日的,你偷摸我的罈子!” 陈 魁:(直起腰,嘴硬)“我没有!” 陈得索:“你哄谁?就你那球本事,能逮这么多泥鳅、黄鳝?” 陈 魁:“就你那破罈子,泥鳅能往里钻?” 陈得索:“那前天我罈子里为啥那么多黄鳝、泥鳅?” 陈 魁:“前天的黄鳝、泥鳅是信球!” 陈得索:“你把今天的黄鳝、泥鳅给我!” 陈 魁:“我不给!” △陈得索、陈魁两人扭打一起...... 场:5——3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艾灵、陈青岩、陈得索、陈魁、吴九清 △艾灵追着喊陈得索—— 艾 灵:“得索,得索!” △艾灵追陈得索到漫滩湖岸,听到湖边有孩子叫骂,她加快步伐。 △湖边。陈得索正骑在陈魁身上打。吴九清在一旁干笑…… 艾 灵:“得索,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陈得索停拳站起。陈魁鼻青脸肿,呜呜地哭...... 艾 灵:“得索,你为啥打魁?” 陈得索:“他偷我的鱼!” 艾 灵:“他咋偷你的鱼?人家魁不会逮吗?” 陈得索:“他逮不住!” 艾 灵:“就你会逮?刚才你还在柏子山,魁往你那儿偷鱼?” 陈得索:“我夜里放的罈子,他偷给我拉出来了。” 艾 灵:“九清,你看到了吗?” 吴九清:(点头)“是的。” 艾 灵:“你咋用罈子逮的鱼?” 陈得索:“我把咱家的青花瓷罈子内装上馍渣,口上蒙上粗布馏单,中间做一个松紧口,鱼、泥鳅、黄鳝争首往里钻吃食。它们吃饱喝足后谁也不想出来,有的也找不到出口,每天清早我来拉,满罈子是泥鳅、黄鳝、蚂虾。” 艾 灵:(画外音)“这孩子有出息,随他父亲。”但她没表扬他,而是反问,“人家魁就不会用这法逮?” 陈得索:“他家没有这口小肚大的罈子。他学着我,把他家大瓷罐扔到湖里,结果绳子脱了,大罐子丢掉湖里再也捞不出来了。他只有在湖沿边垒上一个弧圈,扒一个缺口,让泥鳅、黄鳝往里钻。等他来堵口,早都跑差不多了。他每次都没有我逮的多!看,今天,他鱼篓里满,我罈子里空。不是他偷的,是谁偷的?” 艾 灵:(把陈魁扶起来)“魁,是这样吗?” △陈魁点点头,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陈 魁:“俺不要你的了,俺不要你的了!” 艾 灵:“听奶奶我的话,不要哭了,鱼、泥鳅、黄鳝你都拿走。你得索叔打你了, 我打他!” 场:5——3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艾灵、陈得索、陈青岩、陈魁、吴九清 △陈得索一听母亲要打自己,拔腿就登上湖堤跑,但迎面却被陈青岩抓住。 他准备抬手打得索,往下看,发现艾灵在湖边,忽然眉开眼笑—— 陈青岩:“艾老师,花婶子,没什么,小孩闹架,不怨一个,拉拉小手就过去了。” △艾灵脸红羞愧,而吴九清却跑上前—— 吴九清:(踹了陈得索一脚就跑)“特务羔子!” △陈得索欲追吴九清,艾灵把他搂在怀里。 陈得索:(挣扎)“吴九清,你是汉奸羔子!” △陈青岩抿嘴冷笑,下湖边拉陈魁,提鱼篓,顺势把陈得索的青花瓷罈子踢 到水里。 △艾灵和陈得索拥抱在一起在哭泣。 艾 灵:“孩子,咱孤儿寡母不胜人家,不要逞强,谁厉害咱离他远一点。” △陈得索止着泪,下河捞出青花瓷罈子,洗把脸。 陈得索:“妈,大炼钢铁不让上学了,咱回家看看奶奶去吧?” 艾 灵:(拉着陈得索)“走。” 场:5——32 时:日 景:陈家庄陈得索家室内 人:陈高氏、艾灵、陈得索 △陈得索随母亲无精打采背着青花瓷罈子回了家。陈高氏吃惊,紧忙接过罈子,责怪艾灵—— 陈高氏:“你怎么让孩子把咱的传家宝拿出去了?” 艾 灵:(迟疑)“……” 陈得索:“什么传家宝?不就是一个破罈子吗?也不装药了,我当逮鱼罐子用了。” 陈高氏:(仔细端详,小心抚摸青花瓷罈子)“这个瓷罈子是你爷爷的祖辈从北京皇宫带回来的。” △艾灵和陈得索都好奇地瞪大眼睛。 陈高氏:“你爷爷的先祖原来是乾隆年间宫中御医。因为不满宫中争斗,请辞回乡。皇太爷问他所要何物,他说,给我一个装人参的青花瓷罈子就行了。另外,宫中女私生一女,无人照看,实属可怜,我想带回老家收养。皇太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陈得索也仔细端详起青花瓷罈子—— 陈得索:“咱的罈子险些被陈青岩踢烂!” 陈高氏:(恐惧)“啊?你怎么让陈青岩踢?” 陈得索:“因为陈魁偷拉我的青花瓷罈子。” 陈高氏:(皱眉摇头)“得索,陈青岩家的人咱得罪不起呀。” 陈得索:(天真问)“为什么呀?” 陈高氏:“这和你爷爷的先祖带回的私生女有关。”她往外张望一下,把门关上,“到里屋说。” 场:5——33 时:同上 景:陈家庄陈得索家室内里屋间 人:同上 △艾灵、陈得索忐忑不安地随陈高氏进屋内里间。 陈高氏:(画外音)“这个宫中私生女,来咱家后,芳名小英,水灵灵的讨人喜欢。你爷爷的先祖把她当亲闺女养,原本让她做他儿媳妇,但是,小英二十刚出头时,在一个冬天黑夜里,一群黑衣蒙面人直奔我家,逼你爷爷的先祖交出小英,说小英是宫中碧玉,他要收回,做压寨夫人。虽然小英哭诉不走,但你爷爷的先祖不敢得罪这伙人,只得把小英交出。” 陈得索:“这伙黑衣人怎么知道‘小英’是皇宫的人?” 陈高氏:(画外音)“这帮人的头目是隆科多的后人。康熙年间有一个重臣叫隆科多,雍正登基后失宠,其子孙嫡系被贬各地。其中隆科多的二儿子被贬到豫西孔庙镇。他带家眷及随从,途经孔庙镇西北一个峡谷,看到溪水蜿蜒、瀑布流潭,像白龙腾云,满山又是红黄野果,就下令安营扎寨,开始立家置业。此后,峡谷为白龙沟,村为白龙村,改姓氏为龙。再后来他们人丁兴旺,起了内讧,有个叫龙强的另拉起杆子,在九头崖占山为王,扎桩做贼。” 陈得索:“啥叫扎桩呀?” 陈高氏:“就是土匪在乡间暗放眼线,当内鬼。” 陈高氏:“转眼百年。到清朝末年,社会混乱。有一天,一个高大的小伙子来到咱家,说是陈御医是他的先祖,小英是他的祖母,哭着要认祖归宗。你爷爷的父亲看此人一表人才,又是叔长短地叫,便收留他,并把自己的大女儿许给了他,让他自立门户,随陈姓,名石堆,实际成了你爷爷陈子义的姐夫哥。陈石堆和你老姑奶奶婚后生一子,叫陈宾,没过三年,你老姑奶奶得伤寒死了。陈宾长大后,你爷爷让他到咱家当药工,把他当亲儿子看,给他张罗娶妻郑翠花,生子陈青岩。两家人亲如一家,你父亲陈国清和陈青岩是同学,青岩的学费多是你爷爷出的。但是到1937以后,我们两家连续出现怪事……” 镜头切换到昔日画面—— 场:5——34 时:日 景:陈子义家药房内 人:陈子义(男,中年,1937——1945年,37——45岁。乡村中医。陈国清的父亲,陈得索的爷爷)、陈高氏(女,1936——1945年,35——44岁。1945——1951年, 44 ——50岁。陈国清的母亲,陈得索的奶奶)、陈宾(男,1937——1942年,32——37岁。陈青岩的父亲)、郑翠花(女,1937——1938年,32——33岁。陈青岩的母亲) (字幕:1937年秋) △陈子义家中药堂。陈子义在泡制草药。他面白、微胖。 △陈宾用铁臼‘当啷、当啷’的砸着药。他魁梧、英俊。眼睛飘忽不定四外 张望...... △陈高氏和郑翠花从外采药回来—— 郑翠花:(放下药篓)“子义叔,今年的药不好采。看,我一天只采两瓢枸杞子。” 陈子义:“时局不稳,官府、百姓、黑杆都要药。”他瞟了陈宾一眼,“不要紧,只 要俺有财路,就有你们的开销。” △陈宾往药柜里倒药,叹口气。 △陈子义打开钱柜,取出一把银元,递到郑翠花面前—— 郑翠花:(瞟了陈宾一眼)“这......” △陈宾只装没有看见,继续砸药...... 陈子义:“拿去,好好供青岩上学!” △郑翠花接过银元,又看看陈宾。 陈 宾:(斜视,叹气)“唉!” 场:5——35 时:冬夜 景:陈家庄/陈宾家室内 人:陈宾、郑翠花、陈青岩、陈石堆(男,1937年——1946年, 51——60岁,陈宾的父亲)、蒙面甲(男,30岁)、蒙面乙(男,29岁) △黑夜,一伙蒙面人闯进陈家庄,破门入陈宾家。 △蒙面甲,撬开陈宾家的破木箱,一无所获,气急败坏,打陈宾...... 陈 宾:“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蒙面乙,调戏郑翠花,摸她的乳房—— 蒙面乙:“小娘们的奶子还挺大的!” △郑翠花害臊护胸。陈石堆、陈青岩缩蜷一团...... △陈宾怒,反抗。三蒙面人一齐上,把陈宾捆绑结实。 蒙面甲:(推着陈宾)“走!” △郑翠花、陈石堆、陈青岩哭叫着追喊...... 剪影—— △陈家庄大乱。 △鸡叫声,狗叫声,人喊声交杂一片。 △灯火闪灭,黑影乱窜...... 第六集 场:6——1 时:日 景:陈得索家室内里间 人:陈高氏、艾灵、陈得索 陈高氏脑际画面消失—— 陈高氏:“陈青岩父亲陈宾被抓走两个月多后,你父亲陈国清也被土匪绑走,你爷爷变卖家产,把你爹赎回。你爷爷回来后,怀疑我们村有人是‘桩子’,可又无证据。” 陈得索:“我爷爷怀疑是谁?” 陈高氏:“你爷爷怀疑是陈石堆。” 陈得索:“陈石堆做了啥坏事?” 陈高氏:“不是陈石堆做坏事,是你爷爷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陈得索:“啊?” 陈高氏:“你还小,大人的事你还不懂,将来你会听说的。” 陈得索:“谢先是不是大坏蛋?” 陈高氏:“谢先,你还喊表叔呢,他是你姨奶的儿子。他打日本,赶老蒋,抗美援朝负过伤,但自己当土匪,还假积极撵形势。”她抚摸着陈得索的头发,长叹一声,“唉!不管是谁,现在人家都是人上人了,而我们却成了被人看扁的下三赖。孩子,今后要好好做人,经受着冷暖,长大后要找到你爷爷的尸骨,还要洗你父亲不白之冤。” 陈得索:(点头)“奶奶,我明白了。” 画外音:“艾灵在一旁认真听着二人的对话,她感到婆母还有话没有说完。” 艾 灵:“妈,得索的爷爷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陈高氏:“家丑不可外扬。” 艾 灵:“妈,得索爷爷的神秘失踪,是不是与他作恶有关?您不把实情说出来,今后怎么让您的孙子寻找他爷爷的尸骨,雪洗他父亲的不白之冤?” △陈高氏迟疑一阵,点点头。 陈高氏:“有些事在我心中淤积很久了,也该给你娘俩说了。这是1938年,也就是陈青岩的父亲被抓的第二年春……” 陈高氏脑际浮现出回忆画面—— 场:6——2 时:日 景:陈子义家室内 人:陈子义、郑翠花 (字幕:1938年春) △二郎山满坡生绿,梨花似雪。山涧溪水把陈家庄一分为二。 △郑翠花面容憔悴从家出来,下沟溪,踏石走,爬上沟,径直走进陈子义药 房...... △陈子义在药房看药书,抬头...... 郑翠花:“子义叔,你给我把把脉吧?” 陈子义:(放下书)“怎么了?” 郑翠花:(脸羞红)“下面痒,还断断续续不正常。” 陈子义:“来,我摸摸脉!” △郑翠花伸出右手,陈子义侧身把脉...... 郑翠花:(扫视室内)“大婶呢?” 陈子义:“到西山采草药去了。” 郑翠花:(喃喃地)“陈宾也没个信儿。不是您平时接济,俺母子难活!” 陈子义:“亲族近邻,该帮。” 郑翠花:“青岩的学费还没有交,我又有病,看来我没有能力供他上学了。” 陈子义:“没事。青岩只要争气,我供应他上学。你年纪轻轻有个头痛发烧不要紧。” 郑翠花:(激动含泪)“您真是个大善人!” △谢子义微笑。他双目眯缝,三指摸翠花之腕,时而重压,时而轻弹…… △郑翠花一股股暖流涌向全身...... 她心跳加快,胸脯起伏,气短口张... △谢子义感觉不对劲。睁眼一看,郑翠花面容潮红,眼如秋水...... 陈子义:(画外音)“这女人本无大病,只是缺少男人滋润!但医德、我的辈份……” 陈子义:(理智地)“让我看看舌苔。” △翠花主动张嘴伸舌靠近他...... △两人的气息越来越近..... 场:6——3 时:日(上午) 景:郑翠花家室内 人:陈子义、郑翠花 画外音:“陈子义坐在中药房,对郑翠花有种莫名其妙地牵挂。” 陈子义:(画外音)“一连5天了,翠花没找我看病了。她的病是好了,还是病重了? 为什么这几天也不露面了?” 画外音:“良知、好奇、牵挂交织在一起,陈子义决定翻溪沟主动到郑翠花家探医。” △陈子义到郑翠花门前。门虚掩着。他轻轻敲敲门...... 郑翠花:(在室内柔弱地问)“谁呀?” 陈子义:“我,你子义叔!” 郑翠花:“进来吧!” △陈子义推门而入...... △郑翠花独自仰躺在床上,盖着干净的花被子,光滑的胳膊合抱在胸前... 陈子义:(有点害怕)“怎么了,病又厉害了?” 郑翠花:(柔声细语地)“腰痛,也不想起来,你再给我号号脉吧!” △陈子义有些犹豫。 陈子义:(画外音)“我的辈份和年龄到她床前不合适。她还有个正上学的儿子青岩, 万一回来有‘瓜田李下’之嫌。” 画外音:“但出于怜悯和医德,陈子义只得坐到郑翠花的床前。” △陈子义握着郑翠华的手腕,全神贯注的切起脉来,偶尔向门口张望一下。 镜头随陈子义目光转到室外—— △外面的黄莺在杏树上婉转歌唱,“嘀溜,嘀溜嘟”(好像是说“渴死小媳 妇”) 镜头随陈子义目光看室内—— △紫燕在梁上绕飞呢喃,“叽(急)、叽(急)、叽(急)......” 场:6——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郑翠花热血涌流,呼吸急促,发疯似地坐起,双臂搂着陈子义的脖颈,泪 水满面,泣不成声—— 郑翠花:“子义叔,我,我想......我想......” △郑翠花把丰满的胸膊紧贴在陈子义的嘴上...... △陈子义被郑翠花这一突然举动弄得晕头转向。稍停片刻,他镇静下来。 陈子义:(画外音)“这女人没有病,而且很健康。她唯一的病是思春病,她急需男人的滋润呀。” △陈子义慢慢解开郑翠花的胸衣,脱下她的裤子,抚摸着她的阴部,只觉一 股泉水潺潺流下,仿佛屋后‘叮咚’的溪流...... △陈子义进入迷乱状态,——他冲动似火,雄风威威,重重地压在郑翠花身 上...... △陈子义蛟龙入海,浪花飞溅,惊得郑翠花一阵尖叫...... △陈子义神针镇海,郑翠花面容潮红,细泪满腮...... △陈子义身上淌着汗...... △一会儿,郑翠花眉头紧皱,双手抱着陈子义的腰,头抬起来喊叫—— 郑翠花:“快,快,快!” △陈子义发疯似地开始狂轰滥炸,郑翠花揪心撕肺地惨叫...... 场:6——5 时:日(中午) 景:陈子义家客厅内 人:陈子义、陈石堆、陈礼(男,35岁。保长) (字幕:四个月后) △中午。陈子义家会客厅内。高方桌上摆着七碟子八碗。陈子义邀保长陈礼、 保丁陈石堆喝酒。 △大家微醉。 陈子义:(伤感的)“我陈子义行医积善,结果去年我遭黑杆子暗算,孩子被绑票。” 陈 礼:(夹菜)“老兄,破财保儿命,也算你的高见。” 陈石堆:(弦外有音)“老弟,好事光兴你想吗?别人咬你一口也行。” △陈子义一惊,鼻梁出汗。 陈子义:(画外音)“难道陈石堆知道我与郑翠花有一腿?” 场:6——6 时:日(午后) 景:郑翠花家室内 场:陈高氏、郑翠花 △午后,郑翠花在床上懒睡 。陈高氏推门进。 陈高氏:“翠花,年轻轻的,别老躺着。” 郑翠花:(懒样样,柔声地)“我没事,只是心烦。” 陈高氏:“宾,还没有信儿?” 郑翠花:“没有信儿快一年了,不知是死是活。” 陈高氏:“宾说不定还给你捞大钱呢!” 郑翠花:“别哄我了。兵荒马乱的,外命系在腰带上,还不如在家穷着好。” 陈高氏:“想开一些;走,帮我套被子去!” 郑翠花:(假惺惺地)“我怕子义叔!” 陈高氏:“没事,他和你公公他们在大厅喝酒哩;咱上阁楼套被子。” △郑翠花笨着身子起床,随陈高氏走...... 场:6——7 时:日(午后) 景:陈子义家大宅院内 人:陈子义、陈石堆、陈礼、郑翠花、陈高氏 △午后席散。陈子义送陈石堆等人。 △陈石堆门牙粘菜叶,手掂着陈子义给的黑猪头...... 陈 礼:(怀揣烧酒踉踉跄跄)“没醉,都没醉!” △陈高氏和郑翠花刚进陈子义家大宅院,正碰上陈子义等人。 △郑翠花低头往一边躲...... △陈石堆猛一愣怔,欲怒...... 陈高氏:(搭话)“我让翠花帮我套被子哩!” 陈石堆:(皮笑肉不笑,点头哈腰)“中,中!” △陈礼斜视郑翠花。 △陈子义回头看郑翠花...... 场:6——8 时:日(下午) 景:陈子义家阁楼上 人:陈子义、郑翠花、陈高氏 △阁楼上。郑翠花正跪着帮陈高氏套被子。 △陈子义蹬、蹬上阁楼。 △郑翠花和陈高氏跪伏在棉被上穿针引线...... △陈子义稍醉。他绕着被子上的两个女人转一圈,最后,眼睛却盯住郑翠花 那粉红的脸蛋...... △郑翠花心慌,不小心针刺着手指,皱眉...... △陈子义眼珠转动—— 陈子义:(指陈高氏)“趁着翠花帮忙,你到孔庙镇再弹些棉花,多套两双,也好让 翠花和青岩过冬!” 陈高氏:“中!” 场:6——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高氏下阁楼,就剩下陈子义和郑翠花。陈子义慢慢到郑翠花身后,喷着酒气趴伏在郑翠花背上...... 郑翠花挣扎......陈子义又把手伸进郑翠花怀里...... 陈子义:(轻声地)“给我暖暖手!” 郑翠花:(脸红,娇柔地,腰部晃动)“走开!” △陈子义解开郑翠花腰带,郑翠花半推半就...... △陈子义也解开自己腰带,跪伏...... △郑翠花羞涩的把头伏在被子上......臀部下意识地抬高...... △突然,郑翠花扭过头深情地望着陈子义—— 郑翠花:(喘着粗气,喃喃的)“我有了!” 陈子义:(惊呆了,停止运动)“真的?” 郑翠花:(翻身,嗔怪地偎依在陈子义的怀里)“我还骗你?” △陈子义推开郑翠花,用手抚摸她那微鼓的肚皮,尔后又贴到郑翠花的肚子 上听胎音。 陈子义:“有心脏跳动,4个月了?” 郑翠花:“怎么办?” 陈子义:(果断地)“打掉!” 郑翠花:(柔情似水)“我怕!” 陈子义:“怕也得打掉!我配药重一些,孩子下来的快,没事的!” 郑翠花:(淫荡地)“趁着没事,你再来次吧,你给我逗起来了。” △陈子义摇摇头。 陈子义:(画外音)“如果事情败露,我在孩子面前特别是青岩面前无法立脚,人们 肯定会说我是‘扒灰头’、‘老不要脸’!” △陈子义已想好药方。 陈子义:(画外音)“坚决打掉!” 场:6——10 时:早晨 景:陈子义家内/郑翠花家内 人:陈子义、郑翠花 画外音:“早晨。陈子义在家开好药方,亲自给郑翠花配制打胎药。他把剂量增大,如益母草、香附子、缩砂、人参、甘草、麝香、蛇床子、荆芥等比原处方量增一倍。” △陈子义悄悄地把草药送到郑翠花手里。 陈子义:“红糖引子,水煎熬,空腹喝掉。到半晌我过来。” 场:6——11 时:日(上午) 景:郑翠花家内 人:陈子义、郑翠花 画外音:“上午,郑翠花按陈子义配制的草药,煎熬空腹饮下,躺到床上。一个钟头后。郑翠花肚子开始痛起来。” △陈子义溜进郑翠花家观察动静。他听到郑翠花呻吟...... 陈子义:(急忙推门到床前)“药喝了吗?” 郑翠花:(少气无力地)“喝了。” 陈子义:“感觉怎么样? 郑翠花:“ 肚子一阵一阵地痛......” 郑翠花:(突然,惨叫一声)“唉哟!” △陈子义赶快掀开郑翠花的被子,只听“咔嚓”一声郑翠花骨盆大开, 阴道喷血,死胎出来...... △陈子义手忙脚乱,把死胎迅速拾起,包好,埋入厕所...... △陈子义返回时,郑翠花脸色苍白,阴道流血不止...... △陈子义慌忙返家找药......唤陈高氏......快跑折回...... △郑翠花屁股下的床单已红透,血“嘀哒、嘀哒”地往床下流...... △陈子义垫高郑翠花的臀部—— 陈子义:(自己紧张但却鼓励郑翠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画外音:“陈子义知道这是堕胎大出血,这是他始料不及的。偏远山村,离城较远,西医的止血和输血技术还未普及到山村。陈子义只用传统的中药和土方来止血,但效果很差。” △郑翠花的阴血渐渐流干...... △陈子义只得用盐水和糖水为她补充能量...... △郑翠花奄奄一息,她抓住陈子义的手,断断续续的叫道—— 郑翠花:“快叫青岩......青岩......” 场:6——12 时:日(中午) 景:陈青岩家室内 人:陈子义、郑翠花、陈青岩、陈石堆、陈礼、陈国清 画外音:“陈青岩和陈国清在孔庙小学读书。陈高氏拜托黑柱把陈青岩和陈国清从孔 庙小学接回。” △陈青岩家院内站满人,他冲进屋扑到翠花床前—— 陈青岩:(急叫)“娘,你咋了!” △郑翠花气息奄奄,紧抓陈青岩的手,眼睛却望着陈子义。她一句话也没给 儿子陈青岩说出来...... 画外音:“这一幕,陈石堆和陈礼在一旁都看在眼里,陈国清和母亲也看在眼里.....” △突然,陈石堆暴怒,操起棍子向陈子义打去—— 陈石堆:“陈子义,你是个畜生!” △陈子义抱头不语,也不跑...... △陈青岩目瞪陈子义…… 场:6——13 时:日 景:陈得索家室内里间 人:陈高氏、艾灵、陈得索 画面从陈高氏脑际消失—— 艾 灵:“看来陈青岩也知道他母亲的死因。” 陈高氏:“是的。” 艾 灵:“陈青岩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陈高氏:“ 1941年冬,陈青岩也被一伙蒙面人绑走。” 艾 灵:“这伙人是土匪吗?” 陈高氏:“我想是。” 艾 灵:“但是,陈青岩为什么后来在国民党部队被谢先俘虏呢?” 陈高氏:“谢先就是土匪,我怀疑陈青岩就是被谢先这伙人绑走的。” 艾 灵:“这事更复杂了。因为谢先说他始终跟着宋名的队伍。如果谢先是土匪,陈青岩也成了土匪,宋名就是土匪头子了。” 陈高氏:“也有可能。” 艾 灵:(一阵哆嗦,面色吓白)“您有什么凭据?” 陈高氏:“谢先他们冒充抗日游击队抢我村的粮,挟持你公公带他们去攻打另一股土匪,1945年夏天,又以抗日名义,欺骗你公公到柏子山柏树坟给他们治伤。” 艾 灵:“照你这么说,宋名、谢先、陈青岩都知道得索爷爷的下落?” 陈高氏:(沉默)“……” 艾 灵:“妈,国清活着时,您怎么不给我们说?” 陈高氏:“不是没有说,是没有给你们说清楚。当时,正赶上镇反运动,国清还没有弄清你公公的下落,就落难了。加上我见识短,也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艾 灵:“我们还要上诉。再难爬的山我们要爬,再难登的天我们也要登!” 场:6——14 时:日 景:单虎办公室内 人:于才厚、单虎、艾灵 △于才厚沉稳地坐在沙发上,艾灵在一旁站。单虎翻转着艾灵递交的材料。 单 虎:“于主任,‘镇反运动’早已结束,陈国清自缢一案,经你的手,我们也已有结论。当前,正是大跃进大炼钢铁,早日实现共产主义时期,你带艾灵来举报宋书记、谢社长和陈校长曾是土匪,这是干扰总路线大方向。” 于才厚:“单局长,《柏子山计划》案难道你不破了?” 单 虎:“谁说不破?我做梦也在排查你们从国统区回来的几个人,谁有可能是特务。” 于才厚:(冷笑)“你为什么不做梦排查宋名、谢先、陈青岩?”他看单虎沉默,续道,“在《柏子山计划》没有侦破之前,孔庙镇值得怀疑的人都要排查,这也是当年宋书记本人要求的,可是我们在实际排查中,你对宋书记的历史调查过吗?你对宋名、谢先、陈青岩三人之间的关系做深入调查过吗?” 单 虎:“我们公安部门,不能怀疑一切,打倒一切。这也是党的要求。” 于才厚:“但是,我们也不能凭主观臆断,谁是特务,谁不是特务,而应该重在证据。这也是党的要求。” 单 虎:“你们怀疑宋名、谢先、陈青岩当过土匪,有什么证据?” 艾 灵:(插话)“不调查,那会有证据?” 单 虎:“《柏子山计划》仍没有结案,要查都查,包括你于才厚、艾灵。” △于才厚艾灵互视,迟疑、点头…… 场:6——15 时:日 景:宋名办公室内 人:宋名、单虎、谢先、于才厚 宋 名:“单虎,我同意你的意见。在不影响大炼钢铁工作的前提下,可以继续侦破《柏子山计划》” 单 虎:“但是……” 宋 名:“但是什么?有话就讲!” 单 虎:“您的身份......?” 宋 名:(不耐烦)“我的身份你不知道?我是嵖岈山小和尚,1937年,国难当头,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少,同仇敌忾抗击日寇。师父把我送到西山新四军抗日游击队,拯救民族危难。” 单 虎:“您的父母呢?” 宋 名:(面红耳赤,震怒)“怎么?也查俺的三代呀?” 单 虎:“宋书记,您不要误会。《柏子山计划》没有结案,现在人们仍在相互猜忌。”他瞟瞟于才厚,“于局长,您说吧。” △谢先乜斜一眼于才厚,抢先说—— 谢 先:“如果继续互相怀疑,谁还去炼铁,修水库?还吃什么共产主义大食堂?” 宋 名:(怒火难遏,突然改变态度)“案可以不破,铁不能不练。教师散布反总路线的消极言论,给他划成右派,农民炼不出铁,炒他的‘铁蛋子’!” 场:6——16 时:日/夜 景:孔庙公社柏子山炼铁场 人:陈青岩、老赵、陈高氏、艾灵、黑柱、陈得索、小芳、陈石堆、枝子、陈魁、陈礼、龙山、龙道、独眼龙、吴明法、赵末(男,1958年,20岁,孔庙村民) 画外音:“1958年夏天。轰轰烈烈的大炼钢铁运动开始了。孔庙公社漫滩东南柏子山脚下,全公社800多个小炼铁炉密集林立,狼烟滚滚,……到晚上,炉火熊熊,火光冲天,十里通红......” 场景一: △陈家庄的铁炉群,坐落在柏子山柏树坟中。炼铁炉旁。陈高氏吃力地拉着大风箱,黑柱不停地往炼铁炉里扔铁石......远处,陈礼、陈石堆和村民在砍伐粗大的柏树,被锯倒的柏树横七竖八地躺着。陈青岩之妻枝子和妇女们在不停地砍柏枝...... 场景二: △孔庙小学只有一个小炼铁炉,立在柏子山脚下,紧靠镇通往县城的公路旁。艾灵乱发飘飘,满脸灰垢,她和侯气不停地往铁炉里塞木头;陈得索、小芳、陈魁、吴九清等学生抱柏木往炉边放......老赵弓着背,用大铁钩子翻倒炉内的铁石;校长陈青岩伸着头往炉内看…… 场景三: △孔庙村的铁炉群,坐落在柏子山南坡。吴明法和赵末在抡着铁锤砸开铁石。 场景四: △白龙村的铁炉群,坐落在柏子山西坡。村正在建炼铁炉。龙山掂砖垒炉,龙道和泥递砖,独眼老头在测量炉子的高度,不时的在左顾右盼。 场:6——17 时:日 景:孔庙公社柏子山炼铁场 人:宋名、谢先、陈青岩、老赵、艾灵 △谢先陪县委书记宋名来陈家庄炼铁点视察。陈青岩紧随其后。 △宋名来到孔庙小学炼铁炉旁,看炉内铁和石碴混凝一起,黑红黑红的流了从出来,问—— 宋 名:“这是铁吗?” 谢 先:“是的。” 宋 名:“砸砸看。” △陈青岩搬起石头砸去,当啷一声,铁块断开,断口里面呈蜂窝状。 宋 名:“啊?这些生铁,含铁量很低。什么原因?” 谢 先:“可能炉小,火势小,温度不到,铁碴分离不出来!” 宋 名:“怎样改进?” 陈青岩:(内行)“只有建大炉,烧硬柴,放引铁才行。建大炉,就是把现在外径1 米,内径60公分改为外径2米,内径芯1.5米的大炉。这样火大,温度高, 矿石便于溶化,石铁分离。烧硬柴,就是烧相当于煤炭的好木柴。” 宋 名:“放引铁是什么意思?” 谢 先:“引铁就是加大炉内的铁量成分,引出矿石铁质成分,便于铁石分离凝固, 提高炼铁量的数量和质量。” 宋 名:“噢,我只知道中药有‘药引’,却不知道炼铁也得有‘铁引’呀。” 谢 先:(惶恐不安)“嗯,是的,就是这个道理。” 宋 名:“孔庙公社要以陈家庄村做试点,用新技术放‘卫星’!” 谢 先:“好,请宋书记放心,我们宁愿圈中无粮,也要炉中有铁!” 场:6——18 时:日/夜 景:孔庙公社柏子山炼铁场/周围村庄 人:艾灵、陈青岩、村民 画外音:(配剪影)“为找硬柴。社员们上山砍林,进村伐树,没有树把门板、桌椅劈开...... 为找‘引铁’,社员们砸铁锅,卸门鼻; 为找做炉芯的耐高温材料,社员们砸水缸,摔瓷碗...... △艾灵主动把自家屋后的老榆树伐了。在树上做窝的喜鹊、斑鸠盘旋哀鸣... △为做耐高温的炉芯,艾灵还把得索逮鱼用的青花瓷罈子抱在怀里交给校长陈青岩—— 艾 灵:“这青花瓷罈子是陈家家传珍宝。也是得索逮鱼的‘宝葫芦’。但为了让公社的炉子多出铁,出好铁,我不能吝惜呀!家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俺的得索了!” 陈青岩:(笑眯眯的)“好婶子,真积极,回来我好好表扬你!” △艾灵害羞转身走,陈青岩目送背影,尔后托起青花瓷罈子端详...... 场:6——19 时:日 景:孔庙公社柏子山炼铁场 人:播音员、孔庙公社炼铁群众 画外音:“孔庙公社柏子山炼铁场掀起了改炼铁炉放‘卫星’高潮。高音喇叭播放着谢先做的打油诗——” 男播音:“社员同志们,为了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下面欣赏我们的社长谢先亲自写的战斗诗歌:比比看!‘你是英雄咱好汉,高炉旁边比比看,你能炼一吨,咱炼一吨半;你坐喷气式,咱能乘火箭;你的箭头戳破天,咱的能绕地球转!’” 场:6——20 时:日 景:孔庙公社柏子山炼铁场 人:宋名、谢先、黑柱、陈高氏 △孔庙公社柏子山炼铁场,狼烟滚滚,遮天蔽日...... △宋名、谢先又来炼铁现场视察。 宋 名:“小谢,一个炉子一天一夜能出多少铁?” 谢 先:(陪着大吹)“不停,能出10吨!” 宋 名:“全公社的秋季庄稼怎么样?” 谢 先:“秋庄稼比麦还好。高梁晃着大脑袋,玉米伸着粗胳膊,大豆挂着长鞭炮。 明年绝收粮食也够吃。” △宋名点头,走近陈家庄的炼铁炉。 宋 名:“啊?这个炉子怎么熄了火?” 黑 柱:(从炉芯里钻出来,满脸乌黑)“炉芯烧坏,四周漏气,点不着火!” 谢 先:(气急败坏)“人家的炉子好着,你们的炉子咋坏了?搞什么破坏?” 黑 柱:(不服)“社长,你冤枉人!” 陈高氏:(也哭诉)“俺俩家大人小孩累死累活,哪敢破坏?” △谢先看看陈高氏,扭头便走。 宋 名:(指着谢先)“宁可一年无谷,不可一天无铁;谁的炉子出不了铁,就炒他 的‘铁蛋’!” 场:6——21 时:日 景:孔庙公社柏子山炼铁场‘炒铁蛋’台上 人:谢先、黑柱、小芳、陈高氏、艾灵、陈得索、炼铁社员 △宋名走。谢先组织全体炼铁社员炒黑柱和陈得索奶奶陈高氏氏的“铁蛋”。 △黑柱在一个两米高的台子上。五六个人拳打脚踢,黑柱鼻青脸肿。接着陈石堆一脚把黑柱踢下了台。黑柱不省人事...... 小 芳:(哭着扑上前)“爹您醒醒!” △谢先看看陈高氏,犹豫…… 吴明法:“社长,无铁面前人人平等,您姨也得登台亮相被炒!” 谢 先:(面色难看)“好,我给她架上来!” △艾灵心如刀绞,抽泣。—— 陈得索:(抱着陈高氏的腿)“奶奶,您别上!” △陈得索看挡不住谢先架奶奶,便爬到台上,跪到众人面前—— 陈得索:“老少爷们,俺奶奶有病呀!” △台下的人愣怔了...... △突然,天空响起霹雳,大雨倾盆而下...... 画外音:“一连十多天,雨时大时小——” 剪影伴民谣—— 高梁低下头,红薯烂在沟...... 棒子长绿芽,豆荚裂开口...... 铁炉左右倒,庄稼无人收...... 湖堤大决口,洪水四处流...... 场:6——22 时:日 景:修漫滩湖水库工地 人:男女播音员(2人)、众民工(男女无数) (字幕:1958年冬) △二郎山漫滩湖口,兴修漫滩湖水库工地。红旗猎猎,人声如潮...... 标语横挂,喇叭声声...... 男播音:“伟大领袖毛主席说,‘还是办人民公社好,三年过渡到共产主义时间太促, 三年完不成,顺延也可。’” 女播音:“毛主席还说,‘建设社会主义总路线是,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 地建设社会主义。’” 男播音:“毛主席的话,我们要牢记!” 女播音:“毛主席的指示,我们要照办!” 男播音:“接下来请听歌曲——《社会主义好》” △远处山坡。炮声隆隆,黄烟冒起......采石工迅速扑上去,抬的抬,搬的 搬...... 场:6——23 时:日 景:兴修漫滩湖水库工地 人:黑柱、龙山、龙道、艾灵、陈青岩、枝子、吴明法、赵末、众民工(男女无数) 场景一:陈家庄工地 △黑柱八人抬着石磙夯喊—— 黑 柱:“河水急呀,” 八 人:“嗨哟!” 黑 柱:“湖水慢呀,” 八 人:“嗨哟!” 黑 柱:“咱说了算呀,” 八 人:“嗨哟!” 黑 柱:“叫水走呀,” 八 人:“嗨哟!” 黑 柱:“水就走呀。” 八 人:“嗨哟!” 黑 柱:“叫水站呀,” 八 人:“嗨哟!” 黑 柱:“水就站呀。” 八 人:“嗨哟!”…… 场景二:白龙沟工地 △龙山八人也抬着石磙夯,和陈家庄对夯歌—— 龙 山:“大家抬起来哟!” 八 人:“嗨哟!” 龙 山:“挨着往前排呀!” 八 人:“嗨哟!” 龙 山:“打夯的不要劲哟!” 八 人:“嗨哟。” 龙 山:“开他的批斗会哟!” 八 人:“嗨哟。”…… 场景三:孔庙村工地 △赵末推着独轮车,和吴明法等孔庙村社员赛跑,彼此喊着口号—— 赵 末:“社长是玉皇,” 吴明法:(接)“我们是龙王。” 赵 末:“喝令三山五岳开道,” 吴明法:(接)“我来了!”...... 场景四:教师工地 △艾灵巾帼不让须眉。她和老赵、侯气推独轮车在比谁装得多,跑得快。 陈青岩:(在一旁呐喊)“小车子,支扭扭;大跃进,怕落后;谁先进,插红旗;谁 落后,挨批斗!”...... 场:6——24 时:日(隆冬) 景:兴修漫滩湖水库工地 人:谢先、黑柱、武大林、龙根、龙山、龙道、陈青岩、艾灵、陈得索、陈家庄民工、孔庙镇民工、白龙沟民工 △严冬。漫滩湖拦洪大坝接近竣工。坝里坝外工棚片片,寒风夹着雪片钻入 棚内。有的工棚顶被风刮翻或被雪压榻...... △陈家庄、白龙沟、孔庙村民工躲在工棚内,盼着食堂炊事员送饭。 画外音:“响午错了。各村食堂还没有人送饭,谢先在大坝上徘徊,一脸的疲惫和恐惧。这时孔庙小学炊事员武大林、龙根推着饭车来到学校教职工工地。” 陈青岩:(招呼谢先)“谢社长,学校的饭来了,你先吃点。” △谢先,看看冒烟的红薯咽口吐沫,他还没有上前呢,其他村民已经围了上来…… 黑 柱:(伸手抓个大红薯)“大食堂,大家吃,先拿个咱尝尝!” △顷刻间,人们一哄而上,孔庙小学的饭被抢。 △龙根看父亲龙山躲在一旁没有动,也加入抢的队伍。他从人缝里摸一个红薯,往父亲跟前跑,却被龙道拦住—— 龙 道:“你小子,徇私舞弊呀?拿来!” △龙道说时迟那时快,劈把手把红薯从龙根手里夺走。等龙根返回饭车,车上早已空空如也。抢到红薯的社员狼吞虎咽的吃着,没有抢到的看着谢先…… △谢先脸色乌青,武大林、陈青岩、龙根满脸无奈,老赵、艾灵低头落泪,陈得索、陈魁、吴九清等孩子流着口水…… 黑 柱:(皱眉,咧嘴嘟囔)“咽到肚里才知道这红薯不熟,又酸又臊!” △大家也纷纷议论,牢骚满腹...... 武大林:(苦丧着脸)“今年的红薯雨水泡了,原来各村食堂把坏的烂的都豁到粪坑里去了;你们现在吃的,是我和龙根捡你们村食堂扔的红薯。再过一段,恐怕这煮不熟的红薯也吃不到了!” △谢先脸拉长。社员们咬到嘴里的红薯停止咀嚼,个个惊恐地望着他... 谢 先:(缓缓道)“大坝撇个尾巴,不修了。老师回校上课,社员回村自救去!” 场:6——25 时:晨 景:孔庙小学食堂内/外 人:武大林、陈青岩、龙根 (字幕:1959年冬) △冬晨。天幕拉开,晨曦初露。孔庙小学教导处门前,冷风抖着弯腰柏树上的残雪;麻雀叽叽喳喳地在灰蒙蒙的操场内悲鸣觅食。东面食堂,门开着。 画外音:“学校食堂,没有了昔日的馍香,也没有刀俎了的声响,只有武大林、龙根的争吵——” 武大林:“丢两个黑杂草馍,今早上全校师生的馍就分不均了。” 龙 根:“分不均,不分!” 武大林:“不分?不分叫共产主义?如果还像修大坝时抢着吃,食堂会散的,你爹也会饿死的!” △龙根面色陡变,抽搐...... 陈青岩:(走进食堂)“不开伙,吵什么?” 武大林:(突然哭起来)“陈校长,食堂馍少两个。大家都饿,不给谁吃,都不中!” 陈青岩:“晚上没有锁门?” 武大林:“我锁了。但隔君子不隔小人。” 陈青岩:“谁还育钥匙?” 武大林:“你把钥匙交给我,我始终在身上带着。” 陈青岩:“那偷馍的是从哪里进屋的?” 武大林:“不知道。” △陈青岩环顾食堂内,发现只有水道眼子能通到寨壕。 龙 根:“这水道眼子,小孩能钻进。” 陈青岩:“先在全校搜,搜不出,把你武大林的馍扣了!” 场:6——26 时:同上 景:孔庙小学艾灵家室内/教室内 人:陈青岩、艾灵、陈得索、武大林、龙根、陈魁、吴九清 画外音:“陈青岩带着武大林、龙根对学生座位、书包、寝室搜查,一无所获,最后又对教师住室搜查。搜到艾灵家,结果从陈得索睡的枕头下搜出一个黑杂草馍。武大林又惊又喜,他拿着黑窝头,像抱个金娃娃!” 武大林:(揪着陈得索的耳朵)“这馍是你偷的吗?” 陈得索:(冻得直哆嗦)“不,不是。这,这是您昨天晚上给俺发的那一个。” 陈青岩:“那你咋不吃?” 陈得索:(哭起来)“俺奶奶饿肿了,我给她留的。俺妈也知道。” 艾 灵:“陈校长,这馍就是得索给他奶奶留的。小芳也给她爸留过馍。” 陈 魁:“爸,别信他们。得索和小芳都是小偷,过去还偷咱的瓜,让俺爷爷抓着了。” 吴九清:“是的,我也知道。” 陈青岩:“得索小同学,是不是?” 陈得索:“是的。” 陈青岩:“这就对了,偷就偷了,当学生要诚实。你奶奶在家过的是共产主义,那能饿着?” 陈得索:“俺奶奶就是饿。” 陈青岩:“隔邻是社长,问问他,你奶奶饿不饿?” 艾 灵:“陈校长,社员饿不饿,有他们自己说,他谢先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这时,谢先从自己住室窜过来—— 场:6——27 时:晨 景:孔庙小学艾灵家室内 人:谢先、陈青岩、武大林、艾灵、老赵、陈得索、龙根、陈魁、吴九清、小芳 谢 先:“艾灵,孩子偷馍,他不承认,你还袒护,又侮辱我吃饱了。难道我社长真 比你们吃饱了?” 艾 灵:“谢社长,如果你还没有吃饱,那俺老百姓能吃饱撑着和你吵?” △人越来越多。老赵已经站外多时了,他按耐不住怒火走进屋—— 老 赵:“谢社长,共产党讲实事求是。艾灵的孩子偷没有偷馍,让他钻钻水道眼子,看看进去进不去?社员饿不饿,你去看看他们吃的是什么?” 谢 先:(恼羞成怒)“反了,反了!你特务头子也竟敢向人民公社发难。想实事求是吗?那好,陈校长,让艾灵下放回陈家庄,体验农村生活去;让这个特务钻钻水道眼子,看他还敢不敢搞《柏子山计划》!” 艾 灵:“没有偷就没偷,回去就回去!得索,走,馍不要了!” 老 赵:(不服)“钻水道眼子,俺也没有搞《柏子山计划》!” △老赵被几个老师架着去钻水道眼子…… 场:6——28 时:月夜 景:陈家庄陈得索门外/陈石堆室内 人:陈石堆、陈青岩、陈得索 画外音:“艾灵母子因为不承认偷一个杂草馍被谢先社长赶回陈家庄过‘共产主义。晚上, 陈得索饿得眼冒金星,院中的老柿树好像在晃动。他抬眼看高悬的月儿,月亮像烧饼一样让他流口水。” △陈得索穿过门前的沟溪,偷偷摸摸爬到邻居陈石堆屋内的床边。他知道陈石堆是村里的炊事员,床头柜上,有吃剩下的馍。 △陈石堆打着呼噜,月光疲惫地斜照在他的床前。陈得索手在床头柜上打摸着……突然,他听到有人推门,于是急忙钻进床底下。尿臊气熏得他吐酸水,但也不敢出大气。 △陈青岩走进陈石堆的床前,从怀里摸出一个黑块子—— 陈青岩:“爷爷,您睡了?” △陈石堆停止呼噜,砸吧砸吧嘴—— 陈石堆:“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陈青岩:“昨天晚上,我从学校偷拿一个馍,你吃吧。” 陈石堆:(咧着嘴),“青岩,我是炊事员,给个社长就不干。别管我了,你把魁和枝子照护好就中了。” 陈青岩:“都要管。听说陈高氏快饿死了,他的孙子得索在学校给她偷个馍,被学校开除;艾灵被谢先社长清理出了教师队伍,让母子回村体验共产主义生活。” 陈石堆:(咯咯笑起来)“活该!他们这一家是叫花子背米———自讨的。” 陈青岩:“我明白。” 陈石堆:“其实我们的家人都没有受啥罪。解放前,咱没有地也能吃万户饭,如果不解放,咱也变成了大财主了。” 陈青岩:“以后别说那老黄历了,不好。” 场:6——29 时:日 景:陈家庄大食堂内/外 人:陈石堆、陈得索、小芳、陈魁、陈家庄社员 (字幕:1960年春) △上午。陈家庄大食堂前有一个大粪坑。陈得索和小芳等几个10左右的孩子在用木棍捞原来当粪沤的坏红薯,孩子们不管脏和臭,拼命地啃着吃。 △中午。陈家庄食堂内,社员们抢着打饭。人们津津有味的吃着红薯面拌着的水草馍,陈石堆拿着勺子给社员盛照见人影的黑红薯叶汤。 △陈得索从人群里走出。他蓬头垢面,瘦得皮包骨头,嘴里嘀咕着—— 陈得索:“端起碗,照相舘!” 陈石堆:“啥?你敢说坏话?你不喝,给大伙!” △陈石堆说着往陈得索手里夺碗...... △陈得索一仰脖子连汤带红薯叶全喝下去。 △几个社员想夺陈得索手中的草馍...... △人群一片混乱。陈魁趁机溜进食堂操作间,掀开蒸笼,抓起三个半生半熟 的草馍快速塞进水道眼里,尔后跑出,他转到食堂后,从水道眼里抓住草馍跑走...... 场:6——3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与此同时——陈得索继续被人围住,推蹭着。他的草馍有被抢走的危险。 小 芳:(在外围哭喊)“得索哥,馍给我!” 陈得索:(灵机一动,水草馍扔给小芳)“快拿回去!我奶奶快饿死了!” △小芳拾起馍跑走...... 场:6——31 时:日 景:陈得索家屋内 人:小芳、陈高氏 △小芳迅速跑到陈得索奶奶陈高氏床前。陈高氏饿得奄奄一息。 小 芳:“奶奶,这是得索哥给您领的馍,快吃吧!” △陈高氏脸肿,身瘦如柴。她微微睁开眼,嘴动了动,小芳赶快把水草馍掰 开送到老人嘴里,老人张嘴咬馍,突然昏死过去...... 小 芳:(大惊,哭起来)“奶奶,奶奶!” 场:6——32 时:日 景:陈得索家屋内/屋后 人:陈高氏、艾灵、陈得索、小芳 △艾灵正在家屋后揭炼钢铁剥下的老榆树皮内膜吃,听到小芳哭喊,趔趄着 回屋。 △陈得索从食堂跑回来。 陈得索:(扑向陈高氏)“奶奶,您醒醒,馍领回来了!” △陈高氏微微睁开眼睛,望着艾灵—— 陈高氏:“闺女,陈家对不住你呀!” 艾 灵:“妈,别说外话。跟国清守寡,我认了!” 陈高氏:“把得索养活。这是咱唯一的根!” 艾 灵:(哭着点头)“知道。” 陈高氏:(又颤微微地拉着陈得索)“你爷爷失踪、你爸爸自缢和......和宋名、 谢先、陈青岩有关!” △陈得索和艾灵点头。 陈高氏:(续道)“咱的青花瓷罈子,陈青岩没有砸碎做炉芯,我见他的魁掂着玩。” 陈得索:“我都记住了。”陈得索掰一块水草馍送到陈高氏口里,“奶奶,您放心吃 馍吧!” △陈高氏张口咬住馍,突然不动了。 艾 灵:(大惊)“妈——” 陈得索:(大哭起来)“奶奶,您不能死呀!” △陈高氏口含水草馍离开人间...... 场:6——33 时:日 景:陈得索家院内 人:艾灵、黑柱、陈得索、小芳 △艾灵找黑柱商量埋婆母。 艾 灵:“家里的树、门板、床都炼铁烧了,连快木板都没有,怎么处理俺娘的后事呢?” 黑 柱:(少气无力地)“只有软埋了!” 陈得索:“软埋到哪里?” 黑 柱:“唉!埋哪呢?社员都饿得站不起来,挖个坑都没人呀!” 陈得索:(像个男子汉)“我挖!” 黑 柱:“到这地步了,你奶奶只能埋你家红薯窑里!” 场:6——34 时:日 景:陈得索家草房院内 人:艾灵、陈得索、黑柱、小芳 △黑柱因饿也得了浮肿病。他拄着拐杖由女儿小芳搀着来到艾灵家。 黑 柱:“他婶子......”他气喘吁吁地,“现在天灾人祸,你得想办法保住得索这个根呀!” 艾 灵:(泪水嘟噜噜地流出来)“黑柱,我做梦都想护这条根呀!可是,我有啥办法?” 黑 柱:“跑你娘家去!” 艾 灵:(放声大哭)“我哪里还有娘家?!” 黑 柱:“顺着洪河往下游农场跑,哪里地多人少!” 艾 灵:(止着泪,点点头)“你说的是,咱这儿没法活呀!咱走吧!” 黑 柱:(摇头)“我不行了,走不动了,只有芳芳......”黑柱哽咽着,“这苦命的孩子,她从小没有娘,我把她拉扯大,真舍不得呀!” 陈得索:“让小芳跟俺走!” 艾 灵:“就把芳芳给我吧。我把她当亲闺女待,就是我饿死,也得保住这俩孩子的命!” 黑 柱:“我早想把芳芳给得索,可是,这年景你孤儿寡母的......”黑柱痛苦地把脸一边,泣不成声,“我的骨头软,我想把芳芳送给陈魁,当陈青岩的儿媳妇,仗陈青岩家的人势救俺芳芳的命!” 艾 灵:“黑柱,你......” 黑 柱:(拉着小芳,步履蹒跚地往外走)“他婶子,别管俺了,你们快走吧!” △小芳哭着,深情地回头望望陈得索。陈得索傻呆呆地站着。 △艾灵抹着泪进屋...... 第七集 场:7——1 时:日 景:陈青岩家院内/院外 人:黑柱、小芳、陈魁、陈石堆(男,1960年——1966年, 74——80岁,陈宾的 父亲,陈青岩的爷爷) △黑柱被小芳搀扶走进陈青岩家院。 △陈石堆在院中椿树下打瞌睡,他白白胖胖的。 △陈魁在院里拿着一个杂草馍,像玩黑皮球似的上下扔。 黑 柱:(拉着小芳,扑通跪到陈石堆面前)“大当家的,我已饿坏,没有能力照护 芳芳了。我把她交给您,求您把她当狗娃子养着,留她一个活命吧!” △陈石堆皱皱眉,摇摇头,他扭头看看小芳—— △小芳的大眼睛无神地塌陷,高鼻梁乌青乌青的。 陈石堆:(话外音)“原来这孩子多水灵呀,是魁做梦都喊的姑娘。” △陈石堆把黑柱扶起,他看看重孙子陈魁—— △陈魁把手中玩的杂草馍扔给了小芳...... △小芳接着馍,背着陈魁咬了一口,尔后又悄悄地把馍揣进怀里...... 陈石堆:(朝黑柱摆摆手)“你走吧,芳芳住我家就行了。” △黑柱一走三晃地走出陈青岩家大门。到大门拐弯处,他抬头看土墙头上搭 了一些半干半湿的水草,趁没人,拽起一把,没命地嚼起来...... △黑柱嚼着嚼着眼一黑,悄无声息地倒在墙角下...... 场:7——2 时:日 景:陈青岩家院内 人:陈石堆、小芳、陈青岩 画外音:“陈青岩听说黑柱死在自家墙外,特意从学校回来。他看小芳头戴着白布孝在自己家厨房哭,感到莫名其妙。” 陈青岩:“黑柱怎么死在咱这里?” 陈石堆:“他送小芳到咱家让我们养着。” 陈青岩:“啊?黑柱埋到哪里了?” 陈石堆:“村里没有人帮忙,陈高氏被埋到家的红薯窖了,我也把黑柱埋到他家红薯 窖内了。” △陈青岩皱眉,心事重重。 陈石堆:“你不要哭丧着脸。小芳到咱家是好事,将来好做魁的老婆。” 陈青岩:(翻翻白眼)“这是乘人之危!” 陈石堆:(奸笑)“吉人自有天相,这是我们修来的福缘。有人送枝子给我,你有了老婆;现在黑柱又把女儿送给咱当童养媳,魁将来又白捡一个媳妇。” 陈青岩:(嗤嗤以鼻)“哼,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 陈石堆:“我知道,不瞅便宜不上当,但是我家就是瞅便宜的人。” 陈青岩:“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枝子是谁给您送来的便宜货。” 陈石堆:(狞笑)“想知道吗?” △陈青岩点点头。 陈石堆:“这是1944年春,我孤独的生活,有一个抢剪子磨菜刀的独眼老头,在我家大门前吆喝......” 陈石堆脑际浮现昔日画面—— 场:7——3 时:日 景:陈石堆家院内/室内 人:陈石堆(男,58岁)、独眼龙(男,1942——1944年,41——44岁,磨刀师傅,也叫‘独眼老头’,白龙沟村龙道父亲) △‘独眼老头’肩扛长马凳,腰系皮夹暗袋,在陈石堆家大门前吆喝—— 独眼龙:“抢剪子来——磨菜刀——!” △独眼老头看左右无人,走进陈石堆家院内。 △陈石堆,身高而背驼,显得苍老。他从堂屋走出,看到‘独眼老头’ 悲 喜交加。 陈石堆:“老兄!还有你啦?快进屋!” △独眼老头连马凳扛进屋。 陈石堆:(续道)“时局变化,我想你们早没了!” 独眼龙: “是呀,前年在你村做了那‘黑活’后,我就洗手不干了,才留条老命。” 陈石堆:“那,我的宾......” △独眼老头不敢正视陈石堆,他低下头,独眼含泪,从腰间解开皮夹暗袋,倒出白花花的银元...... 陈石堆:(瞥了一眼银元,继续追问)“我的宾呢?” 独眼龙:(泣不成声)“‘二当家的’入土了!这是他留下的钱财!” 场:7——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石堆惊呆。他脸上的肌肉颤动着—— 陈石堆:(他站起来)“啥时间?” 独眼龙: “去年秋天。” 陈石堆:“是哪号人做的活?” 独眼龙: “新四军游击队!” 陈石堆:“有你认识的人吗?” 独眼龙: “我只认识谢先这小子!” 陈石堆:(大声惊叫)“谢先?!是不是还有陈子义?” 独眼龙: “在漫滩湖南滩,‘二当家的’被游击队活埋时,他大骂陈子义。 ——他说,陈子义害了他老婆郑翠花......” △‘独眼老头’瞟了陈石堆一眼,不想说了。 陈石堆:(急催促)“宾还说了什么?” 独眼龙:“二当家的’还说,是他绑了陈子义儿子的票,抢了陈家庄给皇军收的粮, 这次被抓,不是陈子义领着,抗日游击队根本抓不到他。不过,活埋陈宾时, 好像陈子义不在现场。” 陈石堆:(哭脸落泪)“是!俺的宾说的对!是陈子义害了他!” 独眼龙:“老弟,别过分伤心。你不是还有一个孙子吗?” 陈石堆:“是的。但在1941年冬,孙子也被一伙蒙面人绑走,到现在也没有信儿。 不知道他入了‘哪杆子’,更不知他是死是活。” 独眼龙: “不要担心。我知道‘小黑杆’里没有他,他也没有加入新四军。” 陈石堆:“为啥?” 独眼龙:“新四军不会蒙面抓人。” 陈石堆:“那他入了哪一伙?” 独眼龙: “估计是原来同日作战,败下阵的国军残部。” 陈石堆:“等日本人走了,我让青岩回来给我养老送终。” 独眼龙: “不仅如此,还让青岩给你传宗接代!” 陈石堆:“兵荒马乱,哪有女人到咱家?” 独眼龙: “我有一孙女叫枝子,年方17岁,你如不嫌弃,将来给你做孙子媳妇。” 陈石堆:(眉头舒展):“中,银元拿走,算是俺的聘礼!” 独眼龙:(摆手)“咱哥们图的是江湖姻缘,哪能从钱眼里取人?” 陈石堆:“好,就这样定了!” 场:7——5 时:日 景:陈石堆家室内 人:陈青岩、陈石堆、枝子(女,青年,1945——1951年,18——24岁。独眼龙的孙女,陈青岩的老婆) (字幕:1946年秋) △陈石堆有病在床。 △陈青岩穿着国民党新军装坐在陈石堆床前。 △枝子端药上前,羞涩地递到陈青岩手里。陈青岩把药碗送到陈石堆嘴边。 △陈石堆喝一口药,咳嗽,喘气......他两眼呆滞地盯住枝子。 △枝子惊恐。稍许,陈石堆右手颤微微地向枝子摆手,示意她走开...... △陈石堆盯着陈青岩身上的新军装,上气不接下气—— 陈石堆:“枝子就是你的人了,你不回来过太平日子吗?” 陈青岩:(摇头)“我们已被收编成正规国军,马上要围剿共军。我暂时还回不来。” 陈石堆:“只是有一个人不除,我死不瞑目!” 陈青岩:“谁?” 陈石堆:“陈子义!” 陈青岩:“为什么?” 陈石堆:“你爹,你娘都死在他手里!” 陈青岩:(眼珠转动)“他在家吗?” 陈石堆:“他在家倒好了。1945年夏,也就是日本人投降前一个月,晚上,他被抗 日游击队抬走,说给谢先治伤去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陈青岩:(冷笑)“他不回来,不是很好吗?” △陈石堆诧异,突然他咯咯的似哭似笑起来—— 陈石堆:“那好,你走吧,等国军胜利了,回来和枝子生儿育女。” △陈石堆说罢,一阵咳嗽,枝子端药进来...... 场:7——6 时:日 景:陈青岩家院内 人:陈石堆、小芳、陈青岩 陈石堆脑际淡出回忆画面—— 陈青岩:“独眼老头也是个‘桩子’吧?” 陈石堆:“嗯。” 陈青岩:“他是哪里人?” 陈石堆:“他是白龙沟村的,姓龙,外号‘独眼龙’,是你的外祖父,龙道是你的丈人。咱家和他们白龙沟人都是康熙末年隆科多的后人,但你先祖母却是陈子义的先祖从乾隆宫中带回的养女小英。” 陈青岩:(惊诧)“啊?这么复杂呀?” 陈石堆:“是。白龙沟一个龙,龙子龙孙各纷争。‘龙头’拉杆子,‘独眼龙’扎桩子,龙道当汉奸,龙山保中共;陈子义我们两家是同姓不同脉,出门各西东,无脉有浓情,黑红分不清的关系。” 陈青岩:“哎,咱家和他们真是理还乱,割不断的关系。可是解放后,白龙沟的人怎么一个都没有和咱来往?” 陈石堆:“形势逼人呀。在柏子山大炼钢铁时,我和‘独眼龙’、龙道父子经常见面,但恐怕谢先、艾灵对我们警觉,所以都敢不套近乎,只能心知肚明,以目传情。” 陈青岩:“陈子义失踪,陈国清策划《柏子山计划》被殴打自缢,都与谢先有关,艾灵一家人对谢先恩仇交错,将信将疑;谢先丢儿子,也对艾灵耿耿于怀,他们现在不可能拧在一起。” 陈石堆:“但是,解放前陈国清被绑票,陈子义遭诬陷通共,我知道底细。万一露马脚,谢先会毙我们的。” 陈青岩:“你们小心是对的。” 陈石堆:“话又说来,现在形势反而对谢先社长不利呀。” 陈青岩:“是的。现在谢社长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呀。他盲目冒进,大炼钢铁,兴修水库、过共产主义吃食堂,导致学校停课,庄稼烂地,饿死人事件接二连三。他社长难逃其咎!” 陈石堆:“世事难料。咱修好自己的门头,不被阎王爷敲门就行了。” 场:7——7 时:夜 景:陈得索家室内/室外 人:艾灵、陈得索 画外音:“半夜时分,艾灵拉住陈得索在草屋里转。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割草的 镰刀,这是她家唯一的家产和劳动工具。母子俩登上漫滩湖大坝,准备顺水闸出水口处,沿洪河向东老王坡逃......” △艾灵母子登上二郎山漫滩湖大坝。突然,陈得索转身发疯似的往湖坡下跑。 艾 灵:(惊恐而压低声)“得索,你干啥?” △陈得索也不回答,一直跑到湖边。他脱下破衣服,扎进了碧波缓流的漫滩湖...... 场:7——8 时:夜 景:漫滩湖坝坡处 人:艾灵、陈得索 △陈得索从水手里托出一个瓷罈子,其内还轰隆轰隆地响...... △陈得索迅速上岸,穿好衣服,从瓷罈子里掏出大小不一的几条鲶鱼。 艾 灵:(惊奇地)“这是谁家的?” 陈得索:“是咱家的,也是公家的。” 艾 灵:(不解)“咋这样说?” 陈得索:“还是咱的青花瓷罈子!” 艾 灵:“咱的,我给陈青岩炼铁做炉芯材料了。” 陈得索:“您忘了?奶奶死时说,咱的青花瓷罈子陈青岩没有砸碎。她曾看见魁掂着玩。前天,我看见陈魁抱一个罈子,学我用绳子套住罈子脖子往湖里扔,结果绳套脱了,罈子落到湖里。陈魁不会水,丢这儿不要了。我忽然想起奶奶的话,去下水打捞,看,真是咱的青花瓷罈子!” 艾 灵:“老天有眼,物归原主。这是咱的传家宝,要好好珍藏。” △陈得索把青花瓷罈子里的淤泥清理出去,灌进一些清水把鲶鱼重新装进罈子。 △艾灵用一个粗布破单子把青花瓷罈子包起来,让陈得索挎在肩上。母子快速离开漫滩湖...... 场:7——9 时:日 景:漫滩湖公路上 人:于才厚、谢先 △吉普车沿漫滩湖公路行驶。 △车内。谢先穿着军装陪着于才厚。他对原来的老师又敬、又畏、又疑。 谢 先:(试探的)“于老师来孔庙公社要督查什么工作?” 于才厚:(板起面孔)“督查学校开课了没有,再看看你的共产主义大食堂是不是天堂。” 谢 先:(面色阴沉、尴尬)“冬天,修大坝没有结束,就让学校师生复课了。” 于才厚:“听说你让艾灵老师回陈家庄体验共产主义生活去了?” 谢 先:“她儿子从学校水道眼子里偷学校的馍,她不批评还袒护。” 于才厚:“水道眼子钻进去小孩吗?” 谢 先:“应该钻进去了。” 于才厚:“你们让陈得索钻了吗?” 谢 先:“没有人让他钻,让老赵钻了” 于才厚:“怎么样?” 谢 先:“结果老赵的头都进不去。” 于才厚:“那凭什么说陈得索偷馍呢?” 谢 先:“他的同学陈魁、吴九清说陈得索会偷瓜。” 于才厚:(大怒)“谢先呀谢先,打鬼子,你设伏击,追老蒋,你有胆量,到朝鲜,你不怕死,为什么做基层工作这么官僚?” △谢先低头不语。于才厚神情凝重,目视前方。 于才厚:(对司机)“到陈家庄!” 场:7——10 时:日 景:黄土岗/二郎山/柏子山 人:于才厚、谢先 △车前进。于才厚扫视车外—— △黄土岗麦苗稀疏,杂草疯长...... △不时闪出有人躺在路边,不知是死是活...... △二郎山黑石凸露,枯树横七竖八,柏子山柏树根残留,炼铁炉子东倒西 歪...... 场:7——11 时:日 景:陈家庄食堂/艾灵家 人:于才厚、谢先、陈石堆 △于才厚下车看陈家庄食堂。食堂流着污水却没有开伙。 △陈石堆站在食堂门口转动着眼珠张望...... 于才厚:(急切地)“怎么不开伙?” 陈石堆:“没有东西做。” 于才厚:“社员呢?” 谢 先:(不敢抬头)“死的死,逃的逃。” 于才厚:“陈国清的家人呢?” 谢 先:“陈国清的母亲死了。他的妻子和儿子在家。” 于才厚:“走,我们看看去!” 场:7——12 时:日 景:陈得索家外 人:于才厚、谢先 画外音:“谢先陪于才厚到陈得索家。陈得索和艾灵早无踪影。仅剩一所破草房孤零零地听溪流倾诉。......” △于才厚环顾左邻右舍,墙倒屋露,十室九空...... 于才厚:(愤怒吼叫)“你们浮夸蛮干,这是犯罪!”接着他哽咽起来,“谢先,你带兵打仗一辈子了。打老日,你死了多数人?打老蒋,你死了多少人?打老美,你死了多少人?现在,敌人没动一刀一枪,跟着你的老百姓就大批倒下。你、你怎么向组织交代?怎么向历史交代?” 谢 先:(低头,泪水夺眶而出)“我也是一腔热血干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啊!” 于才厚:“为共产主义奋斗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们脱离实际,浮夸蛮干,瞎折腾!” 场:7——13 时:日 景:委书记宋名办公室内 人:宋名、于才厚 △于才厚走进宋名办公室。 △宋名神情沮丧,没有等于才厚开口,便站起来发起火—— 宋 名:“你在谢先那里都说了什么?” 于才厚:“我狠狠地批评了他!大炼钢铁,修水库,他擅自让学校停课;孔庙小学因为丢两个馍,他随意开除教师艾灵;过共产主义吃食堂,他又让饿死很多公社社员。” 宋 名:(苦恼摇头)“49年解放重庆,我不该让你跟着我。” 于才厚:(瞪大眼睛)“为什么?” 宋 名:“你不懂政治,只能做学问!” 于才厚:“我批评谢先错了?” 宋 名:(把一页纸递给于才厚)“谢先想不开,昨天晚上,在孔庙小学后花园投井自尽了。这是他的遗书,你看看!” △于才厚手哆哆嗦嗦接谢先遗书看—— 谢 先:(画外音)“宋书记、于老师,我与妻投身革命出生入死,搞建设殚精竭力。但孔庙公社饿死人事件,我有罪难逃。于老师批评得对,我对不起组织,更无脸面对孔庙父老乡亲。战乱中,我有子难保;解放后我赴朝抗美,有子又丢。我走了,请寻我根。拜托关照。” △于才厚看罢两眼落泪。 于才厚:“这个谢先,怎么走这条路?” 宋 名:(也沉痛)“他丢子丧妻,加之你批评他工作失误,想不开呀。” 于才厚:(显得痛苦的样子)“早知这样,我不该批评他。” 宋 名:“后悔也没有用了。”他慢慢踱着步,“谢先是我的亲密战友,是共产党的忠诚战士。我们要记住他的嘱托,想办法寻找他失踪的儿子。” 于才厚:“好。杨秀玉死时说,她的两个儿子头顶上都有两个旋,我们可顺着这个线索找。” 宋 名:“走,我们先到孔庙小学,看看谢先殉职的地方。” 场:7——14 时:日 景:孔庙小学生活区后花园古井旁 人:宋名、于才厚、龙山、龙根、陈青岩、武大林、老赵、侯气、赵末、师生、部分社员 △谢先被埋在孔庙小学后花园古井旁。老赵、侯气、赵末吃力地挥锹填土。宋名、于才厚、陈青岩伫立默哀,孔庙小学师生和孔庙镇附近社员围观叹息,各个精神萎靡,癀病刮瘦...... △龙山跪趴一旁悲痛欲绝,龙根跪在一旁搀扶。 龙 山:“表弟呀表弟,你不该走这条路呀。饿死人,不光是你的责任呀!” △宋名皱眉,低声问陈青岩—— 宋 名:“这人是谁?” 陈青岩:“龙山,杨秀玉的姨表。” 宋 名:“就是把谢先的儿子交给日本人杀害的那个龙山吗?” △陈青岩点头。 宋 名:(显得不屑一顾)“猫哭耗子——。让他滚开!” 于才厚:(上前扶龙山)“别哭了龙山,宋书记让你回去哩。” 龙 山:(抬眼看看宋名)“他是县委书记?” 于才厚:“是的。” 龙 山:(突然转身拉着龙根跪在宋名面前哭诉)“宋书记,散食堂吧,不然,死人更多!” 宋 名:“散不散,上头说了算。你不当家,我也不当家!” 龙 山:(抱头痛哭)“因为吃食堂,俺饿得浮肿,儿子给俺……” 龙 根:(打断龙山话)“爹,这是儿的应尽的孝!” 场:7——1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才厚、陈青岩、老赵都愣着了。武大林吓得哆嗦起来。 武大林:“龙根,你爹疯了吧?” 龙 根:(跪着低头喃喃道)“武师傅,我爹说的是实话。我爹饿得慌,上一周我真给俺送一个馍。” 武大林:“这是谁的馍?” 龙 根:(不敢抬头)“我的。” 老 赵:(插话)“是不是偷的?” 龙 根:(抬起头)“不是。这个馍,是我舍不得吃,节省的。” 陈青岩:(柔中带威,弦外有音)“龙根,你带回家的馍,应该是两个吧?” 龙 根:(头冒虚汗,侧目视陈) “就一个!” 于才厚:(沉痛道)“学校因为丢了两个杂草馍,艾灵失教,其子失学。一件小事,酿成惨案和悬案。” 宋 名:(心生恻隐)“恢复艾灵的工作,让她母子回校!” △陈青岩面红耳赤,看看于才厚—— 于才厚:“艾灵婆母饿死后,她带儿子逃荒,失踪了!” 龙 山:(面色煞白)“作孽呀。” △龙根抱着龙山呜呜地大哭起来。 △宋名上前,低头打量龙根。突然他发现龙根乱蓬蓬的头上长两个旋。 宋 名:(画外音)“哦?为什么这孩子头上有两个旋?”他不动声色,把龙根拉起,“你你是个孝顺和诚实的孩子,跟我到县委做饭吧。” △大家都惊愕。 场:7——16 时:日 景:孔庙小学中心路两边 人:于才厚 △人都散去。于才厚还在孔庙小学后中心路徘徊。路东是陈国清的小坆头,孤零零的,上面长满荒草;路西是谢先的新坟,以古井为伴。 于才厚:(画外音)“孔庙小学,风景独特,山水相连,曾是孔子周游落脚讲学圣地。千年名校,多少学子走出去,为国献身,尽显风采。我于才厚也曾在这里传播真理,让学生抗日图强,兴国安邦。可是世道沧桑,他们前程有别。陈国清和谢先你们既是兄弟,又是同学,都是我的学生,走的都是革命道路,可是你们同途有岐,反目为仇,其结果又都魂归母校。作为老师犹如父辈,你们寻短见,让我困惑、无奈、悲哀,甚至恨你们。你们走了,留下遗憾,更让我这个老师担忧你们的亲人。国清呀,你上吊干什么,你为什么忍心抛弃父母和妻儿?谢先呀,你投井干什么?饿死人是你一人所为吗?难道你还真干了其他见不得人的事?” △于才厚眼含泪水,他环顾四周,看没有人了,匆匆走进老赵住室。 场:7——17 时:日 景:老赵住室内 人:于才厚、老赵 △老赵一身土,傻傻坐着,看见于才厚进来,表情漠然。 于才厚:“老赵,谢先走了,您也不必伤心。” 老 赵:(神情黯然)“于局长,请坐。” 于才厚:“谢先是你捞出来的吗?” 老 赵:“以我为主,还有陈校长、武大林帮忙。” 于才厚:“谢先从井里捞出来,穿什么衣服?” 老 赵:“只穿一个裤头。” 于才厚:“他右膝盖前有伤疤吗?” 老 赵:“右膝盖伤疤?”他皱眉回忆,“没有。给他穿衣服时,只发现他右膝盖后腿窝里有伤疤。武大林、陈青岩在场也知道。” △于才厚沉思一会,突然按着老赵,喝道—— 于才厚:“把你的右膝盖搂起来!” 老 赵:(困惑、不满)“于局长,你是唱的哪出戏?你在侮辱我,我不搂!” 于才厚:(放开老赵)“好、好。我问你,你右膝盖负过伤吗?” 老 赵:(充满敌意)“负伤不负伤与你无关!” 于才厚:(低声道)“我怀疑你在捣鬼!” 老 赵:(惊愕)“我捣什么鬼?” 于才厚:“你对艾灵图有不轨。” 老 赵:(抓起自己坐的凳子摔下)“你出去!” 场:7——1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才厚没有畏惧,反而逼近老赵—— 于才厚:(威严道)“还有,谢先的儿子呢?” 老 赵:(吓得直哆嗦)“于老师,您不能再冤枉人了。您冤枉陈国清,陈国清丢了命,您再冤枉我,我也会没有命的!” 于才厚:(往外瞧瞧,进一步压低声)“你的身份瞒得住别人,瞒不住我和艾灵。说,谢先的儿子是不是你偷走后又对艾灵侮辱?” 假老赵:“于局长,您别逼我了。你调查呀!” 场:7——19 时:早晨 景:洪河水湾 人:艾灵、陈得索 △日出。艾灵母子坐在一个洪河水湾南边,河道宽阔,水缓缓地流动,水草时隐时现,青花瓷罈子内的鱼呼呼隆隆响;远处水雾缭绕,岸边芦苇深处藏鸟悲鸣...... △艾灵用镰刀砍些干柴,准备点火烧鱼,但却无火。母子只能用镰刀割生鲶鱼吃,捧几口河水喝...... 场:7——2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艾灵、陈得索、河中逃荒者 △远处的河滩麦地。一位老人爬到地里,啃着青豌豆秧,满嘴巴泛着白沫...... △河对岸。有一家三口人在水里冲淘大雁屎,津津有味地吃着...... △河中逃荒者冲着木筏,划着小木船慌张地向下游漂来..... △有一位妇女,头发披散,面黄肌瘦,张着缺失的门牙,划着木浆,向艾灵大声招呼—— 妇 女:“大妹子,别傻楞了,县里干部、民兵快追上来了。追上要罚劳役,还不叫进食堂吃杂草馍!” △艾灵和陈得索不敢怠慢,顺河东跑...... △夕阳西下。艾灵母子进入豫西农场湿地,水面渐渐宽而深。这时洪河出现一个岔口,水岸芦苇荡漾,杂草丛生。母子俩顺岔口淌泥水,过芦苇,和其他逃荒者一道登上河岸一个荒芜的高地...... 场:7——21 时:日 景:郑州大学附中杨秀峰家室内 人:于才厚、杨秀峰(男,青少年,1938——1949年,14—— 25岁。在孔庙小学就读时,与谢先、陈国清、陈青岩、杨秀玉等是同班同学,都是于才厚的学生。抗日战争爆发被校选为精英少年随校南迁辗转武汉、重庆,后在重庆就读初高中,留校。青年,1949——1960年,25——36岁。是杨钦典之子,杨秀玉之弟) △于才厚叩开杨秀峰老师家门。 杨秀峰:(惊讶,上下打量)“啊?于老师!”他慌忙让座,“咱们近10年就没有见面了。” 于才厚:(落座)“是呀,重庆解放前夕,你提前回郑州了,后来我随军又回豫西。” 杨秀峰:“其实,您家师母和俺在一个学校,只是不在一个小区住,你的女儿秋叶也和俺的孩子一班。” 于才厚:“哦。你有几个孩子?” 杨秀峰:(迟疑一下)“两个。” 于才厚:(笑笑)“学生比老师跃进。都多大了?” 杨秀峰:“大儿子叫抗利,女儿叫抗美,都十来岁了。” 于才厚:“我也回来几次,没有多停。也知道你在这儿住,是我官僚,孩子这么大了还不知。” 杨秀峰:“您当官忙,我又是个教书匠,也不愿意和人接触。”他乜斜于才厚一眼 “还没有见师母吧?她身体好像不太好。” 于才厚:(伤的感)“是的,生秋叶时,我不在她身边,又没有人照护,得了类风湿。” 杨秀峰:“哦,这病缠人。”他转移话题,试探问,“您怎么这时间回来?” 场:7——2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才厚:(不正面回答,反问)“还记得重庆白公馆军警大逮捕我们一中老师的情景吧?” 杨秀峰:“记得。文艺陶校长、周梅修老师和你、陈国清都被捕了。” 于才厚:“你知道吧?抓我们的那个高个子军警班长就是你父亲杨钦典!” 杨秀峰:(警惕起来)“于老师,您今天来我家怎么说这事?他是我父亲吗?他不是死了吗?” 于才厚:(一愣怔,尔后又沉痛道)“是的,他死了。他的女儿、女婿婿也死了。” 杨秀峰:(哭起来)“我姐、姐夫哥死我都知道,只是怕母亲知道,我没有回去。” 于才厚:“你母亲在哪里?” 杨秀峰:“我回郑州后把母亲接到我这儿,一直跟着我,今天星期天和张艳到金水河坡挖野菜去了。” 于才厚:“哦。你这样瞒着母亲也不是长法呀。” 杨秀峰:“老实说,我姐、哥活着我也不愿粘他们的光,死了我也不愿哭他一阵子。” 于才厚:(紧盯杨秀峰)“可是,外甥你要管呀。” 杨秀峰:(反问于才厚)“我外甥叫什么,在哪里?” 于才厚:“他叫谢弘,你姐姐死时托付艾灵了,结果没多久被人偷走了,从此失踪,不知死活。谢先投井自尽,遗嘱宋书记和我帮他寻根。” △杨秀峰皱眉,低头沉默片刻,尔后抬头。 杨秀峰:“我儿女双全。他有儿无儿跟我无关系。” △于才厚将信将疑而又显得无奈...... 场:7——23 时:日 景:郑州金水河岸 人:于才厚、于秋叶(女,少年,1960——1967年,9——17岁,在郑州大学附小、附中就读,与杨抗利是同学。于才厚之女)、杨抗利(男,青少年,1951——1960年,1——9岁, 1960——1967年,9——17岁,在郑州大学附小、附中就读,与于秋叶是同学。后又叫杨弘)、杨抗美(女,1952——1967年,青少年,1——16岁,郑州大学附小、附中就读,杨抗利的妹妹) 画外音:“于才厚辞别杨秀峰,回家路过金水河岸。” △河岸上柳树、榆树歪歪扭扭的长着。杨抗利在榆树上折着挂满榆钱的枝子,扔下;于秋叶、杨抗美在树下捋着榆钱大把大把地往嘴里捂着吃...... △于秋叶看到于才厚走过来,欣喜、羞涩又感到陌生,瞪大眼睛捂在嘴里的榆钱忘记了咀嚼…… 于才厚:(弯腰拉着于秋叶)“秋叶,爸回来了,走,回家!” △于秋叶点点头,嚼着榆钱,泪珠嘟噜嘟噜顺脸淌。 杨抗利:(在榆树上问)“您是谁?” 于秋叶:(把榆钱咽下,抢答)“是俺爸!” 杨抗美:“抗利哥下来吧,咱也回家!” △杨抗利扔下榆钱枝子,像猴子一样跳下,于才厚忽然想起了什么—— 于才厚:(招呼杨抗利) “来,抗利,你们三个比比个头,让我看看谁高?” △杨抗利上下打量于才厚,并没有上前而是拾起榆钱枝子,拉着杨抗美跑了…… 场:7——24 时:日 景:杨秀峰家室内 人:杨秀峰、杨抗利、杨抗美、张艳(女,1960——1982年,32——54岁,郑州大学附中教师。杨秀峰之妻)、秀峰母(女,1960——1982年,56——78岁,杨秀峰母亲,杨钦典之妻) △中午。杨秀峰一家五口人在一起吃饭。杨抗利、杨抗美狼吞虎咽地吃黑窝窝头。而杨秀峰面色阴沉,愣住不吃也不说话。 张 艳:(端汤嚷道)“你们这孩子,只顾吃也不叫您爸吃。” △杨抗利、杨抗美停止嚼咽,怯怯地望着杨秀峰。 秀峰母:(不满)“别吓着俩孩子。秀峰不吃是不饿。” 杨秀峰:(拿一个馍,盯着杨抗利)“抗利,最近在学校有人问过你是哪里人吗?” 杨抗利:(迷瞪)“没有。” 杨秀峰:(虎着脸)“都记着,今后不管谁问我们和谢先是什么关系?就说不认识。” 秀峰母:(把饭碗放下,生气伤心)“过去不认你爹,现在连谢先你也不让认了,过你自己呀?” 杨秀峰:(不理睬母亲)“谢先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记住,我的儿子在家在学校 都叫杨抗利。抗美,你也记住!” 张 艳:(小声责怪)“你怎么这样?不怕咱娘伤心?” 杨秀峰:“咱求的是平安和宁静。你不想安心教书,让两个孩子快乐学习?” 张 艳:“神经病!” 场:7——25 时:日 景:罗成坟 /芦苇荡/淤泥河畔 人:艾灵、陈得索 △艾灵和陈得索站到高坡。一墓碑赫然竖立——罗成坟。母子环顾周围景色——坡南,青苇翻滚,一望无际。坡北,河水涟漪,水草婆娑。一座石桥横跨淤泥河,如长虹卧波。河对岸,村舍隐约,偶有狗吠。坡西,丘陵起伏,河水蜿蜒,时窄时宽。坡东,层林葱郁,芦苇片片...... 艾 灵:“咱站的地方是隋唐英雄罗成之墓。” 陈得索:“罗成的墓怎么在这里?” 艾 灵:“罗成是《隋唐演义》中的英雄好汉。他保唐王李世民屡立战功,被李世民的哥哥李建成、李元吉妒忌。兄弟俩让罗成取叛军大将苏定方首级,不成功不让回城。罗成带伤一路追杀,苏定方兵溃逃到这淤泥河。苏定方走投无路时,做了一个假人装他躺在淤泥河。罗成不知是计,扬鞭跃马杀过去,结果是马陷淤泥,困至泥潭。苏定方下令万箭齐发,罗成身中乱箭,为国捐躯。” △陈得索似懂非懂,看看墓碑,目视呜咽的淤泥河…… 艾 灵:“古往今来,人们为名为利,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多少无辜者成冤魂孤鬼。咱娘俩逃到到这没有纷争的荒滩,苟且偷安,求得一生的宁静平安。” △娘俩在罗成坟南坡,取西坡木,割南坡苇,搭棚安家。 场:7——26 时:日 景:淤泥河西/荒坡林场 人:陈得索、曹山(男,1960——1969年,38——47岁。曹集大队长, 后任国柏农场总场长)、曹大有(男,1960——1969年,12——18岁。曹山的儿子)、逃荒灾民、众社员(曹集村男女村民50人) 画外音:“上游顺河而逃的灾民越来越多。罗成坟附近由原来艾灵母子一户,成了十多户人家,人口猛增30多口。灾民为了生存,抢占有利地形,建房安家,男的开荒种菜,捕鱼捉兔。女的捋槐花,采蘑菇。” △为造房,陈得索和几个灾民男孩子到坡西砍树做檩条、过梁。他们刚下手,就被河北岸的曹集村民围住,领头的是村长曹山。 曹 山:“你们这些野种,滚蛋!” △陈得索他们傻傻地站住。 曹 山:(指挥村民)“社员们,把他们的绳子和家伙收走,把树抬走!” △村民有的扛树,有的抢家伙。村长曹山先拉起陈得索砍的的木头。 △陈得索死抱不放,二人你拉我拽,你推我进,各不相让,这时曹山的儿子 大有手持棍棒,照陈得索头上打去。 △陈得索趔趄,手一松,倒在地 ...... 画外音:“灾民不能砍树只能用芦苇搭建窝棚。一座座窝棚散落在荒坡丘岗,村名叫罗成村……” 场:7——27 时:日 景:曹集村麦地 人:陈得索、艾灵、罗成坟灾民(男女30人)、曹集村民(男女100人) (字幕:1961年夏) △骄阳如火。淤泥河两岸,麦浪翻滚,曹家集村的社员正在收割小麦........ 艾 灵:“得索,喊罗成村人,帮助曹集社员收麦。” △罗成村灾民持镰刀,跨过石桥,争先恐后涌入曹家集麦地...... △曹集人误认为河南灾民抢自己的小麦呢,挥起镰刀、扁担就往陈得索等灾 民身上砸 ...... △陈得索领着纷纷逃离...... 场:7——28 时:日 景:曹集麦地 人:陈得索、艾灵、曹山、村民(曹集村男女100人)、灾民(罗成村男女30 人) △午后。西天堆起虎头云,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 △曹集村的小麦散满地。社员背、挑...... 艾 灵:(对陈得索)“曹集村的小麦受雨,挨邻挨庄的,咱得快帮助抢收!” 陈得索:“好,我喊大家帮忙!”他冲出窝棚,大声呼喊,“都听着,曹集村的小麦 被淋,咱快帮忙,入秋后咱好借种麦!” △罗成村灾民纷纷跑出来,奔向小麦地...... △曹集村民不明真相,边收边骂—— 村民甲:“你们罗成村人真没出息!” 村民乙:“像土匪!” 曹 山:(挥手)“不要骂了,快背,快挑!让罗成村人抢走,比沤地里强!” 场:7——2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雨过天晴,曹集村民惊呆了——麦子被陈得索等灾民整整齐齐地堆垛在地 头。 △艾灵、陈得索等灾民个个像落汤鸡,一步三摇地回到自己的窝棚。他们手 里没有拿曹集村一棵麦子。 场:7——30 时:夏日 景;淤泥河湾 人:曹大有、陈得索、曹集村和罗成村部分少年 △盛夏。淤泥河湾。河水清澈,缓缓地流动着。曹集村和罗成村少年在西北河湾洗澡。 △河边。曹大有正撅着屁股掏黄鳝。黄鳝有两个洞,一洞通水,一洞通岸透 气。曹大有一只拳头堵着通水洞,使劲往里捅,另一只手却捂着上面的洞口, 逼黄鳝从上面洞里出来。突然,从上洞里窜出的不是黄鳝,而是一个发怒的大毒蛇。 △毒蛇吐着红信子,瞪着血红的眼睛,一口咬着曹大有的手腕,大有“唉呀” 一声,把毒蛇甩进河里。 曹大有:(鬼哭狼嚎)“快救我,我被毒蛇咬住了!” △陈得索在曹大有附近,他迅速上前。 曹大有:(喘着气对陈得索)“快找带子扎着我的胳膊!” △陈得索左顾右盼找不到什么带子。 曹大有:“快用口吸我的伤口!” △陈得索迟疑。 曹大有:“没事,你吸的毒液别咽下去,快吐出来!” △陈得索听从曹大有的安排,一口一口地把毒液吸出、吐掉。他嘴角挂着斑 斑血迹...... △众人闻讯纷纷前来搭救,抬着曹大有快速向村卫生院跑去...... 场:7——31 时:日 景:陈得索家窝棚内/外 人:曹山、曹大有、艾灵、陈得索 △曹大有得救了。曹山背着半袋小麦,带着大有前来陈得索家酬谢。 △陈得索看看曹大有笑笑,一句话也没说,向自家开垦的菜园走去...... 曹 山:“妹子,得索这孩子是块料,有出息!” 艾 灵:“这孩子恩仇记得清,就是有些憨椤。况且,俺漂落这儿,给你们都添了麻烦,你有难,哪有不帮的道理?常言道,亲帮亲,邻帮邻,谁都会有三长两短的。” 曹 山:“我看你家困难,把俺那二亩自留地给你们种吧。还有这些小麦,顾顾急!” 艾 灵:“谢谢曹大哥。”她眼含泪水,接过半袋小麦, “能不能给公社说说,让俺这逃难户入你们的集体,合伙把南坡苇滩地开起来?” 曹 山:“不用公社说,现在说合就合。毛主席说:‘我们来自五湖四海,走到一起来了。’豫西人同饮洪河水,都是柏国人,柏树根连根,都是同根生!” △曹山一番话,感动得艾灵两眼落泪。 △陈得索抱黄瓜和豆角回来,看母亲抹泪,不知何因。 艾 灵:“得索,赶快替大伙谢谢你曹山伯,他准备让咱逃荒老乡入他的大队了!” △陈得索不信,呆呆站着不动。 曹 山:(拍拍陈得索肩膀)“你妈说的是真的。原来你们初来时,我们不容你们,欺负你们,都是俺这些乡巴佬目光短浅,不讲人。经过这段时间共事,你们西乡人够哥们,特别是你这小子,我看中你了!” △得索嘴角动动,满脸堆笑,眼泪禁不住流下来。他把黄瓜和豆角塞到曹大 有怀里。 陈得索:“俺开荒种的,回去尝个鲜。” 曹 山:“得索,你下午通知罗成村全体村民,到桥头柳树坡开合队大会!” △曹山说罢,又拍拍陈得索的肩膀,走了。 场:7——32 时:日 景:桥头北岸柳树坡会场 人:曹山、陈得索、艾灵、曹集社员、罗成村民 △桥头北岸,柳树坡会场。垂柳依依,河风送爽。 △曹集村和罗成村村民汇聚一起,曹山村长给大家讲话—— 曹 山:“社员同志们,经队委会商量,我村又新加入十多户新社员,他们就是来 自淤泥河南岸的罗成村老乡!他们落难到此,我们本该先帮,但却排挤他们,而他们却不计较,帮咱收麦,给咱送菜!得索这小子,不计较俺爷俩揍他,还救大有的命!” △曹家集社员们微笑着扭头敬佩地望着这些灾民。 △罗成村民个个羞红着脸低着头,好像刚过门的新媳妇。 曹 山:(续道)“南岸老乡和咱山水相连,大家都是柏国传人。现在食堂散了,国家需要社员恢复生产,重建家园,我们有份儿帮他们一把。我们少吃一点,分配给他们一些口粮和种子。如果口粮紧巴,咱们可以伙着吃他们种的蔬菜,再变着法捕鱼捉兔。入秋后咱合伙开垦芦苇滩、荒地。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甩开膀子干,日子会越过越红火!大家有意见吗?” 众社员:(同声)“没有!” 场:7——33 时:日 景:曹家集仓库内/外 人:曹山、陈得索、艾灵、曹集村社员、罗成社员 △曹集村社员争先帮助罗成村社员扛拉粮食。 曹大有:(主动替艾灵扛粮)“婶,你别管了!” △陈得索和曹大有如亲兄弟并肩扛着粮食朝罗成村奔去...... 场:7——34 时:日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艾灵、陈得索、杨抗利 △杨抗利、陈得索陪艾灵走进陈得索家室内。 △艾灵找凳子让杨抗利坐下,陈得索给杨抗利递烟端茶。 艾 灵:“以后我家发生的事得索就清楚了,让他继续说吧——” 陈得索:“我们母子在罗成村隐名埋姓五年,日子还算安生,到1966年我正在豫西高中就读,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到处是轰轰烈烈的大批判、大串联、大游行……工厂的机器停止了轰鸣,学校失去了朗朗的书声,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大字报,抓特务、叛徒和揪斗当权派的集会人潮。” 场:7——35 时:日 景:宋名办公室内 人:于才厚(男,54岁,豫西县教育局长)、宋名(男,中年,1966——1976年,47——57岁,文革初期,怕红卫兵批斗,躲进嵖岈山密洞)、龙根(男,青年,1966——1982年,23——39岁,先后任县革委会办公室后勤秘书、副主任。龙山之子) (字幕:1966年10月) 画外音:“1966年10月,文化大革命政治风暴席卷全国,” △县委书记宋名坐在办公室正看人民日报毛主席接见红卫兵头版新闻,桌旁放着红皮《毛主席语录》,忽然听到县委大门前豫西大道上人声噪杂,口号连天。这时办公室后勤秘书龙根匆匆进来。 宋 名:“街上乱哄哄的,干什么?” 龙 根:“文教局长于才厚被豫西高中红卫兵挂上‘大特务’牌子游斗,带头的有你儿子得九。” 宋 名:(面色陡变)“他们上哪里去了?” 龙 根:“好像到东关广场方向去了。” 宋 名:“你到现场看看,有啥情况马上回来报告!” 龙 根:(点头)“明白!” 第八集 场:8——1 时:日 景:豫西东关广场 人:于才厚、宋名、龙根、单虎(男,44岁,豫西县公安局局长)、李军(男,39岁,豫西公安局保卫科长)、陈得索(男, 16岁,豫西高中学生)、宋得九(男,16岁,宋名之子,豫西高中学生)、吴九清(男,16岁,豫西高中学生)、陈魁(男,16岁,豫西高中学生)、秦威(男,17岁,豫西高中学生)、豫西高中师生、群众 △广场主席台上,教育局局长于才厚被吴九清、陈魁架着推到主席台中间。宋得九手哆嗦拿着讲稿—— 宋得九:“于才厚罪大恶极,是从重庆回来的国民党老牌特务,是1951年镇反运动漏网之鱼!” △龙根悄悄挤进学生中间,前面是陈得索。 于才厚:“这是诬蔑!” 吴九清:(按于才厚的头)“老实点!1951年,俺父亲亲耳听见,你说陈国清、老赵是特务。肯定你也是特务!” 宋得九:“说,51年《柏子山计划》是不是你策划的?” 于才厚:(一阵哆嗦)“你怎么知道《柏子山计划》?” 宋得九:“我老爸经常惦记这个案子。他怀疑你!” 于才厚:(瞪大眼睛)“你爸是谁?” 陈 魁:(在于后踹一脚)“你连他爸是谁都不知道;他爸是县委书记!” 于才厚:(冷笑)“《柏子山计划》是县委书记宋名策划的!” 宋得九:(大怒,跳起来在于才厚臀部踹一脚,)“放屁!” △于才厚倒地趴下,嘴鼻流血,宋得九还要上前殴打,陈得索从人群中往前挤准备搀扶于才厚。突然,单虎、李军快步登台。 △单虎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宋得九—— 单 虎:“住手!” 场:8——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宋得九傻愣站着,全场鸦雀无声,公安局刑警队长李军把于才厚扶起,从腰里掏出手铐,啪嚓把于才厚的双手铐上。 单 虎:(扫视台下)“同学们,大特务于才厚被捕了!” △于才厚被押下去,台下一片欢呼。宋得九在台上呲牙八大,吴九清、陈魁洋洋得意…… △陈得索窜上舞台,高声道—— 陈得索:“刚才大特务于才厚说,《柏子山计划》是县委书记宋名策划的!看来宋名是最大的特务头子,走,让宋得九带着找他爸去!” △宋得九懵了,傻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吴九清、陈魁慌忙跳下主席台,钻进人群中...... 陈得索:宋得九,不敢和你爸划清界限吗?” △宋得九口张几张,没有吱声。 秦 威:“不划清界限修理他!” △情势急转直下,几个红卫兵窜上台你一拳我一脚,打得宋得九鼻青脸肿,门牙出血...... 宋得九顾着头,顾不着屁股只得投降—— 宋得九:“别打了,我划清界限,划清界限!” △龙根看事不妙,急忙退出人群,跑回县委…… 场:8——3 时:日 景:宋名办公室内 人:宋名、龙根 △龙根气虚喘喘跑进宋名办公室—— 龙 根:“不好了,于才厚被公安局逮捕了,他还说你是《柏子山计划》的策划者!” 宋 名:(大怒)“于才厚成疯狗了!” 龙 根:“得九把他斗急了。快想办法吧,陈国清的儿子架着得九也来揪斗您。” 宋 名:“他敢!” 龙 根:“这是形势。于才厚被得九、吴九清打得鼻口出血!您能挡住不挨斗?人多,您挡不了。” 宋 名:“都是得九惹的祸!”他急忙收拾行囊,“我到嵖岈山躲一阵,形势不紧了,你找我。”他压低声音,“千万保密。” △龙根点头,帮助收拾行囊,宋名从衣兜里小心掏出红皮《毛主席语录》递给龙根—— 宋 名:“这是红宝书,赠给你,你多读多体会,工作不要迷失方向。”他迟疑一下,说,“得九交给你了。” △宋名说罢快速从县委大院后门溜走…… 场:8——4 时:日 景:宋名办公室内 人:龙根、宋得九、陈得索、吴九清、陈魁、秦威、学生众 △宋得九捂着脸,被同学们推推搡搡冲进县委大院,直入宋名办公室。大家扑空后非常懊恼,把宋名办公室的杯子摔碎,笔杆折断,报纸抢走,并狠揍宋得九…… 龙 根:(上前)“把得九这家伙交给我,我打他,你们快找大特务吧!”他把宋得九拉在身边,狠狠给他一耳光—— 龙 根:“都是你做的精,爬回家去!” △宋得九乘机溜走。大家像蚂蚁觅食把县委旮旯缝道和宋名家钻个遍。 秦 威:“这老特务跑了。” 陈得索:“谁报的信呢?” △大家面面相觑,无言。 秦 威:“抓不住特务,找汉奸、地主、土匪批斗。大家相互举报!” △吴九清吓得脸煞白。 陈 魁:(指吴九清)“他爹当过汉奸,是劳改释放犯!” 吴九清:(反咬一口)“你老太爷是老土匪!” 秦 威:“走,到孔庙镇抓汉奸、土匪去!” 场:8——5 时:夜 景:嵖岈山庙内 人:宋名、胖和尚(男,中青年1947——1966年,29——48岁。法名瑞智,实名丁苟) △黑夜。嵖岈山山腰古庙内。一尊塑佛居庙中央。佛祖前,蜡烛灯光摇曳,香炉内,高香紫烟缭绕。胖和尚在佛祖前打扫,突然一个黑影蹿进,直奔东边的莲花盆…… △胖和尚扭头一看大惊,操起禅杖,向黑影打去,黑影也不示弱,举起香炉欲向胖和尚砸来—— 胖和尚:(怒喝)“放下香炉!你是何人,黑夜来干什么?” 宋 名:“我是宋名,红卫兵要批斗我,回家躲藏一阵。” 胖和尚:(惊诧)“啊?你是宋连长?” 宋 名:(也惊讶)“师父,您认识我?” △胖和尚继续追打,说出一句谶语—— 胖和尚:“乌云遮月幽魂在——” 宋 名:(接)“尸见天日金银现。” 胖和尚:(放下禅杖)“难道您知道庙中玄机?” 宋 名:“我祖辈都是和尚,抗日战争爆发,为挽救民族危亡,我父亲把我送到新四军抗日游击队。我知道这嵖岈山庙内有一个密洞。师父,如果您得到我师父的正传,肯定知道这一秘密。” 胖和尚:“我受师父搭救,是此庙主持,当然知道。” 宋 名:(怀疑)“你师父法号是——?” 胖和尚:“师父叫宋思,号‘法显’。” 宋 名:(点头)“他是我父亲。他还在吗?” 胖和尚:“师父去年圆寂在左密洞,尸骨尚存,”他走进莲花盆,打开密洞,“请吧,下去避难守孝去吧,别管外面发生什么。” 场:8——6 时:晚上 景:吴九清家室内 人:吴明法、吴九清 △煤油灯照着吴明法、吴九清父子俩。吴九清低着头,吴明法摸摸额头上的血包。 吴明法:“我坐过牢,又有历史问题,是专政对象,可能经常挨斗,这会连累你的前途。趁着学生大串联,你跑新疆去吧,你姑夫在克拉玛依油田,去找他当工人或者在兵团当兵。” 吴九清:(落泪)“他要我吗?” 吴明法:“他身边没有男孩,当他的儿子。” 吴九清:“红卫兵还要批斗你咋办?” 吴明法:“别管我了。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几个毛孩子奈何不了我。” 吴九清:“上午批斗陈石堆,陈石堆吓得屙一裤兜子,臭得秦威当场呕吐,熏得大家都跑了。” 吴明法:“这家伙是个老土匪桩子,鬼的很!” 场:8——7 时:日 景:豫西公安局单虎办公室室内 人:单虎、龙根、宋得九、陈得索、秦威、陈魁、赵丙坤(男,1966——1985年,30——49岁,原豫西县委副书记,后豫西县革委会副主任、主任)、化一(男,1966——2003年,23——60岁,先后任豫西县委办公室秘书,副主任主任,豫西县革会副主任,县委统战部副部长、部长)、扬括(男,1966——1982年,21——37岁,先后任豫西县革委会组织干事、县委组织副部长兼知识分子落实办公室主任) △县委副书记赵丙坤、办公室副主任化一、组织部干事杨括、后勤秘书龙根等县委干部被宋得九、秦威、陈得索等学生裹挟着,挤进单虎办公室,大家叽叽喳喳,指指戳戳,围攻单虎—— 赵丙坤:“单局长,宋书记神秘失踪,公安局要找呀,不然局势难以把控。” 宋得九:(哭道)“俺爸失踪五天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秦 威:“大特务于才厚抓住了,但特务头子宋名跑了,这叫革命不彻底!” 单 虎:“可是,谁能提供宋书记神秘失踪的线索呀?” 陈 魁:(推单虎一下)“宋名已经成特务了,还叫书记!” 宋得九:(踹陈魁一脚)“你家是老土匪窝子!” △宋得九和陈魁扭打在一起,秦威等同学对他们两个乱踹,室内乱作一团,赵炳坤、化一在拉劝;杨括、龙根躲在一旁不敢吭声…… 单 虎:(大声吼道)“不听毛主席的话吗?” △大家停止殴斗。 单 虎:“毛主席说,要文斗,不要武斗。”他看大家静下来,缓缓道,“宋名同志找不到我也着急,他是我们的县委书记,又是我的老首长,找他也是我的职责。” 龙 根:(神秘兮兮)“你认为他在哪里?” 单 虎:“宋书记是从嵖岈山佛庙走出来的。他说自己的家就在嵖岈山,其父辈喝的山涧水,吃的百家饭,修的是德,行的是善。” 秦 威:(哈哈大笑)“宋得九原来是和尚的儿子呀。” △同学们跟着哄笑。宋得九尴尬难堪。 赵丙坤:“走,到嵖岈山找宋名去!” 单 虎:“丙坤,化一、龙根你们不去。在宋书记没有找到前,你们还要维持县委工作日常事务,我带同学们去嵖岈山!” 场:8——8 时:日 景:嵖岈山/破庙内 人:胖和尚、单虎、秦威、宋得九、陈得索、陈魁、学生众 △单虎带豫西高中学生到嵖岈山脚下,大家仰视,但见嵖岈山奇峰凸起,紫雾缭绕,涧水轰响,神秘莫测...... △大家从南山爬。同学们像群猴子乱蹦乱跳往前跑…… △到半山腰有一座古庙,单虎和同学们气虚喘喘进了庙。 △庙内静悄悄的。单虎警惕地环顾庙内:只见一尊塑佛居庙中央,佛像稍后左右两侧有两根圆木柱,圆木柱,上顶庙屋两条横跨的木梁,下压用山石打造的“莲花盆”。两个莲花盆半径约有3尺。盆内石莲花粗糙的开放四周,和圆木桩浑然一体。 △东边的石莲花盆内,堆存香灰和香蒂。盆旁边,胖和尚端坐着,合掌闭目,嘴念念有词,流露出捉摸不定的哀怨...... △大家仔细观察这位胖和尚:光光的头,鼓鼓的腮,两只大牙往外甩。 △单虎看胖和尚,似曾相识。他走近他,突然大惊—— 单 虎:“苟子,怎么是你?” 胖和尚:(闭目道)“阿弥陀佛,贫僧不知道什么狗子,虎子,只知道法轮常转,佛法在心。” △单虎冷笑,绕着胖和尚转,但不再追究什么了…… 陈得索:(画外音)“难道单虎认识胖和尚?奶奶曾说过,带走爷爷的有一个张牙胖子。宋名、谢先、单虎和这个胖和尚是什么关系?宋名是土匪头子吗?” 秦 威:“胖和尚,你这里有个大特务吗?” 胖和尚:“清净之地哪能藏污纳垢?” 单 虎:(弦外有音)“狡猾的狐狸!”他大手一挥,“大家搜!” 画外音:“大家满山翻动,一劳无获,宋名神秘失踪,从此蒸发。” 场:8——9 时:日 景:豫西公安局审讯室室内 人:于才厚、单虎、李军、刘子峰(男,1966——1982年,41——57岁,重庆市公安局刑侦处处长)、干警(男,2人) △于才厚双手被铐,扫视单虎等人。 于才厚:“说我是特务,你们有什么证据?” 单 虎:(看看刘子峰)“1949年11月,国民党反动派疯狂屠杀渣滓洞、白公馆革命者,唯有你们19人能活着出来,重庆公安局和我县公安局始终怀疑你们是潜伏下来的特务。” 于才厚:“我们是不是特务让罗广斌证明。他的作品《红岩》真实地再现了当时的残酷斗争情况。” 刘子峰:(接话)“问题就出在罗广斌身上。在他身上暴露两个问题,需要你坦白,一是你们是不是从白公馆狱中带出有《狱中八条》?二是白公馆看守班长杨钦典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下落?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于才厚:“有《狱中八条》,但是,我们约定必须三人以上共同交给党中央。” 单 虎:(冷笑)“你们太天真了,还想见党中央?” 刘子峰:“可惜,罗广斌再没有见党中央的机会了!” 于才厚:(困惑)“罗广斌怎么了?” 刘子峰:“畏罪跳楼死了!” 于才厚:(吃惊)“他畏什么罪?” 刘子峰:“公安局审查他,红卫兵批斗他,他不承认是特务,还拿出什么《狱中八条》来反驳;其内容任胡言乱语,多是对党组织的不信任。”他走到于才厚面前,把《狱中八条》内容摊出来,“看,就这!” 场:8——1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才厚皱眉看—— 罗广斌:(画外音) “一、保持党组织的纯洁性,防止领导成员的腐化;二、加强党内教育和实际斗争锻炼;三、不要理想主义,对上级也不要迷信;四、注意路线问题,不要从右跳到“左”;五、切勿轻视敌人;六、重视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的经济、恋爱和生活作风问题;七、严格进行整党整风;八、惩办叛徒特务。” 于才厚:(画外音)“罗广斌呀罗广斌,你怎么违约独自把《狱中八条》暴露呢?不合时宜的拿出《狱中八条》,不仅保不住你,也连累战友!但既然你暴露了《狱中八条》,我也只得承认,澄清你的清白,迎接不可预测的挑战!”他挺起胸来,坚定地说,“这《狱中八条》是真的,一字不错!” 单 虎:“你们抛出这《狱中八条》是什么动机?” 于才厚:“1951年春,镇反运动时期,我曾和陈国清秘密重温《狱中八条》,我对陈国清说,《狱中八条》是许晓轩、江姐、刘国志等烈士们对罗广斌我们活着人的嘱托,也是向党赤忱的诉说,更是一封用烈士鲜血写成的控告信。渣滓洞和白公馆被关押遇难的地下共产党员,是由四川重庆地下党高层领导人纷纷变节导致的。其惨痛教训就是地下党部分领导干部存在严重的腐化、组织纪律松懈和用机会主义动机造成的。血的教训,使烈士们总结出这《狱中八条》,希望我们活着出来的19人要铭刻在心,同时还需要我们向组织转告:党的腐败现象时刻存在,即使在国民党特务到处疯狂抓捕时也存在。” 刘子峰:“仅凭罗广斌你们说有《狱中八条》,还不能证明你们不是潜伏特务。关键是杨钦典哪里去了?”他喝口茶,慢悠悠地说,“如果他能证明你们是他放的,为什么放你们?这些问题搞清楚了,你们19人才好定性。” △于才厚摇头,显得无奈,泪水不自主的留下来—— 于才厚:“你们以主观想象,要你们自己想要的证据。我们说实话,你们不相信;说谎,你们又不放过。如果杨钦典出来证明我们不是潜伏特务,放我们吗?” △单虎和刘子峰彼此对视,交换眼神。 场:8——1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单虎站起来,走进于才厚跟前,他右手压着于才厚的肩膀,低声威严道—— 单 虎:“孔庙小学体育老师老赵,是不是杨钦典?” 画外音:“于才厚脊背冰凉,他强撑着颤抖。” 于才厚:“杨钦典已经死了!” 单 虎:“难道你也想走陈国清、罗广斌的路吗?” 于才厚:“放心。我无罪,何必自杀?” 刘子峰:“单局长,你这位文教局长骨头好硬呀!把他交给我们吧!” 单 虎:(迟疑一下)“那好,于老师你去重庆交代吧!” △突然,孔庙小学孔庙小学体育老师老赵冲进审讯室…… 场:8——1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于才厚、单虎、李军、刘子峰、老赵(男, 1949——1951年,45——47岁,实名,杨钦典,河南省郾城县大刘乡人。原国民党重庆白公馆警卫班长,1949年11月,国民党对白公馆、渣滓洞监狱的革命者进行大屠杀时,杨放19人成功越狱,后在孔庙小学冒名老赵,当体育老师。1951——1966年,47——62岁,1967年文革时,被发现真是身份,判刑20年。1967——1987年,63——83岁,1982年平反后务农)、干警(男,2人) 杨钦典:(跪哭)“你们放于局长吧,他不是特务,我叫杨钦典,是真特务。要杀要剐,随便!” △单虎、李军、刘子峰等都傻眼了,而于才厚却捶胸顿足—— 于才厚:“老赵,你不是送死吗?” 杨钦典:“于老师,您不要为了我,硬撑了。你们在狱中,为共产党事业战斗不息的钢铁意志,令我震撼;遵守党纪,严守机密的忠诚,让我佩服;你们又为我牺牲的大义,让我感动。陈国清为我死了,听说罗广斌也死了,我不能再置你生死而不顾,苟且偷生了!” 于才厚:(闭目、摇头)“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安局?” 杨钦典:“昨天下午豫西高中学生到孔庙找吴明法、陈石堆批斗,艾灵的儿子陈得索找我说,您被抓了!” 于才厚:(惊讶)“啊?艾灵?他已经失踪5年多了。知道她在哪里吗?” 杨钦典:(摇头)“没有来及问,不知道。” 单 虎: “少罗嗦!”指示干警,“把杨钦典铐起来!” 场:8——1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两个干警把杨钦典迅速戴上手铐。 单 虎:“杨钦典,你是哪里人?为什么冒充老赵?老实交代在重庆白公馆的犯罪事实!” 杨钦典:(如实坦白)“我是豫西大刘庄公社人,出生在一个世代为农的贫苦家庭。为填饱肚子,我1942年,参加了国民党军队胡宗南部。受训3个月后,被蒋介石挑选为警卫团警卫,后来,升任交警总队特务队班长。1945年,我被派到歌乐山集中营内的白公馆任看守班班长。接触到了被关押的宋绮云、许晓轩、黄显声等“政治犯”。他们看我淳朴善良,就找机会给我讲形势,讲政策,鼓励我立功赎罪,弃暗投明。陈然、罗广宾、于才厚等共产党进步人士押到白公馆后,也全力感化我。1949年11月27日,国民党对渣滓洞、白公馆‘政治犯’重庆大屠杀时,正赶上我值班。当时白公馆共关押着50多名政治犯,分由保密局司法处和西南长官公署二处管理。屠杀时也由他们分别执行。到了晚上10点多,仅仅剩下19人来不及屠杀。罗广宾忙说:‘老杨你就不会替大家想想法子?也替你自己留条后路?’此刻,我想的了我的妻子、儿女,想到狱中陈然、许晓轩、刘国志等凛然正气,不屈的气节,想到重庆一中体育教师老赵拉黄包车去拉我儿子的约定,我决然打开牢门,把19名同胞放了出来,和他们一道向歌乐山白公馆后山跑去……” 杨钦典脑际浮现昔日画面—— 场:8——14 时:晚上 景:白公馆后山林道 人:真老赵、罗广斌、于才厚、文艺陶、周梅修、杨钦典等20人、真老赵(男,1938——1949年,32——43岁,南京某中学体育老师,后在重庆一中任教,49年重庆一中解散后,拉黄包车,他为营救罗广斌、杨钦典、育才厚等20人壮烈牺牲) △杨钦典带罗广斌、于才厚、陈国清等19人跑上白公馆后山林道。突然,后面有汽车追来,车灯照射,子弹乱飞,大伙四处逃散…… △真老赵拉起黄包车迎着车灯飞奔过来,把黄包车横在路中,追车被阻,真老赵转身逃跑。哒哒,一阵枪响,真老赵倒地…… △于才厚、陈国清回头同时呼喊:“老赵!” 杨钦典:“快跑!前面还有一中的老乡在等我们!” △于才厚、陈国清不敢怠慢,仓促跟着杨钦典往后山林道方向跑去。 场:8——15 时:晚上 景:白公馆后山林道 人:于才厚、陈国清、杨钦典 画外音:“真老赵牺牲,19人失散,汽车停止追击。于才厚、陈国清、杨钦典顺着山路沟跑一阵停下。” △重庆郊区炮声隆隆,杀声一片。 于才厚:(喘着气道)“重庆马上解放了,杨钦典以后就叫老赵!” 陈国清:(诧异)“为什么?” 于才厚:“老杨担当大义,冒死把我们放出,老赵为救我们,壮烈牺牲。他两位年龄、个头相仿,我们活着的同志今后要永远记着他们。但是,国民党绝望之时,对重庆渣滓洞、白公馆的革命志士进行疯狂大屠杀,而唯有我们生还,解放军和以后的领导,要怀疑我们是潜伏的特务怎么办?” △杨钦典、陈国清都沉默。 于才厚:(续道)“革命烈士用血的教训,总结《狱中八条》,告诫后人,有些党政领导,在不同时期都会犯脱离实际,主观误判或权谋私,堕落腐化错误。所以,我们对上级不要过于迷信。” 陈国清:“您说咋办吧!” 于才厚:“为了纪念老赵,保护老杨,从今天起,老杨改为‘老赵’,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改口。”他上前拍拍杨钦典,“包括老杨你自己,都不能承认。真老赵和假老赵都是无名英雄,明白吗?” △陈国清、杨钦典重重点头。 场:8——16 时:日 景:豫西公安局审讯室室内 人:杨钦典、于才厚、单虎、李军、刘子峰、干警(男,2人) 杨钦典脑际淡出回忆画面—— 单 虎:“杨钦典,你现在家还有谁?” 杨钦典:“父母早死,家中妻子不知死活;儿子抗日战争爆发后,跟着于老师在重庆上学、教书;解放后,也失去联系。女儿杨秀玉、女婿谢先在豫西最早参加革命工作,解放后都相继死了。” 单 虎:“杨秀玉真是你的女儿?他们夫妇生前知道你们这种关系吗?” 杨钦典: “不知道。但是,于老师、陈国清、艾灵都知道我们是父女关系。” 单 虎:“还有没有交代的吗?” 杨钦典: “没有了。” 单 虎:“1951年春,台湾指令潜伏的特务制定《柏子山计划》,你是不是主谋?” 杨钦典: “过去于老师、谢部长和您都怀疑我,你们已经反复调查了,与我无关呀!” 刘子峰:(拍案而起)“杨钦典,杀害杨虎城父子和宋绮云及其儿子‘小萝卜头’却与你有关!“ △杨钦典大汗淋漓,瘫软在地。 于才厚:(惊呆)“老杨,这是真的吗?“ 杨钦典:“(喃喃道)“杨虎城他们被杀,真的与我有关。” 于才厚:(非常痛苦)(画外音)“杨钦典呀杨钦典,你为什么偏在这时投案?” △于才厚忽然想起了什么—— 于才厚:“杨钦典,把你的右腿搂上来!” 单 虎:(制止)“于才厚,你现在没有权利调查杨钦典!” 刘子峰:(挥手)“把杨钦典押回重庆!” 画外音:(滚动字幕)“杨钦典被押回重庆市,重庆公安局逼迫他承认白公馆脱险的19个人不是他放出来的,都是国民党潜伏下来的特务,但他始终坚持说,“他们就是自己放出来的”。之后,杨钦典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于才厚被关进牛棚,劳动改造。” 场:8——17 时:日 景:豫西淤泥河两岸 人:河南官兵、知青年群 (字幕:1968年) 男 音:(画外音)“1968年,全国部队官兵、知识分子、知识青年为响应毛主席的‘农村是一个广阔天地,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的伟大号召,纷纷投身于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热潮中。” 女 声:(画外音)“淤泥河两岸荒坡,河南官兵来了,知识分子来了,知识青年来了。一时间,豫西淤泥河两岸成了开垦会战的海洋。岸滩、湖泊、芦苇荡,到处是红旗猎猎,人如潮涌,农场座座......” 场:8——18 时:日 景:罗成村南芦苇荡 人:曹山、于才厚、陈得索、宋得九(男,1966——1987年,16——36岁,宋名之子,1966年文革初期,和陈得索、吴九清豫西高中同学,与杨抗利,后与陈得索同当知情)、秦威(男,青年,1966——1987年,16——37岁,原豫西高中学生,与陈得索、吴九清、陈得索一道在柏国农场当知青)、豫西高中知青年群 △罗成村南。万亩荒泽芦苇,高高低低,纵横无际。洼处,草低苇密,高处,草盛苇疏。深草处,毒蛇昂头扫视......密苇处,野兔蹦跳,鸟鸣啾啾...... △曹集村大队长曹山领着一位头发斑白的长者和80多名知识青年,在罗成村南指指划划。陈得索、宋得九、秦威在其中。 曹 山:“于老师,这几千亩芦苇交给你们了。” 于才厚:(表情凝重)“曹队长,治苇开荒种粮,是新课题,俺来是接受再教育呢!” 曹 山:“说老实话,这芦苇生生不息,越治越旺,是俺祖祖辈辈治不了的顽症!” △有同学议论起来,表现出各种不同的表情。 △于才厚扫视大家,古铜色的脸上流露出沧桑和刚毅,头发虽有银丝而不稀 疏。 于才厚:(左手叉腰,声音铿锵)“同学们,你们是豫西高中知青,我也是被改造的老教师,都是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来这里开荒治苇,接受劳动教育的。我们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大无畏精神,以百倍的热情,冲天的干劲,让沼泽地变成‘小天府’,让芦苇荡变成‘米粮川’!” △他扫视知识青年。 于才厚:(续道)“在我们周围,有当地农民,我们要学习他们吃苦耐劳精神!有垦荒的解放军,我们要学习他们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精神!还有这离开故土的部分西乡灾民,我们要学习他们善良纯朴,舍家忘返,乐于在此打拼的奉献精神!” △于老师话音刚落,宋得九接话—— 宋得九:“于特务,别呱啦了,晚上我们住那呀?” △于才厚一愣,扭头看看曹山。 于才厚:“曹队长,您看——?” 曹 山:(一脸不高兴)“住那?就住在这荒坡地!” △有些女生哭丧着脸。 曹 山:(续道)“不过,今晚上你们分到各家各户,不会给你们搭到梁头上! 到时,在这坡地上给你们建集体宿舍!” 陈得索:(走到曹山面前,低声道)“我回来也是高中知青,请你安排。” 曹 山:(微笑)“你回来,住你家。对,再带上于老师。走,我给你妈说!” 场:8——19 时:傍晚 景 陈得索家室内 人:于才厚、曹山、艾灵、陈得索 △陈得索领着曹山、于才厚走进陈得索家。艾灵迎上。 曹 山:“大妹子,今晚给你家添个贵客,”还没等艾灵反应过来,他就指着于才厚,“就是他,姓于,老文教局长。” △于教授环视昏暗的室内,尔后把目光移到艾灵脸上。艾灵脸色灰黄,头发蓬乱,酷似老太婆。 曹 山:(对于才厚)“他母子勤快又干净。你住这儿又离农场近,好看地形,好劳动!” 于才厚:(画外音)“这女人好面熟!” △艾灵又惊又喜,傻呆呆地站着,内心震颤—— 艾 灵:(画外音)“于老师呀,怎么在这里见到您!” 曹 山:“瞎想啥?还不准备铺盖!于老师忙一天了,要赶快吃饭休息!” 场:8——20 时:早晨 景:艾灵家室内 人:于才厚、艾灵、陈得索、曹山 陈得索:(幕后音) “于才厚早早起床,找曹山筹划建知青集体宿舍事宜。我和母亲在吃早饭。” 艾 灵:“于老师,好像还没有认出咱娘俩。” 陈得索:“8年多了,您我变化都大,加上昨天晚上暗,咱又没有多给他说话。” 艾 灵:“暂时不让他认出咱娘俩也好。形势这么紧,咱逃荒到这里,如果让人知道我们原来的关系,还会带来祸端。” 陈得索:“要真有一天于老师能证明我父亲不是特务和叛徒就好了!” 艾 灵:(眼含泪水,摇头)“时机不到。” 场:8——21 时:夏夜/早晨 景:新盖知青房内/外 人:宋得九、秦威、豫西知青群 △夏夜。罗成村南坡下。知青房一排排,形似部队营房,笼罩在夜幕中…… △知青宋得九和秦威并排睡在铺板上。二人的胳膊露在外面,没有蚊帐,大 花蚊子像战机似的向他们俯冲下来,叮咛他们的脸颊、脖颈、胳膊、脚面......他们拍打,坐起,躺下,反复折腾,手上沾满鲜血,身上布满红疙瘩,不断抓挠,非常痛苦...... 宋得九:“这些熊蚊子,比恶霸地主刘文彩还厉害!” △早晨。男女知青都无精打采,大多数脸上布满蚊子咬的紫斑。 场:8——22 时:日 景:罗成村南垦荒治苇劳动场面 人:陈得索、知青群(男女无数) 高空俯视—— △弯弯的淤泥河、碧绿的芦苇、起伏的丘坡、猎猎的红旗、涌动的人群...... 近距离扫描特写—— △芦苇荡——知青们正砍割着芦苇,不时传出:“我的手被划伤了!”“我的镰刀卷刃了!” △知青们扛着芦苇放到河堤上、道路上。陈得索不小心被芦苇根扎破脚,身后留下红脚印...... △湿地。几部东方红拖拉机吼叫着,吐着黑烟,争先恐后......突然,一部拖拉机大犁铧碰到一个石碑,犁铧被折断,停住。于才厚上前看石碑,上写篆字:“柏国”。 △知青们像蚂蚁布满新翻的湿地上,拽、拉、拾芦苇根。芦苇根勾勾连连,扯扯拉拉,从湿地里拔出来,多有二尺长,软而韧,坚而硬...... △翻耕拾净的湿地。于才厚光脚带领知青施肥..... 村民指导知青种水稻、蔬菜....... 场:8——23 时:日 景:罗成村南芦苇滩 人:无 (字幕:两周后) △芦苇根竞相发芽,和水稻、蔬菜争肥争光。 △远望,青绿一片;近看,分不清哪是芦苇、水稻和蔬菜...... △日。午后。电闪雷鸣,暴雨滂沱。新开垦的土地,一片汪洋,水稻和蔬菜 闷死,而芦苇却蒸蒸日上...... 场:8——24 时:日(上午) 景:曹集大队部室内 人:于才厚、曹山、陈得索、部分知青 △于老师率陈得索等部分男知青到曹集村大队部。 曹 山:“于老师,坐,坐!” △陈得索主动出去找凳子,回。 于才厚:(神情抑郁)“别再叫我老师了,喊我老于,或‘才厚’就行了。我讲些历史和政治还行,但治苇是外行。我带领知青治苇失败了,恳请您支支治苇的招数!” 曹 山:“治理芦苇,必须知道芦苇的特点,苇子最怕淹和旱。” 于才厚:“苇子怕淹?”于才厚听起来玄乎,“苇子怕旱我知道,但苇子怕淹怎么解释?谁不知道苇子长在水里?” 曹 山:“苇子喜欢湿地,但他和人一样,也要出气,苇子被水埋过头,照样憋死。大伙可以看看,河湖中心有苇子吗?所以根治芦苇,光靠除根还不行,它的根很发达,清理不完。” 于才厚:“这就是说,在除苇根的基础上,更重要的是让苇根旱死、闷死。”于才厚兴奋起来,“怎么让苇子旱死、闷死呢?” △大家沉默。 曹 山:(摇摇头)“这是个最大难题,我们祖祖辈辈都没有治理苇子的好办法!” 陈得索:(额头亮起来,沉稳地)“有办法,见高垫高,见低挖低,见沟挖沟!” △于才厚看着陈得索,亟不可待—— 于才厚:“怎么讲?” △陈得索扭头看看曹山。 曹 山:“你这小子,有话就说,看我干啥?” 陈得索:(老成而沉稳地)“见高垫高,就是.......” △陈得索准备说下去,外面路上却响起汽车喇叭声。 △大家向外张望,只见两辆卡车上,跳下男男女女的知识青年...... 场:8——25 时:日 景:曹家集大队部院/室内 人:曹山、于才厚、陈得索、杨抗利(男,青年,1967——1974年, 17——24岁,正大附中知青;杨秀峰之子)、于秋叶(女,青年,1967——1978年,17——28岁,正大附中知青,于才厚之女)、杨抗美(女,青年,1967年,少年,16岁,郑大附中知青,杨抗利妹妹)、赵丙坤(男,1966——1985年,30——49岁,原豫西县委副书记,后豫西县革委会副主任、主任)、龙根(男,青年,1966——1982年,23——39岁,县革委会办公室副主任、主任,龙山之子) △男女知青跳下卡车后,从司机楼里分别跳下豫西县革委会主任赵丙坤和办公室主任化龙根。曹山和陈得索、于才厚迎上。 赵丙坤:“老曹、老于呀,现在又给你们送一批郑州大学附中知青。”他转脸指着杨抗利,“这是附中男知青队长杨抗利,女知青队长于秋叶,副队长杨抗美。” △于秋叶、杨抗利看到于才厚目瞪口呆,而于才厚显得神情沮丧…… △陈得索与龙根对视不语—— 陈得索:(画外音)“龙根当大官了。” 龙 根:(画外音)“这小子在这里,他母亲在哪里?” 曹 山:(心不由衷地应酬)“好,好。欢迎,欢迎!” 赵丙坤:“根据地委指示,为了便于知识青年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豫西县革委会决 定把曹集村和淤泥河农场合到一起统一管理,统称‘xx农场’。他转向曹山,“你是本地干部,看农场起个什么名字?” △曹山把目光投向于才厚—— 场:8——2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曹 山:“于老师,您是有学问人,您定吧?” △于才厚看看赵丙坤、龙根。二人不可置否。 于才厚:“洪河蜿蜒贯西东,孕育豫西古老文明。豫西是柏姓始祖柏皇故地,东周时期称柏国。我们在南坡治苇时又发现一块石碑,上写篆字:“柏国”。所以新农场就‘柏国农场’吧。” 赵丙坤:“好,就这样定。曹山同志,你任柏国农场党支部书记兼总场长,于才厚带罪改过,兼副场长。下面设几个队,队长你们商定。” 曹 山:“俺村队长由曹大有担任。”他转向于才厚,“于老师, 知青队长,你挑选吧!” 于才厚:(点头,向众知青扫视)“豫西知青队长谁当?” 宋得九:(毛遂自荐)“我当!” 龙 根:“得九,不要冒失。”他问陈得索,“陈得索你家在这里?” 陈得索:“是。” 龙 根:“你当宋得九的副手。” 宋得九:(不满)“我不让特务羔子当我的副手,我让秦威当副手。” △陈得索羞愧,脸憋红…… 于才厚:(审视着陈得索)“你母亲叫艾灵吧?” 陈得索:(迟疑一下,点头)“是。” 于才厚:(暗喜)(画外音)“看来,我住的是艾灵家。”他不动声色道,“让得索当我的助手吧!”他又问郑大附中知青, “你们谁当队长?” △杨抗利、于秋叶、杨抗美彼此对视。 于秋叶:“杨抗利,你当!” 杨抗利:“于秋叶,你当!” 曹 山:“别推了,你俩是带队队长,都当。杨抗利管男生,于秋叶管女生!” 赵丙坤:“好,下午召开合村设场大会。老曹,你看会场放到那里?” 曹 山:“放到罗成村南坡。”而后吩咐,“村民搭台子,于老师领老知青回场部,先吃集体食堂,没有菜和面到大队保管室拉。新来的知青暂分到各户住。入冬后,到西岭伐树,扩建知青房。” △知青都散去,唯有于秋叶迟疑地望着于才厚。曹山和陈得索诧异。 场:8——27 时:日 景:村大队部院内 人:于才厚、于秋叶、曹山、陈得索 △于才厚也迟疑地回头望着于秋叶。 曹 山:“站着的那个姑娘怎么不走?” 于才厚:(表情复杂)“她是我的女儿,叫秋叶。” 曹 山:“啊!快喊她,让她到屋里来!” △于才厚摇摇头。 曹 山:(主动招呼)“姑娘,快过来,你爹叫你呢。” △于秋叶羞答答地走过来。她亭亭玉立,红扑扑的脸颊透出稚嫩。 于秋叶:“爸,你黑了,瘦了。” 于才厚:“你老爸就不白,瘦了更结实!” △于才厚好像要问什么,但看看屋里的人又止着。 于秋叶:“我妈让给你捎封信。” 于才厚:(接过信但没打开)“你妈身体怎么样?” 于秋叶:“前一段天阴雨,风湿病又犯了,现在好多了,能下床活动了。” △于才厚点点头。 曹 山:“闺女刚来,近段,和你住在一起,住在得索家吧?” 于才厚:“她不能搞特殊,让她随大集体!” 陈得索:“现在集体房紧张,等再盖了,住集体宿舍也不晚。” △陈得索说罢,瞟了秋叶一眼。秋叶也不好意思地含情望望陈得索。二人双 目相碰,心起涟漪...... △于才厚默许。 场:8——28 时:日(下午) 景:罗成村南坡 人:赵丙坤、龙根、曹山、于才厚、艾灵、陈得索、于秋叶、杨抗利、杨抗美、宋得九、秦威、知青甲(男,18岁)、知青乙(女,18岁)、众知青 △秋阳西斜。村社员,知青陆续走进罗成村南坡合村设“柏国农场”会场。 △主席台上。赵丙坤、龙根、曹山、于才厚等分别就坐。 △主席台下。宋得九、秦威、于秋叶、杨抗美,坐在顶台。艾灵、陈得索坐在台下中间。杨抗利在陈得索旁边看毛主席语录。 赵丙坤:“各位知青,社员同志们!根据地委指示,我们知青和曹集大队合为一个农场叫‘柏国农场’。这样,我们有社员的治苇经验,加上知青们的冲天干劲,我们定会让芦苇低头,河水让路,荒滩变成米粮仓。下面请曹场长作表态发言。” 曹 山:“大伙好,我是个老粗,不会说啥。我听县的,叫合场咱合场,叫治苇咱治苇。我代表曹集大队社员欢迎广大知识青年来插队落户,感谢你们来俺这治苇造田!下一步工作让咱们的副场长于老师安排。” 于才厚:(站起,慷慨激昂)“社员同志们,知识青年同志们,我们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来到淤泥河两岸,开展大生产。咱这个开垦队伍,有祖祖辈辈在此劳动的农民,有逃荒落户到此的西山老乡,更有朝气蓬勃的知识青年,还有愿意接受劳动改造的知识分子和干部。我们组成铁的劳动大军,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大无 畏精神。向天斗,其乐无穷!向地斗,其乐无穷!向阶级敌人斗,其乐无穷!” △群情振奋,热烈鼓掌...... 于才厚:(续道)“是农民,我们要发扬老黄牛吃苦耐劳的精神,默默耕耘!是知识分子,我们要深入群众,调查研究,虚心与农民打成一片,通过劳动自觉地改造自己的世界观。是知青,我们要坚定不移地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相信,青年同志们一定会在这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下一步的工作,我们继续向万亩芦苇荡开战,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突然,杨抗美站起来高呼—— 场:8——2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抗美:“坚决响应毛主席号召,誓死战斗芦苇滩!” △于秋叶不示弱,也振臂高呼—— 于秋叶:“不怕苦,不怕死,誓做毛主席的好孩子!” △全场欢声雷动。高音喇叭声响起《大生产运动》歌。 △这时宋得九登上主席台,夺过于才厚的话筒,唱起反调—— 宋得九:“同学们,不要听于才厚瞎吹。我们最先来的豫西高中知青,我们吃苦受累,开的荒地都失败了。看,远处一望无际的芦苇荡,都是我们之前开垦的荒地,什么庄家都长不成!” △接着有几个知青跳上舞台,抓住于才厚—— 知青甲:“为什么治苇失败?为什么治苇失败?” 知青乙:“于才厚,快说!” △陈得索和曹山奋不顾身跑上主席台,保护于才厚,双方你拉我拽。会场一 片混乱...... △赵丙坤、龙根在台上呆坐...... 场:8——3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画外音:“于秋叶和杨抗美被主席台上的混乱场面吓傻了。当她俩看到于才厚被曹山 和陈得索护驾走,宋得九洋洋得意走下主席台时,她们一种莫名的冲动和愤 怒促使她们走上前。” 杨抗美:“宋得九,你真英雄,竟敢夺于场长的话筒!” 宋得九:(厚颜无耻地)“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国家主席就被打倒了,还怕他于才厚?” 于秋叶:“你真不要脸!” △于秋叶说罢,吐了宋得九一脸吐沫,拉着杨抗美跑了...... 宋得九:(恼羞成怒)“你!” △宋得九欲追,却被龙根在背后抓住—— 龙 根:(低声道)“不要蹦的太高。”他看宋得九不服气,续道,“你爹失踪快一年多了,他的问题还没有弄清呢。” △宋得九面色陡变,灰溜溜躲在一边。 场:8——31 时:日 景:曹集大队部室内 人:赵丙坤、龙根、于才厚、曹山、陈得索 △于才厚被曹山和陈得索等村民簇拥着,回到大队部。他脱下被撕烂的衣服, 换上一件老军褂,洗了把脸,尔后请大家坐下。赵丙坤、龙根跟进。 赵丙坤:(皮笑肉不笑)“这些知青可难领呀。” 于才厚:(很淡定)“青年人激情澎湃。我年青时也是如此。” 赵丙坤:(曹山)“我们走了,晚上,县革委会还要开会。有事,你们商量吧。” 于才厚:“赵主任,我还有事问你。” △赵丙坤止步,诧异…… 于才厚:“宋得九今天出我的洋相,事出有因。我曾说他爹‘是特务头子’。” 赵丙坤:(嘿嘿冷笑)“说不定宋名就是。不然,他为什么跑呀?到现在也没有踪影。” 于才厚:“宋书记不是特务头子,他是怕红卫兵批斗才逃跑。我当时被宋得九逼急了,才胡言乱语的。” 龙 根:“你一阵恶咬,宋书记蒸发了。” 于才厚:“我想想很愧疚。请求千方百计找到他。” 赵丙坤:“好好改造你自己吧。”他招呼龙根,“走。” 场:8——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于才厚、曹山、陈得索 △曹山、于才厚送赵丙坤、龙根折回。 于才厚:“谢谢众乡亲尽力保护我。宋得九这小子虽然对我冒失,但也说出了我的心病。的确开荒治苇失败了。”他指着陈得索,“得索,上午,你说治苇要‘见高垫高,见低挖低,见沟挖沟’是什么意思?” 陈得索:“我受曹场长启发,结合当地实际,因地制宜。” 曹 山:(插话)“说具体些!” 陈得索:“见高垫高,见低挖低,就是挖低洼的土垫到高处,使高地更高,焖盖苇根,形成旱地,种小麦和水稻;洼地被挖后形成水塘,用来养鱼。见沟挖沟,就是顺着水流路线挖沟疏导排水,挖的土修路。形成路靠沟,沟排水的农业、渔业网络。” 曹 山:“好小子,你行啊!”曹山在陈得索背上捅一拳,“俺这几辈子就没办法的 芦苇滩,如果让你治了,我的场长让给你!” 于才厚:(忘记了狼狈和烦恼)“明天大会战,建治苇示范田!” 场:8——33 时:日 景:南坡治苇工地 人:曹山、于才厚、陈得索、杨抗利、宋得九、秦威、杨抗美、于秋叶、众知青、社员 画外音:“新成立的柏国农场掀起了秋期轰轰烈烈的‘见高垫高,见低挖低,见沟挖沟’的治苇高潮。万亩芦苇滩,红旗招展,各队划分区域争先恐后,日日奋战,热火朝天。” △低洼苇滩。男的,有的挖,有的抬,有的拉,有的担...... △高处苇地。女的,有的平土,有的拔苇根,有的拉运土...... △于才厚和曹山赤脚在泥泞的洼地挥动板镐装泥土。 △陈得索光着膀子挑稀泥,杨抗利也不示弱,与其并肩比拼,二人登上高地。宋得九、秦威二人抬一筐,汗流浃背跟在后面…… △杨抗美和于秋叶在高地上平整泥土,宋得九、秦威把泥土倒在她们面前... △杨抗美满脸是汗,掏出手绢准备擦,看到杨抗利,先给他—— 杨抗美:(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哥,快擦擦汗!” 杨抗利:(摇头)“你擦吧,别管我!” 宋得九:(夺杨抗美手绢)“我也是你哥,怎么不让我擦?” 杨抗美:“你......” △宋得九把杨抗美的手绢擦得黑湿,他从手绢一侧斜视于秋叶,秦威在一旁讪笑...... △于秋叶在平土,也是满脸是汗。 宋得九:(把手绢扔给杨抗利)“擦汗,歇歇!” 宋得九:(对于秋叶)“场长的女儿口号喊的响亮,更应干得多!” △于秋叶不搭理他,红着脸,憋着气,继续铲土...... △陈得索挑土又上来。他看于秋叶跟前堆土多,放下扁担,二话不说,拿起铁锹帮助于秋叶平整土堆,接着又帮杨抗美。于秋叶直起腰擦汗,感激而又深情地望着陈得索...... 宋得九:(心生醋意)“你这家伙,谁让你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我们抬的,我们平。 走开!” △陈得索忍了。把铁锹放下,默默地操起扁担走下洼地...... 场:8——34 时:日 景:南坡治苇工地 人:曹山、于才厚、陈得索、杨抗利、宋得九、秦威、杨抗美、于秋叶、众知青、社员 △宋得九两腿发软,也走下高地。他脑海里闪着于秋叶的娇容,杨抗美的身 段......转身看到曹山来巡视,嘴里自言自语道—— 宋得九:“还是当官好,曹大场长不抬筐,却潇洒地溜达。” 杨抗利:“于场长不比我们的资历老吗?他却无怨言。” △宋得九抬眼看看正挖土的于才厚,不禁伤感起来—— 宋得九:“我父亲打老日,追老蒋,出生入死;大跃进,搞建设,兢兢业业;现在不知死活,还不如一个‘叛徒、特务’于才厚呢。我根儿红苗儿正,还不如一个‘土包子’陈得索呢!” 杨抗利:“莫道今生不如人,人人都有难念的经!莫道人生多苦难,沉浮沧桑是辉煌。” 宋得九:“要做人上人,就得像曹操,‘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杨抗利:“可惜你不是曹操,只是插队知青。” 宋得九:“不,这年头,不论功过,不论是非,只讲造反。造反有功,造反是英雄!” 杨抗利:“人生多歧路,路路须提防。走正道有陷阱,走‘鬼路’有法网!” 宋得九:“什么正道,鬼路?只要能夺权,何惧走鬼路?要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杨抗利:(讥讽他):“把皇帝拉下马,由你当皇帝吗?” 宋得九:“谁不想当皇帝?当皇帝吃着山珍海味,享受荣华富贵。拥有三宫六院,想那个美女,那个美女就到。” △宋得九说罢,下意识往高地上瞅瞅于秋叶和杨抗美。 第九集 场:9——1 时:日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艾灵、陈得索、于才厚、于秋叶 (字幕:一月以后) △陈得索的治苇意见初见成效。万亩芦苇滩沟连沟,地连地,塘连塘。 △于才厚累倒了,躺在陈得索家。艾灵正给于才厚熬药,于秋叶正在打扫院子。 艾 灵:“秋叶,到北河看看你得索哥逮着鱼没有?” 于秋叶:“得索哥没有拿网,只是提着一个青花瓷罈子,会逮着什么鱼?” 艾 灵:“你看看就知道了。” 场:9——2 时:日 景:淤泥河岸边 人:陈得索、于秋叶 △淤泥河岸边,芦苇沙沙响。 △陈得索蹲在芦苇丛里。 △于秋叶登岸观望找不到陈得索。 于秋叶:(大声呼喊)“得索哥,得索哥,你在哪里?” 陈得索:(在芦苇丛深处)“我在这儿!” 于秋叶:(循声走近)“有鱼吗?” 陈得索:“刚把罈子放在水里,要等一会儿。” 于秋叶:(坐到陈得索旁边)“鱼能钻到罈子里吗?” 陈得索:“能!” 于秋叶:“一拉,鱼不跑吗?” 陈得索:“不跑!” △于秋叶两眼好奇地盯住陈得索,而陈得索却直盯着水面。一阵风吹来,河 风寒冷,秋叶一阵哆嗦,靠近陈得索。 △陈得索随即把褂子披到于秋叶肩上。 于秋叶:(感激地望着陈得索)“你不冷吗?” 陈得索:“不冷,鱼头上有火!” △秋叶依偎在陈得索怀里。陈得索不好意思,心怦怦直跳。 于秋叶:(纤细的手握住陈得索粗糙的茧手,柔声地)“得索哥,俺父女下乡,多亏你母子照顾。” 陈得索:“都是落难人,俺不照顾谁照顾?况且你父亲还是俺爹妈的恩师呢。” 于秋叶:“据说又快搞‘一打三反’运动了,俺爸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陈得索:“我就不能听说有运动,一听说就想撒尿!” 于秋叶:(扑哧笑了)“胆小鬼!想尿就尿去!” 陈得索:(神情凝重)“你不知道,我家多灾多难。父亲因运动被活活打死,奶奶因运动被活活饿死,我母子因运动流落到这里。满想着逃到这淤泥河荒坡,又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还有什么‘一打三反’。” 于秋叶:“俺也不比你家强那去。我父亲终生不明不白的为革命工作,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清白,就连母亲和我也不了解他。现在母亲有病在身,我在这里感到不安,又看到父亲被猜忌羞辱,更使我难过。” 陈得索:“我们啥时不再折腾啊?” △陈得索说到这里泪流满面,于秋叶跟着抽泣…… 场:9——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淤泥河水缓缓流动,陈得索手中的绳子在抖动。他悲情散去,快速拉动绳子,一个青花瓷罈子上了岸。 △陈得索迅速抱住青花瓷罈子,里面呼隆、呼隆响......他把蒙口布揭开,罈子里的鱼乱翻腾。他从水里捞出竹篓,连鱼带水一齐倒进去,水漏鱼留,小白条、黄鳝、泥鳅、蚂虾在竹篓内乱蹦跳。 于秋叶:(好奇)“这叫‘请君入瓮’吧?” 陈得索:“是的。在罈子内放一些碎馍、骨头,把罈口用布蒙上,中间切一个圆口,鱼类钻进去寻食物,但却出不来!” △于秋叶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看竹篓内的鱼,又瞧瞧陈得索。 陈得索:“天冷了,你先回去吧,我再逮一会儿。”他折一个柳条,把大一点鱼穿起来,递给于秋叶,“回去把鱼处理一下,让妈给于老师做鱼汤补身子。” 于秋叶:“好。” △于秋叶掂着鱼,步态轻盈而优美的跑走…… 场:9——4 时:晚上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陈得索、于秋叶 △天黑了,河风越来越冷。陈得索抱住青花瓷罈子,提着竹篓内的鱼,哆哆 嗦嗦回到家。 △室内静静地,黑灯瞎火。 陈得索:(画外音)“于老师、妈、秋叶都睡了。不打扰他们!” △陈得索悄悄地推开厨房门,伸手从锅里摸。锅内有热乎乎的米饭和香气扑 鼻的鱼汤。他匆匆吃过,悄悄地回堂屋,摸索着脱衣...... △陈得索蜷曲着刚躺下。于秋叶面背墙,突然转过身,一只胳膊搭在得索冰 凉的胸脯上,身子贴住陈得索。 于秋叶:(小声地)“得索哥,你冷吗?” 陈得索:(大吃一惊)“你......?” △于秋叶捂着陈得索的嘴,微挺的双乳压在陈得索的胸脯上。 △陈得索只感到秋叶浑身温润,光滑散香......他一阵颤抖,心跳加快,热 血沸腾...... 陈得索:“你怎么不躺到俺妈床上?俺妈和你爸呢?” 于秋叶:“吃过晚饭,曹场长来叫俺爸和你妈去大队开会。我就势躺到这里休息,等 你回来。” 陈得索:“他们快回来了,你到我妈床上去吧。” 于秋叶:(娇柔地)“不,得索哥,你是好人,我喜欢你......” △陈得索手抚摸一下于秋叶的脸颊。 △于秋叶抓着陈得索的大手往自己的胸上放...... 场:9——5 时:夜晚 景:曹家集大队部室内 人;龙根、于才厚、艾灵、曹大有、杨抗利、宋得九 △大队部室内灯火昏暗。人们的脸能看清,但都显紫黑。 △曹山、于才厚、艾灵、曹大有、杨抗利、宋得九等有关人员挤满了一屋子。 △龙根扫视大家,声音低沉—— 龙 根:“同志们,当前全国正开展轰轰烈烈的‘一打三反’运动。根据知青的检举揭发,按照豫西县革委会领导的指示精神,......”龙根下意识地看看宋得九,“于才厚的历史不清,是运动调查对象,要免去他的副场长职务。还有,根据豫西县公安局和县革委会报的材料,艾灵原是孔庙小学教师,后被开除潜逃到罗成村。由于她和丈夫陈国清都有历史问题,所以,县革委会要求遣返艾灵母子尽快回原籍,等候调查处理。” △于才厚沉默不语。一会儿,他剧烈咳嗽,头上大汗淋淋...... △艾灵失声痛哭,扶着于才厚大声呼喊—— 艾 灵:“天啊,我们还有路走吗?” 场:9——6 时:夜晚 景:陈得索床上 人:陈得索、于秋叶 △陈得索和于秋叶正在狂吻。秋叶大口喘气...... △陈得索激情燃烧,翻身跃到于秋叶身上...... 于秋叶:(小声呻吟起来)“得索哥,得索哥......” 场:9——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秋叶温柔地搂着陈得索。 △陈得索却警惕地听外面动静—— △村巷偶有犬吠...... △知青宿舍不时传出狂吼...... 陈得索:“快上我妈床上去!” △秋叶哼一声,撒娇;陈得索翻身坐起,把于秋叶的衣服裹到她身上,快速 把秋叶抱起,扔到东间母亲床上,逗得秋叶一阵阵窃笑...... △陈得索返回,碰到秋叶的鞋,又急忙拾起,送去...... 场:9——8 时:晚上 景:陈得索床前/艾灵床前 人:于才厚、艾灵、陈得索、于秋叶 △于才厚和艾灵开会回来。 △于才厚走到床前。陈得索装睡。于才厚摸摸陈得索,长叹一声,闷闷躺下。 △艾灵躺到床上,翻来覆去,不一会儿抽泣起来...... 于秋叶:(坐起)“阿姨,你咋了,有什么伤心事?” 艾 灵:“睡吧,孩子,明天再说。” 场:9——9 时:晨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艾灵、于才厚、陈得索、于秋叶 △艾灵起得很早,收拾行李和物品。于才厚也起床。 于才厚:“得索、秋叶快起床,我有话给你们说!” △得索和秋叶走到于才厚跟前。艾灵在一旁抱住青花瓷罈子。 于才厚:“昨天晚上我们开会,县革委会领导传达上级指示。全国正在开展‘一打三 反’运动,我被免去副场长职务,接受调查。得索你们母子俩要被遣返回老家。” 于秋叶:“你免职罢了,为啥让得索哥母子俩回老家?” 于才厚:“这是形势,谁也抗不了。”他转过身拍着陈得索的肩膀,“你是一个有本 事又善良的孩子。我看得出你和秋叶有情,但命中无缘。若有机会,来找我。” △陈得索呆呆地沉默着。突然,他暴怒地吼道—— 陈得索:“这是什么世道?为什么对俺这么无情!” △陈得索说着抓住自己的头发往墙上撞...... △于秋叶、艾灵一起拉着他。 △陈得索蹲下来,呜呜地痛哭起来。 场:9——1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才厚:(捶了得索一拳)“是男子汉就站起来!” 陈得索:(站起)“我们母子本想在此偷安,遇到您了,才有了一线希望。”他痛苦地摇头,“结果,希望又破灭了!” 于才厚:“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和你一样,非常痛苦。你父母从小跟着我上学,后来又和我一道教书,为革命事业探索,抗争,迎来了新中国成立。” 陈得索:“可是你们得到什么?我们这些晚辈又得到了什么?” 于才厚:“是的,我们没有得到荣华富贵,甚至失去了基本的人格和尊严。但是,我们要冷静理性思考,建国以来的政治运动,有其历史的是必然性和中央领导良好动机的必需性。只是一些基层干部对运动的本质和方向把握不好,使别有用心的人,浑水摸鱼,谋取私利,导致运动偏离方向,斗争扩大化。我们是受害者,也是受益者,因为我们品尝了社会的苦甜酸辣,得到了史无前例的陶冶和锻炼。我们是收获着,是财富的拥有者。我们经历的这一段历史,给后人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教训,后人不会回避的。如果未来社会回避了这段历史,那将是一个苍白的徘徊不前的可悲社会。” 于秋叶:“爸,我认为你就是回避了历史。你和我住到得索家,为什么不把知道的秘密说出来?这还有亲情、友情吗?” 于才厚:“得索他们母子逃荒无音讯八年了,我时刻牵挂,但我力不从心呀。现在,仍是狂热浮躁的时期,有些人,是非不分,黑白颠倒。咱公开相识,证明不了我的清白和陈国清的清白,反而会在波涛汹涌的狂潮里葬生!” 陈得索:(突然跪到于才厚跟前)“于老师,您是俺父母的恩师,也是我的恩师和长辈,俺父亲是否清白,俺母子是否厚道,只有您清楚!” 于才厚:“在1951年镇反运动中,我最早怀疑你父亲陈国清与《柏子山计划》有关,结果被当时的教导主任吴明法偷听到,向谢先告发。你父亲被苦打成招,被逼自缢;后来我发现,你父亲不是特务,而另有其人。” △于才厚把得索扶起,然后掏出笔,迅速在纸烟盒上写道—— 于才厚:(画外音)“陈国清不是叛徒、特务,而是堂堂正正的共产党员!《柏子山计划》案中的特务,另有其人。证明人:于才厚 1969年12月8日。” △于才厚写罢递给陈得索—— 于才厚:“拿好,我的手迹将来可能对你有用。” △陈得索捧着于才厚的手迹,恭恭敬敬地看—— 陈得索:(不解)“另有其人指谁?” 于才厚:“我不知道,再不能妄加猜测了,以后你继续调查吧。” △艾灵流泪沉思…… 场:9——1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才厚:(拉着艾灵的手,续道),“艾灵,你是一位善良坚强而能隐忍的好妻子、好母亲。1960年,孔庙小学丢了两个馍,冤枉了得索,也委屈了你。那两个馍,我怀疑是陈青岩偷的。” 艾 灵:“为什么?” 于才厚:“因为学校食堂的锁是陈青岩给武大林买的,谁能保证他手里没有留钥匙?”他走进艾灵跟前耳语…… 艾 灵:(一阵哆嗦)“不会吧?” 于才厚:“你留心就是了。” △艾灵咬着唇点头。 场:9——1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抱起青花瓷罈子细端详,于秋叶深情的望着…… 陈得索:(抱青花瓷罈子到于才厚跟前)“于老师,俺这三间草房交给您住。还有这个青花瓷罈子也请您珍藏!” △于才厚接过青花瓷,翻转看,尔后又小心翼翼递到陈得索手里—— 于才厚:“房子我们可以住,但这青花瓷罈子,我不能收。” 陈得索:(不明白)“为什么?” 于才厚:“这是是元代皇宫器物,是件稀世珍宝,也是你们的传家宝,将来可能价值 连城!” 陈得索:“俺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要它干什么?” △陈得索转脸看于秋叶,于秋叶含情若水。 陈得索:(恭敬地把青花瓷罈递到秋叶手里)“于伯伯说了,这是一件国宝,你代俺保存好,想我了,就看看青花瓷罈子!” 艾 灵:“秋叶,俺一贫如洗,没有什么回报,就算俺母子的心给你了。” △于秋叶迟疑地看于才厚。 于才厚:“也好,你们母子回家,境况坎坷。你们的传家宝让秋叶保存也行。有朝一日,光明普照,等你来取!” 于秋叶:(深情地)“我等你,得索哥你要好好活下去呀!” 场:9——13 时:日 景:淤泥河堤上 人:艾灵、陈得索、于才厚、于秋叶、曹山、曹大有、杨抗利、杨抗美、部分知青 (男女30人) △黑云低垂,寒风尖叫。淤泥河岸芦叶瑟瑟,苇纓摇曳...... △陈得索背着简单的包裹扶着艾灵,沿淤泥河堤岸向西走去...... △于才厚,于秋叶、曹山、曹大有、杨抗利、杨抗美目视艾灵和陈得索母子 的背影,神情严肃。 △知青们在远处观望,有的议论,有的指指点点...... △陈得索回头望。突然,于秋叶发疯地跑上前—— 于秋叶:“得索哥——”她趴到得索肩膀上痛哭,“我啥时再见你?” △陈得索落泪,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于秋叶从口袋里掏出20元钱,往陈得索口袋里塞。陈得索挣脱不要...... 音乐响起—— 画外歌:(男女二重唱)《勿忘我》 女 声:我的哥。 男 声:我的妹。 女 声:你保重。 男 声:你保重。 女 声:你的根,我留下。 男 声:你的情,我带走。 女 声:天若有情,再相会。 男 声:地若有意,根发芽! 女 声:我的哥,勿忘我。 男 声:我的妹,勿忘我。 女 声:你的根,会发芽。 男 声:你的情,会开花。 女 声:天若有眼,来见证。 男 声:地若有道,根结果! △歌声落。 △陈得索和艾灵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上...... 场:9——14 时:日 景:陈家庄陈得索家院/漏房 人:艾灵、陈得索、陈魁(男,1969——1975年,19——25岁,陈家庄民兵连长,陈青岩之子)、小芳(女,1969——1982年,19——32岁,与陈得索青梅竹马,陈魁之妻) 画外音:“1969年隆冬,陈得索和艾灵回到离别近十年的陈家庄。” 镜头随陈得索目光扫描远近景—— △西望二郎山,凹陷处,冬雪片片;突出处,黛色幽幽,好像无底黑洞。野 山林,参差不齐,枝杈留雪...... △陈得索家门前的小溪,还是叮当地流淌着,沟阴处,仍积着厚厚的雪...... △艾灵和陈得索走进宅院。艾灵看房舍——两间草房已是窟窿吧唧,凹陷的草檐上,未化尽的雪蒙荡着浮尘,显得白不白,黑不黑的。东山墙角,土坯塌掉,墙体摇摇欲坠...... 陈得索看院内——院内堆着砖块,埋着奶奶的老红薯窑上还垛着玉米、大豆杆...... △小芳头包黑巾,像个小老婆,从沟南陈青岩家过来。小芳和陈得索对视,双方惊讶,无语。 艾 灵:(先开口,试探)“你是......?” 小 芳:“我是小芳呀。你是艾灵婶子吗?还有你们啦?” 艾 灵:“俺都没死。” 陈得索:“跟死差不多。” 艾 灵:“你这是......” 小 芳:“抱柴做饭。” 陈得索:“你现在......” 小 芳:“我老早就是魁的人了。你忘了?我爹饿死前把我交给了陈石堆,散罢食堂 后,我就跟魁睡了。” 陈得索:“你......” 小 芳:“我女儿一岁了。” 陈得索:“陈石堆呢?” 小 芳:“66年你们高中学生把他当土匪批斗,回家屙一裤兜子,一病不起,没有多久就死了。” 陈得索:“魁呢?” 小 芳:“现在是村的民兵连长,领着壮劳力在嵖岈山北采石头。快回来了。” 陈得索:“哦?采石头干啥?” 小 芳:“修咱西边的漫滩湖水库呀!” 艾 灵:(上前,指着砖垛问)“这砖是谁家的?” 小 芳:“俺的。俺公公说你们没有人了,让放到这儿。” 艾 灵:(脸色阴沉)“你家还盖房?” 小 芳:“俺公公过独创了,他住老宅,让俺盖出来。” 陈得索:(警惕起来)“盖哪里?” 小 芳:(迟疑)“好像就盖在你家宅子上吧。我说不准,我公公和魁经常嘀咕这事。” △艾灵听罢一阵眩晕...... △陈得索无奈而痛苦地摇摇头,走进自己的草屋。 △室内堆有乱草,散发着湿臭;屋顶窟窿见天,下面处处泥泞;药柜子长着 白毛,东倒西歪...... 小 芳:(跟着)“得索,到俺家吃饭吧?” 陈得索:(扶着艾灵,坐在草堆上少气无力地)“不去!你回家吧。” 场:9——15 时:日 景:陈青岩家室内 人:陈青岩、陈魁、小芳 △小芳在厨房做饭。 △陈青岩和陈魁小声嘀咕—— 陈青岩:“陈得索和他娘又回来了。” 陈 魁:“还没有饿死外头呀!” 陈青岩:“60年她母子逃荒到淤泥河罗成坟,去年龙根主任送知青发现了他们, ‘一打三反’运动又掀高潮,县革委会要求历史有问题的逃荒社员回老家接受审查和改造。” 陈 魁:“还批斗他俩?” 陈青岩:“上面不追,你别逞能。批斗孤儿寡母有啥意义?” 陈 魁:“得让他们干活呀。” 陈青岩:“你让陈得索到嵖岈山打石头去!” 陈 魁:“采石场生活好,这不是便宜了陈得索?” 陈青岩:(瞪圆眼)“不要傻愣。陈得索一回来,小芳就和他亲热上了,时间长了, 我怕小芳......” △小芳端饭进。陈魁审视她。小芳不知,出。 陈 魁:“不可能,小芳对我不错呀!” 陈青岩:“你不知她俩小时就好?另外,咱还要盖房子,你不在家行吗?” 陈 魁:“怎么通知陈得索?” 陈青岩:“就说接孔庙公社通知,让他到嵖岈山石场接受劳动改造。” 场:9——16 时:日 景:陈得索家院内 人:艾灵、陈得索、陈魁 △陈得索在维修破草房。 △陈魁走进陈得索院内左顾右盼—— 陈 魁:“老同学!” 陈得索:(在房坡应)“有事吗?” 陈 魁:“回来也不打招呼,还准备跑吗?” 陈得索:(边干活边答)“不跑了,回来就是让公社批斗呢!” 陈 魁:“公社革委会没有通知说批斗你们,但是需要接受劳动改造。” 陈得索:“可以。叫干什么干什么。” 陈 魁:“这就对了。五类分子是黑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明天去嵖岈山打石头去,大‘杠子’馍随便吃!” 陈得索:“好。” 场:9——17 时:日 景:嵖岈山北采石场 人:陈得索、龙山(中老年,1969——1987年,46——64岁,嵖岈山北采石场场长) △陈得索坐在大石堆上,心事重重地南望鬼斧神工的嵖岈山...... 龙 山:(走上前)“小伙子,看山吗?” 陈得索:(站起,心不在焉)“是。” 龙 山:(上前上下打量得索)“看你面熟,你是那村的?” 陈得索:(迟疑,少气无力)“陈家庄村的。” 龙 山:“哦。你老头叫啥,他现在干啥?” 陈得索:(两眼含泪)“我父亲叫陈国清,孔庙小学教师,1951年春‘镇反运动’自缢了。” 龙 山:(吃惊)“啊?你是陈国清的儿子?我和你父亲是小同学,还连着亲戚呢?”他自言自语,“唉!这个陈国清,你当特务干啥?” 陈得索:(不满)“你知道我父亲是特务吗?” 龙 山:“啊?”他显得尴尬,“这个,据说是他自己承认的。” 陈得索:(愤怒)“那时被人逼的!” 龙 山:“孩子,你父亲冤屈不冤屈,我不知道。但60年,你们孔庙小学丢了两个馍,的确冤枉了你们母子。我和龙根对不起你们,谢先和陈青岩更对不起你们!” 陈得索:“事情都过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龙山看陈得索很痛苦,对自己充满敌意,转换话题—— 龙 山: “是呀,那个小庙里都有屈死鬼呀!等云开雾散时,我替你们说话!” 陈得索:“谢谢龙场长吉言!” 场:9——18 时:日 景:嵖岈山北采石场 人:陈得索、龙山、民工甲(男,25岁)、众青年民工(男30人) △上午。天气晴朗,薄雾绕山。民工还没有上班。 龙 山:(在工棚外吆喝)“近段大伙都干的不错,石头积压。放一天假,大伙儿可以到山上玩玩!” △一说放假,民工呼啦从工棚了跑出...... 民工甲:“嵖岈山上我去过,没有什么景致。” 龙 山:(讥笑)“哼,你不知道。嵖岈山神妙莫测,有密洞,有深潭,有庙宇。我们的老书记宋名就是逃到嵖岈山失踪的。庙内有个胖和尚,晓天文,知地理,知你前世祸与福,猜你未来兴和衰。逢庙会,烧香敬佛的挤挤蹭蹭,人多得很。” △陈得索脑海立即浮现出紫烟缭绕的古庙,笑里含威的佛祖,拖木柱的石头莲花盆,琢磨不透的张牙胖和尚……(剪影) △大家受龙山场长鼓动,一哄而上...... 场:9——19 时:日 景:嵖岈山山路/庙内 人:陈得索、胖和尚(男,中老年,1966——1982年,48——64岁。实名丁苟,法名瑞智)、众民工 △采石民工像群猴子乱蹦乱跳往前跑,结果还没到半山腰,就开始脱衣抹汗。有的干脆不去了,坐在石头上喘气。 △陈得索体力好又好奇,他爬在最前头,先进半山腰的庙里。庙内静悄悄的。胖和尚,听到有人进庙赶紧入座,合掌闭目...... △陈得索仔细观察,这位胖和尚光光的头,鼓鼓的腮,两只大牙往外甩。 △胖和尚听到脚步,两眼微闭,人脚已静,他眼睛微微睁开。 △胖和尚感觉香炉旁无人施舍,睁眼斜看陈得索,流露出捉摸不定的凶光。 △陈得索一看胖和尚用此眼神看他,吓得拔脚就往山下跑…… 陈得索:(遇到上山的同伴,摆手)“上去危险,也没啥看头!” 场:9——20 时:夜 景:嵖岈山上 人:陈得索、胖和尚、艾灵 陈得索躺在工棚的木板上进入梦境—— △嵖岈山犬牙参差,山庙灰黑,摇摇欲坠...... △胖和尚手持禅杖,凶神恶煞地追打陈得索—— 胖和尚:“你这个不孝之子,还有心游山玩水!快回家看你母亲去!” 陈得索:“我母亲很健康!” 胖和尚:“你知道个屁!” △胖和尚挥禅杖打来,陈得索从梦中惊醒,还沉浸在恐惧中...... 陈得索:(画外音)“母亲在家真有什么事?” 场:9——21 时:日 景:陈得索家宅院 人:陈得索、艾灵、小芳、陈青岩、陈魁、部分社员 画外音:“陈得索给龙山场长请假,惶恐不安地回到陈家庄。” △陈得索老远就看见他院内有好多人,他快步上前一看,陈青岩、陈魁正 领着一群社员,在他家老宅上放线楔橛,动土打夯...... 艾 灵:(趴在夯石上,拼命阻止动工)“这是俺的宅子,你们不能盖!” 陈青岩:(冷笑)“你们孤儿寡母,已断子绝孙,用不了这么大的宅子!” △艾灵气晕倒地。陈得索抱起艾灵,哭天动地—— 陈得索:“娘呀!娘,你醒醒!” 陈青岩:(挥手)“抬走他们!” △众人拉抬。 陈得索:(拼命挣扎,高声叫骂)“陈青岩你坏良心!” △陈青岩恼羞成怒,脸上肌肉颤动…… 陈 魁:“陈得索,你不在山里打石头,回来捣啥乱?” 陈得索:(理直气壮)“这是我们的祖宅,你们不能盖!” 陈 魁:“你欠挨修理吧?” △陈魁说着冲上前上前,拳打脚踢陈得索。 △陈得索拿起砖头反抗,陈青岩却在后面用砖砸他的头...... △陈得索感到天旋地转......又被陈魁揪住搧耳光...... △陈得索滚到溪沟里,被陈青岩父子乱拳锤脊梁...... △陈得索被打得死去活来......小芳暗暗流泪...... △陈得索爬到小芳跟前—— 陈得索:“小芳,你救救我,救救我!” 画外音:“小芳的良心,心中说不出的同情和爱被唤醒。她上前扑下身子护住陈得 索——” 小 芳:“爸,您不要再打得索了!” △陈青岩如头疯牛,红着眼,看小芳护住陈得索,更是气急败坏。他一巴掌 把小芳搧一边—— 陈青岩:“不要脸,臭婊子!吃里扒外的女人!滚开!我打死他!” △说着,他咬着牙,狠狠地向陈得索裆内踢去...... △陈得索一声尖叫,昏死过去…… 场:9——22 时:傍晚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陈得索、艾灵 画外音:“陈得索宅子没保住,反被毒打,生殖致残,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六月飞 雪窦娥冤,冬日惊雷泣鬼神。人间百态哪是悲?得索悲剧天地哭!” △陈得索在家没有了人格,没有了生存空间,夜里,他跪拜艾灵—— 陈得索:“儿不孝,我要离你而去,你就只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艾 灵:(也哭)“孩子,你永远不要回来了。走吧,别管我了!” 场:9——23 时:黑夜 景:孔庙学校后荒泽地 人:陈得索 △夜黑沉,路崎岖。陈得索先到孔庙学校后荒泽地,哭祭他没有见过的父亲 ——陈国清。 陈得索:“屈死的爹呀,儿无能,不能给你伸冤;儿不孝,不能赡养年迈的娘!” 场:9——24 时:夜晚 景:回嵖岈山采石场路上 人:陈得索 △陈得索向嵖岈山方向走去。 陈得索:(画外音)“我要告别龙场长,出家为僧,皈依佛门!” 画外音:“山路多岐。以前,陈得索走此路是为活命,今夜走此路是为尊严。人生如此路, 蜿蜒而崎岖,漫漫而修远……” △黎明。赤日。 △陈得索回到采石场。他抬头南眺,嵖岈山黛青浑然。双峰插天,巨石横压,隙露天光。余峰犬牙交错,勾心斗角。赤日东升,谷峡生烟,山坡滚云。 △陈得索转身向采石场走去...... 场:9——25 时:晨 景:嵖岈山采石场 人:陈得索、龙山 △采石场。碎石堆集。龙山在整修机器。 陈得索:(上前)“龙师傅!” 龙 山:“啊?小伙子,怎么来这么早?” 陈得索:(两眼含泪)“得索无能,求您推荐,削发为僧。” 龙 山:(吃惊,不解)“你年纪轻轻,大有可为,怎能这样伤悲?” 陈得索:(潸然泪下)“俺原来的遭遇您知道,现在雪上加霜,一言难尽!” 龙 山:(有些犯难)“得索,你有家有村,一旦皈依佛门,须荣辱皆忘。况且现在正‘一打三反’,我随便把你这个小伙子送上山吃闲饭,当官的可不依我;就是当官的不找事,和尚也不敢收徒,不像过去,盘问打磨,顶礼施戒就可以了。” 陈得索:“山上的那个胖和尚是怎么当和尚的?” 龙 山:“他呀,无家无后,刚解放就在山上,吃斋念佛,给人施签兴卦。” 陈得索:“那我怎么办?” 龙 山:“好办,这是国家修漫滩湖水库采石场,工人都是各公社抽调的临时社员,他们在家有工分,我只管吃管住。你在我这打工,我管你吃住,只要你能干,你生产队不给你工分,我给你开工钱!想拜师学佛也好办,闲时可以上山向胖和尚讨教。常言道:‘学佛不为僧,照样能显灵’,你做个凡夫俗子也不错嘛。” △陈得索感动得抽泣起来—— 陈得索:“为了老母,我听龙场长安排!” 场:9——26 时:日 景:采石场/嵖岈山景区 人:陈得索、龙山、胖和尚 画外音:“春天,采石场炸出的石头堆成小山。石场工人闲了,而碴岈山游客却增多了。傍晚,嵖岈山游客散去。龙山场长让陈得索背上馒头,自己从家拿出腌好的蒜苔、香椿二人上山拜访老和尚。” △二人登山绕石,来到半山腰古庙。胖和尚和龙山是知己,他一改过去的做 派神秘,让位沏茶,哈腰躬礼。 胖和尚:“龙师傅怎么有雅兴来访贫僧?” 龙 山:(指着陈得索)“老师傅,这位小伙子叫陈得索,跟着我干苦力活,他想跟你学佛,请您得闲赐教。” 胖和尚:“这孩子我见过。”他正视陈得索,“他外憨内善,屡遭坎坷,想以佛图净。” 龙 山:“对呀,你真是一代高僧,慧眼识才。” 胖和尚:“可惜呀,少年为冤而累,图净何易?” △胖和尚喝茶,把茶叶嚼嚼咽了。 龙 山:(随声附和)“对,对,人生困困惑惑,始终不明不白。” 画外音:“二人对话不知是论佛,还是谈人生,故意让陈得索听。陈得索上前倒茶, 一旁细听,似懂非懂。” △晚上,陈得索留在胖和尚身边。 场:9——27 时:日 景:嵖岈山庙内 人:陈得索、胖和尚 △阳春五月,嵖岈山游人如潮...... △庙内香火不断,施主鱼贯而入。胖和尚黄袍加身,合掌静坐。 △陈得索清场收钱,前后忙活。 △夕阳抹辉,人客散尽。陈得索扫庙拾香,倒灰落锁,尔后提水做饭。 △胖和尚心定神闲,悠悠自在,望着陈得索的背影,笑眯眯地大牙露出来...... 场:9——28 时:月夜 景:庙内 人:陈得索、胖和尚 △陈得索和胖和尚明烛对卧。 胖和尚:“你家在何处?” 陈得索:“俺是二郎山脚下的陈家庄人!” 胖和尚:(吃惊坐起)“陈家庄?你知道陈青岩吗?” 陈得索:(一阵哆嗦)“知道。俺是邻居。” 胖和尚:(翻身坐起)“他还活着?” 陈得索:(咬牙切齿)“活着,活得好好的,牛多了!” 胖和尚:(两眼放光)“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陈得索:(痛苦地)“陈国清!” 胖和尚:(站起)“陈国清?”他走近陈得索,惊恐地望着他,“陈国清是你父亲? 他还活着吗?” 陈得索:(痛哭起来)“死了,是1951年春镇反运动被吴明法等人迫害死的!” △胖和尚嘴唇包住大门牙,把嘴撅起来。他呆呆地盯着蜡烛,久久不语...... 场:9——2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借助灯光,看胖和尚头大腰粗,酷似老猿猴。 陈得索:(怯怯地)“师父,你怎么知道陈青岩和俺父亲?” 胖和尚:“说来话长。”他望着陈得索,“我老了,也是该死的时候了。” 陈得索:(惊愕,连声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和尚光是忏悔,不说事情经过。 胖和尚:“我也是有罪的人呀!” △陈得索跳下床,跪到胖和尚床前痛哭—— 陈得索:“师父,我孤苦伶仃,有家不能归,有娘不能孝,你就是我的恩人和救星。俺家辈辈为善,可是一个个被人陷害,令俺断子绝孙。趁我年轻,应知上辈作为。如果他们有罪,我好替他们赎罪;如果他们无罪,我好为他们悼灵。这样俺也不白活一生!” 胖和尚:(弯腰扶起陈得索)“起来,我们到庙后大石头堆旁,听我细说!” 场:9——30 时:月夜 景:庙后石头堆/四周山景 人:陈得索、胖和尚 △胖和尚领着陈得索来到庙后一大堆石头上。二人坐下来。 镜头随二人目光扫瞄周围环境—— △一弯钩月悬挂南天,周围的山、石、树、庙都是黑黑的,朦朦胧胧,影影绰绰。两人位于嵖岈山峰南半坡。坡呈半环形,庙在山腰侧西。 △庙南,山路弯弯,路两旁乱石隐卧——大如奔牛,小如猪跑,松柏立于其中。庙东,临深涧,溪水从主峰而下,击石轰响。涧谷石头,有的高如擎柱,似中流砥柱;有的大如斗缸,乱堆一旁。山涧东侧山坡,松柏密而呈墨,风起松吼,偶有鸟儿唧唧,鹰眼射出寒光…… △山北重峦叠嶂。主峰次峰勾连不断,形如锯齿插天,状如犬牙差错。 △胖和尚趁陈得索不注意,往石头缝里摸,尔后盯着前面的庙,讲起那鲜为人知的故事—— 胖和尚:(音伴剪影)“我的法名叫瑞智,其实我的名字叫丁苟,绰号叫狗子。我家在舞阳曹集镇,我弟兄四个,数我最小,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后来时局动荡,父母年迈而亡,哥嫂成家立业,嫌我不成器,经常打我;抗日战争时期,我当国民党兵。日本进占豫西时,俺的团长叫柏云,带领我们浴血奋战,终因寡不敌众,退守孔庙镇柏子山。日军又逼近柏子山。我们与共军连长宋名联手阻击敌人的进攻。敌人武器精良,而我们武器落后,又配合不力,只得丢掉阵地。宋名所率共军继续游击抗日。在打仗时,我和毛领年龄小,刁钻,都没有死;我们国军退缩到我家乡附近,盘据在洪汝河上游西山鸡冠密洞,过着昼伏夜出,亦兵亦匪的生活。毛领和我都是当地人,对山地熟悉,俺的柏云团长把我们当心腹,结成拜把兄弟。为了生存,他指使我们夜里冒充抗日游击队或土匪抓兵抢劫。 “一天冬夜,我们沿洪汝河,翻过二郎山,摸进陈家庄,抢走了陈子义的贵 重草药,抓走了约有十七八岁的陈青岩。 “陈青岩跟柏云当勤务转眼两年多,这是1945年一天夏夜,柏云问起陈青岩的身世——” 胖和尚脑际浮现画面—— 场:9——31 时:夏夜 景:密洞柏云卧厅内 人:陈青岩(男,1942——1945年,18——24岁)、柏云(男,1938——1947年,24——33岁。国民党预备团长柏云,抗日败逃至豫西山区,沦为兵匪。抗日战争后,回国民党部队, 1947年豫西牵牛战后败逃无音信)、丁苟(男,1938——1947年,20——29岁。跟随柏云抗战,后败逃沦为兵匪)、毛领(男,1938——1947年,25——33岁。跟随柏云抗战,后败逃沦为兵匪) (字幕:1945年7月) △陈青岩跟随柏云身边端水烧茶。 △盛夏。晚上,天很闷热,柏云带陈青岩走进洞潭洗澡。陈青岩给柏云搓背。 柏 云:“小子,你跟我多年了,想家吗?” 陈青岩:“想。” 柏 云:“家就剩你爷爷了?” 陈青岩:“嗯。” 柏 云:(停顿一会儿,转过身)“你给我说实话,你父亲在外是干啥的?” 陈青岩:“我不知道!” 柏 云:“他是不是叫陈宾?” 陈青岩:“是的!” 柏 云:“据毛领说,43年秋在漫滩湖附近被新四军游击队活埋了一个土匪‘二当家’的就叫陈宾!” △陈青岩迟疑,惊慌。 陈青岩:(画外音)“难道父亲真被活埋了?” 柏 云:(又问陈青岩母亲死因)“你母亲是你父亲离家后死的吗?” 陈青岩:“是的。” 柏 云: “她得的是什么病?” 陈青岩:“流产大出血!” 柏 云: “啊!你父亲经常回家?” 陈青岩:“我父亲走后,就没有回家过!” 柏 云:“这么说,你母亲还跟别的男人好?” 陈青岩:(羞辱难言)“别问了!” 柏 云:“放屁!说!是谁害死你娘的?” 陈青岩:(狠狠心说出来)“是俺族家爷,老中医陈子义!” 柏 云:(勃然大怒)“我们这支队伍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日本人是我们的国敌,共产党是我们的政敌,地方的土豪劣绅是我们的家敌。孩子,你把陈子义给我做了!” 陈青岩:(心中无底)“怎么做呢?” 柏 云:“你挑几个好样的,自己想办法!这是对你的考验。若你成器,将来抗战胜 利后,我推荐你到国军军统施展你的才华!” △陈青岩受柏云的鼓动,复仇的火焰慢慢燃起。他思忖着...... 场:9——32 时:夏夜 景:密洞内 人:陈青岩、丁苟、毛领 △陈青岩找到丁苟、毛领,在密洞咬着耳朵(有像无声) △丁苟、毛领有些迟疑...... 陈青岩:(不耐烦地)“柏团长说了,让我挑你们两个,帮我报仇。你们不想去,还 算弟兄吗?” 毛 领:(咧嘴笑了)“好,好,就按你小子的意思办!” 场:9——33 时:黄昏 景:柏子山柏树坟 人:陈青岩、丁苟、毛领 △高粱齐腰深。陈青岩、丁苟、毛领三人翻山越岭向陈家庄进发...... △陈青岩一行三人用一个竹轿,轿内裹有步枪和手枪。他们乔装打扮,假装病人轮番被抬着...... △黄昏时分,三人翻过二郎山进入柏子山柏树坟。尔后抽出枪支,向陈家庄猛打一阵。陈家庄及周围村大人小孩闻枪声躲在家不敢露头...... △陈家庄死一般寂静。 陈青岩:“按计划行动。” △丁苟和毛领趁黑蒙面摸进陈家庄,叩陈子义的家门—— 场:9——34 时:夜晚 景:陈子义家室内/外 人:陈青岩、丁苟、毛领、陈子义、陈高氏 毛 领:“老人家,请开门!” 陈子义:(声音颤抖)“谁呀?” 丁 苟:“我们是谢先的抗日游击队,在孔庙镇袭击日军,退到柏子山。谢先队长和几个弟兄受伤了,他让我们来找您讨买绷带和治枪伤草药呢。” △陈子义开门,看是两个陌生蒙面人,一阵哆嗦—— 陈子义:“你们还要钱要药吗?” 毛 领:“陈先生,不用害怕。” 陈高氏:(插话)“谢先这孩子有出息了!” 丁 苟:“是的,他正率弟兄与日本鬼子和皇协军激战,不能前来,特此派我们来, 一来拜访,二来买药。千万别让日本人和伪保长知道了。” 陈子义:“好,好,绷带和药已包好,你们快走吧!” 场:9——35 时:黑夜 景:柏子山柏树坟 人:陈青岩、丁苟、毛领 △陈青岩在柏树坟深处。他躺在竹轿上,跷着二郎腿,抽着烟,耳听松涛, 眼观飞萤...... △夜黑人静,假装买药的丁苟、毛领走进柏林,为辨方向,确定陈青岩所在位置,他们学猫头鹰叫三声“咕呱、咕呱”,陈青岩也回应两声,三人接上头。 陈青岩:(两眼闪寒光)“怎么样,陈子义在家吗?” 丁 苟:“在家!” 谢青岩:“继续按我们的计划行动!” 第十集 场:10——1 时:黑夜 景,柏子山柏树坟/陈家庄 人:陈青岩、丁苟、毛领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们三人组成一排火力,在柏树坟山坡上居高临下向陈 家庄猛射...... △陈家庄。狗吠深巷,男女惊慌...... 场:10——2 时:黑夜 景:陈子义家院/室内 人:陈子义、陈青岩、丁苟、毛领 △丁苟和毛领快步进陈家庄又叩陈子义的门。 △陈子义半夜被惊醒,吓得颤抖,不敢吱声。 丁 苟:(压低声音)“老先生,俺是抗日游击队的人,还是擦黑时买你药的那俩人;日本鬼子又向我们进攻,谢先身负重伤,生命垂危,请你起来快去抢救!” △陈子义开门,一看果真是黄昏来的两人,放松警惕。 陈子义:(急切地)“谢先怎么了?” 丁 苟:(眼珠转动着)“他在南柏树坟负了重伤,很危险,快准备药、针!” △陈子义迟疑—— 陈子义:(画外音)“柏树坟平时阴森可怖,是一个不祥之地。谢先真负伤了吗?” 谢子义:(试探)“你们怎么不把他抬回来?” 丁 苟:“村里人多复杂,恐怕有来无回,还给你添麻烦。” △说着,丁苟和毛领上前架起陈子义—— 毛 领:“快些吧,老先生,怕你不方便,我们用轿抬着你!” △陈子义只得如此。其妻陈高氏送出门—— 陈高氏:“给谢先问个好,说我问候他呢,没事您也赶快回来!” 陈子义:“嗯。” △陈子义坐上竹轿...... 场:10——3 时:黑夜 景:柏子山柏树坟 人:陈青岩、陈子义、丁苟、毛领 △丁苟、毛领抬起陈子义往柏子山柏树坟狂奔...... △柏树坟伸手不见五指,偶有‘鬼火’飘飞...... △丁苟学一声猫头鹰叫,柏林深处回一声夜猫子叫...... △陈子义在轿上打个冷战,浑身起鸡皮疙瘩...... △前方有火苗一闪,一熄...... △陈子义被引抬到一棵大柏树下。 △陈子义准备下轿。丁苟、毛领迅速把他按倒轿上。 毛 领:“不准动!谢先没有伤,是陈青岩向你讨命的!” 陈子义:(瘫坐在竹轿上,喃喃地)“青岩,青岩......” 场:10——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青岩点上松蜡,在陈子义脸晃了晃,尔后又照照自己。 陈青岩:(冷笑)“陈子义,近年可好啊?” 陈子义:(声音颤抖)“青岩,你这是干啥?” 陈青岩:“干啥?你说呢?” 陈子义:(声音沙哑地)“是不是因为你母亲的死?” 陈青岩:“光因为我母亲的死吗?” △陈子义哆嗦起来。 陈子义:(画外音)“难道陈青岩知道我领抗日游击队活埋了他父亲陈宾?完了!” 陈子义:(撑起精神)“你父亲陈宾当土匪,绑架我儿国清,冒充抗日游击队抢粮, 陷害我通共!” 陈青岩:“这么说,我父亲被新四军活埋是真的?” 陈子义:“他罪有应得!他忘恩负义!我对他,对你母子都不薄呀!” △陈青岩大步上前,一耳光搧在陈子义脸上—— 谢青岩:“你磕一个头放两个屁——行善没有作恶多!” 陈子义:“我与你娘的乱情,有辱祖宗,但她的死,我不是有意的呀!” 陈青岩:“放屁!你为了遮丑,加大药量,硬把我娘折腾死,又拉拢鼓动新四军剿灭 小黑杆,活埋我父亲,你使我无爹无娘。你,你伤天害理!” 陈子义:“青岩,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等时局定了,你回来吧,俺的家产全部 给你;念起你和国清是同窗,他现在也不知下落,俺把你当亲儿子、亲孙子 待,饶我一条老命吧!” 陈青岩:“谁稀罕你的臭家产?我只要你一条老命。”他手一挥,“捆起来!” 场:10——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子义被捆在一棵柏树上。 陈青岩:(得意而又假惺惺地)“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陈子义:(绝望地哀求)“你已经报仇了,请不要再找我儿国清和他母亲的事了。” 陈青岩:“看以后的形势了。你的墓坑我已挖好,进去吧! △陈青岩举枪——“叭叭”,两声枪响,陈子义头破血流,挣扎着,挣扎着…… △三个人迅速解捆,把陈子义推进墓坑,很快掩埋...... 场:10——6 时:月夜 景:嵖岈山庙后石堆处 人:陈得索、丁苟 丁苟脑际画面消失。 △胖和尚丁苟面色紫黑...... 陈得索:“这么说,我爷爷就埋在柏子山柏树坟里?” 丁 苟:“是的,就埋在两棵柏树中间。” 陈得索:“你现在能记清确切位置吗?” 丁 苟:“只要柏树在,我就能确定。” 陈得索:“你怎么现在躲在这里当和尚?” 丁 苟:“这还与陈青岩有关!抗日战争结束后,我们被收编为国军整编第三师李铁军部下,开始,奉命围剿在伏牛山区抗日的李先念新四军,李先念突围后,我们又寻找陈赓主力交战。李铁军和陈赓都是黄埔军校高材生,相互斗智斗法,都想吃掉对方。结果,陈赓用‘牵牛’战术,在豫西把我们拖瘦、拖垮,后来在西遂县金刚寺、祝王寨粟裕和陈赓联手宰杀我们。1947年12月26日雪夜,战斗非常惨烈……” 丁苟脑际出现双方激战画面—— 场:10——7 时:冬夜 景:豫西金刚寺、祝王寨战场 人:解放军、国军 (字幕:1947年冬) △金刚寺、祝王寨一带,火光冲天,炮火像火球在夜空对飞,不时传来炮弹 的呼啸声和爆炸声...... △解放军冲锋号嘀嗒、嘀嗒响......战士们端枪射击,勇冲...... △国军机枪吐着火舌,把解放军倒下一批...... △后面解放军又冲上来,端枪扔手榴弹,国军机枪哑巴...... △国军阵地炮弹爆炸,士兵像稻草捆一样飞上几米高...... 场:10——8 时:同上 景:国军雷自修旅部内 人:雷自修(男,45岁,国军第三旅长)、柏云(男, 33岁,国军第三旅某团团长)、陈青岩(男, 24岁。抗日战争时期在国民党抗日团长柏云残部当兵,1947年冬,在‘豫西牵牛战’败投共) △炮弹把雷自修的指挥部炸塌,文件飞散,电台在地上滚动。 柏 云:“青岩,你带着电台和弟兄往西突围,回西山密洞,等待时机;我掩护雷旅长向东南冲!” 陈青岩:“是!” △柏云掩护雷自修,迎面被解放军射来一排子弹,雷自修身上成了蜂窝。 △柏云又缩回去...... △黎明。共军大获全胜,硝烟还在金刚寺、祝王寨上空滚动...... 场:10——9 时:日 景:解放军追国军路上 人:陈青岩、丁苟、毛领 △李铁军整编第三师被歼,残部向西南、东南逃窜...... △解放军分兵追击..... 场:10——10 时:日 景:嵖岈山/破庙内 人:陈青岩、丁苟、毛领 . △陈青岩、丁苟、毛领等20多个残兵向西南碴岈山方向逃跑...... △谢先率一个连的共军向陈青岩等残兵追来...... △陈青岩等残兵被共军切断退路,困守嵖岈山。他们几次突围都被打了回去。 △谢先率共军几次冲突,陈青岩他们一步步被逼上绝处。 △最后,只剩下谢青岩、丁苟、毛领。他们蓬头垢面,身上破烂不堪...... △三人逃到半山腰的破庙里。僧走庙空,只有木柱支梁,佛祖端坐..... △外面共军一阵射击,庙门石头蹦出火星...... △陈青岩三人顾不得抵抗,又抱头蹿出破庙。解放军又一阵猛射,陈青岩右 膝盖受伤,电台摔出好远,他扑上去,抱起电台,瘸着腿继续奔跑...... △谢先认出陈青岩。 谢 先:(命令解放军战士)“停止射击!” 场:10——11 时:日 景:庙后乱石堆/山涧上 人:谢先、陈青岩、丁苟、毛领、共军若干人 △陈青岩、丁苟、毛领躲到庙后的乱石堆里...... △山上死一般寂静,只有缓缓飘散的硝烟。 谢 先:(喊话)“庙后的陈青岩听着,你们已被包围,赶快投降!” △陈青岩从石缝里往外窥视,又看身后的山崖绝顶。接着他眼珠一转,把电台塞到石头缝里,转向丁苟、毛领—— 陈青岩:“你们有老有小,投降去吧,反正我孤身一人,罪恶多端,你们投降后,我 自杀。” 毛 领:“青岩,要死,死一块,要活,一齐生!” 丁 苟:“青岩,你还年轻,俺死,你不能死!” 陈青岩:(眼睛轱辘辘转)“好吧,你俩把枪放下,先上前举手投降。” △丁苟、毛领把枪交给陈青岩。 场:10——1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青岩:(对谢先喊)“老同学,别打了,俺投降!” △解放军战士举枪不射。 △丁苟、毛领举手往前走10多米。 △陈青岩拿住手枪,眼睛转动着...... 陈青岩:(画外音)“我们三个人投降共军,将来万一这两个鳖子揭我的老底怎么办?不如我先灭了他们的口!” △想罢,陈青岩便举枪先瞄准毛领,‘叭’一声,毛领倒地。紧接着陈青岩 又扣动扳机向丁苟射击。 △丁苟耳旁‘啾嗖’一声,耳根感到麻热。他扭头看,陈青岩正准备补射他。 丁 苟:(急中生智,装作中弹)“唉呀!” △丁苟一头扎进庙东溪水滚滚的山涧里...... △陈青岩看丁苟跳进激流里,一愣怔。他把手枪塞到石缝里,端起毛领的步枪,迅速跑过来,伸头看看打着旋窝的潭涡,朝水里‘叭叭’放了两枪...... 场:10——13 时:日 景:山涧潭涡洞内 人:陈青岩、丁苟、宋思(男,1947年,61岁,嵖岈山寺庙隐名和尚,佛名法显。1965年圆寂,享年80岁) △丁苟跳进的潭涡很深。他落了半天才着地,他准备纵身浮出,隐藏它处, 结果从一侧有人抓着了他的的胳膊。 △丁苟认为是陈青岩追赶抓他,拼命挣扎,但他被两只大手紧抓着不放,硬 托到岸。随即,子弹从上面‘啾啾’地往潭涡底钻...... △丁苟上岸,睁眼看,一片昏暗,只听到水势轰响...... △丁苟慢慢适应了洞内的光线,昏暗的光线下发现一个老者,慈眉善目,双 手合胸,笑中带威...... 镜头随丁苟的目光扫视潭涡洞—— 丁 苟:(画外音)“原来这是个潭涡洞。此潭涡形状像个大坛子,口缩,肚大,底小。洞口在潭涡肚半腰,被激流掩藏着,从山涧往下看,根本看不出机关玄机。” 场:10——14 时:日 景:山涧激流潭涡洞上 人:谢先、陈青岩、共军战士 △解放军冲了上来。陈青岩拿着丁苟、毛领的枪交给解放军,自己的手枪和 电台却留在庙里的石堆缝里。 谢 先:“为什么只剩下你自己了?” 陈青岩:“这两个小子,不愿投降,我枪毙了他们。他俩作恶多端,留住是后患。” 谢 先:“另一个人的尸体呢?” 陈青岩:“他中了弹,栽倒在山涧里了,可以捞出来。” 场:10——1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青岩带谢先在丁苟跳下去的潭涡,反复搜查,没有发现丁苟的尸体。 △他们又往潭涡里乱射击一阵,沿着山涧上下搜索,像捉螃蟹似地把大小石 头翻个遍,结果仍无丁苟的影踪。 △陈青岩一阵哆嗦,下意识的蹲下捂住膝盖下的伤,掩饰恐惧—— 陈青岩:(画外音)“难道这‘狗子’没有死?” △谢先指使战士包扎陈青岩腿伤,把他抬下嵖岈山...... 场:10——16 时:日 景:嵖岈山密洞内 人:宋思、丁苟 △谢先和陈青岩带队离开山涧潭涡,脚步声渐渐远去。丁苟向宋思和尚磕头 —— 丁 苟:“多谢师父搭救,请指点迷津,苟延残生。” 宋 思:“跟着我吧,孩子,世间混沌,你蒙尘纳垢,只有回头是岸,洗心革面,才 获新生。” 宋 思:(擦净丁苟耳朵上的轻伤血迹)“佛法显灵,保全你命,让你沐浴阳光,呼 吸清风,吐故纳新,焕发生机。” △水声轰鸣。丁苟浑身湿透,疑惑地—— 丁 苟:“师父,你为什么救我?” 宋 思:“这是缘分。走,我让你看一个地方。” 场:10——17 时:同上 景:嵖岈山藏尸密洞内 人:同上 △宋思领丁苟到藏尸洞。丁苟扫视—— △洞内宽敞,四周有洞,洞洞有尸骨完整存放...... 宋 思:(指着尸骨)“我救你生,是为我死。” 丁 苟:(恐惧,迷惑)“我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宋 思:“我归西后,请你也把我放到这洞内,与先祖同眠于此。你继我香火延续,不论何时都不能暴露庙内有洞。除非与佛有缘,需要搭救的人,才能进洞。如果有人强进此洞,可能是家人回来避难,但必须让他对上谶语:‘乌云遮月幽魂在,尸见天日金银现。’否则,逐出庙门。” 丁 苟:“谢谢师父搭救和信任。我一定随您所愿,虔诚传承!” 场:10——18 时:月夜 景:庙后乱石堆旁 人:陈得索、丁苟 丁苟回忆结束。 陈得索:(好奇)“这个洞,通到哪里?你们怎么生活呢?” △丁苟沉吟片刻,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在月光下盯着陈得索—— 丁 苟:“你会背叛我吗?” 陈得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诚恳而又伤心地)“师父,我不知您要说什么。我 是一个不幸的残废人了,唯一是牵挂母亲,我还有什么作为呢?背不背叛你, 还有什么用?” 丁 苟:“你不背叛我,可以有作为;你能有作为,就是忠诚我!” 陈得索:“您说吧,您让我做什么?” 丁 苟:“一是保密,二是惩恶扬善!” 陈得索:“保密我可以做到,但是,惩恶扬善,我从哪里做起呢?” 丁 苟:“寻找物证,等待时机;惩恶扬善,百折不挠,还公正于天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陈得索:“师父啊,师父,徒儿做梦都想惩恶扬善,寻找公正,可是我势单力薄,自 身不保,哪有能力?” 丁 苟:“星转物移,天会自然照应。” 场:10——1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丁苟从屁股下的石头缝里掏出一块石头,尔后摸出一大一小两块黑乎乎的东西。 陈得索:(吃惊地)“这是什么?” 丁 苟:“手枪和电台。这手枪是陈青岩杀害你爷爷,暗算我和毛领的凶器;电台是柏云交给陈青岩藏匿的联络工具。” △陈得索摸了摸凸凹不平的电台,掂了掂锈似狼头的手枪。 陈得索:“解放后,陈青岩来取过这些东西吗?” 丁 苟:“没有。枪和电台都坏了,即使取走也没用。” 陈得索:“1951年,《柏子山计划》案,于才厚、老赵和我父亲都被牵扯,我父亲想不开自缢了,《柏子山计划》案至今也没有侦破。”他睁大眼睛问,“陈青岩是不是真凶?” 丁 苟:“现在还不好说。” △胖和尚丁苟把手枪和电台重新放回原处—— 丁 苟:“记着这个地方,等云开雾散时,真凶会露出原形。”他抬头看看天,月光如洗。“走,我领你探洞去!” 场:10——20 时:同上 景:庙内 人:同上 △丁苟带陈得索走进白天游客鱼贯而入的古庙里。他点上蜡烛,让得索举照 —— △环顾庙内:一尊佛祖居庙中央,稍后左右两侧有两根圆木柱,圆木柱,上 顶庙屋两条横跨的木梁,下压用山石打造的“莲花盆”——两个莲花盆半径约有3尺。盆内石莲花粗糙地开向四周放,和圆木桩浑然一体。 △石莲花盆内,堆存香灰和香蒂。白天,丁苟坐在东侧圆柱下,面西,闭目念经,接受游人施舍或进香。陈得索在西边圆柱下站立,注目游人出入...... △丁苟来到平时打坐的圆柱旁。他稍微移动一下座位古椅,双手捧着石莲花盆,往怀里拉动,“吱、吱”几声,石莲花盆一半分开,香灰落散,另一半仍留原处托着圆木柱。下面竟是一个洞穴。 △陈得索瞪着眼睛很是好奇...... 场:10——21 时:同上 景:藏尸洞内 人:同上 丁 苟:(先跳下洞)“再给我点上一支松烛。” △二人举烛先后进洞。丁苟又把半边石莲花盆移到原位。 △二人顺着不规则石梯下到七八米处,有一叉道口,一口左拐,一口右拐。 丁 苟:“先进左洞。” △二人进入座洞5米处,空间增大,洞上鼓鼓洼洼,洞下高低参差,四壁洞窟连连,似蜂窝孔孔...... 空间霉烂腥臭,偶尔也有清风习习,不知风从何处飘来。 △洞窟内,人的尸骨成髅。有一完整尸骨,骷髅孔黑牙龇,腿蜷臂叉,令人恐怖。 丁 苟:“这就是我们出家人的地下坟墓。这具完整的尸骨就是我师父,他圆寂于1965年,享年80岁。我圆寂后也要葬到这里。我的师父说,‘出家人来时赤条条,走时一身轻。活时离凡尘,死了脱凡鬼。默默苟残喘,悄悄铸孤魂’。” 陈得索:“如果游人要寻找你们的尸体呢?” 丁 苟:“我们单线口传,发誓诚信,绝对保密,就说,‘死尸已升天或已扔入山涧被水化、气蒸、鱼虫饱食了’。这是我们出家人必须打的唯一诳语。由于长期尸骨无踪,人们大都相信,但也有人怀疑,就是苦苦找不到玄机。但愿你也能履行承诺,帮我瞒天过海......” △陈得索点点头。 场:10——22 时:同上 景:潭涡洞内 人:同上 △丁苟领陈得索出左洞,拐右洞。约走10米左右,洞渐宽敞,有石板、石凳,还有尘封的铜勺瓷碗等。 △洞通向山涧悬崖处。月光从石缝透进,随之刮来阵阵湿湿的腥风。一石缝夹有蛇脱的‘花衣。’ 丁 苟: “在这里,我和宋思法显师傅朝夕相处,隐藏半年,吃住在此,待解放军剿匪结束,人民政权稳定后,我们才露天活动。因为当时共产党的政权刚建,这一带政府仍然封山阻路,山外人不准进山,山上人不准下山。” 陈得索:“那你们吃什么呢?” 丁 苟:“吃不用愁。我们临着山涧的潭涡,上游鱼到此就不想走了。水一涨,鱼、虾、蟹涌洞内,水落时,它们都被堵在洞内,形成存鱼池。不用到外面捞,就有吃不完的鱼虾。山里还有蘑菇、山野菜,名贵的草药,像何首乌、野人参、枸杞子等。还有在山涧旁做窝的山鸡,盘踞洞内下蛋的老鳖等,都是我们的美餐。” △丁苟和尚说着继续往洞下走去。约走一丈多深来到洞口。 △洞口外,流水轰轰响,几块不规则石头堵在洞口。洞口内,高低不平,存有溪水,水有深有浅,里面有大小鱼蟹。鱼见有人来,慌然向洞口窜去,可是,洞嘴坎高,逃不出,撞个愣症,又潜入洞内的石缝里。还有那蟹,快速躲到石缝里往外窥探。卧在石缝里的花蛇,盯着蜡烛,吐着红信子..... △陈得索害怕,后退…… 场:10——2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丁苟、陈得索、宋名(男,中年,1966——1976年,47——57岁。豫西县委书记。文革初期,怕红卫兵批斗,躲进嵖岈山密洞) 丁 苟:(望着陈得索)“今晚,我把秘密和盘托出,恳请你继往开来。有一天我一命归西,庙洞赐你,不求你信佛虔诚,只愿你守信遵训,永保玄机!” 陈得索:(抹泪跪拜)“徒儿无德无能,风雨飘零。今有您教化,俺顿开茅塞。今后,俺尽孝尽忠,誓死保密。” 丁 苟:“但是,如果有人说谶语,你不必给他保密。” 陈得索:“什么谶语?” 丁 苟:“乌云遮月幽魂在……”突然洞壁里飘出下句——“尸见天日金银现。” △陈得索困惑惊恐,他环顾洞内,抬头看,突然发现洞壁上有一个洞,洞内有一个白发遮面,胡须飘飘的老头,在侧身、抻头朝下盯着他。 陈得索:(惊慌失措)“啊?鬼!” 场:10——2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丁苟秉烛,显得很淡定。 丁 苟:“他不是鬼。他是他家人、学生和公安局都苦苦寻找的老县委书记宋名!” △宋名像一个疯魔头,打个饱嗝,嘿嘿笑一声,翻身跳到陈得索跟前。 宋 名:“小伙子,想不到我们在这嵖岈山密洞见面。真是山不转水转,人算不如天算。” 丁 苟:“道讲自然,佛讲缘,此地相遇是修来的。” 陈得索:(缓过神,蔑视道)“谁与他有缘?俺与他水火不容。他革命彻底,建设猛烈,俺老少都是他的专政对象。文化大革命,他逃之夭夭,在此装神弄鬼。他孽障生长,有辱佛祖!” 宋 名:(瞠目哑言)“……” 丁 苟:“孩子,人在尘世,身不由己。如今时势不明朗,他入佛避灾,是明哲保身之善哉。” 宋 名:(把长发甩到脑后)“得索的话如醍醐灌顶。我父亲把我送下山,是让拯救民族危难和百姓,结果我在此苟且偷安。我愧对祖宗,更对不起党对我的培养!” 陈得索:“你和尚出身,哪能知道百姓酸甜苦辣?” 宋 名:“我不是和尚,是共产党先驱的后代。”他诉说其复杂的家史—— 场:10——2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现实人物:宋名、丁苟、陈得索 回忆人物:仇清(男,38岁,嵖岈山晚清起义首领)、孟娇(女,35岁,仇清的压寨夫人)、田妞(女,23——38岁。孟娇娘家女仆,仇思的养母)、宋思(男,少年,1——16岁。仇清之子,后改姓宋) 宋 名:(伴剪影)“清朝晚期,朝野腐败,对外割地赔款,对内盘剥百姓。全国各地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其中有一支起义军,活动在豫西山区,首领叫仇清,在嵖岈山安营扎寨。其压寨夫人叫孟娇。孟娇是当地大户之女,文武双全,胜似须眉,凭她对该山地形熟悉的优势,造碉筑堡,藏宝纳金倚险恃强,和清政府作对。此间,夫妇生一男孩叫仇思,寄养在孟娇娘家。当清政府把周围几个起义军据点拔掉后,重点围剿仇清夫妇所率义军。清军射箭放炮,断路绝粮。最后义军碉崩堡塌,箭尽粮绝,全部战死。孟家大户也满门抄斩,其家女仆田妞携仇思逃走嫁人,仇思成为养子姓宋。宋思长到16岁,在一个清明节上午,养母把告诉他——” 转入过去画面—— 场:10——26 时:日 景:宋思的养母田妞家院内 人:田妞(女,38岁)、宋思(男,16岁) △清明节,宋思在院内劈柴,满头是汗。田妞把毛巾递给他—— 田 妞:“孩子,今天是清明节,是数典祭祖的季节。你去嵖岈山祭拜你父母去吧。” 宋 思:(不解)“你胡说什么?” 田 妞:“我们给你养活大了,也该让你知道了。15年前,你父母曾在嵖岈山当寨主被清朝剿灭,但没有找到他们的尸骨。据说有一个密洞,非常隐秘,不知现在暴露没有。你以砍柴为名,到嵖岈山去祭奠暗查,说不定还能找到你父母的遗尸呢。那里是你的根,可以在那里修德立业,想我们了,再回来。” 画外音:宋思16岁时,带着思念,带着崇敬,带着悲伤,带着好奇,只身来到嵖岈山。他暗访外祖父家人。外祖父母家已是地在人无,房存主易。” △宋思登山寻踪,废寨依存,乱石滚滚,残炮卧地,铁器生垢。白天,山水轰响,头骨生烟;晚上,苍鹰哀鸣,林间流火...... 画外音:(剪影)“宋思在残寨中心,搬石伐木,盖一草庵,出家脱俗,祭祖悼灵。他有时下山化缘,有时在山里寻洞探迷。多见奇峰怪石,却不见密洞。” 场:10——27 时:夏日黄昏 景:嵖岈山草庵乱石堆旁/庙下密洞右洞 人:宋思 △夏天黄昏,日坠西山,红霞飞度。 △宋思在草庵乱石堆旁大槐树下乘凉。突然,从乱石堆里蹦出一群青蛙。宋思好奇,翻开乱石碓,还有螃蟹等。他搬动石头,发现石头下几块大石头压着一个洞,他把石头搬去,下面是通往山下的洞。 △宋思顺洞下去,洞里人尸骨遍布,有的肌肉尚存,好象刚死不久...... 画外音:“后来,宋思在此一带小有名气,加之山民对此处的崇敬,动用人力、物力支持宋思修庙。宋思在没修此庙前,先整理好乱石,把洞口加以隐蔽,亲自主持修建了此庙,他就成了嵖岈山庙的第一任‘主持’。” 场:10——28 时:日 景:潭涡洞内 人:宋名、丁苟、陈得索 宋 名:(画外音)“一晃20年过去,中国已经改朝换代,成了北洋政府统治的时代。1919年,33岁的宋思已经成为气质非凡,德耀豫西的高僧,加之嵖岈山石怪、庙奇、水清、林密、物丰,从而感召了香客蜂拥,游人接踵——”(转入实况) 场:10——29 时:日 景:嵖岈山庙内 人:宋思(男,33岁,佛名法显)、香兰(女,28岁) △午后。少妇香兰,发髻高盘,眼含秋水,面白而抑郁。她缓缓走到佛前跪拜。宋思鼻直口方,面红头光,他左手抚胸,右手立掌施礼。香兰抬眼看宋思,面露羞云...... 画外音:“时间一长,彼此相识,但无语。” 场:10——30 时:夜 景:嵖岈山庙内 人:宋思、香兰、李仁奇(男,30岁孔庙小学校长)、宋名(男,婴儿) (字幕:1919年秋) △秋风瑟瑟,夜色黑沉。香兰抱婴儿往嵖岈山上跑,怀中的婴儿呜哇呜哇的哭,一群人举火把,嚷着后面追...... △香兰跑进宋思庙里,跪在宋思跟前哭求—— 香 兰:“大慈大悲的师父,救救俺母子吧?” 宋 思:“哦?女施主,你是怎么了?” 香 兰:“我丈夫叫李仁奇,是孔庙小学校长,因组织声援支持今年5月4日的爆发的北京青年学生爱国运动,被北洋政府豫西县官府抓走枪毙,还要抓俺母子坐牢。如果落入官军之手,俺的儿子性命难保!” 宋 思:“贫僧哪敢与官府作对藏匿你们?” 香 兰:“你不救俺,俺见佛祖去——” △香兰说着抱儿子一头撞到佛祖怀里,砰地一声,香兰脑血四溅…… △香兰怀中的儿子滚落在地,哇哇大哭,香兰瞪着宋思……。 △宋思望望山下晃动的灯火,咬咬牙,走近石莲花盆,打开密洞口,抱着婴儿,跳进去了…… 场:10——31 时:夜 景:嵖岈山庙内 人:宋思、丁毛(男,39岁,北洋政府豫西县武装队长)、蔡永令(男,18岁,武装队员)、豫西县武装士兵(男,20人) △宋思重新移石盖洞,让顶梁立柱压盖。当他准备完毕后,山下追兵已爬到山上。 △豫西县武装队长丁毛举火把冲进庙内,见蜡烛流泪,香兰横卧佛祖面前,却不见婴儿。他气急败坏—— 丁 毛:“和尚,这女人抱的孩子呢?” 宋 思:“这女人进来没有抱孩子。他让我搭救,贫僧无能为力,她只有求佛了。” 蔡永令:(绕香兰转一圈,又看看宋思)“这和尚没有撒谎。如果她抱孩子不会跑这么快。” 丁毛:(将信将疑,手一挥) “走!” △胡乱在庙内扫射,尔后向后山追去…… 场:10——32 时:月夜 景:庙下密洞右洞内 人:丁苟、陈得索、宋名 宋名叙忆结束,镜头拉回洞内—— 宋 名:(伴剪影)“这个被宋思师父救下的婴儿就是我。师父把我秘藏到此洞,抚养我,训导我,随其宋姓叫名。佛讲四大皆空,有姓也无姓,有名也无名,所以我叫宋名。我十五岁,才公开露面;师父公开场合说我是他徒弟。1936年,豫西出了一个传奇人物叫蔡永令,说他能文能武,腰里别了两把快抢,专替百姓除害。我很崇拜蔡永令,但师父和我都没有见过他。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一天夜里……” 宋名脑际回忆—— 场:10——33 时:夏夜(月) 景:嵖岈山庙内/外 人:宋思、宋名、蔡永令(男,1919——1937年,18——36岁,豫西地下共产党领导者) (字幕:1937年11月) △月色朦胧,山涧水势轰响,猫头鹰松间鸣叫。 △宋思和宋名在庙内清理香灰,一个黑影闪进庙内,双手持枪,对准宋思和宋名。 宋 思:(闭目沉稳)“英雄夜来袭,是要命还是求佛?” 蔡永令:“要人下山!” 宋 思:(心惊)(画外音)“他知道我们师徒二人的身份了?”他平静道,“人各有志,贫僧愿意守着宁静,耐着寂寞,不愿卷入滚滚的红尘。” 蔡永令:“你这是逃避现实,苟且偷安。” 宋 思:“佛说,人生皆苦,苦之原因乃是欲。你今天要人,既苦你,也害我心,何苦呢?” 蔡永令:“佛心智是普度众生,当下国家危难,民处水火,你们却躲在小庙,有辱佛祖,愧对父老。” △宋名诧异,看师父…… 宋 思:(沉默一阵,睁眼看蔡永令)“看来英雄非匹夫之勇,你进山要人要谁?” 蔡永令:(指着宋名)“就是他!” 宋 思:“为什么?” 蔡永令:“他是李仁奇之子,是革命的后代,组织一直在寻找他。” 宋 思:“你怎么就知道他是李仁奇之子呢?” 蔡永令:“15前他夫人香兰抱着他跑到此庙,从此失踪,当时我在丁毛手下,在追兵之中。现在这孩子的年龄和相貌,我断定是李大哥之子!” 宋 思:“你让他下山干什么?” 蔡永令:“加入共产党的队伍,抗日救国。” 宋 思:“半夜三更,你不明不白的带走,你觉得合适吗?让你们的长官来见!” 蔡永令:“好,明天我们来见!” 场:10——34 时:夏晨 景:嵖岈山山路上 人:宋思、宋名、蔡永令、栗岱山(男, 1937——1976年,35——74岁,新四军抗日游击队队长,老红军) △清晨,红彤彤太阳的从地平线升起,嵖岈山脚下,薄雾袅袅。 △嵖岈山路上行人稀少。蔡永令和栗岱山扮作采药山民,戴着草帽,背着药篓,匆匆上山。栗政委前走,显得步态矫健,沉稳干练;高大威武的蔡永令在后,机警地四处扫视…… 场:10——35 时:夏晨 景:嵖岈山庙外柏树下 人:宋思、宋名、蔡永令、栗岱山 △宋思和宋名迎栗岱山和蔡永令在庙前古柏下。柏树下有石条桌,桌两侧各有石凳子。宋名端上黑碗泡的黑茶。 △四人落坐。宋思心事重重。 蔡永令:“按你所求,这是我们伏牛山区抗日游击队队长栗岱山同志。” 栗岱山: “我老家是豫西方城人。不知你是否舍得爱徒下山抗日杀敌?” 宋 思:“国难当头,贫僧岂有不放之理?只是当今鱼龙混杂,怕有人借抗日之名,行祸害百姓之事。常言道,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栗岱山点头,从药篓拿出土灰色红五星帽及土灰色上衣,双手托到宋思面前—— 栗岱山:“您相信这帽子和衣服吗?” △宋思端详,宋名好奇。 栗岱山:(续道)“这上衣不是国军的,也不是现在的新四军服装而是我长征的红军旧装。” △栗岱山看宋思将信将疑,又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封皮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毛泽东。 宋 思:(惊喜)“你们有毛泽东的文章?” 栗岱山:“毛泽东思想指导我们共产党建立红山根据地,打土豪,分田地,反围剿;万里长征到陕北,促使国共合作打日寇。” △宋思、宋名沉默。 栗岱山:“如果这位小师父是李仁奇的后代,不当兵,我们也不勉强。只是共产党有责任要关心他的的成长,” 他欲把红军上衣和毛泽东的文章递给宋名。 △宋名迟疑,看看师父宋思,没有接。 蔡永令:(不耐烦)“二位师父不信。栗政委咱走吧。” △栗岱山收起书红军服,随蔡永令起身。 宋 思: “且慢!”他招呼宋名,“把书和衣服收着。” 栗岱山:(递给宋名)“你想参加新四军抗日游击队,可拿着作为到西山报到的凭证。” 宋 思:“请二位放心,明天一早我让他启程!” 栗岱山:(指示蔡永令)“明天你到后山给他带路。” 蔡永令:“是!” 第十一集 场:11——1 时:月夜 景:庙下密洞右洞内 人:丁苟、陈得索、宋名 宋名脑际回忆画面消失—— 宋 名:“1966年10月,我为了躲避你们学生的批斗,我逃回了离别近30年的嵖岈山。我也是无奈呀。” 丁 苟:(附和)“宋书记是进则兼济天下,退则独善其身。” 陈得索:(冷笑反问)“宋书记无奈可跑到密洞,独善其身,那我父亲陈国清无奈只有上吊?于才厚无奈只有遭他儿子宋得九的毒打,尔后再被劳改?” 宋 名:“你父亲和于才厚是从重庆国统区回来的,不知是从监狱里逃出的,还是放出的,都无人作证。何况他们有《柏子山计划》案的重大嫌疑!” 陈得索:“请问,蔡永令是不是汉奸特务?” 宋 名:“他是我的入党介绍人,于才厚说也是他的介绍人。” 陈得索:“可是蔡永令也被定为汉奸特务关进了监狱。照你的逻辑,你也是汉奸特务。” 宋 名:(大怒)“胡说八道。你的证据呢?” 陈得索:“你,包括谢先、单虎更是胡说八道,甚至是草菅人命!我问你,说我父亲和于才厚是特务,你们的证据在哪里?” △宋名瞠目无言。 丁 苟:“罪过,罪过。不要争了,我门都是沦落之人,需要精诚团结,悔过自新,尔后奋发向上,去惩恶扬善。” 陈得索:(扑通跪倒宋名跟前)“老书记,你如果是英雄,俺祈求你敢于担当,勇敢的走出去,向党组织和父老乡亲证明你的清白,并匡扶正义,昭雪无辜的冤案!” 宋 名:(感动,扶起陈得索)“好、好。斗转星移,我会出山的。” 场:11——2 时:日 景:嵖岈山庙内佛祖前 人:丁苟、龙根 (字幕:1976年10月) △龙根身着中山装慢悠悠地走进庙内,他环顾四周,在佛祖面前伫立。 丁 苟:(从外走进,警惕问)“施主,您是否要烧高香?” 龙 根:(回过头,上下打量)“你是——?” 丁 苟:“我是庙内主持。请上香火。” 龙 根:“不,我要找老书记宋名。” 丁 苟:“这里没有什么老书记,只有贫僧一人。” 龙 根:(笑笑)师父不要见外,我叫龙根,原来是他的后勤秘书,现在是县革委会办公室主任。 10年前他给我说,到嵖岈山躲一阵,形势不紧了,让找他。” △丁苟将信将疑,沉默不语。 龙 根:(续道)“你把这红语录转交他。告诉他,形势变了。” 场:11——3 时:夜 景:庙下潭涡洞内 人:丁苟、陈得索、宋名 △蜡烛嗞嗞的燃着。丁苟、宋名、陈得索成三角坐在洞内石凳上。 △丁苟从怀里掏出红宝书——毛主席语录,递给宋名。宋名惊奇,陈得索漠然。 丁 苟: “今天上午,一个叫龙根的找你。他自称是您的原来后勤秘书,现在是县革委会办公室主任。我没有承认您在此。走时,他把这红语录交给我,让转交您。让我告诉您,形势变了。” △宋名捧着毛主席语录,泪如泉涌,用飘飘的长发擦拭。 宋 名:“10年了,10年了,龙根是暗示,我该出去了。‘欲悲闹鬼叫,我哭豺狼笑’的时代结束了!” 场:11——4 时:傍晚 景:公安局二楼单虎办公室内/外,李军办公室内/外 人:宋名、单虎(男,54岁,豫西县公安局局长)、李军(男,36岁,公安局保卫科长) △夕阳斜照。公安局机关人员已经下班。 △单虎还在公安局二楼办公室看案卷。保卫科长李军办公室与单虎斜对门,他也准备下班,他看单虎还没有走,警惕地巡视公安局机关大院,突然,一个蓬头垢面,胡须和头发飘散的人进入他的视野——此人走进机关院内,东张西望,而后快步冲上二楼…… 单 虎:(拔出手枪,喝道)“站住,你干什么?” △此人不回答,只是瞟了他一眼,径直朝单虎办公室奔去…… △叭,单虎朝乱发人膝盖射一枪,那人咬紧牙关跪地,还要挣扎,单虎上前还要补射—— 宋 名:(发话)“李军,我是宋名!” △李军吃惊收枪,跑上前,单虎也冲出来看。 △宋名手捂着膝盖,鲜血顺着指缝流淌。 单 虎:(大惊)“啊,是宋名书记,快送医院!” △李军抱起宋名狂奔…… 场:11——5 时:日 景:豫西人民医院外科病房内 人:龙根、单虎、李军、栗岱山(男,74岁,将军,宋名老首长)、赵丙坤(男,1966——1976年,30——36岁,原豫西县委副书记,后豫西县革委会副主任、主任)、化一(男,1966——1976年,23——33岁,先后任豫西县委办公室秘书,副主任主任,豫西县革会副主任)、扬括(男,1966——1976年,21——31岁,先后任豫西县革委会组织干事、县委组织副部长兼知识分子落实办公室主任) △栗岱山老人由赵丙坤、化一、杨括、龙根、单虎陪同走进宋名病房。公安局保卫科长李军等在外警卫。 △栗岱山精神矍铄,目光炯炯,他弯腰扒开宋名白发覆盖的刻下皱纹的脸,轻轻抚摸—— 栗岱山:“小宋呀,你受委屈了!” 宋 名:(泪水流出)“谢谢老首长牵挂。” △他怒视杨丙坤和单虎—— 栗岱山: “你们是干啥吃的?县委书记失踪10年了,为什么不去找?” △赵丙坤不敢吭声,瞟了单虎一眼。 单 虎:“找了,没有找到。” 栗岱山:“那是没有真心找。你们爹娘丢了,啥感觉?” △大家沉默…… 栗岱山:(对杨丙坤)“你属‘文革‘投机分子,组织决定免去你县委革委会主任,常务副书记职务,恢复宋名同志县委书记职务。小宋,你快养好伤,走马上任。” 宋 名:(心事重重)“谢谢组织对我的信任。真正受委屈的不是我,而是那些历史不明不白的人。 栗岱山:“党中央粉碎了‘四人帮’,开始拨乱反正,纠正冤假错案。受委屈的的都要平反!” △赵丙坤、化一、扬括、龙根、单虎诚惶诚恐。 场:11——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栗岱山弯腰看宋名的左膝盖—— 栗岱山:(对单虎)“打伤宋名的是谁?” 单 虎:(指门外李军)“外面的李军,是公安局的保卫科长。” 栗岱山:(威严地)“让他进来!” △李军挎枪战战兢兢向栗岱山敬礼—— 李 军:“首长好!” 栗岱山:(指示单虎)“把他的抢下了,押下去!” △单虎急忙从李军的腰间把枪掏去。 宋 名:(恳求劝止)“我像一个疯子闯进局长办公室,他有责任采取措施。 关押免了吧?” 栗岱山:(点头)“那好,好好伺候你的首长,今后永远不能摸枪!”他转向大家,“记住,枪是权力,它是党和人民给的,打击的是敌人,不是我们的同志和人民!” △大家点头沉思。 栗岱山:(指示县委)“给你们的老书记理理发,并派专人陪护!” 龙 根:“好好,请领导放心。” 场:11——7 时:月夜 景:陈得索家院内 人:陈得索 (字幕:1979年) 画外音:“月明星稀的夜晚,陈得索乘坐拉运重修石漫滩水库石头车,悄悄回老家探望10年末见的老母亲。” △半夜时分,陈得索到自家宅院边。院里砖墙围合,大门半开,堂屋三间瓦 房,东有两间厨房。 △陈得索准备迈进大门,猛然一阵哆嗦...... 陈得索:(画外音)“俺的祖宅已属陈青岩的了。这房子是他家的!” 陈得索脑际闪出惨遭陈青岩父子毒打他的情景(剪影)—— △陈青岩在后面用砖砸他的头...... 陈魁揪住他搧耳光...... △陈得索在向小芳求救...... △陈青岩咬牙切齿地向陈得索档内踢去...... △蓦地,陈得索心血潮涌,阴部疼痛......月转星移,门前溪流呜咽.... 场:11——8 时:月夜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陈得索、艾灵 △陈得索踉踉跄跄地转身向屋后走去...... △堂屋后。杂树丛生,树景婆娑,三间草屋掩映其中。 △叩门侧听,好像无人。 陈得索:(压低声音呼喊)“娘,娘!” 艾 灵:(草屋内声音微弱应)“谁呀?” 陈得索:(推门入,扑向艾灵怀里)“我,得索。娘!” 艾 灵:(摸着得索的头)“孩子,你可回来了!” △艾灵拉开电灯。母子相见,悲喜交加,拥抱在一起痛哭—— 陈得索:“我受罪的娘啊!” 艾 灵:“我可怜的儿啊!” 场:11——9 时:同上 景:陈得索家卧室内 人:艾灵、陈得索、小芳、陈冰莹(女,7岁,小芳和陈魁的女儿) △此时艾灵床上又有女人抽泣,孩童梦呓...... 陈得索:(大惊)“您床上还有谁?” 艾 灵:“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得索不好意思上前,而小芳却主动披衣下床,敞胸露怀,迎了出来—— 小 芳:“得索,你可回来了!” 陈得索:(又怕又羞,甚至带着仇恨)“你,你!” △陈得索见小芳突然出现,不知说什么。 艾 灵:“孩子,你坐下,娘慢慢给你讲,”她自己先坐,“你出走以后,我哭干眼泪,大病一场,多亏小芳贤惠善良,跑前跑后,抓药端汤。陈青岩父子对我们狠,但小芳却对我们有恩。小芳作为陈青岩的一个儿媳妇,你作为一个小叔子,他陈青岩最恨的就是叔侄媳乱来。要不是你子义爷原来跟他娘郑翠花乱来,哪有我们现在辈辈相仇?10年前你挨打,跪到小芳跟前求救。这是把辣椒塞陈青岩屁股内——他里外辣疼!” 小 芳:(扣好衣服)“这也不怪得索。他被打得死去活来,走投无路,唯一想到我 能救他,这是他对我的信任!” △陈得索点点头,深情地望着她,泪水刷刷往外流,泣不成声—— 陈得索:“可是,我错了!你不但救不了我,相反,我的命运更惨!” 小 芳:“你没有错。错就错在陈青岩太无人性。”她上前拥抱住陈得索,秀发盖在 得索的脸上,“你对我的恩和情,我要加倍偿还!” 陈得索:(把小芳推开)“不,不!我已残废,我更无胆量,你快回家吧!” 小 芳:(失声痛哭)“我家?我哪儿有家呀?娘家没有了人。魁也死了。撇下我们 母女,你这儿就是我的家!” 场:11——1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迷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艾 灵:(插话)“1975年夏天,我们这里遇到百年不遇的洪水,58年我们修的漫滩湖大坝全部溃塌。陈魁贪财,仗着会水,去捞湖上游漂下来的大猪。结果,他刚抓住猪耳朵就被大浪卷走,没有了踪影。等洪水退去,他手还抓住猪耳朵,和猪一起死在咱村的溪沟里。” 陈得索:(画外音)“陈魁从小就爱贪小便宜,这是报应。” 小 芳:“魁走了。你母亲身边无人,我凭良心应该照顾她老人家。你现在无婚,我 愿意和你在一起!” 陈得索:“俺的辈分高,又残废,是猪八戒背捆破棉套——要人没人,要货没货。” 小 芳:(把脸贴到得索的耳根上柔声地)“啥都别说了。我报的是你的恩,图的是 你的这颗心!” 陈得索:(摇头)“陈青岩能同意吗?” 小 芳:“他不同意也不行。陈魁生前,俺建瓦房,买家具都是用俺自己的钱。现在没有了陈魁,房内外一切都是俺母女的。只要你同意,咱和你母亲一同搬进住!何况那房宅本来就是你家的!” △陈得索心存感激,默默流泪。他脑际闪出破碎的画面—— △爷爷失踪...... 父亲上吊......奶奶饿死......陈青岩狞笑...... 场:11——1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小芳打断陈得索的遐想。 小 芳:(神秘而又激动地)“得索,你在外面做什么?” 陈得索:(淡淡地)“平时在石场打石头,闲了在嵖岈山当和尚。” 小 芳:“你知道现在的国家形势吗?” 陈得索:“我不是干活就是修佛,不问政治,只感觉到嵖岈山上的游人多了;也有当官的在南山指指,北山画画;还有扛镜头戴钢盔的人支起三角架测量着什么。” 小 芳:“陈青岩说,国家政策可能要变,要对过去的冤假错案进行平反昭雪!” 画外音:“陈得索好似黑夜迷路,看到曙光,心里一阵惊喜——” 陈得索:(画外音)“难道我有出头之日了?”他心想,但没说出,转而问,“陈青 岩现在怎么样?” 小 芳:“有时疑神疑鬼,好像怕见人似的。有时独自发笑,好像做了什么得意事。” 陈得索:“他身体怎么样?” 小 芳:“还可以。只是头秃顶,腿有点瘸。肚里没事,还很能吃!” 陈得索:“他老婆枝子呢?” 小 芳:“婆婆是个好人,身体也好。只是陈魁死后,她经常自言自语,‘作孽,作 孽!’陈青岩老是训斥她,‘以后不要乱呱啦,特别是过去的事!’” 陈得索:“噢?枝子也知道陈青岩一些秘密?” 小 芳:“不清楚。” 陈得索:“如果我们结合,要让陈青岩老两口子知道。” 小 芳:“等有机会,我打开窗户——给他俩说亮话。“ 陈得索:“我谢谢你了。明天我还要进山,以后我会留意国家形势的。” 场:11——12 时:日 景:陈青岩家室内 人:小芳、陈青岩、枝子 小 芳:(把女儿冰莹搂到怀里)“现在魁已走了,撇下俺母女无依无靠,我决定和陈得索成家。” △陈青岩的老脸肌肉颤动,脑门红亮起来。他内心哀、痛,恨交织一起,不 知说什么。憋半天,蹦出一句—— 陈青岩:“当铺里的破棉套——贱货!” 小 芳:“不管咋说,我心已定。”小芳反唇相讥,“爸,你不是常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吗?陈得索家上辈人咋对不起你,我不管。得索对我有恩,俺就报。何况,你也把人家治惨了,还嫌不过瘾吗?” △陈青岩一阵哆嗦,干咳几声,两眼一黑,坐到沙发里。 陈青岩:(画外音)“是呀,我如果再阻挡他们,将是厕所门前前跌一跤——离死(屎)不远了!” △陈青岩心怯但嘴硬,如癞蛤蟆趴到热鏊上子——死撑。 陈青岩:“你,你,这是跟我对着干!要知道,跟我对着干的人的下场!” △陈青岩两眼放出蛇一样的凶光。 △小芳呜呜地搂着女儿哭起来...... 枝 子:“芳,你也不容易,现在国家提倡婚姻自由,但你能不能改嫁到别家?” 小 芳:(摇摇头)“我心已定,非陈得索不嫁!” △小芳说罢拉着女儿冰莹回家。 枝 子:(劝陈青岩)“小芳心已死,咱再挡也挡不住。” 陈青岩:(皱眉跺脚)“她再嫁鸡嫁狗我都没意见,唯一和陈得索过,我咽不下这口 气!这是往我眼里撒炉渣,往我肚里塞麦糠!” 场:11——13 时:晨 景:嵖岈山庙后石堆旁 人:陈得索、丁苟 △旭日东升,青山抹彩。 △陈得索拿着收音机,陪丁苟到庙后散步。 △二人又坐到石堆旁,收音机传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男播音员浑厚的声音 —— 男播音:“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国迎了万紫千红的春天。政治拔乱反正,经济开放搞活。两岸同胞,期盼冰融雪化,和平发展。思想开放,百家争鸣,代替了万马齐喑。春光明媚,百舸争流,取代了阴霾沉船!” 丁 茍:“春天来了,你看,山下碧绿的麦浪,还有白天游人的喜悦...... 你也该 下山寻找你自已的春天了!” 陈得索:“春天是别人的,那有咱出家的春天?” 丁 茍:“不,日月轮回,时来运转。你还年轻,不能万念俱灰,茍且偷安。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陈得索:“没有忘,我时刻铭记!” 丁 茍:“好,等着吧,会有机会的!” 场:11——14 时:日 景:嵖岈山庙内 人:陈得索、丁苟 (字幕:1981年春) △上午。嵖岈山寺庙内。 剪影—— △陈得索站在庙内西圆木柱下,目视川流不息的游人...... △他脑海里时而闪动看母亲慈祥而又哀伤的面容......时而闪现小芳温柔的大眼睛...... 场:11——15 时:日 景:嵖岈山风景区/古庙外 人:陈青岩(男,中老年,1981——1987年,57——63岁,孔庙小学校长,退休至死)、赵志德(男,1982—— 2004年,22——44岁,原民师,转正后先后任孔庙小学副校长、校长)、赵梅叶(女,1982——2003年,21——42岁,孔庙小学民师。孔庙村民赵末之女)、一家人(老人、孩子、中年男)、导游(女,23岁)、游人(男女老少无数) △夜雨日晴,嵖岈山清新如洗。朵朵白云从山顶飘来,阵阵山风又把白云悄悄托走。山体层层叠叠,远山显青, 近处披绿。树与石交错,草与花摇曳弄姿...... △上午。游人越来越多。导游小姐举旗 率团,点石指树,一景一个故事...... △有一家三人成行,中年男士扶老携糼。峡谷伫立,悬崖留影,前仰后合,其乐融融...... △10点左右。嵖岈山游人骤增。凉粉摊,茶水棚,草药铺,奇石亭,一线 天,关公庙,人们看的看, 买的买,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不一会,几个警察把持上山主路,指挥游人从一侧或绕小路通行。这时,一群学生叽叽喳喳蹶着小屁股踊了上来。这是孔庙小学一班五年级学生,有副校长赵志德领路,班主任赵梅叶前呼后唤,让学生注意安全。紧跟其后的是老校长陈青岩,他脚登黄色运动鞋,下穿黑色吊腿裤,上裹灰色小马褂,面容紫黑而阴沉,头顶秃亮,四周黑发夹白乱而稀。 △赵志德带学生兴致勃勃地来到庙前大柏树下,等大家站稳,他开始讲嵖岈山的自然和人文历史—— 赵志德:“嵖岈山,系伏牛山余脉,其山峰嵯峨,犬牙交错,奇石遍地。朝则薄雾缭绕,暮则斜阳凝紫。雨来泼墨,烟散笼纱。自古以来,享有“中州盆景”之美誉。明代文人墨客曾赞美道,‘峰峰有奇石,石石挟仙气’。多姿多彩的怪石犹如颗颗明珠,把嵖岈山点缀得绚丽动人,它们是绝妙的立体山水画,是生动鲜活的《西游记》。嵖岈山,山势险要,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东汉光武帝刘秀在这里避难,唐代农民起义领袖黄巢在这里安营扎寨。同时也是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明朝诗人许瓒,明朝文学泰斗吴承恩等历代文人墨客挥毫泼墨之地。抗日和解放战争时朝,刘少奇、李先念、黄霖、栗岱山等老一辈革命家在此发展革命根据地,留下了辉煌的战斗足迹。1958年,这里成立了全国第一个人民公社--嵖岈山卫星人民公社,一代伟人毛译东曾亲临视察,在中华民族的发展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赵志德讲罢,带领学生走进古庙内…… 场:11——16 时:日 景:嵖岈山古庙内 人:丁苟、陈得索、陈青岩、赵志德、赵梅叶、游人 △正堂佛祖,身披袈裟,面容慈祥,左手抚胸,右手托钵。 △两侧彩柱。下抵莲花盆,上顶横梁。 △丁苟端坐东边木柱压的石莲花盆旁古椅内,双目微闭,口念‘阿弥陀佛’,耳听四面八方。 △陈得索在古庙西柱站立施礼, 赵志德:“此庙是清朝末年农民起义首领仇清的后代而修,据说庙内暗藏密洞,僧人圆寂后,葬于内,听说还藏有黄金。” △同学们好奇的东瞧瞧,西望望,当没有发现密洞时,都扫兴陆续退出。 △陈青岩看学生走出庙门,自己反而走近佛祖面前,他显得情绪低落,疲惫不堪。他凝视佛祖,佛祖好像威严地在讥笑他。他右看丁苟张张的牙,鼓鼓的腮,满脸沟壑几道道,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左看陈得索,陈得索怒目圆睁。陈青岩看事不妙,转身就走,可是晚了。 △陈得索已拦着了陈青岩的退路。 陈青岩:(懊丧之极)“你!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陈得索:(两眼喷火)“只兴你春风得意,就不兴我落难为僧吗?” 场:11——1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丁苟、陈青岩、严立(男,35岁,嵖岈山风景区派出所长) △丁苟睁眼一看,发现陈青岩和陈得索唇枪舌战。他离开座椅,上前二话 不说,恶狠狠地搧了陈青岩一耳光。 △陈得索看师父打陈青岩,自已也来了精神。他拳脚并用,狠狠揍陈青岩。游客越聚越多,警察不知缘由,急忙劝阻。 △陈得索如怒狮发疯,抱住陈青岩的头,照着他的左耳朵狠狠地咬了一口... △陈青岩满脸是血……赵志德、赵梅叶惊呆,学生吓得乱哭乱叫…… 场:11——1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派出所长严立命令警察忙把陈得索和丁苟扭住。丁苟很安静。而陈得索却 挣扎着向警察、向游客跪哭—— 陈得索:“救救俺吧,救救俺吧,陈青岩害俺祖孙三代,他是个老土匪,老兵痞,老 恶霸,老魔鬼!” 丁 茍:(站着不动,趁机帮言)“俺徒儿说的一点不错。这家伙不仅害了一家三代,也害了我们原来的弟兄。他阴毒得很!” 场:11——19 时:同上 景:古庙内/外 人:同上 △人越聚越多,古庙内外水泄不通,警察无法解围。 △游客有的点头,有的无奈地摇摇头—— 赵志德:(画外音)“本来是带学生游山观景,对学生进行红色旅游教育,结果是道中出岔,戏中有戏。” △陈青岩捂住血淋淋的半掉的耳朵,被赵志德、赵梅叶搀扶着下山救治。 场:11——2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丁苟、严立 △维护秩序的嵖岈山派出所长严立现场突审陈得索和丁苟。 严 立:“你两个为什么在光天化日之下伤害这个游人?” 陈得索:“他是恶贯满盈的老土匪,老兵痞!” 严 立:“有什么证据?” 丁 苟:“他谋杀我爷爷陈子义和他出生入死的弟兄毛领、丁苟。这里有他使用的枪和电台!” 严 立:(迫不急待)“快拿出来!” △陈得索看看丁苟,丁苟摇摇头 陈得索:“我请求豫西县公安局局长单虎来现场,我要亲手交给他!” 场:11——21 时:日 景:豫西县委书记宋名办公室内 人:宋名(男,中年,1976——1982年,57——63岁。豫西县委书记,1982年离休)、 单虎(男,1976——1982年,54——60岁,豫西县公安局局长,1982年退休) 画外音:“宋名恢复了县委书记的职务后,他仍坐在原有的办公室。办公桌没有变,桌上多了本《毛泽东选集》第五卷,只是罗圈椅子变成了皮座椅,略显不协调。” △单虎心事重重,皱着眉喝茶。宋名留着平头,胡须刮得清净,显得干练矍铄。 单 虎:“陈国清的儿子陈得索嵖岈山当和尚,他咬伤了陈青岩的耳朵,说陈青岩是谋杀他爷爷和毛领的凶手,并在嵖岈山石堆里藏有手枪和电台。” 宋 名:(吃惊)“哦?手枪和电台呢?” 单 虎:“他对严立说要亲自交给我。” 宋 名:“他怎么知道陈青岩在哪里放有手枪和电台?” 单 虎:“不知道,我还想问您呢,您在嵖岈山难道没有见过陈得索?” 宋 名: “见过他,但我不知道此事。”他警惕地瞟了单虎一眼,(画外音) “难道丁苟和尚知道陈青岩的秘密?” 单 虎:(亟不可待)“我要到嵖岈山走一趟。1951年春在我县发生的《柏子山计划》特务案至今还是悬案,我始终是块心病。” 宋 名:(冷静道)“我和你一样对此案一直纠结。‘镇反运动’以来,豫西出现的极左思想路线,需要我们认真总结反思。尤其是陈得索一家人和于才厚一家人的遭遇都要公正处理。” 单 虎:“现在是拨乱反正,依法办案的新时代,陈得索反映陈青岩的问题,需要认真调查取证。” 场:11——22 时:日 景:嵖岈山庙后乱石堆 人:陈得索、丁苟、单虎、严立、警察若干 △警察押着陈得索和丁苟来到嵖岈山庙后的乱石堆旁。 △陈得索指指两块大石的夹缝—— 陈得索:“陈青岩的手枪和电台都在里面。” △严立等警察跃跃欲试。单虎摆手,他盯着陈得索看一会儿,尔后弯腰往石缝里窥视,手伸进去摸。他先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枪,然后又掏出凸凹不平电台,他仔细端详手枪,扣扳机扣不动,枪管已经锈蚀堵严;看电台更是废铁一块。单虎把手枪和电台递给严立。 单 虎:(走到陈得索面前)“陈青岩在什么地方谋杀你爷爷的?” 陈得索:“在我老家陈家庄南,柏子山柏树坟里!” 丁 苟:“是的,我也参与了谋杀陈子义的行动。我可带路到柏子山柏树坟现场,能找到陈青岩埋陈子义的地方!”丁苟和尚豁出来了,“指使陈青岩的就是我们的柏云团长!” 单 虎:“丁苟,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说,柏云在哪里?” 丁 苟:“豫西牵牛战,我们失散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单 虎:(命令警察)“带他俩到柏子山!” 场:11——23 时:日 景:往柏子山柏树坟路上 人:陈得索、丁苟、单虎、严立、警察若干、游客 △警车呼啸在前。 也有看热闹的游人,好奇地骑摩托车,开三轮车尾随…… △车队翻山越岭,穿桥爬坡,浩浩荡荡,尘土弥漫...... 场:11——24 时:日(中午) 景:柏子山柏树坟 人:陈得索、丁苟、单虎、严立、警察若干、群众(男女老少无数) △近中午。车队来到柏子山柏树坟。 △陈家庄人感到平时很少有外人光顾的柏子山柏树坟突然车流人聚,不知何 因,纷纷前来观看。 画外音:“丁苟领着陈得索和单虎、严立等警察,指树察坟。由于原来的柏树大炼钢铁时被砍伐,失去了柏树参照,转悠了半天,挖了几个地方,也没有找到陈子义的尸骨。” △丁苟尴尬恐惧……、 △陈得索不甘心,夺过警察的铁锹,东戳戳,西挖挖,但见到的都是柏树根和碎石头。陈得索满头大汗,非常懊丧。 单 虎:“把丁苟和陈得索这两个和尚先带公安局,我去调查陈青岩!” 陈得索:“我冤枉啊!” △严立不由分说把陈得索铐起来,他又要铐丁苟。 丁 苟:(冷静道)“严所长,我下山时仓促,庙内还一片狼籍,能让我回去打理一下行吗?” △严立迟疑,看看单虎。 单 虎:“放他回去,明天带他!” △陈得索和丁苟对视。 丁 苟:(伤感地)“得索,师父对不起你,没有找到你爷爷的尸骨。请你继续寻找,不要放弃。你爷爷就埋在柏树坟!” 场:11——25 时:黄昏 景:嵖岈山古道 人:丁苟 △丁苟以料理寺庙名义独自回嵖岈山。他弯腰登山,白天的噪杂变成空静, 他的脚步声伴随溪水轰鸣回响。 △落日余辉抹在他背上,其影斜长...... 场:11——26 时:同上 景:嵖岈山古庙内/莲花盆下密洞 人:丁苟 △丁苟走进古庙,佛袓凝重地望着他,似乎有话对他说。 △丁苟伫立在佛祖前忏悔—— 丁 苟:“佛祖敬上,徒儿无能,没有帮陈得索找到陈青岩的罪证;请您佛光普照,保佑陈得索家人冤案昭雪。” 佛 祖:(画外音)“徒儿为佛,已洗心革面。为义,你揭露凶恶,承认罪孽。你该 知足了。来吧,我已给你打开冥冥之门......” △丁苟平静地转身摸到顶梁柱下的莲花石座,悄悄地打开密洞—— 丁 苟:(默默祈祷)“得索,几百年密洞,都是单口相传。但愿你永远保密。” △丁苟走进密洞,又悄悄地把洞口封住。他先走近潭涡洞口,——洞口被堵 着,从石缝里汩汩地往里进水,一会儿,洞内的积水又流出...... △洞内渐渐暗下来。他又摸索着来到半山腰的藏尸洞。 场:11——27 时:日 景:嵖岈山人民医院外科病房内 人:陈青岩、单虎 △陈青岩被包着耳朵,情绪很懊丧。 单 虎:“陈得索和丁苟两个和尚都证明你谋杀陈子义,是真的吗?” 陈青岩:(脖子僵硬)“全是诬陷!” 单 虎:“嵖岈山庙后石堆里的枪和电台是谁的?” 陈青岩:“是陈国清在重庆当特务时回来带的!当时,51年镇反时,他就承认家里 有枪和电台,但是没搜出来。” 单 虎:“那枪和电台怎么会跑到嵖岈山来了?” 陈青岩:“是陈得索转藏的。” 单 虎:“丁苟说,你带他和毛领在柏子山柏树坟谋杀了陈得索的爷爷并就地掩埋。” △陈青岩闭上眼睛,沉默片刻—— 陈青岩:“你们找到了尸骨吗?” 单 虎:“暂时还没有,希望你配合。” 陈青岩:“陈子义尸骨的无论找到找不到,都和我无关。我不知道陈子义在哪里被杀,在哪里埋掉!”他越说越激动,“如果在柏子山柏树坟找到陈子义的尸骨,就是那个‘秃驴’和尚杀的。” △单虎犹豫,沉默。 陈青岩:(续道)“自古以来,杀人偿命,诬陷反凿,我要求将伤害我的陈得索尽快绳之以法。那‘秃驴’和尚承认谋杀了陈子义, 就该由他偿命!” △此刻。护士走进病房给他换水—— 单 虎:(画外音)“对啊,把丁苟和尚缉拿归案,陈子义失踪悬案就基本告破了!” 场:11——28 时:夜 景:藏尸洞内 人:丁苟 △丁苟拐到洞藏尸洞。尸骨散发出腥臭。 △在洞壁上,丁苟摸到一块石头。这块石头是因为平时光线暗,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实际上是有缝隙,它像抽屉;他取出石块,迟疑一下,又把石块堵上…… 丁 苟:(画外音)“师父宋思留下的谶言——‘乌云遮月幽魂在,尸见天日金银现’。后经琢磨,我才知道玄机。但尸体何时见天日,金银何时见世人,就看得索的造化了!” △丁苟想罢,闭眼向这块堵洞的石头撞去,血喷满整个洞壁...... 场:11——29 时:日 景:拘留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严立、警察(男若干名) △陈得索以故意伤害罪被关进拘留所里。 △严立黑丧着脸提审陈得索—— 严 立:“陈得索,你知道丁苟和尚是哪里人吗?” 陈得索:“据他说,是舞阳曹集人。他十几岁就出家了,没有什么亲人。” 严 立:“丁苟现在哪里?” 陈得索:“在嵖岈山呀!” 严 立:“昨天上午,我们上山捉拿他,庙空人无。他们翻佛敲石,查涧探潭,一无 所获!” 陈得索:(大惊)(画外音) “难道丁苟师父入密洞圆寂了?” △陈得索故作镇静—— 陈得索:“师傅如果不在寺庙,我也不知他的踪迹。” 严 立:“你带路,再搜索一遍。” △陈得索迟疑。 严 立:“这是你立功的机会!” 陈得索:“我也找不到师父怎么办?” 严 立:“只要陈青岩耳朵无大问题,找到找不到都放你!” 陈得索:“好!” 场:11——30 时:日 景:嵖岈山寺庙内 人:陈得索、严立、警察(男若干名) △陈得索带严立等警察走进嵖岈山寺庙。 △陈得索先仰视佛祖,尔后又装模作样地在庙内各个角落巡视。 △陈得索用眼睛余光扫视圆木柱压住的石头莲花盆。 陈得索:(窃喜)(画外音)“石头莲花盆完好,常人看不出玄机。师傅就在密洞里 藏,我要履行诺言!” 画外音:“陈得索领着严立等干警翻乱石,探山涧,仍没有发现丁苟的踪迹。” 严 立:(盯住陈得索)“你是不是跟我们隐瞒了什么?” 陈得索:(内心惊慌)“没,没有。出家人不打诳语!” 严 立:“丁苟又没有逃走,难道会在嵖岈山蒸发?” 陈得索:“我师父曾经说过,修炼成佛的,圆寂后都见不到尸体!” 严 立:“是的,民间也有这样的传说。难道真有此事?” 陈得索:(装模作样)“的确如此。” 严 立:(突然睁大眼睛,惊恐地望着陈得索)“你将来也是这样吗?” 陈得索:(淡淡的)“这看我的造化了。” 严 立:(面色冷峻)“这比你爷爷陈子义神秘失踪更离奇。陈得索,为了你的安全和今后的前途,也为了尽快破案,嵖岈山风景区派出所决定查封此庙,勒令你终止修佛,回乡返俗!” 陈得索:(轻松的)“政治形势和陈青岩逼得我落难为佛,无家可归。我本是俗家弟 子,您能让我与亲人团聚,是我梦中所求。我谢谢你!” 场:11——31 时:日 景:孔庙小学陈青岩住室内 人:陈青岩、扬括(男, 1982——2004年,37——59岁,先后任豫西县知识分子落实办公室主任、县委组织副部长、部长)、朱晓(男,1982——2004年,23——45岁,孔庙镇组织委员,后任县委办公室副主任) 画外音:“1982年春,中共中央国务院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对建国以来的冤假错案予与平反昭雪。陈得索和母亲艾灵奔走申诉,要求给陈国清、于才厚彻底平反。” △上午。孔庙小学陈青岩住室内。 △陈青岩带着撮疤耳朵,坐在东耳房靠窗的方桌旁一侧,脸带疑虑。孔庙镇组织委员朱晓陪同扬括坐在方桌另一侧。 朱 晓:“陈校长,党中央要拔乱反正,对过去冤假错案要进行平反昭雪,县来人要 对你和陈国清进行调查。” 陈青岩:(平静道)“请领导放心,我尽力配合。” △杨括打开笔记本和钢笔—— 杨 括:“您今年多大了?” 陈青岩:“58岁了。” 杨 括:“你啥时参加工作的?” 陈青岩:(迟疑一下,盯着杨括的笔)“1948年10月。” 杨 括:“在这之前,你干啥?” △陈青岩皱起眉头,手摸鼻尖,眼皮往右翻—— 陈青岩:“家贫被国民党抓走当兵。金刚寺、祝王寨战役后,我投降解放军。共产党 看我根正苗红,让我从事教育工作,还让我当孔庙小学校长。” 杨 括:“你啥时下放的?因为什么?” 陈青岩:(又擦了擦额头的汗)“51年春镇压反革命,因为陈国清畏罪自缢,我当 时是校长被牵连!1955年复职至今。” 杨 括:“陈国清为什么畏罪自缢?” 谢青岩:“51年春豫西县搞镇反运动,武汉军区截获了台湾蒋特的无线电密码内容,电文指使孔庙镇的特务实施《柏子山计划》。豫西县孔庙镇兵役部和学校对陈国清进行了严格政审,怀疑陈国清是潜伏的特务。” 杨 括:“有证据吗?” 陈青岩:“据陈国清自己交代,他和他的老师也是俺的老师于才厚在重庆一中领导组织反对国民党的独裁统治而被捕关进白公馆。1949年11月,国民党反动派疯狂屠杀渣滓洞、白公馆革命者,唯有他们19人被白公馆看守班长杨钦典放出来,我县公安局对陈国清进行审问,陈国清承认自己是潜伏下来的特务,还说家藏有手枪和电台。” 扬 括:“手枪和电台呢?” 陈青岩:“当时没有搜到。可是今年春天,陈国清的儿子陈得索在嵖岈山上拿出一支手枪和一部电台,正是陈国清从重庆拿回来的!” 杨 括:“当时,处理陈国清和你的问题的领导是谁?” 陈青岩:“宋名、单虎、谢先。” 扬 括:“还有谁能证明陈国清是畏罪自缢?” 陈青岩:“吴明法。” 扬 括:“他现在哪里?” 陈青岩:“他因陈国清自缢而被判刑,后释放在家务农。” 场:11——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扬括转移话题,继续问—— 杨 括:“抗日战争时期,陈国清的父亲陈子义被谋杀在柏子山柏树坟,是否与你 有关?” 陈青岩:“今年春天,嵖岈山派出所已调查过,陈子义是被丁苟、毛领这些人暗杀 的。” 杨 括:“毛领和丁苟还在吗?” 陈青岩:“1947年12月,毛领在嵖岈山拒不向解放军投降被我打死。丁苟躲在嵖岈山当和尚,今年春季畏罪失踪......” 杨 括:“你和陈国清谁的问题大?” 陈青岩:(脖子挺着,理直气壮)“当然陈国清问题大!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处于 新中国刚建立,为巩固国家政权,组织对陈国清处理是过左了一些!” 杨 括:(把笔录递给陈青岩)“若你没意见,请把你的名字签上,回来,你再把你 的情况详细地写出来,交到县委‘知识分子落实办公室’。” 场:11——33 时:日 景:陈得索家院内 人:陈得索、艾灵、小芳、陈冰莹、扬括、朱晓 画外音:“同日上午。朱晓陪杨括,又到陈得索家。陈得索咬伤陈青岩后,被嵖岈山派出所勒令回家。他正在修理破旧的草房。” △小芳正帮陈得索和泥巴,掂送...... △母亲艾灵在厨房料理。 △冰莹在室内做作业...... 朱 晓:(走进院内,大声喊)“陈得索!” 陈得索:(在房坡应)“唉!” △小芳把铁掀放到一边,呆站着。艾灵从厨房走出,诚惶诚恐...... 朱 晓:“县委知识分子落实办公室来调查你父亲呢!” △陈得索颤微微地从房坡踩着墙架木板,跳下来,抖抖身上的泥巴,洗手, 抹脸,进屋。艾灵也跟进。 杨 括:“我们是来调查落实你父亲陈国清的历史问题。请你们如实陈述。” △陈得索黯然泪下。他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艾 灵:(也落泪)“俺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天,还是长眼,地,还是讲理的!” 朱 晓:“都不要难过,慢慢说!” 场:11——3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痛哭申诉)“我父亲在抗日战争前就读于孔庙镇孔庙小学。抗战爆发后的1938年,因为是精英少年随学校部分师生到重庆一中就读,后留校任教,被于才厚老师发展为地下共产党员。1949年11月,为迎接新中国的诞生,他跟随于才厚积极参与重庆一中“四•二一”运动而被捕,在国民党白公馆狱中,他不屈不挠,表现出一名优秀共产党员坚贞不屈的品格。11月27日,国民党对白公馆、渣滓洞革命志士大屠杀,看守班长杨钦典被罗广斌、于才厚等人策反,举大义释放了罗广斌、于才厚和我父亲等19人。1949年12月底,我父母回孔庙小学教学。1951年春镇反运动,被孔庙小学教导主任吴明法诬告是《柏子山计划》中的特务。单虎、谢先主观臆断,听信诬告,刑逼我父亲承认是潜伏的‘特务’。为了保护杨钦典和于才厚不再受牵连,父亲只得违心承认是‘特务’。当时,陈青岩别有用心地说,‘是特务,那肯定有电台、手枪。’从而导致谢先、吴明法等人的疯狂搜查。我父亲根本不是叛徒,特务,那有什么电台、手枪?尽管他们反复到家搜查,但仍一无所获。结果我父亲一次次惨遭毒打,不得不上吊自杀……”陈得索说到此抹去眼泪,愤怒吼道,“而罪恶累累的陈青岩却逍遥法外!” 杨 括:(作着记录,脸色阴沉起来,他盯住陈得索)“得索,现在是拔乱反正,讲 究的是实事求是和证据。你说你父亲是共产党员,谁能证明?” 陈得索:“他的老师于才厚能证明!” 杨 括:“他在那里?” 陈得索:“在柏国农场。他曾给我留有手迹证明。娘!快把于老师的手迹找出来!” 场:11——3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艾灵打开破木箱,从中摸出一个方格手绢,从里间走出来。她从手绢里揭开几层,露出一张折叠而皱黄的纸烟盒。 △艾灵把纸烟盒递到杨括的手里。杨括打开,纸烟盒上赫然写道—— 于才厚:(画外音)“陈国清不是叛徒、特务,而是堂堂正正的共产党员!《柏子山计划》案中的特务,另有其人。证明人:于才厚 1969年12月8日。” △杨括看罢,小心地放到自已皮夹里—— 扬 括:“于才厚的手迹对你父亲很有利。我想,我们还是最好见见他本人。由他出 示一个完整的证言材料。你同意跟我们去一趟柏国农场吗?” 陈得索:(异常兴奋)“我做梦都想去!” 音乐由低沉而渐渐高昂...... 第十二集 场:12——1 时:日 景:柏国农场/罗成村 人:陈得索、扬括、朱晓 镜头鸟瞰—— △豫西洪汝河流域。西,山峦如皱,东,平原如砥。洪汝河蜿蜒东去,两岸村庄隐约...... 镜头随陈得索目光扫描(中距平视)—— △柏国农场。路随田沟曲折,坑塘走势弯弯。稻田、麦地,片片相连,偶有小桥流水。 △柏国农场总部。红砖瓦房排排,破旧。房前房后杨树参差,高树有几个喜鹊窝,群喜鹊在枝头,扭着头喳喳地叫。农场总部院内。无人。但有停放的胶轮红拖拉机,其上盖有白色薄膜。 △陈得索带扬括、朱晓朝罗成村走来。罗成村。饮烟枭枭,家家红砖红瓦,户数比过去增多一倍。陈得索母子和于才厚、于秋叶共住的草房没有了踪迹。 场:12——2 时:日 景:淤泥河大桥 人:陈得索、扬括、朱晓 △陈得索带杨括、朱晓朝北淤泥河方向走来。 △陈得索登上河堤,放眼望,河坡内青苇翻滚,河水波光粼粼。 △陈得索脑际泛起和于秋叶在河苇内用青花瓷罈子捕鱼的画面…… 陈得索:(画外音)“秋叶,你在哪里?” △音乐响起,重播(男女二重唱)(画外歌)《勿忘我》—— 女 声:我的哥。 男 声:我的妹。 女 声:你保重。 男 声:你保重。 女 声:你的根,我留下。 男 声:你的情,我带走。 女 声:天若有情,再相会。 男 声:地若有意,根发芽! 女 声:我的哥,勿忘我。 男 声:我的妹,勿忘我。 女 声:你的根,会发芽。 男 声:你的情,会开花。 女 声:天若有眼,来见证。 男 声:地若有道,根结果! △陈得索和杨括、朱晓朝北淤泥河石桥向河北曹集村方向走去…… 场:12——3 时:日 景:曹山家大门楼下/室内 人:陈得索、扬括、朱晓、曹山(男,1960——1982年,38——60岁。曹家集村长,大队长, 后任柏国农场总场长)、曹枝(女,1973——1982年,1——9岁。于秋叶和曹大有的女儿) △曹山家大门。红门楼,砖院墙。 △门楼下一位八、九岁的小女孩看陈得索、杨括、朱晓站在她跟前,没搭话, 急忙跑进院—— 曹 枝:“爷爷,来人啦!” 曹 山:(正在当门编织芦苇缨草鞋,头也没抬)“来就来呗!” 陈得索:(走进屋内,大步上前)“曹大伯!” 曹 山:(抬头,惊愕,瞪大眼睛)“你——?” 陈得索:“我是得索呀!” 曹 山:(站起,一把抓住得索的手)“咳哟,我的好侄子,你咋回来了?”转头对曹枝喊,“快找你奶奶,还有你爸,就说西乡的得索回来了!” 场:12——4 时:日 景:曹山家室内 人:陈得索、扬括、朱晓、曹山 曹 山:(扫视杨括、朱晓,招呼)“坐,坐,都坐!” 陈得索:“这是咱县落实我父亲问题的两位领导。” 曹 山:“好呀,听于老师说,你老爸可是品学兼优,忧国忧民的好老师和堂堂正正 的共产党员呀!” 陈得索:“领导就是找于伯伯,调查我父亲在重庆是不是历史清白。” △曹山脸拉长,痛苦地闭上眼,只摇头,不说话。 陈得索:(吃惊地)“于伯伯......?” 曹 山:(长叹一声)“你于伯伯,他,他早已离开了我们!” 陈得索:(猛地站起来)“于伯伯去世了?秋叶呢? 场:12——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曹山、扬括、朱晓、曹大有、大有母 △曹山把烟头扔掉,准备开口。此时,曹大有及母亲走进屋。 曹大有:(抱住陈得索)“得索,你回来啦!” △陈得索顾不得和曹大有打招呼,他推开曹大有—— 陈得索:(仍重复刚才的话)“于伯伯去世了?秋叶呢?” 曹 山:(给大家摆摆手)“都坐下,我们慢慢说!” △大家落座。 曹 山:(续道)“1969年冬,你和你母亲因‘一打三反运动’被清退回原籍后,于教授窝心愧疚,加之白天和知青、社员一道奋战治苇工地,晚上又遭宋得九等造反小将的批斗,让他交待历史问题。这样,折腾了一段时间,于老师的身体逐渐消瘦,低烧,后来吐血,昏迷。一天——” 转入曹山回忆—— 场:12——6 时:日 景:曹家集大队卫生院室内 人:曹山、于才厚(男,中年,1960 ——1969年,50——58岁。文革初期,被怀疑是潜伏特务;1968秋年,随豫西高中知青到到豫西柏国农场开荒治苇,接受改造,69年劳累病死。于秋叶之父)、于秋叶(女,青年,1967——1978年,17——28岁,高中毕业到豫西柏国农场当知青,期间与知青陈得索相识相爱,私生一子叫曹苇。后与曹大有结合,生曹枝,后在柏国农场教学。中年,1978——1982年,28——32岁,恢复高考后,考入郑州大学法律系,留校当讲师。于才厚之女)、曹大有(男,1969——1982年,21—34岁。曹集村民,曹山的儿子,于秋叶丈夫) (字幕:1969年冬) △于才厚躺在曹家集大队卫生院奄奄一息。他干咳一阵,气喘吁吁。 △于秋叶掩面哭泣......于才厚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发黄的一页纸递给于秋叶—— 于才厚:“爸爸没有家产,这一页纸是《狱中八条》,是我也是革命者对党组织嘱托,你好好保留在身边,适当时候交给上级组织。” 于秋叶:“能向社会公开吗?” 于才厚:“不要擅自做主,须经上级党组织同意。” △于秋叶点头。 于才厚:“有机会见到陈得索,告诉他,《柏子山计划》内容中‘东边有耳’,宋名、单虎、谢先都误解是‘有人偷听,其实是暗指‘陈’字。案中的特务,不是陈国清,而是另有一个姓‘陈’的。” 于秋叶:“我记住了。” 于才厚:(喘着气思考)“还有两人也要找。” 于秋叶:(吃惊)“谁?” 于秋叶:“我的入党介绍人蔡永令和谢先的儿子谢弘。” 场:12——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才厚又拉住曹山手—— 于才厚:“曹场长,知青们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和秋叶都连累了你们。秋叶,秋叶......”于才厚喘着气,断断续续地,“秋叶和得索有情,我本想成全他们。可是,可是......”于才厚泪流,“现在我不行了,只得把秋叶交给大有......” △说到此于才厚乞求地望着曹大有—— 于才厚:“您父子俩别嫌弃秋叶,她已有了得索,得索的......” △于才厚没说完,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于秋叶:“爸,爸呀!” △于秋叶哭喊着扑到于才厚怀里...... 场:12——8 时:日 景:曹山家室内 人:于秋叶、曹大有、曹山、曹大有母亲、曹苇(男,少年,1970——1982年,1——12岁。于秋叶当知青时和陈得索相恋私生)、接生员(女,40岁) (字幕:1970年春) △曹山家堂屋里间。于秋叶仰躺在床上,乱发,脸滚汗,嘴咬被子,呻吟...... △大队卫生院接生员,戴手套,准备针,药。曹大有的母亲,在床一侧。 △曹山,曹大有在外焦急地徘徊...... 于秋叶:(呼吸急促,一阵呼喊)“得索,得索呀......”她憋气,突然长叫一声,“啊——” 曹 苇:(里间传来婴儿啼哭)“呜哇!呜哇!” 接生员:“恭喜,是个男孩!” 曹 山:(和曹大有一起奔进里)“男孩?!” 场:12——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秋叶虚弱地躺在床上,怀抱着安静的婴儿。她感激地望着大家,禁不住 泪流满面—— 于秋叶:“谢谢爸妈你们照顾,谢谢你们了!” 大有母:“大有,快拿鸡蛋和红糖,给秋叶和接生婆烧荷包蛋茶!” △曹大有拿鸡蛋回,又到秋叶床前,秋叶深情而又感激地望望大有,又转向 曹山—— 于秋叶:“爸,您给孙子起个名字吧!” 曹 山:(摆手不好意思)“不,不,曹家都是大老粗。你是有学问人,你结合着形 势起吧!” 于秋叶:“我怀的是得索的根,人是曹家的人。我和得索为治苇相识相爱。让孩子就 叫曹苇吧?” 曹 山:“好,苇子根扎泥土,坚韧向上。这名字起的有意义!” 曹大有:(两手一拍)“好乖乖,让我抱抱苇子! 场:12——10 时:日 景:柏国农场/曹集村东/曹家大门楼下 人:宋得九、杨抗利、杨抗美、知青群 (字幕:1974年秋) 画外音:“柏国农场知青宿舍。知青人数越来越少。天天就有知青离开农场。宋得九被保送上大学,龙根用轿车接走;杨抗利、杨抗美被父亲杨秀峰用郑大附中中巴车接走。有的知青背着行襄徒步离开农场......” △于秋叶站在曹家大门前。她一手拉着曹苇,一手怀抱曹枝,目送同伴、好 友离开向阳农场...... 场:12——11 时:月夜 景:于秋叶卧室内 人:曹大有、于秋叶、曹苇(男,6岁)、曹枝(女,2岁) 画外音:“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于秋叶夜以继日备考……” △月夜。8点。 △曹苇已在床上酣睡。 △于秋叶在卧室内,伏桌认真看书。女儿曹枝在床上嬉闹,捣乱,影响于秋 叶。 曹大有:“别搅和,影响你妈学习,走,我抱你看月姥姥去!” △曹枝从床爬起,扑到曹大有怀里。曹大有抱起,用衣揣起,走出去。 △于秋叶全神贯注看书。 △曹大有抱着曹枝走出大门外。月光如洗。远外偶尔听到谁家的狗叫。 曹大有:(抱女儿哼唱)“月姥姥,黄巴巴,小孩闹着要吃妈(奶),妈(奶)不甜, 爬门外玩,门外有狼,往家藏!” △曹大有晃悠着,女儿在他怀里慢慢睡着了...... 场:12——12 时:日 景:曹集村/曹大有家院内 人:邮差(男,30岁)、于秋叶、曹山、曹大有、村民若干 (字幕:1978年春) △梨花怒放,芦苇荡漾。 △一邮差骑着绿色摩托车进曹家集村,拉长声音—— 邮 差:“于——秋——叶,郑州大学录取了!” △村民出门观望,有的指指点点。 △于秋叶、曹大有、曹山出外迎接。 邮 差:“于秋叶,祝贺你,你考上郑州大学了,还是法律系!” △于秋叶接过郑州大学录取通知书,泪水顺脸淌…… 场:12——13 时:日 景:曹集村东路口 人:于秋叶、曹大有、曹山、大有母、曹苇、曹枝、村民若干 (字幕:1981秋) 画外音:“四年以后,于秋叶郑州大学法律系毕业留校任教,并带曹苇到郑州就学。在硕果累累的秋季,于秋叶一手拉着曹苇,一手背住简单的行襄,里面鼓鼓地,是陈得索交给她父女俩的青花瓷罈子。” △曹大有,女儿曹枝,还有公婆,部分村民把于秋叶、曹苇送到曹集村东路口。 △于秋叶和曹苇一步一回头。送行的人伫立不动。 △曹枝咬着手指,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拼命地追去—— 曹 枝:“妈,妈妈呀,你不要我啦?!” △于秋叶,弯腰把曹枝搂在怀里—— 于秋叶:“好妞妞,妈还回来呢!” 曹 枝:(头扎到于秋叶下怀)“不,你要哥哥,不要我了!” 曹 苇:(为难而懂事地)“妈,我留家让枝妞跟您走吧!” △于秋叶迟疑,难为情。 曹 山:“不要犹豫了,还是带苇子好。他正上学,耽误不得。等枝妞上学时, 你再带她不晚!” △曹山抱起曹枝—— 曹 山:(续道)“好妞妞,听爷爷的话,让你爸送妈走。妈妈明年回来,给你买花衣裳!”然后瞪曹大有一眼,“还呆着干什么,帮秋叶提东西,赶快走!” 场:12——14 时:日 景:曹山家室内 人:曹山、陈得索、曹大有、曹枝、扬括、朱晓、大有母亲 曹山回忆结束。 △杨括在认真倾听,朱晓不停地作记录...... △陈得索沉思。 陈得索:(把曹枝拉到跟前)“这就是枝妞吧?挻乖的。” △曹枝面无表情,好奇地瞪大眼睛望着陈得索。 曹大有:“苇子更帅,可像你的身腰头呢!” 陈得索:(脸刷地红了)“这是秋叶你俩的功劳,也是你们的儿子!” 他热切地问,“秋叶母子现在情况咋样?” 曹大有:“秋叶已成郑大讲师了,苇子在郑大附中上初二了!” 陈得索:“我要去看看他们母子俩!” 曹大有:“好,我陪你,好长时间我也没去了!” △曹山脸阴沉下来,似有难言之隐—— 曹 山:(盯着陈得索,试探询问)“得索,你成家了吗?” 陈得索:(苦笑笑)“成了!” 曹 山:“孩子多大了?是男孩?” △陈得索摇摇头,不愿多说。 杨 括:(插话)“得索,我们来主要是调查于才厚,取证,为你父亲平反。现在你 又到郑州折腾,合算吗?” 陈得索:(果断道)“怎么不合算?我就是为父亲的问题而去。他痛心续道,“我想见的人,死的见不了,活的见不成,有愧呀!” 杨 括:“那你去吧,我和朱晓同志回去处理你父亲的问题,等消息吧!” 陈得索:(点点头)“我谢谢二位领导了!” 场:12——15 时:日 景:郑州大学教工楼于秋叶家室内 人:陈得索、曹大有、曹枝、于秋叶 △曹大有背着女儿曹枝,领陈得索到于秋叶家门前。曹大有按响门铃。 △于秋叶开门,惊诧。 于秋叶:(好像不认识陈得索一样,机械地)“进来,进来!” △于秋叶拉着曹枝掩饰内心复杂的心情,泪水夺眶而出,扭脸擦泪。 曹大有:“得索随豫西县领导到曹集找于伯伯取证,为他的父亲平反。听说你在郑州 大学,非要看看你和曹苇。” 于秋叶:(转过身望着陈得索,深情地)“日子过得怎么样?” △陈得索流泪,摇头,无语。 于秋叶:“艾妈妈好吗?” 陈得索:(点点头)“还行。”尔后看看大有又看看秋叶,“儿子——?” 于秋叶:(也看看大有)“儿子——?” 曹大有:(又拉着曹枝)“你们说话,我下去买菜去,中午我掌勺!” 场:12——1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于秋叶 △室内只剩得索和秋叶二人。 于秋叶:(扒到得索肩上轻声地)“得索哥!” △于秋叶泣不成声。 △陈得索心中颤栗。他突然拉紧秋叶,尔后双手捧起她的泪面...... △于秋叶面含红晕,楚楚动人...... △突然,陈得索又把于秋叶推开...... 于秋叶:“下乡时,俺小,父亲遭斗,艾妈妈和你为俺......” 陈得索:“别说了。俺娘俩对你们没有恩,有恩的是曹家父子,他们都是咱的恩人!” 于秋叶:“不,曹家和你母子都是俺的恩人。那个年代,那种形势,你娘俩那么困难,却不顾自己安危,你母亲为俺爸鸣冤,为俺爸熬药调理,你又冒严寒为俺爸用青花瓷罈子逮鱼...... 陈得索:“于伯伯临终时,对你有什么交代吗?” 于秋叶:“有。他让我在适当时候把《狱中八条》交给上级党组织。还让我寻找他和宋名的入党介绍人蔡永令和谢先的儿子谢弘。” 陈得索:“蔡永令在豫西是一个传奇人物。” 于秋叶:“据我父亲说,他1951年就被逮捕了。现在不知关到那里。” 陈得索:“谢先的儿子和我一般大,我母亲说小时候和我争奶吃,杨秀玉病重拜托我母亲代养,结果后来被人偷走了。谢先对我母亲耿耿于怀。” 于秋叶:“我父亲怀疑杨抗利就是谢弘,但是,杨秀峰不承认。” 陈得索:“啊?我们要寻找证据。” △于秋叶又从黑皮包里掏出一页纸递给陈得索—— 于秋叶:“我父亲临终时还让告诉你,《柏子山计划》内容中‘东边有耳’,暗指‘陈’字。案中的特务,不是陈国清,而是另有一个姓‘陈’的。” 陈得索:“这个姓陈的就是陈青岩!” 于秋叶:“要有证据,咱不能制造冤假错案。” 陈得索:“我明白。” 场:12——17 时:日 景:同上 人:陈得索、于秋叶、曹苇(男,12岁,初二学生,于秋叶当知青时和陈得索相恋所生) △中午。曹苇放学回来,走进门前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停住脚步,侧听。 △于秋叶和陈得索继续对话—— 于秋叶:“十多年过去,我多想你呀!” 陈得索:“苇子知道他的身世吗?” 于秋叶:“他还不清楚,趁你现在来,我想给他讲明!” 陈得索:“青花瓷罈子还在吗?” 于秋叶:“在。我让考古专家杨秀峰教授鉴定过,他和我爸说的一样,说这青花瓷罈子是宫中流传到民间的稀世之宝。” 陈得索:(惊喜)“是什么年代的?” 于秋叶:“青花瓷源于汉代,成熟于元代。杨秀峰教授说,此罈子像是元代以前的作品,可拍卖100多万元!” 陈得索:“啊!这是真的?” 于秋叶:“是的,但没经过你同意,我不敢出手。只等你的意见!” 陈得索:(皱眉,走向窗口沉思一会,然后拉着秋叶的手)“如果拍卖给国家博物馆,我们可少一些,100万元就行。钱你保存着,供苇子上学,将来有出息。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向组织部门申诉,要求给我们的父辈和相关人员彻底平反。” 于秋叶:“朗朗乾坤,天理昭彰。给我们父辈平反昭雪势在必行,刻不容缓。这也是我们晚辈的责任和担当。除此,我们还要带苇子回柏国农场和孔庙小学,给我们的父辈分别树碑立传,再出资为曹集和孔庙小学捐资助学,实施希望工程!” 陈得索:(兴奋地抓着于秋叶的手)“好!有你鼎力相助,我心有定力了。” △此时,曹苇开门。 场:12——1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于秋叶、曹苇 △曹苇进门,麻木漠然,无话。 △于秋叶和陈得索停止对话。 于秋叶:(转向曹苇)“苇子,你回来了。这就是我常给你讲的陈得索叔叔!” △曹苇把书包放下,点点头,不言语,转身进入自己的书房。 △于秋叶和陈得索相视…… 场:12——1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于秋叶、曹大有、曹苇、曹枝 △曹大有带曹枝买菜回来敲门,秋叶开门。 曹大有:“菜买好了,我亲自操刀。你们继续聊!” 曹 苇:(从里间跳出来,热情地)“爸,你可来了!” 曹大有:(一手拿菜,一手拍曹苇的肩)“儿子,又长了!” 曹 枝:(扑向曹苇)“哥!” △曹苇拉曹枝进书房。 场:12——2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曹大有进厨房,传出菜刀铛、铛的垛菜声。 陈得索:“知道宋得九干啥吗?” 于秋叶:“1974年,他被推荐到郑州大学学习法律。现在河南一个县当公安局副局长。” 陈得索:“杨抗利和杨抗美兄妹呢?” 于秋叶:“杨秀峰和豫西县办公室主任龙根拉上关系,杨抗利也被推荐到郑州大学法律系就读。现在杨抗利也在豫西县公安局工作当副局长。你不知道吗?” 陈得索:(摇摇头)“我落难为僧,孤陋寡闻。只知道正局长是单虎。” △陈得索环顾左右—— 陈得索:(续道)“让我困惑的是,杨秀峰怎么和龙根扯上了关系?” 于秋叶:“我也不清楚。” 陈得索:“杨抗美呢?” 于秋叶:“宋得九曾追求她,但没有追到,后来回郑州在歌剧院工作,患了抑郁症。” 陈得索:(捧头,坐下来,自言自语)“那个年代,那样的形势......” 场:12——2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秋叶:(左右环顾,轻声地)“得索哥,你成家了吗?” 陈得索:(迟疑)“成了家,檠人家一个女儿!” 于秋叶:“是哪里的女人?” 陈得索:“俺本村人。她丈夫被洪水淹死后,她便带着孩子到俺家,我就和她稀里糊 涂过了。” 于秋叶:“没再添一口?” 陈得索:(痛苦地)“她的老公公陈青岩给我踢残了!” △于秋叶惊诧,流泪...... 场:12——2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于秋叶、陈得索、曹大有、曹苇、曹枝 △午饭后,陈得索执意要走。 陈得索:“大有,这是你的家,你可多住几天,我得赶快走!” 曹大有:“我包农场80亩地,小麦正需‘一喷三防’,我也停不住!” △曹大有拉着曹枝。 △曹枝穿上母亲秋叶买的新衣服,先迈出门。 曹 苇:(从书房跑出来)“爸,得闲回城!” △曹苇不正视陈得索。 曹大有:(满脸堆笑)“好,好,麦罢我来!” △陈得索两手空空,迟疑地望着曹苇, 陈得索:(上前捏捏曹苇的脸蛋,轻声地)“苇子,好好学习!” 于秋叶:(感激地)“还不谢谢陈叔叔!” △曹苇面部漠然,一句话也没说,走进书房。 场:12——23 时:日 景:于秋叶家室内 人:于秋叶、曹苇 △室内只剩下于秋叶和儿子曹苇。 于秋叶:(迈进书房,生气地)“苇子,你上初中了,怎么不懂事?你陈叔叔远道而 来,你一中午就不给他说句话!” 曹 苇:(转过脸,带有敌意)“你让我说什么,让我喊他爸?” 于秋叶:“你......” △于秋叶脸憋得通红。 曹 苇:“妈,你到底有几个男人?” △于秋叶心里猛一阵痛,她手颤抖着,猛然抓起陈得索喝茶的杯子。“叭” 一声摔碎—— 于秋叶:“我有两个男人,有两个男人!你明白吗?!” 曹 苇:(也不示弱)“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只有一个曹爸爸,没有陈得索!” △曹苇说完,想走。 于秋叶:(吼道)“你站住!”她上前一步,照曹苇脸上搧一耳光,“你不明白,我 让你明白!” 场:12——2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曹苇捂着搧红的脸,惊愕地站住不动。 于秋叶:(哭诉)“那个年代,那种形势,我才有两个男人,才有你和枝妞!你就是 陈得索的亲儿子!” 曹 苇:(也哭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秋叶:“1960年春,陈得索母子从豫西逃荒到曹集村罗成坟。1968年我和你外祖父下乡到豫西曹集,大家都沦落到此,互相照顾。后来,又知道陈得索父母还是你外祖父的学生。特别是陈得索的父亲陈国清,从小你外祖父就在他家乡孔庙小学教过他,影响他。1938年,你外祖父率孔庙小学精英少年包括陈国清随国民政府南迁辗转重庆。1949年4月,你外祖父和陈国清组织领导重庆一中师生反饥饿、反国民党的独裁统治被捕入狱。1949年11月27日,国民党对白公馆、渣滓洞革命志士进行疯狂大屠杀,看守班长杨钦典是豫西人,受到罗广斌、许晓轩和你外祖父的感召,把白公馆剩下的19人放了出来。可是到解放后,历次政治运动,这一段地下光荣历史反而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历史污点,陈国清51年春在镇反运动中被怀疑是实施《柏子山计划》的潜伏特务,被一些人不明不白地殴打致死,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平反昭雪。你外祖父也被怀疑是特务,文化大革命遭批斗、被关押,下乡改造,1969年冬连累带气病死柏国农场。” △曹苇呆站,倾听。 于秋叶:(续道)“1969年冬,陈得索母子因‘一打三反’运动,又把他们遣返孔庙镇陈家庄老家。陈得索又遭邻居陈青岩殴打致残......改革开放,形势好转,我工作了,你上学了,而陈国清也就是你的亲爷爷,却冤死孔庙小学,这正需要我们用国家政策,走正道,行天理,为你爷爷陈国清平反昭雪!” 曹 苇:(点点头,擦干泪)“妈,我明白了!” 于秋叶:(把书包挎到曹苇的肩上)“好好学习,妈指靠你,曹家指靠你,你爸陈得 索更指靠你!” 场:12——25 时:日 景:陈家庄陈青岩家院内/陈得索家院内 人:扬括、朱晓、陈青岩、枝子、陈得索、艾灵、赵志德(男,22岁,孔庙小学民师,校长)、赵梅叶(女,21岁,孔庙小学民师。孔庙村民赵末之女)、学生(孔庙小学腰鼓队男女生25人) (字幕:1982年3月) △女教师赵梅叶带着孔庙小学学生腰鼓队打着鼓、跳着,走进陈青岩家院。 △校长赵志德抱着“光荣退休”牌匾陪杨括、朱晓走在后头。 △陈青岩满脸放光,堆笑接过牌匾,连连鞠躬—— 陈青岩:“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朱晓从挎包里拿出厚厚地一沓百元钱,递交给陈青岩。 △陈青岩惊呆,看杨括,不敢接。 杨 括:“你光荣退休了。这是国家补发你的退休工资!” △陈青岩手哆嗦接钱。 赵志德:“老校长,您如果愿意,我聘您到孔庙小学看大门。” 陈青岩:“谢谢赵校长对我的器重,我愿发挥余热,为教育再做贡献!” 赵志德:“那您准备、准备。和枝子姨一齐到学校。我下星期一接您!” 画外音:“陈得索、艾灵、小芳在沟北院内听到陈青岩家很热闹。偶尔听到“退休” 、“返聘”等内容。” △艾灵、陈得索相互对视,表情不断变化。焦急、恐惧、愤怒...... 场:12——26 时:日 景:豫西县县委常委会议室内 人:宋名、于秋叶、单虎、扬括、赵丙坤、化一、龙根 △豫西县常委会议室。宋名、单虎、赵丙坤、化一、龙根等人围绕椭圆会议桌在听取扬括对落实知识分子工作汇报…… △宋名坐在首长席,背后树立党旗,墙上悬挂《河南地图》、《豫西县地图》,再向上是马、恩、列、斯、毛伟人画像。 △于秋叶带着眼镜,肩挎黑包,温文尔雅走进常委会议室,径直走到宋名跟前,她扫视大家,落落大方—— 于秋叶:(不卑不亢)“各位领导和前辈,我叫于秋叶,是于才厚的女儿,现在郑州大学法律系教书。我向大家集体申诉:根据中央政策‘五类分子要摘帽,冤假错案要纠正’精神。请求县委组织部门对于才厚、陈国清、蔡永令、杨钦典等人进行公正调查,彻底平反!” △于秋叶说着把材料放到宋名面前。 宋 名:“我们正在研究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只是有些个别问题还有分歧。” 于秋叶:“那些问题有分歧?”她扫视大家,理直气壮,“在坐的,有的是当事人,凭良心说陈国清夫妇和我父亲冤不冤?” △宋名没有回答,看看单虎。 单 虎:(脸红,脖子青筋暴露)“我是当事人,对纠正冤假错案不反对。但是对五类分子全部摘帽,对有些人彻底平反有看法,不舒服。这不是对我们过去的工作否定吗?平反、平反,这是反攻倒算!” △赵丙坤、化一、龙根点头。 于秋叶:(冷笑)“看不惯?过去到处打棍子,帽子满天飞你看惯了,是吧?不舒服?那你舒服什么?难道陈国清死,我父亲死你舒服?杨钦典在监狱呻吟你舒服?”她挥一下胳膊,“ 平反不是反攻倒算,而是实事求是,有错必究!这是共产党得民心,坐天下的法宝!” 单 虎:(恼羞成怒)“你——?” 于秋叶:“我什么?尊敬的局长大人,现在不是万马齐喑了,老百姓也该有说话的权利了。” 宋 名:“秋叶同志,你不要激动。有些问题的解决需要时间,比如《柏子山计划》仍是悬案,到现在也不知道谁是特务。我们如果不结案,给你父亲和陈国清仓促平反,对组织也是不负责任的。” 单 虎:“《柏子山计划》案不破,陈国清、于才厚不能平反!” 于秋叶:(怒指)“有你这草包局长在,《柏子山计划》案永远破不了!”她从黑皮包又掏出一份材料,这是我对《柏子山计划》案的分析。” 场:12——2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秋叶抖抖分析材料—— 于秋叶:“请问宋书记,单局长你们能不能把破译出的《柏子山计划》电文内容全部背出来?” △宋名皱眉思考,单虎先背—— 单 虎:“以柏子山为主,绘漫滩湖周边图,制《柏子山计划》。当心,东边有耳。” △宋名点头,他脑际浮现1951年春在谢先办公室的场景—— 场:12——28 时:日 景:谢先、单虎办公室内 人:宋名、于才厚、单虎、谢先、司机(男,25岁)、站岗战士(男,24岁) △谢先办公室内。 宋 名:“军区已经破译出了《柏子山计划》内容。”他示意于才厚,“念念,我们分析分析。” 于才厚:(从公文包掏出破译电文,念)“以柏子山为主,绘漫滩湖周边图,制《柏子山计划》。当心,东边有耳。” △于才厚念罢,把电文递给单虎,单虎皱眉默念—— 单 虎:“以柏子山为主,绘漫滩湖周边图,制《柏子山计划》。当心,东边有耳。” 谢 先:“看来,敌人是让潜伏的的特务绘制漫滩湖地图。”他挠挠头“是让谁 绘呢?” 宋 名:“当然是以‘柏子山’为主绘制。柏子山是特务的化名。” 于才厚:“我认为‘柏子山’仍是现在的地名,主要是以柏子山为中心区域,绘制漫滩湖地图。” 宋 名:“不管‘柏子山’是特务的化名还是地名,有两个个问题要立即搞清楚,一是孔庙镇谁会有电台,并有能力绘制地图?二是台湾方面让特务绘制地图做什么用?” 单 虎:“还有一个问题,也不能忽略。电文结尾, ‘当心,东边有耳。’是否有玄机?” 谢 先:“这很简单,就是让特务小心,不要暴露,隔墙有耳嘛!” △宋名踱步,单虎皱眉思考,于才厚面色阴沉。 场:12——29 时:日 景:豫西县县委常委会议室内 人:宋名、于秋叶、单虎、赵丙坤、扬括、化一、龙根 宋名脑际回忆画面消失—— 于秋叶:“各位,当年单局长对电文结尾,‘当心,东边有耳。’就问,是否有玄机?单局长,你现在认为玄机在哪里?” 单 虎:“当时谢先解读是‘让特务小心,不要暴露,隔墙有耳’。现在我也同意这种解释。” 于秋叶:“可是,我父亲临终时对我说,《柏子山计划》内容中‘东边有耳’,是暗指‘陈’字。” 单 虎:“那陈国清的嫌疑更大了,他姓陈,又承认是特务有手枪、电台,最近又在嵖岈山发现。” 于秋叶:“难道孔庙小学就一个姓陈的吗?”他看大家沉思,续道,“我父亲说,《柏子山计划》案中的特务不是陈国清,而是另有一个姓‘陈’的。” 单 虎:“你父亲当时也怀疑陈国清是特务,为什么后来又变卦了?” 于秋叶:“我父亲已经后悔自己的怀疑,更不该让吴明法偷听到。不过,这至少可以证明我父亲没有和陈国清勾结搞《柏子山计划》。” 单 虎:“你父亲怀疑陈国清和杨钦典勾结。” 于秋叶:“这更是我父亲的误判。后来他发现他又错了。” 扬 括:(插话)“为什么?” 于秋叶:“因为陈国清遵守了他们出狱后的纪律,没有供出杨钦典是特务!” 赵丙坤:(挠挠头插话)“小于,你也给我绕糊涂了。” 单 虎:(哈哈大笑)“这不是包庇杨钦典吗?” 于秋叶:“包庇杨钦典另有原因。” △大家好奇,脖子伸着…… 场:12——3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秋叶:“1949年11月,国民党绝望之时,对重庆渣滓洞、白公馆的革命志士进行疯狂大屠杀,杨钦典担当大义,冒死把剩余19名革命志士放出,重庆一中教师真老赵为救他们,壮烈牺牲。我父亲说,‘他两位都是无名英雄,我们活着的同志要永远记着他们。今后称杨钦典为老赵,并作为纪律,到什么时候不能泄露。” 赵丙坤:“为什么?” △于秋叶掏出一页黄纸让大家看—— 于秋叶:“这是我父亲临终时交给我的手抄《狱中八条》,他要我在适当时候交给上级党组织。” 于秋叶把《狱中八条》摊到宋名跟前—— 于秋叶:(续道)“革命烈士用血的教训,总结《狱中八条》,告诫后人,有些党政领导,在不同时期都会犯脱离实际,主观误判或以权谋私、堕落腐化错误。所以,对上级不能过于迷信。我父亲清醒地认识到,将来解放军和以后的领导,可能怀疑逃出的19人是潜伏的特务。” △单虎耸耸肩,僵僵鼻子—— 单 虎:“1966年,重庆公安局也说罗广斌拿出《狱中八条》唱高调,这是典型的对党组织和领导的不信任。就他从国民党统治区逃出的于才厚是百分百的布尔什维克?” 扬 括:“小于,这可是政治大问题呀。” 于秋叶:“是的,我明白。可是有些人的所作所为,恰恰证明父亲的判断是正确的。陈青岩也姓陈,丁苟和尚还说手枪、电台是陈青岩藏的。面对事实,你们为什么不怀疑他陈青岩?” △大家哑口无言…… 于秋叶:(续道)“说穿了,你们这是主观臆断,自以为是。为了死要面子,明知不对,也不愿知错就改,这是典型的官僚跋扈,刚愎自用!” 宋 名:“秋叶同志,你批评的对。你的申诉和提出的问题很重要,今后我们要对此案加大侦办力度,广泛收集证据,全面分析案情,尽早解决你父亲和陈国清的问题。” 于秋叶:“如果要破此案,弄清两个事实就行了,一是当时台湾当局是给谁发的电文?二是这个姓‘陈’的特务与台湾方面有联系吗?他为《柏子山计划》行动了吗?” △宋名、单虎摇摇头 于秋叶:“所以,我认为《柏子山计划》案,尽管没有侦破,敌人计划已经破产。建议各位领导实事求是,知错就改,团结一致向前看,一心一意谋划经济发展,不要再纠结毫无意义的内耗案件了。” △于秋叶说罢甩袖而去…… 场:12——3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秋叶走后,大家沉思。 宋 名:“同志们,刚才于秋叶同志说的话,的确需要我们反思和研究。在坐的多是建国以来经历过政治运动的人,有的是运动的组织者参与者,有的是运动的受害者,其动机都是服从上级党的领导,积极向上。但是,有时违背客观规律,脱离工作实际,冒进蛮干,造成工作失误,伤害了群众,损害了党的威信。我们党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在前进的道路上具有实事求是,自我完善,不断创新的能力。粉碎‘四人帮’以后,党中央要求实事求是,解放思想,团结一致向前看,并决定把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中来,所以我们每位同志都要放下僵化的思想包袱,把握规律,与时俱进!” 扬 括:“对于才厚、陈国清、艾灵、蔡永令、杨钦典等人怎么处理?” 宋 名:“实事求是,彻底平反!” 他突然眉头一皱,“对,蔡永令还是我和于才厚的入党介绍人,他现在哪里?” 单 虎:“据说在禹州县关押。” 宋 名:“单虎你联系一下,我要亲自找当地公安局申诉。” 单 虎:(点头)“好。” 龙 根:(插话)“《柏子山计划》案还破吗?” 宋 名:“不仅破而且还要大破,但是不是现在,而是将来!” △大家困惑…… 场:12——32 时:日 景:陈得索家院内 人:陈得索、艾灵、小芳、扬括、朱晓、赵志德、赵梅叶、学生(孔庙小学腰鼓队25人) △杨括、朱晓、赵志德等领着孔庙小学腰鼓队向陈得索家院走来。陈得索艾灵傻站着...... 杨 括:(进院,拍拍陈得索的肩膀)“得索,祝贺你!”他说着递给陈得索一份红头文件。“按文件规定,你母亲艾灵恢复工作,光荣退休。你父亲被平反昭雪,定为因公死亡,你可以被安排正式工作。” △陈得索手颤微微地接过文件,看了看,皱了皱眉,又把文件递给母亲。 朱 晓:(把一沓钱交给陈得索)“还有政府补发你们的抚恤金。” △陈得索和艾灵泪流满面…… 杨 括:(对艾灵讨好道)“陈国清同志的平反问题始终找不到正反两方面的确凿证据。要不是我们力争,连因公死亡都定不上,得索根本接不上班!” 艾 灵:“国清是共产党员,于才厚教授有证言呀!” 杨 括:“于才厚已死了,这证言是不是真的?谁能证明?算了吧,这是最好的结局!” 艾 灵:“让得索从事什么工作?” 扬 括:“原则是回教育系统。但是,您如果有其它选择也可以提提。” 艾 灵:(请求道)“能不能让得索当警察?” 扬 括:“现在公安警力不足,也急需人。但是,警察是一个特殊职业,需要复杂的 准入审批程序。同时,请得索要不断学习,提高本人的综合素质。” 陈得索:“请领导放心,我一定珍惜我的工作!” 杨 括:“那好,我回去打报告。” 艾 灵:“那俺谢谢杨主任了!” 场:12——33 时:日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艾灵、陈得索、杨抗利 △杨抗利、陈得索、艾灵走进室内内。 △艾灵忙给杨抗利搬凳子,陈得索慌忙给杨抗利倒茶…… 杨抗利:(摆手,主动找凳子坐下)“阿姨不要客气,请继续陈述!” 艾 灵:“以后的事得索就清楚了,让他讲吧。” 陈得索:(分别倒茶完毕)“我父亲和于老师平反后,我和秋叶又到重庆公安局、法院为钦典平请求平反——”(陈得索脑际渐渐浮现画面) 场:12——34 时:日 景:重庆市公安局刘子峰办公室内 人:杨钦典(男,河南省郾城县大刘乡人。1949年前,原国民党重庆白公馆警卫班长,1949年11月,国民党对白公馆、渣滓洞监狱的革命者进行大屠杀时,杨放19人成功越狱。1951——1967年,47——63岁,在孔庙小学冒名老赵,当体育老师。1967年文革时,被发现真实身份,判刑20年。1982年平反后务农)、刘子峰(男,1966——1982年,41——57岁,重庆市公安局刑侦处处长)、狱警(男,2人) △杨钦典被狱警带进刘子峰办公室。他光头,满脸沧桑,皱纹交错,原来挺拔的身躯,弯成一张弓。刘子峰客气地给他倒茶让座。 △杨钦典不敢坐,主动站着做带手铐架势。 杨钦典:(态度诚恳)“刘处长,我有隐瞒,我坦白!” 刘子峰:“不需要坦白了,你被释放了!” 杨钦典:(摇头)“您别哄我了。” 刘子峰:(把释放证明递给他)“你签个字吧。” 杨钦典:“不,我不出去,我罪该万死!” 场:12——3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刘子峰:(面露捉摸不定的笑容)“老杨,您真想把牢底坐穿吗?” 杨钦典:(低头忏悔)“我还有隐瞒,我曾参与杀害杨虎城和儿子杨拯中、宋绮云和幼子‘小萝卜头’活动。”他嘴角颤抖着,“特别是‘小萝卜头’的惨死让我胆颤心惊。” 刘子峰:“这些我门都调查过,你不是主谋,手中也没有人命。毛人凤、杨进兴交给你杀‘小萝卜头’的任务,你没有完成。” 杨钦典:(吃惊地瞪大眼睛)“您早知道?” 刘子峰:“你掐住‘小萝卜头’的脖子半天也弄不死。杨进兴大骂你废物,之后凶恶地朝小萝卜头捅了致命一刀。事后,毛人凤论‘功’行赏。周养浩、熊祥、杨进兴各得银洋200元,你只得50元。” 杨钦典:(点头)“是的,是的。” 刘子峰:“1949年11月,你决然放出的19名革命志士,也都平反昭雪了,他们本人及后代都为你奔走申诉。你弃暗投明,义举而为,事实清楚,决定对你宽大处理,提前释放。你自由了,豫西老家的一对男女青年等你两天了。” △杨钦典先哈哈大笑,尔后呜呜哭起来…… 杨钦典:“老天长眼啦,老天长眼啦!” △这时陈得索、于秋叶匆匆从门外跑过来…… 第十三集 场:13——1 时:日 景:重庆市公安局刘子峰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于秋叶、杨钦典、刘子峰、看守所狱警(男2人) △陈得索、于秋叶扑通跪倒杨钦典跟前—— 陈得索:“杨伯伯,感谢您救俺父亲!” 于秋叶:“杨伯伯,感谢您救俺父亲!” 杨钦典:(糊涂)“你们——?” 陈得索:“我叫陈得索,是陈国清的儿子!” 于秋叶:“我叫于秋叶,是于才厚的女儿!” △杨钦典激动不已,老泪纵横。他分别把陈得索、于秋叶扶起。 杨钦典:“好好,起来,我明白了,明白了。” △杨钦典上下打量陈得索,笑眯眯地望着他—— 杨钦典: “孩子,你妈好吧?” 陈得索:“妈好,她恢复了工作。” 杨钦典:“你和秋叶——?” 陈得索:“来重庆为您平反申诉,接您回家!” △于秋叶面红耳赤—— 于秋叶:“杨伯伯问我们之间的关系!” 陈得索:(痛苦状)“一言难尽!” 杨钦典:(慈祥地望着于秋叶)“原来没有见过你,随你爸爸那高鼻梁!” △于秋叶羞答答地把脸扭到一边。 杨钦典:(续道)“你爸爸还好吧?” △于秋叶泪嘟噜嘟噜流下来…… 陈得索:(替于答)“于伯伯1969年冬病故在豫西柏国农场。” 杨钦典:(大哭起来)“于老师呀,我的好兄弟,您死的亏呀!” △陈得索于秋叶搀着杨钦典,也跟着哭起来…… 刘子峰:“不要难过了,都先吃饭去!” 杨钦典:(止住哭)“刘处长,罗广斌埋在那儿?” 刘子峰:“遵照他的遗愿在歌乐山白公馆后山和老赵埋在一起,具体位置重庆一中的文艺陶、周梅修等教师知道。” 场:13——2 时:晨 景:白公馆后山密林处 人:杨钦典、陈得索、于秋叶、文艺陶(男, 1982年,68岁,重庆一中退休老校长)、周梅修(男,60岁,重庆一中退休教师) △歌乐山山上山下郁郁葱葱,偶有鸟儿深处鸣。白公馆后山密林处,藤蔓缠绕,杂草丛生。 △文艺陶、周梅修带杨钦典、陈得索、于秋叶来到密林一处长满荒草的两个小土坟。文艺陶瘦小发白,但精神矍铄,周梅修高胖,汗流满面。 文艺陶:“东边是老赵坟,西边是罗广斌坟。” △陈得索和于秋叶抬着花圈安放老赵坟前。三鞠躬…… 文艺陶:“赵老师,河南老杨和于老师、陈老师的子女前来祭拜您,请您收好钱。” △杨钦典跪下了,嚎啕大哭,陈得索、于秋叶跟着泪流满面。 杨钦典:“老赵呀,咱俩一面之交,您却为我这个罪人献身,我活着还玷污您‘老赵’大姓,到现在也不知你叫啥名谁。我到阴间了,也无脸见您!” △文艺陶又给罗广斌燃烧纸钱,周梅修燃放鞭炮…… △陈得索和于秋叶又抬一个花圈先安放罗广斌坟前。三鞠躬…… 文艺陶:“广斌同志,河南老杨和于老师、陈老师的子女前来祭拜您,请您收好钱。” △杨钦典从老赵坟前爬起来,一头撞到罗广斌坟上,陈得索、于秋叶紧忙搀扶。 杨钦典:“广斌呀,我的好兄弟,您为崇尚信仰,抛弃荣华,冷对富贵,而我,为填饱肚子当走狗,为50块大洋害人命。您进天堂不为高,我进地狱不算低。广斌呀,我的好兄弟,您为追求真理,戴着沉重的铁镣,不去自白,面对尖锐的刺刀,昂首挺胸,而我为苟全性命,隐名埋姓。您进天堂还骄傲,我进地狱还可耻!广斌呀,我的好兄弟……” 文艺陶:(亲自搀扶)“老杨,您也不必过分愧疚、难过,嘉陵江不会倒流,人死不能复生,事情已经过去,关键是顺势而为,过好后半生。” △杨钦典慢慢站起来,点头。 陈得索:“杨伯伯,你准备回哪里?” △杨钦典迟疑、沉思…… 陈得索:“您是俺的恩人和长辈,跟着我吧。” 于秋叶:“我的条件好,跟着我吧。” 杨钦典:(摇摇头)“您两个孩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我从哪里来,还到哪里去,叶落归根,土里刨食。靠着墙根,吃个饱饭就行了。” 于秋叶:“走,我们带您回豫西找单虎报到!” (音乐舒缓)…… 场:13——3 时:黄昏 景:京珠国道 人:宋名、龙根、司机(男,25岁,县委办公室司机) △黄昏。京珠国道上,轿车飞驰。 △宋名捂着脸,晃动,情绪郁闷。 龙 根:“宋书记,您已经去找蔡永令了,他病死在狱中,是命该,也不必过分伤感。” 宋 名:“蔡永令一生没有过上好日子。抗日战争,亲戚把他当汉奸,国民党把他当土匪,解放了人民政府又把他当特务。” 龙 根:“人世间,纷纷扰扰,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太多了,要装糊涂,踏雪无痕。” 宋 名:“佛讲慈悲感恩,心灵净化,我却纠结尘缘……” 龙 根:“蔡永令符合政策,县委已经给他下文平反昭雪就行了。您也对起他了。”宋 名:“在我有生之年还要给蔡永令迁坟立碑。” 龙 根:“好。交给我办吧。” 场:13——4 时:日 景:公安局机关门卫/单虎办公室内 人:单虎、杨钦典、陈得索、于秋叶、门卫(男,25岁,公安局机关门卫) △于秋叶、陈得索、杨钦典走进豫西县公安局大门,被门卫拦着—— 门 卫:“你们找谁?” 于秋叶:“找你们单局长。” 门 卫:“你稍等。” △门卫拨通电话—— 门 卫:“单局长,有三人找您。” 单 虎:“什么样的人?” 门 卫:“有两男一女,其中有一位老头。” 单 虎:“让老头接电话!” △门卫把话筒交给杨钦典,杨钦典哆嗦,于秋叶夺过话筒—— 于秋叶:“局长大人,我是于秋叶,杨钦典已经无罪释放,陈得索和我把他从重庆接回,特向你报告!” △镜头切换单虎办公室。 单 虎:(站起来,表情复杂)“哦?你的本事大呀。不必给我报告了,我已经退二线,不管事了。找杨抗利局长吧。” △啪,单虎电话挂断。于秋叶露出微笑…… 于秋叶:(对门卫)“单局长让见杨抗利局长。” 门 卫:“杨局长在二楼。” 场:13——5 时:日 景:杨抗利办公室内 人:杨钦典、陈得索、于秋叶、李军、杨抗利(男,后又叫杨弘。中年, 1982——1987年,31——37岁,先后任豫西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公安局副局长、局长兼政委) △杨抗利在认真看案卷。 △办公室主任李军带陈得索、于秋叶、杨钦典走进杨抗利办公室。 李 军:“杨局长,有人找。” 于秋叶:“老同学,当局长了,祝贺你!” 杨抗利:(急忙站起)“啊?大美女,那股风给你刮来了?” △杨抗利毫不顾忌的抱抱于秋叶,扫视陈得索和杨钦典。 于秋叶:(指陈得索)“陈得索就不给你介绍了。”她又指杨钦典,“这位老人就是杨钦典,重庆人民法院撤销原判,无罪释放。” △杨抗利与杨钦典对视。杨抗利点点头,显得平静。 杨抗利:“请坐。沉案昭雪,值得庆贺。” △杨钦典显得拘谨,他压抑内心喜悦,情不自禁热泪盈眶…… 杨钦典:(画外音)“孩子,你有出息了!” 场:13——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抗利把调令递到陈得索手里—— 杨抗利:“得索,经县委组织部批准,你到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工作了。” △陈得索端详调令热泪盈眶……于秋叶也激动地抱着陈得索抽泣…… 杨钦典:(拍拍陈得索肩膀)“孩子,祝贺你。好好干!” 杨抗利:“警察是一种特殊的职业,尤其是对刑警的素质要求更高,要加强学习,练好过硬本领,为党和人民服好务。” 陈得索:“请放心,我一定努力!” 杨抗利:(拿起通知给得索)“今年5月,公安部要在有关大学名校,组织全国公安系统干警培训,局党组决定派你和吴九清参加。你做好准备。” 于秋叶:“得索有进修的机会,太好了。”她瞟了一眼陈得索,而后向杨抗利炫耀,“是的,西北五省在郑大法律系培训,不瞒老同学说,期间也有我的培训专题。” 杨抗利:(笑着调侃)“哦?那定会名师出高徒了。得索,你好好拜师!” 陈得索:(一脸严肃)“谢谢局党组给我深造的机会。” 于秋叶:“《柏子山计划》迷案没有破,丢失的谢弘没有下落。相信你会学有所成,担当大任,不辱使命。” △杨钦典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事重重,表情复杂…… 场:13——7 时:日 景:郑州大学刑侦学员培训厅内 人:陈得索(男,中年,1982——2002年,31——52岁。82年春,父亲陈国清冤案平反,他被安排到豫西县公安局当刑警,后升为刑警队长、副局长。是一二部剧中第一号正面人物)、于秋叶(女,中年,1982——2002年,31——52岁,郑州大学法律系讲师、副教授。于才厚之女)、吴九清(男,1982——2002年,31——52岁。原漫滩湖湖区派出所长,后任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局长。原孔庙小学教导主任吴明法的儿子,和宋得九是高中同学)、扎瓦西(男,1982——2002年,25——45岁,维族,原新疆自治区公安厅刑警,后任新疆自治区公安厅刑侦处处长)、众学员(男女警察50人) (字幕:1982年5月) △上午。培训厅。身着警服的学员陆续进场...... △陈得索早已坐在前排。他紧锁眉头,专心看刚发的刑侦学。 △陈得索左边坐着新疆维族学员扎瓦西,右边坐着同县干警吴九清。 镜头推至陈得索和于秋叶(特写)—— 他面容消瘦、沧桑...... △于秋叶戴眼镜,光彩照人。她走上讲台......扫视学员......看到陈得索微笑点头。 △陈得索看到于秋叶不好意思低下头;吴九清两眼闪着攫取的光...... △于秋叶镇定下来—— 于秋叶:“同学们,现在学习刑侦学。刑侦学是我们新时期警察必修的基础科目。它是为揭露和证实犯罪、查缉犯罪分子而研究侦查破案方法的学科。主观上,涉及到警察的责任、良知及求真务实的态度,涉及到警察对法律的把握和科学的逻辑分析、推理、求证。客观上,需要健全的司法体制,需要先进的技术侦破手段。刑侦的目的是为法官提供审判依据,最终是打击犯罪,维护法律的公平、正义,保护人民权益,确保社会经济稳定和发展。所以,刑侦学内容包括侦查理论、侦查技术、侦查措施和侦破方法。旧中国,内忧外患,国破家败,命案高悬,无刑侦可言;新中国极左时期,以权代法,错案不纠,司法遭践踏;改革开放后,司法体系日臻健全,但以言代法,徇私枉法的现象还时常发生。” △于秋叶瞟了陈得索一眼—— 于秋叶:(续道)“我知道,在坐的一位警察,他家就有人命迷案在尘封。” △陈得索低下头,两眼浸泪。 △吴九清目不转睛看着于秋叶—— 吴九清:(画外音)“这老师真标致,很豫西老教育局局长于才厚!她是哪里人呀?” 于秋叶:(扫视大家)“今天,我们学习刑侦学,就是学以致用,追踪迷案,探究历史真相,依法办案,还社会公平、正义!” 场:13——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下课。于秋叶主动走到陈得索跟前—— 于秋叶:(面红)“我的课你听懂没有?” 陈得索:(站起)“听懂了!” △吴九清和新疆维族学员扎瓦西好奇地看着他俩...... 吴九清:“陈得索,你和于老师认识?” 陈得索:“我们当知青时在柏国农场认识。” 吴九清:(羡慕)“啊?好事都让你遇到了。”他上下打量于秋叶,“您和豫西县原教育局长于才厚是啥关系?” △于秋叶微笑,陈得索抢答—— 陈得索:“老局长是她的父亲!” 吴九清:(面红耳赤)“对不起,对不起!” 陈得索:(揭吴九清的底)“你批斗过她父亲。后来,你父亲也挨斗了,你偷跑新疆了。” 吴九清:“不跑和你一样倒霉。甚至俺连兵都当不成。” 陈得索:“那是。当兵也是冒充姑夫的儿子吧?” 吴九清:(尴尬)“你猪娃没眼——瞎馇对了。” 于秋叶:(对陈得索一脸严肃和期盼)“豫西的迷案全靠你侦破了!” 陈得索:(点头)“请你放心。既然有我幸选择了刑侦,就用一生的忠诚和热情去践行刑侦的神圣使命,绝不给前辈丢人,不给头顶上的国徽抹黑!” 场:13——9 时:日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艾灵、陈得索、杨抗利 陈得索脑际画面消失—— △杨抗利品茶沉思。 陈得索:“我从郑大培训回来,本计划着手调查《柏子山计划》悬案和谢先之子失踪迷案呢,不料,又遇到漫滩湖闹鬼风波。” 杨抗利:“艾灵阿姨和你所述曲折离奇的往事,与你父亲之死有必然联系,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联系的症结。” 陈得索:“这正是让我不安的。我冥冥地感觉到我父亲的死另有原因。” 杨抗利:(踱着步)“是呀,为什么你父亲的尸体会到漫滩湖?是谁转移的?他为什么要转移?” 陈得索:“我想重新调查父亲的死亡!” 艾 灵:“过去30年了,从哪里突破?” 陈得索:“重访当事人!” 杨抗利:“那好。让漫滩湖派出所协作调查,我回局里等你的消息。” 场:13——10 时:日 景:吴九清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吴九清(男,1982年,31岁。漫滩湖湖区派出所长)、陈明(男,1982年,24岁。漫滩湖湖区派出所干警) △陈得索走进吴九清办公室 陈得索:(单刀直入)“九清,你父亲在哪里?” 吴九清:“在家。” 陈得索:“身体怎么样?” 吴九清:“还可以。” 陈得索:“请陪我见见他吧?” 吴九清:(警觉)“你找他有事吗?” 陈得索:“我要重新调查我父亲的死亡!这也是杨局长交待的案子。” 吴九清:(恼怒)“你老爸平反了,你接班了,提干了,而俺老爸却判刑,务农。不是我冒充大姑的儿子当兵提干,俺还在家还打坷垃。” 陈得索:“这是党和政府拨乱反正的英明决策。”陈得索也激动起来,“你还委屈呢, 我生下无父,长大伤残,老母守寡几十年,都给谁诉说?” 吴九清:“要去你自己去。正值汛期,我还巡护水库呢。俺父亲在孔庙镇老家吴海村。” 陈得索:“也行。让陈明陪我去你家。你可以知道案件进展,还可以监督我。” 吴九清:“那好吧。我安排陈明。” 场:13——11 时:日 景:吴明法家院内槐树下 人:陈得索、陈明、吴明法(男,中老年,1951——1982年,27——58岁。 1951年,因陈国清惨死被判刑,刑满释放回乡务农。和陈国清、谢先、陈青岩等是同班同学。是漫滩湖特区公安分局长吴九清之父) △吴明法在家院内槐树下乘凉。他躺在竹椅里,摇着芭蕉扇,养神。 △陈得索和陈明走到他跟前。 陈 明:“大叔,您是吴明法吗?” 吴明法:(翻身坐起,打量二人)“是呀,有事?” 陈得索:(亮出证件)“我们是县公安局的,要调查1951年春孔庙小学教师陈国清的死亡原因。” △吴明法手拿芭蕉扇哆嗦。 陈 明:(介绍陈得索)“这是县公安局刑警陈得索,是陈国清的儿子。” 吴明法:(脸颊淌汗)“陈国清的案子调查几次了,人都处理过了。还有什么说的?” 陈得索:“你是当事人。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吴明法:“当时,我们认为他是畏罪自缢。现在,我想想,对他的威逼也是主要原因。” 陈得索:“为什么?” 吴明法:“当时政治形势紧张,我们年轻,思想过激。断定陈国清就是特务、叛徒,威逼他把枪、电台交出来。陈国清不承认,挨打,后来他承认了,我们又找不到枪和电台。陈国清知道后果更严重。所以,他只有自缢。” 陈得索:“我父亲要不是自缢呢?” 吴明法:(一惊,很快否定)“不可能!” 陈得索:“你谈谈他死前吃饭的经过。” 吴明法抹把汗,吃力地回忆起来—— 场:13——12 时:傍晚(圆月) 景:孔庙小学教导处室内 人:陈国清(男,27岁)、陈青岩(男,27岁,孔庙小学校长)、吴明法(男,27岁。孔庙小学教导主任)、侯气(男,22岁。孔庙小学教师)、武大林(男,1951年,23岁,孔庙小学炊事员)、兵役部战士甲乙丙 (字幕:1951年春) △武大林走出教导处回学校厨房。吴明法走出在教导处,立在门外弯脖柏树下,像鬼一样...... △陈国清悬在梁上,喘着气,睁开眼。 △教导处室内悬挂的古钟摆动垂球,发出凄婉的哀鸣...... △教导处室外的歪脖古柏垂首抽泣...... △天空一轮圆月,悬挂南天...... △陈青岩慢慢地走近陈国清,静静地观察一阵。眼珠转动着...... △陈青岩亲自把陈国清从梁上缷下来。 陈青岩:“老同学,走,到我住室吃点饭后,再想想手枪和电台的事。” 陈国清:(翻翻眼,吐口血痰)“什么也不吃,哪也不去!” 陈青岩:“怎么?还等着挨打?” △陈国清迟疑。抹一把泪,只得跟随陈青岩。 陈青岩:(对吴明法)“吴主任,让炊事员小武端饭!” 吴明法:(从黑影里跳出)“好!” 场:13——13 时:日 景:吴明法家内槐树下 人:陈得索、陈明、吴明法 吴明法脑际回忆消失,镜头拉回—— 陈得索:“是武大林给我父亲端的饭吗?” 吴明法:“不是他,是我。” 陈得索:(警惕)“哦?是你?你谈谈端饭的具体过程。” 吴九清脑际浮现昔日画面—— 场:13——14 时:夜(圆月) 景:学校食堂内 人:吴明法、侯气、武大林、部分老师 △侯气、武大林等人正在吃饭。馍是白馒头,菜是黄心菜炖豆腐。 吴明法:“大林,还有饭吗?” 武大林:“有,给你和陈校长剩着呢。” △吴明法草草吃点饭,放下碗筷。 吴明法:“大林,盛饭,我给陈校长、陈国清送去!其他同志都快回家吧!” 场:13——15 时:夜(圆月) 景:陈青岩住室窗外/窗内/西间卧室 人:陈国清、陈青岩、吴明法、枝子 △吴明法用托盘把晚饭送到陈青岩住室。退出。随手关门。他在门外窗下,站在窗外东侧,顺月光往内窥视—— △室内。堂屋两间。西间挎耳是卧室,东间正堂是客厅。客厅南,靠窗下有 一张四方形高木桌。陈国清坐在高木桌旁,坐东,面斜对西南窗口。窗口是木窗棂,月光从南天斜射在窗下的高木桌上。陈青岩坐窗下背南面北,面斜对陈国清。陈青岩点上煤油灯,放到高木桌正中央,灯光把月光遮去;油灯闪烁着红黄色光照在陈国清脸上...... △窗内。陈青岩盯着桌面看看,转身......窗外。吴明法影一闪,躲在一旁,他的视线只能看到陈青岩的背影和陈国清侧面。 △窗外吴明法的身影斜投到窗内的桌面上,其影斑驳地晃动一下...... 陈青岩:(盯着陈国清)“老同学 ,老实说,你是不是叛徒、特务?” 陈国清:(站起来)“我是堂堂正正的共产党员!” 陈青岩:“你有手枪、电台吗?” 陈国清:“我那有这些玩意?” 陈青岩:“那你为什么都承认呢?” 陈国清:“吴明法这狗日的要打死我呀!” 陈青岩:“事到如今,也得想开。吃饭吧!” △陈国清看看桌上,拿馒头,提筷子...... 陈青岩:(又看看桌面)“对,我还有一瓶二锅头酒,咱尝尝,给你压压惊,解解闷!” 场:13——1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青岩起身到西间卧室。 △陈国清愁眉苦脸,盯着闪烁的油灯...... △西间灯亮起来。从窗里透出微弱的光。 △吴明法在东窗外,他只听到而没有看到陈青岩和枝子对话—— 枝 子:(迷迷糊糊地)“你弄的啥?” 陈青岩:(一愣,随口道)“弄的酒!” △陈青岩返回东间,手提一瓶二锅头酒。 陈青岩:“这还是吴明法给我送的,咱给他喝了!” △陈青岩把酒瓶铁盖挂啃在桌棱上,双手用力打开。尔后把酒盅擦了擦,倒 上酒。 △陈国清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陈青岩又给他斟上一杯,他又干掉。 △陈青岩小心翼翼地嗞吧一口。 △吴明法进屋不成,又不愿走,只能在窗外恼怒地徘徊...... 陈国清:(突然大哭起来)“我窝囊呀!” 陈青岩:(急忙拉起陈国清)“老同学,你喝醉了,快回教导处反省去吧!” 场:13——17 时:圆月 景:孔庙小学教导处门前歪脖柏树下/陈青岩住室门口 人:陈国清、陈青岩、吴明法 △陈国清晃晃悠悠地走出陈青岩住室...... △吴明法迅速躲在远处角落...... 陈青岩:“老同学,慢走!” △陈青岩说罢回室内。 陈国清:(舌头发硬)“都,都是特务、土匪、汉奸,都是特务、土匪、汉奸!” △陈国清咧咧跄跄地往教导处方向走去...... △吴明法从黑影中窜出来,狠狠地往陈国清背后捅一拳。 △陈国清倒地,哀鸣—— 陈国清:“你,你在害我呀!” △月光如洗。陈青岩在自己住室门口大吼—— 陈青岩:“吴明法,你想治人死地吗?” △吴明法听罢,迅速逃离现场回卧室...... 场:13——18 时:日 景:吴明法家院槐树下 人:陈得索、陈明、吴明法 吴明法回忆结束—— 陈得索:“你在我父亲后面打他干什么?” 吴明法:“我岂容叛徒、特务,谩骂?” 陈得索:“我父亲知道你在背后捅他吗?” 吴明法:“不知道。” 陈得索:“陈青岩知道是你吗?” 吴明法:“好像知道。” 陈得索:“为什么?” 吴明法:“因为他吆喝我的名字呀。” 陈得索:“你和陈青岩相隔多远?” 吴明法:“约有50米。” 陈得索:“天气怎么样?” 吴明法:“晴天明月,但我看不清陈青岩,只懂他的声音。” 陈得索:(有所思)“噢……你走后,我父亲站起来了吗?” 吴明法:“不清楚,我跑走了,再没折回。” 陈得索:“陈青岩到我父亲跟前了吗?” 吴明法:“不知道。” 陈得索:“我父亲的死,你认为是‘自缢’的吗?” 吴明法:(脖子僵硬着)“是的。你父亲虽是个硬汉子,但受形势所逼,他不得不走 这条路。如果说他‘自缢’与我所逼有关,我承认。” 陈得索:“你从厨房到陈青岩住室有多远?” 吴明法:“有20来米。” 陈得索:“你端饭是有人陪你吗?” 吴明法:“没有。” △陈得索沉思片刻。 陈得索:“武大林当时在哪里?” 吴明法:“应该回住室休息了。” 陈得索:“他现在干啥?” 吴明法:“不知道。” 陈 明:(插话)“武大林提前退休,在二郎山脚下,石拱桥南100米处开一个饭馆。” 陈得索:“是漫滩湖饭店吗?” 陈 明:“是的。” 陈得索:“去调查武大林!” 场:13——19 时:日 景:漫滩湖饭店门外/室内 人:陈得索、陈明、武大林(男,1951——1982——2002年,23——54——74岁,1951年春孔庙小学炊事员,改革开放后在漫滩湖特区二郎山脚下开饭馆,后和儿子开漫滩湖宾馆)、服务员(女,18岁) △武大林头发稀疏,微胖,健康。他正在漫滩湖宾馆门口招呼来客。 △陈明带陈得索走近武大林—— 陈 明:“武师傅,找个房间。” 武大林:“好的。坐201。” △武大林山看陈得索跟着陈明,又惊又喜—— 武大林:“啊?您?来、来!” 陈 明:“这是咱县公安局刑警陈得索。老父亲陈国清,陈家庄人。” 武大林:“知道,知道。” 他拉着陈得索的手,“你母亲好吧?” 陈得索:“好、好!” 服务员:(上前)“二位先生,你们要什么菜?” 陈得索:“啊?不慌。” △服务员迟疑...... 武大林:“鲤鱼跳龙门,清炖母乌鸡、家常鲜豆腐、洋葱伴杏仁。先上!” 场:13——20 时:日 景:漫滩湖饭店201房间内 人:陈得索、陈明、武大林 △三人进201房间。 陈 明:“武师傅,我们不是专一吃饭,有要事来调查。” 武大林:(面色阴沉,有意回避)“我是个大老粗,过去啥都不记得了。” 陈得索:(诚恳的)“武师傅,您是俺家的恩人。51年生我时,听俺娘说不是黑柱叔和您轮流背她到医院,俺母子早没有了。您忘了,俺娘俩可没有忘呀!” △武大林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武大林:“说忘是假,有些事能忘吗?我知道,你父亲冤得很呀!你母子苦得很呀!” 陈得索:(两眼含泪)“武师傅,1951年4月,阴历16日夜晚,我父亲被逼自缢。 您是当事人,那天晚上的情况,应该清楚吧!” △武大林环顾左右。 武大林:“过去的事奇怪,奇怪......” 场:13——2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武大林关门。给陈得索、陈明倒茶。 武大林:(神秘兮兮地)“你父亲他,他不是自缢,而是有人把他吊到柏树上的!” △陈得索和陈明都惊呆了—— 陈得索:“这人是谁?” △武大林看看陈明,犹豫...... 陈得索:(急不可待)“武师傅,这人是谁?” 武大林:(哆嗦着)“吴九清的父亲——吴明法!” 陈得索:“啊?您具体一些!” 武大林:(伴画面)“你父亲死的那天晚上,圆月当空。扒打你父亲的侯气等人吃过饭都回家了,我洗刷后也进室内休息。我的住室是门、窗朝北的南屋,正对堂屋教导处门前的歪脖柏树,斜对陈青岩的堂屋住室。正当我迷迷糊糊睡着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转入实况) 场:13——22 时:圆月 景:孔庙小学教导处门前歪脖柏树下/陈青岩住室门口 人:陈国清、陈青岩、吴明法、武大林 陈国清:(舌头发硬)“都,都是特务、土匪,都是特务、土匪!” △陈国清咧咧跄跄地往教导处方向走去...... △吴明法从黑影中窜出来,狠狠地往陈国清背后捅一拳。 △陈国清倒地,哀鸣—— 陈国清:“你,你在害我呀!” △月光如洗。陈青岩在自己住室门口大吼—— 陈青岩:“吴明法,你想治人死地吗?” △吴明法听罢,迅速逃离现场回卧室...... 场:13——23 时:日 景:漫滩湖饭店201房间内 人:陈得索、陈明、武大林 武大林回忆消失—— 武大林:(伴画面)“我继续静静地观察——接着,陈青岩跑到陈国清跟前,弯腰摸摸,大步向吴明法卧室走去......一会儿,吴明法拿住绳,蹑手蹑脚来到陈国清身边,套住陈国清的脖子,把他吊到歪脖柏树上......” 陈得索:“看来,吴明法给我们说谎。走,还去找他!” 陈 明:“案情重大,是不是让吴九清参与?” 陈得索:“你怕了?” 陈 明:“我们都和他是同事,免得将来办案被动。” 陈得索:“那好,我们邀请他!” 场:13——24 时:日 景:吴明法家室内 人:陈得索、陈明、吴九清、吴明法 △吴明法躺在沙发上,在看黑白电视,看吴九清又领陈得索、陈明来,连站 起也不站起—— 吴明法:“你们还有要问的吗?” 陈 明:“是的,吴大叔。” 吴明法:“该说的,我都给你们讲清了。我是判过刑的人了,难道想再给我判一次?” 陈得索:(主动坐下)“我父亲早死了,而你还活着。” 吴九清:“伯,您的问题早已定性,您还怕什么?有啥只管说!” 陈得索:“吴叔,我再问您一次,我父亲陈国清是不是自缢?” 吴明法:(一惊,突然大叫)“是自缢!” 陈得索:“可是,那天晚上,有人亲眼看见是您把我父亲吊到教导处门前歪脖柏树上了!” △吴明法吓瘫了,大汗淋漓...... 陈得索:“你需要不需要与证人当面对质?” 吴明法:“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你父亲是我把他吊到歪脖柏树上的。” 陈得索:(两眼喷火)“你为什么这么做?” 吴明法:(喘着气)(伴画面)“你父亲从陈国清住室出来后,走到歪脖柏树下,我 从黑影里窜出,照你父亲陈国清背后捅一拳——(转入实况) 场:13——25 时:圆月 景:教导处门前/吴明法住室 人:陈国清、陈青岩、吴明法 △陈国清跌倒在地惨叫—— 陈国清:“你,你在害我呀!” △月光如洗。陈青岩在自己住室门口大吼—— 陈青岩:“吴明法,你想治人死地吗?” △吴明法听罢,迅速逃离现场回卧室...... △一会儿,陈青岩跑到陈国清身边摸摸...... △陈青岩走进吴明法卧室,上前搧吴明法一耳光—— 陈青岩:“你把陈国清打死了!” 吴明法:(捂住脸)“真的?” 陈青岩:“真的。” 吴明法:“我只打他一拳呀!” 陈青岩:“你只打一拳吗?从下午到晚上,不是我制止,你们早把他打死了!” 吴明法:(扑通跪下)“陈校长,你说咋办?” 陈青岩:(皱眉,背手踱步)“他该是畏罪自缢!” 吴明法:(爬起来)“我明白了!” 场:13——26 时:夏日 景:吴明法家室内 人:陈得索、吴明法、吴九清、陈明 吴明法回忆画面消失—— 陈得索:“这么说,你把我父亲吊到歪脖柏树上,是陈青岩的主意?” 吴明法:“是的。” 陈得索:“您吊他时,我父亲是不是已经死了?” 吴明法:“是的。” 陈得索:“转移我父亲尸体的,也是你吗?” 吴明法:“是的!” △吴九清坐不住了—— 吴九清:“老爷子,您痴呆啦?您真想再坐牢哇?” 陈得索:“九清,你不要阻挠吴叔!要明白,你是一名警察!” 吴明法:“九清,你不是说让我有啥只管说吗?陈得索比你有出息,我该栽倒他手里!” △吴明法无奈,顿足...... 陈得索:(手托腮帮)“你转移我父亲尸体时是啥时间?” 吴明法:“埋后的第二天夜里。” 陈得索:“你自己吗?” 吴明法:“是的。” 陈得索:“你谈谈经过。” 吴明法皱眉回忆—— 场:13——27 时:日 景:吴明法住室内 人:陈青岩、吴明法 △陈青岩走进吴明法住室,又回头往外看看。 △吴明法在皱眉学习有关‘镇反’文件。 陈青岩:(盯着吴明法)“你吊陈国清时有人发现吗?” 吴明法:“没有,老师们都回家了。” 陈青岩:“炊事员武大林呢?” 吴明法:(愣一下)“这家伙,像猪一样,吃了就睡,他在学校也不知道。” 陈青岩:“你吊他时有什么异常?” 吴明法:“他已经死了,嘴里散发着酒气。不过,我始终感到奇怪的是,我怎么会一 拳把他打死?” 陈青岩:“这正是我担心你的。” △吴明法瞪大眼睛。 陈青岩:(续道)“艾灵怀疑陈国清被人打死。如果她不依不饶,硬说陈国清是被人打死的,万一谢先开棺验证,果真如此。到时你的小命可难保呀!” 吴明法:(哆嗦起来)“那您说咋办?” 陈青岩:“艾灵不是说,陈国清活是孔庙小学的人,死是孔庙小学的鬼吗?” △吴明法挠挠头,突然冷笑起—— 吴明法:“我让陈国清成漫滩湖的鬼!” 场:13——28 时:月夜 景:孔庙小学荒泽地陈国清小土坟处/漫滩湖畔 人:吴明法 △春夜。乌云遮月。孔庙小学荒泽地,朦朦胧胧,陈国清的小土坟黑魆魆的。老鼠在陈国清坟旁啃着祭品...... 附近柏树林深处有猫头鹰鸣叫,显得寂静阴森..... △吴明法扛着铁锹,肘夹破麻包袋,猫着腰,来到陈国清坟前,——老鼠迅速逃窜......他观察周围环境,侧耳听…… △吴明法犹豫片刻,迅速挥锹挖起来,其间他歇息几次。木棺露出,他撬棺拖尸装进麻包袋,又盖棺埋土...... △吴明法累的满头大汗,嘴吐白气,衣服脱去...... 坟头隆起。 △吴明法背尸小跑向漫滩湖奔去...... △漫滩湖畔。湖水拍岸,哗哗直响.....吴明法背尸到一个激流湍急的偏僻湖边,找几块石头装进麻袋扎上口,而后猛地把扔进湖里,‘嘭’地一声,湖水溅起,麻袋瞬间没了踪影…… 场:13——29 时:日 景:吴明法家室内 人:陈得索、吴明法、吴九清、陈明 吴明法回忆画面消失—— △大家在沉思。 陈得索:“当时你转移我父亲尸体的动机就是怕谢先开棺验尸?” 吴明法:“是的。我把你父亲吊起来毒打,后来又把他捅倒。他的死与我打他有关,后来判我的刑,就服了。” 吴九清:(不满意)“现在还认为,是自己打死了陈国清吗?” 吴明法:“我是有罪。但对我打死陈国清这事,我也感到奇怪,可是我又找不出他另外死的理由。现在我想,如果他另有死因,最有可能的是突发心脑血管病。” 陈得索:“为什么?” 吴明法:“因为你父亲死前、死后我都在现场。从炊事员武大林做饭,到我送饭,到陈青岩陪他喝酒、吃饭,没有人给他下毒,他自己更没有机会服毒。只有他自己有病才会死。” 吴九清:(插话)“我们办案需要的是证据。” 陈得索:“找不到证据,我们可能还有疏忽的地方。” △大家在迷茫、困惑的气氛中不欢而散...... 场:13——30 时:日(中午) 景:漫滩湖饭店门前 人:陈得索、吴九清、陈明、武大林 画外音:“陈得索、吴九清、陈明离开吴明法家到漫滩湖饭店已接近中午。这时武大 林掂两条大鱼从漫滩湖大坝下来,正碰上他们三人。” 武大林:“您仨回来的正巧,中午我给你们做清蒸鱼!” 陈得索:(笑着)“在哪儿逮的?” 武大林:“湖里。” 陈得索:“怎么逮的?” 武大林:“捞的。” 陈得索:“死的?” 武大林:“半死。” 陈得索:“怎么回事?” 武大林:“老鼠吃我下的药,死后在厨房里。” 陈得索:“怎么和鱼有关系?” 武大林:“我把腐烂的老鼠都扔到水库里了,结果鱼吃了死老鼠,也翻了肚。” 陈得索:(十分吃惊)“哦!?” 武大林:(忽然想起什么)“对了,1951年春,你父亲被埋三天后的上午,我没有事在漫滩湖转悠,发现湖里有些鱼也翻了肚,我捞出来一些儿半死半活的,给老师们一锅焖了。侯气老师吃的多,吵着说头晕,拉肚子。” 陈得索:(心生闪念)(画外音)“难道我父亲是中毒而死?” 他严肃道,“这鱼赶快埋掉,不能食用!” 武大林:(愣住)“为什么?” 陈得索:“有毒,这叫以恶(讹)传恶(讹)!” 场:13——31 时:夏日(午后) 景:漫滩湖饭店内 人:陈得索、武大林 画外音:“陈得索在武大林饭店吃过午饭,决定畅游漫滩湖,暗查水闸与孔庙小学后湖面水上距离。” 武大林:“湖水大,你一个人不安全。” 陈得索:“我从小就在湖中捉鱼拿鳖,大风大浪是我的朋友。” 武大林:“你听说过漫滩湖妖闹庙会的传说吗?” 陈得索:“听说过,小时候我奶奶多次给我讲过。不就是歪脖榆树下‘牛胎衣’生成的妖精吗?吓小孩的。” 武大林:“不,这是真的,那女湖妖就是俺祖宗武秀才家的‘牛胎衣’托生的。” 陈得索:“啊?传说中的‘武秀才’是你家的祖宗?” 武大林:(得意洋洋)“是的,俺也是拿妖捉怪的名门望族呀!” 陈得索:“那好,您敢和我一道去游泳吗?” 武大林:“有你,我不害怕鬼怪!” 场:13——32 时:夏日(午后) 景:漫滩湖内/岸边 人:陈得索、武大林 △陈得索和武大林在汹涌澎湃的漫滩湖畅游。 △陈得索看到岸边湿地的芦苇滩,脑际闪现柏国农场的芦苇荡,热火朝天的 治苇工地,与秋叶初恋的淤泥河河畔......(剪影) △陈得索游到二郎山脚下。 陈得索:(画外音)“山外面就是我的陈家庄。山内湖畔就是我和陈魁捉鱼,打斗的地方。陈魁自私无能,过早见了阎王,我经风雨而坚强。人生好比搏浪,沉浮沧桑是辉煌!” △陈得索昂首目视漫滩湖西南的孔庙镇方向—— 陈得索:(画外音)“在湖岸上,从孔庙小学到漫滩湖水闸楼相距约有4公里,而在湖内直线水面仅相距3里左右。所以,湖内的鲶鱼,头顶父亲的头颅在水闸楼附近游动是可能的。” △武大林在水中也杨着头,寻觅传说‘牛犊胎衣’生湖妖的地方。 △武大林游到一个湖湾,上岸。岸石光滑,大小不一,散落湖滩。榆树、槐 树、柳树东倒西歪根植石缝,或俯身吻浪,或不屈坚挺...... △陈得索也跟着爬到一块石头上,榆树荫下,叶影斑斑驳驳地印在他结实的 滚动着水珠的背上...... 武大林:“得索,你坐的地方大概就是俺家‘牛胎衣生湖妖’的地方。” 陈得索:“您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细讲讲,我听听!” 武大林:“好吧。” 武大林盯着湖面讲起那令人恐怖而神奇的传说—— 场:13——33 时:晨 景:漫滩湖内/出水口/漫滩湖南山坡 人:王小二(男,20岁,砍柴郎)、湖妖(女,25岁)、鲶鱼精甲乙(男,22 岁,轿夫) (字幕:某年3月15日二郎山庙会) △早晨。漫滩湖水势浩瀚,但却平静,薄薄水雾袅袅升腾...... 湖两岸,杂树丛生,树叶油嫩,或绿或黄;湖坡滩岸,巨石如象驰,小石似猪跑,芳草如绿绒镶裱其间,偶有红花白花点缀。漫滩湖给人的视觉是很宽很大 而又神秘…… △湖下游出水口。二郎山伸臂阻挡,形成宽20米,落差数丈的大瀑布。落水轰响,远处能闻;旭日东升,霞光沐浴瀑布,生出彩虹,远观彩练舞动...... 镜头扫描漫滩湖及南岸上嫩芽初生的树林—— △天刚亮。王小二正在树林里穿梭,砍枯柴。山坡杂树密密麻麻,枯树残枝到处都是。日渐渐升高,湖面仍雾气腾腾。 △王小二砍柴将半。他悄无声息地转悠着来到另一湖湾隐秘处,靠在湖边一块大石头旁歇息。一会儿,湖水翻滚冒泡......他好生奇怪,翻身窥视,不大工夫两条头大如斗、眼放绿光的鲇鱼精摇头晃脑地向湖心四周巡视,尔后沉下去。 △湖水开始翻腾,一会儿从湖中心飘出一顶红轿子,二个鲶鱼精变成轿夫,忽闪忽闪地抬着一个美女向二郎山庙会走去...... 画外音:“王小二看得明白,他悄悄地挑起干柴,好奇地远远地跟在红轿子后......” 场:13——34 时:日(上午) 景:二郎山东山脚下/洪河石桥/庙会 人:王小二、湖妖、鲶鱼精甲乙、张倩女(女,25岁。舞台演员)、王文举(男, 28岁。舞台演员)、观众(男女老少无数) △春光明媚,草绿花艳。赶庙会的山民就地走,骑着驴, 坐着轿,赶着车,从四面八方云集到庙会中心。 △庙会中心——瀑布下的洪汝河两岸。两岸有一座大石桥贯通,岸北有一台大戏,岸南有一台大戏。 △两台大戏外延四五里地都是商铺和摊点:油馍棚,包子店,香油坊,算卦摊,把戏场,剃头担,在山坡、平地、河滩星罗棋布, 挤挤满满。卖者,你嚷、我叫、他喊;买者,你摆手走、我伸脖子挤,他摸腰掏钱...... 镜头切向洪汝河南岸—— △大戏正演着《倩女还魂》—— 张倩女和王文举本是指腹为婚的相爱男女。二人长大后,倩女母亲悔婚,强迫二人为兄妹离开,王文举离家赶考;倩女忧疾,魂离本体,追上文举,二人结为夫妻...... △剧进高潮,紧锣密鼓......台下的人,伸着脖子、瞪着眼、张着嘴,如痴如醉...... △红花轿里的妖女被抬到洪汝河石桥南的庙会大戏场,位居偏后的人群中。从她身上飘出一股股腥香,远处观众感觉怪异,不知味源在何?近处观众认为是名门闺秀散发出的特有的气味。 △王小二在戏场外围。他看红花轿里的妖女没有人注意,便挤进人群,对身边看戏观众小声嘀咕—— 王小二:“看,前面花轿里的女子是个妖精!我亲眼看见是从漫滩湖里抬出来的!” △观众好奇地传议着、挪挤着...... 观 众:(窃窃私语)“前面红花轿里坐着一个湖妖,腥香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她是从漫滩湖里被两个湖怪抬出来的。” △观众一传十,十传百......后面的人往前拥,前面的人扭着脖子回头看,任凭戏台上锣鼓敲得震天响,观众也无心再看戏了...... 场:13——3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镜头随观众目光对准红轿子和妖女—— △红轿子,四角垂锦球。旁边站着两个黑脸大头汉。轿中坐着一位年轻靓女,她,细脖颈佩‘红玉绿绸丝带’,貌若落雁沉鱼,闭月羞花。她,蜂腰柳眉,眼含秋水,好似戏中离魂倩女...... △红轿子中靓女发现观众拥挤围观她,知道身世败露,吓得一阵哆嗦。她柳 眉倒竖,杏眼怒睁,吹口妖气,甩起长袖,兴起妖风...... △霎时,天昏地暗,腥风骤起……戏台倒塌,棚翻锅转,人喊马嘶...... △妖女趁乱逃走...... 雷雨大作。一条巨龙空中怒吼追拿妖女...... 第十四集 场:14——1 时:日 景:漫滩湖水下/湖上面 人:妖女、鲶鱼精甲乙 △妖女迅速逃回漫滩湖,她吹着水泡,气急败坏。 妖 女:“该死的黑头鲶鱼,你们是怎么给我巡视的?过去一年一度,从没人识破我 们的真相!” 鲇鱼精甲:“我们绕湖巡视没有发现人呀!” 妖 女:(嘴脸狰狞,怒目圆睁)“还敢狡辩!” △妖女手起刀落,两个黑头鲶鱼精黑头漂滚......水呈紫红,汩汩翻旋... 场:14——2 时:日 景:漫滩湖水面 人:妖女、渔夫(男,41岁) 画外音:“巨龙缉拿妖女追至漫滩湖。” △湖上空,飓风骤起,乌云堆积。一渔夫 撑船在捕鱼...... △龙王挟风带雨,搅动湖水血柱冲天.... △妖女被迫跃出水面,化作一只白鹅 立在渔夫船头上,顿时雷电交加...... 渔 夫:(好生奇怪,自言自语)“刚才还是风 和日丽,怎么顷刻炸雷在头上滚 动?” △渔夫环顾船上,一只白鹅失魂落魄, 翅膀下耷,红眼瞪天,曲项系‘红玉绿绸 丝带’,昂头惨叫...... △渔夫大怒,一篙打去,那鹅一声悲叫, 化作一团黑烟而逃…… 场:14——3 时:同上 景:观众赶庙会回家路上 人:赶车老汉(男,60岁)、老妇人(60岁)、女儿(女,25岁)、烂眼狗(湖 妖) △彼伏此起。一老汉正赶木轴铁轮牛车从庙会往家回 △全家人凑在车上,庙会上的妖风和雷雨,让他们惊魂未定,纷纷议论妖女 的美丽与魔法。 老 汉:“这女妖有来头,手一挥,大戏台就倒了!” 老妇人:“我就没有见过恁好看的小姐,樱桃小口,脸,白里透红;身子,蚂蜂细腰 的......” 女 儿:“可惜是个妖精,你就没看见大家看她时,她两眼喷火,凶相难看死了!” △牛车上一家人正议论着。忽然,雷声由远及近...... △‘咔嚓’——霹雳在他们头上滚,雨往他们身上砸;牛也知大祸临头,‘哞、哞’直叫...... △赶车老汉觉得不好,下车左右打量也没发现什么;但惊雷一个接一个响…他又下车弯腰仔细看:一个烂眼子小花狗,伸着紫舌头,脖子挂着‘红玉绿绸丝带’,失魂落魄地趴伏在牛车下的木轴上...... 老 汉:(大惊)“庙会上的那个女妖在车下!” 母 女:(惨叫)“啊,啊!” △说时迟,那时快,赶车老汉,一鞭甩去,烂眼子小花狗“哇”的一声逃走 了...... △雷雨渐渐停止…… 场:14——4 时:同上 景:九头崖村西头/“武秀才”家室内/大门楼下 人:武秀才(15——25岁)、妖女 △时近中午。漫滩湖南,九头崖村西,“武秀才”家内。“武秀才”正在家读书。突然,宅院旋风裹腥,雷雨突至,闪电如长剑一次次向他家宅劈来。△“武秀才”抬眼从窗口望去:一个披发疯妇,脖子上挂‘红玉绿绸丝带’,坐在他家的大门楼下。疯妇摇着破芭蕉扇——龙王伸爪,她摇破扇挡;龙王挥剑劈来,她乱发遮掩...... △龙妖博斗不分胜负,全村房倒屋塌不计其数...... △“武秀才”看罢,立即取弓搭箭—— 武秀才:(画外音)“门楼下坐的疯妇是个妖精!” △武秀才以窗棂为拖架,拉弓弦瞄准疯妇摇扇的手腕,只听“嗖”—— △疯妇惨叫...... 天上巨龙伸爪舞剑,把疯妇捉上天空...... △一声炸雷,从天空飘下一个东西。 △“武秀才”走进一看,大吃一惊—— 武秀才:“啊!是俺家牛犊的‘胎衣’!” △他掂起‘牛胎衣’仔细看,脑海里浮现九年前的一幕—— 场:14——5 时:春日 景:漫滩湖滩南坡 人:武秀才(男,15岁) △春天。上午。“武秀才”赶着家的母牛在漫滩湖南坡放牧.他英姿勃发,脖颈佩戴‘红玉绿绸丝带’。 △午后。母牛在湖边弯腰野榆树下生一牛犊。“武秀才”顺手把‘牛犊胎衣’挂到榆树枝杈上,但挂了几次都落到水中。 △“武秀才”生气。他把自己脖子上佩戴的‘红玉绿绸丝带’取下,连红玉一起把‘牛犊胎衣’捆绑到榆树上...... 场:14——6 时:晨/夜/午 景:漫滩湖榆树下 人:美女湖妖 剪影——(通过艺术特技处理) △早晨。老野榆树弯腰探水......牛胎衣随风摆动...... △晚上。牛胎衣上的红玉熠熠发光...... △日复一日。风吹......日晒......牛胎衣委缩…… △一天中午。一黑旋风把牛胎衣刮掉水中。鱼抢吃......忽然,鱼群逃遁...... 牛胎衣慢慢变成“美女湖妖”...... 场:14——7 时:日(午后) 景:漫滩湖老榆树下 人:陈得索、武大林 镜头拉回现实的漫滩湖老榆树下—— 画外音:“陈得索被武大林的传说深深吸引,他沉浸在似真似幻中......” 陈得索:(抬头看看老榆树,又看看二郎山)“人们演绎着漫滩湖的历史传奇和现实,未来还会有离奇的鬼怪故事吗?” 武大林:“有。只要漫滩湖在,未来定有鬼怪作祟。” △武大林话音刚落,湖中心刮起旋风,裹起水柱扑来,树枝横摇...... △陈得索感到空气又冷又腥。他一阵哆嗦—— 武大林:(面显恐惧)“走吧,此处不可久留!” 场:14——10 时:日 景:杨抗利办公室内 人:杨抗利、陈得索 画外音:“陈得索离开武大林回县公安局,向杨抗利汇报调查父亲死亡真相。” 陈得索:“父亲不是畏罪自缢,也不是挨打自缢,而是被吴明法吊到歪脖柏树上的。” 杨抗利:“为什么吴明法要这样做?” 陈得索:“他殴打我父亲怕追究责任。” 杨抗利:“吴明法为什么又挖坟移尸呢?” 陈得索:“他受陈青岩恐吓,害怕谢先开棺验尸。” 杨抗利:“,你家的事怎么每次都与这个陈青岩有关?” 陈得索:“我们两回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 杨抗利:“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陈得索:“我怀疑父亲之死另有蹊跷,在我回老家继续调查取证的同时,请求对父亲的头骨再进行化验。” 杨抗利:“同意你的意见。”他忽然又皱起眉头,“只是咱县局化验技术水平有限,你父亲的头骨需要报公安部处置。” 陈得索:“人命关天,事不宜迟。” 杨抗利:“好,我们分头行动!” 场:14——11 时:盛夏(圆月) 景:陈家庄陈得索家室内/室外 人:陈得索、小芳(女,1982——2002年,32——52岁。与陈得索青梅竹马,陈魁之妻,陈冰莹的母亲,陈魁死后,她和陈得索成名义夫妻) 画外音:“陈得索连夜从公安局赶回老家。母亲艾灵的房间已熄灯。圆圆的月亮悬挂在南天,树影像指针似的指着正北。” △小芳的门关着,没有拉电灯,有微弱的腊烛灯光从窗外射出来。 陈得索:(画外音)“小芳在干啥?怎么还没有休息?” △陈得索悄悄扒在玻璃窗上往里瞧,想看看小芳在干什么。 △这时,小芳正用盆子的水,后背对着窗口擦身...... △陈得索一看,笑着离开。 △屋内。小芳却惊叫起来—— 小 芳:“外面是谁?” 陈得索:(讪讪道)“是我!” 小 芳:“为什么偷看人?” 陈得索:(小声地在窗外辩解着)“我不是有意呀!” 场:14——12 时:同上 景:小芳卧室内 人:陈得索、小芳 △小芳穿衣开门,得索走进—— 陈得索:“对不起,我看到......” 小 芳:(故意板着脸)“别说了!”她拽拽袖口,摸摸衣襟,“回来不进屋,偷看 什么?像个采花大盗!” 陈得索:(好奇地)“你面朝里,为啥知道我在窗外?” 小 芳:(买起关子)“不给你说!” △陈得索绕着小芳转一圈,小芳蹶蹶的臀部,直挺挺的乳房唤醒了他伤残的 功力。 陈得索:(画外音)“难道我还行?” △陈得索傻楞楞地盯住小芳。 △小芳突然转身抱住陈得索哭泣—— 小 芳:“得索,我想你!” △得索把小芳抱紧...... 陈得索:(松开手,擦小芳脸上的泪)“别慌。”他扫视四周,仍追问刚才的问题, “说,你面朝里,为啥知道我在窗外?” 小 芳:“还是警察呢。告诉你吧,我看见你的影子了!外面月光强,屋里蜡烛灯光 弱,你的影子当然我能看到了!” △陈得索走到窗下,举首望月,低头看影,正如小芳所言。 陈得索:(欣喜若狂)“啊?好!”他狂跳起来,“你给我破解一个谜!” 小 芳:“什么?你说什么?” 陈得索:“走,找枝子去!” 小 芳:(困惑不解)“找她干啥?” △陈得索不顾一切,也不解释,拉着小芳向孔庙小学方向跑去...... (节奏快,音乐紧张、恐怖......) 场:14——13 时:圆月 景:孔庙小学大门口 人:陈得索、小芳、陈青岩、枝子、赵志德 △陈得索带小芳先找赵志德。赵志德刚从漫滩湖洗澡回来。 陈得索:“赵校长,走,领我们去找枝子去!” 赵志德:(迟疑)“夏天,晚上找人不方便吧?” 陈得索:(很坚决)“有重要事!” △赵志德领陈得索、小芳敲陈青岩门卫住室—— 赵志德:“老校长,老校长,枝子大婶休息了吗?” △门虚掩着,室内却无人应。 赵志德:(续道)“她说最近学校怪事多,晚上害怕,很可能回陈家庄老家了。” 陈得索:“陈青岩呢?” 赵志德:“晚上还在,他没有走远。” △陈得索和小芳匆匆离开学校...... 场:14——14 时:圆月 家:陈青岩老家院内 人:陈得索、小芳 △陈得索和小芳赶到陈青岩老家院内。室内无灯光...... 小 芳:“妈、妈!您睡了吗?” △枝子没有应声。但堂屋门却开着。 △小芳先进门拉灯,陈得索跟进。卧室内也没有枝子。” 小 芳:“是不是到大坝凉快去了?” 陈得索:“走,上大坝找!” 场:14——15 时:圆月 景:漫滩湖大坝上/吴九清和陈明住室内 人:陈得索、小芳 △陈得索和小芳沿大坝,到水闸楼没有找到枝子。他俩又急急忙忙到漫滩湖水闸楼派出所,但吴九清和陈明都不在,只有几个治安队员在打牌...... △陈得索、小芳大汗淋漓...... 小 芳:(给陈得索擦汗)“唉——,今晚像赶了背集!” 陈得索:(抬头望月)“回家,明天再说!” 场:14——16 时:夏晨 景:吴九清和陈明住室内 人:吴九清、陈明、陈青岩、陈得索、小芳 △朝阳升起,吴九清、陈明还在各自的住室内昏睡。 △陈青岩匆匆忙忙推开吴九清住室门。 陈青岩:(大声嚷)“吴所长,还在睡呀?日头晒住屁股了!” △吴九清一骨碌爬起来。陈明也开门上前。 陈青岩:(续道)“俺的枝子丢了,快帮找找吧!” △陈得索、小芳也赶到,但没有进去,在门外听。 吴九清:(漫不经心)“五六十的老婆子了,会丢哪儿?” 陈青岩:(怒)“九清,你怎么这样说话?” △吴九清语塞。 陈 明:(耐心,认真)“大婶,不是跟着您在学校吗?” 陈青岩:“最近学校接连出‘鬼事’。真真假假,弄得人心惶惶。你枝子婶白天烦,夜里做恶梦,非要回家住不可。昨天下午,我给他送回家,到晚上却在家丢了。” 陈 明:“您不是在家陪她吗?” 陈青岩:“我就没有在家停。” 陈 明:“您昨天晚上在哪里?” 陈青岩:“我在武大林的饭店简单吃点饭,就回学校了。” 陈 明:“您怎么知道她丢了?” 陈青岩:“早晨志德说,小芳和陈得索昨天晚上来学校找她。我心想,枝子在老家,他们有什么事要到学校来找?我担心枝子精神失常,匆忙回来,果真枝子不在家。” △这时陈得索、小芳进室内。 场:14——1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吴九清打着哈欠,懒样样地站起来;陈明转动眼珠,好奇而又警惕盯着陈得索。陈青岩看到陈得索和小芳,不屑一顾,把脸扭一边。 △陈得索扫视室内的人;小芳傻愣愣的站着,似乎有点窘迫...... 吴九清:“得索你有事?” 陈得索:“我也是找枝子。” 吴九清:(讥笑道)“当刑警真是闲,竟然狗咬耗子!” 陈青岩:(不领情)“俺的人还需要你找吗?” 陈得索:(面显愠怒,冷静道)“我找枝子是为了破案,不是多管闲事。” 陈青岩:(反感)“要不是你在学校瞎搅和,枝子还不会回来丢呢!” 小 芳:“不要打嘴官司了,赶快找人吧!” △吴九清当起主人公,开始吩咐—— 吴九清:“我蹲阵,大家分头行动。陈明,你陪得索顺湖岸找。陈叔,你回村找。” 场:14——15 时:夏晨 景:漫滩湖大坝上/芦苇滩内外 人:陈得索、陈明、小芳 △陈得索、陈明、小芳沿湖岸往南去。陈青岩回村时,回头看陈得索、陈明、小芳远去的背影…… △吴九清趴门口左右张望一下,立即把头缩了回去...... △陈明俯视大坝下翻滚的芦苇,既恐惧,又像追忆什么...... 陈得索盯着陈明,左手摸摸衣兜里的微型照相机—— 陈得索:“陈明,你知道枝子的下落?” 陈 明:(惊恐地)“不。我在想昨天晚上芦苇滩里的‘鬼’!” 小 芳:(不耐烦地)“又是鬼!鬼!哪有那么多鬼?” 陈得索:(镇定地 )“啥时间?在哪里?你具体一些。” 陈 明:“昨天晚上大概10点左右,我独自在大坝上巡视……” △陈明浮现昨天晚上情景—— 场:14——16 时:圆月 景:漫滩湖大坝上 人:陈明 △圆月戴个花环。天空被一层薄纱遮起来,偶尔几颗星从纱孔里透出来,眨着眼,欲落泪。云纱轻轻地摆动着,渐渐加厚,月亮、星星都躲起来。漫滩湖一片昏暗...... 镜头对准陈明——(音乐紧张,恐怖) △陈明慢慢沿大坝往西南地走着,忽然发现一个小黑点在前面湖堤上晃动,一眨眼黑点却又消失了。他跑过去,环视一下湖内,什么也没有,只有浅滩的芦苇瑟瑟,湖水轻轻地拍岸低语..... △陈明沿着湖岸向南又走了几步,忽然看到湖浅滩的芦苇处,有一紫红色的火苗在窜着,他很警惕—— 陈 明:(画外音)“谁点的火呢?” △陈明蹬蹬下了坝坡,走进一看 是一块刚露土的骨头在燃烧,他大惊—— 陈 明:“啊?鬼火!” △陈明正想直腰跑,只听隔着苇子的湖里,“噗嗵”一声。他吓得魂飞魄散,两眼飞金,耳朵吱吱叫,他拔腿就向坝上冲,但由于坡陡,冲了几步又跌了下来,他为了不再回到那鬼火旁,就斜着跑下坡,正跑着脚下被什么拌了一跤,仔细一看,躺着一个人! 陈 明:(惊叫一声)“啊!” △陈明爬起来横斜着冲上大坝,没命似的向水闸楼方向奔去...... △天边响着闷雷...... 场:14——17 时:夏晨 景:大坝坡下/芦苇荡内 人:陈得索、陈明、小芳 陈明脑际画面消失—— 陈得索:“走,到现场看看!” △小芳不愿意。陈得索给她丢个眼色。 △陈明领着陈得索、小芳像寻绣花针似的下坝坡,沿芦苇滩搜索着。突然,陈得索看见苇子丛旁有发黄的土,走近一看是半埋在沙土里的骨头,他把大骨头拽出来。 陈得索:“昨晚是它燃烧的吗?” 陈 明:“是的,火苗紫红,实在吓人。” 陈得索:“是有点阴森,不过你应该明白,它燃烧的主要成分是磷,由于白天太阳照射,晚上经热空气磨擦,磷就会自动燃烧,形成‘鬼火’。” 陈 明:“我更怕的是死鬼。” 陈得索:“在哪儿?” 陈 明:“前头。” △三人继续向前搜索。 陈 明:(停下,大惊)“啊!怎么没有‘鬼了’?” 陈得索:“确定在这吗?” 陈 明:“约摸着。” 陈得索:“往前走,仔细观察!” 场:14——18 时:夏晨 景:大坝坡下/芦苇荡内 人:陈得索、陈明、小芳、枝子 △三人弯着腰往前走,几乎同时,都发现前面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跑到跟前一看是一把匕首。陈得索急忙拣起,上面还有雨水没冲净的血迹,他用小芳给的卫生纸包好,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公文包。 △三人便详查周围的足迹。由于昨晚下过一场阵雨,散乱的足迹失去它的原形,成了一个个小坑。陈得索把这些足迹用微型照相机拍下来。 △此时,只听到芦苇荡深处“澎、嘭”几声水响。 陈 明:(打个冷颤)“啊!鬼又打‘嘭、嘭了,昨晚上就像在那里响!” △陈得索顺水声钻入芦苇丛中。陈明、小芳尾随其后。这时一股血腥味钻进 他们的鼻孔,令人作呕。 △陈得索加促了呼吸,飞快地劈开芦苇,终于到了水边,那种腥味更逼人了。 陈得索:(走近一看,大吃一惊)“啊?是枝子!” 场:14——19 时:夏晨 景:大坝下坡/芦苇荡内外 人:枝子(女,55岁。陈青岩的老婆)、陈得索、陈明、小芳 △枝子披头散发,仰天躺着,似乎被水浸着。大头鲶鱼、尖嘴黑鱼都打着混儿,在枝子身旁游着,但没吃她的身体,而是抢着喝她的血水,弄出‘呼隆、呼隆’声,发现来人,瞬间远逃...... △枝子的嘴还在吃力张动,脖子上有一个伤口,血还在流着,染红了旁边的水。她的四肢伸着...... 鲶鱼、黑鱼都抢着喝血水,弄出‘呼隆、呼隆’水声。 △陈得索急忙弯下腰抱起枝子。陈明、小芳捂着鼻子赶到,一看此景,张开的嘴忘记了合,睁大的眼忘了眨。 陈得索:“不要发愣了!陈明,你快抱枝子到公路上拦车到镇医院抢救。小芳,你通 知陈青岩、吴九清,就说枝子在漫滩湖芦苇滩被害!我继续勘察现场!” 场:14——20 时:夏晨 景:漫滩湖芦苇荡内 人:陈得索 陈得索仔细地察看周围的环境——(镜头随陈目光移动) △枝子躺的地方,芦苇东倒西歪,土质结构紧密,呈胶性不易粘带,不易水冲。凶手的脚印重踏芦苇上,芦苇陷在胶泥中。芦苇倒处,凶手右腿跪到胶泥地上,留下膝盖关节凹迹,凹里存有一坑水。陈得索小心地用手绢把水吸干净,一个完整的膝盖痕迹呈现出来。——他立即拍照下来,尔后用小刀轻轻地在四周划割,取出泥胚模,小心地用手托着。他又顺着倒下的芦苇向外追去,凶手两只鞋都重重地踏在芦苇上,——地上的脚印很模糊。陈得索追出芦苇滩,脚印因昨晚雨冲而改变了原形,到坝坡上便消失了...... △陈得索又折回枝子被害现场。现场从匕首方向往来的有三行浅脚印——有两行脚印是出去的。出去的第一行脚印双脚都踩倒了芦苇,没留下脚印,但踩倒的芦苇也没有沾到泥里。出去的另一行脚印,右脚大部分踏在地上,有的鞋底纹较清楚;左脚踏芦苇,但踏倒的芦苇也没粘进泥里。第三行脚印,是从丢匕首地方进入枝子被害现场的。也是左脚踏芦苇,但踏倒的芦苇也没粘进泥里;右脚大部分踏在地上,地上的鞋底纹较清楚...... △陈得索勘察完毕,冲出茂密的芦苇,登上大坝。 场:14——21 时:夏晨 景:漫滩湖大坝下的国道 人:陈得索、陈明、小芳、陈青岩、村民(男女20人) △太阳像个火球,把陈得索烤的浑身湿透,他又渴又饿。他强打精神俯视大坝外国道(随陈得索视觉、听觉)—— △陈明正把枝子往车里抱...... △小芳领着陈青岩一伙儿人也赶到。个个忧心忡忡,汗流浃背。 陈青岩:“枝子怎么了?” 陈 明:“她遭人谋害,还没死透,快到镇医院抢救!” 陈青岩:“在哪儿害的?” 陈 明:“漫滩湖芦苇滩里。” 陈青岩:(泪如泉涌)“啊?!我的枝子!”他钻进车里,“枝子,你醒醒!我不能没有你呀!” △陈得索挎公文包,手托‘膝盖痕迹泥胚模’跑下大坝。他先把公文包递给 陈明,尔后收手捧着‘膝盖痕迹泥胚模’说—— 陈得索:“找个饭盒把它装好,连同匕首、拍照都快送县局处理,处理结果给我。” 陈 明:(点头接过)“好。我马上去!” 陈得索:(窜上汽车,命令司机)“都坐好,开车!” 场:14——22 时:同上 景:漫滩湖芦苇滩内外/水闸楼外 人:吴九清、陈明 △人们议论着散去...... △陈明钻入芦苇丛中小解...... △不一会儿吴九清慌慌张张地从水闸楼里跑出来,飞一般地来到陈得索拾匕 首的地方。他向四周张望了下,开始打着转好像找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找 到,哭丧着脸走了。 △芦苇丛中的陈明,看见了这一切—— 陈 明:(画外音)“难道昨天晚上装死鬼的是吴九清?” 场:14——23 时:日(下午) 景:镇医院诊断室内 人:陈得索、陈明、枝子、陈青岩、高医生(男,40岁) △枝子得救了。 △陈得索和陈青岩在镇医院诊断室内,正听主治医高医生分析—— 高医生:“......凶手可能是先把她卡窒息,尔后再用匕首向她脖子上刺去。由于凶手是在夜里慌乱中刺的,因此没有伤着大的血管,只从毛细血管中渗出了血。不过,时间过长也失去了一部分血。” △陈得索点点头。 陈青岩:(焦急地)“还有危险吗?” 高医生:“危险期已过去,但需要休息和补养。”他招呼护士,“走,给她打针去!” 场:14——24 时:日 景:医院病房内 人:枝子、小芳、小丑(男,年龄未知) △枝子躺在病床上昏睡。输着血。小芳坐在一旁。 镜头对着枝子。渐渐出现她在梦中看杂技—— △一个狮子和一个老虎正在决斗。老虎一声怒吼,跃在狮子背上,狮子暴跳一下,把老虎扔得老远。二猛兽大战数回合不分胜负,个个累得筋疲力尽,躺在一旁...... 这时戴假面具的‘小丑’出场了。小丑拿一个花酒瓶,照着老虎头上砸去,“嘭”地一声老虎脑袋开了花;雄狮一看,跳起来向小丑扑去,那小丑一斧下去,又砍掉了狮子头,霎时狮子紫血喷射...... △小丑急忙用花酒瓶接血,而后向早已吓坏了的枝子走来—— 小 丑:“枝子,你正需要血,喝下去!” △这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但小丑戴着面具,枝子终不能认识。枝子看到发紫的狮子血,想跑,跑不动。结果被那小丑一把抓住,硬往她嘴里灌...... 枝 子:(腿蹬手抓,声嘶力竭)“啊?我不喝呀!” 场:14——2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陈青岩、小芳、枝子、高医生 △小芳被吓得不知所措...... 高医生推门而入,听到枝子嘶叫,误以为她是怕喝药—— 高医生:“不让你喝药,让你打针呢!” △陈得索、陈青岩紧随其后,看枝子浑身哆嗦,满脸滚汗,都吃惊。 陈得索:(警惕起来,两眼盯住小芳)“你让她喝什么了?” 小 芳:(满脸惊恐又委屈)“我没让她喝什么呀!” 陈青岩:(摸摸枝子的头)“你不喝什么?”。 枝 子:(慢慢睁开眼,呆呆地望着周围的人,少气无力地)“狮子血......” 高医生:(恍然大悟)“噢,原来是在说梦话,证明你心血不足,心悸多梦,应该 补心安神。” △高医生说着让护士给枝子打针。 陈得索:(刨根问底)“你做的啥梦?” 枝 子:(喃喃地描述着恶梦)“虎头烂,狮头落,紫血喷。戴面具的小丑强逼我喝 狮子血!” 高医生:(不耐烦地)“神经错乱,无一点实际意义!” 陈得索:(续问)“昨晚那个凶手,你认识吗?他是怎样把你弄到湖里的?” △枝子闭上眼睛,不愿回答。 △陈青岩转向门外,主动招呼外面来人,打断了陈得索问话—— 场:14——26 时:日 景:医院病房内/外 人:陈得索、杨抗利、陈明、陈青岩 △陈青岩看陈明在室外,打招呼—— 陈青岩:“啊?小陈,你们来啦,进来吧!” △陈得索停住问话。 △陈明领着杨抗利局长,站在外面,示意陈得索出来...... △陈得索出病房。 陈 明:(对着陈得索)“枝子——?” 陈得索:“脱离了危险。” 杨抗利:“得索,近段辛苦了。我把案情向宋书记汇报后,他很重视此案,说结案时 他要亲自到场。” 陈得索:“谢谢领导重视、关心。现场照片洗出来吗?匕首上的血和受害人的血型是 否一样?石膏复制的膝盖胚模清晰吗?” 杨抗利:“洗出了。是拖凉鞋印,42号码。其它鞋印因雨水冲,变了样,无法判定。 匕首上的血和受害人血型一样;石膏复制的膝盖模也很成功。” △陈得索接过照片和化验结果看。 陈得索:“怎么没有膝关节痕迹模照?” 杨抗利:“为预防证据万一丢损,我先保存着。” 陈得索:“陈明,我们还要进一步收取证据。” 陈 明:(满有把握)“单凭匕首上的血迹就可判定谁是凶手!” 陈得索:(眼睛一亮)“你知道匕首是谁的?” 陈 明:(他环视了左右,小声)“这匕首是吴九清所长的!” 陈得索:(大惊)“啊?” 陈 明:“汽车把枝子拉走后,我到芦苇丛里方便,发现吴九清从水闸楼上跑出来,鬼鬼祟祟地下了大坝坡,不知在你拾匕首的地方找什么,不一会儿无精打采地走了。” 杨抗利:(怒气冲冲地)“这个吴九清,为什么谋害一个无辜的农村妇女?” 陈得索:(摆手)“问题没这么简单。杨局长,我们一道去找吴九清对质!” 杨抗利:“我们马上走。陈明,小芳和陈老师保护好枝子。” 陈 明:“好。” 场:14——27 时:日 景:公路上/漫滩湖大坝上 人:陈得索、杨抗利 △陈得索、杨抗利坐上警车,风驰电掣向漫滩湖大坝方向驶来。 △此时的陈得索又激动又茫然。 陈得索:(画外音)“吴九清?匕首是他的吗?膝盖印是他的吗?为什么吴九清要害枝子?是情杀,不可能。是灭口?像!难道枝子知道吴九清的什么罪行?” △“嘀、嘀、嘀”汽车一转弯爬上漫滩湖大坝。 场:14——28 时:日 景:吴九清办公室内 人:杨抗利、陈得索、吴九清 △杨抗利、陈得索下车,走进吴九清办公室。 △吴九清在躺着似睡非睡。 杨抗利:(不客气)“九清,枝子被害案发生在你的辖区,你怎么稳坐办公室?” 吴九清:(不服气)“我是蹲阵的,有陈得索刑警就够了。” 陈得索:(单刀直入)“九清,你今早晨为什么起那么晚?起来后,你在坝坡下找什 么?” 吴九清:(瞪大眼睛,惊恐地)“这......你怎么知道?” 陈得索:(厉言)“说!” 吴九清:(头低下不敢正视陈得索)“我找我的匕首!” 陈得索:“你怎么有匕首?” 吴九清:(抬起头)“当地护坝民兵都有,何况我是所长!” 陈得索:“你的匕首丢到哪里了?” 吴九清:“我昨晚上在坝坡躺的地方。” 陈得索:“晚上为什么躺在那里?” 吴九清:“喝醉,睡着了。” 陈得索:“在哪儿喝的酒?” 吴九清:“武大林的漫滩湖饭店。” 陈得索:“和谁在一起喝的?喝多少?” 吴九清:“和武大林。喝有半斤。” 陈得索:“醉得厉害吗?” 吴九清:“是的,从来没有像这样过,头重脚轻,瞌睡得要命。” 陈得索:“喝的什么酒?” 吴九清:“棠河醉刘秀。” 陈得索:“武大林在哪里弄的酒?” 吴九清:“不知道。” 陈得索:“你啥时到武大林饭店的?你自己去的吗?” 吴九清:“傍晚,武大林邀我,说别人给他送瓶好酒,晚上没事了去他那喝几杯。 大概9点多,我到他饭店,酒菜都摆好了。” 陈得索:“你睡到坝坡上约有几点?” 吴九清:“这我也不清楚,反正我酒醉了,便离开武大林饭店回到坝上,风一吹再也支持不住了,便一头栽倒在坝下,我挣扎着,但爬不起来,后来便睡着了。” 陈得索:“睡多长时间?” 吴九清:“这我也不清楚,下雷阵雨时,我醒了,回到住室。” 陈得索:“在你躺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接触过你吗?” 吴九清:“有,但我觉得是在做梦呀。” 陈得索:“为什么?” 吴九清:“有人踢我的腰,有人拽我的脚。” 陈得索:“同一时间?” 吴九清:“好像隔了一会儿。” 陈得索:“两次动你,你都没睁眼看看吗?” 吴九清:“我神志不清,眼睁不开,恍惚若梦。” △吴九清说到这里,跺跺脚,拖凉鞋上的泥巴震到一边。陈得索眼睛一亮。 场:14——2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昨天晚上,你穿的是这拖凉鞋吗?” 吴九清:“是的。” 陈得索:“昨天晚上,你进芦苇滩了吗?” 吴九清:“没有。” 陈得索:“那你鞋上为什么有硬胶泥?” 吴九清:“那是我在大坝上弄的。” 陈得索:“不,湖大坝和坝坡上不会有这样的泥巴。”得索拾起吴九清跺右脚拖凉鞋上震掉的一块泥巴,“看,泥巴上还沾有苇叶,这证明你的拖鞋和芦苇接触过。” 吴九清:(鞋里长草——慌(荒)了脚,嘴结巴起来)“没,没有,我敢发誓!” 陈得索:(继续追问)“你在坝坡上躺着时,脚上的鞋是否穿着?” 吴九清:“让我想想。”他狡黠地眨着眼,“对,我高一脚低一脚地走,把鞋歪掉一 旁,我醒时又穿上了。” 陈得索:“你两只鞋都掉了?” 吴九清:“我忘了!” 陈得索:“我们在你躺的地方还发现了一把匕首。”陈得索说着从腰间拔出匕首,举 起来,“是你的吗?” 吴九清:(少气无力地)“啊?是的!” △杨抗利、陈得索惊愕,对视...... 场:14——30 时:日 景:漫滩湖饭店内 人:陈得索、杨抗利、武大林 △陈得索、杨抗利走进武大林的饭店。 △陈得索向杨抗利介绍武大林—— 陈得索:“他就是武大林,曾是孔庙小学的炊事员,也是我父亲冤死的见证人,还是传说中捉拿漫滩湖女妖的‘武秀才’之后。”陈得索又向武大林介绍,“这是咱公安局的杨局长。” 武大林:(急忙递烟让茶)“欢迎,欢迎!” 陈得索:(转入正题)“昨天晚上,你请吴九清喝酒了吗?” 武大林:“是呀!” 陈得索:“喝的什么酒?” 武大林:“棠河醉刘秀” 陈得索:“喝多少?” 武大林:“五六两。” 陈得索:“他醉了吗?” 武大林:“似醉非醉。” 陈得索:“你在哪里买的酒?” 武大林:“不是买的,是从枝子家拿的。” 杨抗利:(吃惊)“啊?你怎么到她家拿酒?” 武大林:“这是老校长陈青岩让我拿的。昨天下午,我和得索在湖里洗过澡后,回到 饭店,正碰上陈青岩找我……” △转入武大林回忆—— 场:14——31 时:日(下午) 景:漫滩湖饭店门外 人:武大林、陈青岩 △陈青岩穿着灰衬衫,脚蹬拖凉鞋,笑吟吟地站在饭店门前。 △武大林上穿背心洗澡回,吃惊—— 武大林:“老校长,闲了?” 陈青岩:“今儿送你嫂子回来,顺便看看你。” 武大林:“好长时间没有见您了,也想和您聊聊。进房间吧。” 场:14——32 时:日(下午) 景:漫滩湖饭店内雅间 人:武大林、陈青岩 △二人进雅间。武大林泡茶。 武大林:“跟嫂夫人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多好,让她回家干啥?” 陈青岩:“最近孔庙小学出事。你嫂子白天心烦,晚上做恶梦,吵着要回来。” 武大林:“孔庙小学的确是一个是非之地。” 陈青岩:“陈国清死亡一案,折腾了几十年,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最早定为他‘畏 罪自缢’,今年给他平反定为是‘被逼自缢’,现在,陈得索又咬定他父亲另有死因。你说,当时,我们谁有本事让陈国清死?” 武大林:“谁有本事让他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陈国清,的确不是自缢!” 陈青岩:“啊?你有什么证据?” 武大林:“陈国清死的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吴明法把陈国清吊到教导处歪脖柏树 上......” 陈青岩:(大惊)“啊?难道吴明法是凶手?” 武大林:“这,我不敢断定。” 陈青岩:“这事,你都向谁说了?” 武大林:“中午,我给陈得索、陈明讲了。” 陈青岩:(瞟了武大林一眼,叹口气)“你完了!” 武大林:“为什么?” 陈青岩:“你想想,当时你是做饭的,吴明法是端饭的,到时,吴明法急了反咬你一 口,说你在饭中下了毒。你怎么办?” 武大林:“手不抓屎不臭。我不怕!” 陈青岩:(冷笑)“过去有冤案,现在也会有冤案。何况吴明法的儿子还是管你的派出所长?” 武大林:(一阵哆嗦,大汗淋漓)“那怎么办?” 陈青岩:“和吴九清沟通一下,消除隔阂。我还放一瓶‘醉刘秀’名酒,晚上你请他 喝两盅!酒有你枝子嫂放着,就说我让你拿的。” 武大林:(点头哈腰)“好,好!” 场:14——33 时:晚上 景:陈青岩家内 人:武大林、枝子 △晚8点多。陈青岩家。室内无亮灯。枝子在院内乘凉,她摇着破芭蕉扇。 △武大林进院。 武大林:“嫂子在家吗?” 枝 子:“啊?谁呀?” 武大林:“我,武大林。老校长说家放瓶名酒让我喝呢!你给我找找!” 枝 子:“好。” △枝子进室内,拉电灯,拿酒出来—— 枝 子:“是这瓶吧?他走时给我交待了。” 武大林:“是,好!” △武大林提着酒,枝子送他到大门外...... 场:14——34 时:日 景:漫滩湖饭店内 人:陈得索、杨抗利、武大林 武大林回忆结束—— 杨抗利:“你到陈青岩家找酒时,枝子在干啥?” 武大林:“在院中乘凉!” 杨抗利:“还有其他人吗?” 武大林:“没有。”他突然警觉起来,“唉?杨局长您怎么反复问起枝子来了?” 陈得索:(接话)“你还不知道吗?前天晚上,在漫滩湖芦苇丛里她被暗害,但没死。” 武大林:(惊恐地)“啊?!” 陈得索:“并且,昨天上午,吴九清还在枝子被害现场附近找自己的匕首。” 武大林:“是吗?枝子被害,肯定是吴九清干的,看来,昨晚上他是装醉,因为他平时很能喝。” 陈得索:“瓶内还有剩酒吗?” 武大林:“有。” 陈得索:“你把剩酒拿来我看看。” 武大林:“好!” △武大林忐忑不安地从吧台上拿出酒瓶,交给陈得索。陈得索摇摇瓶中剩酒, 然后倒在皮夹里干净的纱布上,剩余的酒连瓶交给杨抗利。 杨抗利:“枝子有秘密,我们找她去。” △陈得索、杨抗利走。武大林用背心抹着脸上的汗,没骨头似的瘫坐着,翻 着白眼...... 场:14——35 时:日 景:孔庙镇医院病房内 人:陈得索、杨抗利、陈明、枝子、陈青岩 △枝子病房。枝子气色好转,情绪稳定。 △陈明在盯着输液瓶。陈青岩在喝茶。 陈得索:(望着枝子)“昨天晚上,你乘凉时,院内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枝 子:“没有。” 陈得索:“武大林拿酒时,是什么时间?” 枝 子:“大概8点多。” 陈得索:“武大林走后,你又干什么?” 枝 子:“我送走武大林,回院中,看屋内的灯灭了,感到好奇,便进屋内。突然, 黑暗中,有人卡住了我的脖子,堵着我的嘴,一会儿我啥也不知了......” 陈青岩:(盯着枝子插话)“用匕首扎你的脖子时,你知道吗?” 枝 子:(喃喃地)“不知道。” 陈得索:“你过去发现谁作恶了吗?” 枝 子:(闭上眼睛,摇头)“不要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杨抗利:(看表)“天不早了,我们回局里再研究。九清,你们严加看管好枝子。” 陈 明:“好。请杨局长放心。” △杨抗利、陈得索走。陈得索回头望望枝子...... 第十五集 场:15——1 时:日 景:县公安局刑侦技术科 人:杨抗利、陈得索、白玉(女,25岁,化验员) △刑侦技术科。 △刑侦技术化验员白玉在摆弄化验仪器。陈得索把浸过武大林酒的手绢和瓶 内的酒递过去。杨抗利站一边视察。 陈得索:(急切地)“枝子被害现场照片和膝盖模胚复制出来了吗?” 杨抗利:“出来了。” △杨抗利打开保险柜拿出膝盖模胚。 △杨抗利、陈得索在仔细端详。 杨抗利:“从模胚看,凶手膝盖周围都有皮肤纹,但膝盖下面有一个圆面却没有肤纹, 可能凶手长过疮或者受过伤,愈后留的疤。” 陈得索:(喜形于色)“哈哈,凶手右腿不慎跪在地上,给我们留下一个铁的证据!” △白玉把化验结果递过来—— 陈得索:(手拿试纸)“看,武大林的酒里含有浓度安眠药和乙醇!” 杨抗利:(皱眉)“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陈得索:“为什么?” 杨抗利:“到我办公室你就知道了。” 场:15——2 时:日 景:县公安局杨抗利办公室内 人:杨抗利、陈得索 △陈得索困惑地走进杨抗利办公室。 △杨抗利打开保险柜,取出陈国清头像和和化验单。 杨抗利:“公安部把你父亲的死亡结果加快递邮了回来。”他把化验单递到陈得索手里,嘴有点结巴,“你,你父亲的骨质化验结果,是,是中毒而死!” △陈得索哆哆嗦嗦接过化验单细看,泪流满面—— 陈得索:“父亲沉冤几十年,死因终于真相大白。”他又把化验结果交给杨抗利, “我请示您明天上午,在孔庙小学召开现场会,把凶手在现场逮捕!” 杨抗利:“你知道凶手是谁?” 陈得索:“知道。” 杨抗利:“谁?” 陈得索:“明天您就知道了。” 杨抗利:“哪些人参会?” 陈得索:“吴明法、武大林、陈青岩、吴九清、陈明、孔庙镇党委政府主要负责人,孔庙小学全体老师和四年级以上学生,周围群众,还有我母亲,小芳等;特邀老书记宋名、公安局老局长单虎、县委办公室主任龙根参加更好。” 杨抗利:“得索,我全力支持你。但是,你千万要严谨,可不能像过去制造冤假错案。” 陈得索:“杨局长,请放心。我陈得索一生沧桑沉浮,饱受冤案蹂躏;新时期,我又受到系统刑侦培训和组织信任,所以,与公与私我都不能重蹈覆辙,做伤天害理的事。” 杨抗利:“好,明天的现场会有我通知和主持。你抓紧时间整理证据,科学地分析归 纳,确保万无一失!” 场:15——3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会议室内 人:陈得索、杨抗利、宋名、龙根、单虎、吴九清、赵志德、朱晓、秦平(男,1982年,32岁。孔庙镇党委书记兼镇长)、刘喜贵(男,1982年,30岁。孔庙镇副镇长) △会前。杨抗利、陈得索、秦平、刘喜贵、朱晓、赵志德等陪宋名、单虎、龙根在孔庙小学转一圈。 △宋名特地在学校后花园古井旁谢先坟前伫立一阵。杨抗利若有所思;赵志 德惊恐;秦平、刘喜贵、朱晓、吴九清困惑...... △一会儿,宋名心事重重地走进会议室,他喝口茶,望着杨抗利—— 宋 名:“谋害枝子的凶手能在现场抓到吗?” △杨抗利没有回答,把目光转向陈得索。 陈得索:“能抓到,只要通知的人到齐。” 宋 名:“你凭什么?” 陈得索:“凭证据。” 宋 名:“什么证据?” 陈得索:“如到会的人谁膝盖下有疤痕,其嫌疑最大。” 宋 名:(冷笑)“难道凭膝盖下有疤痕,就确定为凶手吗?” 陈得索:“对。” 宋 名:“那你把我捆起来吧。我膝盖上负过伤,留一个光亮的疤!” 陈得索:(大惊)“你——?” 场:15——4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校园柏树下 人:陈青岩、吴明法、武大林、吴九清、陈明、艾灵、小芳、赵根(男,1982年,41岁,孔庙村党支部书记,赵志德父亲)、孔庙小学全体老师和四年级以上学生、部分村民、公安干警若干人 △会场在孔庙小学教导处前面的柏树林荫下。主席台设在两棵柏树中间。其中一棵曾是陈国清上吊的歪脖柏树。 △主席台上领导还没有到位,台下,人们你一群,我一伙,陆陆续续地坐在 柏树下,有的发闷,有的抹汗,有的抽烟、有的聊天...... △会议右场。孔庙小学全体师生有序坐在前,村支部书记赵根带部分村民在后分散坐站...... △会议左场。武大林满脸是汗,不时的扭头看会场...... 吴明法迷蒙着眼像打瞌睡......陈青岩挨着吴明法坐,头耷拉在胸前......吴九清盯着会场,脸涨红得像熟透的高梁...... 陈得索的母亲艾灵由小芳陪着,坐在左场后边,不安地观察着前面…… △陈明和公安刑警若干人,严加警戒。分别站在主席台后及会场四角。 场:15——5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会议室内 人:陈得索、杨抗利、宋名、龙根、单虎、吴九清、赵志德、朱晓、秦平、刘喜贵 △孔庙小学会议室,气氛凝滞…… △单虎、秦平、刘喜贵咧嘴嘲笑。龙根、朱晓、赵志德诚惶诚恐…… △陈得索有点窘迫。他看看杨抗利...... △杨抗利也尴尬。他示意陈得索—— 杨抗利:“你对照一下。” △陈得索拿出图片和模胚仔细对照,毕。 陈得索:(果断地)“宋书记,不是您!模胚是右腿上的疤,而您的疤却在左腿上;凶手的疤光滑无纹,而你的有皱纹和撮疤;凶手的疤——在膝盖下,圆,大小如‘饺子面叶’;您的疤——在膝盖上,长,大小如‘杏叶’。因此,你虽有疤,但不和模胚相符;更重要的,你没作案的动机和行为!” 宋 名:(点头微笑)“你这小子说对了这。开始行动吧。” 杨抗利:“我主持会议。喜贵,你负责校外安全。派出所干警维护会场秩序。得索,带刑警实施抓捕。孔庙小学师生和村民参会,接受法制教育。” 场:15——6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校园柏树下 人:宋名、龙根、单虎、杨抗利、秦平、刘喜贵、陈得索、陈青岩、吴明法、武大林、吴九清、陈明、艾灵、小芳、赵志德、赵根、孔庙小学全体老师和四年级以上学生、部分村民、公安干警若干人 △宋名、龙根、单虎、杨抗利、秦平、刘喜贵、陈得索以次坐到主席台上。 △整个会场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大会由杨抗利主持—— 杨抗利:“尊敬的宋名书记,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们,同学们: 今天上午我们在孔庙小学召开一个现场侦破大会,主要是围绕‘漫滩湖的鬼’ 展开调查。现在请县公安局刑警陈得索同志和大家一道现场分析案情—— △陈得索站起来,向台下人群鞠躬、敬礼,尔后扫眼台下,文质彬彬而声音低沉道—— 陈得索: “一个偶然的漫滩湖闹鬼风波,发现我父亲陈国清1951年春死后埋在孔庙小学洼地被转移了。是谁转移的?转移者的动机是什么?后来又通过头骨化验,才知道我父亲是中毒而死。我父亲是怎么中的毒?谁给他下的毒?正当我们追查这扑朔迷离的案件而露端倪时,陈青岩的老婆枝子又几乎被人谋杀。凶手为什么要谋杀枝子?枝子遇险和我父亲之死有没有联系?我认为枝子一定明白我父亲死的原因,或者至少怀疑谁是下毒转移尸体的人。这个人感到枝子对自己构成了威胁,于是杀人灭口!” △陈得索停顿一下。 △会场内。人们皱眉思考,鸦雀无声...... 陈得索:(续道)“请大家回顾一下,在探挖我父亲的坟时,却有穴而无尸骨。我和杨局长当众分析,为什么有人要把我父亲陈国清的尸体转移到湖里时,一向少言寡语的枝子,却浑身颤抖,突然尖叫一声,不省人事。另外,在我们重新调查我父亲死因时,偶然遇到武大林在湖中捞到死鱼,他说,鱼死是因为鱼吃到了药死的腐烂老鼠。他还说,在我父亲死的第三天,湖内同样发现有晕死的鱼,当时部分老师吃鱼后还呕吐、腹泻。这又给我们一个证据启示,我父亲不是‘畏罪自缢’,也不是‘被逼自缢’,而很可能是被人毒死的!” △台上台下,哗然、议论—— 众 人:“有可能!”“不可能!”“下药的是谁?......” 杨抗利:(摆手)“大家安静,安静。请得索慢慢讲。” 场:15——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台下的人伸着脖子,急不可的。 陈得索:(不慌不忙) “我首先看看凶手是怎样杀害枝子的?现场勘察,有四行脚印通往枝子的被害现场。一行是背着枝子的——凶手背着枝子进了芦苇丛中,为了消除脚印,也可能避免陷进泥里,他两只脚沉重地踏在芦苇上,没留下脚印,但踩倒的苇子粘在泥里;到了苇子深处,他不慎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罪恶的印迹,这一段路说明枝子是一个人背的。 “另三行是从枝子躺的地方到我们拣匕首的往返脚印——出去的第一行脚印双脚都踩倒了芦苇,没留下脚印,但踩倒的芦苇没有沾到泥里。出去的出去的第二行脚印,右脚大部分踏在地上,有的鞋底纹较清楚,左脚踏苇子,但踏倒的苇子也没粘进泥里。第三行脚印,是从丢匕首的地方进入枝子被害现场的,也是右脚大部分踏在地上,地上的鞋底纹较清楚。左脚踏苇子,但踏倒的苇子也没粘进泥里。这三行脚印说明凶手没有在背枝子。” “以上的四行脚印,我们可以看出一个共同的特点,凶手步子距离基本相同。可以判断:到枝子躺的地方是一个或者体重、脚码相当的两个人,而没有第三个人。如果有三个人进了芦苇,来回有六行脚印。” △陈得索扫视台下—— 陈得索:“那么这两个人是谁呢?最值得怀疑的是武大林、吴明法和吴九清。他们都 有单独作案或两人合伙作案的可能。” “首先是武大林单独作案—— 镜头随着陈得索的分析推理。呈现武大林作案的情景—— 场:15——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音伴景)“1951年春,我父亲被怀疑是叛徒、特务被殴打后,吴明法让武大林盛饭,这时,武大林趁机把砒霜放到我父亲稀饭碗里。最近我们调查他时,他怀疑枝子发现了他下毒。为了灭口,前天晚上,他到陈青岩家找酒,趁陈青岩不在家,向枝子要了酒后,又溜回来,卡着枝子的脖子,把她扔到芦苇里......而后又假惺惺地邀吴九清喝酒。吴九清被他灌醉后,躺倒大坝坡下芦苇荡旁;武大林穿着吴九清的拖凉鞋,带着吴九清的匕首向芦苇丛中走去。他摸索着向枝子刺去,然后又返回吴九清身边,把吴九清的匕首、凉鞋丢到一边......” 武大林:(在台下吓得浑身哆嗦)“我冤枉!” 陈得索:(声音平静地)“验证一下你的右膝盖就知道了。” △武大林被陈明帮着撩起裤子,他的右膝盖下面没有疤痕。 △陈得索微微一笑,看看众人...... 镜头对准台下的群众—— △台下人群。有的惊恐,有的愤怒,有的好奇,一个个脖子伸着像腊铸一般。 镜头又转向陈得索—— 陈得索:“现在最值得怀疑的就是吴明法和吴九清父子合伙作案了!” 镜头迅速推向台上台下—— 场:15——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台上的人频频点头...... △台下的人交头接耳—— 群 众:(七嘴八舌)“是他父子俩!”.....“就是他父子俩!” △唯有陈得索的母亲艾灵在后面皱眉摇头...... 镜头特写吴明法—— △吴明法,白发苍苍,头勾在裤裆里...... △吴九清,大眼睛,肉球鼻子,紫红脸,满脸惊恐、愤怒、无奈。 陈得索:(信心大增)“请看吴明法父子的所作所为——” 场:15——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伴剪影)“1951年春,全国开展轰轰烈烈的‘镇反运动’,武汉军区截获了台湾蒋特的无线电密码,指使孔庙镇的特务实施《柏子山计划》。县委书记宋名要求于才厚协调公安局长单虎、孔庙镇兵役部长谢先尽快破案。一次在孔庙镇兵役部会议室,于才厚找我父亲陈国清谈话,质问陈国清与《柏子山计划》是否有关?被吴明法偷听到一半后就向谢先告密。谢先他们不调查,妄加猜测,说我父亲陈国清从重庆白公馆监狱逃出,是潜伏的特务。在他们威胁、拷打下,我父亲只得承认是特务,被逼说家藏有电台、手枪。结果,什么也没有搜出。吴明法等人气急败坏,还要苦打我父亲,被校长陈青岩拦住,让去吃饭。陈青岩把我父亲领到他住室,而吴明法却主动替武大林端饭。吴明法端饭走出伙房,他看四周无人,迅速把毒药放到父亲稀饭碗里......这时,枝子却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 “吴明法走进陈青岩住室,把放毒药稀饭放到我父亲陈国清面前,尔后退。吴明法没有走远,而是躲在窗外窥视,亲自观察我父亲把毒药喝下。我父亲从陈青岩住室骂骂咧咧出来,吴明法悄悄跟在后面......当我父亲走到教导处歪脖柏树下时,吴明法从我父亲背后猛捅一拳。父亲惨叫...... 陈青岩吆喝吴明法,吴明法逃走......但是吴明法没有远走。他看陈青岩回屋睡,我父亲还在躺着,于是就又折回来。这时,我父亲可能不省人事了。吴明法便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把我父亲吊到教导处这歪脖柏树上,造成我父亲陈国清‘畏罪自缢’的假象...... “我父亲陈国清被埋葬后,我母亲多次找当时的兵役部长谢先伸冤。吴明法恐怕上级来验尸,查出我父亲死亡的真是原因,于是又偷扒坟移尸到漫滩湖里。” △陈得索停顿一下。台下的群众急盼陈得索继续推理。 陈得索:(喝口水,续道)“最近,我们在调查移尸者的动机时。吴明法怀疑自己下毒时,可能被枝子发现,他恐怕被揭发,于是和儿子吴九清密谋,决定杀人灭口——” 转入实况—— 场:15——10 时:圆月 景:陈青岩家室内/室外 人:吴九清、枝子、武大林 △晚9点多。陈青岩家。室内无亮灯。枝子在院内乘凉,她摇着破芭蕉扇。 △武大林进院。 武大林:“嫂子在家吗?” 枝 子:“啊?谁呀?” 武大林:“我,武大林。老校长说你家放瓶名酒让我喝呢!你给我找找!” 枝 子:“好。” △枝子进室内,拉电灯,拿酒出来—— 枝 子:“是这瓶吧,他走时给我交待了。” 武大林:“是,好!” △武大林提着酒,枝子送他到大门外...... △吴九清趁枝子送武大林之机,翻过西厕所院墙豁口,悄悄溜进屋内,关上 电灯...... △枝子回屋,感到奇怪。 枝 子:(画外音)“电灯怎么灭了?” △突然,吴九清从黑暗中闪出,两只大手像铁钳一般卡着枝子的脖子。 △枝子失去知觉...... △吴九清把枝子塞进麻袋里,扛在肩上,来不及关门,像幽灵一样从西边厕 所豁口处翻过,向漫滩湖方向奔去...... 场:15——11 时:圆月 景:大坝坡/芦苇荡内 人:陈得索、吴九清、枝子、陈明 陈得索继续推理—— 陈得索:(伴剪影)“吴九清把枝子背到漫滩湖芦苇丛内,他为了不让脚深陷到泥窝里,他双脚都踩在苇子上。当他快接近湖水时,不慎跪到土质紧密的胶泥里,当他的膝盖拔出来时,这样就完整地把他膝盖上的痕迹保留了下来。他把枝子扔到湖里后,又踏着芦苇走了出来,尔后他来武大林的饭店喝酒。但他做贼心虚,唯恐枝子没死透,他装醉,辞别武大林,又折回漫滩湖芦苇丛......他拔出腰间的匕首,高一脚低一脚地来到了扔枝子的地方,摸索着向枝子刺下去...... “由于吴九清喝了点酒,加之心慌意乱,脚印有的踩在苇子上,有的踩在胶泥地上,留下了拖凉鞋印。看,我掂的这双鞋,就是昨晚他作案的证据,上面有苇叶和胶泥。 “吴九清走出芦苇丛上大坝坡时,陈明正在大坝上巡视,发现有黑影和鬼火,便跑过来好奇地查看。吴九清看有人跑来,便躺下装死,不料杀人的匕首却丢到了地上。看,这就是他的匕首!” 场:15——12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校园柏树下 人:宋名、龙根、单虎、杨抗利、秦平、刘喜贵、陈得索、陈青岩、吴明法、武大林、吴九清、陈明、艾灵、小芳、赵志德、赵根、孔庙小学全体老师和四年级以上学生、部分村民、公安干警若干人 群 众:(大怒)“把吴九清抓起来!”“别让他跑了!” △吴九清也怒视陈得索。他根本不服气。 陈得索:(面露喜色)“在铁的证据面前,吴九清无法抵赖了。但为了进一步证实他是不是凶手,请看看他的膝盖下是不是有伤疤!” △镜头转向台下愤怒的人群—— 众 人:“把裤子搂起来!” △吴九清咬着牙,涨红着脸,脖子硬着很不情愿。他扭头看杨抗利。 杨抗利:“九清,事到如今,把两个膝盖都露出来!” △吴九清把两个膝盖露出来,但都没有伤疤! 宋 名:“让吴明法的两个膝盖也露出来!” △吴明法的两个膝盖也没有伤疤! △众人脸拉长了,议论纷纷,似乎认准了吴明法父子俩。 众 人:“奇怪呀?”“不是他父子俩,又是谁呢?” △主席台上。宋名、龙根、单虎、杨抗利、秦平、刘喜贵目瞪口呆...... △吴九清仰脸看歪脖柏树,得意而傲慢...... △吴明法双手抱头,谁也不看...... △陈青岩面呈土色,大汗淋淋...... 场:15——1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环顾台上台下,沉稳地继续推理—— 陈得索:“事实证明,我以上有些分析判断是错的。有的缺乏作案动机,有的缺乏实事根据。1951年,武大林是孔庙小学炊事员,他既无政治图谋,又与我家无历史怨恨。武大林在给陈青岩和我父亲盛饭时,在场的吴明法、侯气等老师都没有看到他下毒,枝子就没有在现场,更不可能看到什么。吴明法虽有主观、客观作案可能,但当时枝子在陈青岩卧室睡,她不可能看到室外端饭的吴明法下毒。更重要的是吴明法和吴九清父子膝盖下没有疤痕。所以,武大林、吴明法给我父亲下毒都是我的假设。既然是假设,那么,枝子就不可能看到他们谁下毒了;武大林、吴明法、吴九清他们也没有必要暗害枝子了。” △陈得索话语顿了顿,坐下。他用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悄悄摸摸腰中的 手枪,尔后站起来继续推理—— 陈得索:“各位。可能大家认为此案已经‘山穷水尽’了,可是,我认为这是到‘柳暗花明’的时候了。请想一想,解放前,我家和谁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1951年春的月夜,我父亲陈国清死前前几小时都与谁接触过,他都吃了什么?枝子在我父亲死前,与谁见面的可能性大?她发现了什么?枝子被害的前天晚上,吴九清为什么又喝了加安眠药的酒?下药者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问题,我们把它联系起来就不难看出,毒害我父亲和谋害枝子的,是唯一的一个人。” △陈得索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台上台下人们屏住呼吸,蜡铸一般...... △树上的蝉,在唧唧鸣......树下的人,偶有几声咳嗽...... 陈得索:(指住陈青岩)“这人,就是坐在主席台下的陈——青——岩!” 场:15——1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说到这里,嘎然而止。大家愕然,一片死寂。 △突然,陈青岩跳起向陈得索扑来—— 陈青岩:“陈得索,我给你拼了!” △陈青岩说着,掏出腰里的匕首向陈得索投去—— △台下众人惊叫。 △匕首带着呼哨,飞过宋名和杨抗利的头顶,向陈得索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陈得索头一闪,飞起一脚把匕首踢向空中,“格琅” 一声落在地上。陈青岩慌忙去抢,陈得索一脚踏住匕首...... 陈青岩夺陈得索腰间的手枪。陈得索眼明手快,抓着陈青岩的手腕,顺手把他戴上手铐。 △这时台上台下的人,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陈青岩戴上手铐,还要挣扎。几位公安干警如梦初醒,迅速把陈青岩围在中间,摁倒在地...... 场:15——1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喘着气,抹着汗)“先让这位老校长受一会儿委屈吧,我还要继续推理下 去,请把他的裤子搂起来,看他右腿膝盖下是否有伤疤!” 武大林:(站起阻止)“不行!陈得索,你不能乱怀疑人!”武大林首先打一耙(坝), “即使陈青岩膝盖下有伤疤,那也不是凶手!” 陈得索:(平静地)“为什么?” 武大林:“枝子是陈青岩恩爱一辈子的老婆呀。他能害她?” 吴明法:(也给陈青岩当起律师)“毒杀陈国清的人不是我,也不是陈青岩校长。陈国清死的那天晚上吃的是我送的饭,喝的是我送给陈校长没有开盖的酒。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吴九清:(也愤愤不平)“是呀,现在不兴冤枉人了。陈得索,你把全部理由讲出来!” △陈得索抓起陈明递给他的茶,一饮而尽。他看看台下的群众,又看看母亲 和小芳。 △母亲在人群后,向陈得索点头鼓励...... 陈得索:(冷静地)“好吧。我把陈青岩的作案动机和过程给大家作详细叙述——” 场:15——1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娓娓道来)“经过多方调查,俺家和陈青岩家几代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 “奶奶陈高氏生前告诉我,我爷爷的先祖原来是乾隆年间宫中御医。因为不满宫中争斗,请辞回乡,皇太爷赐了他两样东西。一是装人参的青花瓷罈子,二是宫中女私生女小英。 “爷爷的先祖把小英养到二十刚出头时,在一个冬天黑夜,一群黑衣蒙面人直奔我家,逼你爷爷的先祖交出小英,说小英是宫中碧玉,他要收回,做压寨夫人。虽然小英哭诉不走,但爷爷的先祖不敢得罪这伙人,只得把小英交出。” “这帮人的头目是隆科多的后人。康熙年间有一个重臣叫隆科多,雍正登基后失宠,其子孙嫡系被贬各地。其中隆科多的一个儿子被贬到豫西孔庙镇。他带家眷及随从,途经孔庙镇西北一个峡谷,看到溪水蜿蜒、瀑布流潭,像白龙腾云,满山又是红黄野果,就下令安营扎寨,开始立家置业。此后,峡谷为白龙沟,村为白龙村,改姓氏为龙。再后来他们人丁兴旺,起了内讧,有个叫龙强的另拉起杆子,在九头崖占山为王,扎桩做贼。” △陈得索喝口茶,瞟了陈青岩一眼—— 陈得索:(续道)“转眼百年。到清朝末年,社会混乱。有一天,一个高大的小伙子来到俺家,说是陈御医是他的先祖,小英是他的祖母,哭着要认祖归宗。我爷爷的父亲看此人一表人才,又是叔长短地叫,便收留他,并把自己的大女儿许给了他,让他自立门户,姓随陈姓,名石堆,这人就是陈青岩的爷爷。陈石堆和我家老姑奶奶婚后生一子,叫陈宾,没过三年,老姑奶奶病死。陈宾长大后,在我家当药工,把他当亲骨肉看,给他张罗娶妻郑翠花,生子陈青岩。两家人亲如一家,我父亲陈国清和陈青岩是同学,青岩的学费多是我爷爷出的。但是到1937以后,我们两家连续出现怪事……” “1937年秋一个黑夜,一伙蒙面人闯进陈家庄,破门入陈宾家,把陈宾抓走。陈宾被抓后,陈青岩母亲郑翠花,独守空房,与我爷爷陈子义勾搭。陈宾为了报复,带土匪黑夜绑架我父亲陈国清。我爷爷陈子义变卖家产,把我父亲赎回,他怀疑陈宾是绑匪,心知肚明陈石堆在村里当‘桩子’,当内鬼。但因为无证据,不敢明说。1938年春,我爷爷与郑翠花成奸怀孕,因让她打胎大出血而死。1941年6月麦罢,伪保长陈礼给日本鬼子征收的皇粮,暂存我家和陈礼家仓库,一伙蒙面人冒充谢先的抗日游击队要我们两家开仓放粮!陈礼向日本人告我爷爷通共,我爷爷陈子义险遭杀身之祸。这一系列事件都是土匪陈石堆、陈宾父子所为!” 单 虎:(插话)“得索,说陈青岩上辈是土匪,不能凭你奶奶陈高氏一面之词,由 你胡猜测。要有证人!” △众人点头,陈得索沉默……突然,会场后有人大喝一声:“有证人!” 场:15——1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宋名、龙根、单虎、杨抗利、秦平、刘喜贵、陈得索、陈青岩、吴明法、武大林、吴九清、陈明、艾灵、小芳、赵志德、赵根、龙山(中老年,1982年,58岁,嵖岈山北采石场场长。龙根之父)、独眼龙(男,1982年,81岁,也叫独眼老头,磨刀师傅,白龙沟村龙道父亲,原土匪探子)、孔庙小学全体老师和四年级以上学生、部分村民、公安干警若干人 △众人循声扭头看,龙山押着独眼龙走向前台。独眼龙中等身材,80岁挂零,步态还算稳当,他一只眼塌陷,另一只眼却放出奇光。 △龙山身材魁梧,五十多岁,他声音洪亮道—— 龙 山:“我叫龙山,白龙村人,主席台上的老领导大都认识我。这个独眼龙是俺村人,他对陈青岩一家过去的情况比较了解,让他陈述!” △宋名欲怒,龙根皱眉,陈得索微笑,杨抗利点头—— 杨抗利:“独眼龙,请老实交代!” 独眼龙:(畏畏缩缩)“抗日战争时期以前我和陈石堆曾都当过土匪的‘桩子’,1942年麦罢,是我和陈石堆串通西山土匪‘二当家’的,冒充谢先的新四军抗日游击队,抢了暂存陈子义家和陈礼家仓库的给日本鬼子征收的皇粮。” 杨抗利:“二当家的是谁?” 独眼龙:“就是陈青岩的父亲陈宾。” 杨抗利:“讲下去!” 独眼龙:“那年夏天我和陈石堆在陈子义仓库后大榆树下接上头后,陈石堆暗示我——”(镜头转入实况) 场:15——18 时:日 景:陈子义家粮仓后大榆树下 人:陈石堆(男,55岁,陈宾的父亲,陈青岩的爷爷)、独眼龙(男,1942——1944年,41——44岁,磨刀师傅,也叫‘独眼老头’,白龙沟村龙道父亲) (字幕:1942年6月) △陈子义家仓库后,有一棵大榆树,大榆树下有一个抢剪子磨菜刀的‘独眼 老头’,他手磨菜刀,不时地抬头看人们往仓库进粮...... △陈石堆也在大桑树下,他敞胸,摇着破芭蕉扇,盯着小麦入库...... △‘独眼老头’看旁边无人,低头磨刀,自言自语,实指陈石堆—— 独眼龙:“让日本人撑死,自己的人饿死呀!” 陈石堆:(看‘独眼老头’一眼,尔后望着仓库)“有啥门儿?都不争气,活该!” 独眼龙:(头也不抬)“‘当家的’等你的话呢!” 陈石堆:(一语双关)“白天饿,晚上饱。” 独眼龙:(收拾行当起身)“好,做生意是等的,种庄稼是抢的。” 陈石堆:(讥笑)“还算懂行!” 场:15——19 时:夜 景:西山九头崖山洞内 人:陈宾(男,1937——1942年,32——37岁。陈青岩的父亲。1937年前在陈子义家当司药工,后被一伙蒙面人绑走无音信,实际当了土匪,成为二当家的,外号‘翻山猴’)、大龙头(男,1942年,46岁。号称‘大当家’的)、独眼龙 △九头崖土匪密洞聚众厅。 △大龙头胖墩墩地坐在藤椅里,陈宾站在大龙头旁边,独眼龙打着呵欠…… 大龙头:“这是抢粮的好机会。”他扭头看陈宾,“陈家庄的粮不能落到鬼子手里,也不能落到抗日游击队手里,你对老家的地形比较熟悉,你亲自出马。” 陈 宾:“好。不过,活作了,还不能暴露我们。” 大龙头:“麻雀过去都有影子,不暴露不可能。” △陈宾给大龙头耳语…… 大龙头:(大喜)“好!就按你的‘偷天换日’计!事成重重赏你和独眼龙。” 陈 宾:“如果粮食多,我们可分开放,一部分运到山洞,一部分藏到白龙沟独眼龙家。” 大龙头:“可以。” 独眼龙:“不行。我儿子是村长,让鬼子知道掉脑袋。” 大龙头:“我们是做黑活的,隐蔽点,就这样定了。” △陈宾把独眼龙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银元,小声叮嘱—— 陈 宾:“有机会到陈家庄代我孝敬父亲。” 独眼龙:“请二当家的放心,我一定办到!” 场:15——20 时:傍晚 景:龙山家院大门口 人:龙山(男,18岁)、龙山妻(女,19岁)、龙根(男婴)、龙道(男,20岁,伪村长,磨刀师傅独眼龙的儿子) △日贴白龙村西山,斜阳照在龙山院石头大门墙上,发着红光。 △龙道走进龙山院内,一对黄牛拴在两棵槐树上在倒沫。龙道悄悄走近牛,龙山从室内出来—— 龙 山:(警惕问)“你干啥?让鬼子杀人还让杀牛啊?滚出去!” 龙 道:(低三下四)“不是。我想借你家的牛和车用用。” 龙 山:(反感)“还有脸到俺家借东西?” 龙 道:(眼睛滴溜溜转)“给日本人做事,难呀,不出卖你,日本人杀俺一家。” 龙 山:(蔑视)“哼,你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无赖!说,用牛干啥?” 龙 道:(神秘兮兮)“拉山柴到孔庙镇买。” 龙 山:“什么时间走?” 龙 道:“今晚上,” 龙 山:“车在大门外,套去吧!” 场:15——21 时:晚上 景:龙山家院大门口 人:龙山、龙山妻、龙根(男婴)、独眼龙、龙道 △龙山在吃晚饭、龙山妻在给龙根喂奶,突然外面有牛‘哞、哞’叫几声,大门口传来惨叫:“救人呀!” △龙山妻怀中的龙根吓得呜哇呜哇大哭,龙山放下碗急忙跑出看。原来龙道一只胳膊和牛车卡在大门口里。 龙 山:(吃惊)“怎么回事?” 独眼龙:“你的牛恋家,走到你家大门口就犟着进。” △龙山看车,上面是山柴,下面垛的却是小麦口袋。 独眼龙:“别看了,快让牛往后倒!” △龙山让牛后倒……龙道被夹的胳膊垂下来,再抬不起来了——,他鬼哭狼嚎,…… 龙 道:“我的胳膊断了!” 龙 山:“你们在那里弄的粮食?” 龙 道:(哭叫,气急败坏)“在陈家庄抢的!” △龙山不解,独眼龙凑近龙山嘀咕。 龙 山:(大怒)“你们这些土匪、汉奸连畜生都不如,俺的牛还知道主儿。” 龙 道:(痛得咧着嘴)“咱村的粮被游击队劫了,龟田逼我再交粮,不然也杀俺的枝子!没有办法,我让土匪抢的粮拉去交给龟田。” 龙 山:(冷笑)“你是骆驼走猴步——崴断蹄子罪有应得!” 场:15——22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校园柏树下 人:宋名、龙根、单虎、杨抗利、秦平、刘喜贵、陈得索、陈青岩、吴明法、武大林、吴九清、陈明、艾灵、小芳、赵志德、赵根、龙山、独眼龙、孔庙小学全体老师和四年级以上学生、部分村民、公安干警若干人 画面从独眼龙脑际消失—— △宋名面红耳赤,尴尬地站起来,他扫视众人,又看看陈青岩—— 宋 名:“陈青岩的父亲陈宾是土匪,我和谢先也知道。1943年秋,我们由陈子义作向导,在九头崖断掉了土匪窝,在漫滩湖南滩把陈宾活埋了!” 宋名脑际浮现昔日画面—— 场:15——23 时:日 景:陈子义家药房内 人:陈子义、谢先、宋名 (字幕:1943年秋) △谢先装扮成有病的弟弟。他骑着毛驴,蓬头垢面。宋名腰系草绳当作哥哥一手扶谢先,一手牵毛驴走进陈子义家院。 △宋名扶谢先下驴,拴驴。 △陈子义走出。看到谢先大惊—— 陈子义:“小先......?” △谢先示意快进屋,不要声张。 陈子义:(诧异地看宋名)“这位......?” 谢 先:“他是我们的宋队长。” 陈子义:“这么说,你参加了抗日游击队?” 谢 先:“是的。” 陈子义:“还抢了日本人征的皇粮?” 谢 先:(得意的)“是的,日本小队长气急败坏!” 陈子义:(暴跳起来)“你这个畜生。滚!” △宋名迅速站起来,掏枪顶住陈子义。 谢 先:“姨夫,你当汉奸了?” 陈子义:“我没有!” 谢 先:“那为什么对我们新四军这样反感?” 陈子义:“你让我险些丢命!” △谢先看看宋名,宋名摇摇头。 谢 先:“您让我们糊涂了。” 陈子义:“你装什么糊涂?我问你,去年麦罢时,是不是你们蒙面到俺陈家庄抢陈 礼给日本人征收的皇粮?” 谢 先:“你误会了。我们抢日本人的粮食是在白龙沟。新四军从没有到过陈家庄。” 陈子义:(自言自语)“这么说,是有人冒充抗日游击队,故意陷害我?” 谢 先:“您想想,你们陈家庄谁知道你家存放了粮食?谁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陈子义:(眼睛亮起来)“陈家庄知道我们之间关系的人多,但与外界有联系的只有 他这一家人!肯定还是绑架国清的这个人做的活!” 谢 先:(吃惊、好奇)“这人是谁?” △陈子义没有回答,转脸问宋名—— 场:15——2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子义:“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谢 先:“到孔庙镇替我们购买止血消炎西药。你怕吗?” 陈子义:“你们只要真抗日,我愿意冒险。不过,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宋 名:“说!” 陈子义:“剿灭西山‘小黑杆’!” 宋 名:“国难当头,不宜内讧。” 陈子义:“这股土匪不抗日,不联国共,独立为寇,祸害百姓,今日不除,还待何时?” 谢 先:“姨夫说的也是。这股土匪坏我军名声,该及早消灭,以绝后患!” 宋 名:“好。小谢。回去我们挑选精干人员,端掉匪窝!” 陈子义:(异常积极)“我马上到孔庙镇买药。晚上,你们可在柏树坟等我,我给你们带路!” 宋 名:“好,就这样定。你拿好钢洋,快去买药。晚上见!” 场:15——25 时:日(下午) 景:西山九头崖山貌地形 人:宋名(男,青年,24岁,抗日战争时期,新四军抗日游击队连长)、谢先(男, 青年,19岁。新四军抗日游击队队员)、陈子义(男,中年,43岁。乡村中医。陈国清的父亲,陈得索的爷爷)、抗日游击队战士、匪徒 △陈子义带路,宋名率新四军抗日游击队向西山九头崖挺进...... △西山九头崖——险山恶水,林密路绕,怪石嶙峋;路断洞现,洞隐路出...... △谢先步伐轻快,腾跳闪躲。抗日游击队与土匪激烈交火。匪不敌,节节败退…… 陈子义:(请辞)“小先,我完成任务了,该走了!” △谢先回头看宋名一眼。宋名手一摆,示意可以走。尔后持枪大吼—— 宋 名:“投降的,活捉!顽抗的,击毙!” △大龙头持双枪,躲在大石后顽强抵抗......宋名挥手。抗日游击队齐射....土匪头子‘哎呀’一声,像肉球似的跌滚山崖…… △土匪二当家的‘翻山猴’,单人逃出匪窝。他膀大腰圆,健步如飞,跳跃 着向第九高峰冲去......游击队猛烈射击......‘翻山猴’的腿被击中,被活捉...... 场:15——26 时:黄昏 景:九头崖山脚下 人:宋名、谢先、陈宾、独眼龙、众山民 △‘翻山猴’被游击队羁押着走下山。停。 △谢先上下打量‘翻山猴’...... 谢 先:(画外音)“果真是条好汉,可惜没有走正道!” 谢 先:“你叫什么名字?” △‘翻山猴’昂头不语。他扫视众人—— △人群中, ‘独眼龙’畏畏缩缩,惊恐地看着‘翻山猴’...... △‘翻山猴’朝‘独眼龙’看一眼,点点头...... 山 民:(愤怒地)“活埋他!”“活埋他!” 场:15——27 时:黄昏 景:漫滩湖南滩 人:宋名、谢先、翻山猴、独眼龙、抗日游击队战士、众山民 △残阳如血。 △‘翻山猴’被拉到漫滩湖南滩活埋。他耷拉着脑袋,被土一镐一镐地掩埋 到胸脯。 △他的脸憋得紫红,突然,他猛地往上窜一下,挣扎着绝望地大骂起来—— 陈 宾:“陈子义,你狗日的!你不是人!陈子义,你是欺男霸女的恶魔!” 宋 名:(好生奇怪,大手一挥)“停止!” △部分群众和战士停止掩埋,呆呆地愣着。 谢 先:(走上前)“你,怎么认识陈子义?” 陈 宾:(断断续续)“我,是陈家庄人,叫陈宾。不是陈子义引路,你们根本逮不 住 我!” 谢 先:(惊奇地)“你怎么知道是陈子义引的路?” 陈 宾:(如实交代)“我,我,曾在他家当司药堂倌,我绑过他儿子陈国清。还冒充您谢先的抗日游击队,抢过陈家庄给‘老日’收存的小麦......陈子义,知道我拉杆子;他, 把我老婆郑翠花玩弄死......” 谢 先:“陈青岩是你的儿子吗?” 陈 宾:“是的。请留他一条活命!” 谢 先:“陈青岩在哪里?” 陈 宾:“我不知道!” 场:15——2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谢先听罢心里很矛盾,宋名流露不瞒表情—— 宋 名:(画外音)“这个陈子义,是在借刀杀人!”但他耳内又想起陈子义的话音—— 陈子义:(画外音)“这股土匪不抗日,不联国共,独立为寇,祸害百姓,今日不除,还待何时?” 宋 名:(画外音)“这家伙罪大恶极,留着是个祸害!” 宋 名:(果断地大手一挥)“继续!” △游击队战士和部分山民挥锹...... △围观群众几百人。 △‘独眼龙’躲在人群中悄悄流泪...... 场:15——29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校园柏树下 人:宋名、龙根、单虎、杨抗利、秦平、刘喜贵、陈得索、陈青岩、吴明法、武大林、吴九清、陈明、艾灵、小芳、赵志德、赵根、龙山、独眼龙、孔庙小学全体老师和四年级以上学生、部分村民、公安干警若干人 画面从宋名脑际消失—— △群情激愤,议论纷纷…… 龙 山:“宋书记,你们抗日游击队活埋陈宾,为什么现在才暴露?” 单 虎:(为宋名挡驾)“你呢?为什么陈石堆勾结土匪,冒充谢先抗日游击队抢粮又嫁祸陈子义的阴谋不早说?” 龙 山:“你和宋书记手握生杀大权,俺屁股凹还盖不住,如实说,你们相信吗?” 宋 名:(淡定含怒)“那是。你自私自利,为保自己的儿子,让革命的后代被日本人杀掉,咋能相信你?” △龙山表情复杂,突然呜呜哭起来—— 龙 山:“俺跳进黄河洗也不清呀!” 宋 名:(略显悔意)“镇反运动时期,陈国清反映谢先有问题时,也涉及到陈青岩上辈的历史问题,我们怕影响《柏子山计划》侦破方向,对此没有追查。” 龙 山:“《柏子山计划》案破了吗?说白了,你们怕引火烧身,凭主观瞎猜胡判冤枉人,害人!” △陈得索微笑喝茶;宋名深思;单虎沉默;杨抗利点头;秦平、刘喜贵干笑…… 杨抗利:(圆场)“龙山同志,不节外生枝了,请让得索同志继续阐述!” 场:15——3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放下茶杯,慢慢站起)“刚才独眼龙和宋书记提供了陈青岩爷爷陈石堆、父亲陈宾当土匪绑票、抢粮的证据。进一步印证了过去对陈青岩问题的调查,十分草率。龙山和宋书记节外生枝的对话,更是耐人寻味,发人深思。下面我重点阐述陈青岩的犯罪背景和犯罪行为——” “抗日战争爆发,孔庙小学解散。我父亲陈国清、谢先、陈青岩分别走上不同的道路。我父亲作为精英少年随于才厚辗转重庆,在重庆一中就读初中高中,留校任教,并参加了地下共产党。1949年,和于才厚一道领导组织重庆一中的4.21运动,后来被捕关进重庆白公馆监狱。重庆解放前夕,国民党对白公馆、渣滓洞革命志士实行大屠杀,白公馆看守班长杨钦典是豫西老乡,受罗广斌、陈国志、许晓轩等革命者的开导,把19名志士释放出来,父亲陈国清是其中之一。解放后父亲和母亲回孔庙小学任教。 “谢先投奔宋名的新四军抗日游击队战斗连。解放战争时期,他和宋名、单虎参加‘豫西牵牛战’和解放重庆战役。重庆解放后,和宋名、单虎一道回豫西县,先后任孔庙镇镇长兼兵役部长、抗美援朝志愿军营长、孔庙公社社长。1960 年孔庙公社出现大量饿死人事件,畏罪投井自尽。他与我父亲陈国清是姨表亲。 “孔庙小学解散后,陈青岩回乡参加柏云领导的国民党抗日残部,过着亦兵亦匪的生活。其间,他知道他母亲因为与我爷爷通奸而死,也知道他父亲由我爷爷做向导被宋名、谢先的新四军抗日游击队活埋。陈青岩为父母报仇,在国民党团长柏云的支持下,于1945年夏伙同毛领、丁苟冒充谢先抗日游击队,诱骗我爷爷到柏子山柏树坟对其杀害。抗日战争结束后,柏云残部被国民党整编第三师收编。1947年冬,陈谢兵团在金刚寺、祝王寨阻击国民党整编第三师。国民党军队大败,柏云不知死活。陈青岩携带电台率残兵被谢先带解放军一个连追打到嵖岈山。陈青岩腿负伤,仅剩毛领、丁苟。他走投无路时,诱骗毛领、丁苟缴枪投降。当毛领、丁苟举手投降时,他为了灭口,却在他俩背后打冷枪。毛领中弹身亡,丁苟假装中弹跳进嵖岈山山涧潭涡洞,被嵖岈山和尚救下隐藏在密洞。现在公安局有陈青岩的电台和杀害我爷爷和毛领、丁苟的手枪。 “解放后,陈青岩以投降有功而被谢先保举当孔庙小学校长。我父亲陈国清和母亲也从国统区回孔庙小学任教。1951年,国家开展‘镇反运动’。豫西县接到武汉军区截获并破译出了台湾方面发的《柏子山计划》电文内容。宋名书记指示,有办公室主任于才厚牵头,协调公安局长单虎、孔庙镇兵役部长谢先,以孔庙镇特别是孔庙小学教师为调查重点。一次,在孔庙镇兵役部会议室,于才厚与我父亲陈国清密谈,起初我父亲怀疑谢先是土匪,于才厚却怀疑我父亲和老赵勾结实施《柏子山计划》,二人的密谈被教导主任吴明法听到后密报谢先。谢先恼羞成怒,组织陈青岩、吴明法、侯气等老师对我父亲和老赵突审、殴打、逼供……最后我父亲被苦打成招,迫使承认是‘叛徒、特务’。说家还藏有‘电台、手枪’。吴明法他们搜不出电台、手枪,更加丧心病狂,决定再殴打我父亲。陈青岩借机巧施人情,把我父亲诱骗到自家住室——” 陈得索:(威严道)“吴明法,请你把当时窥视陈青岩和我父亲在一起吃晚饭前后的情 景再复述一遍——” 场:15——3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镜头对准吴明法—— △吴明法站起来,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开始回忆——(略) 场:15——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吴明法回忆结束,镜头拉回会场—— 陈得索:(音伴剪影)“根据吴明法的叙述,陈青岩把我父亲领到他住室东间南窗下。窗下有一张高方木桌。陈青岩点上昏黄的油灯,放到桌中间。请注意,当时条件差,还没有电。陈青岩然后安排我父亲坐东,脸斜对西南窗口而坐。陈青岩自己背窗面朝里。此时月光正从窗口斜射下来,照在桌面上。灯光强时,屋中的月光看不到;灯光弱时,陈青岩就能看到暗淡的月光。如果外面窗口有人,那么影子就会投射到桌上,微微显示出来被陈青岩发现。由于我父亲面斜对西南窗口,加之眼前的一盏油灯在闪烁,而且他又不注意外面动静,所以,他只能被别人看见,而不能发现外面有人。吴明法躲在陈青岩住室东窗东侧偷听窥视,偶尔晃动,陈青岩就知道。当他发现吴明法的影子在桌面上晃动时,便起身到西间点灯拿酒。吴明法偷听窥视的目的,不是怀疑陈青岩要毒死我父亲,而是监视陈青岩和我父亲如何勾结,说自己坏话,因此,也就没到西窗外,去观察陈青岩的行动。 “陈青岩到西间,利用这一机会把毒药迅速倒进酒里...... 但是,这时躺在床上的枝子还没睡着,或者睡后被惊醒,却睁眼看见陈青岩往酒瓶里倒东西。这时,枝子并不知道陈青岩下的是毒药,她迷迷糊糊地问,‘你弄的啥?’陈青岩一愣,随口道,‘弄的酒!’吴明法在东窗外,他只听到而没有看到。如果陈青岩与枝子的对话属实,在当时,陈青岩既欺骗了枝子又欺骗了在东间的我父亲,还有东窗外的吴明法。 “陈青岩拿酒回东间。他把酒瓶和酒盅放在桌上,来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伎俩,故意在桌棱上艰难地开瓶盖,用酒把盅子冲洗一下,这就告诉室内外的人,盅内无异物,酒瓶也从来没有打开过,让屋内的我父亲大胆的喝,让外面的吴明法明白他陈青岩在酒内没做什么动作。他为更表白自己,还骂着吴明法,也喝了极少的酒,由于药量不大,他没有出现生命危险。 “当我父亲陈国清服毒后,陈青岩就立即把他打发走。这时吴明法躲在阴暗处,等陈青岩回住室后,便怒气冲冲地追上我父亲,狠狠地在其背后捅一拳......这一拳使中毒的我父亲倒在地上发出悲鸣:‘你,你是害我呀?’这‘你’指的谁?就是陈青岩,因为我父亲已感到中了陈青岩的毒计。当他发出悲鸣后,陈青岩急忙在住室门口,大声喊叫—— ‘吴明法,你想治人死地吗?’常言道:好月亮赶不上白阴天。陈青岩离吴明法50米远,他怎能看清是吴明法?这就更证明陈青岩早已知道是吴明法。然而,吴明法自知理亏,他顾不得多考虑,便拔腿就跑...... “这正中陈青岩下怀。他等吴明法逃走后,便奔到我父亲跟前,此时我父亲可能已死了,也可能奄奄一息了。于是他便走进吴明法住室,嫁祸吴明法—— (转入实况) 场:15——33 时:春夜(圆月) 景:吴明法卧室 人:陈国清、陈青岩、吴明法 △陈青岩走进吴明法卧室,上前搧吴明法一耳光—— 陈青岩:“你把陈国清打死了!” 吴明法:(捂住脸)“真的?” 陈青岩:“你去看看!” △吴明法看罢折回。 吴明法:“陈国清真死了。我只打他一拳呀!” 陈青岩:“你只打一拳吗?从下午到晚上,不是我制止,你们早把他打死了!” 吴明法:(扑通跪下)“陈校长,你说咋办?” 陈青岩:(皱眉,背手踱步)“他该是畏罪自缢!” 吴明法:(爬起来)“我明白了!” 场:15——34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校园柏树下 人:宋名、龙根、单虎、杨抗利、秦平、刘喜贵、陈得索、陈青岩、吴明法、武大林、吴九清、陈明、艾灵、小芳、赵志德、赵根、龙山、独眼龙、孔庙小学全体老师和四年级以上学生、部分村民、公安干警若干人 镜头拉回—— 陈得索:(音伴剪影)“吴明法按陈青岩意图,把我父亲吊到这教导处门前歪脖柏树上,造成我父亲陈国清‘畏罪自缢’的假象。后来,我母亲不依,向兵役部长谢先报告,怀疑我父亲是被人打死。谢先鉴于当时形势,也为了保全自己,他没有深究。但是陈青岩,做贼心虚,恐怕万一谢先掘尸验证,他又吓唬、引诱吴明法掘我父亲的坟移尸......” △陈得索喝口水继续分析推理—— 陈得索:(音伴剪影)“当时,我父亲‘畏罪自缢’,都认为合情合理,因为他有‘畏罪自缢’的条件和环境。我母亲有异议,只是认为我父亲是被人逼迫、殴打打而自缢。今年春,我父亲被平反昭雪也是按‘叛徒、特务证据不足,被逼自缢’落实的。如果不是我们在漫滩湖‘打鬼’,发现我父亲尸首,如果不是宋书记,杨局长的重视、支持,陈青岩制造的陈国清冤案永远难见天日!可惜,陈青岩机关算尽,还有破绽。他谋杀我爷爷陈子义,却有丁苟见证;他暗算丁苟,丁苟却逃过一劫;他给我父亲下毒,却被他老婆枝子看见。这印证一俗语——‘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会场寂静。突然,武大林站起—— 场:15——3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武大林:“得索,要是陈青岩、吴明法合谋毒害你父亲陈国清呢?” △台上台下的人频频点头...... 陈得索:“有道理。不过,吴明法在当时只是充当了帮凶和替罪羊的角色。他在客观 上帮助了陈青岩,却没有谋害我父亲的动机和证据。” 吴九清:“陈青岩是怎么谋害他老婆枝子的?” 陈得索:“由你和武大林帮忙呀!” 吴九清:“你胡说八道!” △陈得索说出原因—— 陈得索:“我们在挖掘我父亲坟穴时,发现坟穴无尸体,分析为什么有人要转移尸体?这时在场的枝子却突然晕倒。这说明,她已经知道我父亲死的原因,并怀疑下毒的人,就在现场!这时,陈青岩也隐约知道枝子晕倒的原因。后来,我们通过对吴明法、武大林的一系列调查取证,陈青岩感到大事不妙。人都是自私的。陈青岩为了保全自己,只得杀老婆枝子灭口。他故伎重演,先设陷阱,威胁唆使武大林到他家,拿他早下了安眠药的‘醉刘秀酒’,请吴九清喝。其目的是为谋害枝子,而栽赃吴九清和武大林,自己好金蝉脱壳,瞒天过海——”(转入实况) 第十六集 场:16——1 时:月夜 景:陈青岩家室内/外 人:陈青岩、枝子、武大林 △晚9点多。陈青岩家。室内无亮灯。枝子在院内乘凉,她摇着破芭蕉扇。 △武大林进院—— 武大林:“嫂子在家吗?” 枝 子:“啊?谁呀?” 武大林:“我,武大林。老校长说你家放瓶名酒让我喝呢!你给我找找!” 枝 子:“好。” △枝子进室内,拉电灯,拿酒出来—— 枝 子:“是这瓶吧,他走时给我交待了。” 武大林:“是,好!” △武大林提着酒,枝子送他到大门外...... △陈青岩趁枝子送武大林之机,翻过西厕所院墙豁口,悄悄溜进屋内,关上电灯...... △枝子回屋,感到奇怪。 枝 子:(画外音)“电灯怎么灭了?” △突然,陈青岩从黑暗中闪出,两只大手像铁钳一般卡着枝子的脖子。 △枝子失去知觉...... △陈青岩把她塞进麻袋里,扛在肩上,来不及关门,像幽灵一样从西边厕 所豁口处翻过,向漫滩湖方向奔去...... 场:16——2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校园柏树下 人:宋名、龙根、单虎、杨抗利、秦平、刘喜贵、陈得索、陈青岩、吴明法、武大林、吴九清、陈明、艾灵、小芳、赵志德、赵根、龙山、独眼龙、孔庙小学全体老师和四年级以上学生、部分村民、公安干警若干人 镜头拉回—— 陈得索:(音伴影)“陈青岩钻进漫滩湖芦苇丛。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脚印,也可能为了不让脚深陷到泥窝里,他双脚都踩在苇子上。当他快接近湖水时,听到坝坡上有人活动,于是慌了手脚,不慎跪到土质紧密的胶泥里,当他的膝盖拔出来时,跪的坑洼里,完整地把他膝盖上的痕迹保留了下来。为什么陈青岩听到动静很紧张呢?这主要看他让武大林拿酒灌吴九清的目的。他的目的有三:一是防止吴九清等人在坝上巡逻,便于他杀人灭口;二是如果吴九清死了,让人们怀疑是武大林害的。三是万一吴九清死不了,让武大林怀疑是吴九清装醉,借机杀害枝子。这可谓是挖空心思,一箭三雕。但是陈青岩不敢肯定吴九清当晚要喝他的酒。他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听出是吴九清在坝坡躺着哼唧,估计是吴九清喝了毒酒。陈青岩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没有想到,此时陈明在坝上值班巡视。陈明看到黑影,不知道是陈青岩,又看到苇子滩有火团燃烧,便好奇地往下跑,结果一看是骨头燃烧,便拔脚往上跑,此时,陈青岩躲在芦苇丛中听到外面有动静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嘭’的一声把枝子扔到水里便逃。而陈明听到水中有声,又是一惊,这样一惊一乍,于是便拼命地往上直跑。由于坝坡比较陡,陈明又倒退回来,为了身体不失控,他转身斜冲下坝坡时,脚拌到已经昏醉的吴九清......陈明惊叫一声,没命的地跑回住室…… “这时,躲在芦苇丛中的陈青岩,既害怕,又不敢从苇子丛里跑出。正当他没魂的时候,听到陈明惊叫,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等陈明跑走以后,陈青岩便冷静下来,又来个栽赃——”( 转入实况) 场:16——3 时:夏夜(圆月) 景:漫滩湖芦苇丛内 人:陈青岩、枝子、吴九清 △陈青岩悄悄地双脚踩着苇子,走出来到吴九清身边,摸出吴九清的匕首, 掂起吴九清丢一边的拖凉鞋穿上,又回到芦苇丛里。 △陈青岩慌乱地摸着往枝子的脖子刺去,尔后返回来把拖凉鞋和匕首放到吴 九清身边。 △陈青岩穿上自己的鞋,迅速离开现场...... △半夜时分。雷声隆隆。吴九清惊醒,他昏昏沉沉地穿上拖凉鞋向公安分局 住室走去......但匕首却丢在原地...... 场:16——4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校园柏树下 人:宋名、龙根、单虎、杨抗利、秦平、刘喜贵、陈得索、陈青岩、吴明法、武大林、吴九清、陈明、艾灵、小芳、赵志德、赵根、龙山、独眼龙、孔庙小学全体老师和四年级以上学生、部分村民、公安干警若干人 镜头拉回会场,特写陈得索—— 陈得索:(音伴影)“第二天早晨,陈青岩装作什么也不知。早晨,当赵志德校长说我和小芳晚上到学校找枝子时,陈青岩却装模作样地到漫滩湖水库派出所报案,说枝子失踪了。这使人难以相信他会有作案的可能,从而使我们陷入侦破歧途。” △陈得索说到这里,端起茶,一扬脖子喝了净光,抹抹嘴角,走到陈青岩面 前—— 陈得索:“为了验证我的分析推理是否正确,看看陈青岩的右腿膝盖下,有没有平滑 的如饺子面叶大的疤痕!” △陈青岩面色如土。他两眼放出绝望的凶光,猛地从地上站起,向歪脖柏树 撞去...... △陈明和两位公安刑警,急忙按着了陈青岩...... △愤怒的人、好奇的人蜂拥而上,像宰猪似的把陈青岩压着,准备撩起他的裤子—— △突然,单虎站起来阻止—— 单 虎:“慢着!” △众人惊愕,空气凝固,唯有树上蝉鸣…… 场:16——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单 虎:(对陈得索)“难道你父亲真没有问题吗?” 陈得索:(坚决而果断)“是的!” 单 虎:(冷笑)“那于才厚为什么怀疑他与《柏子山计划》有关?他可是于才厚的得意门生呀!” △陈得索显得十分痛苦,他的眼圈发红,住不住泪水流下来—— 陈得索:“这是父亲最可悲的地方。”他扫视众人,众人在等他讲,“首先我们要分析于才厚为什么要怀疑父亲。于才厚是久经考验的地下工作者,他对共产党赤胆忠心,对人民政府一腔热情。残酷的革命斗争经历,练就了他对人警惕和多疑的性格。他怀疑父亲参与《柏子山计划》是有根据的——一是《柏子山计划》内容点出的‘东边有耳’,指的是 ‘陈’字;二是杨钦典是老牌特务,有和敌特联系的方法。我父亲和样钦典是同事又是老乡朋友,二人朝夕相处,有合作搞《柏子山计划》的基础。但是于才厚怀疑归怀疑,却没有证据,正当他要继续考察父亲的时候,吴明法却把偷听的怀疑当证据密报给谢先,导致我父亲被苦打成招,后来又被陈青岩借机谋害。” “那么我父亲和《柏子山计划》有关吗?没有。” 单 虎:“为什么?” 陈得索:(娓娓道来)“一是于才厚最后通过证据,证明我父亲不是此案嫌犯。什么证据呢?那就是我父亲陈国清始终没有承认自己曾被捕,甚至自己冤死也没有供出杨钦典是特务。” △镇长秦平和副镇长刘喜贵都笑了;台下人们议论纷纷。 秦 平:“你父亲陈国清这样做,不老实,对党不忠诚。既然不忠诚,就是定包藏祸心,不然为什么不承认?” △宋名、单虎、龙根频频点头……杨抗利感到不安 陈得索:(很镇静)“当时宋书记、单局长、谢部长也都这样认为,甚至现在也是这样认为。这是很不好说服大家,且一直有争议的问题。”他不慌不忙,“说是我父亲对党组织不忠诚,其实父亲是遵守组织纪律的楷模。因为杨钦典把他们放出来后,于才厚根据《狱中八条》的告诫,判断新中国有些领导,对他们有幸逃出来,会猜忌打压。所以,为了保护杨钦典和逃出来的同志,要求大家暂不要承认被捕,并把杨钦典当‘老赵’未来称谓,并作为纪律来坚守。我父亲坚守住了,并得到了于才厚的肯定。杨钦典看到我父亲和于才厚为保护他而遭受委屈,于是主动承认自己就是特务;罗广斌也以革命者的热情和忠诚,过早泄露了《狱中八条》,供出老赵就是杨钦典。但可悲的是,杨钦典没有洗清我父亲和于才厚的清白,自己也入了狱;罗广斌没有保住杨钦典,自己也遭迫害致死。同志们,这样的结局难道不需要我们反思吗?” △宋名、单虎、龙根、杨抗利沉思……,秦平、刘喜贵、吴九清目瞪口呆…… △台下的艾灵在哭泣,其他人的脖子僵着如蜡铸一般,一动不动…… 陈得索:(续道)“三十年的历史证明,蒋特的《柏子山计划》,与于才厚、陈国清、杨钦典毫无关系。《柏子山计划》发报者是谁?接收者是谁?豫西县委和公安局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我父亲更不知道彼此是谁。说我父亲承认有手枪和电台,可是到现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退一步说,即使敌人有《柏子山计划》,也没有动我们柏子山的一草一木,说明‘计划’早已胎死腹中。” △陈得索说到这里,喝口水,放下杯子,声音慷慨激昂—— 陈得索:“父亲的可悲,不仅是我家的可悲,也是于才厚、杨钦典、罗广斌的可悲, 也是宋书记、单局长、谢先的可悲,更是我们这个民族的不幸。难道我们还让历史的悲剧重演吗?” △台上台下沉静片刻,突然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场:16——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抗利:(指示陈明)“把陈青岩的裤子搂起来!” △吴九清、陈明把陈青岩的右腿裤子搂起来,果真他右膝盖下有一个如‘饺子面叶’大似的伤疤,在阳光照射下,明光发亮。 众 人:(异口惊叹)“啊?有疤!” 陈得索:(拿出模胚比较一会儿,果断地)“完全相符!” △公安局杨抗利局长拿出拘捕证。 △陈明又给陈青岩上了脚镣。 △主席台下的众人。有的‘唏嘘’叹息......有的小声议论—— △此时艾灵脑际闪现1955年春那屈辱的黑夜—— 场:16——7 时:夜 景:艾灵卧室内 人:艾灵、蒙面人 △半夜。孔庙小学漆黑一片。学校生活区,古灰瓦房被松柏掩映更加幽暗。猫头鹰偶尔在松柏深处鸣叫。 △一个蒙面黑影悄悄推开艾灵的房门,直扑艾灵床前。黑影大手紧扣艾灵脖颈…… △艾灵惊醒、挣扎、呻吟—— 艾 灵:(哀求)“表哥、表哥…… 艾 灵:“国清我们仨是同学、亲戚,俺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您让俺死也行,请照看好俺的孩子。” △蒙面人右手继续卡艾灵的脖子,左手开始抚摸艾灵的脸颊,乳房、下部…… △蒙面人纵身一跃,压到艾灵身上…… △艾灵流泪、呼吸急促,她的左手下意识摸蒙面人的右膝盖…… 场:16——8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校园柏树下 人:宋名、龙根、单虎、杨抗利、秦平、刘喜贵、陈得索、陈青岩、吴明法、武大林、吴九清、陈明、艾灵、小芳、赵志德、赵根、龙山、独眼龙、孔庙小学全体老师和四年级以上学生、部分村民、公安干警若干人 △艾灵跑到陈青岩跟前,摸陈青岩的右膝盖伤疤…… 陈青岩:(喃喃道)“花婶子,那一夜,是我……” △艾灵痛苦不堪,眼喷怒火—— 艾灵:(指陈青岩)“陈、陈青岩,你、你人面兽心,不得好死!” △艾灵说罢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陈得索大惊,慌忙抱起母亲往孔庙镇医院跑…… 杨抗利:(指示陈明)“陈明,你陪着去医院!” △会场大乱……杨抗利维持秩序—— 场:16——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抗利:“大家安静。下面请宋书记讲话!” 宋 名:(清清嗓子,沉稳道)“同志们,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和国家摒弃了以阶级斗争为纲,把工作重点放到经济建设中来,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对过去的冤假错案进行平反昭雪。建国以来,我宋名是冤案的制造者,也是受害者,我对过去的工作有全面反思。我党通过政治运动巩固新生政权,是必然选择,没有斗争,敌人就会反扑,我们的同志和人民就不会觉悟,但是,只是由于我们的组织领导对运动的认识水平有差异,导致有些人在推行运动中,脱离实际,主观武断,从而伤及无辜。陈国清的案子绝非偶然,是建国以来极左思想的产物。在这里,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对过去蒙冤受屈的同志表示致敬,致歉!也请蒙冤的后人原谅那个时代的党组织和领导。” △宋名站起来给大家深深鞠一躬,单虎、龙根也跟着站起来鞠躬。 场:16——10 时:日 景:孔庙小学后花园谢先、杨秀玉坟前 人:杨钦典、宋名、杨抗利 画外音:“东边歪脖柏树下,宋名正在讲话;西边孔庙小学后花园古井西侧20米处,杨钦典在绕着杨秀玉、谢先的土坟转,他手持野花,喃喃而语——” 杨钦典:“秀玉呀,请原谅你爹的罪过。你和谢先到死都不知道老赵我是你爹。我不是不想让你们认,是不敢让你们认。你们是革命干部,正在进步,如果知道爹是特务,那可坏了你们的名声,你们认我吗?咱们能保全吗?” △东边会场群情激昂—— 场:16——11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校园柏树下 人:同上 宋 名:(续道)“得索同志家的悬案像是破了,可是《柏子山计划》悬案仍没有揭开,谢先的儿子丢失迷案也没有落地,这让我和于才厚、单虎死不瞑目呀。得索同志最后讲的很好。过去的冤案,不是一人一家的不幸,是我们大家的不幸,也是整个中华民族的不幸!请放心,我们不会让历史的悲剧重演!” △台下群众报以热烈掌声…… △龙山、武大林、全体师生、在场的村民都哭了…… 杨抗利:“各位领导、各位父老乡亲、各位老师、同学们,今天我们见证了三十年的悬案侦破,聆听了革命前辈宋书记对过去工作的精辟总结和今后对大家的希望。过去的公安工作有遗憾,现在的公安工作也不圆满,陈得索同志阐述、推理陈青岩枪杀陈子义、毒杀陈国清的证据,还有待于进一步调查:《柏子山计划》悬案还要继续追踪,谢先儿子丢失还是一个谜。因此,未来还任重道远,我们的步伐不能停止,今后,我们将弘扬为人民服务的光荣传统,承前启后,继往开来,把老百姓的事装在心中。请父老乡亲支持我们,相信我们!” 龙 山:“父老乡亲们,还是共产党可信呀!” 场:16——12 时:日 景:孔庙小学后花园谢先、杨秀玉坟前 人:杨钦典、宋名、龙根、单虎、杨抗利、秦平、刘喜贵、武大林、吴九清、赵志德、赵根、龙山、孔庙小学部分师生、村民、公安干警若干人 △杨钦典把野花插到谢先坟头上—— 杨钦典:“谢先呀,我暗中保护你,可你却伤害我和陈国清,让陈青岩借你的刀报他的私仇。谢先呀谢先,你是一个忠诚的革命者,但是一个刚愎自用的蠢货!” △东边会场杨抗利继续讲话…… △杨钦典把野花又插到杨秀玉的坟头上—— 杨钦典:“秀玉呀,我可怜的闺女,你把孩子托付给艾灵,不行呀,她娘俩还朝不保夕,哪能再养你的儿子?爹违背你的意愿,让孩子丢了。孩子没有死,活的好好的,有出息了……” △杨钦典在念叨,宋名、龙根、杨抗利、龙山、赵志德却朝他走来…… △杨钦典想躲,但晚了。 △单虎、杨抗利最早认出了他—— 场:16——1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单 虎:(主动上前)“老杨,回学校怎么不和校长报到?” 杨钦典:(低头答)“俺劳改释放犯,那有脸见人?” 单 虎:“躲在坟场子里干啥?” 杨钦典:(瞟了杨抗利一眼)“看看小先、秀玉的坟。” △宋名上下打量杨钦典,大家似乎都对杨钦典陌生。 单 虎:“大家可能不认识他了,他就是杨钦典呀!” 众 人:(惊)“啊?”“杨钦典?他就是杨钦典?”“大特务啊!” 赵志德:(主动握着杨的手)“赵老师,上小学时,您教过我!” 杨钦典:(苦笑自嘲)“哦,学生多,记不得了。以后别叫我赵老师了,那是冒名顶替的。我实叫杨钦典,《红岩》中白公馆看守班长!” △宋名主动上前,拉着杨钦典的手—— 宋 名:“老赵,不老杨。你受累了。我叫宋名,逮捕您时,我也逃了!” △初,杨钦典默默流泪,突然,他扑到宋名怀里,像久未见母亲的孩子放声大哭—— 杨钦典:“宋书记……” 场:16——1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众人愕然。杨抗利沉思。 △单虎拉杨抗利到杨钦典跟前—— 单 虎:“抗利,他是你的爷爷呀!” 杨抗利:(困惑而不认)“不,我爸爸说,我爷爷早死了!” 宋 名:(不满)“抗利,你父亲给你撒谎。杨秀玉和你父亲是亲兄妹,老杨是杨秀玉的亲父亲,难道你不是他的孙子?快,给爷爷磕头!” 杨钦典:(制止)“免了,给他姑母、姑父磕个头行了。” 扫视众人,“他父亲秀峰说得对,我的确不是他爷爷!” 单 虎:(动怒)“老杨您真是老糊涂了,是爷却不当!” △杨抗利正跪着给杨秀玉磕头……宋名微笑,他低头看杨抗利头上的旋,不禁倒抽口冷气。他惊呆了…… 场:16——1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谢先、杨秀玉的土坟后,龙山也呜呜地哭起来—— 龙 山:“表弟、表妹呀,人家冤案都平了,谁给我平呀!” 龙 根:(不耐烦)“老爸,您凑啥热闹?咱有啥冤枉的?” 龙 山:“沟有屈神,庙有屈鬼呀!” △众人越围越多……,宋名看看龙山,瞧瞧龙根,略有所悟…… 宋 名:(对杨抗利)“你通知于秋叶,让他见我!” 场:16——15 时:日 景:孔庙镇医院路上 人:陈得索、艾灵 、陈明 △得索抱着母亲往镇医院跑,气虚喘喘地呼唤—— 陈得索:“娘,娘您醒醒!” △一会儿,艾灵苏醒—— 艾 灵:(挣扎)“得索,你给我往那抱?” 陈得索:“医院!” 艾 灵:“放下,我没有病!” △陈得索轻轻把艾灵放下,艾灵张望—— 陈 明:“大婶,您没有事吧?” 艾 灵:“没有事。是让陈青岩这个恶魔把我气晕了!” 陈得索:(盯着艾灵)“您怎么也对陈青岩的右膝盖伤疤在意?” 艾 灵:“别问了,陈青岩我亲自杀他,也不解恨!” 陈得索:“现在判刑要求证据。陈青岩虽然露出水面,但我心里还不踏实。他用什么毒药?在什么时间和地点对我父亲下的毒?还要有人证物证,仅凭我的推理,没有体现法律的公正性和严肃性。” 陈 明:“枝子还在医院,我们找她继续调查,趁势给艾灵婶看看病!” 陈得索:“走,继续去医院!” 场:16——1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艾灵、陈明往镇医院赶…… △路上,陈得索越走心情越沉重。 陈得索:(画外音)“枝子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年轻时无爹无娘,由‘独眼龙’爷爷送到陈青岩家。她给陈青岩生一个陈魁。但陈魁因贪小便宜,被漫滩湖洪水夺走了性命。这次丈夫的性命又掌握在她的证词里。假如陈青岩给父亲下毒,她亲眼看见,又如实供出,不仅害了陈青岩,而且又害了自己。她供出吗?” △陈得索又想到自己—— 陈得索:(画外音)“在侦破此案过程中,我这么执着。难道是法律健全,才使我如鱼得水,拨乱反正,讨回公道吗?是的。但我是不是利用手中的权力报仇雪恨呢?是的,报合理的仇,雪公道的恨也不为错。但假如以后别人有类似的冤和恨,你陈得索是否能全力以赴、义无反顾地去替人伸冤呢?” △陈得索思绪着。他在公与私,情与法的天平上无法平衡。他悟出一个道理—— 陈得索:(画外音)“人都是自私的,这是天性。有的说,虎毒不食子,那是虎饿的轻,饿的急了,别说自己的儿子,就是自己的腿也啃。人与人的关系,好像平静的漫滩湖投下的石头而激起的波轮——第一轮是自己,第二轮是亲人,第三轮是亲戚朋友,第四轮才是与自己无关的社会人。人要显得自己伟大、潇洒,必须与最外轮的社会人打交道,无忧无虑,无怨无悔。忠,则肝脑涂地;残,则杀人如麻......” 场:16——17 时:日 景:镇医院枝子病房内 人:枝子、陈得索、陈明、艾灵 △枝子躺在病床上躺着。陈得索、陈明扶艾灵走进来。 △陈得索看枝子精神不错,就直言相告—— 陈得索:“老嫂子,根据现场勘察和印证,你是陈青岩害的!” 枝 子:“我就知道是他!” 陈 明:(吃惊)“为什么?” 枝 子:“那天在学校后挖你父亲的墓,我晕倒,他把我抱回门卫室内。我醒后,他说——(转入实况) 场:16——18 时:日 景:孔庙小学门卫室内 人:枝子、陈青岩 △陈青岩面色乌青,在门卫室内踱步—— 陈青岩:(眼放凶光)“陈得索这龟孙抓着他父亲冤案不放,将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枝 子:“一说就是你死我死的,跟着你我天天担惊受怕,你让我回家吧,你的福我 享不了!” 陈青岩:“好。我也正想让你回家哩!” 场:16——19 时:日(中午) 景:镇医院枝子病房内 人:枝子、陈得索、陈明、艾灵 枝子脑际画面消失—— 陈得索:“1951年春月夜,你看到陈青岩给我父亲下毒了?” △枝子闭目不语。 艾 灵:“陈青岩把你害苦了,你还包庇他!” 枝 子:(落泪)“艾灵婶子,陈青岩是条毒蛇,他对不起你们呀,可好歹还是我的丈夫!” 陈得索:“你不说,他陈青岩也活不好。我已经掌握了他的大量证据!” 枝 子:(犹豫)“那—— 我说!” 枝子紧皱眉头脑际浮现昔日画面—— 场:16——20 时:月夜 景:陈青岩住室内——西间 人:陈青岩(男,27岁)、枝子(女,24岁) (字幕:1951年春) △陈青岩到堂屋西间卧室。他轻轻划上火柴点上油灯,从抽屉里拉出一个玻璃瓶子,默默看着瓶内的白色粉末,尔后又迅速打开柜上放的北京二锅头酒瓶盖,把粉末倒进瓶里......瓶口小,白粉还溅撒在瓶外。 △这时,枝子转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枝 子:“你弄的啥?” 陈青岩:(大惊,慌忙盖酒瓶盖,随口道)“弄的酒!” △陈青岩急忙吹灯,提酒摸索着来到屋东间。 镜头拉回—— 场:16——21 时:日(中午) 景:镇医院枝子病房内 人:陈得索、枝子、陈明、艾灵 枝 子:“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复杂。那天,挖你父亲的坟是空的。你们问,为什么有人要挖坟移尸?我回想起你父亲死的那天晚上,青岩开酒瓶,猜想,他可能往酒里放了老鼠药。” 陈得索:“你看到了吗?” 枝 子:“没有。我只看到他盖瓶盖。第二天抽屉上有丁点白粉,抽屉里没有了老鼠 药,我问他,他说,‘放到学校食堂药老鼠去了’。” 陈得索:“为什么你当时没有怀疑他?” 枝 子:“都说陈国清畏罪自缢。谁往这方面想?” 陈得索:“这鼠药是从那里来的?” 枝 子:“陈青岩当兵时,带回的。听他说是老美的东西。这药无色无味,毒着呢, 老鼠吃了,别想活。” 艾 灵:“孩子,你在会场的判断是正确的!” 场:16——22 时:日 景:杨抗利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杨抗利 △下午。陈得索回到县公安局,见杨抗利局长。 杨抗利:“审问陈青岩时,他什么也不说。他只注意看人的表情。你今天再审审他!” 陈得索:(心存顾忌)“我应该回避了。” 杨抗利:“局党组相信你。” 场:16——23 时:日 景:县公安局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陈青岩、张门仓(男,1982——2002年,35——55岁,豫西县看守所长)、狱警男甲乙 △陈青岩被狱警男甲乙带进看守所审讯室。 △陈得索坐在审讯桌前,仔细打量一下陈青岩的手铐和脚镣。张门仓打开录音机—— 陈得索:(直视陈青岩)“陈青岩,我父亲是你毒死的吗?” △陈青岩慢慢抬起头,瞪着陈得索。不语。 陈得索:(站起来,走到陈青岩面前)“是不是?!” 陈青岩:(脖子僵硬着,也站起来)“是的!” 陈得索:“用什么毒药?” 陈青岩:“老鼠药!” 陈得索:“谁看到了?” 陈青岩:“枝子!” 陈得索:“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 陈青岩:“1951年春,在我住室,让你父亲陈国清喝酒的晚上。” 陈得索:“看来,枝子是你害的了?” 陈青岩:“是的。” 陈得索:“你为什么连自己的老婆也不放过呢?” 陈青岩:“你逼我走投无路,不得不这样做。” 陈得索:“1960年学校丢两个杂草馍,是不是你偷的?” 陈青岩:“这些芝麻事,你还记着?” 陈得索:“是的。因为你们诬陷是我偷的,我母亲被谢先赶出学校,我也失了学。” 陈青岩:“为了活命,只得做贼,不过我只偷一个。” 陈得索:“那一个是谁偷的?” 陈青岩:“我也不知道!” 陈得索:(沉痛道)“你们偷吃馍活下来了,我奶奶,黑柱叔都饿死了。” △陈青岩沉默…… 场:16——2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逼近陈青岩)“你觉得你有罪吗?” 陈青岩:“我有罪。但比你爷爷陈子义正派,光明正大!” 陈得索:“为什么?” 陈青岩:“你爷爷霸占我母亲,害死我母亲,他又借宋名、谢先的手,活埋了我父 亲。” 陈得索:“你为了替父母报仇把我爷爷害了?” 陈青岩:(一愣)“不是!” 陈得索:“可是,丁苟却说是你在柏子山柏树坟把我爷爷枪杀了!” 陈青岩:“那是他对我的陷害!” 陈得索:(上前抓住陈青岩的衣领)“说,《柏子山计划》主谋是不是你?” 陈青岩:(少气无力)“我不知道什么《柏子山计划》!” 陈得索:“在嵖岈山,你藏有手枪和电台,《柏子山计划》内容中,主谋姓陈,你也姓陈,你又当过国民党兵。我认为你有重大嫌疑!” 陈青岩:“你说的都对,但事实不是我,电台我就没有取用过,更不知道谁给我发的电文。陈得索,你要有证据!” 陈得索:(语塞)(画外音)“是呀,证据呢?” 画外音:“陈青岩继续被关押,但没有判刑。” 场:16——25 时:日 景:宋名办公室内 人:于秋叶、宋名、龙根 △龙根陪于秋叶走进宋名办公室。 △于秋叶戴住眼镜,脖佩项链,手提名贵皮包,优雅地走到宋名跟前。宋名站起。 于秋叶:(开门见山)“宋书记,您找我有事?” △宋名环顾左右,没有回答。示意龙根离开—— △宋名把门关上,给于秋叶倒茶—— 宋 名:“谢先是我的战友,也是你父亲的学生,他有两个孩子,一个被日本人杀害,一个神秘丢失。1960年吃食堂饿死人,他跳井自杀,嘱托我和你父亲寻找他丢失的儿子。现在你父亲也走了,责任落到你和我的肩上。” 于秋叶:“我始终惦记此事,只是没有腾出时间。您有线索吗?” 宋 名:“谢先和杨秀玉生前都说他的两个儿子头顶都是双旋。我发现龙根和杨抗利头顶都有双旋。” 于秋叶:(吃惊)“这么巧?” 宋 名:“说巧也巧,说不巧也属自然。杨秀玉和杨秀峰是亲兄妹,和龙山是姨表亲关系,所以,龙根、杨抗利都与杨秀玉丢失的孩子有血缘关系。” 于秋叶:“你也就是说,从血缘遗传角度分析,龙根和杨抗利他俩头上有双旋不是唯一的证据。” 宋 名:“对,这是我纠结的地方,我让你来就是请你对杨秀峰的孩子做进一步调查。” 于秋叶:“好的。” 场:16——26 时:日 景:杨秀峰家室内 人:于秋叶、杨秀峰(男,1960——1982年,35——57岁,郑州大学附中老师。杨钦典之子,杨秀玉哥哥,杨抗利父亲)、张艳(女,1960——1982年,32——54岁,郑州大学附中教师。杨秀峰之妻)、秀峰母(女,1960——1982年,56——78岁,杨秀峰母亲,杨钦典之妻) △午后,杨秀峰在听收音机,张艳、杨母在收拾餐桌…… △于秋叶叩杨秀峰家门。杨秀峰开门吃惊—— 杨秀峰:“秋叶,怎么这时来?” 于秋叶:“给您报告好消息呢!” 杨秀峰:“什么好消息?” 于秋叶:“我父亲和陈国清都平反了,杨钦典爷爷也释放了!” 杨秀峰:(表情复杂)“好、好!”他试探问,“你钦典爷爷怎么会释放?” 于秋叶:“他怎么不会释放?他举大义把19名革命志士救出,功不可没!我和陈得索亲自到重庆奔波呼吁。” 秀峰母:“你们都是孝顺孩子呀,多亏你们搭救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呀。” 于秋叶:“爷爷是俺的恩人,俺得知恩图报。” 杨秀峰:(急切问)“他现在哪里?” 于秋叶:“在你们豫西老家。他说,从哪里来,还到哪里去,叶落归根,土里刨食,靠着墙根,吃个饱饭就行了。” △杨秀峰无语,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秀峰母:“秀峰呀,你连外人的孩子都不如。爹虽然没有养你,但生了你。形势变了,你不能再恨你爹了!” 于秋叶:“奶奶说的对。杨爷爷解放后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政府和家人的事,咱不能让他晚年孤独受苦。” 秀峰母:“你多嫌他,我回去伺候他!” 张 艳:(插话)“娘,秀峰不是不认爹,而是抗利咋办?” △杨秀峰点头沉思,杨母沉默,于秋叶吃惊…… 场:16——2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秋叶:(画外音)“难道杨抗利真不是杨秀峰的儿子?”她扫视她们,走近杨秀峰,正色道,“杨叔叔,我就是为抗利而来!” 杨秀峰:(担心)“他怎么了?” 于秋叶:“杨抗利很好,只是我要调查他是不是您的亲儿子?” △张艳、杨母吃惊、沉默。杨秀峰愤怒—— 杨秀峰:“你什么意思?” 于秋叶:“谢先叔叔的儿子‘弘’头顶上有双旋,杨抗利头顶也有双旋。我和宋名书记怀疑他是谢先的儿子!” 杨秀峰:“杨抗利和弘是姑表兄弟,他们像,正常!” △于秋叶无语,她绕着杨秀峰转。杨秀峰浑身哆嗦—— 场:16——2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秀峰:(画外音)“于秋叶怎么知道这一秘密呢?”他试探问,“谁让你来调查抗利的身世的?” 于秋叶:(平静道)“宋名书记。谢先叔叔遗书中,托付宋名书记和我父亲寻找他丢失的儿子‘弘’。可是始终找不到线索,这让他们时常牵挂、纠结;艾灵阿姨也觉得对不起秀玉阿姨,内心有抹不去的悔恨。他们认为找不到谢先的儿子,好像永远背着人情债和良心债!作为晚辈,我有责任完成他们的遗愿。” 杨秀峰:“家家有缺失,人人有遗憾。人情和良心永远还不了。你就给宋书记、艾灵说,谢谢他们的牵挂和好意。” 秀峰母:(插话)“秀峰呀,纸里包不着火,雪里裹不着尸。你爹牢都坐了,还怕什么?” 杨秀峰:(迟疑片刻)“秋叶,给宋书记,你艾灵阿姨说,杨抗利就是谢先的儿子!他们的人情债和良心债都已经还了,不要窝心了!” 于秋叶:(将信将疑)“您说是,就是呀?宋书记信吗?杨抗利会接受吗?杨叔叔,您如果信任我,请把详情告诉我。” 张 艳:(插话)“老杨,形势变了,不要在掖着盖着了。这样堵我们的心不算,还对不起于老师、谢先和秀玉,更对不起艾灵和宋书记。” 杨秀峰:(眼睛浸泪)“秋叶,抗利的身世秘密需要由老爸自己说。” 于秋叶:(兴奋)“邀着艾灵阿姨和得索,我们回您老家见杨爷爷!” △杨秀峰迟疑点头…… 场:16——29 时:夏日 景:杨钦典责任田地头 人:杨钦典、于秋叶、杨秀峰、艾灵、陈得索 △上午。小河边树荫下。杨钦典坐在锄把上,风把他花白的头发吹得有些零乱。他背靠自己的责任田,吸着自卷的喇叭头烟;豆地传来蚰子的吱吱叫,脚下淌着哗哗的流水声…… △杨秀峰、于秋叶、陈得索、艾灵分别提着水果等礼品,沿顺河路走近杨钦典…… 于秋叶:(主动招呼)“杨爷爷!” △杨钦典站起,惊诧…… △于秋叶、陈得索抱着杨钦典,艾灵在一旁笑,杨秀峰窘迫…… 场:16——3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钦典两眼含泪,扫着艾灵、杨秀峰…… 杨钦典:(对于秋叶,陈得索)“是你俩让找我的吧?” △陈得索看母亲艾灵。 艾 灵:(接话)“是的。共产党厚德施恩,让于老师、国清昭雪,你平安出狱,这也是儿孙的福气。大家与你共享天伦之乐,天经地义。”他转向杨秀峰,“秀峰,还不给老爹跪下认错?” △杨秀峰没有跪,他红着脸上前,嘴嗫喏着,上前拉着杨钦典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 杨钦典:“秀峰,不要给我跪了,替我和谢先向艾灵跪下谢罪!” △杨秀峰欲跪,被艾灵、陈得索拦着。 于秋叶:(顿悟)(画外音)“他们父子之间有秘密?” 艾 灵:(困惑)“老杨,山高遮不住太阳,儿大大不过爹娘。不跟你跪,给我跪,你唱的哪出戏?” 杨钦典:(低头承认)“谢先的儿子是我偷的!” 艾 灵:(惊愕)“你——?” 杨钦典脑际浮现昔日画面—— 场:16——30 时:晚上 景:孔庙小学会议室室内 人:艾灵、杨钦典(男,47岁,假老赵)、秀峰母(女,47岁,杨秀峰母亲,杨钦典之妻)、全体教师 (字幕:1951年夏) △孔庙小学会议室,艾灵正向全体老师部署工作,杨钦典向艾灵耳语—— 杨钦典:“我去看看两个孩子。” △艾灵点头,继续讲话。杨钦典径直向艾灵住室方向走去…… 场:16——31 时:晚上 景:艾灵住室内/后花园/后河 人:杨钦典(假老赵)、秀峰母、谢弘(男婴,杨抗利)、陈得索(男婴) △杨钦典悄悄走进艾灵住室,他点上油灯,发现一男婴面朝窗户,小手伸在嘴里,呜哇地语,另一男婴在酣睡。杨钦典先摸摸未睡的男婴,看看其头顶,尔后又照照熟睡男婴的头顶。他迟疑一会儿,接着吹灭灯,抱起熟睡的男婴跑出来…… △杨钦典抱着婴儿快速穿过学校后花园,向后河奔去…… △杨钦典跳进后河,双手举起孩子游到对岸……对岸路上。秀峰母急忙接过孩子,孩子哭了一声。 杨钦典:(小声道)“快抱回家,明天我们送到秀峰哪里!” △杨钦典说罢又游回学校…… 场:16——32 时:夏日 景:杨钦典责任田地头 人:杨钦典、于秋叶、杨秀峰、艾灵、陈得索 杨钦典脑际画面消失—— 艾 灵:(愤怒)“老杨,你怎么这样做?秀玉把孩子托付给我,是对我的信任。你这样做,是怕我把孩子害了,还是怕养活不了?你太瞧不起人了!” 杨钦典:(摇头)“不,我怕连累你。当时生活条件差,你的奶水连得索一个都不够吃,加上你工作压力大,还有紧张的政治运动,我不忍心使你精神和身体再加负担!” △艾灵泪如泉涌,上前抓住老杨的手,尔后扑到他怀里—— 艾 灵:“谢谢你的理解。但是,你想把孩子抱走,为什么不明说?” 杨钦典:“我知道,孩子丢失,谢先对你更残酷。你忍受了谢先、陈青岩等人折磨和 侮辱。可是你也知道,当时正赶上‘镇反运动’,特别是《柏子山计划》案没有破,他们怀疑我是重大嫌疑。如果我身份暴露,我会罪加一等,还会牵扯你和于才厚等人。” 杨秀峰:(接话)“老爹说的有道理。那种政治形势,迫使人们不得不用非正常的手段,处置非正常的事。”他拉住艾灵,“我替老爹向你请罪!” 艾 灵:“我们都见证过那个年代,我理解老杨的良苦用心。” △突然,杨秀峰扑通跪倒杨钦典面前痛哭起来—— 杨秀峰:“爹,原谅孩子过去对您的不敬不孝!” △杨钦典泪流满面,他没有扶起杨秀峰,脑际浮现昔日往事—— 场:16——33 时:夏夜 景:杨钦典家室内 人:杨钦典、秀峰母 (字幕:1951年夏) △灰蒙蒙的草房,从窗口透出灯光。杨钦典腾挪闪躲,箭步冲进院内,他铛铛敲门—— 秀峰母:(惊问)“谁?” 杨钦典:(低声应)“我,钦典!” △秀峰母战战兢兢开门—— 秀峰母:(又惊又喜)“好几年没有你的信儿,我想没有你了。你从哪里回来的?” 杨钦典:“1949年11月,我在重庆释放19名革命志士。为了大家安全,他们让我隐名埋姓回到豫西孔庙小学当教师,他们称我‘老赵’。” 秀峰母:“共产党搞镇反运动,到咱家查你的下落,秀峰、秀玉也问你,我说你已经死了。” 杨钦典:“是的。老杨钦典已经死了,新杨钦典还活着!” △他潇洒地把她抱到床上,亲吻一阵,把秀峰母搞得呼吸急促,泪流满面…… 场:16——3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钦典和秀峰母躺在窗下,共枕一个粗布枕头。秀峰母安静的躺在杨钦典怀里,露出甜蜜的微笑,而杨钦典望着绕着油灯转的飞蛾,显得心事重重。 杨钦典:“秀峰是在郑大附中吗?” 秀峰母:“是的。儿媳妇张艳,也懂事,小两口很恩爱。” 杨钦典:“有小孩吗?” 秀峰母:“怀上了,还没有生。”她翻身问,“小先和秀玉在孔庙镇,你不经常见他们吗?” 杨钦典:“经常见,但形如陌路人,甚至我是他们的专政对象。” 秀峰母:“谢先知道你是国民党军官,早已和我们划清了界限,秀玉连咱家都不敢来了。” 杨钦典:“两人对党的忠诚胜似爹娘,干起工作,要成绩,不要命。形势所迫,不认爹娘要理解他们,还要保护他们。” 秀峰母:(坐起,疑惑道) “先和秀玉出啥事了?” 杨钦典:(痛苦地)“谢先怀疑我和陈国清是《柏子山计划》案特务。陈国清为了保护我,自己承认是特务,被谢先整死。” 秀峰母:(惊恐道)“你们是特务吗?” 杨钦典:“我是特务,也有罪恶,但不是《柏子山计划》中的特务,陈国清也不是。” 秀峰母:“案破了没有?” 杨钦典:“没有。谢先因为陈国清之死,又去朝鲜打仗了。秀玉在学校当校长,生个儿子没有奶,仨月后……” △杨钦典说到此停住,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场:16——3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秀峰母:(担忧地坐起来)“仨月后秀玉怎么了?” 杨钦典:(沉痛道)“患重病,发高烧,离开人世。撇下一个儿子叫弘。” 秀峰母:(放声大哭)“秀玉呀,我苦命的孩子!跟着谢先没有过一天好日子!都是谢先做的孽!” 杨钦典:“白发送黑发,是咱的罪责。当老的,咱担起来!” 秀峰母:“那孩子呢?” 杨钦典:“死前,把校长位子和孩子都托付给了陈国清的老婆艾灵。艾灵不计前嫌,愿意替她喂养。可是,艾灵也很难。她丧夫生子,与婆母相依为命,身心疲惫,奶水连她自己的孩子都不够吃,哪能再添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秀峰母:(痛苦又担心)“那孩子咋办呀?咱养着?” 杨钦典:“是的。但不是你养,而是让秀峰养!” 秀峰母:“也是这个理儿,舅如父。明天我把孩子要回来,抱给秀峰!” 杨钦典:“不行!如果我的身份暴露,会给好几个人带来祸端。” 秀峰母:“想办法也得把孩子弄回来!” 杨钦典:“只有用阴招——” △杨钦典向秀峰母耳语……秀峰母吓得哆嗦…… 第十七集 场:17——1 时:夏夜 景:杨秀峰家室内 人:杨钦典、秀峰母、杨抗利(谢弘,婴儿)、杨秀峰、张艳 △杨母叩开杨秀峰门。杨钦典抱着婴儿满头大汗走进室内,一手托着孩子,一手抓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张 艳:(不解吃惊问杨母)“他是——?” 杨秀峰:(愤怒)“娘,他不是狗特务吗?你怎么领到咱家?” 秀峰母:“他是你爹!” 杨秀峰:“他不是我爹,是重庆白公馆的刽子手!” 杨钦典:(坐下来)“你可以不认爹,但要认这个孩子!” 杨秀峰:(看看孩子)“不,不把你的问题搞清楚,我谁都不认!” 杨 艳:(吓得哆嗦)“秀峰别说其他了,咱家有特务,快报案吧!” △杨母把婴儿从杨钦典怀里接过来—— 秀峰母:“报吧,让公安局连我也抓走!” 杨秀峰:“娘,你不是说,我爹跟着胡宗南当兵死了吗?” 秀峰母:“是的,可是后来我才知道真相。” 杨秀峰:“什么真相?” △秀峰母看看杨钦典—— 场:17——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钦典:“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但这孩子是你姐姐秀玉的孩子,你必须收下!” 杨秀峰:(惊恐)“我姐怎么了?” 秀峰母:“谢先上朝鲜了,生死难料。你姐生孩子后没有奶,后患重病去世,撇下这苦命的孩子,咱不要谁要?” 杨秀峰:“要是这样,该要。这是杨家的血脉!但是,决不能公开承认是我收养的。” 杨钦典:“这好办,就说是你们生的就行了。” 秀峰母:(对杨钦典)“您还隐名埋姓吗?” 杨钦典:(无奈状)“形势这么紧张,我不给家人找麻烦,就当我死了,只要你们过得好就行。” 杨秀峰:(痛哭流涕)“爹,恕孩儿不孝!” △秀峰母、张艳、杨秀峰和杨钦典抱在一起,哭声一片…… 场:17——3 时:夏日 景:杨钦典责任田地头 人:杨钦典、于秋叶、杨秀峰、艾灵、陈得索 杨钦典脑际回忆画面消失—— 于秋叶:“真相已经大白。得索,回去你向杨抗利挑明,我给宋书记汇报。” 杨钦典:“可以给宋书记挑明,但还要给抗利隐瞒。” 于秋叶:“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您还瞻前顾后?” 杨钦典:“挑明真相,会给抗利带来思想压力,他与家人、同事的关系也不好处。 杨秀峰:“我爹说的有道理。” 杨钦典:(续道)“宋书记和于老师牵挂抗利失踪几十年,饱含着对谢先浓厚的师的 情战友义,我们杨家感激不尽,请向宋书记转告俺的谢意。” 杨秀峰:(接话)“也请宋书记放心,他们苦苦寻找的弘,已经长大成才,在规矩做人,谦恭地为老百姓为社会服务。” 艾 灵:“弘有了下落,且有作为,这是对父母的大孝,也是宋书记和于老师的希望所在。我想宋书记会高兴,于老师也会在九泉之下安息。” 于秋叶:“请杨爷爷和杨叔叔放心,我和得索随你们的心愿。 △陈得索点头。 杨钦典:(抬头看太阳)“天不早了,走,回家我给杀小鸡,烙油馍吃。” 场:17——4 时:夏日 景:杨钦典家室内 人:杨钦典、于秋叶、杨秀峰、艾灵、陈得索 △吃过午饭,杨秀峰试探问—— 杨秀峰:“爹,您一个人在家,我们都不放心,回郑州吧?” 杨钦典:“我走南闯北一辈子了,那也不去了。你娘身体不好,你们照护好她就行了。” 于秋叶:“杨爷爷,还是到郑州好。” 杨钦典:(笑笑)“我朝踏晨露,晚送日落。郑州那有这悠闲的田园生活?” 杨秀峰:“万一您有个头疼脑热的,咋办?” 杨钦典:“眼时我觉得还死不了,唯有《柏子山计划》案没有破而啃我的心。” 杨秀峰:“您百姓一个,陈年积案,破不破与您有啥相干?” 杨钦典:“《柏子山计划》案,毁了这么多人,却没有结案。虽然我出狱了,于才厚、陈国清也平反了,但是,我仍感到冤魂未散,无法独善其身。此案未破,宋书记、单虎局长窝火,俺还憋屈呀!” 于秋叶:“杨爷爷说得对。得索,破获《柏子山计划》迷案,是你们警察的责任。” 陈得索:“请放心!我会让已故的人清清白白,健在的人明明白白!” 场:17——5 时:日 景:宋名办公室室内 人:龙根、于秋叶、宋名(男, 1976——1982年,57——63岁,恢复豫西县委书记职务至1982年退位) △宋名面无表情地在整理文件。 龙 根:(心事重重地在倒茶)“宋书记,你别忙了,文件回来让秘书整理吧。” 他两眼含泪递茶,“让我给你递最后一杯茶。” 宋 名:(接茶)“龙根呀,您也别伤感。新时期干部要年轻化、知识化,新一届县委常委具备这样的条件。我六十多岁的人了,也该退了。” 龙 根:“王书记让你发挥余热,希望您对他扶上马,送一程。” 宋 名:(苦笑笑)“那是谦虚话,你当真呀?” 龙 根:“你一走,我好像没有了主心骨,心里空荡荡的。” 宋 名:“你比我稳当,有城府。相信你会与时俱进,比过去干得更好。” 龙 根:“我一个农民的儿子,原来只是想到县委当炊事员吃顿饱饭。是您的关心和培养,我才进办公室挑大梁,感谢您的一直以来对我的厚爱。” 宋 名:“要说感谢,我更应该感谢你。文革时,你让我免遭批斗,又保护得九,还让他上大学。” 龙 根:“滴水之恩,当泉涌相报。这是应该的。” 宋 名:“我退了,放不下的还是《柏子山计划》案没有破,谢先的儿子没有找到。” △宋名话音刚落,于秋叶在门外答—— 于秋叶:“谢先的儿子已经找到!” 场:17——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秋叶走进宋名办公室。 宋 名:(亟不可待)“谢先的儿子在哪里?” △于秋叶看宋名、龙根脸色阴沉,没有急于回答,反问—— 于秋叶:“宋书记,你们怎么不高兴?” 龙 根:“老书记退二线了。” 宋 名:“也算离休了。” 于秋叶:“不必如此。当官如坐飞机,不是看飞多高,而是看是否平安着陆。您为革命事业出生入死,为豫西的建设事业兢兢业业,无私奉献,现在清清白白退位,健健康康回家,实属大幸,可喜可贺!” 龙 根:“人走茶凉,老书记没有权利了。” 于秋叶:“人走茶凉,这是自然。如果人走茶热,一定有鬼了。” 宋 名:(点头)“那是。” 于秋叶:“最近,我晚上坐汽车回来,途径柏国农场,发现一只兔子随着车灯在前面跑。司机鸣笛,它也不下路,结果被碾死。” △宋名沉思,龙根惊愕…… 于秋叶:“我想,如果这个兔子跳出光圈,定会进入幸福的草地。老书记,您别学兔子,而应该勇敢地走出光环。” 宋 名:(点头)“嗯,有道理。” 于秋叶:“您如果身体许可的话,可以深入基层,体察民情,调查研究,为豫西的发展建言献策,指路点招。套用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话,叫‘在这广阔的天地大有作为’!” 宋 名:“有文化的就是不一样。你这一说我心里透亮了。说,谢先的儿子在哪里?” 于秋叶:(显得神秘轻松)“就在豫西!” △宋名、龙根惊呆困惑…… △于秋叶和宋名耳语…… 宋 名:(高兴点头)“好、好,我放心了。尊重人家的意见!” △龙根面无表情,瞟了于秋叶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场:17——7 时:日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陈得索、艾灵、小芳、陈冰莹、于秋叶 △小芳在堂屋整理行装。艾灵从厨房走出。 △陈得索、于秋叶走进室内。 陈得索:(疑惑)“准备去哪里?” 小 芳:“回枝子婆婆身边。” 陈得索:“怎么回事?” 小 芳:“陈青岩关押了,你家的仇报了,可是枝子娘却有病抑郁,我不能不管,她 毕竟是我的婆婆,冰莹的亲奶奶呀!” △陈得索点点头。 小 芳:(看看于秋叶,续道)“你现在有孩子、老婆,又有权又有钱,我跟你配不 上了!” 陈得索:“小芳,你怎么这样想?我可没有赶你走呀!” 小 芳:“陈青岩你们两家是俺的恩人。但你们两家家却是死对头。冰莹原来小,不 懂事,后来大了,她对你早有成见!” △陈得索打个寒战,他看看陈冰莹,陈冰莹闪着飘忽不定的眼神…… 小 芳:“枝子和艾灵两位老人都有我伺候。冰莹也不用你操心。你在外好好工作就行了。” 于秋叶:“艾灵妈你就别管了,我们把她接走。” 艾 灵:“你们的好意我都领了,我那也不去。” △小芳拉着陈冰莹走出陈得索家门。陈得索坐在沙发上发愣...... 音乐时而哀婉,时而激昂...... 场:17——8 时:日 景:郑州机场 人:龙根(男,中年,1982——1887年,39——44岁,县委办公室主任,龙山之子)、化一(男,1982——1987年,40——45岁,先后任豫西县委统战部部长)、柏云(男,1987年,73岁,首批回大陆台胞)、柏典(男,1987年,35岁,台商,柏云之子)、司机(男,26岁) (字幕:五年以后) 画外音:“1987年春,中国经历了10多年的改革开放,经济的蓬勃发展,政治的和煦春风,勾起台湾同胞思乡之情。台北行政院门前,静坐哭泣的老兵,奔走呼唤请愿的学生,迫使台湾当局打开冰封的海峡……” △郑州机场,一架客机缓缓停下,舱门打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搀扶一位70多岁的老人从悬梯走下。老人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化一翘首张望,龙根举着牌子晃动:“欢迎柏云先生回豫西。”老人随中年男子走到牌子前,向龙根鞠躬—— 柏 云:“先生,您好!我是柏云,这是我儿子柏典。” 化 一:(急忙迎上)“柏云先生,您好,我们是豫西县县委派的,专门前来来接您的。” 柏 云:“谢谢。” 龙 根:“这是统战部化部长。我叫龙根,负责县委办公室工作。请二位上车!” 场:17——9 时:日 景:县委会客室内 人:龙根、柏云、柏典、化一、杨抗利、单虎、陈得索、王新明(男,1987年,38岁,豫西县委书记)、宋名(男,1987年,68岁,原豫西县委书记)、扬括(男,1987年,42岁。县委组织部长) △化一、龙根陪同柏云走进县委会客室。县委书记王新明、统组织部长扬括、公安局长杨抗利、老局长单虎主动前迎接。 △宋名和陈得索却坐在一旁沉默观察。柏云主动到宋名跟前—— 柏 云:(上下打量宋)“您是——?” 宋 名:(站起和柏云握手)“柏团长好。” 王新明: “这是我们的老县委书记宋名同志!” 宋 名:(谈定道)“欢迎老朋友回来!” 柏 云:(非常高兴,朗朗大笑)“哎呀,我的老伙计,认不出您了!” 宋 名:“想不到我们都还活着!” 柏 云:“我回豫西先要找的就是你!” 宋 名:“这几个都是与你有关系的,他是单虎,柏子山阻击战一员虎将,老公安局长;这位是谢先的内侄子杨抗利现任公安局长;这位是陈子义的孙子陈得索,现任刑警队长。” △柏云听到陈子义,忽然皱起眉头—— 柏 云:(试探问)“陈青岩还活着吗?” △大家惊呆,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场:17——1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王新明把目光转向宋名—— 宋 名:“陈青岩还活着,但被关在监狱。” 柏 云:“他犯的啥事?” 杨抗利:(接话)“1951年春,借镇反运动,毒死孔庙小学教师陈国清,1982年夏,他杀妻灭口未遂。” 柏 云:“还有其它事吗?” 陈得索:(接话)“据丁苟供述,陈青岩伙同毛领、丁苟冒充谢先抗日游击队在柏子山柏树坟诱骗谋杀了我爷爷陈子义。” 柏 云:(迟疑、点头)“这事我知道,但没有具体参与。”他续问,“毛领和丁苟呢?” 陈得索:“在金刚寺、祝王寨战役中,陈青岩、毛领、丁苟被谢先追击到嵖岈山。陈青岩为了立功并掩盖罪恶,把毛领、丁苟枪杀,只可惜丁苟没有被他打中,被嵖岈山和尚救出,隐名埋姓当和尚,后来神秘失踪。” 柏 云:(画外音)“这个陈青岩,是我鼓动你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支持你们参与谋杀陈子义。但到后来,你为什么进一步加害陈子义的儿子和孙子?甚至你连毛领和丁苟都不放过?他俩是你患难与共的弟兄呀!真是罪该万死!”但是,他话一出口却是另一套理由,“陈青岩所作所为,也有他的背景。” 陈得索:“柏先生,还有一桩悬案没有侦破,让已故的人不能清白,活着的人不能安静……” △陈得索说到此,不往下说了,他看看宋名—— 宋 名:(接话)“就是1951年春,武汉军区截获台湾方面发来的电文《柏子山计划》,此案与柏团长你有关吗?” △大家目视柏云,柏云面色煞白…… 场:17——1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柏云显得十分尴尬窘迫。 柏 云:(画外音)“看来我是自投落网了!” 柏 典:(面显不满)“现在大陆还搞政治运动吗?” 王新明:“请都不要误会。此案悬30多年了,始终是个谜,大家见到柏先生好像有了希望。当然您父子是回我县寻亲访友,故地重游的贵宾,不是帮我们破案的,柏先生可以回避不谈。” 柏 云:(画外音)“我要考察考察现在的共产党干部对我是不是有真情善意。”他淡淡而笑,“我能否见见陈青岩?” 王新明:(爽快道)“可以!” 场:17——12 时:日 景:豫西县公安局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柏云、柏典、龙根、陈得索、陈青岩、张门仓、狱警男甲乙 △龙根、杨抗利、陈得索陪同柏云、柏典端坐看守所审讯室。 △两个狱警带陈青岩进来。陈青岩瘸着腿,头顶光秃,显得苍老。他低着头,谁也不看…… 杨抗利:“陈青岩,你看谁回来了?” △陈青岩慢慢抬起头,扫视大家,目光落到柏云脸上。他迟疑、惊讶、若梦…… 柏 云:(眼红难过)“青岩,你不认识我啦?” △陈青岩嘴聂诺着,流着口水,摇摇头。 △柏云满脸愧疚和疑惑—— 柏 云:(续道)“我是从台湾回来的柏云呀!”他指柏典,“这是陪我一起回来的儿子。” 陈青岩面露感动和哀怨,脑际闪动昔日自己活动画面——(剪影) △黑夜被抓……密洞端水…… △柏子山柏树坟枪杀陈子义的狞笑…… 陈青岩:(画外音)“老团长,你现在回来干啥呢?我沾不了你的光,反背你的害!” 场:17——1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柏云走进陈青岩,抚摸着他,心里都很矛盾—— 柏 云:“青岩呀,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回来。但既然回来了,我还要见你。陈子义是我安排你去谋杀的,丁苟已经承认,且有证据。我也已经同县委常委和县公安局有关领导说清楚了。” △陈青岩低下头…… 柏 云:(续道)“事已至此,你要面对现实,要老实给共产党交代,把埋葬陈子义的尸骨找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陈青岩:(哭泣)“他们怀疑我是《柏子山计划》主谋,我冤枉!电文是你发的吗?” △杨抗利、单虎、陈得索屏着呼吸,盯着柏云,等他回答…… 柏 云:(扫视室内人)(画外音)“不能说明真相!”他镇静地对大家说,“陈青岩与《柏子山计划》无关!” △柏云弯腰摸摸陈青岩的脸,又拉拉陈青岩的手,尔后转身离开...... 场:17——1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陈青岩、张门仓、狱警男甲乙 画外音:“龙根、杨抗利陪柏云、柏典走,陈得索继续审陈青岩—— 陈得索:“陈青岩,你为什么对俺家这样残酷?” 陈青岩:“谋杀陈子义,是替我父母报仇!” 陈得索:“那我父亲哪里对不起你?” 陈青岩:“我让他父债子还!” 陈得索:“那我呢?” 陈青岩:“我让你断子绝孙!” △陈得索哈哈大笑...... △陈青岩一阵哆嗦...... 陈得索:“陈青岩,你阴险恶毒,自私卑鄙。你自恃聪明,机关算尽。岂不知,天理有道,山外有山。你让我断子绝孙,我却有儿子在郑州。你有儿子 却早上西天,有一个孙女,也让我檠管。断子绝孙的不是我,而是你!” 陈青岩:(面色发青,猛然站起)“你、你.......” △突然,陈青岩瘫坐下来...... 陈得索:(逼近陈青岩)“说,你把我爷爷陈子义害在哪里?” 陈青岩:(低声下气)“柏子山柏树坟!” 陈得索:“同伙是谁?” 陈青岩:“毛领、丁苟。” 陈得索:“走,去柏树坟现场!” 场:17——15 时:日 景:豫西县县委常委会议室内 人:柏云、柏典、王新明、宋名、化一、龙根、杨抗利、单虎 △豫西县县委常委会议室内。柏云默默品茶,面色阴沉。柏典眼珠转动扫视大家。 柏 云:(扫视各位)“这次回豫西,没有想到遇到难堪事。” 王新明:“陈青岩和陈得索两家的问题,移交司法调查处理。不影响您的行程。” 柏 云:“柏子山战役后我率国军残部退居西山密洞,不思进取,苟且偷安。当时自认为很得意,现在感到汗颜。特别是指使陈青岩谋杀他邻居陈子义,我更有负罪感。” 宋 名:(接话)“您有这种认识就够了,不必过分自责。共产党重在实事求,不计前嫌。” 王新明:“柏先生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把这不愉快的事放一边;您有什么要求,请提出来,我们尽量满足您。” 柏 云:“谢谢王书记你们对我的宽容大量。”他迟疑片刻问道,“有豫西地图吗?” 化 一: “有。在您后面挂!” 场:17——1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柏云站起转身看豫西地图。他皱着眉,好像看不懂。 柏 云:“到柏子山、金刚寺和祝王寨的路怎么走?” 化 一:(指地图)“金刚寺、祝王寨在豫西县城南,柏子山在豫西县城西南。我们走107国道,路过金刚寺和祝王寨。尔后经遂平往西就到漫滩湖水库柏子山。” 柏 云:“柏子山是我和宋名兄弟并肩抗日的阵地,金刚寺、祝王寨是我等与共军兄弟决的战场。就走经过两地的路线。” 王新明:“那好。”他转向宋名、单虎,“你俩和柏老是故知,陪着他父子故地重游吧。” 场:17——17 时:日 景:柏子山柏树坟 人:杨抗利、陈得索、陈青岩、吴九清、陈明、警察(男若干名)、群众 △警车鸣笛,押陈青岩去柏子山柏树坟。杨抗利、陈得索、吴九清、陈明后随…… △陈家庄人不知何因,纷纷前来观看。 △陈青岩领着杨抗利、陈得索、吴九清、陈明等警察,指树察坟,转悠了半 天,最后指住两棵大柏树根中间—— 陈青岩:(流着口水)“陈子义就埋在这里!” 杨抗利:(挥手)“挖!” △陈得索、吴九清、陈明等警察和部分村民挥镐扬锨行动起来...... △不一会,尸骨露出来。大家上前围观。 杨抗利:(拿头骨指给大家看)“死者太阳穴处有意外伤洞,颅内有两颗发黑的子 弹。” △陈得索黯然落泪...... △突然,陈青岩嘴歪眼斜,呜哇一声,栽倒在地,滚到自己曾经挖的墓坑…… △大家惊呼,上前去拉……陈青岩一口鲜血喷出,一命呜呼…… 场:17——18 时:日 景:去金刚寺、祝王寨路上 人:柏云、柏典、宋名、单虎、司机 △司机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单虎坐副驾驶位带路。 △柏云坐在司机后,头晃动,默默无语。宋名、柏典陪坐。 △柏云脑海里闪着过去的画面(剪影)—— △与日军作战,败退柏子山,孔庙镇失陷...... △西山密洞,曲折险要,洪汝河峡谷激流轰然...... △夜幕下的金刚寺、祝王寨。炮火连天,国军抱头鼠窜...... 场:17——19 时:日 景:祝王寨墙外 人:同上 △轿车途径祝王寨。单虎打断了柏云的回忆—— 单 虎:“柏老,祝王寨到了。” 柏 云:“停车,看看!” △柏典好奇,先跳下车。 单 虎:“这里已是一个小学,曾是国民党第三旅雷自修的指挥部,看,墙上还残留着枪眼。” △柏云走近寨墙。青砖风化脱皮,凸凹不平,窟窟窿窿的枪眼,好似蜂窝…… 柏 云:(伤感地)“当时我的雷旅长就命丧于此了!” 宋 名:(好奇地)“当时我军把李铁军第三师第三旅围住了,你怎么能跑出来呢?” 柏 云:(诡异一笑)“我化妆往西北逃走了!” 柏云脑际浮现昔日画面—— 场:17——20 时:隆冬(黄昏) 景:祝王寨激战场景 人:柏云(男,1947年,33岁。国军团长) △夜幕下的祝王寨,大雪纷飞,炮火连天,国军鬼哭狼嚎,抱头鼠窜......柏云搀携国民党整编第三师三旅长雷自修狼狈往东南突围,解放军一阵猛射,雷自修身成筛子…… △柏云缩回三旅指挥部。指挥部被炸塌,柏云仓皇北逃跳进寨沟,往西跑,爬上沟,入一家农户。 △农户家,人去室空。柏云脱去军衣,有点哆嗦,他乱翻一阵,找一破黑马褂,他迅速穿上。略小。他把头发弄蓬乱,脸抹脏,欲逃。外面喊杀一片,柏云又把头缩回,钻进床底下...... 场:17——21 时:拂晓 景:一农家室内 人:柏云、单虎(男,25岁,解放军排长)、战士甲乙 △拂晓,枪声渐息。 单 虎:(带战士甲乙持枪走进农户)“老乡,家有人吗?” △柏云在床下悉悉索索。 战士甲:(警觉,拉枪栓)“谁?出来!” 柏 云:(从床下爬出来)“同志,别开枪,俺出来!” 单 虎:(警惕地上下打量)(画外音)“此人牙齿洁白,不像农民!”他走近柏云,“你是干啥的?” 柏 云:(恐惧)(画外音)“完了!这小子是宋名手下的。”他浑身哆嗦, “我,我在俺家呀!” 战士乙:“家其他人呢?” 柏 云:(故作镇定)“家其他人都吓跑了,我没来得及跑!” △突然集结号吹响:滴滴答、滴滴答…… 单 虎:(迟疑后突然激动起来)“老乡,不要怕了,解放啦,快找你的家人吧!” 柏 云:“唉,我去!” △柏云小跑往西北河坡奔去...... 场:17——22 时:日 景:祝王寨墙外 人:同上 画面从柏云脑际消失——(镜头拉回现实) 宋 名:“您这不是从单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吗?” 单 虎:(显得懊丧)“他穿着破黑马褂,头发蓬乱,脸脏黑,加上集结号吹得急,我怀疑他,但没有多想。” 柏 典:(洋洋得意)“还是老爸有点子。” 单 虎:“后来,您怎么逃走的?” 柏 云:“你让我找家人,我就往西北跑。这一带我地形熟,途径孔庙镇,进舞阳入南阳,投奔到南阳守军司令王凌云部下,后到武汉,随后逃到台湾!”说到此,柏云无奈地摇摇头,“我生不逢时,屡吃败仗。给日本人打,人家的武器好,打不过。可是给共军打,也不行,共军可比国军的武器差多了,俺的李铁军整编第三师是一流的美式装备呀!这是啥原因呢?” 宋 名:“很简单,后勤跟不上呀!” 柏 云:(很诧异)“怎么讲?” 宋 名:“你想想,解放军攻打你们,百姓支援又欢迎。而你们在金刚寺、祝王寨人 去室空,弹尽粮绝。这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呀!” 柏 云:“说的对。老蒋兵败大陆到台湾,也反思过这个问题。” 柏 典:“可惜晚了!” △宋名、单虎沉默。 柏 云:“走,到柏子山!” △车向柏子山进发…… 场:17——23 时:日 景:去柏子山路上 人:同上 △车向柏子山方向飞驰…… 单 虎:(扭头问)“柏团长的祖籍在哪里?” 柏 云: “在长春。” 单 虎:“为什么不先回长春?” 柏 云:“一九三一年,日侵占东北,我家破人亡,17岁就入中原当兵。我兴在豫西,败在豫西。豫西有我的亲朋,台湾有豫西的战友。回豫西看看是我和豫西老兵的夙愿!” 宋 名:“豫西也是您的祖根。柏皇是你们柏氏祖先,也是华夏始祖之一,最早生息在豫西,他协助伏羲安天下,创制中华第一图——太极八卦图,后来柏皇成为东方部落首领。” 柏 云:“谢谢老弟对我们柏氏祖先的推崇。” 宋 名:“豫西人杰地灵,历史文化厚重。我土生土长在豫西,都是听说的。” 柏 典:“史料也有记载。五帝时代柏皇后裔柏高被封于豫西,周朝时,柏冏辅助周穆王功高位显,封柏地为国君,史称柏国,就是现在的豫西。春秋末期,柏国被楚国兼并。逃离柏国的王族后代和平民百姓,散居各地,不忘故国,就用原来的国名“柏”为姓,世代相沿至今。” 宋 名:“您父子回豫西是缅怀先祖,情系柏国呀。” 单 虎:(扭头接话)“听说,您这一批回大陆的台胞,是经过一番抗争才成行的?” 柏 云:“是的。两岸隔绝三十多年,骨肉同胞相分离,游子思故乡,本是常理事,可是,经国先生仍固守与共为敌的理念,不与大陆往来。老兵们静坐台北,绝食,请愿,警察抓走一批又涌来一批......无奈经国先生只得松口,充许老兵和低级军官来大陆探亲。” 宋 名:(握住柏云的手)“请老兄转告台湾同胞,我们欢迎台商回来创业!” 柏 云:(点头沉思)(画外音)“这次我回豫西,除探亲访友,故地重游外,重要的是考察体验共产党是否关心民生和对台湾老兵的诚意,看有没有机会继续实施《柏子山计划》。” 他话说出来,却显得高调,“台湾民众时刻想念大陆骨肉兄弟,期盼携手谋化中华民族复兴大业!” 柏 典:(接话)“昨天,您点的几个人都没有见到,唯有那个陈青岩还在,却是个杀人犯。” 柏 云:“这也是天意。青岩这小子是有问题......”他话到嘴边又改口,“但陈青 岩的根还是好的。” 场:17——24 时:日 景:柏子山山下 人:柏云、柏典、宋名、单虎 △车停柏子山山脚下。柏云下车,手搭亮棚,仰望柏子山,跳入他眼帘的是粗粗细细的柏树和参差不齐的蒿草。 △柏云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 柏 云:“过去的柏子山,柏树郁郁葱葱,不见天日;现在怎么变成了秃顶的老人头?” △单虎看看宋名。 宋 名:(面显愧色)“在58年大炼钢铁时,大的柏树都被砍了。” △四人顺蜿蜒的山路攀登。沿途不时出现过去的炼铁炉残存的一堆一堆红渣土,或被砍伐而留下的柏树腐烂的根茬…… 场:17——25 时:日 景:柏子山山顶 人:同上 △四人登上柏子山顶,远眺望湖光山色。青山起伏环翠湖,湖有宽窄显胖瘦。湖中有岛,岛有碧树和楼阁雕亭。湖上游——水瘦衔远山,黛山摘白云。铁路跨峡谷,火车似巨龙腾飞。湖中游——漫滩湖水浩瀚,小岛星罗棋布,鸟藏深处鸣……湖下游——碧波汹涌,闸楼矗立...... 二郎山如天神,守护着薄雾飘渺的闸门…… △柏云目光向东俯视——国道贯南北,如黑色飘带——随二郎山蜿蜒,随柏子山摆动,汽车来往如穿梭......, △柏云目光收回脚下。柏子山,松柏稀疏,坟茔隐约......战壕纵横坍塌,乱石成堆,偶有生锈的弹壳露出,染黄了周围表层土。 柏 云:“柏子山靠湖临路,风景秀丽。她像慈母,肩扛厚重文化,胸抱富饶粮川!” 宋 名:“周代柏国君王曾在这里封山植柏,祭柏皇之灵;孔子西游,曾在这里雅居讲学,传道授业;抗日战争时期,我们国共联军曾在这里,浴血奋战,痛击日寇。1958年大跃进,又耸立起一座座炼铁的熔炉。” 柏 典:“可是,现在却成荒山。不开发,真可惜!” 柏 云:(伤感地)“柏子山上有光荣,也有罪恶和耻辱!我们国军与日作战,丢城失地;与共军内战,屡战屡败。真是丢人呀。” 宋 名:“国共两党都有成功和失败,都有经验和教训。我党在大陆执政后,政治运动不断,51年镇反,57年反右,58年大炼钢铁、吃食堂,加上文革十年动乱,折腾得国家发展缓慢,人们更没有面子。” 柏 云:“现在好了。有邓小平先生引导祖国大陆改革开放,拨乱反正,政通人和, 百业复兴。” 宋 名:“是的,要不是邓小平他老人家近几年倡导‘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老百姓不可能有红火日子,您也回不来故地重游。” 柏 云:“国共两党的执政历史告诫世人,如果执政党认清形势,把握社会发展规律, 就会英雄辈出,国泰民安。否则,牛鬼蛇神一齐出笼,祸国殃民。” 宋 名:“不错,时势造就人。但是,我认为个人的信仰,对国家,对个人的影响也很重要。人们对时势认识不同,信仰不同,有的成英雄,有的成败类。” △大家在山顶谈着,忽听柏树坟响起鞭炮声,四人好奇去看究竟。 场:17——26 时:日 景:柏子山柏树坟 人:柏云、柏典、宋名、单虎、杨抗利、陈得索、吴九清、枝子、陈冰莹、陈家庄部分村民 △柏树坟一个小土坟刚刚隆起,纸烟升腾。枝子、陈冰莹跪着哭泣。陈得索、杨抗利、吴九清、陈明等默立。 △宋名、单虎等诧异…… 单 虎:(问杨抗利)“谁死了?” 杨抗利:“陈青岩。” 单 虎:(睁大眼睛)“怎么死的?” 杨抗利:“昨天下午,他在柏子山柏树坟,指认谋杀陈子义墓地现场,突发脑溢血。” 宋 名:“陈青岩承认谋杀了陈子义?” 杨抗利:“是的。” 宋 名:“陈子义的尸骨找到了吗?” 杨抗利:“就是因为找到了,陈青岩才恐惧而死!” 宋 名:“有笔录吗?” 杨抗利:“有。” 宋 名:“向王书记报告了吗?” 杨抗利:“报告了。王书记等你们回去研究有关事宜。” 单 虎:“可惜《柏子山计划》还是迷。” △柏云面显愧色,柏典若有所思。 场:17——27 时:日 景:常委会议室内 人:王新明、扬括、龙根、化一、柏云、柏典、宋名、杨抗利、单虎、陈得索、秦平、秦威、刘喜贵、老干部(男,若干名) △豫西县常委会议室内。 △王新明坐在椭圆桌中间,其后面是党旗和国旗。扬括、龙根、化一等常委坐一侧。另一侧坐着柏云、柏典、宋名、杨抗利、单虎、陈得索、秦平、秦威、刘喜贵等人。 王新明:“同志们,今天,县委召开常委及相关部门负责人共商豫西经济发展座谈会,并特邀首次回豫西的柏云父子共商发展大计,在此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向柏云老前辈及其子柏典先生表示热烈欢迎! “当前,为建设有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党中央带领全党全国人民坚定不移地走依法治国,改革开放道路。政治上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经济上,以市场为主导,对内搞活,对外开放。国家在沿海地区,设立特区,招商引资,经济蓬勃发展,百姓安居乐业。改革开放以来,县委县政府发挥我县的区域优势,确立了农业稳县,工业强县,商贸富县的发展经济思路,取得了有目共睹成就。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扩大深入,我们还要与时俱进,大干快上,进一步加快改革开放步伐,利用我们的区域优势,促进我县社会经济持续和谐发展。下面请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为县委县政府指路点招,建言献策。” 宋 名:(服了几粒丹参片,首先发言)“王书记代表县委县政府给我们提出的发展战略,我完全赞成。豫西是全国少有的千年古县之一。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厚。远古时代,我们的祖先就在这块土地上创造了仰韶文化、龙山文化等远古文明,留下了董桥、耿庄等十余处仰韶文化、龙山文化遗址。这里是伏羲氏二代柏皇氏故地及其后裔古柏国封地,是人文始祖黄帝元妃嫘祖故里。” 龙 根:(接话)“春秋战国时期,我们这里留下了孔子途径仪封的足迹,留下管仲、鲍叔牙取义分金的分金庙,走出了法家思想集大成者韩飞,孕育了厚重的中国儒家文化、法家文化、诚信文化。棠溪是我国古代著名的冶铁基地之一,开创了人类冶铁文明。” 杨 括:(接话)“先祖的大爱和智慧,其后裔的生生不息和顽强拼搏精神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这是豫西人民克难攻坚、奋发进取的精神支撑和动力源泉。” 化 一:(接话)“豫西西部山青水秀,东部土地肥沃。独特的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造就了丰富的人文自然景观和丰富的农副产品资源,是我国重要的农牧养殖及粮食生产、加工、出口基地;豫西交通发达,国家四条南北大通道穿境而过,高兰公路贯通东西。” △各位常委发言后,人们沉思,会议异常寂静,陈得索看没有人发言,站了起来—— 场:17——2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扫视大家,人们看着他,表情不一。 陈得索:(接话)“刚才各位领导分别阐述了豫西发展经济的区域优势和古今厚重的历史文化。我是在漫滩湖边上长大的,熟悉周边的环境。我认为漫滩湖区域独特的文化、优美的自然环境和便利的交通条件最能代表豫西的区域优势,我想能不能参照沿海地区经济特区模式,围绕漫滩湖把孔庙镇、柏子山、陈家庄、寺坡镇、朱兰镇连起来,设立漫滩湖经济特区,筑巢引凤,让漫滩湖四周如明珠绕项,华丽生辉!” △王新明、宋名微笑,柏云、柏典点头,扬括、龙根、化一惊奇,秦威、秦平、刘喜贵惊愕…… 王新明:(面带微笑,态度诚恳)“柏老先生,您父子有何高见,请点化。” 柏 云:(站起摆手)“不敢不敢!这次回豫西主要是走亲访友,故地重游,无权参加这么高规格的党政会,更不敢妄议。” 宋 名:“老团长,你要放下包袱,不要心有余悸。国共两党过去是老对手也是老朋友,现在大陆以开放的胸怀,欢迎台湾同胞、港澳同胞和海外侨胞,回祖国投资置业,共谋发展。何况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 柏 云:“谢谢。那我谈点感想吧。首先感谢县委县政府几天来对我们父子的盛情款待和信任包容。刚才各位精准阐述,加之我对金刚寺、祝王寨、柏子山、漫滩湖实地考察,倍感豫西文化厚重,交通便利,资源丰富,民风淳朴,同时,更钦佩豫西现在的官员思想超前,既有干事创新的思路和方法,又有改革开放的魄力和决心,这样消除了我的顾虑,特别是陈得索这位年轻人,提出围绕漫滩湖建建特区,很有创意,我很欣慰,完全赞同他的建议。老实说,这次儿子陪我回豫西,除探亲访友,故地重游外,重要的是体察共产党是否关心民生和对台湾老兵的诚意。如果豫西县委县政府设立漫滩湖经济特区,我可力推台湾朋友回来投资办厂,惠及我曾生活战斗的豫西,继续实施《柏子山计划》。” 画外音:“一提起《柏子山计划》,大家绷紧了神经。” △单虎欲站起来,被宋名悄悄按着腿…… △突然,于秋叶在会议室门外叫道—— 于秋叶:(边进边说)“谁是《柏子山计划》主谋?” 场:17——2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王新明、扬括、龙根、化一、柏云、柏典、宋名、杨抗利、单虎、陈得索、秦平、秦威、刘喜贵、老干部(男,若干名)、于秋叶(女,中年,1987年,37岁,郑州大学教授。于才厚之女) △柏云吃惊地呆站着。大家好奇地扭头看着于秋叶这位不速之客。宋名、杨抗利、陈得索等站起…… △于秋叶戴住眼镜,脖挂项链,手提名贵皮包,扫视众人后,优雅地走到宋名跟前—— 于秋叶:“宋书记,宋叔叔!” 宋 名:(握住于秋叶的手小声道)“正在开座谈会,台湾柏云先生正发言,先别插话,都坐下听。” △龙根急忙给于秋叶找位子移动凳子。 宋 名:(向大家介绍)“这位女士是原豫西教育局长于才厚的女儿,现在是郑州大 学法律系教授。” 于秋叶:“对不起,打扰大家了。一听到《柏子山计划》,我很激动。我父亲于才厚也是《柏子山计划》案的直接受害者。” 王新明:“欢迎你列席。”他招呼柏云,“请柏先生继续讲。” 场:17——3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柏云微笑点头,显得很淡定。 柏 云:(缓缓道)“我知道,一提起1951年的《柏子山计划》案,大家都很敏感。这是一场闹剧甚至是悲剧,使不少人遭受磨难,有的甚至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这是我的败笔,也是我的罪过。在此我向豫西县委县政府致歉,向因此案遭受冤屈的于才厚、陈国清、杨钦典及其后人谢罪。” △柏云两眼含泪向与会者鞠躬;陈得索、于秋叶、杨抗利等拭泪;扬括、化一、龙根目瞪口呆;宋名、单虎面显愧色;秦平、秦威、刘喜贵神情淡定。 王新明:“柏先生不要过分纠结自责。时过境迁,我党已经摒弃了阶级斗争为纲,把工作的重点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上来。都是中国人,海峡两岸一家亲。为中华民族的复兴,两岸彼此要摒弃前嫌,凝聚共识,共同发展。” 柏 典:(接话)“是的。海峡两岸人们的思想观念都已经发生了根本改变,两岸同属一个中国,越来越被台湾民众认同。” 柏 云:(接话)“现在豫西干部和民众对我又这么包容,加之陈青岩已经自掘坟墓,去了他该去的地方,所以,我不能再隐瞒《柏子山计划》真相了。” 单 虎:(忍不住插话)“柏子山计划内容是什么?” 柏 云:(脱口而出) “以柏子山为主,绘漫滩湖周边图,制《柏子山计划》。当心,东边有耳。” 陈得索:(急不可待)“是什么含义?” 柏 云:“以柏子山为中心,绘制柏子山图,为光复大陆用。这是秘密计划,请陈小心,不要被发现。” 单 虎:(急问)“这个姓陈的,指的是谁?” 柏 云:“指的陈青岩。”他看大家困惑,续道,“1951年初,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多国部队,干涉朝鲜半岛局势,朝鲜战争爆发。蒋中正先生认为有爆发世界大战的可能,于是欲靠美国为后台,积极做反攻大陆的准备。我当时在台湾桃源县当副县长,正年富力强,进取心强,按照国民党中央党部要求,我对陈青岩发出投石问路的电文,即《柏子山计划》。因为在豫西陈青岩曾死心塌地跟随我,在豫西牵牛战中,我让他抱电台逃跑。如果他没有回应,他可能在豫西牵牛战中战死;如果他回应我的电文,且有所作为,证明他还活着。当时幻想光复大陆后,我回豫西当县长,让陈青岩当镇长领导开发建设孔庙镇、柏子山、漫滩湖一带,让这片圣地繁荣昌盛。可惜事不随人愿,蒋先生光复大陆梦灭;陈青岩没有死,但没有回应我,实际《柏子山计划》早已破产了!” 王新明:“《柏子山计划》没有失败。柏老先生在柏子山开发置业,是在重新启动《柏子山计划》啊!” 柏 云:(大笑)“哈、哈、哈!王书记说得好,说的好呀。” 宋 名:“老团长,咱让《柏子山计划》成为国共第三次合作典范!” △宋名话音落,大家沉默片刻,忽然爆发热烈掌声…… 场:17——3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掌声息,王新明作总结—— 王新明:“今天的座谈会开的很成功。大家肩扛使命,勇于担当,结合豫西实际从不同角度科学地阐述了发展我县经济大计,尤其是柏云先生不仅为我县经济发展献计献策,而且放下包袱,勇敢而坦诚地披露了1951年春‘镇反运动’时,我县出现的《柏子山计划》案的历史真相,破解和诠释了三十六年的迷案。柏云先生这种心向祖地,情系豫西的赤诚之心与坦荡胸怀,令人感动而动容,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向柏云父子表示衷心感谢!” △大家热烈鼓掌。 王新明:“根据大家的发言,结合我县实际,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同意以孔庙古镇为行政基础,以漫滩湖为发展中心,以国道为纽带设立‘柏子山经济特区’,使之成为商贸、旅游、娱乐、餐饮、服务协调发展的集成模板,为豫西县经济发展起师范带动作用。柏子山经济特区是一块经济试验田,也是一块责任田。县委县政府要加大对特区的政策支持和资金扶持力度,切实有效地搞好特区的管理和服务,计划用10——15年时间,用力用心把特区建设成我县经济发展的高地,优化招商引资的洼地,旅游休闲的胜地,商贸流通的宝地,高新技术的基地!” △柏云兴高采烈,率先鼓掌。 柏 典:“如果成立柏子山特区,我带头开发柏子山!” △久久不语的秦平、秦威和刘喜贵也兴奋起来。秦平先发话—— 秦 平:“请问怎么开发?” 柏 典:(成竹在胸)“山顶建柏皇庙及柏皇生态文化园,供游人数典祭祖,欣赏湖光山色;山东建公墓,不管生前何党何派,善恶美丑,死后都步入天堂,魂归一处;山西建休闲度假村,让人们沐浴阳光,吮吸清风,享受自然和谐之美。” 秦 威:(不屑一顾)“那山下呢?” 柏 典:“临路靠山兴建柏子山服务区,使之成为加油、购物、就餐、洗浴、歌舞、休闲、住宿服务为一体的现代化服务社区。” 王新明:(眉开眼笑)“好。柏典先生,这正是我们的期盼。县委全力支持你典型引路,示范带动,发挥领头雁作用。豫西交通便利,资源丰富,民风淳朴,适合你投资兴业。豫西又是华夏始祖柏皇故地,是柏姓的源头和根基。你在此投资兴业是缅怀先祖的大孝,情系柏国的大爱。”他喝口茶,扫视大家,续道,“也希望各位向老书记宋名同志学习,要利用积累的工作经验和人力资源,多招商,招好商,有海外关系的,多联络。” 宋 名:“悠久的柏子山历史文化 ,给我们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千年古县的历史变迁为我们描绘了古朴和现代相结合的柏子山特区的完美画卷。但是要让柏子山特区熠熠生辉,还需要上下一致,同心同德搞好特区的管理和服务。” 王新明:“老书记说得对。常委就设立柏子山特区,还要召开专题会议,加强领导,制定规划,出台政策。”他大手一挥, “新的《柏子山计划》开始了!《柏子山计划》的主谋是豫西县委政府!” △大家惊愕,接着爆发热烈掌声…… 于秋叶:(拍案而起)“《柏子山计划》也有俺一份!” △与会人员屏着呼吸看着于秋叶…… 场:17——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于秋叶扫视大家,侃侃而谈—— 于秋叶:“各位长辈,各位领导,秋叶今天参加座谈会,既是荣幸,又是担当。柏老先生父子回豫西能和县委县政府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共同实施新的《柏子山计划》,作为生在豫西,长在豫西的我们,更应该为柏子山特区建设尽其所能,倾己所力。我和陈得索是教师之家,我们的父辈为豫西的教育事业和党的革命建设事业默默奋斗了一生,并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作为晚辈,我们有责任和义务传承他们不忘初心,对党赤胆忠心,光大他们坚忍不拔,无私奉献优秀品质。所以,我们也要以绵薄之力,将分别给柏国农场小学和孔庙小学捐资助学,发展教育,惠及桑梓,以实际行动支持新的《柏子山计划》。” 王新明:“孔庙小学,以湖而居,历史悠久,又是贯通豫西山区咽喉。未来属柏子山特区。县委和孔庙镇正准备对孔庙小学建一所教楼,你们回来捐资助学,正是雪中送炭。谢谢你们!” 柏 云:“你们助学,我们修墓。我建议先把你父亲于才厚和得索的墓都迁到柏子山柏树坟公墓。” 宋 名:“这个主意好。” 于秋叶:“原计划带住两个孩子回柏国农场和孔庙小学分别给我父亲和陈得索的父亲陈国清立碑,现在只有改成迁坟了。” 扬 括:“我提议,选个日子在孔庙小学一同举行捐资助学仪式和于才厚、陈国清追悼会!” 于秋叶:“请王书记决定。” 王新明:“请常委和老书记留下。”对龙根,“通知民政负责人到常委会议室开会,讨论有关事宜!把柏先生、于老师他们安排好,其他人可走了。” 场:17——33 时:日 景:常委会议室内 人:王新明、宋名、龙根、扬括、化一、李为民(男,45岁,民政局长) △常委会议室内。 王新明:(扫视各位)“我同意杨部长在座谈会上的提议。选个日子,在给于才厚和陈国清迁坟时,给他两位召开追悼会;追悼会可以与孔庙小学捐资助学仪式一同举行。” 龙 根:(试探问)“追悼会怎么给于才厚、陈国清定性?” 扬 括:(面显不满)“过去已经给他们定性。这次召开追悼会多美言几句就行了,不然,再对其子女追加一些遗属补助。” 化 一:“我认为追悼会是一个严肃会,主要是对死者盖棺定论。于才厚、陈国清是共产党员,因政治运动而死,对其政治定性是追悼会不能回避的问题,追加遗嘱补助不是追悼会的主要内容。” 王新明:“对。最近内参已经披露,1949年前,国民党在重庆白公馆关押的革命志士确实总结出有《狱中八条》,中央领导已经做重要批示,要求县团以上干部,针对《狱中八条》认真学习体会,反思单位和个人的思想工作生活作风。” 宋 名:“看来于才厚、罗广斌、陈国清所说的《狱中八条》属实。既然属实,那么对于才厚、陈国清应该彻底平反,追任他们为革命烈士。” 扬 括:“追任他们为革命烈士,县里还没有这个权力,加之他们死亡久,追认难度比较大。” 李为民:“追任于才厚和陈国清同志为革命烈士,是缅怀先烈,慰藉亡灵,彰显公正,它顺天理,得民心。矫枉须过正,我同意追认二位为烈士,并亲自督查逐级申报!” 龙 根:“迁坟立碑,是孝道。公正定性,是我党实事求是的一贯作风。” 王新明:(最后表态)“根据大家意见,依据有关国家政策,于才厚和陈国清同志的 问题,要彻底解决。 一是向上级申请追任于才厚、陈国清为革命烈士,二是追加对于才厚、陈国清子女及其家属的遗属补助。三是同意给于才厚、陈国清同志迁坟立碑,召开追悼会!”他指示龙根,“通知陈得索和于秋叶进来。” 场:17——3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王新明、宋名、龙根、扬括、化一、李为民、于秋叶、陈得索 △于秋叶和陈得索匆匆走进常委会议室。 王新明:“秋叶、得索同志,常委研究决定向上级申请追任于才厚、陈国清同志为革命烈士。” 于秋叶:(齐鞠躬)“谢谢!” 陈得索:(齐鞠躬)“谢谢!” 王新明:“下星期一上午,于才厚、陈国清同志的追悼会和孔庙小学捐资助学仪式一道进行!” △陈得索、于秋叶眼睛沁泪,激动地说不出话。 宋 名:(面现愧色)“想想过去,我真惭愧呀。不仅害了于才厚、陈国清,也害了谢先。” 李为民:(接话)“于才厚、陈国清的问题早该解决了,只是我们的思想不到位,拖延到现在。” 扬 括: “我不明白,为什么过去我们曾认为正确的东西,现在反而成了错误?” 宋 名:“那个时代,那种形势,有些事不得不那样做。” 龙 根:“彼一时此一时。革命老前辈都是党叫干啥就干啥。都是执行者,没有对和错。” 第十八集 场:18——1 时:日 景:孔庙小学校园内 人:王新明、宋名、单虎、龙根、扬括、杨抗利、秦平、刘喜贵、陈得索、于秋叶、赵志德、赵根、曹大有(男,中年,39岁。曹集村民,于秋叶丈夫)、曹苇(男,17岁,高中生。于秋叶当知青时和陈得索相恋所私生)、曹枝(女,14岁,初中生。于秋叶和于秋叶和曹大有的女儿)、张立(男,1987——2004年,31——36——53岁,豫西县教育局长)、秦平(男,1987——2004年,37——54岁。先后任孔庙镇党委书记兼镇长、柏子山特区管委党委书记兼主任,和豫西县城建局长秦威是孪生兄弟)、秦威(男, 1987——2004年,37——54岁,县城建局长,与秦平是孪生兄弟)、刘喜贵(男,1987——2003年,35——51岁。先后任孔庙镇副镇长、柏子山特区管委副主任、党委书记兼主任)、师生(450人) △孔庙小学,大门前彩旗飘扬,校园道路两旁鲜花簇拥,从大门口到捐资助学仪式的主席台,全校学生身着彩装,手持花环蹦着喊着:“欢迎,欢迎!”腰鼓队边扭边敲,迎接贵宾的到来...... △几辆吉普轿车缓缓驶入校园,在会场(操场)外停下,第一辆车走下县委书记王新明,老书记宋名,办公室主任龙根,第二辆走下扬括、化一,原公安局长单虎;第三辆走下艾灵、陈得索、于秋叶;第四辆走下曹大有、曹苇、曹枝。以后的车内分别下来民政局长李为民、教育局局长张立,公安局局长杨抗利、城建局局长秦威。 △恭候迎接的有秦平、刘喜贵、赵志德、赵根等。 △几位少女上捧着鲜花给王新明、宋名、扬括、龙根、于秋叶、曹大有、陈 得索、杨抗利、秦威、张立献上,行少先队礼...... △礼仪小姐穿着大红袍分别上前给他们别上贵宾胸卡...... △捐资助学仪式开始。台下操场人头攒动,台上贵宾齐立。 △仪式由教育局局长张立主持—— △第一项,礼炮嗵嗵响,唢呐嘀嗒奏。 △第二项,国旗徐徐升,国歌激昂唱。 △第三项,校长赵志德接受于秋叶代表曹大有、曹苇等捐赠的30万元建校款。 △第四项,学生代表发言。 △第五项,县委书记王新明作重要讲话。 场:18——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捐资助学仪式结束。王书记打量其他来客。于秋叶转身向王书记、宋名介绍—— 于秋叶:“这位是我现在的丈夫,叫曹大有,在柏国农场承包几百亩地,是当地有名的产粮状元!” 曹大有:(上前)“王书记,您好。” 宋 名:(接话)“得九说过你,在柏国农场老当劳模。” 曹大有:(脸红)“当年我不懂事,老和得九打架!” 宋 名:“不怨你,他假积极,好惹事。” △于秋叶继续介绍—— 于秋叶:“这是俺儿子,也是陈得索的儿子。他叫曹苇,是陈得索逃荒到淤泥河罗成村和俺一道留下的爱情结晶。” △王新明、宋名、杨抗利、龙根、单虎都吃惊好奇地盯住曹苇。曹苇害羞不敢看大家...... 于秋叶:(续道)“这个是我和大有的女儿,叫曹枝。” 宋 名:(满脸堆笑)“好好!” △杨抗利主动握曹大有、于秋叶的手—— 杨抗利:“欢迎你们!” 场:18——3 时:同上 景:教室后 人:同上 △红瓦房教室后10米外。围观人一层又一层。 △艾灵、陈得索、于秋叶、王新明、宋名、扬括、张立、杨抗利等人身佩白花。 △陈得索找准父亲陈国清墓穴,用柳木棍划一个圈,尔后照圆心把柳木棍插入土中。赵志德和另一位老师抬着供桌放到柳木棍旁。 △于秋叶捧着于才厚的遗像,曹苇捧着陈国清遗像并排摆放到供桌上。 △追悼会由豫西县教体局局长张立主持。 △县委组织部部长杨括致悼词—— 杨 括:(画外音)“各位领导,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我们以无比沉痛的心情悼念两位优秀共产党员于才厚同志和陈国清同志。 “于才厚同志出生在东北松花江畔一个农民家庭。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亲人被日本人杀光,初中毕业随东北军入关。西安事变后,被派河南豫西县孔庙镇教书,宣传抗日救国思想,期间,认识豫西最早的抗日游击队的组织者和领导者蔡永令,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1938年,孔庙镇小学解散,他率陈国清、艾灵、杨秀峰等精英少年辗转到武汉、重庆后,在重庆一中任教。1949年4月,他和陈国清等同志组织领导重庆一中师生反饥饿、反国民党的独裁统治被捕入狱。1949年11月27日,国民党对白公馆、渣滓洞革命志士进行疯狂大屠杀,看守班长杨钦典是豫西人,受到罗广斌、许晓轩和于才厚的感召,把白公馆剩下的19人放出来。解放后,于才厚回豫西先后任豫西县委办公室主任,县文教局局长。在1951年的镇反运动和文化大革命中,他被怀疑是特务头子,屡遭批斗、关押。1968年,随豫西高中知青到到豫西柏国农场接受改造,在开荒治苇中,遭批斗劳累病死,终年59岁。于才厚同志博学,爱国,对党无比忠诚。他面对凶恶的敌人,坚贞不屈;在复杂的政治运动中,牢记《狱中八条》,告诫同志对上级不能过于迷信,时刻警惕有些党政领导在工作中可能会犯脱离实际,主观误判或以权谋私、堕落腐化等错误。事实证明,于才厚同志的一生是无私无畏、担当大义、光明正大、前瞻判断正确的一生。 杨 括:(画外音)“各位领导,各位亲朋好友:另一位优秀共产党员陈国清同志,少年就读孔庙小学,抗日战争时期随于才厚老师就读重庆一中,毕业后留校任教。1949年4月,他与于才厚等同志组织领导重庆一中师生开展反饥饿、反国民党的独裁统治的‘四一二’运动而被捕入狱。1949年11月,和于才厚一道被杨钦典从重庆白公馆放出。1950年春回孔庙小学任教;1951年春,在镇反运动运动中被诬陷是潜伏‘特务’遭受毒打,又被陈青岩报私仇借机毒死,终年27岁。陈国清学生时期,思想进步,积极抗战。参加教育工作后,反对国民党的独裁统治,倡导民主和自由。回乡任教,治学严谨,品格端正。陈国清同志英年早逝,是教育史上的损失和不幸。他的一生是正直的一生,光荣的一生。 “朗朗乾坤,天理昭昭。事实证明,于才厚、陈国清两位同志不是叛徒,也不是特务,而是经受着严峻考验的优秀共产党员。经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上报民政部批准,追认于才厚、陈国清同志为革命烈士。三十六年冤案,今日昭雪。现在我们怀着无比崇敬和沉痛的心情给他们平反哀悼,虽是迟晚,但仍不失我党和政府实事求是,有错必纠的伟大英明。我们要痛定思痛,秉承先烈遗志,铭记《狱中八条》,严谨工作作风,营造宽松和谐的社会经济环境,完成新的《柏子山计划》,告慰于才厚、陈国清同志的英灵!” △主持人张立扫视一下大家...... 张 立:“下面我们以沉痛的心情向于才厚、陈国清同志默哀。” △艾灵、陈得索、于秋叶抽泣…… 张 立:“默毕。我们再以崇敬的心情向二位烈士三鞠躬: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张 立:“最后,鸣炮奏哀乐!” △于秋叶抱着于才厚遗像,曹苇抱着陈国清遗像,陈得索搀扶艾灵随众人缓缓离开会场…… 场:18——4 时:日 景:孔庙小学中心路 人:陈得索、艾灵、于秋叶、曹大有、张立、王新明、宋名、曹苇、曹枝 △张立拦着艾灵、陈得索把一沓钱交给陈得索—— 张 立:“这是补发你父亲20个月的工资和家庭成员的遗属补助。” 陈得索:(拒接)“组织的心意我领了。归学校使用吧!” 张 立:“这是政策规定,你家的财产,学校无权使用。” 陈得索:“那把钱交给党组织吧,算我父亲的党费!” △王新明、宋名带头鼓掌...... △这时于秋叶打开皮包,掏出几捆百元大钞和两个存折—— 于秋叶:“这是你家的青花瓷罈子拍卖的款,共120万元!” △王新明等人都惊呆了。 △陈得索手哆嗦,揉揉眼,不相信是真的—— 陈得索:“这么多?谁家要的?” 于秋叶:(微笑道)“省博物馆收购的。馆长说,‘这是稀有国宝,也是镇舘之宝’!” △陈得索迟疑一会,突然把几大捆钱塞到于秋叶皮包里—— 陈得索:“我要这么多钱干啥?在大城市花钱的地方多,你们拿走!” 于秋叶:(往外掏)“不要,不要,我们有钱!” 陈得索:(执意)“算我支援大有哥搞农业开发行吧?” △于秋叶看曹大有...... 陈得索:(把钱塞到曹大有手里)“当年,俺娘俩落难您村,不是你们帮济,我也没 有今天。大有哥,你给俺一个感恩的机会吧!” 曹大有:(抱住陈得索大哭)“好兄弟,那时咱都苦呀!” △众人感动。 △陈得索又拿出30万元交赵志德—— 陈得索:“赵校长,学校急需钱,您收下,给学校建教楼,配齐图书、仪器。如果有贫困学生交不起学费,用这钱顶上。记住,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陈得索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学生哭,老师眼圈红...... △陈得索又走到母亲艾灵跟前—— 场:18——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娘,您伴孩儿从苦难中走来。苦,您默默的吃,罪,您默默受,泪,您暗暗流。您给我这个时代,我是幸运的。经历了风雨,见到了彩虹,尝尽了苦甜酸辣,丰富了我的人生。今后的路可能崎岖还布满荆棘,但有您在,我仍会见到无限的风光!娘,我谢谢您!” △艾灵掩面拭泪,陈得索把现金交给她—— 陈得索:“娘,您回家吧,我带秋叶他们上嵖岈山!” 王新明:“也行,嵖岈山,也是咱县的旅游胜地,你们可开开眼界,那里可能还有鲜 为人知的秘密!” △曹大有、于秋叶犹豫后点头。 场:18——6 时:日 景:孔庙小学大门口 人:王新明、龙根、宋名、杨抗利 、秦平、秦威、张立、刘喜贵、赵志德、赵根 △王新明被秦平、秦威、张立、刘喜贵陪同上车。而宋名却独自穿过花丛,到孔庙小学后花园古井旁。他观井默立...... 宋 名:(画外音)“谢先啊,我的好兄弟!想当年,你夫妇二人跟着我,打鬼子劫皇粮,丢掉大儿子;新中国搞建设,你们丢了二儿子。可是,六零年吃食堂饿死人,你却自责跳井而亡。你那里知道,饿死人,我作为县委书记更有罪 呀!” △龙根、杨抗利向宋名走来。 宋 名:(抬眼看,续道) “现在,你无声无息。也没有人说你有功,也没有人说你有过,庆幸的是你的一个儿子还在,而且都有出息了,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龙根、杨抗利惊奇。 龙 根:(上前)“宋书记,您在干什么?” 宋 名:(眼眶湿润)“我在想我的战友谢先。他魂归此井,无人哀悼。人们只知其过,不晓其功,”他回头看看杨抗利,又看看龙根,“包括他的儿子。” 龙 根:“谢先以死赎罪而罪难逃,您不必为他心累。” 宋 名:“《柏子山计划》真相大白,我无牵挂了,也去该去的地方了!” 龙 根:(惊恐)“您什么意思?” 宋 名:(小声道)“到嵖岈山修身!”他看龙根摇头,“我心一定,请随我愿,告知柏云父子,不要对其他人张扬。” 杨抗利:“新的《柏子山计划》还需要您呀!” 宋 名:(苦笑)“新时期新思路,你们年轻人比我强!” 场:18——7 时:日 景:通嵖岈山路上 人:陈得索、曹大有、于秋叶、曹苇、曹枝 △曹大有开车向嵖岈山方向奔驰...... △曹枝坐在前面副驾驶位,好奇的往外张望...... △曹苇坐在后一侧翻看中国地图...... △陈得索在另一侧沉思...... △于秋叶坐在中间靠在陈得索肩膀...... 于秋叶:“到嵖岈山干什么?” 陈得索:“去找龙山场长和师父。” 于秋叶:“找那个龙场长干啥?” 陈得索:(动情地)“我无路可走时,他让我干活有饭吃,又领我拜瑞智(丁苟)师父。他是我的恩人,我出资,让他扩大石场规模,修缮嵖岈山古庙,增加旅游观光景点......” 于秋叶:“不是说,你师父失踪了吗?” 陈得索:“他可能死在密洞里!” 于秋叶:“你去访他的尸体?” 陈得索:“师父曾给我说过,‘乌云遮月幽魂在,尸见天日金银现。’现在风清云散,日朗月明,如果密洞被发现,该是尸见天日,金银发光的时候了;如果密洞没有被发现,我去给师父上柱香。” 场:18——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曹大有开着车,时而鸣笛超车,时而又在后追赶...... △盘山公路车辆交替盘桓而上...... △山路、峡谷、绿树、奇峰,构成一幅滚动的立体山水画...... 场:18——9 时:日 景:嵖岈山采石场 人:陈得索、于秋叶、曹大有、曹苇、曹枝、龙山(男,老年,1987年,64岁,嵖岈山北采石场场长,场长退休后在嵖岈山修佛。龙根父亲) △嵖岈山采石场,石尘弥漫,机器轰鸣。传动带把青色的大石块,送进碎石机大口内,碎石机香甜地‘咯吱嘎嘣’咀嚼着,尾部冒着黑烟,产出栗子般大的青石卵;装石机像接生婆,挥动着巨臂,把青石卵装进拖车内...... △陈得索抢先下车,冲进尘雾中。 △于秋叶和曹大有下车张望,曹苇和曹枝下车看烟尘大,捂着鼻子又上车… △石场工人都戴着安全帽、遮尘眼镜和大口罩。陈得索辨不出谁是龙场长。 —— 陈得索:(大声呼叫)“龙场长,龙场长!” △工人有的摇头,有的不理他。突然,装石机把巨臂伸进石子堆不动了。从装石机楼里跳下一个人,边走边去安全帽、眼镜、口罩,露出白短发、黒胡茬、泛着光的古铜色脸。 场:18——1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龙山、陈得索 龙 山:(大步走近陈得索)“你是得索吧?” 陈得索:(又惊又喜)“啊?龙场长,您还是这么精神?” 龙 山:(乐呵呵 )“吃得好,有事干,心情好。”他环顾左右,“就你一个人?” 陈得索:(指指远处的轿车)“还有于秋叶、蓸大有夫妇和孩子,”他看龙山疑惑,便解释,“他们是当年我母子逃荒到柏国农场认识的。” 龙 山: “快喊他们,回家再叙。” 陈得索:“不,我们要上嵖岈山祭奠瑞智(丁苟)师父。” 龙 山:“你下山后,丁苟师父也离奇失踪。当时景区派出所寻找他多日也没有找到。 传说,他躲进一个神秘的山洞里,但是至今没有人发现这个洞。” 陈得索:(点点头)(画外音)“是的,这是我唯一知道的秘密。”他试探问,“现在谁主持古庙事务?” 龙 山:“暂时有我代管,小儿子有时替我守庙。” 陈得索:“山上古庙翻修过吗?” 龙 山:“没有。去年,景区号召企业赞助,准备翻修古庙。我说,增建嵖岈山景区设施,我慷慨赞助,但我坚决反对翻修古庙。因为古庙坚固而又富有历史传奇,它是镇山之宝,不能随便动一砖一瓦!” 陈得索:(暗喜,他掏出50万的存折) “这是我祖传青花瓷罈子拍卖的 款,交给您用于石场扩大发展,增 加景区旅游景点,保护古庙原 貌。” 龙 山:“石场和景区需要资金,但这是 你家几代人用生命抗争换来 的,我不能要!” 陈得索:(动情的)“我落难,您让我有活干,有饭吃;我无家时,您让师父收我为徒,指点迷津。学佛不仅要慈悲为怀,还要善行献爱,帮助别人,不嫉妒别人。今日我重见光明,应知恩图报。” 龙 山:“那只是我和瑞智师父良心没坏。你应该感谢的是咱这个党和国家。要知道,国破家有难,国稳百姓安;”他离开机器噪音,压低声音,“咱的党衰了,民心才会散,党风清正了,老百姓才能挺起腰杆干正事。” 陈得索:(落泪了)“您说的对,说的对。我今后工作一定尽职尽责,报效党和国家。”他再次把存折推给龙山,“同时,给您投资,扩大石场规模,修缮嵖岈山景点,富民创税,也算是对社会的回报。” △龙山场长收下存折,握住陈得索的手激动万分—— 龙 山:“都好好干,给咱的党和国家争光!”他大手一挥,“走,我带你们上嵖岈山!” 场:18——11 时:日 景:嵖岈山古庙外/内 人:龙山、陈得索、于秋叶、曹大有、曹苇、曹枝、小和尚(男,21岁,龙山小儿子)、众游客 △龙山陪陈得索、于秋叶一行登上嵖岈山。登山路上,陈得索目无一切,埋头攀登。于秋叶东张西望,很是好奇。曹大有紧跟其后,拿衣送水,像于秋叶的贴身秘书。曹苇举相机,东拍西照。曹枝翘首弄姿,让曹苇给她留影。△龙山带陈得索、于秋叶、曹大有随客流步入古庙。 △佛祖左侧莲花盆旁的黑罗圈椅里端坐一位小和尚,他身披红袈裟,合掌在胸,双眼转动,好像心不在焉......龙山上前,大手放到小和尚肩上—— 龙 山:(小声道)“虔诚一些。” △小和尚点头微笑,闭目念叨—— 小和尚:(似乎滑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场:18——12 时:同上 景:嵖岈山古庙内 人:同上 △陈得索扫视庙内——古庙正堂。佛祖塑像身披袈裟,面容慈祥,左手抚胸,右手托钵。两侧彩柱。下抵莲花盆,上顶横梁。 陈得索:(画外音)“古庙原貌未改,只是主移客多。” △陈得索、于秋叶、曹大有一齐给佛祖躬身施礼,尔后分别点上香,插入,屡屡青烟飘向小和尚黑椅,被石莲花盆神秘吸食。三人跪拜叩首,各许其愿—— 于秋叶:(画外音)“佛祖保佑,让我的两个男人,一对儿女平安一生。” 曹大有:(画外音)“佛祖保佑,让我种粮发财,孩子有出息。” 陈得索:(画外音)“佛祖在上,请保师父安详。” △陈得索平身,合掌在胸,眼微睁,余光右瞥木彩顶梁柱。顶梁柱依旧稳压莲花盆。陈得索向莲花盆深深三鞠躬,又向黑椅里坐的和尚敬一个军礼。 小和尚:(受宠若惊,慌忙还礼)“阿弥陀佛!” △游人不知玄机,有的也效法。陈得索惊慌,于秋叶困惑,和尚微笑还礼。 △龙山带陈得索、于秋叶、曹大有随人流缓缓而出...... 场:18——13 时:同上 景:嵖岈山古庙后东侧 人:宋名、陈得索、龙山、于秋叶、曹大有、曹苇、曹枝 △陈得索尾随于秋叶、蓸大有等走出庙门,独自到古庙后东侧山涧。 △山涧溪水穿谷绕石,咆哮着注入大潭涡……山涧半坡奇石突兀,山楂树斜生石缝,探水摇曳。 △一老者身穿中山装,在一棵山楂树下弯腰拾游客丢弃的塑料袋、费纸等垃圾,陈得索觉得眼熟,走近一看,惊呆了—— 陈得索:“啊?宋书记,你怎么在这里?” 宋 名:(怀抱着垃圾抬头,微笑)“你们前脚走,我后脚跟来的。” 陈得索:“您又出家了?” 宋 名:(神情淡定)“这里就是我的家,是回家不是出家。” 陈得索:“新的《柏子山计划》,还需要您呀。” 宋 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相信你们年轻人能担当实施《柏子山计划》大任。如果需要我,我还可以下山。” 陈得索:“您准备在山上做什么?” 宋 名:“在宁静中修身,在勤俭中立德。守法护庙,让香火恒燃,除污去垢,使山景清风和畅,让游客流连忘返。” 陈得索:“您如此境界,晚辈钦佩。” 宋 名:(反问陈得索)“你到山上干什么?” 陈得索:“寻找瑞智(丁苟)师父。” 宋 名:“这正合我意。今晚月升时,我与你再探密洞。” 陈得索:“好。晚上见。”他四处张望,“龙山场长和于秋叶一家也在山上,我去找他们!” 宋 名:“暂时不要说我在山上。” 陈得索:“明白。” 场:18——14 时:月夜 景:嵖岈山古庙外/内 人:陈得索、于秋叶、曹大有、曹苇、曹枝 画外音:“龙山把陈得索、于秋叶、蓸大有安顿在嵖岈山宾馆回石场。陈得索看于秋叶一家人已经入睡,便悄悄离开宾馆……” △月明星稀,山体朦胧。陈得索腾挪闪躲,幽灵般的溜进嵖岈山古庙。 △古庙内松香燃尽,蜡烛残留,余光嗞嗞作响。陈得索警惕扫视庙内,看空无一人。他拿起残烛,迅速打开东边彩柱压住的莲花盆,跳下密洞,尔后轻轻关合…… 场:18——15 时:月夜 景:嵖岈山藏尸密洞内 人:宋名、陈得索 △藏尸密洞内弥漫着腥臭。宋名半跪着,左手秉着蜡烛,右手翻动一具干尸,仔细端详着…… △陈得索走近宋名,但见干尸七窍发黑,阴森可怖,他感到恶心…… 陈得索:“这是瑞智师父吧?” 宋 名:“是的” △陈得索弯腰抚摸瑞智(丁苟)的头顶,突然其前一块头骨脱落。他疑惑片刻,眼神扫视洞四周。四周昏黑,洞壁凸凹不平。他站起,举蜡烛看瑞智(丁苟)干尸上面的洞壁,发现洞壁黑迹斑驳。 陈得索:“看,这是师父头撞的地方。” 宋 名:(站起)“在那里?” 陈得索:“上面。”陈得索说着摸摸洞壁,发现一块石头有缝隙,且有凹陷,他扣动一下,能晃动,他像拉抽屉似的把石块取出,原来也是个石洞,洞内突然发出奇异光芒…… △陈得索和宋名一齐秉烛探望,洞内是大大小小的金块子。 场:18——1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又把石块堵上,宋名诧异…… 陈得索:“宋书记,这是您家的财富,你处理吧。” 宋 名:“不,我虽知道谶语,但不知道玄机,何况我半路投身革命,父辈也没有让我继承;你现在找到了这笔财富,这是佛祖显灵,有缘归你。” 陈得索:(摆手)“有志之士,不饮盗泉之水,不食嗟来之食。你不要,我更不能要。” 宋 名:“我回山上,离休工资就花不完。你如果执意不要,我建议换成现金全部捐献给嵖岈山风景区!” 陈得索:(激动地抓住宋)“我已经给龙山场长捐赠了一部分修缮景区的善款,如果再把这金子搬出去用,更是厚德载物!” 宋 名:“用在景区哪里呢?” 陈得索:(沉思片刻)“在古庙供奉佛祖,那是因为过去世道混沌,没有公平正义可言,人们万般无奈只得寻求精神皈依;今夜的嵖岈山皓月当空,金银呈彩,我认为不是佛祖显灵,而是执法严明,廉洁奉公的包公转世。” 宋 名:(点头)“《柏子山计划》悬案真相大白,柏典把柏树坟建成公墓,让冤神屈鬼都魂归一处。”突然,他眼中发出异光,“我们在此建一座包公庙,让老百姓崇敬的包公,成为社会供奉的正大光明之神!” 陈得索:(面放光彩)“人们期盼社会永远政通人和,风清气正。让包公居庙堂之高,是众望所归。” 宋 名:(皱起眉头)“这金子交给谁呢?” 陈得索:“还交给龙山。” 宋 名:“不行!” 场:18——1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困惑)“为什么?” 宋 名:“在龙山身上有一个不解之谜。” 陈得索:“他身上也有秘密?” 宋 名:“是的。现在县委办公室主任龙根不知是他的儿子还是谢先的儿子。” 陈得索:“您怎么还怀疑龙根身世?” 宋 名:“是的,我从1960年就怀疑。” 陈得索: “您怀疑的依据是什么?” 宋 名:“龙根头顶有双旋。” 陈得索:(大惊)“真的?”他思考片刻,“这也正常。杨秀玉和龙山是姨表兄妹,龙根和杨秀玉的儿子有血脉关系,他有双旋也正常。” 宋 名:“是的。龙根头顶的双旋不能作为唯一的证据来否定龙根不是龙山的儿子。况且,龙山早已承认谢先的儿子被日本人杀害。” 陈得索:“如果龙根主任真是龙山的儿子,龙山是大义灭亲默默无闻的伟大英雄。他比杨钦典偷杨抗利的境界更高。” 宋 名:“这正是我纠结的地方。” 陈得索:“龙根主任怀疑自己的身世吗?” 宋 名:“不知道。我想只有龙山夫妇清楚。” 陈得索:“不管龙根是不是龙山的儿子,凭我的感觉,龙山这人是可以信赖的。修缮嵖岈山风景区您可让他参与。” 宋 名:(踱步思考)“那好,明天你领龙山到密洞见我。” 陈得索:(迟疑片刻)“好。那我回宾馆了。” 场:18——18 时:月夜 景:嵖岈山藏尸密洞内 人:宋名、陈得索、龙山 △嵖岈山庙空寂静。 △陈得索举蜡烛带龙山在嵖岈山密洞穿行,龙山在后左顾右盼,诚惶诚恐…… △陈得索和龙山走进藏尸密洞。宋名正在藏进洞掏金子。龙山惊呆…… 宋 名:“龙山,我本是出家和尚,今天佛祖显灵,我祖辈遗留金银所现,你我有缘,交给你,有得索见证,拜托你父子修建包公庙,弘扬公平正义和佛法大爱。” 龙 山:(眼神困惑)“您几十年对我有成见,怎么突然相信我?” 宋 名:“你救得索于苦难,他相信你,我就相信你。” 龙 山:(泪流满面)“我是保自己儿子,让鬼子杀新四军谢先夫妇儿子的小人呀。” 宋 名:(反问)“你是吗?” 龙 山:“是也不是,不是也是。佛讲悟,您悟吧!” 宋 名:“谢先的小儿子已经找到,且成我县平安护航人,龙根也很优秀,已是豫西县委不倒翁。我大彻大悟了,对你没有成见了,请你放下包袱,敢于担当,凝智聚力,全身心支持景区办事处把嵖岈山变成旅游胜地和护法圣地!” 龙 山:“您一生为革命出生入死,为豫西殚精竭力,晚年又淡泊名利,实在让俺钦佩。请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宋名左右拉着龙山、陈得索,三人手紧紧握在一起。” 宋 名:“拜托了。” 场:18——19 时:日 景:嵖岈山宾馆内 人:宋名、陈得索、于秋叶、曹大有、曹苇、曹枝 △宋名、陈得索走进嵖岈山宾馆306房间。曹大有和曹苇、曹枝在看电视,于秋叶在整理行装。 于秋叶:“宋书记,您又进山修行了?” 宋 名:(乐呵呵的)“那里,嵖岈山本来就是我的家,我是凡夫俗子,进山图个清净。组织需要,我还是一马当先。” 陈得索:(伸拇指夸)“老书记宝刀不老。” 于秋叶:“老书记是退则独善其身,进则兼济天下。” 宋 名:(笑)“文化人拔高我了。” 于秋叶:“还回县城吗?” 宋 名:(严肃地点头)“回。我想请你和得索一道见见杨抗利,告诉他与谢先的父子关系。” 于秋叶:“但是,杨钦典爷爷和杨秀峰叔叔不同意呀。” 宋 名:“此秘密让我们窝到心里几年了。现在形势如清风徐来,乌云散去,所以,我们再不能心有余悸了。不管杨秀峰是否同意,我明天都要告知杨抗利真相。不然,我愧对谢先的在天之灵。” 于秋叶:(沉思片刻)“我父亲和国清叔的坟都迁到柏子山公墓了,谢先叔还埋在孔庙小学。如果杨抗利认谢先是他爹,让他把谢先叔的坟也迁到柏子山。” 宋 名:“这正是我的想法。” 陈得索:(插话)“瑞智师父的尸骨也该见天日了。” 宋 名:“把瑞智师父也安葬在柏子山。” 陈得索:“好,我操办。” 于秋叶:“走,回城见杨抗利。” 陈得索:“此事不宜扩大。” △宋名、于秋叶连连点头。 场:18——20 时:日 景:豫西县公安局大院内/杨抗利办公室内 人:宋名、杨抗利、陈得索、于秋叶、蓸大有、曹苇、曹枝 △上午。豫西县公安局大院。曹大有带曹苇、曹枝在楼下看宣传栏。陈得索陪宋名、于秋叶向杨抗利办公室走去。 △杨抗利办公室。杨抗利热情地给大家倒茶。宋名入上座后,于秋叶、陈得索分别落座品茶。 于秋叶:(半开玩笑地)“老同学只顾献身革命,也不回郑州看看老爹呀?” 杨抗利:(面色严肃)“真是惭愧,二年来就是没有回过家,闲了顶多给老爷子打个 电话。” 陈得索:(打圆场)“杨局长工作忙,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于秋叶:(随口道)“还是不沾心。” △杨抗利脸憋得通红。 宋 名:“他们这种父子关系没有担得。” △杨抗利困惑,莫名其妙。 陈得索:“咋没有担得?杨局长和杨伯伯横竖都是亲。” △杨抗利愠怒。 杨抗利:(失态)“今天你们都开我的戏,我得罪谁了?” 宋 名:“你谁也没有得罪,只是你不知道真相!” 杨抗利:“什么意思?” 于秋叶:“你不是杨家的儿子!” △杨抗利失去理智,抓起茶杯摔了—— 杨抗利:“今天你们是咋了?存心给我过不去?” 场:18——2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宋 名:(慢吞吞地吸口茶)“请你冷静点,秋叶说的是正话。其实你是谢先的儿子。我和你父亲谢先,在解放前是生死与共的老战友,解放后,我当豫西县委书记,他当孔庙镇镇长。1951年春,在镇反运动中,武汉军区截获了蒋特的《柏子山计划》电文,孔庙小学教师陈国清被怀疑是“特务”遭你父亲拷打,有一天晚上,陈国清不明不白地死了。你父亲因此案向县委写了深刻检查,被调回部队参加抗美援朝。你母亲杨秀玉怀着你任孔庙小学校长,生下你后,得重病去世。她临死时,把你托付给艾灵抚养;你姥爷杨钦典看艾灵在哺乳期也作难,就把你偷走送给了你舅舅杨秀峰。58年我们盲目大跃进,59、60年我们又吃食堂,全县大饥荒,孔庙镇饿死人最多。你父亲怕倃责治罪,跳进孔庙小学古井自尽。你父亲死后,给我留下遗书拜托我和于才厚找到你,说你叫弘,头上有一个双旋。我安排于才厚到杨秀峰家寻找,杨秀峰矢口否认你是谢先的儿子。后来我们都受文化大革命冲击,没有能力找你了。但是,我和于才厚找你的心思始终埋在心底。” 于秋叶:(接话)“是的。我父亲病危时还嘱托我要找到你。宋书记、艾灵阿姨多次安排我和得索寻找。最后找到杨钦典爷爷才确定你就是谢先的儿子。” 杨抗利:“我也隐隐觉得我的身世蹊跷。但是,我不相信,也不愿触及到此事。老爸 有亮点也有污点。他的光环我不愿顶,他的污点更让我蒙羞!” 于秋叶:“抗利,你不能这样说,你老爸的优良传统我们要弘扬,他的缺点要警戒。 况且,他的错误是时代造成的,每人身上都有时代的烙印。” 宋 名:“秋叶说得对。1960年饿死人,要说错误,我当时是豫西县委书记,比你 父亲的错误更严重。” 杨抗利:“无论怎么说,我也不能完全恢复我原来的姓名。我可以叫弘,但我还要姓 杨。杨家把我养大,我不能忘恩!” 宋 名:“也好。今后就叫你杨弘吧!” 杨抗利:(点头)“在那特殊的年代,人们相互猜忌,有的人甚至背信弃义,六亲不认,而革命前辈却坚守着革命的情义和做人的诚信。作为晚辈,我们应该继续传承弘扬老一辈的优良传统。得索、秋叶你们能让父亲、师父灵归柏子山,我也不能让父母在孔庙小学成孤魂野鬼,闲了我也把他们的坟迁到柏子山公墓,” 宋 名:“今天我们来就是这个目的。百善孝为先,这是你做儿子的责任。” 场:18——2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宋名、龙根、杨弘(杨抗利)、陈得索、于秋叶 △陈得索沉默不语,在想自己的心事—— 陈得索:(画外音)“小芳为了感恩,非要跟我,她和陈魁生的女儿陈冰莹能像杨抗 利感恩吗?” △陈得索摇摇头,继续想—— 陈得索:(画外音)“陈得索,你想得美。人家杨秀峰和杨抗利有血缘关系,况且人家从小把杨抗利养大,你陈得索呢,对陈冰莹既无血缘关系又无养育之恩,甚至是她家的仇人......” △于秋叶捣捣陈得索—— 于秋叶:“你又再瞎想什么?乌云散去,皓月当空,金银呈现,魂有归处。你还有什么遗憾的?” 陈得索:(掩饰)“啊?是的,没什么了。” 杨 弘:“别胡思乱想了。人活在世上,不知道的秘密多着呢?” △突然,杨弘桌上的电话响起—— 杨 弘:“喂,您好。哦,龙主任呀!有事吗?下午开会?老书记在我这儿。那好,我让他接电话。” △宋名接过电话,与龙根对话—— 场:18——23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杨弘办公室内 人:宋名、龙根、柏云、杨弘、陈得索、于秋叶 龙 根:“老书记。今下午在常委会议室召开柏子山特区工作会,王书记特邀你参加。” 宋 名:“你知道,我已经退位上山了,不能在参政了。” 龙 根:“柏先生在我办公室,请他给您说。” △柏云接过话筒,镜头转换二人对话表情—— 柏 云:“老伙计,您怎么隐居山中了?” 宋 名:“嵖岈山就是我的家,自然叶落归根。” 柏 云:“国民党的《柏子山计划》早已经破产,共产党新的《柏子山计划》开始启动。我们父子愿意为西平经济发展做出贡献。王书记说这是国共第三次合作,您不愿国共再次合作吗?” 宋 名:“哈哈。我可不愿戴您这个政治帽子。我全力支持新的《柏子山计划》,不管是县委还是您,需要我的地方,我都会尽力的。” 柏 云:“柏典想先建设柏子山服务区,但是,俺人生地不熟,您不参会,怎么照应?” 宋 名:“那好,我下午开会。” 场:18——24 时:日 景:豫西县常委会议室室内 人:王新明、扬括、龙根、化一、柏云、柏典、宋名、杨弘、陈得索、秦平、秦威、刘喜贵 △王新明喝口茶。扫视大家—— 王新明:“柏子山特区已经成立了,经常委研究决定,孔庙镇改为柏子山特区,党政班子保留不变,秦平任党委书记兼柏子山特区主任,刘喜贵任特区党委副书记兼副主任。同时,县委还要指派县委办公室主任龙根同志专分管特区工作,加强对特区的指导、监督和协调。希望各职能部门通力合作,同心协力,打出组合拳,确保新的柏子山计划顺利实施。”他转向秦平,“要抓紧时间给柏典先生划地,使柏子山服务区建设尽早开工。” 秦 平:(看看秦威)“柏子山服务区建设用地,一要做农民的工作,二还有城建局提议对项目要公平竞标。” 宋 名:(服一丸速效救心丸)“柏云父子回来情系豫西,咱当地建设部门也没有这个实力,柏子山服务区还是优先让柏典承建合适。” 王新明:“秦局长,城建局有人想竞争吗?” 秦 威:“有。”他看大家不满意,便委婉道,“散会后我再给您汇报。” 王新明:(皱眉道)“好。” 场:18——25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 人:龙根、秦平 △散会。大家陆续离座。秦平夹着皮包走进龙根办公室。 秦 平:(躬腰站着)“龙主任,您分管柏子山特区工作,俺有主心骨了。” 龙 根:“不必客气。甩开膀子,大胆干。今后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 秦 平:“县委要多给优惠政策和财政支持呀。” 龙 根:(摆手)“我知道了,你去吧!” △秦平还不走。 龙 根:“还有事?” △秦平哆哆嗦地从皮包里抠出一摞子钱,放到桌上—— 秦 平:“您搞协调,要和各路‘神仙’沟通,需要这个。” 龙 根:“不用,不用!协调工作不需要啥钱。拿走!” 秦 平:“您儿子龙义大学毕业没工作,需要闯荡呀。” 龙 根:“谢谢,这不是你操的心。” △秦平尴尬,拿起钱急匆匆走。” 场:18——26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秦威 △王新明坐着。秦威站着。 秦 威:“王书记,县委召开座谈会,目的是发展经济。在特区柏子山下建国道服务 区,不应该指定由台商投资施建。” 王新明:“投资几千万,我县没有这个实力,何况原来咱也没人提出过投资呀。” 秦 威:“不是没人提出,而是县委就没有发布消息;不是咱没有实力,而是您不知道!” 王新明:“啊?咱县谁有这个实力?” 秦 威:(给王书记倒茶)“我城建局呀!” △王新明吃惊。 秦 威:(续道)“搞开发建设,城建局义不容辞,即使暂时没有雄厚的资金,但是, 为了落实县委发展大计,我砸锅卖铁也要干!” 王新明:“老书记已经把台商请来,如果我们变卦,不单是经济问题,还是政治信誉 问题,国民党又说共产党不讲诚信。” 秦 威:“我认为,能不能给县财政和老百姓带来实惠是最大的政治问题。我高一倍价格征用土地,并保证多给老百姓土地赔偿,总比肥水流到国民党地里,钞票跑到国民党老兵油子手里强。” 王新明:(迟疑,站起)“你先走吧。我考虑一下。” 场:18——27 时:晚 景:柏国大酒店柏皇厅内 人:宋名、柏云、柏典、杨弘、陈得索、艾灵、于秋叶、曹大有、曹苇、曹枝 画外音:“柏国大酒店柏皇厅,杨抗利设宴给柏云父子、于秋叶一家人送行,作陪的有宋名、陈得索和艾灵母子。” 杨 弘:(举杯)“明天柏云老前辈,秋叶一家人都要走了,今天我代表公安局及我本人心意为你们饯行,祝你们一路顺风。” 宋 名:(接道)“同时也祝贺《柏子山计划》迷案彻底告破,乌云散,金银现,冤魂有了归处,新的柏子山计划又开始实施。” 陈得索:“请大家干杯!” △大家都举起杯,包括于秋叶、艾灵和曹枝都酒沾红唇,但柏云父子却没有端杯站起。 宋 名:(不解)“老团长,不习白酒?” 柏 云:(面色黑桑)“是的,我滴酒不沾。” 柏 典:(面色阴沉)“明天我陪老爷子回台湾,恐晕机。” △大家惊呆。 宋 名:“怎么回事?柏典贤侄不是留下建柏子山服务区吗?” 柏 云:“本来我也想和你一道入住嵖岈山,让柏典在柏子山大显身手,结果龙根主任说,城建局要也争建柏子山服务区,我和柏典商量不争了,暂回台湾。” 宋 名:(面色难看)“柏典贤侄,你不要有情绪化,感情用事。你先别走,明天咱两个分别找王书记、龙根商量。请不要灰心,我们努力争取!” △柏典点头。 场:18——28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柏典 △王新明在办公室来回走动。柏典西装革履地站住。 王新明:“柏典呀,你要的柏子山服务区 50亩地,我和常委们有心卖给你,但半路杀出一个城建局,要出高一倍的价格与你竞争。这让我们犯难了,硬给你,我们会有‘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之嫌。” 柏 典:“宋叔叔和您在会上明确表态让我施建柏子山服务区,现在又变卦,那我只有打道回府了。” 王新明:“那样吧,走竞标程序怎么样?双方比资金、比技术,公开透明,合理竞争。” 柏 典:“这样是对的。但我人生地不熟,怕给对方垫背呀。” 王新明:“你找老书记、龙主任商量,听听他们的意见。” 柏 典:“好!” △柏典退出...... 场:18——29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 人:宋名、龙根、柏典 △宋名紧锁眉头,柏典低着头,龙根品着茶...... 宋 名:“我想晚年发挥余热,帮县委在柏子山特区搞一个亮点工程,谁知,一开门,就碰上秦威这个丧门星!乱我的方寸,损我县的形象!” 柏 典:“算了吧。” 宋 名:“不行!我找秦威去,给他讲明利害!” 龙 根:(冷笑)“他给您面子吗?王书记还让他三分呢。” 宋 名:(大怒,哆嗦)“他,这个秦威......!” △突然,宋名跌坐在椅子里。 △宋名突发心脏病...... 场:18——30 时:日 景:宋名所住医院病房内 人:宋名、龙根 △上午。宋名躺在医院,鼻孔插着输氧管。 △龙根探视在医院的宋名。 △宋名眼望着龙根带着期盼—— 宋 名:(气短,但很坚定)“招,招商不容易,千方百计留住柏典。” 龙 根:(点头)“好。您放心!” 场:18——31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 人:龙根、柏典 △龙根坐在老板椅里盯着吴典。 龙 根:(低沉)“老书记在病床上嘱托,让你留下。” 柏 典:“我来大陆就是留下的,可是没有条件留呀。” 龙 根:“你不愿竞标吗?” 柏 典:“愿意是愿意,但我恐怕不是对手。” △龙根笑眯眯地望着柏典。 龙 根:“柏老板是志在必得,还是应付了事?” 柏 典:“宋书记和王书记对我这么重视,加之我老爷子一再嘱托,我岂敢应付了事?” 龙 根:“好。有你的决心,我就直说吧。城建局要求竞标的,实际是两个人。一个是城建局长秦威。秦威是改革开放以来,推进城市化进程的全省模范,他在豫西县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连王书记也让他三分。第二个人物是城建公司经理钱五。他是秦威的小舅子。此人仰仗秦威,黑白两道通吃。现在正承建公安局新址办公楼,还是公安局长杨抗利的红人。” △柏典典皱眉沉思。 龙 根:(续道)“要拿下这50亩地,首先要找一个敢和钱五抗衡的人,然后打点一下参加竞标的部门有关人员,这叫通融通融。” 柏 典:“通融好说,不就是拿几个钱吗?您安排吧。但物色一个敢和钱五对着干的人可不好找呀!” △龙根踱着方步。 龙 根:“为了竞标成功,我只得冒险了。” 柏 典:(困惑)“您亲自出马?” 龙 根:“不,让我儿子出马!” 柏 典:“您儿子干啥?” 龙 根:“我儿子龙义是大学建筑系毕业,待业一年了。王书记让他到城建局工作,但他不想去,想下海单干。这次何不在您的麾下,替你独挡一面?这也是对他的考验和锻炼。” 柏 典:“好!龙主任,您真是活诸葛呀!” 龙 根:“不过,你要和他交底,这孩子比我个人意识强,你要真心实意全盘委托他运作。” 柏 典:“好,好,就按您的意见办!您让他来柏国宾馆找我!” 场:18——32 时:日 景:龙根家室内 人:龙根、龙义(男,1987——2003年,22——38岁。龙根之子) △龙义在家看电视,龙根匆匆走进,招呼他—— 龙 根:“关掉电视,我给你交代一个事。” △龙义关电视,站起。 龙 根:“本来,趁我还在位上,给你安排到城建局工作,可是你不去。也好,这次我给你提供一个机会,就看你的造化了。” 龙 义:“什么机会?” 龙 根:“替台商柏典与城建局建筑公司经理钱五竞标柏子山服务区建设项目,为你将来大显身手作铺垫。具体事宜,你去到柏国宾馆找台商柏典,听从他的安排。” 龙 义:“好。” 龙 根:“慢!” △龙义停步回头。 龙 根:“要按柏典安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在竞标现场,要谦虚、低调、会施 舍、 讲文明。” 龙 义:“好,我明白。” △龙义出,龙根转动眼珠拿起电话—— 场:18——33 时:日 景:龙根家室内/秦威办公室内 人:龙根、秦威 △龙根和秦威通电话——(互换二人表情) 龙 根:“秦威啊,我是你龙根哥呀!” 秦 威:“啊?龙主任。您有何指示?” 龙 根:“听王书记说,城建局要和台商争建柏子山服务区?” 秦 威:“是的。宋书记老糊涂了不说,王书记你们竟把咱城建局甩一边,又和国民党结成统一战线,把黄金地段低价卖给台商。这不是出卖我县的利益吗?我们要参与竞争!” 龙 根:“你知道惠价卖地,这是县委县政府招商引资的重要举措。但你一提出竞标,王书记也只得同意了。可是台商柏典却不干了。” 秦 威:“台商吴典不参加竞标了?” 龙 根:“是的。不过,王书记让我做柏典的工作,柏典才勉强同意委托我儿子替他竞标。” 秦 威:(吃惊)“您儿子?” 龙 根:“是的。不过,请放心。我儿子大学毕业,没有见过世面,胆小怕事,岂敢和您城建局叫板?他只是应付了事。竞标成功,非你莫属!” 秦 威:(嘿嘿一笑)“还是您龙主任识时务,看得透!” 场:18——34 时:日 景:土管局招标会议室内 人:秦平、赵根、柏典、龙义、钱五(男,1987——2002年,23——38岁。县城建局建筑公司经理,城建局长秦威的内弟)、郝地(男,43岁。土管局长)、高云鹏(男,1987——2002年,35——50岁,豫西县纪委副书记)、裴强(男, 30岁,城建局技术监理) △会议桌分别坐着土管局、纪委、柏子山特区管委各单位负责人。 △土管局局长郝地,正在翻看台商代表龙义和城建局代表侯春提交的资质证书和竞标报告。高云鹏作为纪委监督代表正皱眉查阅土管局关于拍卖土地的有关规定和意见。城建局监理裴强正在查看柏子山特区规划图。特区管委主任秦平和孔庙村党支部书记赵根指指点点柏子山服务区所处的位置。 △龙义陪柏典一会给土管局长郝地倒茶,一会儿给高云鹏递烟,一会儿又凑到秦平跟前看50亩地的位置...... △城建局钱五独自窜来窜去。一会儿给有关人员递自己的名片,一会儿咬住郝地的耳朵嘀咕,一会儿又瞪着眼站到座位上谁也不理...... △竞标开始。钱五首先陈述应辩—— 钱 五:“各位领导,钱老板说了,这50亩地应该归我们开发。我们一有资质证书;二有领导支持;三有雄厚的资金和开发技术;四有规划。看,就如何开发,我们已经形成规划。” 郝 地:“钱老板公司扎的摊子满城都是,这50亩地开发,是集商贸、文化、住宿、娱乐为一体的综合开发,是县委县政府的亮点工程,你们能保证期限和质量吗?” 钱 五:“假如我们顾不了,可以转包到有资金有技术的其他单位呀!比如转给台商柏典承包。” △柏典摇头苦笑。龙义气鼓鼓站起—— 龙 义:“休想!” 场:18——3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接着钱五的话展开攻势—— 龙 义:“城建局拿别人的孩子套狼,单凭这一点,你们就无资格中标。我代表柏典先生明确表态,不做你们的二手承包!如果我们中标,能凭资金、技术,保证工程质量和进度!” 钱 五:(出言不逊)“龙义,我是说,假如我们顾不了,由台商接包。难道我们真顾不了吗?真是给你脸不要脸!” 龙 义:(大怒)“你是那路神仙?狐假虎威,算什么东西!” △高云鹏看龙义和钱五打口水战对骂,大声喝道—— 高云鹏:“龙义,不要说其他了,快陈述台商的竞标理由!” △龙义咽口唾沫,看看各位,气鼓鼓地坐下转入正题—— 龙 义:“我认为城建局竞标,首先无诚意。城建局局长原本就没有打算投资柏子山服务区建设,却在县领导那里要求竞争,现在开始竞争力了,秦局长摆着架子不来,让钱五来胡说八道,这不是搅局吗?如果让这位钱五承建服务区,能保证工程质量吗?其次他们铺的摊子大,人又少,资金又短缺,中标后转手。这是利用部门权势霸揽项目,牟取私利。城建局既保证不了工程质量,还浪费社会成本。而台商却拥有雄厚的资金和技术,支持柏子山特区的开发建设。这不仅促进了我县经济的发展,还为海峡两岸和平发展提供了合作典范!” △大家纷纷点头...... △双方答辩结束,有关部门对竞标双方投票。 △土管局长郝地在高云鹏的监督下宣布投票结果—— 郝 地:“台商柏典一方中标!” 场:18——36 时:日 景:嵖岈山包公庙工地 人:龙山、小和尚(男,21岁,龙山小儿子)、严立(男,1982——1987年,35——40岁,嵖岈山风景区派出所长) △嵖岈山古庙下。蜿蜒的石道被一座建筑工程拦着,红色横标夺人眼球——“包公庙工地,请绕行。” 严立带着民警指挥游人不要靠近工地。 △包公庙工程东边的山涧,溪流轰鸣,浪花堆雪……顺着峡谷有两条索道,吊篮里在轨道上往返……龙山头戴红色安全帽正指挥着工人把加工的石料卸下,又让他们把废石运下山…… 场:18——37 时:日 景:柏子山公墓 人:宋名、单虎、杨弘、杨钦典、杨秀峰、陈得索、艾灵、于秋叶、曹苇、曹枝、枝子、小芳、陈冰莹、独眼龙(男, 1982——1987年,80——87岁。也叫独眼老头,磨刀师傅,白龙沟村人,原土匪探子) (字幕:清明节.柏子山公墓) △柏子山公墓。墓碑一排排,好像树立的军棋黑子。 △于秋叶在于才厚墓碑前燃纸,陈得索肃立默哀,曹枝哭泣……;艾灵在陈国清墓碑前站着抹泪,曹苇放鞭炮……; △杨弘在谢先墓碑前放上一束鲜花,久跪不起……; △枝子和陈冰莹在陈青岩墓碑前哭得死去活来,小芳烧纸念叨……; △杨钦典驼着背导引着杨秀峰分别给于才厚、陈国清、谢先坟上添土…… △单虎也不和杨钦典说话,抓过杨秀峰手中的铁锨也默默地给谢先坟上添土,宋名把祭拜柏皇的黄绸带系到于才厚墓碑上,尔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红本子放到蔡永令墓碑前—— 宋 名:“蔡永令同志,我最早由您引导参 加革命,学习毛主席的《矛盾论》和《实践论》,但是我在工作中没有掌握主席的思想精髓。请你在九泉之下原谅我吧。”他抬头看到杨钦典,上前握着杨钦典的手,“于才厚、陈国清、谢先、陈青岩之死都与我俩有关。” 杨钦典:“不。都是我的罪过。我愿给他们守墓。” △枝子还在陈青岩墓碑前哭泣。柏典忽然跑过去,用双手快速捧土为陈青岩添坟—— 柏 典:“青岩叔,旧的《柏子山计划》已经破 产,新的《柏子山计划》已经开始。请您在天堂重做新人吧!” △柏子山山脚下,独眼龙手搭凉棚观峰顶,口流涎水,自语道—— 独眼龙:“聚散皆有缘,兴衰岂无凭?江山依旧在,人随烟云逝。” (上部完) 系列悬案侦破电视连续剧《豫西迷案》 【下 部】 谢改成●著 谢改成简介 谢改成,男,汉族。河南西平人,大学学历。河南作家协会会员,现任西平县教体局主任科员,中国新闻报社《盛世诗韵》编委会主任。2009年,长篇悬疑小说《鬼谲》出版,且荣获“驻马店第五届文学艺术成果三等奖”。新作42集电视连续剧《豫西迷案》(上下部)被推荐“五个一工程”申报项目。其它电影剧本《花园的鬼》(5集)、政论杂文、短篇小说、诗歌、散文收录于《谢改成文集》中。 作者单位: 西平县教育局机关 地址:西平县火车站制杆厂家属院 。 作者手机:15939624748/13243395282 QQ邮箱 :1464230048@qq.com 《豫西迷案》简介 42集悬案侦破电视连续剧《豫西迷案》分上、下部,近70万字(含人物、梗概)。上部《柏子山计划》(18集),属反特悬疑题材。1951年镇反运动时期,豫西县委、公安局截获了台湾当局指使潜伏在孔庙镇的特务实施《柏子山计划》电文。谁是潜伏的特务?此案虽多方调查,仍扑朔迷离,直至1987年春,台胞柏云回豫西才真相大白。本剧钩拉出解放前后豫西县鲜为人知的错综复杂的政治历史事件,突显国共两党有斗争有合作的曲折史实,表现了从重庆白公馆逃出的地下共产党员于才厚、陈国清虽遭怀疑和打击,仍坚定信仰不改初念的优秀政治品质,歌颂了我党实事求是,有错必纠的优良传统。下部《道中还有道》(24集),属反腐悬疑题材。道中还有道,明写柏子山特区修主干道和附道,喻含修路中有人明一套,暗一套,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意。改革开放后,豫西县设立柏子山特区15年内发生的一系列离奇贪腐迷案,在县委县政府的统一指挥领导下,纪委、公安局相互配合,悬案最终一一侦破。塑造了纪委书记杨弘、公安局副局长陈得索、纪委副书记李周等优秀纪检、公安人员一身正气,不信邪,敢打“鬼”的 “新钟馗”形象,彰显了豫西县委县政府与时俱进谋发展,创新机制反腐败的决心和信心。 剧本《豫西迷案》亮点 谢改成 2009年,我的第一部长篇系列悬疑小说《鬼谲》出版,且荣获“驻马店第五届文学艺术成果三等奖”。从此一发不可收,又出剧作《豫西迷案》。 《豫西迷案》分上下部,共42集,属于系列悬案侦破电视连续剧。上部《柏子山计划》(18集),属反特悬疑题材。1951年镇反运动时期,豫西县委、公安局截获了台湾当局指使潜伏在孔庙镇的特务实施《柏子山计划》电文。谁是潜伏的特务?此案虽多方调查,仍扑朔迷离,直至1987年春,台胞柏云回豫西才真相大白。本剧亮点是—— 1、钩拉出解放前后豫西县鲜为人知的错综复杂的政治历史事件,突显国共两党有斗争有合作的曲折史实,表现了从重庆白公馆逃出的地下共产党员于才厚、陈国清及其后人虽遭怀疑和打击,仍坚定信仰,不改初念的优秀政治品质,歌颂了我党实事求是,有错必纠的优良传统。 2、剧本从罗广斌、杨益言的小说《红岩》中衍生出一系列鲜为人知的故事,既丰富了罗广斌、许晓轩、刘国志等优秀地下共产党员不忘初心,严明纪律、智勇斗敌的光荣历史,又还原了重庆国民党军警白公舘看守班长杨钦典在1949年11月下旬举大义释放罗广斌等19名革命志士的真相,首次用剧本披露了杨钦典及被他释放的19人在解放后的曲折经历。罗广斌、于才厚(塑造)、陈国清(塑造)在镇反运动中,不忘初心,牢记《狱中八条》,为党分忧,舍身取义,催人泪下,天地动容;宋名、单虎、谢先为官教条,主观断案,造成冤案沉积,令人深思…… 《豫西迷案》下部《道中还有道》(24集),属反腐悬疑题材。道中还有道,明写柏子山特区修主干道和附道,喻含修路中有人明一套,暗一套,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意。改革开放后,豫西县设立柏子山特区15年内发生的一系列离奇贪腐迷案,在县委县政府的统一指挥领导下,纪委、公安局相互配合,悬案最终一一侦破。塑造了纪委书记杨弘、公安局副局长陈得索、纪委副书记李周等优秀纪检、公安人员一身正气,不信邪,敢打“鬼”的 “新钟馗”形象,彰显了豫西县委县政府与时俱进谋发展,创新机制反腐败的决心和信心。本剧亮点是—— 1、警娼勾结,人们心照不宣。本剧大胆暴露,观众定会拍手称快。 2、小官大贪,百姓恨之。既要“打老虎”,也要“打苍蝇”。这是反腐倡廉的重点。我剧早于《人民名义》创作,与其有异工同曲之妙。 3、《豫西迷案》在艺术创作上,独居特色。中国著名作家,现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驻马店作协主席刘康健作序道,“改成的剧本场场设悬,处处埋雷,给我的阅读习惯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这让人好生喜欢。接着就是陷入改成所精心设置的悬疑和解析之中,迷雾重重,疑案迭出,最终水落石出,让人长出一口气。着实让我眼前一亮,这是天中乃至河南作家队伍中的“异峰”。我们长时期以来一直盼望着河南天中作家队伍中,能够出现一批不入俗流,具有叛逆精神,在文本和思维有所创新和突破的新秀,如今改成有了突破,实属河南天中文学之大幸。此剧本未见同类影视作品面世,他是独辟蹊径,剑走偏锋。” 改成在设置包袱,抽丝剥茧地解包袱,忽然横生岐路,忽然撒灰引线,从节奏到情节设置,都显得游刃有余,如庖丁解牛。虽则人物的活动舞台不一样,但皆属惩恶扬善主题。改成怀着强烈的正义感,鞭挞丑恶,暴露黑暗,真是大快人心。 “《豫西迷案》,正邪较量,诡谲惨烈。历史与现实交织一起,如进“八卦阵” 迂回曲折。引人进天堂,逼鬼下地狱;此剧被推荐“五个一工程”申报项目。如能搬上银屏,那将是一翻热闹的景象,我们充满期待。” 巧设悬疑,妙笔天成 ——系列悬案侦破电视连续剧《豫西迷案》序 刘康健 几年来,我作为中国作协会员、河南作协理事读了不少新人的优秀作品,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谢改成的42集系列悬案侦破电视连续剧《豫西迷案》。作为一位业余作家,谢改成竟能写出这样厚重的剧本,且又能独辟蹊径,剑走偏锋,真个不瓤!剧本场场设悬,处处埋雷,给我的阅读习惯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这让人好生喜欢。接着就是几天的阅读,陷入改成所精心设置的悬疑和解析之中,迷雾重重,疑案迭出,最终水落石出,让人长出一口气。 改成独具匠心的悬案推理,风格质朴,疑窦丛生,扣人心弦,很是耐读。这让我第一感觉有点中国话本或平话特点,仿佛回到童年,——在月光如水的打麦场上,说坠子书的艺人,一拍惊堂木,断喝一声:“列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又使我想起在全世界声名鹊起的《福尔摩斯探案集》。——这些都是让我的童年如痴如醉的事件。如今读改成的悬案侦破剧本《豫西迷案》,着实让我眼前一亮,这是天中乃至河南作家队伍中的“异峰”。我们长时期以来一直盼望着河南天中作家队伍中,能够出现一批不入俗流,具有叛逆精神,在文本和思维有所创新和突破的新秀,可惜一直没能发现,如今改成有了突破,实属河南天中文学之大幸。 改成生活功底扎实深厚。读他的剧本,始觉他人大之大不易,恐怕他也是割草孩子出身,尝尽了农村艰辛生活的甜酸苦辣,所以,我每每被他笔下对农村景色和事物的描写,叹服折服。他写漫滩湖的山水,孔庙镇的风土人情,是那么美丽,那么亲切,那么栩栩如生,可以看出他不仅是写景抒情的高手,而且骨子里对农村充满炽热的情怀。我发现这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改成虽然写的是阴谋,是腐败,是丑恶,可他却用明丽、优美的文字作为反衬,形成特殊的美和丑的强烈色彩对比,用巨大的反差构成惊心动魄的审美效果,这就是改成高明之处。文学需要生活,但文学并不等同于生活,艺术是对生活的超拔,是对生活的俯视,从而形成一定的差距,才可以使作家进入创作的妙境,改成深谙此道,所以写起生活尤其农家生活如鱼得水。 改成创作的手法是圆熟的。创作是寂寞者的事业,是精神的贵族,鉴于此,文学剧本创作并不是人人都可以露一鼻子,并不是手中有了权势就可以附庸风雅的。剧本创作是艰辛的心灵煎熬,是在黑暗中对技巧的锤锻,是杜鹃啼血般的修持。改成从小说写作到剧本,太不容易。他在设置包袱,抽丝剥茧地解包袱,忽然横生岐路,忽然撒灰引线,从节奏到情节设置,都显得游刃有余,如庖丁解牛。虽则人物的活动舞台不一样,但皆属惩恶扬善主题。改成怀着强烈的正义感,鞭挞丑恶,暴露黑暗,真是大快人心。 改成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汉子。这一点尤其让我佩服,如今世上太缺少这样疾恶如仇,铁骨铮铮的人了。古人讲“文以载道”。所谓“道”就是作家的责任感,如果一个作家丧失了正确的价值观、是非观,根本无法写出好作品。作家在作品中,显示的是文学功底,是哲学的思考,更是作家的人格魅力。看改成的作品,如读他的人品,光明磊落,刚直不阿,对丑恶的抨击毫不留情,对美好的歌颂不遗余力。从陈得索、李周等主人翁身上,可以看到谢改成的影子,时代需要这样的人,人民需要这样的人。 《豫西迷案》,正邪较量,诡谲惨烈。历史与现实交织一起,如进“八卦阵” 迂回曲折。引人进天堂,逼鬼下地狱;此剧如能搬上银屏,那将是一翻热闹的景象,我们充满期待。 是为序。 (刘康健,中国著名作家,现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作协理事、驻马店作协主席) 编 剧 言 志 谢改成 2009年,我的第一部长篇系列悬疑小说《鬼谲》出版,且荣获“驻马店第五届文学艺术成果三等奖”。从此一发不可收,又出剧作《豫西迷案》。 《豫西迷案》分上下部,共42集。上部《柏子山计划》(18集),属反特悬疑题材。1951年镇反运动时期,豫西县委、公安局截获了台湾当局指使潜伏在孔庙镇的特务实施《柏子山计划》电文。谁是潜伏的特务?此案虽多方调查,仍扑朔迷离,直至1987年春,台胞柏云回豫西才真相大白。本剧钩拉出解放前后豫西县鲜为人知的错综复杂的政治历史事件,突显国共两党有斗争有合作的曲折史实,表现了从重庆白公馆逃出的地下共产党员于才厚、陈国清及其后人虽遭怀疑和打击,仍坚定信仰,不改初念的优秀政治品质,歌颂了我党实事求是,有错必纠的优良传统。下部《道中还有道》(24集),属反腐悬疑题材。道中还有道,明写柏子山特区修主干道和附道,喻含修路中有人明一套,暗一套,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意。改革开放后,豫西县设立柏子山特区15年内发生的一系列离奇贪腐迷案,在县委县政府的统一指挥领导下,纪委、公安局相互配合,悬案最终一一侦破。塑造了纪委书记杨弘、公安局副局长陈得索、纪委副书记李周等优秀纪检、公安人员一身正气,不信邪,敢打“鬼”的 “新钟馗”形象,彰显了豫西县委县政府与时俱进谋发展,创新机制反腐败的决心和信心。 剧作《豫西迷案》,来自三方面的真实素材。一是俺的曲折家史。父亲曾跟李先念、黄霖在豫西伏牛山区抗日游击队当‘红小鬼’,并毕业于流动式的抗日军政大学。抗战结束后,父亲回地方从事教育工作(一直当校长)。在文革期,他的光荣史竟成“革命不彻底”的屈辱史而被打倒,至1975年复职。二是发人深省的冤案平反史。文革期间,《红岩》的作者罗广斌跳楼自杀,国民党军警看守班长杨钦典释放19名关押在重庆白公馆的革命志士反而被判刑20年,1982年被平反昭雪。三是我的工作经历。我先后执教鞭,当校长,做县委办公室秘书、任教体局纪检组长等职,虽往事多如烟,但仍有几许刻骨铭心事,如残骨梗喉,不吐不快。 素材是我的创作基础,而欲望是我的创作动力。有朋友说,“古今中外经典纷呈,谁赏你这无名之作?”是的,自己一生的努力可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但我内心深处又有种莫名其妙地要揽这个“瓷器活” 的犟劲。细细琢磨,我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执念动心—— 我生活、工作在这个曲折而又伟大的时代,历史需要我要正气凛然地无私无畏地讴歌正义,鞭挞丑恶,让读者了解这个社会的全部,催其反思、奋进。几十年的风雨历程,蓄积了我的创作之源,提升了我认知社会的能力,加之父母嘱托,组织感召,朋友期盼,我感觉身负重任,情不自禁地激情涌动,‘奋蹄’笔耕。从小到老,我勤学和善思,张嘴读书,提笔写字,有驾驭语言的能力。如果一辈子连本书都没有写,岂不是‘窝囊才’?我能耐着寂寞,抵御着诱惑,守着宁静,默默笔耕,锲而不舍……世上多才俊,谁孤残行僧?唯我杜鹃啼血,在做苦命的人。诸因叠加,催我肩扛使命,勇立潮头,情系国家民族之兴衰,通过艺术表现手法,从社会 “万花筒”内和人生的‘一桌大餐’中提取 ‘营养’,演绎社会规律,透析人性本质,升华社会意义和人性价值,启迪和激励读者攻坚克难,效忠于国家和民族复兴! 多年的创作,受到了历届县四大班子领导、教体局领导的肯定,赢得了社会赞誉,得到了中华柏氏家族委员会成员柏学海、柏万林、柏令成、柏梅等朋友的帮助,获得了社会知名人士河南贸促会会长法学博士谢增福、驻马店作协主席刘康健、县新华书店总经理李会文等一如既往的关照,受到了企业精英河南鼎立钢杆有限公司董事长李留成、驻马店东方鹏程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张二军、驻马店尚金营销策划公司总经理袁贺明等先生的支持。在此,对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开篇言志,打开的是天窗,说的是亮话,免不了有‘自吹自擂’之嫌。两部厚墩墩的剧作摆在市面,好歹任由诸位评判。拜托了,谢谢。 2017年2月于郑州 故事梗概 《豫西迷案》下部《道中还有道》(24集),属反腐倡廉悬疑故事。道中还有道,明写柏子山特区修主干道和附道,喻含修路中有人明一套,暗一套,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意。 1997年夏天,豫西县委县政府在省交通厅支持下决定翻修柏子山特区国道主干道,增修附道。承接翻修主干道的施工方是台商柏典。柏典是国民党将领柏云之子,他一直开发建设经营着柏子山服务区。柏典手下有一员干将叫龙义,具体负责道路的施工。龙义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龙根之子,一直跟着柏典经营着服务区的一个豪华宾馆。龙义负责道路施工,却遭到号称豫西工程老大钱五的嫉恨。钱五是城建局局长秦威的小舅子,兼城建局建筑公司总经理。他私下要求龙义把修路工程转交给他具体负责,遭到龙义拒绝。钱五怀恨在心,幕后指使人砸龙义的宾馆。 时任公安局长杨弘安排刑警队长陈得索抓捕钱五,却遭到城建局长秦威的要挟。秦威说,“钱五正垫支100万,在给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建设机关大楼,他一旦关起来,机关大楼就会搁置。”杨弘为本单位利益陷入困境。分管特区工作的县委办公室主任龙根,也向县委书记王新明陈述利害关系,“如果惩处钱五,从政治高度讲,国共不是合作而是又起纷争,从公安局自身讲,在维护社会治安,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方面是失职渎职”。王新明权衡利弊,指示公安局暂停抓捕钱五行动,并听取龙根建议,借机对公安局和特区管委班子进行了人事调整。宋名的儿子宋得九调回豫西公安局当局长;特区管委主任秦平被提拔到县人大任常务副主任,管委副主任刘喜贵接任秦平的职位。宋名认为杨弘比宋得九优秀,推荐杨弘任县纪委书记。钱五幕后指使砸龙义宾馆事件不了了之。 转眼到了2002年。暑期,豫西县下了二天二夜暴雨。县委书记王新明接到教育局局长张立报告,经钱五施建的特区孔庙小学教楼坍塌了。纪委书记杨弘根据王书记指示,带城建局局长秦威、教育局局长张立、公安局局长宋得九到教楼坍塌现场查看,孔庙村委副主任夏包竟肆无忌惮地带一帮村名哄抢教楼砖料,并理直气壮地说教楼是自己的财产。杨弘组成专案组展开调查。组长有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长陈得索担任,成员是教体局纪检组长李周,城建局技术监理裴强。在调查期间,陈得索因公安局开展“三项教育”活动被宋得九召回局述职。 专案组仅剩李周、裴强坚守调查。一天晚上,刘喜贵宴请李周、裴强。席间有特区管委出纳李艳叶、孔庙村党支部书记赵根、人大副主任秦平、城建局建筑公司总经理钱五及其办公室主任侯春做陪。李周被灌醉,他在回下榻的路上,一头扎进山涧溪流...... 李周被送进医院抢救,到天亮才脱离危险。下午,当李周准备出院时,却被县检察院带走。杨弘听说李周被检察院关押,让纪委副书记高云鹏介入。得知,检察院接到一封匿名信,举报李周当完中校长时,玩忽职守,使学校受到经济损失;玩弄女教师,致其死亡。当纪检组长时,接受商业贿赂!通过调查,匿名信所反映李周的问题,都不属实,有的虽然与李周有关,但不是他主观所为。李周无罪释放,被抽调到县纪委案件室。李周对自己的遭遇感到困惑、憋屈,他怀疑侯春举报了他。因为李周任豫西完中校长时,侯春在该校当英语教师,他因猥亵女生,被李周通报批评过,后来辞教下海跟钱五打工。信中举报李周当校长发生的那些事,侯春都知道。侯春为什么要举报他?这是否与李周调查孔庙小学教楼坍塌案有关?李周请求继续调查,杨弘说,“教楼坍塌案背景复杂,暂且搁置。” 一星期后。县委书记王新明接到两份材料,一份是特区管委主任刘喜贵报告:副主任丁一殴打出纳李艳叶,请求纪委调查处理。一份是孔庙村民联名举报村委书记赵根瞒贪省交通厅修路追加的补偿款。王新明指示纪委书记杨弘抽调有关人员展开调查。杨弘组成两个调查小组,一组有陈得索为组长,成员有纪委副书记高云鹏、人大法工委副主任李磊,调查调查漫滩湖特区管委副主任丁一殴打出纳李艳叶一案;一组有李周为组长,成员有监察局副局长白有志、县人大信访科主任赵严,调查赵根瞒贪省交通厅修路追加的补偿款一案。 陈得索、高云鹏、李磊一行三人进驻特区管委。经查,特区管委副主任丁一酒后殴打本单位出纳李艳叶,情况属实。但背后原因很复杂。有一次,刘喜贵、丁一、李艳叶三人在龙义的金龙湾宾馆喝酒,丁一发现李艳叶与刘喜贵有暧昧关系,后来又问李艳叶,是否有给孔庙村委追加修路补偿金一事?李艳叶说丁一多管闲事。二人话不投机,对骂厮打。在年度考核中,刘喜贵和李艳叶操纵机关和部门负责人反对丁一,同时让金龙湾宾馆的保安孙狗留,编造事实诬陷丁一嫖娼。在此背景下,丁一才殴打李艳叶。透过这一风波可以看出,特区管委班子不团结,主要领导的工作作风、生活作风有问题,尤其是财务收支问题更严重。 李周率赵瑞、白有志进驻孔庙村委。经查,以赵根为首的孔庙村委班子,收到特区管委补偿款15万元,并被赵根一班人侵吞挥霍。对瞒贪省交通厅追加修路补偿款问题,赵根不承认。但蹊跷的是,正当李周等人准备查村委账时,赵根的小儿子‘能不够’和 ‘小旋兜’却把特区管委的财务账偷走销毁。经查是赵根幕后指使。赵根坦白,盗账的目的是怕纪委查账,暴露他卖地得特区管委回扣。 省交通厅追加修路补偿款一案查无实据而搁置,调查组成员回本单位工作。 陈得索回刑警队的第二天上午,接到特区公安分局副局长陈明报案,漫滩湖宾馆204房间有一个小姐被害。当陈得索带人赶赴现场时,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局长吴九清已经赶赴现场,把漫滩湖宾馆老板娘陈冰莹拷走,并把死者‘小丽’运到火化场。 陈冰莹容留嫖娼卖淫并涉嫌杀人而被拘留。陈冰莹是小芳和陈魁之女,陈青岩的孙女。小芳与陈得索青梅竹马,陈魁死后,小芳带女儿陈冰莹曾在陈得索家生活过一段时间。陈青岩死后,小芳母女离开陈得索又回陈青岩老婆枝子身边。陈冰莹对陈得索爱恨难言,本想永远不再与他往来,但现在背负命案,不得不向陈得索求救。陈得索到拘留所探审陈冰莹。陈冰莹陈述,“小丽,21岁,包住宾馆204房间将近半年。其间和特区公安分局长吴九清、路上司机路新有交往。前段时间,路新因与小丽发生性关系而被吴九清当嫖客抓去罚款。路新怀疑是小丽举报他,对小丽产生怨恨。” 陈得索又让吴九清汇报案情。吴九清说,“‘小丽’ 是被人用室内的尼绒丝绳勒死的,枕边遗留手提包一个,还有一部手机和没有用过的避孕套。手提包内有三万元的存款折、男女青年合影照和一张身份证。”陈得索不动声色地翻阅‘小丽’的手机,复拍‘小丽’与男青年的合影照。当陈得索还要追问时,被局长宋得九叫去。宋得九指示陈得索回避此案。理由是陈冰莹与陈得索有说不清的关系。陈得索说, “刑侦是我的职责。如果我回避此案,那我是失职!”宋得九只好让陈得索协助吴九清。陈得索表面唯诺,但暗地对‘小丽’死亡独自展开调查。陈得索发现 ‘小丽’死前,有一个呼出电话和一个呼进电话。陈得索打‘小丽’呼出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妇人,自称是张金枝母亲。陈得索让其到公安分局认领死者。陈得索又查询小丽的呼进电话,发现竟是吴九清的手机号。 一对中年夫妇到公安分局认领死者 ‘小丽’。结果‘小丽’已经被特区公安分局火化。陈得索这对夫妇认照片。中年男子说,“照片上的姑娘是俺女儿张金枝,男孩子是本庄的李胜,外号叫‘小旋兜’”他一口咬定,女儿是被‘小旋兜’所害。陈得索开始暗中调查‘小旋兜’。‘小旋兜’曾盗毁特区管委的账,从拘留所释放呆在家里。小旋兜交代,他和张金枝因恋爱被张金枝父亲追打。二人逃到‘能不够’养鱼场,经 ‘能不够’的表哥石长远介绍,张金枝到 ‘七仙女饭店’当服务员。‘小旋兜’承认和张金枝多次发生性关系,并再现和 ‘榆木疙瘩’在七仙女饭店嫖妓被胖老板、厨师讹诈的情景,但不承认谋害张金枝。为了弄清张金枝死亡真相,陈得索带‘小旋兜’找到 ‘能不够’,又通过 ‘能不够’约见石长远。石长远披露了特区公安分局、路边饭店老板、卖淫女相互勾结敲诈嫖客内幕。陈得索十分震惊,决定深入淫窝以探究竟,他化妆成卡车司机的助手躲在机楼内,让司机和 ‘能不够’ 到‘七仙女饭店’接触小姐,并提醒注意胖老板和小姐的动静。卡车司机按照胖老板的安排进了小姐的房间被公安分局警察抓走,而‘能不够’改变了胖老板安排的房间,和另一小姐发生了性关系却没有被抓。陈得索怀疑胖老板和公安局对房间小姐定有联络暗号,决定亲自接触娼妓。他和‘小旋兜’装作醉酒商客,进了‘八仙阁’饭店。老板是一个白白净净,身着西装的长脸青年,他安排陈得索和‘小旋兜’吃过饭后,向陈得索、 ‘小旋兜’推荐两个小姐房间。迎接陈得索的小姐叫 ‘香山红’,主动狂吻陈得索……陈得索半推半就顺势躺到床上……‘香山红’边脱衣服边问,“大哥从哪里来?”陈得索也很浪漫,“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是一只蝴蝶飞到你的床头。”陈得索胳膊勾着香山红的脖子,香山红悄悄地把花枕头下的手机往一边移了移,尔后抓着了一个避孕套,急切道,“快掏50元钱!”陈得索准备推开 ‘香山红’,忽然感觉枕头下有手机震动,他手伸进枕头下悄悄把手机关掉……突然,陈得索和‘小旋兜’的门同时被人踢开,公安分局治安队长赵敲带几个胖胖瘦瘦的治安队员,手拿铐子、警棒,如恶鹰抓兔,把陈得索和‘小旋兜’按个正着......吴九清罚了 ‘小旋兜’2000元,放了陈得索。 为了弄清警娼勾结和 ‘小丽’死亡内幕,陈得索又调查路新。路新被陈得索秘密带进漫滩湖宾馆204房询问。路新坦白,“张金枝勾结警察举报我嫖娼。为了报复她,才把她勒死。”正当陈得索继续追问时,吴九清亲自带一班人,直奔204房间,把路新按在床上,铐了起来带走...... 陈得索又恼怒又困惑,“吴九清怎么知道路新在漫滩湖宾馆204房间?”正当他不得其解时,宋得九要他快回局里。 陈得索刚进公安局大院,县纪委副书记高云鹏,带领纪检有关人员从宋局长办公室出来,对陈得索实施‘双规’。陈得索被秘密带进一个宾馆房间。陈得索对双规不服,高云鹏打开录音机,清晰地播出在‘八仙阁’与小姐的一段对话……陈得索慷慨辩驳,“一段录音就能证明我嫖娼了吗?我是怎样搞女人的?我给了小姐多少钱?有录像吗?有小姐的证词吗?”陈得索的连珠炮发问让高云鹏理屈词穷,一天后,高云鹏只得让陈得索恢复自由。 陈得索不善罢甘休,又找县委办公室主任龙根反映吴九清等人敲诈嫖客的丑行。龙根说,“我分管特区工作,但不负责具体事务,何况你们公安局有独立办案的权力。”陈得索找龙根碰了壁,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晚上,他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家屋后一声巨响,震得房屋晃动。他翻身坐起,发现屋后墙炸开一个洞,明白这是有人加害,于是将计就计,拿起砖头往自己头上砸去,而后让母亲向宋得九报告,并要求把他送到省人民医院,找曹枝抢救。曹枝是于秋叶之女,于秋叶是郑州大学教授,曾在柏国农场与陈得索相恋生曹苇,后与曹大有结婚生曹枝。陈得索被紧急送到省人民医院。曹枝明白实情,陈得索获得医院特护。宋得九率局班子领导到省人民医院探望陈得索,但遭到医生拒绝。 曹苇是《中原法制报》记者,于秋叶让他和陈得索一道秘密回柏子山特区国道收集警娼勾结的证据。晚上,二人入住漫滩湖宾馆204房间。陈得索悄悄检查房间,发现床垫上的铜制圆片商标下有一个 ‘窃听器’。原来,公安分局吴九清等人就是靠这玩意监听到路新嫖娼以及杀害张金枝证据的。曹苇又带着微型摄像机秘密录制了在‘七仙女饭店’嫖客被抓,自己又在‘龙宫饭庄’被治安队长赵敲殴打、敲诈的全过程。 曹苇撰文分别在中原卫视和《中原法制报》播发:“由于多种原因,柏子山特区国道大部分饭店出现卖淫小姐。特区公安分局,打着维护社会治安的旗号同饭店老板、卖淫小姐勾结一起,对过路司机和游客进行敲诈勒索,手段可谓是五花八门,卑鄙残暴。有的老板用暗语和公安局联系捉司机。如七仙女饭店老板,把1号房间的小姐定为“精”,把2号房间的小姐定为“能”,依号类推为“巧”、“妙”、“神”。一旦发现司机进某房间就以要鸡的名义,向公安分局暗示,某个房间有嫖客。有的小姐被公安局控制,还定有举报任务。这些小姐一旦有猎物,就开着手机让公安分局接听做爱的全过程,让被捉嫖客在证据面前无力狡辩,如八仙阁的小姐就是如此。更有甚者,公安局还长期在一些大宾馆小姐房间安装窃听器。小姐和嫖客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公安局的“千里眼”和“顺风耳”。不仅如此,一些饭店老板和小姐因有公安保护,对顾客欺骗、敲诈变本加厉,他们以色情引诱,布下陷阱,一旦入套以送公安局坐牢恐吓,或以拳头、刀子相逼并大打出手,就连笔者以暗访方式体验生活也没逃脱被挨打敲诈的厄运。他们彼此勾结,以行治安为虚,以行捞钱为实。公安局一些人,名为维护社会治安,实则是破坏社会经济秩序,损豫西县委县政府的形象,损人民公安形象的败类!” 柏子山特区警娼勾结敲诈嫖客在媒体曝光后,引起豫西县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县委书记王新明召开常委会统一思想,做了具体部署,1、由政法委牵头,成立豫西县漫滩湖特区专项治理领导小组,把卖淫窝点全部端掉。由公安局局长宋得九挂帅,组成三个组,分别从柏子山特区南段、北段、中段突袭,他们采取‘拉网式’捕捉、‘地毡式’轰炸......”打黄扫非专项治理告一段落。由政法委起草,王新明审批的上报省委和新闻媒体、公安厅的专项治理总结出台。连日省市电台报纸从不同角度报告柏子山特区专项治理实效突出。可是柏子山特区国道两侧商户却不认可。一天,二十多个商户老板找王新明反映,“专项治理肥了公安局,害了俺老实卖饭的,吓跑了捣蛋的。” 王新明让人大副主任秦平,纪委副书记李周,人大信访科主任赵严,深入特区商户、特区管委和公安局调研。秦平一行按照刘喜贵指定的商户走访,得到的都是对特区管委和公安分局的赞美。他们又分头走访其他商户,得到的却是怨声载道。原来刘喜贵和吴九清事前分别做了浮夸安排。 晚上,秦平给宋得九打电话,说路上商户对公安局反映很坏,他要向县委纪委如实汇报,但他又说。“你、我的官帽都是‘老大’找人戴的。咱俩是同门同宗,我不愿 ‘煮豆燃豆箕。’”宋得九心领神会,到秦平家行贿,请求指路点招。秦平建议宋得九应丢‘卒’ 保‘ 车’,把吴九清异地交流。宋得九对秦平言听计从,降了吴九清的职务。三天后,秦平向县委汇报调研结果。他说,“综合起来,县公安队伍素质整体是好的,人民警察形象在群众中是可敬可爱的。至于特区‘警娼勾结’问题,通过调查,主要原因是县财政不拨办案经费,公安局只得下达罚款任务,弥补经费不足。基层单位为多抓嫖客,抓准嫖客,这就出现警察与老板、娼妓勾结的丑闻。由于对执法部门缺乏有效的监督,随之出现了执法腐败现象。为端正警风,树立执法为民形象,县公安局采取了果断措施,撤销了柏子山特区吴九清公安分局局长的职务,并勒令写出检查。商户反映税加重问题,也确实存在,只要县减少税征任务,商户负担自然减轻。”李周补充道,“期间,我们还接触到两个典型案件,一是司机路新谋害‘小丽’畏罪自缢,另一案是公安局副局长陈得索住宅被炸,脑部受伤生死未卜。两案叠加,诡谲迷离。”王新明对调研结果提出四点意见:“第一,县财政降低对特区管委会的税收任务,减轻商户的纳税负担,鼓励商户加大投入,扩大规模,提高生产质量和服务水平。第二,由政法委牵头,配足配强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班子,为豫西县对外开放和经济繁荣,营造宽松的和谐环境。同时要加大侦办力度,尽快侦破陈得索被炸失踪案和路新畏罪自缢案真相。第三,由纪委牵头,建立一套监督机制,对行政执法和司法部门执法进行监督评估。第四,县财政今后要加大对公安系统的投入,减少罚款任务。” 调研组汇报会议结束后,朱晓送给王新明一封密信。信是石长远写的,他说:“王书记,我是一名长途车队司机兼队长,和弟兄们长期途经豫西县柏子山特区食宿,享受到贵县的优质服务,但有时也遭公安、老板和小姐的敲诈。前一段,《中原法制报》披露了警察、老板、娼妓相勾结宰顾客的丑闻。据说您先组织专项治理后又派人大、纪检等有关部门进行跟踪问效。您可能觉得已大获全胜,该鸣金收兵了,但我认为这是隔靴挠痒,没有融及问题的本质。原来的娼还在淫,原来的老板重整旗鼓又在敲,原来的警察还是照抓嫖不误。虎走了,狼来了,受害的还是羔羊,有损的还是党和政府的形象。为什么反腐败这么困难,因为反腐败的大权握在腐败者手里。豫西县柏子山特区问题没根本解决,我怀疑你本人就是腐败者。退一步讲,既使您不是腐败者,也算一个最大的官僚主义者。正是你组织的调研组在公安局、特区辖区调查时,我的徒弟路新,因涉嫌杀害卖淫小姐‘小丽’而惨死在您县的大牢里。公安局把他定为‘畏罪自缢’。但我怀疑是有人谋杀了他。因为路新供出了谋杀小姐的动机——,他怀疑‘小丽’是公安分局的卧底‘眼线’。现在,线人‘小丽’死了,路新也死了,警娼勾结的证据就断了‘活口’。另外,你县一位优秀的刑警也遇害,远离了你的视线,他就是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长陈得索。他最早接触‘小丽’被害一案,正当他准备深入调查时,被革了职,受了处分,以致遭到杀身之祸,现在是死是活还不得知。听说,公安局长怀疑我报复陈得索,但我发誓这不是我所为。尽管从逻辑上推理,我把路新交给了陈得索,陈得索把路新送上监牢,我不满陈得索就报复。但事实是,我没有报复陈局长,我愿接受调查。我恳请您礼贤下士,寻访陈得索,如果他还活着,他可能给你提供有用的线索,帮助你拨开迷雾......”王新明看罢石长远的密信,陷入困惑、不安。这时,龙根匆匆进来,递来一个传真——国道汽车司机联名写给省委书记的一封信,内容与石长远的信基本相同。省委书记批示道:“实事求是营造特区环境。” 正当石长远的信和省委陈书记的批示让王新明倍感压力时,家中老母病逝。老母殡葬前,王新明参与人工打煞绳捆棺活动,他从中受到启示,“三股经拧成结实的繺绳,把母亲埋葬。在反腐中,我何不用‘打繺绳’的机制,打出‘法绳’,把腐败分子‘绳之以法’呢?从政的哲理和玄机其实很简单,它早已隐含在群众的劳动生活实践中——县委县政府就是打‘法绳’的‘拧车子’。 纪检、人大、公安部门就是挂在这‘拧车子’上的‘三股经’,要使之成‘法绳’,一头必须和另一端联系,这就是人民群众!三股经结合时,还需要一个‘结合器’,这就是党政一把手。现在之所以没有用‘法绳’把‘腐败之鬼’绳之以法,缺的是人民群众的监督和支持,少的是没有像二叔一样躬身握‘攥子’而使纪检、人大、公安机关团结合作的铁腕人物!” 王新明秘密到省人民医院找到陈得索,请他回豫西侦破他家爆炸案和路新死亡案。为了给陈得索创造办案工作环境,王新明安排宋得九到公安部培训,局的工作有政委郭涛主持。 陈得索回豫西。他先与石长远沟通,彼此消除误解。一天上午,二人在漫滩湖水库边钓鱼边谈。将近中午,忽听一声巨响,陈得索好像似曾听过的爆炸声,他和石长远赶到爆炸水面。询问炸鱼人,炸药从哪里来?炸鱼人叫于会武,是水闸楼保安,他说,“这炸药是水闸楼保安队长赵波弄的。赵波原来在特区公安分局治安队当副队长,陈得索家被炸后,吴九清把他调到水闸楼当保安队长。”陈得索找到赵波,赵波说炸药是吴九清给他炸一个人剩下的,后来他知道炸的是陈得索。吴九清知道自己罪行败露,主动投案自首。陈得索问他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他说,“一切都是自己一人所为。”陈得索将信将疑…… 陈得索又开始调查路新死亡案。石长远把路新的花色领带交给陈得索,他怀疑有人用此领带把路新勒死了。陈得索勘察看守所周边环境,周围高墙上架有电网,戒备森严。关押路新的牢房,没有窗户,仅有一个铁门,上方有一个格式小窗,距离地面2米左右。陈得索调查路新死亡的当天晚上值班狱警,他们异口同声不是内部所为。陈得索又找法医孙启明查看路新死亡鉴定,上写道,“路新,男 25岁,身高1.74米,天津安达汽车运输有限公司司机,涉嫌杀人,2002年9月16日零晨5时许,用自身花领带自缢。症状:脖颈有勒痕淤血,附近有指甲划破。内脏解剖:无异常。”陈得索问孙启明,“勒痕有淤血,附近有指甲划破,这个‘指甲’是谁的指甲?”孙启明说,“当然是死者本人的啦!”陈得索问,“为什么?”孙启明说,“人自缢快断气时很痛苦,有后悔之意,根据人的生存本能,便产生求生欲望,用手指扣套子,但身体已悬空,挣扎已晚了。”陈得索带孙启明到路新上吊现场测量,结果让孙启明难以自圆其说。路新系领带的横钢筋距地面仅有2米,不具备悬空上吊条件;若路新有求生欲望,可以自救。孙启明承认,做路新死亡鉴定时,没有到现场勘察,仅凭他主观判断。路新自缢,仍迷雾重重...... 豫西看守所偶发狱内犯人打死狱内回民事件,使路新死亡之谜露出端倪。一号狱内亡命之徒杜老三,在狱中自称是皇帝,指使号称宰相的‘小六子’等犯人把刚关押的一个回民打死。陈得索调查‘小六子’,说他将被判极刑。 ‘小六子’不服,说,“孙狗留勒死司机为什么被释放?”陈得索让他拿出证据。 ‘ 小六子’说,孙狗留亲自向狱友们吹嘘,自己在4号牢房勒死了一个叫路新的司机,不久会释放。 为了弄清孙狗留与路新死有什么联系,陈得索再访原看守所长张门仓。张门仓说,“孙狗留在柏子山特区国道金龙湾宾馆当保安,因砍伤了一个在宾馆吃饭住宿的司机,被关进看守所。一天下午,宋得九局长在吴九清的陪同下,亲自审问孙狗留,审讯结束后,吴九清让我把孙狗留调到4号路新牢内,结果路新第二天就自缢了。路新死了20天后,孙狗留被释放。”王新明指示,“立即抓捕龙义和孙狗留。”孙狗留被抓,而龙义却神秘失踪。 王新明约谈龙根,询问龙义下落。龙根流泪道,“除了1987年柏子山特区成立初期,我按照宋书记和您的意图指导他代表柏典同城建局竞争柏子山服务区建设项目外,以后他干的事我完全不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死哪了!” 宋得九局长从北京学习结束回来。郭涛、陈得索把前一段的工作向他作了汇报。郭涛说,“鉴于吴九清认罪态度较好,建议先把他释放了,取保候审,以功补过。”陈得索也做检讨,“自己抓捕龙义不力,愿意辞去刑警队长职务。”宋得九从公安部培训回来后,思想发生转变,同时对郭涛、陈得索也保持戒备。他说,“吴九清犯有严重错误,甚至是有罪。但念起是同行,得索又这么大量,可以让他将功补过,出来工作。如果得索想换换工作,可以代表公安局参加‘三下乡’活动。” 陈得索辞去刑警队长职务,目的是以退为进秘密追捕龙义。他暗中进驻电信公司程控室对龙义的手机和家庭电话监控。一天晚上,半夜时分,龙义用手机向妻子凤娥通话。陈得索在程控时捕捉到龙义的手机信号,用卫星定位扫瞄仪锁定住龙义的声源方向。陈得索走出电信大楼,驾车驶向县公安局机关大院内……突然,龙义与凤娥对话中断。公安局机关院四周由机关办公大楼和家属大楼构成一个封闭式四合院。为了机关安全和居民自身安全,局统一在家属楼后安上防盗窗,平时不管白天和晚上,除公安局机关人员可以从大门进出公安局外,其他居民却无法从自己家进入公安局机关。但是,家属楼朝南朝东的楼道出口都是面朝大街......陈得索坐在车内认真分析,“如果龙义在公安局机关院内,那将是被关进门的狗;如果龙义在家属楼上住,那将是网外之鱼,因为家属楼对外开放,面临大街。他居高临下,如果发现我扫瞄他,可能会逃跑或袭击我。”陈得索想罢,急忙把车灯熄灭,把定位仪放在车内,装作醉酒,踉踉跄跄走出县公安局大门...... 他转到公安局南家属楼对面街旁一个广告牌下,给郭涛政委报告,他怀疑宋得九是吴九清和龙义的黑后台,建议不让宋得九知道的龙义行踪。郭涛向王新明汇报后,指示陈得索蹲点守候,天明后再率刑警队骨干队员占领县公安局办公楼和家属楼周围的楼上制高点,对家属楼单元出口和局大门,形成暗围火力;郭涛又安排巡逻队加强巡逻,封锁大小街通道。 第二天上午,郭涛带局办公室、后勤科的同志,以登记公物名义先检查机关人员办公室或休息住室,然后再派人到家属楼,以抄查水表和电表名义挨家搜索。搜到宋得九的集资楼,房门锁着。郭涛让宋得九拿出房门钥匙,宋得九让人到他办公室去取。当郭涛安排人去取时,宋得九却开枪自毙。 原来龙义就住在公安局家属楼宋得九集资楼内。平时房内暗住一女子。这女子叫亚新,是龙义和宋得九局长共同包养的情人。这套房是宋得九以自己名义给亚新买的,只有他和龙义知道。宋得九估计龙义和亚新在一起,便千方百计掩护其行踪。龙义居高临下窥视公安局大院工作人员出人,发现宋得九已经回来,决定投石问路,让妻子开始运营金龙湾宾馆。结果被陈得索锁定。 陈得索突审龙义。龙义交代,宋得九、吴九清害怕路新揭发公安局、饭店老板、卖淫小姐相互勾结敲诈顾客内幕,唆使他指使孙狗留在狱中勒死路新。 宋得九自杀,龙义入狱,打击了宋名和龙根,对柏典也是重创。2002年秋期,省交通厅对柏子山特区国道主干道进行质量升级改造,授权柏典垫资施工。赵风州、武秋生率一群饭店老板阻止破路,理由是,“修主道,来往车辆压坏附道,路边客商无法做生意。”商户找茬,柏典应对无招。恰在这时,城建局总经理钱五带侯春一帮人手持棍棒、砍刀前来保驾,不问青红皂白向赵风州、武秋生袭来......钱五叉腰施威喝道, “谁阻止国家修路,我砸他的‘核桃瓢子’!”还没等柏典反应过来,他便招呼道, “柏总,今天我作东,给您压压惊!”柏典心存疑虑,但表面只得应允。 钱五把柏典和刘喜贵邀请到‘交通大酒店’雅间,好酒好菜款待。在刘喜贵的撺掇下,柏典邀钱五为原料总运监工。可是,钱五当原料总运监工,垄断了原料市场,左右了修路进度。王新明敦促加快施工进程,使柏典有苦难言。王新明指示纪委、公安局派人员协助柏典工作。陈得索被派到施工现场,率干警监管施工,疏导车辆分流;李周被派施工现场,监管运料。 在修路中,县政府服从修路保通工作大局,同意来往车辆走附道。来往车辆使附道路面损坏严重,县长耿直代表县委县政府请求省交通厅给予一定的赔偿。副厅长路先答复,竣工后满足县政府要求。可是主干道竣工后,交通厅却没有兑现赔偿承诺。为了给交通厅和施工方施压,县长耿直让刘喜贵扣押柏典的工程设备。刘喜贵组织机关同志分班日夜看管。三天后中午,侯春、狗胜等人手持棍棒、大刀,毒打特区管委同志,强行开走工程设备…… 耿直把刘喜贵叫到办公室一顿痛批。刘喜贵让吕银、张三要求柏典提供至少6万元的赔偿费。柏典不买账,向纪委举报刘喜贵和钱五之前狼狈为奸,放走修路工程设备,并向他讹诈15万元。陈得索、李周抓捕钱五,钱五又逃之夭夭;调查刘喜贵,他不承认受柏典贿赂,说放走工程设备与他无关。 陈得索、李周决定从侯春身上突破。侯春首先承认,他受钱五唆使,匿名诬陷李周。李周让侯春提供钱五下落,立功赎罪。侯春坦白,钱五跑新疆了。李周主动要求带侯春去新疆抓捕钱五。杨弘迟疑,但得到陈得索的支持。陈得索安排刑警队长李保国做李周的副手,并给新疆自治区公安厅刑侦处处长扎瓦西打电话,请求协助李周一行抓捕钱五。 李周带李保国、侯乘飞机到达乌鲁木齐市,住宿在博格达峰宾馆。晚上,他让侯春给钱五联系,称到新疆找他游玩。钱五生疑,谎在天池景区住,明天游天池。其实,他和情人肖红随‘冰峰旅行社’在吐鲁番火焰山景区住。李周不知有诈,第二天随团追赶钱五到天池,结果扑空。李周又让侯春给钱五联系。钱五又谎称,他往哈纳斯湖进发。其实钱五正在克拉玛依‘魔鬼城’,只是比李周早到几个小时。李周一行三人不知钱五也在魔鬼城,只得随团赏景。钱五心中有鬼,不时观望,发现人群中有李周和侯春,急忙躲到城堡一隅,等李周一行三人往魔鬼城深处走去,尔后快速登车而逃…… 傍晚,钱五和情人肖红随团到达布尔津镇。晚上十点多,李周三人也到该镇住宿。李周怀疑钱五在给侯春兜圈子,决定向新疆自治区公安厅刑侦处处长扎瓦西求助。扎瓦西向他提供了现在钱五所住的位置,和准确的行程路线:“钱五和肖红随‘冰峰旅行社’ 3号车就住在布尔津镇,但具体位置不详。游团一般都是早上8点30分出行,去哈纳斯湖的路线只有一条路。”他建议李周,最好在景区抓捕钱五。 初,李周一行乘坐的5号车跟在钱五的车后,但因山路险峻,雨雪交加,不久被远远甩在后面。当李周一行到达哈纳斯湖游览区时,钱五早已随导游进哈纳斯湖。李周找到钱五所坐的3号车,安排李保国 ‘守株待兔。’让侯春自由活动。他根据扎瓦西提供的信息,挤入人流,向哈纳斯河“观怪亭”方向走去。通往 ‘观怪亭’的路是一条封闭的栈道。李周来到“观怪亭”,亭子下的木栈道曲曲折折的构成“九曲回环桥”伸向湖心。钱五被肖红挎着胳膊悠闲地往回走。李周发现了钱五,立即堵着出口。钱五也发现了李周。他急忙折回 “九曲回桥”上,在人群里穿梭躲藏…… 时近中午,“九曲回环桥”上的人渐渐少了,而钱五的影子却消失了。李周奔向“九曲回环桥”,看到肖红面对湖水哭泣。李周朝湖面观察了一会,扔掉衣服,纵身跳下冰冷的湖水里。他环视桥下,发现钱五趴在桥梁上。他游到钱五下面,喝令钱五下来。钱五不下,居高临下向李周头上踹去。李周趁势抓住钱五的脚脖子。钱五掉进湖中。二人缠斗一阵,钱五的水性不如李周,死死抱着李周,二人双双下沉……这时,李保国前来救助,把李周、钱五分别托上桥。 李周回豫西,和李保国一道审讯钱五。钱五拒不承认有罪,更不承认有幕后贪腐者。杨弘指示公安局郭涛先把钱五关起来。钱五的大姐钱改(即秦威的老婆),到纪委不依杨弘,说她弟弟钱五在看守所吃不饱。这时,公安局局长郭涛手机报告,“钱五喝牛奶中毒了!”杨弘一边安排郭涛抢救钱五,一边安排陈得索查清钱五中毒真相。陈得索、李周从钱五喝的奶源入手,顺藤摸瓜,调出多方监控,终于查出给钱五投毒的竟是他的姐夫——秦威! 钱五脱离了危险,知道了自己中毒的真相,如实坦白:“多年来,我仰仗姐夫秦威,霸揽特区管委、公安局、检察院、教育局等单位的建筑工程。我与这些单位一把手里应外合,增加预算,侵吞工程款。在施建中,有些单位拿不出初建款,秦威让我先垫支,当工程完工后加倍收回。我还靠特区管委领导秦平、刘喜贵偷工减料,建孔庙小学豆腐渣教楼,侵占夏包工程款和血汗钱;我让侯春搜集材料,借检察院副院长田丰之手诬陷李周……我还敲诈柏典15万元,并贿赂刘喜贵放走修路设备。但我也是受害者,孔庙小学教楼坍塌,刘喜贵、秦威怕被问责,逼我出资重建;特区管委贷款被县信用联社起诉,刘喜贵等人说我挣了特区管委的钱,逼我借给他200万还贷款;建特区公安局分局,秦威让我垫资100万,到现在没有还。我干政府部门的活,算起来也不少挣钱,但是,一旦出事,我却是政府部门领导的‘提款机’。否则,就被他们当疯狗置于死地。”说到此,钱五大哭起来……“我冤枉呀!你们搞反腐败的,难道不知道谁是苍蝇和老虎吗?”陈得索面部抽搐,李周痛苦地沉思…… 县纪委双轨秦威,从他家查抄现金156万元,存折555万元。杨弘亲审秦威。秦威对钱五下毒和自己的贪腐行为供认不讳。”杨弘问秦威为什么这么贪?秦威冷笑,“当官有权才会贪,无权贪也难。唯有你当公安局长时,建特区公安分局机关大楼我赔100万。”杨弘尴尬,秦威步步紧逼,“我给你垫支的100万,是什么钱?是你公安局贪污的赃款!” 杨弘辩解,“这不是贪污,而是城建局支持公安局搞平安建设。”秦威冷笑,“你为什么不支援我城建局?说白了,你们手里有枪杆子,我不得不巴结你们!但要知道,我城建局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是我们在建设中抠出来的利润。说你贪占轻了,说重一点这叫霸占!按现在你纪委常说的话,我是为本单位利益行贿,你是为本单位利益受贿,行贿和受贿是同等罪行,为什么只双规我?”杨弘说,“当时上级不给公安局拨款,县财政又没有钱支持,但公安局要为柏子山特区社会经济发展保驾护航,还必须建设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这也是落实县委县政府的决策部署不得已而为。”秦威语气强硬,“你公安局不得已,可以原谅,俺不得已而为就该双规,杀头?”杨弘心中一阵绞痛,心想,“反腐难呀!秦威绕来绕去,反腐的法绳绕到我头上了。”他被秦威逼到绝路,只得豁了出去,“你可上诉我违纪犯法。但是,你的问题我必须调查清楚,孰是孰非,请上级法纪部门认定!” 正当秦威受审时,刘喜贵接到神秘‘老大’的密令,“你贪占教楼集资款,修附道渔利,我都给你摆平了,你又贪柏典的便宜,找适当时候把钱退给他。” 刘喜贵把钱退给了柏典,满以为平安无事了,结果县委书记王新明指示他,收集证据,起诉省交通厅,要求赔偿车辆轧坏附道损失。刘喜贵心中不快,但又不敢不执行。 县法院经济审判庭开庭。原告耿直陈述,“根据县常委会议纪要和县财政局提供的数据,1998年春,豫西县委县政府修国道附道长5公里,宽40米,共计20万平方米,总投资3040万元。除去村民补偿外,实际投资1260万,要求省交通厅如数赔偿。”被告路先陈述:“省交通厅没有兑现赔偿承诺,原因有二。一是豫西县修附道预算与实际投资不符。根据省交通厅、特区管委、法院三家对国道附道路况勘测评估,修附道连工带料,充其量仅投资900万元,这说明豫西县当时投资1260万有水分,至少钱没有花到修路上。二是在1998年豫西县修附道前后,县委办公室主任龙根多次到省交通厅争取对村民征地追加补偿。其中一次在酒桌上,李厅长对龙根说,‘你喝一杯给你一百万,’龙主任一口气喝9杯,最后又追加一杯,共10杯。如果李厅长兑现承诺,那将是1000万呀。”王新明让纪委分别找交通厅找李厅长和龙根核实。李厅长和龙根都说,那只是酒桌上的戏言。为了进一步查证补偿款真相,王新明让龙根通知刘喜贵,到他办公室接受调查。 刘喜贵接到龙根通知,急忙走出办公室,李艳叶主动要求送他。刘喜贵坐副驾。李艳叶逆行特区附道,这时,她接了一个电话后,急忙转动方向盘,冲上主干道。结果撞上一辆大卡车……李艳叶受轻伤,刘喜贵倒却在血泊中…… 刘喜贵被送到医院抢救,王新明、杨弘、龙根前去探望。刘喜贵看着王新明,断断续续说,“李......柏子山道……老大......电话......”他又上指吊的瓶子,“款......款......”说完,死去。 刘喜贵临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次车祸是李艳叶自然相撞,还是她故意所为?王新明、杨弘感到蹊跷。安排陈得索和李周调查刘喜贵死亡真相。县交警副队长董方路说,“初定,货车司机负七分责任,李艳叶负三分责任。货车司机拒不认同。说自己正常行驶,李艳叶打手机,逆行相撞,应该负主要责任。后经反复勘查,货车负百分之六十的责任。”陈得索问,“给李艳叶打电话的是谁?”董方路说,“给李艳叶打电话的号码已无法接通,户主神秘消失。”陈得索、李周找李艳叶核实打电话人。李艳叶说,“我开着车,噪音大,不知对方是谁,也不知对方说的什么。” 2002年冬夜,省交通厅李厅长在一个宾馆与情人交欢时,家中别墅神秘失火。消防队对其财产和人员抢救,发现惊人的大量现钞。省纪委审问李厅长资金来源。李厅长述, 1998年春,按主干道和附道共占地525亩计,给豫西特区管委追加土地补偿1050万。其中,刘喜贵给他行贿100万。 在王新明办公室,耿直、杨弘、龙根、陈得索、李周在看省纪委传来的李厅长供述视频。看罢,王新明质问龙根,龙根说,“当时考虑特区管委有贷款,加之怕村民得寸进尺,影响稳定,就让刘喜贵暂存此款。刘喜贵出车祸后,我心存侥幸,隐瞒了补偿款真相。”王新明问,“这950万在哪里?”龙根说,“可能还在刘喜贵手里。”纪委查抄刘喜贵的的个人财产,仅搜查出现金60万元,银行存款160万元。这与省交通厅追加的补偿金数额不符。 陈得索和李周再查赵根。赵根如实供述,“李艳叶给我950万的转款支票,说是给群众追加的修路补偿款。我拿着支票给秦平报喜,因为秦平曾给赵根出主意带村民到县委闹事,要求追加修路补偿款。秦平建议,“把此款存放在特区管委。原因是,特区开发建设、修路,牺牲农民的利益是政府发展所需。如果都反攻倒算,社会不又乱了套?”赵根听了秦平建议,没有要这笔补偿款。 陈得索、李周去调查秦平。秦平说,“之所以没有让赵根要这笔追加补偿款,是因为这段路地,是我原来征的,如果给村民补赔,我怕遭骂名,刘喜贵得美名;二是我担心村民吃到甜头,连续找后账,影响社会稳定。” 矛盾都集中在刘喜贵身上,但他已经死了。王新明、杨弘似乎对这笔款失去信心,而陈得索却坚定道,“我相信,巨款不会蒸发,应继续调查!”杨弘问, “从哪里突破?”陈得索说,“请领导等结果吧。” 李周说,“下步调查,您好像故意向王书记、杨书记隐瞒。”陈得索说,“我们在反腐第一线,要学会保护自己。我愿意相信王书记,杨书记。可是,汽车司机石长远曾告诉我,反腐败的大权,在腐败者手里。沉痛的教训告诉我们,监守自盗现象确实存在,我们不得不防。”李周问,“下步调查谁?您总不能也瞒着我吧?”陈得索压低声音道,“密审特区管委会计老高!”李周困惑,陈得索道,“原来我们只侧重调查丁一与李艳叶的矛盾起因和经过,忽略了特区管委丢账的款项。” 老高承认,特区管委丢的账内,有省交通厅拨转的1050万补偿款。他怕事态扩大,故意隐瞒了实情。1050万到账后,刘喜贵返还给省交通厅100万。余下950万,给赵根办理了转款手续。后来,赵根迟迟不要现金,刘喜贵就让李艳叶把这950万转存到他个人的卡上。至于刘喜贵上交没有或上交给谁了,老高一概不知。老高还说,“李艳叶开车送刘喜贵上路,事先接到一个人电话。” 陈得索带李周向王新明、杨弘汇报案情。陈得索说,“省交通厅给特区管委追加的1050万修路补偿款,刘喜贵拿出100万向李厅长行贿,剩余950万存到自己银行卡上。此款是刘喜贵一人独吞,还是被一伙人分赃?我认为是后者。因为查抄刘喜贵财产时,他没有这么多钱,当然,也不排除我们还没有抄到的可能。根据老高和交警大队董方路证言,刘喜贵很可能是被谋杀灭口。谁是幕后黑手?我认为,王书记办公室内的所有人都有嫌疑。”陈得索继续推理,“当龙主任通知刘喜贵的时候,另一个人也通知李艳叶让她送刘喜贵上路,并指示李艳叶找机会撞死刘喜贵。刘喜贵一死,便成了这笔款的独吞者,其他分赃人则逍遥法外,相安无事了。”王新明说,“你的分析不无道理。但事实是,除龙根主任出我办公室外,我们都没有离开。我和耿县长在办公室讨论附道索赔问题,杨弘书记在看李周写的调查报告,大家都没有往外打电话,也没有发信息。”杨弘也作证,“王书记所言属实。”陈得索说,“如果是这样,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这时,龙根进来报告,“老书记宋名病重了。”大家停止案情分析,决定去探视宋名。杨弘也揉揉腰说,“我顺便也到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宋名心脏病复发,王新明、杨弘、龙根、柏典等前来探望。宋名拉住王新明的手,一番感慨,“我廉政受穷,儿子腐败送命。有的人却能‘与时俱进’,‘踏雪无痕’呀!”他环视左右,“你我都被耍了!”杨弘心想, “老书记中有话。谁是‘踏雪无痕’的高人呢?是王书记?不,宋书记拉着王书记手说,‘你我都被耍了!’已经把他排除掉。难道暗指在场的我和耿直、龙主任、柏典?”杨弘想罢,一阵眩晕……突然,高明医生带护士小刘抖动着化验单在喊,“各位领导,谁是杨弘?”杨弘应答,接过化验单看,愣着了。 杨弘被诊断为早期尿毒症,他和宋名住在同一病房。一天下午,陈得索、李周、柏典陪坐,柏典小声对宋名说,“前天您拉着王书记手,好像话中有话。”宋名没有直接回答,他扫视室内,对柏典试探问——“你回豫西创业十多年了,对豫西的政治生态环境适应吧?”柏典说,“大陆和台湾官场文化同源同脉。官场环境,我早已经适应。”宋名问:“对官场的人了解吗?”柏典摇头道,“一知半解。”陈得索煞有介事插话,“你对龙根了解吗?” 柏典面部抽搐,对陈得索十分警惕。他看看杨弘,杨弘眼含期盼,看看宋名,宋名眼放异光。柏典淡淡一笑,“我不愿对领导品头论足。”宋名说,“我也想听听你对龙根同志的看法。”柏典弦外有音,“龙主任是您提携的,难道您不了解他?”宋名说,“论私,我对他不薄,他对我感恩。文化大革命时期,他让我免遭红卫兵批斗,后来对得九也很关照,胜过我当父亲的呵护。”他看柏典不断点头,话锋一转,“只是在工作中,尤其是改革开放后,我觉得……”宋名话到嘴边又收回。陈得索正色道,“您是革命前辈,过去豫西迷案有您而悬,也有您而破。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宋名表情困惑而不满,“不知道。你小子谈谈高见。”陈得索说,“心中有鬼,悬案迷离,光明磊落,迷案昭雪。”宋名语塞。陈得索步步紧逼,“请您用党性和人格说出对龙根的真实看法。”宋名道,“我没有证据,只是凭感觉,龙根在改革开放后有‘猫腻’。”柏典伸出拇指,“老爷子真是火眼金睛。但是,他有猫腻,正是您和王书记的猫腻呀。”在场的人都惊愕……杨弘翻身坐起,陈得索、李周瞪大眼睛……柏典话已出口,立即后悔了,“我是开玩笑,开玩笑!”陈得索不以为然,冷笑道,“你在柏子山特区经营十多年,不像开玩笑。”柏典眼神飘忽,不敢与陈得索对视,“我是商人,不想蹚你们共产党的浑水!”陈得索严肃道, “不,您就在浑水里。”柏典脸色铁青。不语。杨弘发话,“柏总,请您还两位领导一个清白。”柏典无奈,请求道,“如果让我说,也请王书记来。” 王新明到杨弘、宋名病房。柏典供出他在1997年建设特区服务区时向龙根行贿经过,龙根替王新明、宋名各受贿25万元。宋名批评柏典违背他和王书记的意愿给龙根行贿,柏典不服,说王新明、宋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杨弘问王书记,“接过龙根转给的资金吗?”王新明正色道,“没有。”杨弘又问宋名,宋名显得窘迫,“我是漂不白了!”宋名把龙根替他付药费、给宋得九跑公安局长、又给宋得九40万存折等一一供述。他叹息道,“如果龙根为了我和王书记犯错误,请纪委处理我吧。”陈得索说,“柏总和老书记仅仅抓住了龙根的狐狸尾巴,但还没有把他拽出洞。刘喜贵离奇出车祸死亡,省交通厅给柏子山特区管委拨转的950万修路补偿款下落不明。我怀疑都与他有关。”这时龙根突然走进,大家都惊诧无语…… 龙根目空一切,径直走到杨弘病床前弯腰探视。杨弘态度冷漠,龙根谈定道,“杨书记,你的病情我知道了。治好需要高额的医疗费,我准备全部承担。”杨弘愠怒道,“我有组织和亲人负责,用不住你龙主任操心!”他坐起来,怒目圆睁,气虚喘喘,“龙主任,交通厅给特区追加的950万修路补偿金哪里去了?”龙根看着吊水瓶不语,杨弘更生气,“您怕刘喜贵供出你,于是指示李艳叶撞死刘喜贵!”龙根冷笑,还不语。突然,杨秀峰闯进,哭道,“孩子,你自身难保,还逼你的恩人!”大家惊愕。杨弘面色凝重道,“您老人家怎么知道我病了?”杨秀峰没有回答,拉着龙根手,“龙主任,谢谢你通知。”杨弘讥讽道, “为了我,龙主任真是煞费心机呀!”龙根谈谈一笑:“关心你是应该的。我常说,办公室主任是太监,公事私事都去干。”杨弘轻蔑道,“你不是太监,而是豫西的‘老大’!”龙根面色难看,“他们高抬我了!”杨秀峰说,“你们不要斗嘴了,在亲戚兄弟排行中,你龙根就是‘老大’!”接着他俯下身子,探视杨弘,“孩子,你重病在身,要珍惜生命,没有了命,就没有了一切,什么名呀,利呀,都带不进棺材!你和龙根论亲,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论恩,龙根是你的大恩人。1974年,就是他推荐你和宋得九上郑州大学法律系,没有他,你能有今天?”龙根摆摆手,“表叔,过去的是别提了,我是作茧自缚!”突然,杨弘感到呼吸急促,一阵天旋地转…… 杨弘被送进急诊室。杨秀峰在急救室外落泪,王新明、陈得索、李周焦急徘徊……此时,宋名在病房立即给龙山打手机,“龙根有重大贪污嫌疑,杨弘病重,请你快来医院!” 人民医院后花园凉亭下,木凳环绕。王新明、陈得索、李周陪宋名、龙山围坐木凳,面色凝重。杨秀峰一旁哭泣。龙根低头沉思……龙山凑近龙根,“根儿,同着领导,你给老父我说实话,公家的钱,你拿多少?”龙根低头不语。龙山说,“你我父子一场,老实说,我除了在抗日战争时期给日本人耍过手段外,没有做对不起乡邻、公家的事。”龙根说,“而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教育和期望。” 龙山说,“仅仅是辜负吗?你是对俺老两口子坏良心!我为保你这个根,被人冤枉一辈子!”龙山边哭边诉说,“你们只知道杨弘是谢先的儿子,却不知道龙根也是谢先的儿子!”众人诧异。龙山讲述了鲜为人知的往事:龙山和杨秀玉是姨表兄妹。抗日战争时期,杨秀玉随谢先跟宋名在嵖岈山一带开展抗日游击战,后来结为夫妻。1942年6月麦罢,杨秀玉怀孕在龙山家生下一子,恰巧龙山老婆也生一子。一天,杨秀玉得知,有伪村长龙道带路从白龙沟村向孔庙镇给日本鬼子送粮,丢下儿子向宋名、谢先报信。宋名设伏劫了日军小麦,日军怀疑到杨秀玉,直扑龙山家抓捕她。龙山家只剩杨秀玉的儿子,日军要杀之。龙山为了保杨秀玉的儿子,只得把自己的儿子说成杨秀玉的儿子。日军把龙山的儿子用刺刀捅死,而杨秀玉的儿子却活下来,这孩子就是龙根。宋名问,“解放后,你怎么不早说?”龙山冷笑, “早说你们相信吗?镇反运动、大跃进、文化典、于才厚说了实话都落的什么下场?”他看龙根低头沉思,续道,“人在做,天在看,俺凭的是良心。如果不是龙根出事,杨弘有病,我老两口子只有把这秘密带到棺材里去了。”龙山说罢老泪纵横……宋名声音颤巍巍道,“龙山呀,你有苦不说,有怨不申,委屈你了!”龙山说,“俺老百姓不会说大道理,只知道,亲戚有难相帮,才是亲戚;朋友有难,义字当先,才够朋友。论情,谢先夫妇是俺的亲戚,救他的儿子,就是救俺的的骨肉,论义,谢先夫妇又是俺的同学朋友,二人抗日救国,出生入死,俺救其子,义不容辞。如果俺把人家的儿子放到敌人的屠刀下,让自己的儿子活在世上,算人吗?”龙根拉着龙山的手,扑通跪地, “您老人家大义舍子换我命,又大爱无私养我成人。孩儿我本该报您的恩,反而无恩无情玷污您的声誉,恕孩儿不孝。”这时护士小刘急匆匆过来报告,“杨弘苏醒了。亲属请到医生办公室商量治疗方案。” 大家涌向医生办公室。医生高明说,“治疗尿毒症的最佳方案是换肾,哪怕换一个就好。如果被动等候肾源,可能会延误病情。”他扫视大家,“如果亲属献肾,治疗效果会更好。”杨秀峰上前请求换他的肾。龙根说,“我是杨弘的哥哥,骨肉难分,这也是我向组织赎罪的表现。”龙山动情道,“根啊,有你此举,老爹没有白救你一命!”王新明说,“龙主任,如果这次换肾能治好杨弘的病,你真有问题可从宽处理。” 龙根和杨弘的ABO血型完全配对。杨弘得知龙根和他是亲兄弟,并决定用其的肾挽救自己的生命,内心矛盾。王新明说,“你放心。我安排陈得索和李周继续调查950万修路补偿款的下落,尽量在你和龙根没有动手术之前结案。但要以抢救你的生命为先,这是组织决定,你不要任性!”杨弘痛苦地摇头,显得无奈…… 龙根在没有手术前,如实供述了犯罪事实。省交通厅追加的950万修国道附道补偿金,他和刘喜贵、秦平、刘喜贵瓜分了。他本人得400万,秦平200万、刘喜贵200万、李艳叶150万。龙根非法收入共计680万,其中替王新明收贿80万。龙根还供述刘喜贵死亡真相——在通知刘喜贵到王新明办公室后,他指使秦平,让李艳叶开车送刘喜贵,在国道上把刘喜贵撞死。通过对秦平、李艳叶进一步调查,还得知龙根行贿N部长促成宋得九,刘喜贵、秦威、秦平升迁,他安排李艳叶进特区管委当出纳。种种证据表明,柏子山特区道中有道,龙根是特区系列迷案中的幕后 ‘老大’。 龙根觉得自己大势已去,想举报N部长贪腐情况,却被宋名、龙山劝阻。宋名说,“你提拔的人死的死,关的关。如果再供出N部长收贿卖官,豫西将会地动山摇。”龙山也哀求龙根,“古往今来,卖官鬻爵是官场规矩。如果想往上爬,不给上头进贡,官帽不会掉头上!”龙山看龙根不死心,便点招, “替领导背黑锅,就说你贪了。纪委追要,把你的工资交上去,不够我从家拿!”龙根落泪道,“我是偷鸡不成,反丢一斗米呀!”龙山劝道,“做个‘梁上君子吧’!”他扶龙根坐起,把一片药送到他口中,弦外有音道,“把苦药吃掉!” 一月后,龙根、秦平、秦威、吴九清、钱五、龙义、李艳叶都成阶下囚。 晚上。县委书记王新明睡得很香。黎明时,他做一个梦,和父老乡亲在“拧煞绳。煞绳一头,二叔摇着拧车,另一头小弟也摇着拧车...... 王新明躬身,双手握‘刮子’(缵子)拖三股经,拧成了结实的“大煞绳”...... 众乡亲用“大煞绳”把几口棺材捆住...... 红红的朝阳从地平线升起...... (下部完) 剧中人物 (约200人) 一、主要人物 陈得索:男,少年,1951——1960年,1——11岁。青年,1966——1982年,17——33岁;中年,1987——2002年,37——53岁。82年春,父亲陈国清冤案平反,他被安排到豫西县公安局当刑警,后升为刑警队长、副局长,政委。他历经磨难,性格由胆小、懦弱逐步变为倔强、执着、瑞智;他在豫西迷案侦破中,足智多谋,善于联想,认真细致。他是一、二部剧中一号正面人物。 李 周:男,1996——2002年,34——40岁,先后任豫西完中校长、县教育局纪检组长、县纪委副书记,他单纯,工作积极,反腐败,无私无畏。是剧中第二号人物 杨 弘:原叫杨抗利。童年,1951——1960年,1——9岁;少年,1960——1967年,9——17岁。在郑州大学附小、附中就读,与于秋叶是同学。青年,1967——1974年, 17——24岁,高中毕业到豫西柏国农场当知青; 1974——1978年,24——28岁,被推荐就读于郑州大学法律系。中年, 1978——1987年,28——37岁,先后任豫西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公安局副局长、局长兼政委;1987——2002年,37——52岁,柏子山特区成立后,调任豫西县县纪委书记。名是杨秀峰之子,实是谢先之子。他工作沉稳,敬业,反腐败,能把握局势,顾全大局,但对单位利益腐败或个人名誉有保留。在剧中是一个复杂人物。他与龙根是亲兄弟,二人思想对立,但亲情难割断。 王新明:男,童年,10岁,青年, 24岁,实习老师。1982——2002年,35——55岁,豫西县改革开放后历任县委书记。他正直清廉,发现问题,能听取意见,及时纠正,但有官僚作风。 龙 根:男,青少年,1942——1951——1960年,1——8——17岁,初务农,后在孔庙小学当炊事员。青年,1960——1982年,17——39岁,开始豫西县委机关炊事员,后任县委书记宋名后勤秘书,文革时期任县革委会办公室副主任、主任。中年,1982——2002年,39——59岁,县委办公室主任,龙山之子。充当幕后老大,不动声色腐败,但重情重义,有孝心。实际是谢先的大儿子,与杨弘是亲兄弟。 龙 义:男,青年,1987——2002年,22——37岁。柏子山服务区金龙湾宾馆老板,龙根之子。 宋 名:男,青年,1938——1951年,19——32岁。抗日战争时期,新四军连长,解放战争时期,解放军团长。中年,1951——1966年,32——47岁,豫西县委书记。1966——1976年,47——57岁,文革初期,怕红卫兵批斗,躲进嵖岈山密洞。1976——1982年,57——63岁,恢复豫西县委书记职务至1982年退位。老年,1982 ——2002年,63——83岁。晚年为豫西经济发展发挥余热。他为豫西的革命事业出生入死,为豫西的建设事业兢兢业业,无私奉献。 宋得九:男,青年,1966——1982年,17——33岁。1966年文革初期,和陈得索、吴九清豫西高中同学,1967年与杨抗利,陈得索同当知情。中年,1987——2002年,37——53岁。任豫西县公安局长。宋名之子。 吴九清:男,中年,1997——2002年,47——52岁。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局长,和宋得九,陈得索等是高中同学。 秦 平:男,中青年,1982——2002年,32——52岁。先后任孔庙镇党委书记兼镇长、柏子山特区管委党委书记兼主任、豫西县人大副主任。与豫西县城建局长秦威是孪生兄弟。 秦 威:中年, 1987——2002年,37——52岁。当兵转业任县城建局长,与秦平是孪生兄弟。 钱 五:男,青年,1987——1997——2002年,25——35——40岁。县城建局建筑公司经理,城建局长秦威的内弟。 刘喜贵:男,中年,1982——2002年,30——50岁。先后任孔庙镇副镇长、柏子山特区管委副主任、党委书记兼主任。 李艳叶:女,青年,1996——2002年,26——32岁。柏子山特区管委出纳,美丽风骚,性感。 赵 根:男,中年,1982——1987年,41——46,1997——2002年,56——61岁。孔庙村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主任,赵志德和能不够的父亲。 柏 典:男,中年,1987——2002年,35——50岁,台商,原国民党团长柏云之子。 李厅长:男,中年,1997——2002年,46——51岁,省交通厅厅长,最大的贪污犯。 N 部长:男,中年,50——55岁,神秘的贪污犯。 二、党政人物 丁 一:男,中年,1996——2002年,29——35岁。柏子山特区管委副主任,后任主任。 化 一:男,中年,1987——2002年,45——59岁,任统战部长退休。 扬 括:男,中年,1982——2002年,37——57岁。先后任豫西县知识分子落实办公室主任、县委组织副部长、部长。 朱 晓:男,中青年,1982——2002年,23——43岁。孔庙镇组织委员,后任县委办公室副主任。 裴 强:男,青年,1987——2002年,30——45岁。城建局技术监理。 陈 源:男,中年,55岁。省委书记。 李夫人:女,中年,42——49岁,交通厅李厅长妻子。 易 艾:女,青年,25岁,李厅长的情人。 路 先:男,中年,1997——2002年,45——50岁。省交通厅副厅长。 耿 直:男,中年,1987——2002年,40——55岁。先后任豫西县纪委书记、县长。 寇尚武:男,中年,1997——2002年,40岁——45岁。政法委书记。 吴 涛:男,中年,1997——2002年,53——58岁,豫西县人大主任。 周和明:男,中年,58岁。县政协主席。 李 宣:男,中年,48岁。县委宣传部长。 方 正:男,中年,44岁。省市专案督查组组长。 刘局长:男,中年,45岁。县交通局负责人。 赵志和:男,中年,46岁。豫西县常务副县长。 李 磊:男,中年,40岁。人大法工委副主任。 赵 严:男,中年,41岁。县人大信访科主任。 吕 银:男,中年,1997——2002年,35——40岁,特区管委副主任。 老 高:男,中年,1997——2002年,47——52岁。特区管委会计。 张 三:男,青年,1997——2002年,32——37岁。规划科长。 赵 毛:男,青年,1997——2002年,30——35岁。组织干事。 刘 正:男,中年,36——40岁,特区管委会办公室主任 杜 春:男,青年,38岁,税务所长。 职教处长:男,43岁。 项目处长:男,中年,40岁。省经贸委项目处长。 学员甲:男,中年,44岁。某县委书记 学员乙:男,中年,45岁。某区委书记 男游客:45岁,中年,干部。 三、纪检、公安人物 郭 涛:男,中年,1997——2002年,45——51岁。先后任公安局副局长、政委 陈 明:男,中青年,1982——2002年,24——44岁。漫滩湖湖区派出所干警,后任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局长。 高云鹏:男,中青年,1987——2002年,35——50岁。豫西县纪委副书记。 白有志:男,中年,35岁。监察局副局长。 廖 洁:男,中年,50岁。省纪委副书记。 安济民:男,中年,47岁。案审处处长。 田 丰:男,中年,1997——2002年,40——45岁。检察院副院长 门 子:男,中年,1997——2002年,32——38岁。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长,后兼任看守所长。 韦 算:男,中年,1997——2002年,37——43岁,公安局办公室主任。 李保国:男,青年,30岁,刑警队副大队长,后任大队长。 张门仓:男,中年,1997——2002年,51——56岁。豫西县看守拘留所长,后夫妇在县看守拘留所开一个内部超市。 刘厅长:男,中年,54岁。公安厅长。 扎瓦西:男,中青年,1982——2002年,25——45岁。维族,原新疆自治区公安厅刑警,曾和陈得索同桌受培训,后任新疆自治区公安厅刑侦处处长。 张海波:男,中年,45岁。看守所干警。 胡自新:男,中年,44岁。 看守所干警。 蒋 军:男,中年,44岁,看守所干警。 肖 静:男,青年,28岁。消防队员。 徐 山:男,青年,24岁。武警战士。 高 伟:男,青年,38岁。武警中队队长。 尹 法:男,中年,中年,42岁,县法院经济庭长。 赵 杰:男,中年,42岁,平顶山市公安局副局长。 于会武:男,青年,25岁,水闸楼保安队员。 孙启明:男,中年,40岁。法医。 宋小月:女,青年,24岁。法医护士。 崔师傅:男,青年,30岁。法医门诊司机。 李师傅:男,青年,35岁,公安局司机。 老警察:男,中年,55岁。 警察甲:男,青年,26岁。 警察乙:男,青年,28岁。 四、商户和农民 陈冰莹:女,青年,1997——2002年,28——33岁。小芳和陈魁的女儿。在漫滩湖宾馆老板娘,武秋生妻子。正直老实。 小 丽:女,青年, 1996——2002年,15——21岁。原豫西完中学生。高中毕业后,在漫滩湖宾馆化名‘小丽’被人谋害,实名张金枝。 张发斗:男,中年,1996——2002年,47——53岁。张金枝、张金柱父亲。 金枝母:女,中年,51岁。 张金柱:男,少年,15岁。张金枝弟。 杨秀峰:男,老年,1982——2002年,58——79岁,郑州大学附中退休老师。他是杨钦典之子,杨秀玉之弟,是杨弘的父亲,实是杨弘的舅舅。 龙 山:男,老年,1987——2002年,64——79岁。孔庙镇白龙沟村人,嵖岈山北采石场场长退休,在嵖岈山修佛。龙根父亲。 龙山妻:女,青年,19岁。 能不够:男,青年,2000——2002年,23——25岁。实名赵广,孔庙村党支部书记赵根的小儿子。 小旋兜:男,青年,1997——2002年,18——23岁。真名李胜,山区村民。 夏 包:男,中年,1997————2002年,38——43岁。孔庙村委副主任,曾承包建小学教楼。 榆木疙瘩 :男,青年,20——22岁。夏包的儿子,绰号叫‘榆木疙瘩’。 赵风州:男,青年,1997——2002年,25——30岁。赵末的儿子,在特区国道开饭店。 武大林:男,老年,1997——2002年,69——75岁。 武秋生:男,青年,1997——2002年,29——34岁。漫滩湖宾馆老板,陈冰莹的丈夫,武大林之子 小眼睛:男,青年,1997——2002年,26——31岁。超市商户,商户代表。 田 青:男,青年,1997——2002年,30——35岁。商户代表。 小 芳:女,青年,1969——1982年,19——32岁。陈魁之妻,少年时与陈得索青梅竹马,陈魁死后,她和陈得索成名义夫妻。中年,1982——2002年,32——53岁。陈青岩死后,她和女儿陈冰莹又回到婆婆身边。 赵 末:男,老年,1997——2002年,59——64岁。孔庙村民,赵风州的父亲。勤劳,精明。 赵末妻:女,老年,62岁。赵风州母亲。 老板甲:女,中年,42岁。成天发饭店老板。 老板乙:男,中年。45岁。诚信饭店老板。 老板丙:男,中年,40岁。省心老板。 李 拴:男,中年,50岁。小旋兜父亲。 李胜母:女,中年,50岁。小旋兜母亲。 白胡子:男,老年,61岁。山民。 粱 集:男,青年,18岁。刘喜贵外甥。 大 舅:男,老年,70岁。王新明舅。 二 叔:男,老年,68岁。王新明叔。 王 母:女,青年,32岁。王新明的母亲年轻时。 王新忠:男,青年,35岁。王新明的小弟。 五、文教卫人物 张 立:男,中年, 1987——2002年, 36——53岁。豫西县教育局长。 于秋叶:女,中年,1982——2002年,32——52岁。郑州大学副教授、教授。原于才厚之女,曾在柏国农场与陈得索相恋生曹苇。 赵志德:男,青年,1981—— 2002年,21——42岁。原民师,转正后先后任孔庙小学副校长、校长,孔庙村党支部书记赵根之子。 老教师:男,老年,61岁。退休老师。 常 青:男,中年,45岁。豫西完中副校长。 胡老师:男,中年,61岁。退休教师。 艾 灵:女,老年,1982——2002年,58——73岁。退休教师。陈得索的母亲。 曹 苇:男,青年,1987——2002年,17——32岁。大学毕业后,当《中原法制报》记者。于秋叶和陈得索当知青时相恋私生子。 曹 枝:女,青年,1982——2002年,9——29岁。大学毕业后,当河南人民医院医生。于秋叶和曹大有婚后所生的女儿。 CT室技师:男,青年,30岁。省人民医院放射科技师。 黄主任:男,中年,53岁,省人民医院主任医师。 赵主编:男,中年,50岁。《中原法制报》主编。 卖报者:女,青年,25岁。 思 远:男,青年,23岁,和王新明同学。 年轻教授:男,中年,40岁。某公安大学教授。 高 明:男,中年,45岁。豫西县人民医院主治医生,外号胖医生。 小 刘:女,青年,27岁。豫西县人民医院护士。 六、社会其他人物 石长远:男,中年, 1997——2002年38——43岁。安达汽车运输公司车队队长。 娄 效:男,中年,1997——2002年,38——43岁。柏典的项目开发办公室主任。 柳 木:男,青年,29岁。李艳叶丈夫。 姚 谦:男,中年,42岁。县信用社主任。 路 宽:男,中年,58岁。路新的父亲。 张新生:男,青年,30岁。卡车司机。 张 妻:女,中年,52岁,张门仓之妻。 刷车师傅:男,中年,50岁。 报 贩:男,青年,38岁。 李 愬:男,中年,50岁。唐朝节度使。 岳 飞:男,中年,38岁。南宋抗金名将。 司 机:男,青年,30岁。王新明司机。 梁大山:男,中年,52岁。平顶山6煤矿长。 袁 行:男,青年,29岁。被孙狗留砍伤的汽车司机。 女孩甲:女,青年,22岁,电信公司值班员工。 女孩乙:女,青年,23岁,电信公司值班员工。 5号导游:女,青年,23岁。 3号导游:女,青年,25岁。 5号司机:男,中年,40岁。 3号司机:男,中年,41岁。 维族姑娘:女,青年,25岁。 三轮司机:男,青年,40岁。 小和尚:男,青年,21岁。龙山小儿子。 杨秀玉:女,青年,20岁。谢先妻子。 七、负面小人物 路 新:男,青年,1997——2002年,21——26岁。司机,石长远的徒弟。 侯 春:男,青年,1996——2002年,32——38岁。原孔庙小学教师侯气之子,豫西完中英语教师,因猥亵女生,被辞退,跟钱五打工。 亚 新:女,青年,17——22岁。原妇联干校艺术系学生,宋得九、龙义合养的情人。 赵 敲:男,青年,28岁。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治安队长。 赵 波:男,青年,27岁。特区治安队副队长,后在水闸楼当保安队长。 胖老板:男,中年,40岁。‘七仙女饭店’老板。 孙狗留:男,青年,1997——2002年,19——24岁。龙义宾馆保安。 狗 胜:男,青年,1997——2002年,18——23岁。钱五一方打手。 老 八:男,青年,1997——2002年,18——23岁。钱五一方打手。 白脸狼:男,青年,30岁。八仙阁饭店老板。 按摩女:女,青年,25岁。浴城服务小姐。 大 哥:男,中年,40岁。亚新大哥。 赵 娜:女,青年,30岁。龙宫饭庄老板娘。 凤 娥:女,青年,30岁。龙义之妻。 小姐甲:女,青年,22岁。‘七仙女饭店’ 1号卖淫女。 小姐乙:女,青年,23岁。‘七仙女饭店’ 2号卖淫女。 小姐丙:女,青年,23岁。‘七仙女饭店’ 3号卖淫女。 小姐丁:女。青年,17岁。‘七仙女饭店’ 4号卖淫女。 厨 师:男,中年,38岁。‘七仙女饭店’厨师。 小 香:女,青年,23岁。龙宫饭庄卖淫小姐。 小 花:女,青年,22岁。龙宫饭庄卖淫小姐。 按摩女:女,青年,25岁。浴城服务小姐。 小 红:女,青年,19——25岁。金龙湾宾馆卖淫女。 凤 娥:女,青年,35岁。龙义妻。 杜老三:男,青年,29岁,1号狱内要犯。 小六子:男,青年,26岁。一号狱要犯。 肖 红:女,青年,28岁。钱五的情人。 小 周:男,青年,28岁。龙义的司机。 钱 改:女、中年,50岁。秦威的妻子,钱五的大姐。 钱 凤:女,中年,40岁,钱五的二姐。 龙 道:男,青年,20岁,伪村长,磨刀师傅独眼龙的儿子。 陈 礼:男,中年,1937——1958年,34——55岁。解放前保长,汉奸。 龟 田:男,中年,30岁,日军宪兵队小队长。 吴明法:男,青年,20岁,皇协军小队长。 豫西迷案 【下部】 道中还有道 谢改成●著 片头设计 航拍柏子山特区—— △漫滩湖碧波荡漾。湖中小岛,绿树婆娑,楼台亭榭掩映其中...... △漫滩湖东岸,二郎山伸臂阻拦。出水闸口,瀑布如帘,石桥如虹,河水如玉带摆动...... △特区国道两侧的楼房鳞次栉比,......道路蜿蜒,车辆川流不息…… △柏子山山脚下,服务区彩旗飘飘,汽车来来往往…… △国道忽明忽暗,音乐响起,跳出五个大字——道中还有道…… 男女声二重唱——沧桑辉煌 (雄浑 苍凉) 男 声:天地沧桑 寒来暑往 春华秋实 百态炎凉 女 声:翻开尘封的画卷 看人间万象 人变鬼 鬼变人 梦幻莫测 阴阴阳阳 男 声:人生多歧路 路路须提防 走正道 有陷阱 上鬼路 有法网 敢问苍天去处 试问大地何方 女 声:莫困惑 天自有公断 丑不会美 臭不会香 莫迷茫 地自有公道 是鬼 下地狱 是人 进天堂 男 女:日升月落是自然 苦甜酸辣是营养 成功失败是收获 沧桑浮沉是辉煌 第一集 场:1——1 时:日 景:柏子山服务区服务区停车广场修路典礼现场 人:王新明(男,46岁,豫西县委书记)、柏典(男,1987——2002年,35——49岁,台商,柏云之子)、杨弘(男,原叫杨抗利。47岁,豫西县公安局长,后任县委纪委书记)、秦威(男,1987——2002年,37——52岁,县城建局长,与秦平是孪生兄弟)、秦平(男,1987——2002年,37——52岁。先后任柏子山特区管委党委书记兼主任,豫西县人大副主任。与豫西县城建局长秦威是孪生兄弟)、刘喜贵(男,1987——2002年,35——51岁。先后任柏子山特区管委副主任,党委书记兼主任)、陈得索(男,47岁,豫西县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队长,后任公安局政委)、吴九清(男,47岁。原漫滩湖湖区派出所长,后任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局长)、龙义(男,1997——2002年,32——37岁。柏子山服务区金龙湾宾馆老板,龙根之子)、观众 (字幕: 1997年夏) 画外音:“柏子山特区设立十年后,豫西县委县政府在省交通厅支持下决定征用农民土地,拓宽翻修柏子山特区国道——” △柏子山服务区停车广场为修路典礼现场。现场四周,彩旗飘飘,气球飘荡,标语高悬,人海如潮…… △挖土机、破路机、碾压机腰缠红丝绸,上插红旗,临路并排停在道旁。 △杨弘、郭涛、陈得索、吴九清等率公安干警负责典礼安全警戒。 △上午9时。县委书记王新明、县长耿直等四大班子领导,西装革履,精神焕发地陪同台商柏典缓缓地进入修路典礼现场。少女手持鲜花跳跃,少男敲着腰鼓舞动在夹道欢迎…… △修路典礼现场。王新明给台商柏典颁发授权修路标书,耿直宣布破路开始。霎时鼓乐齐鸣,鞭炮震天……. △柏典接过授权书后,向龙义手一挥,龙义会意,接着吹哨摇旗…… 场:1——2 时:日 景:柏子山服务区金龙湾宾馆外/内 人:龙义、孙狗留(男,1997——2002年,19——24岁,龙义宾馆保安)、凤娥(女,30岁,龙义之妻)、侯春(男,1996——2002年,32——38岁。原孔庙小学教师侯气之子,豫西完中英语教师,因猥亵女生,被辞退,跟钱五打工)、狗胜(男,18岁,钱五一方打手)、老八(男,18岁,钱五一方打手)、宾馆服务员(女,10人)、观众 △与此同时。金龙湾宾馆外,正门前。四射的喷泉,伴有鲜花簇拥,庄重的雕塑,点缀着如绒的绿地……通往大厅的台阶,红地毯铺路、美女仙立。保安孙狗留站在宾馆主厅门口石狮子旁,扫视外面行人…… △突然侯春、狗胜带一群留着板寸头的小青年,手持木棍、片刀奔到台阶。孙狗留阻拦,被侯春照腿肚子敲一木棒,狗胜又往孙狗留脸上捅一拳。孙狗留失去抵抗能力。 △金龙湾宾馆餐厅内。龙义之妻凤娥和大堂美女经理正指挥服务小姐擦餐桌,备碗筷,准备午餐……侯春、狗胜、老八等人冲进餐厅砸碗,掀桌子,只见餐桌翻滚,杯盘破碎,厅内一片狼藉…… 场:1——3 时:日 景:修路典礼现场 人:王新明、耿直、柏典、杨弘、龙义、孙狗留、观众 △修路典礼现场。县有关领导一字排站立。龙义摆动小旗,挖土机、破路机、碾压机随即轰隆隆启动…… △突然,孙狗留一瘸一拐,脸带鲜血向龙义报告—— 孙狗留:“龙老板,我们的宾馆被砸 了!” 龙 义:(吃惊)“谁砸的?” 孙狗留:“钱五一伙的。” △龙义手攥小旗杆,拔腿向金龙湾宾馆跑去…… 场:1——4 时:日 景:金龙湾宾馆外 人:侯春、龙义、孙狗留、凤娥、狗胜、老八、宾馆服务员(女,10人)、观众 △金龙湾宾馆外。侯春、狗胜等在餐厅砸罢出来,又手持棍棒、片刀,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走下台阶,见台阶两旁的花盆又砸又踹…… △侯春看看宾馆门前威武的石狮子,眉头一皱,挥手道—— 侯 春:“推倒它!杀杀龙义的邪气!” △狗胜等人上前推石狮子,这时龙义箭步上前用小旗杆戳向侯春眼睛—— 龙 义:“住手!” △侯春眼睛流血,他捂着眼睛打转转…… △狗胜等人把龙义围住,孙狗留手拿铁锹扑上来…… △双方你来我往,腾挪闪躲,跳跃旋转,乱棍飞舞,寒刀闪闪...... 场:1——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杨弘(男,1997——2002年,47——52岁。豫西县公安局长,后任纪委书记)、陈得索(男,中年,1997——2002年,47——52岁。豫西县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队长)、吴九清(男,1997——2002年,47——52岁。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局长)、龙义、孙狗留、凤娥、侯春、狗胜、老八、宾馆服务员(女,10人)、干警、观众 △孙狗留倒在血泊中,狗胜抱头鼠窜...... 小姐们吓得乱哭,凤娥吓得乱喊…… △警车长鸣。杨弘、陈得索、吴九清率干警把双方殴斗者团团围住。 △龙义、狗胜等人被抓带上警车......孙狗留、侯春被送往医院...... 场:1——6 时:日 景:县常委会议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吴九清、王新明(男,1987——2002年,40——54岁,豫西县委书记)、耿直(男,1987——2002年,40——55岁,先后任豫西县纪委书记、县长)、扬括(男,1987——2002年,42——57岁,豫西县委组织部长)、龙根(男,1987——2002年,45——59岁,县委办公室主任,龙山之子)、寇尚武(男,1997——2002年,40岁——45岁,政法委书记)、化一(男,1987——2002年,45——59岁,统战部长) 画外音:“光天化日之下,钱五和龙义双方有组织地在公共场所械斗,震动豫西。市委迅速派督查组前来督查。” △县委常委会议室内,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王新明面色黑丧,非常愤怒。 王新明:“朗朗乾坤,群聚械斗,真是目无法律,猖狂之极!这一事件严重影响当天中午参加修路典礼领导和职工就餐,破坏了豫西县改革开放的形象。县委责成豫西公安局成立专案组,迅速侦查和抓捕双方要犯,给市委督查组和全县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场:1——7 时:日 景:公安局刑警大队审讯室内 人:龙义、陈得索、干警(男,两名) △陈得索坐在公安局刑警大队审讯室内。龙义带着手铐,被两位干警押着走进审讯室。龙义扭头瞪着得索,满脸不服气。 陈得索:“你叫龙义吗?” 龙 义:“明知故问!” 陈得索:“你知罪吗?” 龙 义:“知道,不就是打伤了钱五的狗嘛?” 陈得索:“打侯春为什么涉及到钱五?” 龙 义:“钱五幕后指使侯春他们砸俺的宾馆,影响领导就餐,还打伤我的人,现在医院生死难料!”他带着手铐站起,脖子硬着,“你们公安局也是软的捏,硬的怯!揉不动‘西瓜’揉‘马苞’!” 陈得索:(喝道)“龙义,你也够人物了。能替台商竞标,组织修路;现在又聚众斗殴,态度蛮横。难道想丢你父亲的脸吗?” 龙 义:(低下头)“你们只审我吗?” 陈得索:“双方都要问。现在要问的是你!” △陈得索目光炯炯,走近龙义—— 陈得索:“说!有屈有冤如实道来!” △龙义一阵哆嗦,乖乖坐下…… 场:1——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龙义鼻子一抽一吸溜,泪水滚落—— 龙 义:“都知道我龙义的背景。俺大学毕业,没杀过人放过火,1987年受台商柏典委托,在父亲和王书记的支持下,精心准备中了标,建设柏子山服务区从那时起,钱五就对我耿耿于怀。现在柏总让我组织修路,可他钱五非逼我把活让给他城建局建筑公司。他不就是仗着他姐夫是城建局长吗?论资金、论能力、论人缘,他哪一点比我强?现在竟骑在我头上,在豫西县充老大!” 陈得索:“谁是老大?法是老大!违背法理,都是囚犯!” 龙 义:“我就是依法、依理、依章竞标揽活。他有本事向县委向柏总要,为啥他钱五不努力,却想坐享其成, 要从我手里夺?” 陈得索:“你具体一点!” 龙 义:“我有点渴。” △陈得索递给龙义一杯水,龙义一气喝完。 龙 义:“柏总竞标修路成功后,就委托我具体负责施工,钱五听说后约我到金利来大酒店吃饭——” (龙义开始回忆) 场:1——9 时:晚上 景:金利来大酒店内 人:龙义、钱五(男,1987——1997——2002年,25——35——40岁。县城建局建局 公司经理,城建局长秦威的内弟) 画外音:“龙义如约到金利来大酒店和钱五见面。” 钱 五:(假惺惺地)“龙老弟真是后起之秀,1987年初入江湖,就旗开得胜。现在又成柏总的修路干将,佩服!祝贺你呀!” 龙 义:“您老兄的摊子大,人手少,老是竞标时准备不足。特别你的大局长秦威不出面,老靠你在现场招摇过市,没有力度!” 钱 五:(显得诚恳)“老弟说得对,我正施建特区公安分局办公大楼,秦局也没有做充分准备。但在私下,我们早已对柏子山道路工程进行了设计、筹资、策划好了,你能不能转包给我?” △龙义没有吭声。 钱 五:(续道)“这样吧,原来都是我揽活再转让,这次是算你揽工程转让我,我 给你十万元的转让费,这是我第一次割痛出血。” △龙义摇摇头,夹起一个肉丸子送到嘴里。 钱 五:(眼睛一转)“要不,咱弟兄俩合作,我出钱,你出人,利润二一添作五, 怎么样?” △龙义脸涨红得像鸡冠,他把筷子猛一放—— 龙 义:“钱老兄原来摆的是‘鸿门宴’呀!你别逼我了行不?我受台商柏典重托和县委领导支持,精心组织,艰难中标,我有权利敢随便给你吗?这几年你大小活通吃,现在还要磨眼里掏麸皮,打破罐子捉鳖,这是道上的规矩吗?” 钱 五:(脸一红,阴森森地说道)“看来,你是不给我面子了?” 龙 义:(站起来,指着钱五义正辞严)“我不给你面子,也不敢给你面子!你硬从 我嘴里掏食,这是谁不给谁面子?” △钱五哑口无言,只得冷冷地笑。 钱 五:(离席走)“老弟,你可别后悔!” 龙 义:(也不示弱)“随你的便!” 场:1——10 时:日 景:公安局刑警大队审讯室 人:陈得索、龙义、干警(男,两名) 龙义回忆结束。 龙 义:“这就是我们和钱五撕杀的背景,后来他们砸俺的宾馆,你们都知道。” 陈得索:(平静地)“还有吗?” 龙 义:“没有了,我恳请公安局,要抓,抓完。不论‘光棍’、‘眼子’,都公正 处理!” 场:1——11 时:日(上午) 景:县人民医院眼科病房内 人:陈得索、侯春、干警(男,两名) △县医院眼科病房内。 △侯春受伤的眼睛被胶布捂着,绷带勒到头上,另一只眼睛圆圆的呆滞着,显得僵硬无神。 △陈得索带刑警队员二人来到县人民医院。 陈得索:“侯春,你们双方属黒恶势力火拼。龙义一伙被抓,钱五已逃,你要配合, 如实坦白!” 侯 春:(眨巴几下眼,尔后闭上)“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打工的。” △侯春把脸扭到一边。 陈得索:“剧目击者讲,你最先领人到金龙湾打砸,最后你又让推石狮子使事态扩大。你该知道参与打打杀杀的后果!” 侯 春:(态度软化)“我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钱老板说龙义不知马王爷几只眼,指使我带人给他点颜色看看。早知尿床——我一夜不睡。” 陈得索:(追问)“钱五到哪儿去了?” △侯春扭头看了看陈得索,带着敌意和讽刺—— 侯 春:“你们公安局神通广大,有的还和钱五是铁哥们,应该比我知道得清楚!” 陈得索:“看样子你是不想配合我们了。” △侯春挣扎着坐起来,独眼流露出惊恐和哀怜—— 侯 春:“我求您了,您别再说了,也别再问钱五的下落了!” 陈得索:(疑惑不解)“为什么?” 侯 春:(几乎绝望)“我说出他的下落,会没命的,至少也会缺胳膊少腿,或者我 这只独眼也会失去!” 陈得索:(点点头)“你的顾虑我理解,请相信我,我保证你的安全。” 侯 春:“你能保证我的安全?”侯春很不相信陈得索。他俨然不像犯罪分子,好似理直气壮的法官,“您公安局的领导,哪一个不熟悉钱五?你们在一起猜拳行令,吃喝玩乐。我如果说出来他的行踪,不是羊入虎口,自寻短见吗?俺这几个弟兄不就是在你们庇护下才敢耍刀弄棒吗?” △陈得索表情复杂—— 陈得索:(画外音)“怪不得侯春对我有戒备,原来他不信任我们公安。侯春一番话虽以偏概全,但也可以理解。钱五承包公安局分局新址建设,难道公安局有些人与城建局钱五有扯不清的利益关系?” 画外音:“陈得索内心复杂且后怕。他示意把侯春押下去。” 场:1——12 时:日 景:秦威办公室内 人:秦威(男,47岁,县城建局长,与秦平是孪生兄弟) △秦威气鼓鼓地在老板桌上弹着手指。 秦 威:(画外音)“这几年,大小工程只要我插手,竞争者都自动放弃。而这个龙义却自恃老爹,敢多次与我城建局叫板。现在我的钱五又遭通缉,人财两空不说,可能还会烧着我……” △秦威沉思着抓起电话—— 场:1——13 时:日 景:杨弘办公室内 人:秦威、杨弘 画外音:“公安局长杨弘在办公室,审阅龙义和钱五双方械斗案报,这时城建局长秦威便打来电话——” (镜头互换二人表情) 秦 威:“杨局长,您直接负责抓五子吗?” 杨 弘:“是的。” 秦 威:“这小子,给我扒场!也给你找了大麻烦呀!” △杨弘警觉,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杨 弘:(瞪眼)“此话从何说起?” 秦 威:“唉哟,我的公安局长,您咋还装湖涂!钱五要抓起来,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机关建设不就泡汤了吗?” 杨 弘:“他没有了踪影,更让我被动!” 秦 威:“我有一个化解你被动的办法,不知你敢不敢做?” 杨 弘:“请讲!” 秦 威:“放弃缉拿钱五的行动!” 杨 弘:(脸阴沉)“钱五幕后指使侯春带人砸龙义的宾馆,并把人打伤,这种无法行为,严重影响我县对台招商和社会稳定,社会反响强烈,市委领导都非常重视,王书记明确表态要一查到底。我敢不了了之吗?我原以为你安排人接替钱五,继续施工呢,想不到你出这么个馊主意!” 秦 威:(在另一端冷笑)“你想得美。要知道,之前我给你分局垫支的100万初建费是钱五的钱,可不是我城建局的钱。他一旦关起来,谁还有心思垫钱施建?” △杨弘愣怔。 秦 威:(继续施压)“此事处理不好,不仅公安分局建设泡汤,恐怕你局长的位子也保不住。” △秦威说罢,伸脖瞪眼,张嘴,等杨弘的反应。 杨 弘:(声音颤抖)“秦威,你这是威胁我!” 秦 威:(嘿嘿笑笑,语气温和)“杨局长,你别激动,我是让你权衡利弊。实话给你说吧,城建局给公安分局划的这10亩新址,依水靠山,是柏典给100万也没买到的黄金宝地。我和龙主任都向王书记美言,说你公安局‘是平安建设的中流砥柱,是特区经济发展的保护神。’最后王书记才答应给你。” 杨 弘:“谢谢你们美言。分局地址不就是传说中‘湖妖美女闹庙会’的地方吗?” 秦 威:“这不仅是湖妖美女喜欢的地方,还是——”秦威压低声音,“……”(无语) △杨弘面色陡变,他挂断电话,少气无力地坐下…… 场:1——14 时:日 景:杨弘办公室内/龙根办公室内 人:杨弘、龙根(男,55岁。县委办公室主任) △杨弘紧皱眉头揉腰部,他似有渴状,去抓杯喝水,突然电话玲响,他一手抓茶杯,一手提电话—— 杨 弘:“喂?” 龙 根:“杨局长,你好,我是你龙根哥。” 杨 弘:“龙主任您好。” 龙 根:“这次修路典礼,龙义你找麻烦了。” 杨 弘:“您这儿子开始硬得很,后来我一提您,他才瓤劲。据他坦白和他人作证,钱五指使人搅局在先,如果抓到钱五,龙义责任就不大了。” 龙 根:“对方的眼睛不碍事吧?” 杨 弘:“医生说眼底和角膜都没有伤,可能视力受影响。” 龙 根:“龙义责任大小都不能姑息,你该咋处理咋处理,我不护短。也请伤者放心,所有花费柏典不出,我兜底。等咱的孩子回来了,我和柏典也要谢谢您。” 杨 弘:“有龙主任这话,我心里就踏实了。” 龙 根:“只是抓钱五我有点替你担心。” 杨 弘:“为什么?” 龙 根:“钱五和龙义斗殴是柏子山特区成立10年来一次恶性案件。这不单是二人斗殴的问题,而是城建局和台商的争斗。如果把钱五逮着惩处,从政治高度讲,国共不是合作而是又起纷争,这严重损害豫西县委改革开放的形象,从小处说,你公安局在维护社会治安,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方面失职渎职。” 杨 弘:(面色阴沉,嘴唇哆嗦)“龙主任意思——?” 龙 根:“杨老弟,你不要懊丧。放弃缉拿钱五行动,可以打破僵局,走活全盘棋。双方都没有致残、致死人,所以只要让受害人得到满意的赔偿,就不会出现其他遗留问题了。至于抓钱五,我们没有必要也没有条件去尽快抓捕。不抓钱五,秦威可以找人继续施建你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工程,干警们会高看你一眼。不抓钱五,还可以减轻咱孩子龙义等人的罪行,让他们出来继续参加特区道路建设,既挽回了县委政府的面子,又树立了我县改革开放的形象。” 杨 弘:“此案社会影响较大,省市来有督办小组。不抓钱五需要县委王书记表态。何况我们已经成立了打黑专案小组,箭已经在弦上了。” 龙 根:“王书记的工作我做,公安局的班子成员工作有你协调。” 杨 弘:(勉强应道)“那好吧。” 场:1——15 时:晚上 景:公安局会议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郭涛(男,1997——2002年,45——51岁。先后任公安局副局长、政委)、门子(男,1997——2002年,32——38岁,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长,后兼任看守所长)、韦算(男,1997——2002年,37——43岁,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张门仓(男,1997——2002年,51——56岁,豫西县看守拘留所长,后夫妇在县看守拘留所开一个内部超市) 画外音:“晚上,杨弘召开局班子成员紧急会,他要通过大家的口体现他不想抓钱五的意图。” △杨弘眼神飘忽不定—— 杨 弘:“市县委要求我们尽快抓捕钱五,但是钱五又承揽着咱公安局的办公机关搬迁工程,我们研究一下,怎么尽快结案?” △抓基建的副局长郭涛盯着杨弘—— 郭 涛:“抓钱五弄不好会影响搬迁工程进度。” 杨 弘:“这也是我顾忌的。” △作纪录的办公室主任韦算合上笔,停止纪录—— 韦 算:“此时抓钱五,会打草惊蛇,影响咱单位利益和工作大局!” 陈得索:“我们不抓钱五,怎么跟县委和社会交代呢?” 门 子:“就说公安局办案严谨,重在事实。钱五涉黑,我们还没有掌握充分的证据。” 郭 涛:(接道)“我认为,抓钱五暂拖一拖。” △陈得索欲言,被杨弘打断。 杨 弘:“办公室把大家意见归纳起来,拟一个报告,我找王书记、耿书记汇报。” 场:1——16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龙根、杨弘、 △县委办公室主任龙根带杨弘走进王新明办公室。 杨 弘:(表情不自然,说话吞吐)“王书记,您,您让局里抓捕钱五,班子没有通 过。” 王新明:“嗯?什么理由?” △龙根把公安局的报告双手递给王新明—— 龙 根:“这是公安局的报告。” 王新明:(看罢报告又递给龙根)“公安局的意见也有道理,对钱五的抓捕暂停,让他戴罪立功,但要稳住他,暗中实施监控!” 杨 弘:“好!” 王新明:“我们常委集体向市专案督导组汇报。让城建局、公安局负责人列席。” 场:1——17 时:日 景:县常委会议室内 人:王新明、耿直、扬括、龙根、化一、寇尚武、杨弘、秦威、方正(男,44岁。 省市专案督查组组长)、市专案督察组成员若干 △王新明在县常委会议室向市专案督查组汇报。其他常委和秦威、杨弘作陪。 王新明:“上周城建局和台商竞标纠纷,通过调查不是黑恶势力火拼,而是一场误会,双方伤员都无残出院。他们的动机都是想为特区建设做出贡献,只是方法上欠佳,尤其是城建局的钱五做的更不妥,他回来了,你秦威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秦威点头会意。 秦 威:“钱五这次搅局,给县委县政府抹了黑,也辛苦了市领导。都怪我平时对钱五教育不到,要求不严,他才逞强搅我县修路的大局。在此我向王书记、龙主任负荆请罪!今后我们城建局一如既往,全力以赴支持特区建设,在政策上、行为上决不设置障碍!” 方 正:“现在有钱五的消息吗?” 杨 弘:“没有。” 方 正:“下步工作怎么做?” 杨 弘:“对钱五继续监控。” 方 正:“好,希望大家言有所为。下午,我们督查专案组就走了,在此给大家提个醒:在今后的经济运行中,腐败会渗透各个角落,会像病毒一样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人们的躯体,尤其是我们这些握有公共权力的人。党为了遏制腐败以教育、监督、惩治并重机制规范广大党员干部行为。但是,除此之外,我认为最根本的还是我们自身要有抗腐的免疫力,这种免疫力来自我们对人生观和权力观的自警自省。” △大家有的记录,有的沉思...... 画外音:“公安局放弃了抓捕钱五的行动,对双方进行了处罚。龙义、狗胜、孙狗留等都被释放。” 场:1——18 时:日 景:国道上 人:王新明、龙根、柏典、秦平、刘喜贵、龙义 (字幕: 1997年夏) △特区服务区附近国道上,龙义身穿筑路服,头戴安全帽在指挥施工…… △破路机像大公鸡叨虫似的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昂首。路面击出火花,伴随巨大声响,成块的油路石碴呈现出来,四周弥漫灰白的尘雾…… △王新明在台商柏典、龙根、秦平、刘喜贵老板陪同下,视察修路施工现场。 王新明:(兴致勃勃道)“特区国道主干道竣工后,县政府还要投资修国道附道,以便于商客入住生产、生活、游乐。” 柏 典:“要想富,先修路。县委县政府大亮手笔修路,抓住了经济发展的龙头。”他扫视龙根、秦平、刘喜贵,“征用农民土地,政府赔偿需要付出大的成本。在台湾可是寸土寸金。” 秦 平:“这是大陆,共产党一声命下,老百姓会自然服从大局配合。” 柏 典:“这次修路每亩给村民赔偿多少?” △王新明看看龙根、秦平,没有回答。 秦 平:“给村民赔偿是柏子山特区管委的责任,柏总的任务是保质保量修好路。” 柏 典:“那是,那是。” 龙 根:“请柏总放心,修路工程款是省交通厅拨的,按合同约定,县委政府到时一个子也不少您。” △柏典点头微笑无语。 王新明:“柏总的提醒不无道理。政府财政有限,在征收土地赔偿方面肯定会损害农民的利益,少不了和群众发生矛盾。” 龙 根:“要发展,树形象,还要让群众百分之百满意确实难,但难也要做。请王书记放心,我和秦平一班人千方百计落实好县委县政府的决策部署。” △秦平、刘喜贵点头,王书记沉默,柏典吃惊地望着龙根。 △龙根看大家沉默,反映不一,便放慢脚步左顾右盼……柏典也放慢脚步陪同龙根。 △龙根发现临时搭建的厕所,匆匆进去小解......柏典急忙跟进…… 场:1——19 时:日 景:特区管委会议室内 人:秦平、刘喜贵、丁一(男,31岁,柏子山特区管委副主任)、吕银(男,35岁,柏子山特区管委副主任)、李艳叶(女,27岁,柏子山特区管委出纳)、老高(男,47岁。特区管委会计)、刘正(男,36岁,特区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张三(男,32岁。规划科长)、赵毛(男,30岁。组织干事)、赵根(男,55岁,孔庙村党支部书记)、赵风州(男,25岁。赵末的儿子,在特区国道开饭店)、武秋生(男,30岁,漫滩湖宾馆老板,陈冰莹的丈夫,武大林之子)、小眼睛(男,26岁。超市商户,商户代表)、田青(男,30岁,村民代表)、机关各科室负责人(若干人) △特区管委会议室。秦平、刘喜贵、丁一、吕银在主席台端坐。各科室负责人坐会场左侧,赵根率孔庙镇村委干部和村民代表坐会场右侧。 △特区管委副主任丁一主持会—— 丁 一:“同志们!根据县委政府部署,今天我们召开‘翻修拓宽国道赔偿动员会’。参加会议的有管委班子成员,机关各科室负责人、村组干部以及村民代表。首先,请柏子山特区党委书记兼主任秦平同志在讲话。掌声欢迎!” 秦 平:“同志们,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支持下,在区域村委村民的大力配合下,特区管委一班人同心同德、齐心协力,使柏子山特区已经成为我县经济发展的高地,优化招商引资的洼地,旅游休闲的胜地,商贸流通的宝地,高新技术的基地!但是,柏子山特区国道因久年失修,造成尘烟弥漫,车辆拥堵,路基和宽度已经不适宜日益增大的车流了。根据省交通厅要求和县委县政府部署,计划用1——2年的时间翻修特区国道主干道,增宽两侧附道。拓宽修路需要占用村组的土地,政府决定在近段时间,要支付土地出让金和青苗赔偿费、地上拆迁建筑物费。现在已经登记造册,各村组可以会后到财务室领取相关赔偿。” 丁 一:“下面请刘主任宣布赔偿清单。” △刘喜贵宣布赔偿数目(略) △刘喜贵话音刚落,赵风州站起—— 赵风州:“刘主任,翻修主干道长和宽是多少?” 刘喜贵:“长约5公里,宽40米。” 赵风州:“两侧附道呢?” 刘喜贵:“长也是5公里,宽各15米共30米。” 赵风州:“那就是说,这次政府征俺的地总宽是70米呀!” 刘喜贵:“那……” 赵 根:(急切问)“共需要征地多少亩?” 赵风州: “这不简单吗?5公里乘70米。换算一下共征我们的地525亩。”他看赵根挠挠头,还迷糊,讥笑道,“不会算了,脱了鞋连脚趾头用上。” 赵 根:(满脸恼怒)“你——,”他看大家对他笑,也变相骂赵风州,“俺是喝苦水长大的,哪有你喝熊墨水长大聪明?——连你爹做你的时间都算得出来!” △众人哄堂大笑,而秦平却一脸严肃—— 秦 平:“赵风州的公式列的对,但算法不对。主干道路基是千年古道,尽管解放后多次拓宽也是大集体时所修,早已成国家所有。给村民土地补偿只是新拓宽的附道。” 赵 根:“每亩补偿多少?” △秦平看看刘喜贵。 刘喜贵:“按照当前的地方市价,可耕地每亩赔偿四万八。” 赵 根:“按这价算赔群众的也不多呀。” 刘喜贵:“多少是多?” 赵风州:(接话)“深圳寸土寸金,一脚就踏四万八!” 刘喜贵:(冷笑)“嘿嘿!你还不如到月球上比呢!人家深圳靠海临近香港,通世界,是商贸宝地,购物天堂。咱这呢?种地靠天,近年村民外出务工,责任田里的蒿子比豆棵子还高。地不主贵,不修路干啥?” 赵 根:(附和道)“刘主任说的也是个理。” 赵风州:(不满意)“听着是个理,实际是坑农。我们的土地给政府了,将来我们的子孙吃啥?” 田 青:“是呀。路好走了,我们没有地了,吃啥?” △会场大家七嘴八舌,台上的秦平、刘喜贵、丁一沉默…… 场:1——2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画外音:“修路动员会成了激烈的辩论会——” △丁一在台上招呼—— 丁 一:“大家安静,安静!” △大家似乎没有听到,仍在讨论。机关会计老高站起—— 老 高:“丁主任不让说了,继续听会!” △会场渐渐肃静,丁一讲—— 丁 一:“刚才大家提出,我们修了路,土地少了,吃什么?这的确是特区政府和群众都要思考和必须解决的问题。咱村民不要片面考虑,我们修了路,土地少了,就无法生存。我认为咱的生存发展空间更大了。我们特区环境好了,外商便来投资办厂,当地村民可到厂里务工。这叫附近就业,比背井离乡到南方打工强;道路宽畅了,车辆多了,我们可在国道两侧建宾馆给客户提供吃住、维修、商贸服务。”他指指台下的武秋生,“你们看武秋生家,从改革开放以来,父子就在国道开漫滩湖宾馆,生意越做越红火,现在成了当地的冒尖户。”他又指指台下的小眼睛,“你看边上坐的那货,别他眼睛小,心里可有点儿,在道上开个小超市也发了。这都叫农民劳动新转型。” 赵风州:(略有所悟,抓抓头发)“是呀。我转什么型呢?” 丁 一:“你这家伙能说会道,又有脑筋,开个饭馆就挣不完的钱。” △坐在赵风州一边的机关出纳李艳叶也煽香风—— 李艳叶:“饭店里再养几个‘蚂虾’(小姐),你更舒坦!” △台上台下哄堂大笑。 赵风州:(脸一红)“是的。生意做遍,还是卖饭。俺就开饭店!” △武秋生站起来—— 武秋生:“俺的饭店需要拆迁,往后展,咋给俺赔偿?” 秦 平:“县政府有文件,按建筑成本面积算,拆一赔二。” 赵风州:“新建用地还掏钱吗?” 秦 平:“是自家的责任田租用十年,要适当交租地费。不是自己的地,租价要高。具体价格根据用途、位置而定,下去找刘主任谈。请大家放心,管委一定按照县委县政府要求,从政策上,大力支持特区村民兴工从商。” △会议结束。赵根带村民代表到管委财务室领取有关赔偿…… 场:1——21 时:日 景:漫滩湖柏子山下 人:刘喜贵、赵根、吴九清、赵风州(男,1997——2002年,25——30岁。赵末的儿子,在特区国道开饭店)、赵末(男,1997——2002年,59——64岁,孔庙村民,赵风州父亲)、治安队员(男若干) △柏子山脚下西。赵末父子带人在国道一侧扎根基盖饭店。 △刘喜贵、赵根、吴九清等带人上前脚跺手扒...... 赵 根:(连骂带训斥)“你这个小俅孩,管委、村委还没有给你定位就乱盖。” 赵风州:(趴在墙上,硬着脖子犟)“咋,只兴州官放火,不许俺百姓点灯?” 赵 根:“井里的蛤蟆见过多大的天?穿几天煞裆裤就想造反!说,俺放了哪些火?” 赵风州:“你们瞒地转让,坑国害农!” 赵 根:“你!”他被噎住了,他扫视刘喜贵,尔后把怒气牵到赵风洲的父亲赵末身 上。“赵末,这都是你给风洲教坏的。你说,停不停?” 赵 末:(也不买赵根的帐)“根基已扎,如楔钉放箭,怎么停?” 吴九清:“国道两侧,已经统一规划。你们强行盖房,违法!” 赵风州:“俺照秦主任会议上说的,就是按规划建的,违啥法?你们当官的借修国道为名,从俺老百姓手里多征走土地,又高价转卖,这才违法!” △赵风州把老底揭出,赵根哑巴,吴九清躲一边…… △刘喜贵从计划生育上来威吓赵末—— 刘喜贵:“赵风州,你强占公共用地,不配合政府,有孩子也不给办理准生证、入 户口!” 赵风洲:(豁出去了)“不就是养个‘黑孩’吗?随你们的便!” 赵 末:(有些害怕)“你用计划生育政策卡俺,让俺断子绝孙?” △刘喜贵冷笑不语。 赵风洲:“爹,不要怕!在咱的责任田里上盖房,符合会议精神。” △刘喜贵无计可施,只得软下来—— 场:1——2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刘喜贵:“就是符合会议精神,也要请特区管委同意,村委给你定位置算面积,而后交租金,准许建,你们才能施工。” 赵风州:“原来柏子山服务区柏典交多少租金?他出多少钱,俺出多少钱!” 赵 根:(挖苦道)“你想的怪美,和台商比,这是乌鸦学八哥——想好事(声)哩。你不知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赵风洲:(欲妥协)“现在,每亩租金多少?” 刘喜贵:“自家的责任田租用十年,每亩一万。一个子都不能少!” 赵风洲:“你们当官的,台上呱呱叫,实际另搞一套。中央强调不与民争利,而你们却变着法掠夺我们的土地,从俺老百姓口里抠食!” 刘喜贵:(恼怒)“你别狗啃麦苗——装羊(洋)了。什么与民争利?你净瞎胡扯!” 赵 末:(妥协)“孩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停下交钱,让领导给咱画圈!” 赵风州:(蹲在地上抱头哭起来)“咱哪有钱交租呢?” 场:1——23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 人:龙根、秦平 △龙根办公室。秦平递交汇报材料—— 秦 平:“破路和兑现赔偿在同时进行,只是在给村民赔偿中村干部和部分村民有意见。” △秦平看看龙根停住说下去。 龙 根:(面色凝重)“有哪些意见?” 秦 平:“一、修了路,村民土地少了,吃什么?二、这次翻修和拓宽长5公里宽70米的国道,政府向农民共征地多少?也就是说翻修主干道,国家或者县政府还按征地价格给村民补偿不?三、村民按规划在自家的责任田建工厂、宾馆等经营设施,特区管委为什么还征收较高租用费?” 龙 根:“你们是怎么解答的?” 秦 平:“第一个问题,是农民劳动转型问题,涉及到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战略格局。在具体问题上,丁一给村民讲的就不错。第二个问题,我认为特区主干道是千年古道,尽管解放后多次拓宽也是大集体时所修,早已成国家所有,村民没有理由获得补偿。第三个问题,是土地确权问题。如果村民在承包的土地上作商业用,可征收耕地占用税费。” 龙 根:“解答的不错。但是这些问题还要站在群众立场,向县委县政府和省交通厅提交,多为其谋利益。特别是第二个问题。尽管主干道是古道,使用权属国家所有,但我们要向交通厅争取补偿金。最近你们要深入群众,调查研究,写一个报告给我。” 秦 平:“好的。” 场:1——24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 人:龙根、秦平 △龙根皱眉思考,秦平轻轻敲门…… 龙 根:“请进!” 秦 平:(匆匆走进)“按照你的要求,管委拟写了《关于豫西县柏子山特区修国道主干道和两边附道有关问题的报告》 龙 根:(指指材料堆)“放这吧。”他抬眼看看秦平,“你最近找市委领导说人事 问题了?” 秦 平:“是的。我来也就是给您汇报这事呢。市委N部长是秦威俺哥俩的部队老首长,前天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扶正了,问我想动动不?我说特区工作繁重,想提副县级。” 龙 根:“他想让你到县人大当常务副主任。你去吗?” 秦 平:“去!虽然无油水,但享受副县级待遇,有地位。” 龙 根:“谁能胜任特区管委党政一把手?” 秦 平:“当然是刘喜贵了。这人听话,有才料。” 龙 根:“那好。王书记这一关,我还得给你俩美言。” 秦 平:“那我和喜贵先谢谢龙主任。” 场:1——25 时:日 景:宋名病房内 人:龙根(男,54岁,县委办公室主任,分管柏子山特区工作)、宋名(男,老年,76岁。原豫西县委书记)、胖医生(男,50岁) 画外音:“原豫西县委书记宋名又犯心脏病住院。龙根探视宋名,正值医生查房开药——” △一个高胖的医生戴着口罩,弯腰给宋名听诊。 胖医生:(收起听诊器,表情漠然)“可以出院了。” 宋 名:“我怎么还胸闷呢?” 胖医生:“按规定有些药需要自费。可是,你住院两星期了,县财政和你本人都没支付药费。医院亏空,院长说,负担不起!” △宋名皱着眉,很痛苦。 △龙根在一旁很不满—— 龙 根:“这是变相赶人。老书记一生清廉,有病不能眈误!” △胖医生不抬眼看,也不搭话,大摇大摆走出病房—— 胖医生:(自语)“老书记看病无钱,鬼信!” 龙 根:(弯腰探视宋名)“宋书记,您安心养病。这住院费我给您出!” 宋 名:(微微睁开眼,诧异道)“县财政没有钱,你的工资又低,那有钱给我付药费?” 龙 根:“老书记没有钱看病,我这办公室主任算不称职。扒窟窿借债我也得给您看病。” △宋名眼含泪水...... △龙根稍加思考,又问—— 龙 根:“得九还在蔡州公安局任副局长?” 宋 名:“是的。不争气。” 龙 根:(续道)“您有病,该调回来了。” 宋 名:“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何况我不在位上,也不好意思求别人。” 龙 根:“这事就交给我吧。” △宋名沉思。 场:1——26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龙根 △王新明放下电话,沉思。龙根进来送文件,欲走。 王新明:“龙主任,别慌!”龙根转身,“最近市委组织部和市公安局都打招呼,说准备提拔秦平到人大当常务副主任,并调来一位新公安局长宋得九。秦平我知道,但不熟悉宋得九,” 王新明盯着龙根,“你知道他吗?” 龙 根:(微笑)“不熟悉他本人,熟悉他父亲。” 王新明:“嗯?” 龙 根:“他父亲就是咱的老书记宋名呀!” 王新明:“哦?” 龙 根:“宋得九根红苗正,他当公安局局长,将是保护咱豫西县社会经济发展的中流砥柱呀!” 王新明:(面带愧色)“老书记病了,我还没有顾着看他呢。” 龙 根:“已经出院了。” 王新明:“老书记上年纪了,身边得有人呀。” 龙 根:“组织让宋得九回来,可能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王新明深沉地点点头,来回踱着步。 王新明:“柏子山特区工作处于升级转型期,加之正在修主干道,秦平到人大合适吗?” 龙 根:“秦平在孔庙镇和柏子山特区时间长了,对工作有利有弊。有利的是,他有群众基础,有工作方法;不利的是,他在那里呆的时间长了,接触的人复杂,黑白掺和。加之他本人有上县人大意愿,何不成全他?而且县委还能再提拔一个人。” 王新明:“刘喜贵接任秦平的职位,行吗?” 龙 根:“还有比他强的吗?” 王新明:(思考片刻道)“那是。丁一虽然优秀,但资历浅,让他跑到刘喜贵头里,也不合适。你打报告,同意市委意见!” 场:1——27 时:日 景:宋名家室内 人:宋名、龙根、宋得九(男,47岁。蔡州县公安局副局长,后任豫西县公安局长宋名之子) △宋得九正给父亲宋名倒水吃药。 △龙根满面春风走进来。 龙 根:“老领导,我把得九的事安排好了,他可能马上回咱豫西县任公安局长。” 宋 名:(目瞪口呆)“现在托人办事不像从前,你空手求人吗?” 龙 根:“打你的旗号,说得九是你的儿子,提件茅台酒,市领导还给您面子。” 宋 名:“人们咋评价我呢?” 龙 根:“你已经不在位了,还计较别人说什么?要我评价呢,你在位时,只顾工作,不知存厚,清正廉洁。但有些人不了解您,说你可能发了,用不着帮。说您没钱,连医生都不信。说起钱,俗气;可没钱,万万不能。现在有些人为啥不帮你?认为你过去在位时,应该为他们服务,现在既然退了,更不值得让他们顾念了。归根到底,你没有权了。常言道:人走茶凉。有权不使,过期作废。” 画外音:“龙根一番话呛得宋名两眼飞金,老泪盈盈。他把宋得九叫到跟前——” 宋 名:“得九,还是你龙叔尊重我,你记住龙叔的恩!” 宋得九:(不冷不热道)“谢谢龙主任。” 龙 根:“不必客气。” △龙根说着走进卫生间,他示意宋得九随之。 场:1——28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宋名 △王新明给宋名倒茶后坐下—— 王新明:“您病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你,就出院了。现在身体怎么样?” 宋 名:(笑笑)“人像一台机器,时间长了,都破损了。没问题,我这台老机器,还能运转。” 王新明: “市委领导打招呼,让您的儿子回来任公安局长,也好照看您。” 宋 名:“得九不成器,我怕挑不了这幅担子。” 王新明:“不必担心。老子英雄,儿好汉。” 宋 名:(沉思片刻)“杨弘这孩子也很优秀,对他怎么安排?他可是我的老战友谢先的儿子呀。” 王新明:“是吗?那好,让杨弘当政委,二人都是革命的后代,同心同德共同为豫西平安建设保驾护航!” 宋 名:“二人性格不一样,工作可能内耗,我建议不如提拔杨弘任县纪委书记。” 王新明:“有道理。市委决定让纪委书记耿直任县长,县纪委书记还空缺着。” 宋 名:“杨弘稳当,对组织忠诚。趁势可让他担当大任。” 王新明:“纪委工作尤其是廉政建设越来越重要,今后要用教育、监督、惩治并重机制,约束党员干部的工作作风、生活作风和组织纪律。不知他能否挑起这个大梁。” 宋 名:“他会不辱使命的。” 王新明:(攥紧拳头)“那我向市委推荐他!” 场:1——29 时:日 景:杨弘办公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 画外音:“杨弘电话邀陈得索到他办公室。” △陈得索急急忙忙进杨弘办公室,站—— 陈得索:“杨局,您——?” 杨 弘:(略有迟疑)“你知道宋得九现在干啥吗?” 陈得索:(诧异)“不知道。他怎么了?” 杨 弘: “他在蔡州县公安局当副局长,据说快来接替我的局长了!” △陈得索两眼瞪圆,木呆呆的沉默着...... 陈得索:(慢慢坐下)“你调哪儿去?” 杨 弘:“不清楚。” 陈得索:(喃喃自语)“山不转水转。我们又轱轮在一起了。” 杨 弘:“怎么?不欢迎他吗?” 陈得索:“那里话?我副职一个,谁当头我跟干。” 杨 弘:“人心叵测呀,各有秘密呀。” 陈得索:“只要你别藏头露尾。” 杨 弘:(警觉敏感)“你说哪方面?” 陈得索:(一脸严肃)“那方面都有!” △陈得索显得郁闷,转身走出。 场:1——30 时:晚上 景:县公安局会议室内 人:杨弘、宋得九、郭涛、陈得索、门子、韦算、张门仓、吴九清(男,47岁。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局长,和宋得九高中同学)、扬括(男,52岁,豫西县委组织部长)、寇尚武(男,40岁,政法委书记) △公安局班子成员坐齐。县委组织部部长扬括、县委政法委书记寇尚武陪宋得九进。 △杨弘带头站起鼓掌欢迎...... 扬 括:“经市委和市公安局同意,县委常委研究决定,县公安局领导班子作如下调 整:杨弘同志调任豫西县县纪委书记,免去公安局长兼政委职务。公安局局长由宋得九同志担任,政委有郭涛同志担任,其他同志职务不动。” 寇尚武:“希望新的局领导班子,在宋局长的领导下,精诚团结,不辱使命,为民保 平安,为社会经济发展做出新贡献!” 扬 括:“县委正全面加快社会主义小康社会建设,希望公安局按照县委部署,服务 工作大局。” 宋得九:“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也感谢弟兄们让我坐这个局长位子。请大家放心,我会和大伙儿完成特殊使命,也希望各位恪尽职守,一如既往地支持局长的工作。” 扬 括:“我们有的可能对宋局长不了解,但对原县委书记宋名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老书记为豫西县奉献一生,现在已是耄耋之年了,还为特区招商引资不遗余力,病倒了还牵挂特区的建设和发展。宋局长就是他的儿子呀!” △郭涛、门子、韦算、张门仓向宋得九投去敬畏目光。 △陈得索左手托下巴,面无表情,好像思考什么...... 寇尚武:“老杨,你还有啥说吗?” 杨 弘:“首先我服从组织决定。在此感谢领导和同志们对我一如既往的信任和支持。在新的工作岗位上,我要继续弘扬党的优良传统,保持艰苦奋斗、清正廉洁、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为全县社会经济和谐发展,营造干事创业,高效廉洁的政治环境而鞠躬尽瘁。” △大家连连点头。 杨 括:“郭政委,你把班子成员向宋局长介绍一下。” △郭涛站起—— 场:1——3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郭 涛:(先介绍门子)“这位是副局长兼治安队队长门子同志。综治模范。” 宋得九:(微笑)“老门要守好门户呀。” 门 子:“好,保证百姓平安。” 郭 涛:(介绍韦算)“这位是办公室主任韦算同志,能写会算,绰号‘小诸葛’。” 韦 算:(向宋得九鞠躬)“请宋局长多培养!” 郭 涛:(介绍张门仓)“这位是党组成员兼看守所长张门仓同志。老张忠心耿耿,看守‘豺狼虎豹’一辈子了,不信邪,但是——”他笑着拖着长腔,“就怕一只虎。” △扬括、寇尚武、宋得九瞪圆眼好奇望着张门仓。 张门仓:“郭政委指的我家的‘母老虎’——你嫂子!” △大家哈哈大笑。 宋得九:(突然问)“谁负责刑侦工作?” 陈得索:(站起)“我!” 场:1——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宋得九吃惊地看陈得索一眼,瞬间面色一沉,尔后微笑道—— 宋得九:“老同学,好久不见!”他主动上前握着陈得索的手,反而向大家推荐,“得索同志是我高中时同学,当年一起回他家乡罗成村当知青,在柏国农场,他是治苇高手。” 陈得索:(平静道)“我的老家是陈家庄,罗成村是我的第二故乡。” 郭 涛:(接着介绍陈得索)“得索同志现在是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长,是侦破高手,小‘福尔摩斯’。” 宋得九:“得索可是多面手呀,”他拍着得索肩膀,“大案要案我要靠老同学了。” 陈得索:“谢谢宋局长的器重!” 宋得九:(环顾左右)“谁负责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工作?” 宋得九:(点头)“分管领导呢?” △吴九清缩着脖子站起,挺胸敬军礼—— 吴九清:“报告宋局长,我,吴九清全面负责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工作!” 郭 涛:“九清同志原是漫滩湖派出所长。他当兵出身,工作胆大心细。” 宋得九:(上前拉着吴九清的手)“你这老几。三十年没有见你了。” △吴九清眼圈发红,落泪。他看看陈得索—— 吴九清:“文革呆不下去,跑新疆冒充姑夫的儿子勉强当兵。混个小班长转业到公安。没出息。” 宋得九:(笑)“当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局长了还说怎么没有出息。”他捶捶吴九清“好好干!” 场:1——33 时:日 景:杨弘办公室办公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 △杨弘在整理文件,陈得索阴沉着脸走进。 陈得索:(有讥讽意味)“杨局长祝贺你荣升纪委书记!” 杨 弘:(显得淡定)“让我到纪委,我心里也没有思想准备。” 陈得索:(冷笑)“骗谁?你早成竹在胸了。” 杨 弘:“此话何讲?” 陈得索:“都是明白人,还让我说破吗?” 杨 弘:(愣怔会儿)“你对我有意见就直说!” 陈得索:“钱五没有抓到,你反而荣升了纪委书记,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和秦威是否有交易?” 杨 弘:(面色陡变)“老陈,我知道,放弃抓钱五你耿耿于怀。从公安角度看,钱五逍遥法外,你我感到失职。但是,从大格局看,我们看法偏颇。这叫‘横看成岭侧成峰’。钱五和龙义殴斗虽然在社会影响大,但双方人员没有大的伤害,彼此都不愿深究。” △陈得索皱眉不语。 杨 弘:(续道)“钱五正在垫资对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施工,把他抓起来,不仅直接影响特区分局建设,还会影响柏典启用龙义修路进程,阻碍着特区发展大局。这是牵一发动全局的问题,县委县政府能不通盘考虑吗?” 陈得索:“难道你就没有私欲吗?” 杨 弘:“如果不影响工作大局,组织不追究我失职,又提拔我,我怨恨何在?” △陈得索沉默一阵,流出眼泪—— 陈得索:“你走了,我孤单一人,好像失去靠山。” 杨 弘:“你的靠山不是我,而是组织和不变的信仰。不过,请放心,为了共同的信仰,我今后会一如既往支持你的工作。” 场:1——34 时:日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宋得九、吴九清 △宋得九坐在安乐椅里。 △吴九清猫着腰进宋得九办公室。 吴九清:(主动上前握宋得九的手)“老同学,很高兴你回来当局长!” 宋得九:(揍吴一拳)“不好好干,小心我揍你!” 吴九清:(耍乖)“哥打老弟是让进步的。”他低声道,“宋局上任第一天就找我,有什么指示?” 宋得九:(转身坐下)“坐。”他探探身,盯着吴九清,你在道上几年了?” 吴九清:“七八年了。81年当兵复原回孔庙,在漫滩湖派出所当干警,后来当所长;设特区后,局在特区设公安分局,我升一格。” 宋得九:“最近忙什么?” 吴九清:“协作城建局盖特区公安分局大楼。” 宋得九:“局里出资?” 吴九清:“经杨局长协调,县政府优先划定地块,局出资征用,城建局垫资施建。” 宋得九:“占地面积多大?” 吴九清:“十亩。” 宋得九:“征地和施建成本是多少?” 吴九清:“不说装修,仅主体竣工和配套安装下来估计需要150万。” 宋得九:“城建局给我们垫资,将来不是得还吗?” 吴九清:“那是。”他迟疑片刻,续道,“至于如何还,有杨局长和郭涛副局长清楚。” △宋得九点头,转移话题—— 宋得九:“道上的生意还可以吧?” 吴九清:“前几年还可以。这几年各地都有特区了,加之人们的法制观念增强,嫖客 学鬼了。” 宋得九:“狐狸吃鸡,男人好色,都是天性。只要你会张网布控,再狡猾的狐狸也会 入兜的。” 吴九清:“这多靠宋局长您给网呀。” 宋得九:“那是。公安局没有啥经济来源,我就靠你这瓢水添锅嘞。” 吴九清:“您高看我了。您是掌勺人,让吃稠的俺吃稠的,让喝稀的俺喝稀的。” 宋得九:(哈哈笑)“我从小就是吃‘厚馍’的嘴,何况现在是改革开放?” 吴九清:(龇牙乐)“有您这话,我心放肚里了。” 宋得九:“不过,你还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光肚子坐在屋脊上——让四邻八舍去骂你。” 吴九清:(点头)“请您放心。我是坐在屋脊上伸巴掌——让他们都说我是高手。” 宋得九:(冷笑)“高手轮不上你。” 吴九清:(一副献媚相)“那是,那是。你和杨弘根红苗正,又有学历,才算高手。特别老局长杨弘,不露声色,步步高升。” △宋得九笑着摇头。 吴九清:(一哆嗦)“那是谁?” 场:1——3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宋得九抿嘴笑,表情复杂,低声蹦出三个字—— 宋得九:“陈得索!” 吴九清:(僵僵鼻子)“陈得索?”他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不服道,“老特务的儿子,接班的土包子,比我强不那!” 宋得九:(摇头)“不,你还不清楚。上山下乡时你失踪了,我们一起在柏国农场当知青,当时我也认为他陈得索是个土包子,结果他能根治芦苇滩,还把大美女于秋叶搞到手。” 吴九清:“他儿时无爹,挨饿逃荒;青年时挨打受气,只得出家当和尚。改革开放他父亲被平反,他由蒿草变成疯长的高粱——节节高了。特别是侦破他父亲被陈青岩毒死悬案,好名是对着窗户吹喇叭——响到四村八里了。” 宋得九:“陈得索饱经沧桑,手心里长毛——算是老手了。” △吴九清面色黑桑下来…… 场:1——36 时:日(中午) 景:金龙湾宾馆卧龙厅内 人:柏典、扬括、秦威、秦平、刘喜贵、丁一、吕银、龙义、秦威(男,52岁,县城建局长,与秦平是孪生兄弟)、吴涛(男,1997——2002年,53——58岁,豫西县人大主任) 画外音:“在金龙湾宾馆卧龙厅,有台商柏典做东,盛情招待组织部长扬括、人大吴涛主任、城建局秦威、特区管委班子秦平、刘喜贵、丁一、吕银等班子成员。” △吴涛、扬括、秦威、秦平、刘喜贵等按职位为序入座。小姐给各位倒茶,龙义给各位递烟。柏典招呼上菜,开酒…… △柏典看一切齐备,举杯发话—— 柏 典:“今天有幸与各位领导和弟兄们相聚,借此给大家敬上两杯小酒,略表心意。我先喝为敬,第一杯,承蒙各位领导和兄弟们关照,柏典才能在柏子山特区置业发展,在此表示感谢;第二杯,祝贺秦平主任高就人大,刘喜贵荣升特区行政长官。” △大家站起,举杯畅饮。接着秦威提壶端杯站起—— 秦 威:“今天我借花献佛,给各位敬上两杯。一敬柏总事业有成,二敬秦平、喜贵二位兄弟步步高升。” △大家站起,齐声道,“干!干!干!” △组织部长扬括,欲要酒壶,而秦威意犹未尽,没有交壶—— 秦 威:(续道)“前段钱五到此宾馆惹事,都怪我城建局疏于教育管理。而柏总和龙义父子宽以待人,不记钱五过错,我们兄弟很是惭愧。在此,我替钱五向各位尤其是柏总、龙义自罚两杯。” △秦平也站起接话—— 秦 平:“不仅柏总、龙义父子大人大量,县委领导也不少为你城建局美言,我也替你自罚一杯。” △扬括呆呆的坐着。刘喜贵、丁一、吕银困惑无所适从。人大主任吴涛端杯站起,一言收官—— 吴 涛:“都别多礼了。都端起,共同干一杯和谐庆贺酒。” 众 声:“好,干!” △大家站起碰杯,一饮而尽…… 第二集 场:2——1 时:夏夜 景:王新明卧室内 人:王新明(男,1987——2002年,40——54岁,豫西县委书记豫西县委书记)、王新明(童年,10岁)、王新明少年同学群 (字幕:五年以后) 画外音:“2002年暑期,雷公挥舞长剑把天幕划成碎片,愤怒的天公把百年积蓄的一锅水翻扣豫西大地,一古脑儿倒了二天二夜……” △在梦里,县委书记王新明又回到孩童时代——(画面黑白朦胧)下课了,小伙伴离开了土桌子、土凳子,一齐拥出教室...... 突然,‘咔嚓’一声,教室木梁断裂,墙四角轰然落地 .... .. △王新明被梦惊醒。接着窗外电光一闪,‘咔嚓’一声霹雳,雨点噼噼啪啪打着窗户玻璃...... △王新明意识流动着,脑际闪动着豫西县汛期画面——漫滩湖浊浪排空...... 洪汝河涨满黄水,夹杂麦秸和树枝呜咽东去...... 水中的教室......孤寡老人的房舍...... △突然,电话铃急促响起—— 场:2——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王新明、张立(男,51岁,豫西县教育局长) 王新明:(抓起电话)“哪位?” △电话内传出县教育局长张立的电话—— 张 立:“王书记,我是张立。孔庙小学新盖的教楼坍塌了?” 王新明:(声音颤抖)“有师生伤亡吗?” 张 立:“所幸的是在暑期,没有没有师生在楼上住。” 王新明:“教楼是什么什么时间建的?” 张 立:“2000年秋期竣工使用。” 王新明:“使用还不到2年,就坍塌了,这豆腐渣工程是谁建的?” 张 立:“初,是由村委承包,后特区管委又转包给县城建局一个叫钱五的人。” 王新明:(吃惊、愤怒)“啊?怎么又是钱五?” 张 立:“是的。这人背景很复杂。” 王新明:(迟疑片刻)“我知道。明天上午我们到事故现场看看。” 画外音:“王新明把电话发下,脑际浮现他5年前,砸金龙湾宾馆的一幕——(剪影) △一群留着板寸头的小青年,手持木棍、片刀冲进金龙湾宾馆餐厅砸碗,掀桌子,餐桌翻滚,杯盘破碎…… △金龙湾宾馆外。殴斗双方腾挪闪躲,跳跃旋转,乱棍飞舞,寒刀闪闪...... △杨弘再也睡不着了,立即给纪委书记杨弘打电话—— 场:2——3 时:夜 景:王新明卧室内/杨弘卧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男,52岁。豫西县纪委书记) △夏夜。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杨弘拉灯,起床揉腰,倒开水,吃药。这时电话响起—— 杨 弘:(惊慌地接电话)“喂,王书记呀?有事吗?” 王新明:“孔庙小学教楼坍塌了!” 杨 弘:(握着电话的手颤抖)“啊?有人员伤亡吗?” 王新明:(压抑愤怒)“庆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杨 弘:“建筑方是谁?” 王新明:“城建局建筑公司,总经理钱五。” 杨 弘:“钱五是豫西工程建筑界一霸。五年前,钱五组织砸金龙湾宾馆。为了工作大局,县委没有让公安局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王新明:“可是,他又搞豆腐渣工程。再迁就他,老百姓不会答应的!” 杨 弘:(试探问)“怎么处理?请您指示。” 王新明:“你牵头,通知城建局秦威、教育局张立、公安局宋得九,明天上午到现场查看,尔后组成专案组调查。” 杨 弘:“好,明白。” 场:2——4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教楼坍塌现场 人:杨弘、张立、秦威(男,52岁,县城建局长)、宋得九(男,52岁。豫西县公安局长)、陈得索(男,1997——2002年,47——52岁,豫西县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队长)、李周(男,1996——2003年,34——41岁,先后任豫西完中校长、县教育局纪检组长、县纪委副书记)、赵志德(男,1981—— 2002年,21——43岁,原民师,转正后先后任孔庙小学副校长、校长,孔庙村党支部书记赵根之子)、刘喜贵(男,50岁。柏子山特区管委党委书记兼主任)、赵根(男,60岁,孔庙村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主任) △孔庙小学中心路。县教育局局长张立,公安局长宋得九,城建局长秦威,特区管委主任刘喜贵陪同县纪委书记杨弘走在前,公安局副局长陈得索,教体局纪检组长李周,特区管委副主任丁一、村支部书记赵根,孔庙小学校长赵志德紧随其后。 △教楼座北朝南,坍塌处在楼西北部。教楼根基因大雨连绵而塌陷,好像轮船沉海倾斜。楼主体因被钢筋构筑混凝一体,整体被牵引,有裂缝,有倾斜,塌而不倒。整座教楼报废。 △杨弘查看现场,面色凝重。 杨 弘:“原来楼基就没勘探吗?” △秦威面色难看,刘喜贵尴尬困窘,张立沉默不语...... 赵志德:(沉不住气上前)“据我所知,楼基没有勘探。” 赵 根:(白了赵志德一眼)“就你好多嘴!” △赵志德不好意思躲一边。 △陈得索录像,李周拍照…… 杨 弘:(现场部署)“根据王书记指示,由县纪委牵头,抽调公安局、教育局、城建局得力人员组成专案组,对教楼坍塌事件进行全面调查。”他对宋得九,“公安局抽谁?” 宋得九:“让副局长陈得索参加。” 杨 弘:“教育局呢?” 张 立:“纪检组长李周。” 杨 弘:“城建局?” 秦 威:“让技术监理监理裴强参加。” 杨 弘:“专案组有陈得索任组长,李周、裴强为成员。”他对秦威、刘喜贵,“城建局和特区管委要通力配合。” 秦 威:“我调挖掘机对现场清理和勘查。” 刘喜贵:(指着赵根)“你村委搞好配合。” 赵 根:(难为情地)“怎么配合?” 刘喜贵:(不满的)“你看着办。” 张 立:(对赵志德)“尽快组织老师腾出教室,不能耽误学生秋期上课。” 李 周:(对陈得索)“陈局长,我们怎么工作?” 陈得索:“留在学校,开始调查。” 杨 弘:“相关单位各负其责,迅速行动!” 场:2——5 时:日 景:校长赵志德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赵志德 画外音:“下午,陈得索、李周在孔庙小学听取校长赵志德的汇报——” 赵志德:(手里拿着笔和记录本,娓娓道来)“孔庙小学是一所临公路依水库的名珠,也是孔子周游列国时在此讲学的圣地,后人为其立庙建祠,孔庙小学由此得名。1999年春,正值豫西县迎接省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大检查,县政府责成特区管委把孔庙小学作为迎接省检查的示范性学校。我父亲赵根是村党支部书记,和我一样也想让孔庙小学一次验收合格。但是,合格需要硬件建设,如路面要硬化,操场要达标,教室要崭新,图书仪器要配备等,这都需要钱啊。县财政拿不出钱,特区也没有钱。但是县政府讲,‘没钱也得普九,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嘛’。于是,县政府压特区政府,特区又压村委和学校。村委只得向村民多收20元;学校也向家长通知:以政府名义向每生借 200元,待毕业后退还。这可苦了孩子多的家长,他们肩负着村校两头交钱的负担。懂政策的老党员、老干部拿着减轻农民负担的中央文件,逐级向县、市、省群访。一时间,学生回家哭,家长领着学生到校闹,我和教师也对此说不清道不明。村民群体上访,上级信访部门责成县、特区火速派人疏导群访村民。县里为了社会稳定,只得放慢集资步伐;但为了迎接普九检查,特区管委又跃跃欲试。老师违心地声泪俱下地向学生家长做工作:‘向学生家长借钱是给教师发工资,将来一定还’。可是,家长交的钱学校一分不少又交给特区政府搞普九。老师打掉牙往肚里咽,挨骂、受辱而囊中空空还不算,特区政府借学生钱到期该还而没还的时候,学校却成了学生家长的出气筒。” 李 周:(扶扶眼镜问)“特区管委向村民集资和学生借款用于何处?” 赵志德:(不加思索地)“村委把此款交到特区管委,就盖了这幢坍塌的教学楼。” 陈得索:“你们学校出钱了吗?” 赵志德:“出了。”他看看陈得索,眼神却流露出无奈和惊恐。“学校按您和于秋叶教授的意愿,把你们当年的捐资用于救助贫困生,购买图书仪器,剩余的35万全部交给了特区管委。” 陈得索:(面显痛苦,愠怒)“我们捐资助学,本是兴办教育,惠及孩子,结果成了一堆废墟。” △突然,村支部书记赵根陪同特区管委主任刘喜贵直入赵志德办公室。 场:2——6 时:日 景:赵志德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赵志德、刘喜贵、赵根 △赵志德忙站起,似乎有点惊恐…… 刘喜贵:(握着陈得索的手)“上午见面,没有说上话,下午特来看看你们。” 陈得索:“谢谢。” 刘喜贵:(扯上正题)“这教楼怎么会塌陷呢?这让特区管委好没面子!” 陈得索:“这也是调查组想知道的。” △抬头望望头上旋转的吊扇,思考。 李 周:(追问)“当时没有钻探吗?楼基扎了多深呢?当时是谁盖的楼?进行公开竞标了吗?” △李周像平时审违纪校长一样,连连质问,弄得刘喜贵和村支部书记赵根面面相觑,显得尴尬。 刘喜贵鼻子冒出了汗,闪烁其词—— 刘喜贵:“这事复杂,复杂。” 赵 根:(圆场)“刘主任,你不是要看村里的灾情吗?让他们先聊着,咱去转转。” △刘喜贵和赵根走后,陈得索和李周沉思…… 场:2——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赵志德:(打破寂静)“喝茶,喝茶。” △陈得索接过茶,晃了晃茶杯,又吹了吹水面,尔后“咕嘟、咕嘟”把水喝个净光。 陈得索:(单刀直入)“你对刘主任了解吗?” 赵志德:“设立柏子山特区时,他任特区管委副主任,1997年秋,秦平到县人大当副主任后,刘喜贵书记、主任一肩挑。刘主任一路走红,算是有本事人。” 李 周:(接话)“那赵根书记呢?” 赵志德:(吞吞吐吐)“他是我父亲,村干部职位他干遍了,经历过镇反运动、大炼钢铁、吃食堂、搞四清、文化大革命,苦甜酸辣都吃过,算村委老干部了。有人说他霸气,有人说他油滑,但我认为他脑子灵活,听上级的话。” 李 周:“盖教楼时,学校参与了吗?” 赵志德:“没有。我们既不管钱,又不管盖,都是村委负责。” 陈得索:(转移话题)“施工者是谁?” 赵志德:“说是村委副主任夏包承包,实际他只是个马前卒,后台老板是城建局建筑公司经理钱五。民工说,夏包是‘瞎包’。” 陈得索:(皱眉)(画外音)“怎么又是钱五?” 场:2——8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校院内教楼坍塌现场 人:陈得索、李周、赵志德、夏包(男,1997————2002年,38——43岁。孔庙村委副主任,曾承包建小学教楼)、榆木疙瘩 (男,22岁。夏包的儿子,绰号叫‘榆木疙瘩’)、民工(男女20人) 画外音:“第二天上午,城建局监理裴强带铲车到教楼坍塌现场,村委副主任夏包也带着他的儿子和部分民工开着四轮拖拉机,拿着撬杆、瓦刀走进校园,怒气冲冲地拦着铲车。” 夏 包:“停住,这是俺的财产,谁不能动!”他挥手招呼,算咱倒霉,落了一堆废砖。弟兄们,下手!材料能用的都给我拾掇好! ” △夏包说着,带头窜上楼顶,又是砸又是撬;民工们呼啦啦,似众猴登上花果山,——有的拆窗户,搬玻璃;有的卸门框,拉门扇;有的推倒墙,拣砖 块...... △陈得索,李周、赵志德被这伙民工弄得莫名其妙,目瞪口呆...... △李周脖子里的青筋暴着。他按捺着情绪,对着夏包喊—— 李 周:“师傅,你们拆的东西是给学校,还是拉到村委?” 夏 包:(抹把汗,笑笑)“你想得美,都不是!是往俺家拉!” 李 周:(指着夏包)“这是国家资产,教育资源,你们住手!” 夏 包:“嗨?!你是哪路神仙?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俺自己的东西,怎么不能拉 走?” △夏包在楼顶上叉着腰,俨然似顶天立地的巨人。 △李周又气又恼,但又无办法—— 李 周:(气喘喘地)“是你们的?怎么是你们的?你下来说说!” 夏 包:(撇嘴冷笑)“给你有什么说的?算了吧,眼镜领导,进屋里凉快去吧,别 晒黑了!” △李周是热了,咖啡色的衬衫湿粘粘地贴在身上,汗水淌在眼窝里渍辣着他的双眼,急得他嗓子干涩。他使劲咽了咽口水,喉结在脖子里一蹦一跳的。 他想昏倒......赵志德看情势不好,赶忙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李周挣扎,瞪着陈得索—— 李 周:“陈局长,你是组长,又是公安人员,应该把他们抓起来!” 陈得索:(点头,面色冷峻)“好。我报‘110’抓捕!” 场:2——9 时:日(上午) 景:孔庙小学教楼坍塌现场 人:李周、赵志德、陈明(男,42岁。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男民工(10人) △夏包一伙像蚂蚁搬家,在校大门口进进出出...... △警车呼啸。铲车轰鸣...... △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副局长陈明带警察把夏包等民工包围…… △夏包不服。陈得索把夏包戴上手铐,示意陈明押走…… 场:2——10 时:日 景:特区公安分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陈明、夏包、警察甲乙 △审讯室内。陈得索坐主审位,李周、裴强坐一侧陪审。陈明和警察甲乙带夏包进来。 △夏包坐下,脖子硬着,满脸不服气。 陈得索:(单刀直入)“你叫夏包吗?” 夏 包:(傲慢地)“是呀!” 陈得索:(严厉地)“光天化日之下,为什么组织民工哄抢孔庙小学坍塌的教楼?” 夏 包:(理直气壮)“这是我们的。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李 周:(插话)“明明是群众集资,政府施建,怎么成了你们的私有财产?” 夏 包:“想听吗?让我喝杯茶,润润嗓子。”夏包站起来端起李周桌上的茶一饮而 尽,尔后又向一旁的民警伸手,“伙计,有烟吗?” △陈得索示意警察甲,警察甲递给夏包一支烟。 陈得索:(缓和了语气)“请详细一点!” 夏 包:“我叫夏包,家住孔庙镇孔庙村委6组。90年代,我初中毕业后,跟俺父亲上洛阳到郑州、闯北京下深圳,跟着人家搞建筑。我与父亲爬高上低,和泥提刀,吃苦受累,学点瓦工本事,挣一些血汗钱。有一次父亲上架子跌坏了腰,我和工头干了一架,俺爷俩被炒了鱿鱼。回家后,我们盖了平房,买了四轮拖拉机,父亲又给我娶了媳妇,我在外跑野了,还想出去,但看父亲身体有病,又有老婆缠着,只得在家窝着。村委书记赵根看我能干,家又有钱,上门找俺当村干部。后来,还让俺承包盖教楼。一天——” (夏包回忆) 场:2——11 时:日 景:夏包家室内 人:赵根、夏包 (字幕:1999年初) △赵根抽着烟,仰躺在夏包家的木沙发上,眼里闪着得意而飘乎不定的眼神。夏包诚怪诚恐地站着。 赵 根:(弹弹烟灰)“上级让教育普九,盖教楼。要求群众集资,政府匹配。咱孔庙小学是特区政府所在地,一有老基础,二有政府扶持,三有你这小子的手艺,加上有我和特区管委领导支持,我想,咱率先盖教楼。由你承包,这是利国利民的善举,你说呢?” 夏 包:(感兴趣)“盖多大,给多少钱,啥时盖?” 赵 根:“教学配办公楼。特区政府拨100万元,2月开工,不耽误2000年秋期使用。” 夏 包:(心中暗喜,欣然接受)“政府投资100万,我能赚钱,也有你的份。 赵 根:(微笑着把烟蒂丢到地上)“到时,就看你小子讲仁不讲仁了。” 场:2——12 时:日 景:特区公安分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陈明、夏包、警察甲乙 镜头拉回审迅室—— △李周上前给夏包倒茶。 陈得索:“你和特区管委签定承包合同了吗?” 夏 包:“签了。合同上明文写着政府投资100万元,盖期间,分三批付款。政府让我先垫支30万元,我拿出家中积累,还借小舅子8万元,赊欠窑场红砖10万块,紧锣密鼓开始挖地基搞钻探。正当我们按工程标准进行时,村支部书记赵根带着刘喜贵,到现场说,‘生源减少,楼要减一层’。楼少一层,我在挖地基时减了50公分,预算资金也减少了20万元,剩80万元了,当我把主体工程进行完向特区管委要钱时,刘喜贵让我找赵根,赵根又推到刘喜贵身上。最后我找到刘喜贵,他却当头给我‘一闷棍’——” (夏包回忆) 场:2——13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夏包、刘喜贵 △夏包苦丧着脸坐在刘喜贵办公室。 刘喜贵:(不耐烦地挠着头)“上级领导说了,孔庙小学要成为普九亮点,盖两层不行,还得按原来计划进行!” 夏 包:“再盖一层,地基不达标。” 刘喜贵:“这你不用管了,你只负责施工!” 夏 包:“那政府欠我的预付款啥时到位?” 刘喜贵:“你的钱已转到钱五帐上了。” 夏 包:(吃惊而又愤怒)“谁是钱五,怎么转到他帐上?” 刘喜贵:“钱五是城建部门认定的具有资质的建筑经理。按县政府要求,没有资质证 的工程队,不能承建三层以上楼房。” 夏 包:“这不是坑我和弟兄吗?” 刘喜贵:“不,你只是钱五属下的一个施工队,你垫支的款钱可向钱五要。” 夏 包:“可是,我和政府签订的有合同呀!” 刘喜贵:“当时政府也不了解政策,和你签订合同违法违规;若不变更承包人,上级 要追究特区管委的责任......” △夏保无柰,他在刘喜贵室内跺脚,打转...... 场:2——14 时:日 景:特区公安分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陈明、夏包、警察甲乙 镜头拉回审迅室—— 夏 包:“就这样,我们稀里糊涂地变成钱五部门下的一个工程队。为了捞本,我们 成了拔不了桩又无心干好的‘二流子’。” 陈得索:“你知道钱五的背景吗?” 夏 包:“开始不清楚。后来才知道他是城建局长秦威的妹夫。他仰仗秦威号称豫西县建筑老大,黑白道通吃。1997年秋,钱五敢和台商柏典手下的龙义较量。” △李周脑海里浮现秦威方头大耳,脸红光油亮的形象…… 李 周:(接话)“钱五经常在你的施工现场吗?” 夏 包:“经常个屁!他偶尔坐着车来叉着腰看看,训斥我一顿后,便钻进车走了。” 陈得索:“你垫支的钱他给你了吗?” 夏 包:“没给够,本来把二楼主体工程盖好后,至少得给我30万元,结果他扔给 我15万元,俺弟兄们不但白干,连垫支的也没给够;俺亏得很呀!” 陈得索:“教楼竣工后,钱五没再给你过钱吗?” 夏 包:“没有,我找他要几回,他说,‘我也亏了,问谁要?’还让人给我捎信,如果再找他要,找人给我废了。我又找刘喜贵,刘说,‘群众不满意集资,集体上访,说集资款打了折扣。’我说,‘不给钱,我就要卖教学楼!’后来,刘喜贵让支部书记赵根跟我谈话。赵根说,刘喜贵主任说了,学校教楼是公共设施,胆敢妄为,抓起来!’你看,我窝囊不窝囊?” 李 周:(插话)“那教楼坍塌,你怎敢趁火打劫,哄抢?” 夏 包:“楼不管用了,我同着各级领导,拣一些废品不行吗?何况,这原来是俺的血汗堆起来的呀!我和弟兄们犯什么法,有什么罪?” △李周哑口无言。陈得索面显苦涩—— 陈得索:(画外音)“按理讲,应该把夏包等人放回去,把坍塌的教楼砖料、门窗评估一下,是他们的归他们,如不够,政府还应该弥补他们的损失。但说起来简单 ,其中内情不能单凭夏包几人所言,还要等调查结束后再认定。” 场:2——1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宋得九、陈得索、李周、陈明、夏包、警察甲乙 画外音:“陈得索正在审夏包,公安局长宋得九打来电话——” (镜头互换二人 表情) 宋得九:“得索。你们正在审夏包吗?” 陈得索:“是的。” 宋得九:“夏包有问题吗?” 陈得索:“如果夏包口供属实,夏包没有大问题。他承包孔庙小学教楼,中途被特区管委强行转包到钱五手里。钱五克扣了夏包的工钱和垫支的资本,并偷工减料,致使教楼坍塌。主要责任还在钱五。” 宋得九:“嗯,你让教育局纪检组长李周调查,你到我办公室一趟。” 陈得索:“好。”他对李周,“宋局长要我到他办公室,你和裴强回孔庙镇继续调查。” 李 周:“中。” 夏 包:“还不放我吗?” △陈得索迟疑,看看李周。 李 周:“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不能放你!” 夏 包:(抗争)“我冤枉!” 陈得索:(指示陈明)“把夏包押下去。” 场:2——16 时:日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宋得九、陈得索 △陈得索匆匆走进宋得九办公室。 宋得九:“最近公安系统在开展三项教育活动,上级督查组已经进驻我局,所有的班子成员要学习,述职,教楼坍塌一案交给李周他们调查吧。” 陈得索:“纪委杨书记让我任组长,我缺位不合适。” 宋得九:(讳莫如深问)“你知道钱五的背景吗?” 陈得索:“知道。不就是城建局长秦威的小舅子吗?” 宋得九:“钱五的关系很复杂,我们应谨慎处理。” 陈得索:“五年前,杨书记放过钱五,现在你也对钱五恐惧。看来钱五真成豫西县的黑白老大了。” 宋得九:“不能这样认为。因为此案涉及城建局、特区管委,包括公安局的利益。” 陈得索:“当前,我们正在开展三项教育活动,口口声声要践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可是,一遇到部门利益,就把群众的利益丢在一边。公安局是为谁的利益保驾护航的?难道群众集资以及我和于秋叶的捐资,就不明不白地被钱五侵占吗?” 宋得九:(态度软化)“得索,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不让调查钱五,而是近日要配合上级督查组,进行三项教育活动,这是一项政治活动。那个重要?你权衡。” 陈得索:“我要向杨书记汇报。” 宋得九:“你们调查没有停止,没有必要向杨书记汇报。你是学习调查相结合,杨书记会反对吗?” 画外音:“陈得索心情很沉重,感到一种无奈和恐惧。” 场:2——17 时:黎明 景:柏子山特区招待所105房间内 人:李周、裴强(男,42岁,城建局技术监理) 画外音:“李周和裴强继续调查孔庙小学教楼坍塌案。晚上二人住进驻柏子山特区宾馆。黎明前,李周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李周坐在漫滩湖水边,风吹水涌。不一会儿从上游漂来一个大黑葫芦,葫芦口上有个黑洞,冒出紫烟,发出“嘟呜、嘟呜”的响声,时而似“魔笛”之声,时而又像“葫芦丝”之音。黑葫芦晃悠悠地漂到他脚下,打着旋儿不走了。洞内黑黝黝地,散发出恶臭;不一会,洞里“咕嘟”几声,有一个花斑蛇头伸出洞口,头昂着,吐出红信子;洞后底发出“嘎嘎”的笑声。他惊恐万状,拔腿就跑,可是怎么跑也跑不动,黑葫芦的笑声更加阴森...... △李周被吓醒了,原来梦中的恶臭是裴强的脚臭在房间弥漫。 画外音:“李周吃力地回忆着恶梦,感到似真非真,似幻非幻。他由梦及梦,胡思乱想,走出宾馆,顺着油路,鬼使神差地向漫滩湖大坝走去。他想弄清梦中的“大黑葫芦”是否在湖面漂着......” 场:2——18 时:早晨 景:漫滩湖内/湖外 人:李周 △李周登上大坝放眼瞭望湖(镜头随其目光扫描)—— △漫滩湖内的水暴涨,黄波滚滚,水上的朽木、麦秸及余渣漂浮着、旋转着慢悠悠地东去...... 李 周:(画外音)“哪有什么黑葫芦呢?” △李周转身向南眺望,孔庙小学跃入眼帘,他脑海里忽的一闪,出现一种幻 觉—— 李 周:(画外音)“啊!这黑葫芦不在湖内而在湖外!——看,这孔庙小学不就像个葫芦吗?它三面环水,嘴巴伸南,形似葫芦。葫芦口的黑洞,发出“嘟呜、嘟呜”的响声,不就是教楼倒塌闹鬼吗?” △李周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孔庙小学大门口乱吵闹,他急忙折回学校…… 场:2——19 时:早晨 景:孔庙小学大门口 人:赵志德、赵风州(男,1997——2002年,25——30岁。学生家长,在特区国道开饭店。赵末之子)、武秋生(男,1997——2002年,35岁,学生家长,漫滩湖宾馆老板,陈冰莹的丈夫。武大林之子)、小眼睛(男,1997——2002年,26——31岁。超市商户,商户代表)、家长甲乙、众家长 △孔庙小学大门口,赵风州、武秋生等一群学生家长围着赵志德不依不饶。 赵风州:“教楼被人抢了,啥时还俺的钱?” 武秋生:“教楼抢走了没事,我们搬走一些桌凳行不行?” 小眼睛:“你这校长和特区管委干部一样,不讲信用!” 画外音:“群众七嘴八舌,吐沫飞溅。赵志德左右环顾,样子十分狼狈。” 赵志德:“各位,别激动,听我慢慢解释。咱的孩子都在上学,别再弄那些过激的事 了。您看,夏包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家长甲:(很不满)“屁,抓起来还得放!” 赵志德:(不明真相)“为什么?” 赵风州:“你装啥迷瞪?这教楼是夏包出钱盖的。特区管委不还钱,人家拾些烂砖头还不行吗?犯什么法?” 赵志德:(无话)“......” 家长乙:“别说其他了,赵校长,你说啥时还俺的款?” 赵志德:“各位,当时特区管委要求普九,让借学生钱,毕业后返还。现在无钱,不 能打死和尚要和尚呀!” 赵风州:“照你说,俺的钱打水漂了?” 赵志德:“咋说呢?按理说,得还家长。还不了,属政府和学校失信。但我们也应该体谅体谅政府的难处,现在国家从法律上已确定实行九年义务教育,而实际上国家还穷,不可能全额实行政府投入,还要群众全力支持。常言说,‘人民教育人民办,办好教育为人民’。人家陈得索、于秋叶在孔庙小学没有学生,还分别慷慨捐资几十万。我们辈辈都在此上学的孔庙人,更应该捐资助学,惠及桑梓。同时,这个账我们记着,上报政府,将来政府有了这笔资金,我相信会如数归还大家的!” △大家看赵志德说得有理又诚恳,像泄了气的皮球。 赵风州:“赵校长,散散烟。” △赵志德给大家散烟,并给赵风州点上。 赵风州:(续道)“只是有一条,咱的教楼没盖好,反而连残砖都没了,这事不弄清 楚,群众不答应!” 赵志德:(点头)“好,好,我也赞成。现在县里正调查教楼坍塌事件。大家别着急。” 场:2——20 时:日 景:孔庙村委书记办公室内 人:李周、裴强、赵根 画外音:“李周、裴强展开对特区管委盖教学楼的收入、预算和支出情况展开全面调查。” △村支部书记赵根,在孔庙村委书记办公室正接受询问。 李 周:“赵书记,咱村人口多少,可耕地有多少?“ 赵 根:“3000口人,土地4500亩,人均1.5亩。” 李 周:“平均每亩地一年上交粮折合人民币多少元?” 赵 根:“连公粮、区统筹、村提留每亩共计72元。一年共计32.4万元。 李 周:“每年村里都完成任务了吗?” 赵 根:“完成还超呢!” 李 周:“那为什么区会计账面上显示你们还欠特区政府呢?” 赵 根:“这我也不明白,明明是俺村的钱,区该返回我们的,却让我打欠条。” 李 周:“照此计算1997—1999年,你村上交各种税费应该是32.4万元×3=97.2 万元。” 赵 根:“是的。” 李 周:“除此之外,村还加收什么没有?” 赵 根:“加收普九教育集资,按人头计,每人每年收20元,三年应收18万元。” 李 周:“普九集资群众都交了吗?” 赵 根:“没有交够。” 李 周:“为什么?” 赵 根:“原因很多。有的是家有地,人却在外地打工,子女也在外就学;有的是娶妻生子,添人无地;有的村小组干部用民工修路、挖沟、植树、不兑现劳务费,等上交集资款时,民工就以此为由顶账或拖欠集资。当然,也有的是村民百般耍赖,或村组干部埋数贪占。” 李 周:“那实际收多少呢?” 赵 根:“三年收10多万元,欠8万元。” 李 周:“也就是说你村各种税费交够,甚至交超,只是普九集资没交够。你们欠特 区政府的款仅是普九集资吗?” 赵 根:“也许是吧,反正是三年特区给我们算的是糊涂账。” 场:2——21 时:夏日 景:村民赵末家院内 人:李周、裴强、赵末(男,64岁,赵风州父亲)、赵末妻(女,62岁,赵风州母亲) 画外音:“为了解实情,李周、裴强又来到村民赵末家。” △赵末的板寸头发直直地竖着,显得精干而又质朴。他正在清理猪圈,妻子帮他冲水...... △两圈肥猪嗷嗷叫,扬着头盼着主人喂食...... △赵末看到李周、裴强进院,急忙跳出猪圈—— 赵 末:“两位相中了俺的猪?” 李 周:(随口附和)“啊?是的。” 赵 末:(招呼大家)“先坐,坐。” △赵末换下胶靴子,擦下脸和身子,在院内槐树下坐下来。 △满院子弥漫着猪的臊臭。 △赵末拿起破草帽扇凉,吆喝妻子—— 赵 末:“快去杀一个西瓜,找大的,熟的!”他接着对李周,“说价,这十几头张口货,我喂够了,一天得百拾斤料。” △李周和裴强相视而笑。 裴 强:“老赵,今天俺不是买猪的。如果你想卖,我们可以给收猪的老板介绍。我们是来调查您家庭收入和交公粮情况的,您不见外吧?” 赵 末:(失去热情,平静而谦恭地)“哪里,哪里,来俺家,算看起老百姓了。” 李 周:“家有几口人,几亩地?” 赵 末:“有5口人,种有6亩地。我和老伴守家看孙子种地,儿子、儿媳在柏子山附近开饭馆。” 李 周:“就一个儿子吗?” 赵 末:(面露痛苦)“有一个姑娘早出嫁,不争气……”他似乎不想说下去,“不提她了。” △李周诧异,裴强接话—— 裴 强:“您家年人均收入多少?” 赵 末:“咋算呢,光按地亩算,还赔呢。” 裴 强:“怎么赔法?” 赵 末:“按正常年份算,小麦亩产680斤,全年每亩上交税费72元,按每斤上等麦4毛5算,每亩折合麦得交325斤,落自己圈里只剩300多斤,再除除化肥、种子、农药、耕地、打场钱,几乎净赔。你仔细算算,一亩地施复合肥70斤,每斤7毛5;用人家的机器耕地、收割。下来,每亩得30块;种子20斤,每斤1块2;后期管理一喷三防,每亩10块。大致我算了一下,每亩投入共110块。小麦议价按每斤5毛算,一亩只卖167块。去掉公粮,除去投资,每亩只净赚30块钱。这两年天气不正常,不是旱就是涝。——小麦还稳当,秋季弄不好就赔进去。这几年种地不划算,有点门路的都外出了,地让别人代种,不要一分钱,也没人热乎替种。” 裴 强:(接问)“你养猪怎么样?” 赵 末:“养猪比种地强一些,一茬猪每头弄好了摸100块钱,一年三茬,每茬15头,一年摸4000多块。唉,就是费工累人!” 裴 强:“你的秋季粮够喂猪吗?” 赵 末:“喂一茬就没有了,大都是买的饲料。” 裴 强:“养猪款是从哪里筹的?” 赵 末:“我自己攒点,儿子给我点。” 裴 强:“儿子每年给你多少钱?” 赵 末:“也不等。起初停车少,又修边道,挣钱不多;后来红火了,有些饭店养‘蚂虾’,老板敲诈顾客,坏了道上的生意,这二年几乎没给我钱。” 李 周:(好奇)“养的什么蚂虾?” 赵 末:(呲着黄牙)“看来,你不是道上的人,”他凑近李周,“就是养婊子呀,这是黑道行话。” △李周点头,转移话题—— 场:2——2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李 周:“像您这样的家庭收入,在村里算啥户?” 赵 末:“算中等户。” 李 周:“冒尖户是哪些人?” 赵 末:“包工头、跑运输、戴官帽......只要另干一些事,都比死守种地强。” 裴 强:(好奇,抢问)“你说当官发财,指的是哪一级?” 赵 末:“哪一级官都中,当然,官越大越发财,就连俺这村官,就比一般老百姓强, 常言道‘赖好是个官,强似刨地边’。” 李 周:“村官比一般老百姓强哪儿?” 赵 末:“这还让我说吗?你们这些当官的,不比俺老百姓了解得多?” △赵末把剩下的一块西瓜放一边,尔后把西瓜皮倒进猪圈。他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 李 周:(给赵末套近乎)“来,请您抽烟!” △李周硬往赵末手里塞烟,然后又替赵末点上,顺便把整盒烟丢到西瓜桌 上—— 李 周:“俺是来调研,向您求教的。” △赵末皱皱眉,狠狠地吸了几口。 赵 末:(缓缓地)“您看起庄稼老冤,俺就透一些实情吧。这几年,老百姓对你们这些当官的越来越不满。上头的经都是好的,都是下面的歪嘴和尚念坏了。” 李 周:“老百姓的日子好了,为啥还对干部不满意呢?” 赵 末:“老百姓认为,一级级干部都是‘瞒、吓、贪’。” 李 周:(紧追不舍)“怎么个瞒、吓、贪?” 赵 末:“远的俺不知,就俺村组、村委、管委三级干部就是瞒、吓、贪老手!” 李 周:“他们瞒什么呢?” 赵 末:(往外望,压低声音)“一是瞒土地。俺村组东北洼地有80亩,六七十年代时,长年积水,像一个死湖,实行土地承包后,这地都变成肥沃的‘黑地’。村组干部让人承包,承包费就归组里。村组干部对上说,此地常遭水灾,不是可耕地;上报土地数时,就没统计。村组干部就对俺老百姓说,上级已把80亩洼地统计为可耕地让缴税费。组干部把承包费一部分巴结支部书记赵根,剩余部分装入自己腰包。村委还有180亩的林场,原来树木成林,他们把树卖掉后,变为耕地承包给别人,也被赵根他们隐瞒了。还有那柏子山,特区管委不明不白的给了国民党,又不黑不白的建宾馆、公寓,少数人发了,却亏了大多数老百姓。二是瞒普九集资人口。俺村人口可能3000来口人,外出打工近300多人。村里给区汇报,收集资款收不起来,原因是外出人员多不好找人,可实际是家家都交了。为孩子上学,谁装孬?有时村组干部找不到本人也是真的,但可知道株连,找不到本人找他父亲,找不到父母亲找他的兄弟姐妹,这都叫瞒上欺下。” 李 周:“那怎么个‘吓’法呢?” 赵 末:“吓法更是五花八门了。他们说,‘计划生育是国策,如有违犯,扒房子抬麦。’‘交公粮天经地义,不交依法治罪。’‘普九、普九,上下发抖,如不达标,干部丢掉乌纱帽,百姓的责任田没收’。有时候不是嘴吓,也有实际行动,如文生家儿子超生,房子被扒。至于贪——”赵末往外看看,“更让人生疑的是修国道扩路......”他摇摇头,“不说了,你们调查其他人好了。” △突然,大门外传来他儿子赵风州的声音—— 赵风州:“您不敢说,我说!” 场:2——2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李周、裴强、赵末、赵末妻、赵风州 △赵风州走进院子,拿西瓜边啃边问—— 赵风州:“领导不来调查,俺也准备去县里告状呢!” 赵末妻:(阻挠)“风州,咱是树梢,那能管树根?别吃饱撑着找事。” 赵 末:“你娘说得有理。咱是土里刨食的鸡,没长鹰嘴。卖好你的饭就行了。” 赵风州:“没有地了,上那里刨食?不上树叫几声,谁知道咱会打鸣?” △裴强不住笑,而李周却认真追问—— 李 周:“你告谁呢?” 赵风州:“告村委和特区管委狼狈为奸,以修柏子山特区国道附道为名,低价套购我们的土地,谋取修路暴利。而我们在自家土地上盖饭店,还要出高额租金。这公平合理吗?” 赵 末:“人家征地修路是本事,谁不知道金桥银路?” 李 周:“这些问题,群众向上反映过吗?” 赵风州:(显得无奈状)“反映过,因出‘叛徒、内奸’,县里是‘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不了了之。” 李 周:“情况越来越复杂。我们本是调查教楼坍塌,却钩拉出其它迷案。建议你们在适当时候再去专项反映。” 赵风州:“他们欺上瞒下,群众不会搁置这。” △李周招呼裴强—— 李 周:“走,再调查赵根!” 场:2——24 时:夏日 景:孔庙村东玉米地头 人:李周、裴强、赵根、志德母 △下午。李周、裴强踩着泥泞来到孔庙村东地,找村支部书记赵根。 △赵根在自己的责任田里和老伴一道疏导玉米地的积水。 老 伴:(对着玉米地喊)“老赵,有人找你!” △赵根从玉米地里窜了出来。他头顶玉米花粉,大红脸上沾满了汗水。他赤脚挽裤,握锨躬背站到李周、裴强面前,拧把鼻涕,咽一咽口水,很不耐烦地瞪着李周—— 赵 根:“还有事?” 李 周:(说明来意)“群众反映,村小组、村委、特区管委都有隐瞒土地和普九集资现象。我们想找您核实一下。” 赵 根:(拉着铁锨把,在水沟里边涮脚边说)“群众说的瞒土地数、瞒普九集资都是真的,但是,俺村、组干部的苦衷,有些群众和你们这些当官的都不理解。” △他把脚指缝的泥巴用手抠了抠,又闻了闻,接着又把脚涮了涮,尔后站到 李周跟前。 赵 根:(续道)“村小组和村委是隐瞒了没交公粮的土地,这些土地叫‘黑地’, 瞒了几十年了。看,俺这儿往东的那洼地,蛤蟆尿一泡就淹,原来就是湿地,根本不成庄稼。人民公社成立后就不算成粮熟地,只是后来我们几代人辛苦改造才可以种庄稼了。就是现在,一下连阴雨,夏、秋庄稼都不成,可俺就是靠这望天收的‘黑地’,发村组干部的工资呀;特区管委连年不给俺村委结算,我这一班人,喊东家交粮,叫西家流产,可到年底,特区管委一分钱也不给。打群众的主意,更别想。所以,我只有靠这‘昧良心地’打发俺这一班人了。” 李 周:“群众反映,村委收外出农民工普九款没有上交,有这回事吗?” 赵 根:(从大裤衩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一口)“也是真的。那些外出务工青年,我建学校培养他,还没用着他呢,却带着老婆溜到大城市,撇下孩子让父母管着。当父母的也贱,护孙子比护儿子还卖力,——擦屎把尿,白天上学接送,晚上搂着睡;把孙子惯得不成样子,在学校特别调皮,让老师格外费心。你们说,外出民工有啥用?力出在城里,钱装在自己腰里,孩子闹在学校里。我不收他的集资款收谁的集资款?这还不说,他们平时不搭理我罢,逢年过节走亲戚,串邻居拉拢村里年轻人和家人,说这里路不好,那里的地种法不行,只有出去开食堂、做商贩、办企业才赚钱。本来这几年劳力就不足,这些熊孩子回来又走,还带跑了几个壮劳力。农村死个人,我就找不到劳力挖墓坑。特别是赵末的儿子赵风州,撇着洋腔,头点屁股撅,一肚子孬点子。除普九集资不让他老子交外,还鼓动着村民阻止修特区国道附道,严重影响工程的进度,我在区里领导那里招的赖,眼都不敢睁。” 裴 强:(插问)“群众为什么不让征修附道呢?” 赵 根:“他们说国家赔偿的少,征地也不应该这么多。说实在的,国家应赔多少,该征多少,俺也不清楚,县里、区里说啥是啥。” 场:2——2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李周站在教育角度,刨根问底—— 李 周:“你们收的普九款没上交都干啥用了?” △甩掉烟屁股,脖子硬起来—— 赵 根: “俺吃了,花了!” △李周脸一红,想怒,但他看裴强却笑眯眯地,只好强忍窘迫,弯腰捏住刚 从土里爬出半截的蚯蚓,自言而又弦外有音—— 李 周:“蚯蚓没有眼——瞎吃。” 画外音:“赵根听出李周是指桑骂槐,眉头一皱,放个闷屁,尔后缓过一口气,开始解释起来——” 赵 根:“俺这一级官不大,但如针眼,上头千头万线都要通过这针眼穿。领导包村要安排,催欠缴粮要动员,计生工作要组织,新农村建设要调研,一拨人来一拨人走,俺忙的像个陀螺转。加之咱这儿交通便利,离漫滩湖、柏子山、棠溪峡、九头崖、嵖岈山等风景区也较近,市、县领导路过要转转,亲朋好友路过要歇歇,你说吃喝招待能少吗?说实话,每年俺的招待费不少于10万元,现在俺还欠一些餐馆的账呢!” 画外音:“赵根不遮不掩,说得头头是道。李周、裴强像被‘鬼打墙’,弄不清东西 南北了。” 李 周:(画外音)“这是农村的现状,它折射出中国“三农”问题的普通性,也是我党须亟待解决的问题呀!” 场:2——26 时:夏日(上午) 景:特区管委会议室内 人:李周、裴强、刘喜贵 △柏子山特区管委会议室。 △李周、城建局监理裴强在听取特区管委主任刘喜贵就普九期间教育集资收 执情况的汇报—— 刘喜贵:“1997年至1999年,辖区人口46500人,土地6.4万亩,每年每亩向农民各项提取共72元,其中有每亩12元的教育附加费,用于教育基础设施建设。这三年政府应收教育附加费为6、4×12×3=220.4万元,但实际收入仅180.4万元。每年有些落后村都用各种理由,尾欠县、区、村三级提留,共计150多万元。不说其它村委小学,单说孔庙小学和区中学建设按上级要求标准就需要投资近400万元。这400万元,但县政府一分线也没有拨,这只有靠特区政府向农民集资,通过学校向学生家长借资。按计划这两项共筹集资金319.6万元。但是,向农民摊派可不是简单的事,中央三令五申减轻农民负担,而普九反而还要加重农民负担;曲曲折折、反反复复,实际区政府只筹措资金280万元。教育缺口资金约130万元,于是政府担保向银行贷款100万元,又向学生家长借30万元,共计130万元欠款。现在政府无力偿还,前天银行还起诉特区管委,要求限期偿还。还个鸟,特区又没有像样的企业,上哪筹钱?现在区干部按标准工资只发一半还欠俩月。‘人是个钱性,牲口是个料性’,大家的工资被拖欠,其它工作难做啊!” 画外音:“刘喜贵思路清晰,有理有据。他满脸的无奈,让人感到真实可信,然而,裴强当着刘喜贵的面,指出在调查中发现的问题——” 裴 强:“刘主任,你们普九集资预算支出和实物支出不符。如盖孔庙小学教学楼预算100万元,而实际用工用料按当时最高价计算才60万元,加利润20万元,教楼落成价值仅80万元,多预算20万元。盖区中24班教楼预算220万元,按现在最高用工用料仅150万元,加上利润按50万元计,仍多预算20万元。两所教楼仅预算就多支出40万元,这钱进了谁的腰包?” △李周接着裴强的话—— 李 周:“另外,在审计中,我们还发现,由特区管委担保向农村信用社贷款100万元,用于‘普九’建设的借贷资金手续可疑。你们的操作程序是:特区中心校向银行借贷,特区管委担保,却分别用原特区管委主任秦平及你刘喜贵的房产证做抵押。你们盖楼的时间和盖中学教楼、小学教楼是一前一后;办房产证几乎是同一时间。你说干部都发不全工资,哪你们怎么有能力每人拥有50多万元的房产呢?” △刘喜贵摸摸鼻尖上的汗,低头不语。 场:2——2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李周拿着询问笔录,盯住刘喜贵继续发问—— 李 周:“据查,特区政府和夏包签定了合同后,中途又让钱五承包并让他拿走70万元,这不仅多拿政府预算资金,而且也霸占了于秋叶、陈得索捐资助学资金和夏包的部分垫支资金。钱五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能量?” △刘喜贵额头上开始冒汗,他内急了,摸着腰带去方便…… 裴 强:(望刘喜贵背影,小声的)“刘喜贵汇报各村欠区政府各项提留资金150多万元,但我通过几天调查,各村会计和支部书记,列出的数却没有这么大。同时特区管委又把银行贷款虚转到村委作为村室建设和教育投入,村账上明确显示村欠区政府贷款。”他往外望望,“此账如此颠覆混淆,说明一个问题,特区和村委有一方或双方在作假账,要么是特区隐瞒村民集资收入,要么是村委隐瞒村民集资建村室和学校。给人的印象是:农民集资了,但村委却截留不上缴,特区只有借贷款搞‘普九’,又把债务分解到村委负担......” 李 周:村委、村组瞒地亩数,挪用普九部分资金已真相大白,但是,孔庙小学教学楼坍塌的真实原因仍扑朔迷离。表面看,是钱五侵占捐资助学资金和夏包的血汗钱使教楼出现质量问题——,前期,夏包垫支30万元,钱五仅给他15万元,还欠15万元,还不说夏包他们的劳动用工费。夏包虽然在施工质量上和强行拉运塌楼废上有错误,但他本身也是最大的受害者。那么,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呢?” 裴 强:“钱五是最大受益者。从建孔庙小学教楼单项审计看,建筑预算100万元,实际支出也有100万元,但从教楼的质量、原材料、劳动工费评估分析看,盖教楼实际用工用料仅60万元,加上钱五最大的承包利润20万元,特区支付钱五80万就足够了。而实际预算多出20万元,加上夏包的15万元垫支款和所交承建税5万元。这样一通算,钱五共获利60万元。” 李 周:“这些钱是钱五独吞了吗?” 裴 强:“这需要从钱五身上查证。” 李 周:“在钱五身上有诸多贪腐嫌疑,我们要继续追踪。” 裴 强:“这案虽从教育上引起,但涉及到特区管委和城建局,如果要继续调查钱五,我俩压力很大。” 李 周:(点头)“压力大,我们也要调查,这是责任。” 场:2——28 时:夏日 景:特区管委会议室内 人:李周、裴强、刘喜贵、赵根 画外音:“下午。李周、裴强正在特区管委会议室讨论如何写调查报告,刘喜贵和赵根走进。” △刘喜贵来到李周跟前,闪着飘忽不定的眼神—— 刘喜贵:“李书记,今晚上是周末,老主任秦平回来了,特邀你俩晚上到漫滩湖宾馆就餐,借此大家认识认识,沟通沟通。” 李 周:(推辞)“谢谢了,我不会喝酒。” 赵 根:(面笑讥讽)“咋?俺特区领导的酒有毒?” 李 周:(勉强应约)“那好吧。晚上见。” 场:2——29 时:晚 景:特区柏子山大酒店 人:李周、刘喜贵、赵根、裴强、秦平(男,52岁。原柏子山特区管委党委书记兼主任,现任豫西县人大副主任。与豫西县城建局长秦威是孪生兄弟)、李艳叶(女,32岁,柏子山特区管委出纳)、钱五(男,1997——2002年,33——38岁。县城建局建筑公司经理,城建局长秦威的内弟)、侯春(男,1996——2002年,32——38岁。原孔庙小学教师侯气之子,豫西完中英语教师,因猥亵女生,被辞退,跟钱五打工) 画外音:“晚上,李周和城建局监理裴强到了特区柏子山大酒店。刘喜贵先把李周介绍给大家,尔后又向李周介绍原特区管委主任秦平,出纳李艳叶等。” △李周站起分别与他们握手。 赵 根:(插话)“丁一、吕银两位副主任怎么没有来?” △刘喜贵迟疑,看看李艳叶,李艳叶撇撇嘴—— 李艳叶:“丁主任装病在床上起不来,吕主任中午喝醉在床上不想起。” 赵 根:(调侃)“那刘主任可是独占花魁了。” △大家哄堂大笑,刘喜贵窘迫恼怒—— 刘喜贵:“你——”他看大家对他笑,软化语气,“买个猪娃没有眼——瞎喳。” 画外音:“李艳叶不知花魁本意,她撅撅屁股,挺挺胸脯道——” 李艳叶:“我不管花魁白魁,划拳猜枚我是老五魁,不服咱桌上比功夫!” 秦 平:(笑道)“好好,比功夫,比功夫!” 场:2——3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秦平拉李周入位,自己先坐贵宾一座,把李周推到贵宾二座。这时站在一旁只干笑不作声,留着板寸平头的胖子却主动上前。 △李周诧异,刘喜贵指指胖子—— 刘喜贵:“李书记,这位是县城建局建筑公司经理、大名鼎鼎的钱五老弟!今天俺俩主陪。” △钱五欲隔桌与李周握手。李周没有站起,只是点点头......招呼大家—— 李 周:“坐,都坐!” 刘喜贵:(续道)“还有这位——” △不等刘喜贵介绍,从钱五身后窜出一个戴眼镜的,他叫侯春,样子像瘦猴—— 侯 春:“不用介绍了,他认识我!”侯春上前握着李周的手,“老校长好!” △李周被侯春手握着。 李 周:(画外音)“这家伙手冰凉,像毒蛇缠我手腕......”但表面只得应酬,“侯春在哪里发财?” 侯 春:(得意忘形又带讥讽)“‘碴滓’老师在钱老板手下混饭。” △侯春说罢吸溜着鼻涕,耸耸肩...... 李 周:(画外音)“侯春竟提起过去,真是厚颜无耻......” 画外音:“李周看侯春这副嘴脸,满心的不舒服,但碍于众人的面,只得强装笑颜,招呼他——” 李 周:“侯春,你也坐吧。” 场:2——3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餐厅摆一大桌子菜,几路人员汇聚一堂。 △李周和秦平为贵宾座,秦平为主,李周为次;刘喜贵做东主陪,钱五紧挨刘喜贵为副陪,裴强、李艳叶、侯春、赵根坐腰窝,胡吃闷喝。 △秦平站起,倒酒致歉—— 秦 平:“承蒙各位原来支持我的工作,才使我有今天;我先喝为敬,然后再敬各位。” 画外音:“李周本来不胜酒力,但大家你让我敬,只得像‘癞蛤蟆趴到热鏊子上——强撑。’轮到钱五敬酒时,李周早有戒心,说啥也不喝了。” 钱 五:(柔中带刺)“怎么?嫌俺的手脏?俺可是工人阶级的手呀!” 侯 春:(鼓动)“老校长,喝吧!” 李 周:(摇摇头,他夹一块鸡块)“只顾喝酒,忘了吃菜!” 侯 春:(讨好双方)“这样吧,钱老板,我替俺老校长喝一杯,让老校长只喝一杯吧?” △钱五点点头。 △李周环视一下大家,看大家都盯着自己,也只得皱着眉强饮钱五敬的一杯酒。 场:2——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李周欲离席。 △钱五看刘喜贵。刘喜贵给李艳叶使个眼色......李艳叶带着脂粉气站起。 钱 五:(淫笑着)“各位领导,请让李艳叶女士给大家敬酒,她可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 △李艳叶媚眼红唇,发盘头顶,容抹厚粉。她自己斟满能装三两酒的塑料杯子—— 李艳叶:“各位领导都喝酒了,小妹喝满杯,倒半杯,只表心意,中不?” △李艳叶说罢,不等大家同意,酒扬脖而尽。 画外音:“李周想走,他扫视大家——众人像馋猫看李艳叶,个个眼睛贼亮贼亮的。他又不好意思离座。” △李艳叶不先给李周倒,而是按座序先给人大副主任秦平倒—— 李艳叶:“秦主任回来探望同志,真是有情有义,俺很感动。来,小妹敬您一杯!” △秦平喜得眼眯成缝,龇着牙端起杯—— 秦 平:“小妹越发光彩照人了。喝!” △轮到李周喝了。李艳叶转到李周跟前,左手压着李周的肩,右手端着半杯酒,散发着腥香的高胸脯,在李周的眼前颤悠悠的晃—— 李艳叶:“这位帅哥,请喝小妹一杯酒,俺三生有幸!” 李 周:(强装笑脸,醉眼朦胧)“对不起,我喝醉了!” 李艳叶:(扭扭屁股)“你没醉。常言道,笨人不说笨,醉人不说醉,你说醉,恰巧证明你能喝得很!” △支部书记赵根跟着嘲弄—— 赵 根:“李书记能喝得很。不喝你的酒,嫌你长得丑!” △李周只得皱着眉头,喝下李艳叶端的酒。他打个嗝咯,一股暗流直往外涌...... 场:2——33 时:黑夜 景:卫生间内/特区国道上 人:李周、裴强 △李周紧闭双眼,离席冲到卫生间,嘴似喷泉,酒菜一齐兑现。腥臭、酒酸混搅在一起,四处弥漫。他不敢久留,东倒西歪地走出柏子山宾馆,裴强紧随其后...... △李周踉踉跄跄地沿国道向特区管委招待所住处走去。国道车水马龙。路边溪流轰响。突然,李周后面有车追来,接着迎面又来一辆汽车,光柱直刺他的眼...... △两车灯光交会,李周下意识地往国道边靠,不小心脚踏空,一头扎进山涧溪流...... 场:2——34 时:夜晚/黎明 景:孔庙镇医院急救室内 人:李周、裴强 △夜晚。孔庙镇医院急救室。 △李周躺在急救病床上,昏迷...... △医生给李周挤压肠胃,污水和酒菜一齐涌出,室内酒臭冲天,一塌糊涂。 △裴强帮助救护...... △李周被折腾到天亮,苏醒。样子十分狼狈。 △护士开始给李周打针、输水...... 场:2——35 时:日(中午) 景:同上 人:李周、裴强、刘喜贵 △中午时分,李周进食,体力有所恢复。刘喜贵提水果走进病房—— 刘喜贵:(弯腰,眼神忽闪不定)“李书记,怎么样了?” △李周吃力地睁开眼...... 刘喜贵:(笑眯眯地)“好点了吧?” 李 周:(坐起)“好了。不是裴强及时赶到,早当水鬼了。” 刘喜贵:(煞有介事地)“你是大难有幸呀。” △李周摇摇头,苦笑一下。 场:2——36 时:日(下午) 景:同上 人:李周、张立(男,1997——2002年,45——50岁,豫西县教育局长)、田丰(男,1997——2002年,40——45岁。检察院副院长)、检察院办案人员二人(男,甲乙) 画外音:“下午。李周刚想午睡,教育局局长张立领着县检察院副院长田丰等检察院办案人员走进他病房——” 张 立:(劈头盖脑训斥)“让你率队办案,你却喝醉溺水,有失你和教育局的形象,成何体统?” △李周嘴嗫嚅着,呼吸急促,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两眼含泪,勉强站起...... 张 立:(续道)“收拾东西回城吧,检察院调查你,请积极配合。” △李周打个趔趄,险些晕倒。他强装镇定,嗓子干渴。他抓起茶杯一口气把水喝完,尔后把有关案卷装进公文包,准备上张立车...... △一检察员拦住李周。 张 立:(虎着脸)“请上检察院的车!” △裴强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田 丰:“裴强,你暂回原单位。李周有问题,要对他立案调查。” 第三集 场:3——1 时:日 景:检察院公务车内 人:同上 △李周上车,他环顾车内,大家对他很冷漠。 田 丰:“李周,你已被调查,把公文包交给我!” 李 周:(脸色苍白)“我有什么错?” 田 丰:“到时你就知道了。” △李周把公文包交给田丰,擦泪,慢慢冷静—— 李 周:“我包里有一份材料,拜托您转交给杨弘书记!” 田 丰:“还是教楼坍塌一案吗?” 李 周:“是的!” 田 丰:“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 李 周:“过河是我的职责。” △田丰冷笑…… 场:3——2 时:同上 景:检察院车内 人:李周、张立、田丰、检察院办案人员二人(男,甲乙) △检察院的车到检察院大院。张立的车随后停在一旁。 △检察院办案人员甲下车,李周欲下车,却被检察院办案人员乙按住。 李 周:(挣扎着喊张立)“张局长,给杨弘书记说我在检察院!” △张立好像没有听见,头也不回,调车便走...... △李周几乎绝望,他浑身哆嗦,大汗淋淋—— 李 周:“我正调查孔庙小学教楼坍塌案,你们凭什么把我抓起来?!” 田 丰:“你的事大了!” △李周泪流满面...... 李 周:“我......” △检察院办案人员甲二话没说,给李周戴上手铐...... 田 丰:“好好坦白。” △李周感到横祸突然飞来,头一阵阵地眩晕...... 场:3——3 时:日(下午) 景:检察院审迅室内 人:李周、田丰 △李周被带到检察院审讯室。 △田丰品着茶,慢条斯理—— 田 丰:“李周,知道要问你啥吗?” 李 周:“不知道。” 田 丰:“这里是啥地方?” 李 周:“检察院。” 田 丰:“到这里该不会受嘉奖吧?” 李 周:“那肯定是有问题了。” 田 丰:“你有啥问题?” 李 周:“不知道。” 田 丰:“先谈谈你的工作简历。” 李 周:“我原来是豫西完中校长,现任教体局纪检组组长。” 田 丰:“好,你想想你在任校长和到局工作都做了哪些违法乱纪的事?” 李 周:“我的工作可能有失误,但我个人认为没有犯重罪,请您给我提示一下。” 田 丰:(冷笑)“你别装糊涂了。你这么精明的人,还需要我提醒吗?” 李 周:“我真的不知道!” 田 丰:“那好,我提醒你。有人举报,你当完中校长,玩忽职守,使学校受到经济损失;你玩弄女教师,致其死亡。你当纪检组长,接受商业贿赂!” 李 周:(跳起来)“这是诬陷!” 田 丰:“看来你执迷不悟,押下去,好好反思吧!” 场:3——4 时:晚上 景:狱中一号 人:李周、夏包 画外音:“李周被关进监狱一号。住在同一号的却是哄抢孔庙学校教楼砖窗的夏包。” 夏 包:(幸灾乐祸)“嗨,大领导,像你这么正派的人,怎么也成了阶下囚?” △李周闭着眼,皱着眉,一句话也不说。 △夏包变本加厉,揪着李周的耳朵,摘掉他的眼镜,尔后翻他的眼,往他眼里吹气......李周泪水涟涟...... 夏 包:(冷笑)“噢,终于难过了吧!告诉你,眼镜领导,不是你,我根本进不来,现在你进来了,我可能要出去了。我本来就是冤得很,结果是你让我进班房。这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告诉我,你犯的是啥法?” △李周擦了擦泪,看了看夏包,想说什么,但又痛苦地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夏 包:(晃着脑袋,咬着牙)“老实告诉你,你们这些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过,说真的,你还像好人,如果像你这样的人也变坏了,那你想出来的机会可就难了!说说吧,我出去后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李 周:(画外音)“夏包真是悲天悯人!” △李周心如刀绞,欲哭无泪。 李 周:(画外音)“教楼坍塌无头绪,而我先成阶下囚!连夏包这样的人都同情我,这是天大的讽刺!” 画外音:“不出夏包所料。李周被关第二天,夏包无罪释放。李周孤独一人,透窗望天,如鹰困竹笼,龙陷泥潭。他脑海里回荡着田丰的提醒——” 田 丰:(画外音)“有人举报,你当完中校长,玩忽职守,使学校受到经济损失; 你玩弄女教师,致其死亡。你当纪检组长,接受商业贿赂!” △李周皱眉闭目,沉痛反思。 场:3——5 时:日 景:杨弘办公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宋得九、张立、田丰、高云鹏(男,50岁,豫西县纪委副书记) △陈得索站着看着杨弘办公桌上树立的国旗;田丰慢悠悠地品着茶;宋得九、张立站着,低头不敢正视杨弘;高云鹏坐在一旁扫视着大家…… 杨 弘:(来回走着,表情严肃)“王书记对孔庙小学教楼坍塌一案做出重要指示,让纪委牵头,组织调查。”他愤怒道, “结果陈得索被公安局中途召回单位,李周被检察院关押,你们公安局、教育局、检察院到底安的什么心?” 宋得九:“公安系统在开展三项教育活动,上级要求班子成员必须参加学习培训和工作述职。得索是局班子主要成员不能缺席。”他看杨弘皱眉,话锋一转,“不过,得索并没有放弃查案,这是学习办案两不误。” 杨 弘:“那李周呢?他犯了什么罪?” 田 丰:(沉稳道)“有人举报,他当豫西完中校长时,玩忽职守,使学校受到经济损失;他玩弄女教师,致其死亡。当教育局纪检组长,又接受商业贿赂!” 杨 弘:“是谁举报的?” △田丰看张立—— 张 立:(接话)“是匿名举报。” 高云鹏:(从公文包拿出递上)“今上午,我也收到匿名举报李周的信件。” 杨 弘:(接过信件,皱眉看)“现在李周在哪里?” 张 立:“在县拘留所里。” 田 丰:(补充道) “我和张局长同时收到举报,看问题严重才这样,只得特事特办。” 杨 弘:“李周调查孔庙小学教楼坍塌一案的材料呢?” 田 丰:(把李周的公文包递给上)“在他包里。” 杨 弘:(怒目圆睁)“李周正按县委纪委安排,调查孔庙小学教楼坍塌一案,你们却把他抓起来,合适吗?” 田 丰:(站起争辩)“我们还没来得及汇报,何况公检法有独立办案的权利!” 杨 弘:(理直气壮)“公检法的独立办案是在党领导和监督下的独立办案,不是站在党对立面的独立!” 田 丰:“李周有犯罪嫌疑。监守自盗的人,参与反腐调查,能公正办案吗?” 杨 弘:(面色陡变)“如果执法部门知法犯法,与监守自盗有什么区别?” △田丰鼻尖渗汗,张立面色苍白…… 陈得索:“杨书记,调查小组现在名存实亡了,下步工作怎么办?” 杨 弘:(冷静而坚定道)“裴强可以回城建局了,你继续任组长,调查李周是否犯罪。”他指示高云鹏,“纪委也接到了举报李周的信件,你代表纪委监督调查。” 田 丰:(显得无奈)“那好吧!” 杨 弘:“调查的结果要向纪委汇报!” 场:3——6 时:日 景:检察院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高云鹏、田丰、检察院办案人员二人(男,甲乙) △李周蓬头垢面,面容憔悴。他走进审讯室,看到陈得索和高云鹏,泪流满面—— 李 周:“高书记,陈局长,我冤枉!请向王书记、杨书记汇报,我不能调查孔庙小学教楼坍塌案了!” 高云鹏:“李周,你不要激动,杨书记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让陈局长和我配合检察院调查你的案子,希望你如实坦白。” 李 周:“你们问吧,我老实交代。” 陈得索:“先坦白你当豫西完中校长时,玩忽职守,使学校受到经济损失;你玩弄女教师,致其死亡的犯罪经过。” 李 周:(皱眉沉思)“1996年夏,一天上午,我参加县教育局校长会。会前,局长张立召见我——” (李周脑际浮现昔日画面) 场:3——7 时:日 景:教育局长张立办公室内 人: 张立(男,46岁,豫西县教育局长)、李周(男,34岁,豫西完中校长) (字幕:1996夏) △李周匆匆走进张立办公室。张立满面笑容,拿出一份文件给李周—— 张 立:“县政府最近下文,把豫西完中改为职业高中了。” 李 周:(接过文件)“我们创新办学模式,实行高中学生分流制,就是为创办职业学校作准备的。但是,目前学校职业技能实验设施基础差,需要大量资金投入。” 张 立:“这正是我要给你谈的问题。会议结束后,你持局文件,抓紧到省教育厅职教处,争取发展职业教育政策性资金,在原来兴办勤工俭学企业的基础上,创建集教学、实验、生产为一体的科研基地。” 李 周:“好,我马上行动。” 场:3——8 时:日(上午) 景:李周办公室内 人:李周、徐满(男,38岁。物理教研组长) △李周刚从教育局开会回来,物理教研组长徐满就匆匆走进李周办公室—— 徐 满:(神密而高兴地)“李校长,给你说个好消息!” 李 周:“什么好消息?” 徐 满:(望了望外面,低声说道)“我有一个表哥在省经贸委当处长,主管经济的副省长批转给他一封信。写信人是江苏一个退休物理教师,祖籍河南,原来在学校负责校办工厂。该厂把生产的电器、电动机线圈,交给南方香雪海电器厂。这个项目投资少,见效快,利润高,他愿意借河南这块宝地,利用他掌握的技术,帮助学校或乡镇创办这个项目,以晚年之力,惠及父老乡亲。” 李 周:(很感兴趣)“你有没有省领导的批示原件?” 徐 满:(说得真切)“没有,在表哥那里。他说,‘这个项目争的人很多。’我力主说服他,‘咱老家在豫西,我又在学校有物理知识和技能;俺校长年轻有为,思路明确;豫西完中有立项的条件,无论如何不能交给别人!’他说,‘让你的校长来面谈’。” 李 周:“正好张局长让我到省教育厅争取发展职业教育政策性资金。我给张局长汇 报,让你也去。” △李周拿起电话,传来张立的声音—— 张 立:“好。我批给你们一万元活动经费,尽快运作!” 场:3——9 时:日 景:省教育厅职教处 人:李周、徐满、职教处长(男,43岁) △李周安排了学校的工作后,带了5000元现金,和徐满坐火车向省城进发。 △省教育厅职教处。职教处长接待了李周和徐满。 △李周把县教育局的介绍信和豫西县政府把豫西完中转为职业中学的批文 递交给职教处长。 处 长:(看后批文,提出意见)“豫西完中改为职业中学要由省教育厅批复才行,如果要转为职业中学,你县政府必须把可行性报告及批转意见报到省教育厅党组研究决定。至于对职业教育资金拨付问题,当地政府要拿出预算申请报告,还要匹配职业发展资金40%,省政府才拨付发展职业教育资金。” △李周把职教处长的意见用电话向张立局长作了汇报。 张 立:“等你回来具体汇报后再定。” 场:3——9 时:日(上午) 景:省经贸委计划处室内 人:李周、徐满、项目处长(男,40岁。省经贸委项目处长,徐满的表哥) △李周离开教育厅后,又马不停蹄地来到省经贸委项目处拜见徐满的表哥。这位处长白白净净,架着眼镜,对李周很是热情。 △项目处长把一位副省长的批阅信交给了李周—— 项目处长:“请你签上名和立项意向。” △李周接过副省长在信上的批示—— 副省长:(画外音)“该老师情系中原,精神可嘉,请经贸委项目处调研,落实合作 单位。” △项目处长给李周开了介绍信。 画外音:“晚上七点。李周和徐满茶水未进,持副省长批示信件,坐火车下江南,按 信件地址寻访这位退休老师......” 场:3——10 时:晚上 景:火车车厢内 人:李周、徐满、卖瓜甲(男,20岁)、卖瓜乙(男,19岁)、乘务员(女,21岁)、 卖报者(女,25岁)、众乘客(男女120人) △李周、徐满坐X号普快客车向南方进发。 △每节车厢旅客暴满,横七竖八——买到座位的,坐不到位;无座位的,占着别人的座不起来。座道上塞满了人,有扛着行李站着的,有头枕着包裹躺着的,有屁股压着皮箱坐着的...... △车厢里弥漫着各种气味——行装里的鱼腥,茶座的果香,张三的脚臭,李四的汗酸,姑娘的脂粉,小伙子的烟味,还有人哏哏打嗝,嘟嘟放屁...... △车厢内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他来我往—— 卖报者:(女,高举报纸大喊)“卖报卖报,东北某林场凤凰山发现‘?’号型飞碟, 快看,伍角一张!” 乘务员:(女,推着商品车叫卖)“面包、啤酒、茶鸡蛋,鲜的、热的!” △一会儿,两个穿花布衫的小伙子,挤挤蹭蹭,强行开道。其中一个捧着西 瓜嚷—— 卖瓜甲:“鲜西瓜,凉甜解渴!” △李周从郑州一直站着。他又渴又饥,看卖西瓜的小伙子挤到自己跟前,不 自禁地问—— 李 周:“西瓜多少钱?” 卖瓜甲:(捧西瓜,龇着牙)“10元一个,你买吗?” 李 周:“太贵了。” △李周看看徐满,徐满也咽了咽口水。 卖瓜乙:(缓口气)“你说多少钱?” 李 周:(随便说一句)“五元还可以。” 卖瓜甲:(捧西瓜)“卖给你!” △李周接过西瓜瞧了瞧,西瓜黑皮白纹,他摇摇,里面咣哩咣当—— 李 周:(把西瓜又推给对方)“这西瓜坏了,我不能买!” 卖瓜甲:(眼睛瞪圆)“你想找事?说好的价你不买,还说坏了。让我怎么卖?” 李 周:(不识时务)“我们出远门,不能吃个坏西瓜吧!” 卖瓜乙:(上前,露出凶像,非常霸道)“那不行,你必须买!” 李 周:(也较劲)“我不买!” 卖瓜甲:(假惺惺地)“那样吧,伙计,你掏3元,便宜给你。” 李 周:(不知妥协)“这瓜你不要钱,俺也不吃了!” 卖瓜乙:(脸色阴白)“你是给脸不要脸!” △卖瓜乙说着跳起来,重拳狠狠捅到李周的左眼上...... △李周只觉天旋地转,血泪奔流...... △李周挣扎,被徐满护着。 △乘客把开着的车窗户叭叭关掉,不知是怕歹徒把他们扔出窗外,还是怕歹 徒逃走。 △两个歹徒看势不妙,逃到另外一节车厢...... △事情发生的前后,旅客无人劝阻,车警和乘务员没有在现场劝解。 △李周捂着受伤的眼,追歹徒,车上的人不给他让路—— 画外音:“也可能是怕李周吃亏,也可能是怕歹徒报复他们,也可能是麻木无良知,变相充当帮凶。” △车到徐州,停。 △歹徒成了英雄,下车时,旅客慌忙让道,乘务员讨好推动。车未停稳,两歹徒如败叶飘地…… △李周和徐满追至,歹徒早已无踪影。 徐 满:(问乘务员)“为什么放走歹徒?” 乘务员:(冷漠答)“谁知他们是歹徒?” 徐 满:(很气愤)“满车人都知道歹徒行凶,你们为啥不上前阻止?” 乘务员:“谁知你们谁错谁对?有问题去找列车长!” △李周的眼血流不止...... 场:3——1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李周、徐满、乘客(男,40岁) △火车咣当咣当地飞驰...... △李周满脸是血。 △他被徐满搀扶着穿梭各个车厢,呼唤列车长和乘警,但是,无人应无人管。 △他俩好不容易找到列车长办公室。室内几个人睡眼朦胧,疲惫不堪。 徐 满:(呼唤)“谁是列车长?” △穿铁路制服的几个人摇摇头,打个哈欠又把眼合着了。 △徐满抬头看,列车长办公室正堂悬挂着“青年文明号列车。” △李周又回到原来的车厢内。乘客有的同情,有的指责歹徒,有的埋怨李周不会处理事,有的事不关己,恹恹欲睡...... △李周心情糟糕透了,伤痛、愤恨、怒火、羞辱一齐涌来...... △坐在对面的一位男乘客操着南方口音建议—— 乘 客:“光悲痛也不行,还是抓紧时间治疗重要。” 徐 满:“到哪里治疗呢?” 乘 客:“你们到哪儿下车?” 徐 满:“江苏无锡。” 乘 客:“不要去了,你们先到南京下车,去南京鼓楼眼科医院治疗,这个医院在全 国都有名。” 场:3——13 时:晨 景:南京鼓楼眼科医院急诊室内 人:李周、徐满、眼科医生(男,46岁) △早晨。李周被徐满扶着走进南京鼓楼眼科医院急诊室。 △经诊断:左眼严重角膜穿孔。 △李周的左眼角膜做了缝合手术。 医 生:“再晚一点,可能眼球被摘除。” 场:3——14 时:日 景:南京鼓楼医院眼科病房内 人:李周、徐满 画外音:“李周住院一周后,伤情稳定,但仍牵挂和江苏无锡退休教师见面洽谈项目一事。他躺在病床上。” 李 周:(画外音)“这次出差,没有谈成项目先伤一只眼睛回到家,太窝囊了。我回去既对不起领导,又对不起全体师生,更对不起父母和妻子儿女。” 李 周:(把徐满叫到跟前)“徐老师,你代表我去无锡寻访那位退休教师,说明原因,能让他到南京鼓楼医院见我更好。” 徐 满:“咱来只带了5000元钱,你住院已花了4000多了,还不知道啥时出院,再去寻访人,恐怕咱还回不了家呢。” △李周一阵心痛,他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徐 满:(安慰道)“李校长,事已至此,谈项目这事也就算了。您多保重,只要把眼治好,比什么都强。” 李 周:(态度很坚决)“我怎么向领导和老师们交待呢?你去吧,我能吃能睡,不要担心我!” 场:3——15 时:日 景:南京鼓楼医院外绿地 人:李周、徐满、老教师(男,61岁,退休老师)、医生(男,眼科医生) △下午。徐满把无锡退休老教师请到南京鼓楼医院。李周穿着花格睡衣,和这位退休老师攀谈起来。退休教师60岁刚出头,个小而又瘦,但挺精神。两人谈起河南,说起原来他写这封信的动机,但是说到关键地方,这位老头却为难起来—— 老教师:“各地都提倡勤工俭学,创办校办工厂。我退休后,学校又高薪聘我回校负责电机线圈生产。我也跟校长说了此事,他说,‘你已退休了,对你的制约性不强,如果你到中原发展,你和厂方给我们学校交20万元技术转让费,否则不能走,退休金也不给你’。” 李 周:(心凉了半截,仍不死心)“这个数不小,我学校没这个钱,但我回去后, 向俺局长汇报后,看看俺领导的意见,再给你联系。” 老教师:“好,我等你的消息。” 徐 满:(望着退休老师远去的背影)“李校长,别说办项目了,就连你的药费还是 问题呢。” 李 周:(情绪激动)“我要出院!” △李周向医护人员申请出院,但遭眼科医生的拒绝—— 医 生:“你还不到一个疗程,还未脱离失明期,万一有问题,责任你自负!” △李周只得安排徐满回学校给班子和后勤人员说明实情—— 李 周:“你回去不要给同志们说我受眼伤的原因。可给我家人说明真相,让我爱人 给你5000元钱。” △徐满点头。 李 周:(续道)“另外,你拐到郑州大学我哥那里,他是大学讲师兼律师,问问他,我在火车上被歹徒打伤,火车上工作人员应该不应该承担经济民事责任?我认为,我们买票后和火车工作人员已经有了合同关系,他们没发现或发现没有制止事件发生,就属违约,不作为!” 场:3——16 时:日 景:南京鼓楼医院眼科病房内 人: 李周、徐满、常青(男,45岁。副校长) △一周过后,徐满带学校副校长常青来到南京看望李周。 △徐满把从学校借来的钱和李周爱人的钱一并交给李周。 徐 满:(伴画面)“你爱人哭诉不止,还要来看你,我阻止了她。” 李 周:“见我哥了吗?” 徐 满:“见了。” 李 周:“他什么态度?” △徐满看常青在,不好意思说。 李 周:(催促)“别瞒我,快说!” 徐 满:“你哥又担心你又生你的气。说你是‘笨蛋!乘客给火车工作人员打官司, 这是以蛋击石,打得起吗?有精力吗?有钱支撑吗’?” △李周听罢,泪流满面...... 常 青:(安慰李周)“你安心养眼。学校的工作我负责。” 李 周:(强打精神)“你们都走吧!停一周我就回去了。” 场:3——17 时:日 景:医院病房内/南京长江大桥上 人:李周、病友甲(男,38岁)、病友乙(男,37岁) △李周在病房郁郁寡欢。 △一天上午,雷雨过后,天气凉爽。 病友甲:“李校长,看南京长江大桥去吧?” △李周郁闷地摇摇头。 病友乙:(蒙着一只眼鼓动)“走,别闷在室内,到外面散散心!” △李周苦笑笑,随病友搭乘公交车到南京长江大桥南头。 △李周左眼蒙住,右眼吃力地瞭望大桥的伟岸雄姿——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桥头一则。威武地矗立着工农兵塑像,塑像后红旗凝皱,熠熠生辉。 △大桥上层。车流滚滚...... △大桥下层。火车如巨龙腾飞...... △桥下江中。轮船汽笛长鸣...... △甲乙病友欢快地走在大桥上...... △李周却心事重重,缓缓独行。 李 周:(画外音)“望大桥,如卧龙,车如鳞,人如蚁......看长江,涛涛江水天边来,波浪拍岸卷起雪......心中愁,恰似滚滚长江东逝水,抽刀断水水更流...... 顾历史,风流人物不复返,人生青春有几度?” △李周心情极度悲伤。他真想从桥上一头扎进江中,去见古人。但是,组织 的信任,父母的呼唤,妻子的哭泣,又让他犹豫,让他惭愧。 李 周:(画外音)“懦夫,笨蛋!以死解不了百愁,以死弥补不了你的耻辱!只有面对现实,汲取教训,振作起来,勇敢而坚强地活下去!才是自强不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画外音:“李周自责着,骂着自己。他擦干泪水,快步跟上了同伴......” 场:3——18 时:日 景:教育局长张立办公室内 人:李周、张立 画外音:“李周戴着避光镜回豫西完中。他项目没有跑成,反而伤了眼,活动经费也 花完。一天上午,他找张立局长汇报——” 张 立:(正批阅文件,头也没抬)“坐吧,眼好了吗?” 李 周:“好了,只是视力下降。”他转入正题,“之前,我按你的意见到省教育厅职教处见到赵处长,他说豫西完中改为职教高中要有县政府报告,经教育厅批准。争取职教发展资金,县政府要匹配40%,省政府才能拨付。” 张 立:(淡淡地)“争取政策性资金,以后有教育局职教股负责,你好好养病,注 重抓学校内部管理,稳定教育教学就行了。” △李周心情沉重地回到学校。 场:3——19 时:日 景:检察院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高云鹏、田丰、检察院办案人员二人(男,甲乙) 李周回忆消失—— 李 周:“这就是我当豫西完中校长时,玩忽职守,使学校受到经济损失的情况。” 陈得索:“你是怎么玩弄女教师,致其死亡的?” 李 周:“这还要从英语教师侯春猥亵女学生说起。我眼睛受伤不久,有一天正在办公室点眼药,一位学生家长闯过来,劈头问我——”(出现李周回忆画面) 场:3——20 时:日(下午) 景:李周办公室内 人:李周、侯春(男,32岁。原孔庙小学教师侯气之子,豫西完中英语教师)、张发斗(男,47岁。张金枝、张金柱父亲)、张金枝(女,15岁。张发斗女儿。豫西完中初二学生。高中毕业,后在漫滩湖宾馆化名‘小丽’被人谋害) △张发斗怒气冲冲走进李周办公室—— 张发斗:“你是校长吗?” 李 周:(眨眨眼)“是呀,你有事?” 张发斗:(出言不逊)“看你那老师熊样!” 李 周:“你不要骂人,有话慢慢说,哪个老师有问题?” 张发斗:(非常气愤,只骂不讲原因)“你校教师侯春,不是人!” 李 周:“你把问题说清楚!” 张发斗:“你让俺的学生说吧!” △张发斗站一边,门外闪进一个女孩子,她羞答答的不敢抬头。 张发斗:(吼道)“给你校长说,昨晚侯春对你干啥了?” 李 周:(和蔼可亲,准备作记录)“你叫啥名字?几班?说吧,有啥说啥,实事求 是。” 张金枝:“我叫张金枝,初二学生,前天晚上,下自习,侯春老师说下课后谁有问题到他住室问,刚好,我有一个问题不会就去找他了,他还没讲几句,突然电停了,他摸我的胸,还搂着我的脖子说,‘过来,靠着我,别害怕!’” 画外音:“李周内心窝火,但在家长面前强忍着。 ” 李 周:(解释、安抚)“按规定,下自习后,老师就不准叫学生到自己住室进行辅导,但是,侯老师是不是出于对学生的关心爱护,看没电了恐怕学生害怕,不经意地进行安抚呢?我们需要慢慢调查,看侯老师什么动机。您也不要太在意,孩子也大了,暂时别过分声张,好不好?不然,除对老师对学校不利外,对孩子也是一个伤害。” 张发斗:“您说的也是。咋处理,您看着办吧!” 场:3——2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李周、侯春 画外音:“张发斗走后,李周把侯春叫到办公室。侯春不问青红皂白,先给李周一个下马威——” 侯 春:“李校长,你花了公家的钱,项目也没引来,这可是贪污渎职呀!” 李 周:(面部肌肉颤动,强忍怒火)“难道作为一个老师,猥亵女生,道德败坏, 就光彩吗?” 侯 春:“说我猥亵女生?有什么证据?” △侯春嘴硬,眼睛却不敢与李周对视。 李 周:(把笔录扔给了侯春)“你看看笔录吧!” 侯 春:(强撑)“这是诬陷!” 李 周:(站起来,义正词严)“诬陷?人家与你无怨无仇,谁拿屎盆子往自己头上 扣?” 侯 春:(心虚,只得承认)“因为无电,我无意中碰到金枝的胸。” 李 周:(穷追不舍)“那抱着女生的脖子呢?” 侯 春:(吱吱唔唔)“这……” 李 周:“你这渣滓老师,不要强词夺理了!写出深刻检查,听侯处理!” 侯 春:(口服心不服,灰溜溜地退出去)“不处理我就走了,谁还留恋这发不了工资的破学校?” 画外音:“面对事实,侯春无脸在学校任教了,他只得灰溜溜辞教下海了。” 场:3——22 时:日 景:李周办公室(兼住室)内 人:李周、秀秀(女,22岁)、娟子(女,23岁) 画外音:“1998年秋期,新学期开始。学校分来两位姑娘,一位叫娟子,一位叫秀秀。娟子是信阳师院毕业,学中文的,家在城里。秀秀是天中师专毕业,学的是外语,家在附近农村。学校给她俩只分一间房,靠着李周的办公室。两位姑娘性格各异。星期天上午,李周为工作不回家,俩姑娘没成家不离校,三人在劳动基地散步——” △娟子一蹦三跳跑到前面,一会摘珠残留的紫葡萄,找个最大的塞到李周嘴 里,一会捉只蟋蟀放在李周的脖里。 △李周痒得咧咧嘴,娟子哈哈笑着跑走了。 △而秀秀跟着李周面红咬唇,默默无语。 画外音:(续音)“ 她俩买件新衣让李周评判,交个朋友让李周评头论足,她们有啥高兴事,先向李周报告,有啥烦心事先向李周倾诉。但后来,她们不知为什么,都躲着李周,再后来两位女孩也闹翻了,住室要分开。” △一天午后,她们大闹大吵,到李周住室还互相对骂—— 场:3——2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娟 子:“你不要脸!” 秀 秀:“你不要脸!” △李周偏坐椅子里,表情冷峻,谁也没搭理。 娟 子:(转向李周)“李校长,俺不和她在一个住室住了。” 李 周:(坐正)“为什么?” 娟 子:“半夜三更她用英语不知写什么,有时哭有时笑,我看她写的啥,她也不让看,净影响我睡觉。” 李 周:(转向秀秀)“是这样吗?” △秀秀点点头,泪水扑嗒嗒落。 △李周憋了半天的火终于爆发出来—— 李 周:“秀秀!俩人在一起工作生活,要顾及影响,别只依自己的性子!” △秀秀止着泪,两眼放出敌意,但还是不说话。 △李周看秀秀这种表情,更加恼火—— 李 周:(续道)“你晚上写的啥?拿来我瞧瞧!” 秀 秀:(充满敌意,从牙缝挤出)“你不看!” △秀秀把李周噎得白瞪眼。 李 周:(态度生硬)“你们写出检查!” 秀 秀:(态度生硬)“我不写!” 李 周:(恼羞成怒)“你俩分门另住!” 秀 秀:(一改过去的贤淑)“分开就分开!” △秀秀甩袖而去。 △秀秀走后,李周把怒气转到娟子身上—— 李 周:“你们这些女孩子,三月天,妖婆脸,一天变三变。过去两人好得像一人, 现在吹鼻子瞪眼,彼此对骂,丢人不丢人?她不写检查,你先写!” 娟 子:“好,好。校长你说到哪里我办到哪里。” △娟子灵活大方,很对李周的脾气。 △李周把手一挥,娟子走了,李周把门关。 场:3——24 时:日(上午) 景:李周办公室内 人:李周、苗旺(男,50岁。学校工会主席) (字幕:三天后), △工会主席苗旺慌慌张张向李周报告—— 苗 旺:“校长,秀秀在家喝农药死了!” △此消息如晴天劈雳,震得李周傻傻呆呆的。 李 周:“走,快到她家看看!” 场:3——25 时:日(上午) 景:秀秀家室内 人:李周、苗旺、常青、朱得宽(男,48岁。秀秀的父亲) △李周急忙率领班子所有成员和教师代表赶赴秀秀家。 △李周走近秀秀尸前,揭开遗容。秀秀美发遮面,紧咬牙关,面呈紫色。 △李周一阵心酸,泪水止不住流出来。他握着秀秀父亲朱得宽的手,声音哽 咽—— 李 周:“秀秀怎么走这条路?” 朱得宽:(捶胸顿足)“这姑娘平时就是个闷葫芦,死腻劲子,这一段更是猖生得很!上星期她侯春表叔给她提个亲,人家小孩在县城建局上班,要人有人,要样有样,家在城里;她和人家见面后,不说中也不说不中。前天星期天回来,我又征求她的意见。她却给我甩脸子——”(转入当时的情景) 场:3——26 时:日(上午) 景:秀秀家室内 人:秀秀、朱得宽 △星期天。朱秀秀在照镜子梳头,嘴里嘟囔—— 秀 秀:“烦死了!” 朱得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给你提亲,天经地义,本是好事,反倒恼恨,真是 不知屁香臭!” 秀 秀:(长发一甩)“我的事,你别管!” 朱得宽:(火冒三丈)“你的事我不管谁管?” △说着朱得宽上前一步搧秀秀一耳光。 △秀秀捂着脸,哭着进了闺房,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场:3——27 时:日(上午) 景:秀秀家室内 人:李周、苗旺、常青、朱得宽 朱得宽回忆结束。 朱得宽:(沉痛地)“没想到,到晚上喊她吃饭,她却寻了短见。” △李周和其他同事听罢,摇头叹息。 李 周:“您二老节哀,抓紧理理丧事,需要帮助,学校尽力办。” 朱得宽:“俺这孩子在家出事,是她自作自受,俺没啥意见。” 李 周:“这样吧,除按规定把秀秀的工资和丧葬费补偿外,学校再拿出2000元,作为后事料理费。她在校的遗物,派人拿出来陪葬。” 场:3——28 时:日 景:秀秀在校办公室内 人:侯春、秀柱(男,21岁。秀秀的弟) △秀柱和侯春到学校打开秀秀的门。把她的衣被、书籍整理后,又打开锁着的抽屉。抽屉内有秀秀的钱包、发卡、现金。还有一个精装笔记本,是秀秀的日记,大都是对人生的感悟,有用中文写的,也有用英文写的。 △侯春对女孩的日记最感兴趣。他认认真真翻看着秀秀的笔记,看着看着,他皱起眉头—— 侯 春:(抖动笔记本,对秀柱)“秀秀的死另有原因!” 场:3——29 时:日 景:李周办公室内/外 人:朱得宽、秀柱、侯春、李周、常青、苗旺、娟子、聪慧(女,28岁。英语 教师)、部分师生(男女无数) 画外音:“第二天上午。秀秀的家人还有侯春等一帮子人,拉着秀秀的尸体,气势汹汹地来到李周办公室门口。全校师生莫名其妙,李周更是一头雾水,十分恼火。 秀 柱:(一把抓住李周,推推撞撞)“你身为校长,勾搭我姐姐,逼她喝药。 ” △围观师生不明不白,将信将疑,校园秩序混乱...... 场:3——3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秀秀的尸体停在李周办公室门前,其家人不依不饶。 李 周:(画外音)“我原想他们是无理取闹,看来他们的矛头是对我!”他冷静起来,镇静道,“你们说这些话要有凭据,可不能胡说八道!” △朱得宽一改昨天态度,声泪俱下,跪在李周跟前—— 朱得宽:“李周,你赔俺闺女,你赔俺闺女!” 李 周:(窝心而又不便发泄)“你们不要胡闹。需要学校解决的问题,我尽量协调 解决。我本人有啥问题,你们可以向教育局或纪检监察部门举报我!” 秀 柱:“俺的条件你答不答应?” 李 周:“先把问题说清,然后再提你们的条件!” 秀 柱:(满脸蛮横)“你答不答应?不答应,俺把尸体往教育局拉,让你李周吃不 了兜着走!” 李 周:(强忍怒火)“你说吧,有哪些条件?” 秀 柱:“秀秀是你校的人,学校给她买口好棺材。你引诱她喝药死,你自己赔也好,学校赔也好,给俺一万元赔偿费。还有俺父母失去劳动能力,国家要给一定的抚恤金。” 李 周:“有些问题我可以解决,有些问题我需要向上级汇报,有些问题我坚决办不 到!” 侯 春:(插话)“你具体一些。” △李周一看侯春插话,一肚子火,想起他昨天来把秀秀遗物带走时的情景。 李 周:“侯春,你已不是我们的老师了,又不是秀秀的直亲,你无权要求我!” △侯春悻悻躲在一旁,他给秀柱使个眼色。 秀 柱:“俺侯春表叔问得对,你具体一些,哪些你可以解决,哪些你不能解决?” 李 周:“秀秀是我校的年轻教师,你家有困难,从人道上,学校已适当给你们多补助了2000元丧葬费,至于你父母的遗属补助,上级有规定,我们尽快汇报,办理有关手续。你们说我勾引秀秀,让我赔偿损失,学校和我不仅不赔,而且我还要向你们讨个说法,这到底从何说起?” 朱得宽:“秀柱 ,把秀秀的笔记本给他看。” △秀柱欲把笔记本给李周。 侯 春:“不要给他,他毁证怎么办?” 常 青:(插话)“不让看,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苗 旺:“现在是新形势,讲究的是证据,不是凭嘴说!” 李 周:“这样吧,你们不给我看也可以,让我们班子成员和英语教师读一读,让我 听听,也让大家听听好做证。” 场:3——3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众人监督。秀柱把秀秀生前的笔记本递给一位英语女教师,她叫聪慧。 △聪慧有些迟疑,欲让副校长常青接过来读。 李 周:“聪慧,你读,你会英语,翻译时,尽量准确表达原意。” △秀秀的笔记本上,有用中文写的,有用英语写的。相当一部分是涉及情感 方面的内容。聪慧诚惶诚恐地当着众人,朗读秀秀的有关日记—— 秀 秀:(伴随秀秀音容) 三月X日 情正浓,心澎湃; 日好过,夜难捱; 思君心,终未改; 君潇洒,君人善; 君睿智,君伟岸; 君知我,赛神仙; 我爱君,永不变。 三月X日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你的时候; 想你的时候难入睡,泪水随着思绪流; 想你的时候热血涌,独自感受心潮动。 四月X日 缘份,让我遇上你; 感觉,让我喜欢你; 思念,让我认识你; 心痛,让我想念你; 苍天,让我离不开你; 心中一切都是你,但只是身边没有你。 △秀秀的文采很好,情真意切,押韵和辙。 △大家惊愕,疑惑不解。 场:3——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李 周:(画外音)“秀秀平时文质彬彬,羞涩矜持,谁知这位少女感情这么丰富。 她的日记里的‘你’、‘君’是不是指我呢?” 李 周:(指令聪慧)“把秀秀用英文写的日记翻译出来!” △聪慧先把秀秀的英文日记译成中文朗诵几句,尔后转入秀秀的声音—— 秀 秀:(画外音)“李校长,可恨的校长,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依恋和向往?自从我报到那天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你高大英俊,你深沉老练,你有文人的潇洒,又有纤纤绅士之态,还有领导的果断和魄力。我和娟子跟你在校花园里散步,你谈笑风生,赏月颂花,娟子哈哈大笑,我默默聆听,跟着你的脚步,闻着你男子的味道。你讲话声音洪亮,有条有理,风趣幽默,富有哲理,思路清晰,决策科学,措施得力,别人可能偶尔走神,我却专心笔录,用心铭记。可是,为什么你却体会不出我对你的爱意?那天,娟子我们要分开,就是因为你。她说你如何好,让我大生醋意。还用她给我说吗?她自恃文凭高,是城里人,在你面前炸炸乎乎,不成敬意,其实我早就心里不平衡,不服气。她不就是个本科生吗,论才气,我哪儿不比她强?可是,校长,你把我的爱当成烟云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还偏向娟子批评我,我恨你!前天,侯春表叔给我提对象,那人和你相比,就不是一个档次;他说人家有楼房,有存款。那人第一次和我见面,就对我动手动脚 ,真是让人恶心。但是我父母、弟弟都像见到了活宝贝,个个眼睛都绿了 。而我心中只有你,想想那个人总有些别扭。我也知道,你已结婚,且有了聪明活泼可爱的孩子,怎么能得到你的爱呢?我苦苦寻觅,天涯无路。亲爱的校长啊,你让我心醉,你让我心碎!” △聪慧也是位年轻教师,被秀秀日记中的火辣言情,弄得面红耳赤。 △李周高高的额头亮起来,他的手下意识地抓抓浓密的黑发,从而掩饰他的窘迫和复杂的心情。 李 周:(画外音)“秀秀啊秀秀,你如此痴迷单项暗恋我,我真不知道。我如果早知道,决不会狠狠批评你!你为我玉叶落地,实在可惜!你单思暗恋,使自己丢丑不说,还让我有口难辩,被动难堪!” △秀柱看李周不语,便威胁—— 秀 柱:“你要不承认有问题,我们向上级举报你!” △李周眼睛瞪圆,脸气得煞白,他豁出去了—— 李 周:“秀秀纯属单相思,独自暗恋!你们告我,就告去吧!大不了我这个校长不 当了!” △娟子站在人中间好大一会了,再也忍不住了—— 娟 子:“大家都冷静。李校长和我们包括秀秀纯属上下级关系,在下面是兄妹关系, 没有什么实质的关系,我敢保证!” 侯 春:“你算什么东西,无非是城里人,傲什么?” 娟 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是我傲,还是你们傲?仅凭她秀秀一纸空文,就说校 长逼死了她吗?” △娟子泼辣大胆,让对方噎住了,师生们有底气了。 苗 旺:“是呀,你们当父母的,不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儿,秀秀浪漫狂想,寻了短见, 你们反而不明事理,胡搅蛮缠!” △班子成员和一部分教师义愤填膺。 △秀秀一家人看讨不住便宜,灰溜溜地把秀秀拉走...... 场:3——33 时:日 景:检察院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高云鹏、田丰、检察院办案人员二人(男,甲乙) 李周回忆消失—— 高云鹏:“照你这么说,你玩弄女教师,致其死亡不属实呀!” 李 周:“是的。当时教体局通过调查已经下结论,秀秀的死与我无直接关系。”他痛苦的摇摇头,“不过,秀秀的死,我也很内疚。” 田 丰:“谈谈你接受商业贿赂!” 李 周:“我没有接受谁的商业贿赂。” 田 丰:“你好好想想,比如学校、电教中心、勤教站等局下属单位……” △李周思考一阵,有个事,不知是不是算接受了商业贿赂?” 陈得索:“你说!” 李 周:“秀秀风波过后,我调到县教育局监察股,有一次,我原在学校学生家长张发斗到我办公室反映,说豫西完中强行卖校服。我调查勤教站时,张立局长让我拿勤教站5000元现金到外地培训。” 陈得索:“谈具体些。” 李周回忆—— 场:3——34 时:日 景:县教育局李周办公室内 人:李周、张发斗(男,37岁,豫西完中学生家长,张金枝和张金柱的父亲) △站在教体局监察股门口,大声嚷道—— 张发斗:“谁是领导?” 李 周:(回头)“啊?是你呀老张,有什么事?” 张发斗:(也一惊)“啊!是老校长啊!” △张发斗有点不好意思。欲走。 李 周:“进来,坐!” △张发斗进屋不敢坐。 李 周:“有事请讲,不要顾忌” 张发斗:(左顾右盼)“你也知道,我两个孩子都在咱完中上学。您调走后,咱学校 强行让学生买校服。” 李 周:“为便于管理,提倡学生统一着装。” 张发斗:“关键是校服质量差。同样布料比市场每套贵10元,俺的金柱在初中长得快,衣服不到一年就不管穿了,第二年学校还要求买。俺家里很穷,折腾不起呀!请局里调查解决,不然俺往上继续反映!” 李 周:“你先不要激动。”他给张发斗倒茶, “这事我下去调查,再给你反馈,好吗?” 张发斗:“那好,我还听您的。” 场:3——35 时:日 景:豫西完中常青办公室 人:李周、常青(男,48岁。原副校长,现任校长)、小高(女,26岁,监察室成员) 画外音:“李周带监察室小高来到豫西完中,调查张发斗反映的问题。” △校长常青面对李周询问,不慌不忙,振振有词—— 常 青:“县局发文件,提倡学生统一着装。校服是勤教站送来的,全县价格统一。结算时,局给学校每套返还2元,有时到城里开会,勤教站长文其乐再请请客。至于出现价格高质量差的问题,我不敢定论,同样料,做工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 李 周:“其它学校学生也是统一着装吗?” 常 青:“我不敢说全县学生100%统一着装,最起码有95%左右。” 第四集 场:4——1 时:日 景:教体局勤教站站长办公室内 人:李周、小高、文其乐(男,40岁。勤教站站长) 画外音:“李周顺藤摸瓜,又到教育局勤教站调查。” △站长文其乐,初见到李周非常热情,又是递烟,又是让茶。 李 周:(说明来意)“最近学生家长反映,各校强行学生统一着装。据说服装是勤 教站发放的。是真的吗?” 文其乐:(态度大变,指着李周大声)“统一着装是省教育厅提倡加强学生管理的有 效举措,局领导有指示,又下发文件。你刚到局里对情况不了解,别无事找 事!” 李 周:“怎么是无事找事?”李周火了,“学生家长到局监察股反映,难道我问问 不行吗?” 文其乐:“行,行,那你继续问吧。” 场:4——2 时:日 景:教体局勤教站文其乐办公室内 人:文其乐、冯惠(女,40岁,勤教站会计,检察院副院长田丰之妻) △李周离开勤教站后,文其乐立即把副站长兼会计冯惠叫来—— 文其乐:“你给田丰副检察长打电话,让他先给教体局张局长打招呼,我再给张局长 汇报。” 冯 惠:(傲慢地)“你先给张局长打电话,我要田丰!” 场:4——3 时:日 景:张立局长办公室内 人:张立、李周 画外音:“李周被教育局张立局长叫到办公室。” 张 立:(厉声问道)“你调查勤教站推销校服一事了?” 李 周:(坦然地)“是的。” 张 立:“为什么不经我批示就调查?” 李 周:“学生家长来访,我想事不太大,等调查清楚后再向您和党组报告。” 张 立:“你刚到教育局,不懂规矩!纪检组接到群众来信来访,或者是上级转来的 案件,都要由我批示后才能进行查处。” 李 周:“我经验不足,您看......” 张 立:“经验不足多学习,多请示,把案卷交给监察室,你外出学习、学习吧!” 李 周:(感到突然)“上哪里学习?带多少钱?” 张 立:“广西桂林,带五千。眼前财务上没钱,让勤教站文其乐给你安排!” 场:4——4 时:日 景:李周办公室内 人:李周、文其乐 △李周回到办公室。 李 周:(画外音)“让我外出学习也可以,但昨天还和文其乐唇枪舌战,现在让我低三下四向文其乐要钱,实在拉不开脸。正常的公务培训,应该由局计财科出钱呀。” △李周在办公室犹豫徘徊,他抓起电话又放下,他心里憋得慌,最后脖子一梗—— 李 周:(画外音)“我自己暂垫支,也不张口向文其乐伸手!” △李周正苦恼时,文其乐来了电话——(镜头互换二人通话表情) 文其乐:“李主任,我是其乐,听说你要外出学习,站里给你赞助5000元,你看够 不够?” △李周犹豫片刻。 李 周:(答复)“那好吧,待我回来,凭票报销了以后再还勤教站。” 文其乐:“好说,好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一个钱串。” 场:4——5 时:日 景:检察院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高云鹏、田丰、检察院办案人员二人(男,甲乙) 李周回忆消失—— 李 周:“我拿着勤教站出的钱外出学习,学生家长举报学生服装价高、质量差一案 不了了之。” 田 丰:(急问)“勤教站的钱,你还了吗?” 李 周:“一月以后,我培训回来。局计财科只报销我花超的小钱,大头花费,计财科只收票入帐,而没有把现金支付我。我没有收到现金,也无法还勤教站。” 陈得索:“计财科把钱直转给勤教站了吗?” 李 周:“是否直接还了勤教站,我不知道;” 陈得索:“勤教站没向你要这笔钱吗?” 李 周:“没有!” 田 丰:(插话)“这正是接受商业贿赂的重要依据。” △陈得索笑笑,摇摇头。 场:4——6 时:日 景:县纪委书记杨弘办公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高云鹏、田丰 画外音:“陈得索、高云鹏、田丰向杨弘汇报调查李周情况。” △杨弘看着调查报告,听陈得索汇报—— 陈得索:“从李周的自述看,他没有重大违纪和犯罪!” 田 丰:“李周还是有问题的。他当校长时,用公款治病,校办工厂没办起来。学校 女教师与他有染,喝药自杀。在教育局纪检组,出外培训私拿勤教站5000 元,通过调查至今未还,属接受商业贿贿。” 陈得索: “这只能算工作失误,是他当时经验不足和客观形势所致,没有主观故意。” 田 丰:(流露出不满)“那把他放了?” △陈得索没有回答,他看看杨弘。 杨 弘:(果断道)“放了!” 田 丰:“还让他继续调查孔庙小学教楼坍塌案?” 杨 弘:“这由纪委、组织部决定。”他对张立、陈得索说,“你们先把李周接出来。” 场:4——7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 △杨弘左手拿材料,右手皱眉捶腰走进王新明办公室。王新明在电脑上看新闻,抬头杨弘捶腰—— 王新明:“腰疼吗?” 杨 弘:“坐的时间长了,老是腰不舒服。” 王新明:(扭扭脖子)“坐机关的职业病,我是颈椎有问题。” 杨 弘:(递材料给王)“孔庙小学教楼坍塌的原因已经调查清楚,城建局建筑公司经理钱五偷工减料谋利,又蛮横霸占夏包垫资是导致教楼坍塌的主要因素。” 王新明:“这个钱五成豫西人物了。1997年修路砸金龙湾宾馆,龙主任和你为了工作大局,便宜了他。这次又偷工减料建豆腐渣教楼,该对他动真格的了。” 杨 弘:“动钱五好说,关键他不是孤立的。通过李周调查,钱五后面牵扯到城建局、特区管委主要负责人,而这些人却又是县委工作离不开的。” 王新明:(面色阴沉)“那这些人都不敢动了?” 杨 弘:(用拳锤锤腰,给王倒茶)“可以动。但问题是谁去动?怎么动?我安排教体局纪检组长李周调查,还没有结束,他反而被检察院关起来,遭受牢狱之灾。” 王新明:“选准调查的人也很关键。李周是不是身上也不干净?” 杨 弘:“没有大问题。纪委、公安局、检察院通过联合调查,匿名信所反映李周的问题,都不属实,有的虽然与李周有关,但不是他主观所为。” 王新明:“难道是有人使绊子?” 杨 弘:“是的。李周恪尽职守,无私无畏,认真调查,发现钱五的背后另有迷案,同时还钩拉出当前干群矛盾焦点问题,如干部欺上瞒下,与民争利等。” 王新明:(踱着步)“改革开放以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出现的官场腐败、项目腐败、司法腐败是有多种原因所造成的。这需要从中央到地方,创新监督和惩处机制,从根本上铲除腐败。有些弊案不是我们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他深情问道,“李周放出来了吗?” 杨 弘:“我让张立和陈得索去把他接出来。” 王新明:“这样的优秀纪检干部,要大胆重用。让他到你身边。” 杨 弘:“建议提拔他为县纪委副书记。” 王新明:“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提交常委会讨论。” 杨 弘:“这同志比较正直,只是有些固执。” 王新明:“固执是坚持。如果他坚持的是原则,那正是我们纪检干部应具备的素质。” △杨弘点头。 场:4——8 时:日 景:车内 人:张立、陈得索、李周 画外音:“李周不明不白地被关了10天,他憔悴不堪地走出拘留所。” △张立、陈得索迎上,招呼他上车。 △陈得索开车,李周坐在张立身边,显得闷闷不乐。 张 立:(拍拍着李周肩膀)“你受委屈了。” 李 周:“我受委屈无妨,只是没有调查处理好孔庙小学教楼坍塌一案,感到惭愧!” 张 立:“你的问题就在这里。孔庙小学教楼坍塌没结案,你先关进去了。严重影响了教育局高效廉政的良好形象。经党组建议,县委组织部批准,你被免去纪检组长职务。” △李周两眼含泪,嘴唇哆嗦着—— 张 立:(续道)“不过,鉴于你工作比较认真,县纪委把你抽调到纪委,继续从事纪检监察工作。注意,你抽调纪委是配合,工作不要擅自做主。要汲取教训,遇事要冷静灵活。常言道,睁只眼闭只眼,七个碟子八个碗;两眼睁得一般大,到你跟前啥不啥。” 陈得索:(目视前方冷笑)“张局长的处世之道精辟。” 李 周:(表情默然)“谢谢张局的指点。但是,检察院关了我10天,该给我一个说法呀。” 张 立:“你出来就是公道。难道你没有问题吗?” 陈得索:(平静道)“李周,想不开到纪委给杨书记倾诉。” 他从后车镜瞟了张立一眼,“张局长到哪下车?” 张 立:“前面龙泉花园。” 场:4——9 时:日 景:龙泉花园 人:陈得索、李周 △陈得索把车停在龙泉花园。他下车环顾四周,垂柳依依,夏花怒放。他伸伸懒腰,吮吸着新鲜空气。而车内李周却抱着头沉思…… △陈得索溜达一会儿上车,他看李周闷闷不乐,淡淡一笑—— 陈得索:“还感到窝心吗?” 李 周:“是的。” 陈得索:“怪谁呢?怪县委吗?不,县委王书记果断决策调查教楼坍塌案,思路清晰,责任单位明确。怪张局长吗?不,他也没让你去喝酒,去如何如何工作。怪检察院吗?不,检察院接到的是群众举报,按程序是有案必查,有查必果,有果必报......” 李 周:(不服气)“难道怪我自己?我李周吃、喝、嫖、赌、抽,没有;坑、蒙、拐、骗、偷,更不沾边。我兢兢业业,不贪不占,反而不明不白地被关进监狱。——我何罪之有?” 陈得索:“你只纠结你是否有罪,却没有深想,是谁匿名举报的你?他或他们为什么要举报你?” 李 周:“我怀疑与侯春、钱五有关。” 陈得索:“五年前,这两个家伙狼狈为奸,台前幕后砸金龙湾宾馆。” 李 周:“我被关之前的那天晚上,他们两个还陪我在柏子山宾馆喝酒。” 陈得索:“这摆的是‘鸿门宴’。” 李 周:“令我困惑的是,如果说侯春举报我用公款治病,与女教师与他有染,我信,但侯春说我在教体局接受商业贿赂,我感到蹊跷。” 陈得索:“说明举报你的不仅仅是侯春,还有教体局的人。”他沉吟片刻,“我被召回,你被举报,说明有人在给我们设置障碍。” 李 周:“谁在幕后操纵?” 陈得索:“是一群人。” △李周流露出忐忑不安和迷茫的神情…… 场:4——10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 △杨弘手持材料匆匆走进王新明办公室—— 杨 弘:(手抖材料,面色阴沉)“特区管委主任刘喜贵报告,副主任丁一殴打出 纳李艳叶,请求纪委调查处理。” △王新明接过材料细看后—— 王新明:“丁一是组织部培养的副县级后备干部,去年度考核最差,现在又怎么打人?” 杨 弘:“我也感到蹊跷。” △杨弘又拿另一份材料—— 杨 弘:“孔庙村民联名举报村委书记赵根瞒贪政府修路追加的补偿款。” △王新明沉思一阵,抓起电话—— 王新明:“龙主任,让扬括、吴涛、寇尚武到我办公室。你也过来!” △杨弘望门外望望,低声道—— 杨 弘:“孔庙小学教楼坍塌案怎么处理?” 王新明:“查清了吗?” 杨 弘:“就案件本身讲,也简单,就是城建局建筑公司总经理钱五偷工减料,导致教楼坍塌,霸占夏包垫资和工钱,导致夏包带民工哄抢教楼原料。但处理钱五,要牵扯到其他人,就复杂了。” 王新明:(瞪大眼睛,沉思一阵) “嗯。对钱五暂不处理,但不是搁置,而是需要对其背后人物做深度调查,继续让陈得索、李周参与对特区管委和孔庙村委问题调查,意义也在于此。” △杨弘皱眉点头,露出捉摸不定的神情…… 场:4——11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龙根(男,59岁,县委办公室主任)、扬括(男,58岁,县委组织部长)、吴涛(男,57岁,豫西县人大主任)、寇尚武(男, 54岁,政法委书记) △办公室主任龙根陪组织部长扬括、人大主任吴涛、政法委书记寇尚武走进王新明办公室,落座。 王新明:“今年以来,特区管委接二连三出问题,如孔庙小学教楼坍塌,最近又有管委副主任丁一殴打出纳李艳叶,孔庙村民举报村支部书记赵根瞒贪特区征地修路追加的补偿款等。” 吴 涛:“怎么问题都出在柏子山特区?” 扬 括:“这些问题不解决,会影响特区社会经济的稳定发展,损害豫西县改革开放的形象。” 王新明:(盯着龙根)“龙主任,你是分管特区工作的,你先谈谈。” △大家把目光投向龙根。 △龙根没有急于回答,他分别给王书记杨括、杨弘、吴涛、寇尚武倒上茶。 龙 根:(平静道)“特区管委班子不团结,不是一半天了,由于副主任丁一是军人出身,火爆脾气,说话口无遮拦,工作方法简单粗暴,和刘喜贵、财务出纳李艳叶关系很紧张,积怨很深,我调和几次,效果不佳。至于特区征地修路补偿款问题,据我所知,特区管委按县政府要求如数给村民兑付了,是否又追加,王书记清楚。孔庙村支部书记赵根是否瞒贪补偿款,对对账就清楚了。但不管这么说,特区管委有问题,我有责任。在此我检讨。” 王新明:“特区的问题,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今天就是商量如何加大工作力度,查出这些问题真相。” 龙 根:“您总揽全局,总体部署,我和特区管委积极配合调查。” 吴 涛:“龙主任说得对。王书记您安排吧,人大全力配合。” 寇尚武:“公安系统正在开展三项教育活动,配合查出案件是践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具体体现,再忙也抽人。” 王新明:“那好。有纪委牵头,抽调纪委、人大、公安局骨干成员组成调查组,进驻特区管委和孔庙村委调查。组织部记录备案。” 场:4——1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括准备记录。 王新明:“纪委抽谁?” 杨 弘:“李周、高云鹏、白有志。” 王新明:(点头)“好。”问吴涛,“人大抽谁?” 吴 涛: “秦平、李磊。” 王新明:“秦平原来在特区管委工作过,参与调查不合适,要回避。抽人大科室的同志。” 吴 涛:“让赵严、李磊参加。” 王新明:“行。”转问寇尚武,“公安系统警力不足,你通知宋得九,让陈得索继续参与调查。” 寇尚武:“行、行!” 王新明:“调查组分两个小组,一组有陈得索任组长,一组有李周任组长。具体成员有纪委老杨决定。查出结果向我汇报。” △杨弘点头。 王新明:“纪委尽快召开分组会!” 场:4——12 时:日 景:柏城大道上 人:陈得索、李周、宋得九 △陈得索开车在柏城大道上行驶,突然,他的手机响—— 陈得索:“宋局长,你好。有事吗?” 宋得九:“你在哪里。” 陈得索:“我和李周还在查案。” 宋得九:“还是查孔庙小学教楼坍塌吗?” 陈得索:“是的。” 宋得九:“不要查了,快去到纪委会议室开会!县里又发生新案件!” 场:4——13 时:日 景:纪委会议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李周、高云鹏、白有志(男,35岁。监察局副局长)、赵严(男,41岁,县人大信访科主任)、李磊(男,40岁,人大法工委副主任) △纪委常委会议室内。纪检干部李周、高云鹏、白有志、首先走进会议室,县人大信访科主任赵严、法工委副主任李磊也先后入座。 △陈得索风尘仆仆,急匆匆进来,没有坐下,抓住杨弘面前的水杯,一饮而尽。 △杨弘对陈得索笑笑,扫视与会人员,慢慢道来—— 杨 弘:“今年夏天以来,柏子山特区管委接连发生机关干部殴斗、孔庙小学教楼坍塌、村民上访等事件,在社会造成不良影响。根据王书记指示,有纪委牵头,抽调纪委监察、人大、公安局优秀人员,进驻特区管委和村委,调查取证,弄清真相。” △大家做记录。 杨 弘:(续道)“调查组分两组,一组有陈得索为组长,成员有纪委副书记高云鹏、人大法工委副主任李磊。进驻特区管委,具体调查漫滩湖特区管委副主任丁一殴打出纳李艳叶一案。一组有李周为组长,成员有监察局副局长白有志、县人大信访科主任赵严,进驻孔庙村委,具体调查孔庙村民举报村委书记赵根瞒贪政府修路追加的补偿款问题。” △杨弘分别把需要调查的材料递给陈得索和李周。 杨 弘:(续道)“你们都是单位骨干领导,都是组织部连年考核的优秀的干部。这次被抽调是县委对你们的信任。希望你们相互配合,形成合力,圆满完成县纪委交办的任务!” △陈得索、李周等同志一齐站起来,表情严肃、庄重、感动...... 场:4——14 时:日 景:纪委书记杨弘办公室内 人:杨弘、李周 △散会后,李周独自留在弘办公室。 李 周:“杨书记,组织让我到纪委工作,且委以重任,我很感动。谢谢组织对我的信任。” 杨 弘:(给李周倒茶)“近段你受委屈了。” 李 周:“把我不明不白的关起来,是感到难过。但更让我不安的是,正当我们深入调查教楼坍塌时,我却遭牢狱之灾……” 杨 弘:“县委和王书记对教楼坍塌一案和衍生的悬案都很重视。” 李 周:“内鬼作祟,漫滩湖风不平,浪不静。” 杨 弘:(一愣,平静道)“是的。” 李 周:“孔庙小学教楼坍塌案还调查吗?” 杨 弘:(闪动着深邃的目光)“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周耳际传来张立的话,“遇事要冷静灵活。常言道,睁只眼闭只眼,七个碟子八个碗……” 李 周:(迟疑道)“我不知纪委工作全局,请杨书记明示。” 杨 弘:“孔庙小学教楼坍塌的主要原因,你已经尽职尽责地调查清楚了。” 李 周:“但是,我觉得钱五的背后另有猫腻。” 杨 弘:“钱五背后的深层问题,县委正慎重考虑。你要知道,此案涉及的有些事和人不是纪委能独立解决的,你会在以后的工作中有所体会。在调查中,你还发现干群之间存在的突出矛盾,并做深度思考,很好。党中央国务院正不断深化改革和创新机制,制定政策法规,解决这些普遍问题。所以,我们要不改初心,对纪检检查工作要有信心和决心。” 李 周:“明白。我今后怎么工作?” 杨 弘:“多学习、思考、观察、探讨,修德立身,提升自己的综合素质,在白道打老虎,在黑道降恶魔!” △李周迟疑片刻,挺起腰杆—— 李 周:“有杨书记的信任,我只有挽起袖子大干了!” △音乐响起,男女声二重唱——《新钟馗》(雄浑,粗犷,深沉) 男 声:他说鬼,你说鬼, 是不是真有鬼? 女 声:世间本无鬼, 只是人“捣鬼”。 男 声:晴朗天,风劲吹,日色昏; 女 声:皎洁月,云掠过,夜色黑...... 男 声:走正道,挥长剑...... 女 声:你是谁? 男 女:我是人间‘新钟馗’! 伴剪影—— △蓝天……绿树摇曳…… △月明,云遮月,夜暗…… △虚幻模糊的新钟馗挥剑…… 场:4——15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陈得索、高云鹏、李磊 △陈得索、高云鹏、李磊坐在刘喜贵办公室。陈得索把公文包放在茶几上;高云鹏、李磊手拿着笔记本。 △刘喜贵离开办公桌来回走动,情绪激动—— 刘喜贵:“丁一,作为共产党员,科级干部,自私自利,品德败坏;工作方法简单粗 暴,污辱并殴打一个弱女子,在单位影响极坏,请求组织严肃查处!” 陈得索:“丁一殴为什么打李艳叶呢?” 刘喜贵:(皱眉摇头)“不知道!” 场:4——16 时:日 景:李艳叶家室内 人:陈得索、高云鹏、李磊、丁一(男,1996——2002年,29——35岁,柏子山特区管委副主任)、李艳叶(女,1996——2002年,26——32岁。柏子山特区管委出纳) △陈得索一行三人登门调查李艳叶。 △李艳叶在家休息。她中等个子,高胸脯,直鼻梁,小眼睛似蒙珠一样迷人, 嘴唇自来翘,是天生让男人喜欢的女人。 陈得索:“艳叶,丁一为什么打你?” △李艳叶抹泪,倒茶,摇头,不语。 陈得索:“我们来调查处理,就是为弄清真相,好为你做主。” 李艳叶:“丁一,他不是人,他侮辱我。他酒后抓我的头发甩腾,你们问问在场的同志!” 场:4——17 时:日 景:特区管委会议室内 人:陈得索、高云鹏、李磊、老高(男,1997——2002年,47——52岁。特区管委会计)、张三(男,1997——2002年,32——37岁。规划科长)、赵毛(男,1997——2002年,30——35岁。组织干事) △特区管委会议室。陈得索三人调查特区管委老高、赵毛、张三—— 陈得索: “丁一和李艳叶撕打,你们在现场吗?” 老 高:“是的,丁一踹了刘主任的门后,又闯进李艳叶的办公室。” 陈得索:“丁一先下手打她吗?” 赵 毛:“是的,他抓艳叶的头甩腾...... 当然,艳叶也没示弱,又掂花盆砸,又抓又咬!” 张 三:“我中午和丁主任一起喝酒,回家休息一会,迟到了,来单位时,他们撕打 结束了。” 高云鹏:(插话)“丁一为什么酒后打人?” 老 高:“不知道,他们平时关系还不错呢。” 赵 毛:“这是刘主任他们之间的事,谜底应由他们自己揭开。” 场:4——18 时:日 景:丁一办公室内 人:丁一、陈得索、高云鹏、李磊 △陈得索三人最后找到丁一。 △丁一高鼻梁,大眼睛,军人出身,说话大嗓门。 丁 一:“我打李艳叶了,污辱她了,我愿接受组织处理!” 陈得索:(一脸严肃)“为什么你要殴打一个弱女子呢?” 丁 一:(肆无忌惮)“没有什么原因,我看她不顺眼,想修理她!” 高云鹏:(忍不住,发火了)“你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一个班子成员,怎么随便殴打人?” △丁一抵触情绪大,几乎是蛮横—— 丁 一:“我是无组织、无纪律、无法无天!” 陈得索: “你怎么对自己这么不负责?” 丁 一:“他们对自己都不负责,我还有什么负责的?” 陈得索:(缓和了口气)“你仔细谈谈,好吗?” 丁 一:(眼中露出亮光)“你们决心秉公办案吗?” 陈得索: “请你相信我们!” 丁 一:“哼,最后还不是‘葫芦僧判断葫芦案’?” 高云鹏:(正色道) “丁一同志,你不能过早下结论,为了单位,为了你个人,当然也为了刘主任和李艳叶,请你积极配合!” △丁一摇摇头,眼含泪水。 丁 一:“我何尝不想让组织了解真相呢?但是,自己前一段的忍让和坦诚,被同志视为软弱,被刘喜贵和李艳叶视为无能;而上级领导不调查,仅听刘喜贵一面之词,反而说我无事生非!我是长八张嘴难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 陈得索:(温和道)“请把你所知道的都讲出来!” 丁 一:“好。为了让组织和领导了解真相,我竹筒里倒豆子——一个不剩!”(音伴剪影)“我和李艳叶的丈夫柳木都是部队好战友,我在部队是文书,他是宣传干事,后来我们都转了业,他分配到县电业局办公室,我分到柏子山特区管委。一个周未晚上,柳木邀我到县皇城歌舞厅玩。柳木在部队搞宣传,能歌善舞,风度翩翩,博得舞池中的红男绿女的青睐,这个邀跳舞,那个请唱歌,折腾得柳木嗓哑,身冒汗,当他刚坐到包桌休息时,一位时尚女孩飘然而至,她散发出香粉气,主动再邀柳木跳舞,这个女孩就是棉纺厂职工,号称‘歌舞王后’——李艳叶!柳木不敢怠慢,二人又在舞池中旋转起来——”(丁一回忆) 场:4——19 时:夜晚 景:皇城歌舞厅内 人:柳木(男,29岁)、李艳叶(女, 26岁,原棉纺厂职工)、丁一(男,29岁,柏子山特区管委副主任) (字幕:1996年秋) △灯光闪烁,舞曲轻柔,柳木和李艳叶洒脱起舞,尔后拥抱摇动...... 李艳叶:(赞柳木)“你跳得真棒!” 柳 木:(奉迎)“你才是歌舞皇后!” 李艳叶:“你在哪里上班?” 柳 木:“我在电业局。你呢?” 李艳叶:“我在棉纺厂。” △柳木沉默,灯光旋转...... 李艳叶:(探求柳木私生活)“结婚了吗?” 柳 木:“没有。” 李艳叶:“常来玩吧?” 柳 木:“不常来。” 李艳叶:(主动进攻)“交个朋友,好吗?” 柳 木:(很谦虚)“我攀不上你吧?” 李艳叶:(柔气娇声)“‘电老虎’,俺还怕巴结不上你呢!” 场:4——20 时:夜晚 景:某咖啡屋内 人:柳木、李艳叶 △一咖啡屋,情歌悠悠...... △柳木和李艳叶吮吸着玻璃杯中的咖啡。李艳叶还没吸完,就主动依偎在柳木怀里。 △二人狂吻...... 场:4——21 时:日(中午) 景:某餐馆 人:李艳叶、刘喜贵、酒友(男女二人) 剪影—— △李艳叶和一群男女一道抽烟。...... △李艳叶高声大气和刘喜贵喝酒猜拳—— 李艳叶:“五魁首啊!” 刘喜贵:“咱俩好啊!” △餐桌上一片狼籍…… 场:4——22 时:夜晚 景:皇城歌舞厅内 人:丁一、柳木、李艳叶 △丁一在舞池旋转。 △李艳叶和柳木对座不语。旋转的灯光交替映照他俩阴沉的斑剥的面容。 柳 木:“我是老实人,恐怕俺笼里装不住你,咱们还是分手吧。不过,我们永远是朋友。” 李艳叶:(一改原来的温柔)“你占了我的便宜,你摆脱我,我让你一辈子生不如死!你娶我,我会让你一辈子要财有财运,要官有官运!” △丁一走下舞池,坐到柳木和李艳叶旁边。柳木低头喝茶。 △李艳叶突然扒到丁一肩上哭泣—— 李艳叶:“丁哥,柳木不要我了!” 丁 一:(转脸看柳木)“柳木,怎么回事?” 柳 木:(把茶杯一放,睁大眼睛)“不要撒野了,我娶你还不行吗?” 丁 一:(不解)“你俩玩的什么把戏?刚才还如胶似漆,现在却反目成仇?” 柳 木:“俺这笼里装不住她。人家能舞能歌,还能和男士猜拳行令比酒量,可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 △丁一端茶不语...... 李艳叶:“我就是个人来疯,穷工人一个,不学几套,谁给我玩?我又怎么生活?” 丁 一:(放下茶杯)“柳木,你与艳叶的关系怎么发展?” 柳 木:(无奈又赌气)“把她娶回家!” 丁 一:“好,我做你们的红娘!” 李艳叶:(高兴起来,招呼小姐)“再给俺拿几瓶啤酒!” △三人各有所得,玩至深夜...... 场:4——23 时:日 景:李艳叶室内 人:李艳叶 画外音:“1997年,金融危机,国家压锭,县棉纺厂倒闭。李艳叶下岗在家,花言巧语敲诈曾和她接触过的行政官员——” △李艳叶给神秘的‘老大’写信—— 李艳叶:(画面跳动出字幕伴其音)“老大,那晚和你销魂,终生难忘,可你官财亨通,潇洒人生,早已把我忘记,我今下岗生活无着,求您给份工作,有米下锅。你的阿妹——飘落的小叶。 ——赞助费可寄工人新村88门号 ” △李艳叶又写信给刘喜贵—— 李艳叶:(画面跳出字幕伴其音)“刘主任,小女子和您相遇,万分荣幸。风花雪夜时,你让我春暖花开;你走了,我现在成了寒风落叶,多么想再偎依在你温馨的胸怀里。寒冷的小妹—— 小叶。 ——赞助费可寄工人新村88门号” △白天,李艳叶守候在自己家门号前,守株待兔似地等候邮差来。 △晚上,李艳叶在卧室里得意地数着骗来的钱。 李艳叶:(独白)“他们都是曾和我密切接触的用公款娱乐的县局级领导。这些人利用手中权力,公款消费,但又怕丑事败露,为息事宁人,只得忍心吞声,悄悄地把款寄到我的家门...... ” 场:4——24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丁一、吕银、李艳叶、张三、老高、刘正、赵毛 △刘喜贵在办公室召集科室负责人会。 刘喜贵:“柏子山特区,是我县对外改革开放的窗口。我们现在的工作既和过去相关联,又有不同之处。——既要有传统的管理,还要有管理体制的创新。所以,我们要有大胆的开放意识,创新意识,与时俱进的意识。比如招商引资,土管科要和村委打交道,从老百姓手里征地,就不能死搬政策,而要灵活一点,给他们一些好处。税费科要营造宽松的服务环境,让商户落到‘金地、洼地’,有的企业税暂时可以减免。办公室和财务室就要和商人吃喝玩乐。总之,柏子山特区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既是试验区,也是黑道、白道共存互补的红灯区!” △刘喜贵激昂陈词,丁一、吕银等科室负责人认真听记。突然,李艳叶脚蹬高跟鞋,身着紧身衣,头甩披发带着香风,嘎达嘎达上楼梯。 △李艳叶一脚在门外,一脚在门里,闪动着多情的眼睛—— 李艳叶:“刘主任,你们在开会吗?” 刘喜贵:“啊?是的!” 李艳叶:“我向你报到来了。”李艳叶环视会场,和丁志成目光相遇,嗲声道,“唉哟,俺丁哥也在特区呀?我可有靠山了!” 丁 一:(点点头)“怎么,你也调来了?” 李艳叶:“怎么?光兴你们来,俺这下岗工人就不兴来吗?看,我可是经‘老大’协调正式安排吔!” 刘喜贵:(眉开眼笑)“欢迎,欢迎!”尔后转向大家,“艳叶可是咱特区急需的形象人才,她能歌善舞,又是喝酒不让须眉的美女。好,没事了,散会!” △大家走,室内剩下刘喜贵、李艳叶、丁一。刘喜贵招呼丁一…… 场:4——25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丁一、吕银、李艳叶、张三、老高、刘正、赵毛 刘喜贵:“丁主任,你等一下。” △丁一止步。看看李艳叶。 刘喜贵:(转动着凸兀的眼珠)“艳叶,你和丁主任认识?” 李艳叶:(抢答)“认识,他和俺老公是战友,俺结婚还是丁哥主婚呢!” 刘喜贵:(皱皱眉,尔后用异样的目光问丁一)“你看让艳叶干啥?” 丁 一:“艳叶有社交天赋,在办公室较合适。” 刘喜贵:“有道理,在办公室搞接待兼财务出纳!” △刘喜贵给李艳叶挤挤眼。 李艳叶:(撇撇嘴笑笑,盯着丁一)“来这儿还仰仗丁哥关心。” 场:4——26 时:日 景:丁一办公室内 人:丁一、吕银 △副主任走进丁一办公室。 吕 银:“丁主任,你认识李艳叶?” 丁 一:(头也不抬)“嗯。” 吕 银:(神秘地)“李艳叶神通广大呀,下岗工人能到特区上班。” 丁 一:(翻文件)“嗯。” 吕 银: “好像艳叶跟刘主任更熟。” 丁 一:(抬头盯着吕银)“嗯。” 吕 银: “他俩挤眉弄眼的,好像有一腿!” 丁 一:(心里猛一惊,正色道)“人家才来,不要乱放毒气!” △吕银嘿嘿一笑,缩着脖子走了...... 场:4—27 时:日 景:丁一办公室内 人:丁一、陈得索、高云鹏、李磊 △丁一回忆画面淡出。 陈得索:“照你这么说,你原来和李艳叶没有什么矛盾呀。” 丁 一:“是的。但后来我们在龙义金港湾吃饭是矛盾的导火索。” △丁一脑际又浮现回忆画面—— 场:4——28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丁一、钱五 (1998年春) △丁一在刘喜贵办公室汇报工作,钱五急匆匆冲进来—— 钱 五:“刘主任,特区国道附道已经动工了,料场还没有确定,我喉咙急得冒烟。” 刘喜贵:(抿嘴讥笑)“城建局把工程拦起来了,还愁没有石放料的场子?” 钱 五:“我和老大发现一个场子,就是怕人家不让用。” 丁 一:(插话)“你是说柏子山服务区吧?” 钱 五:“对。柏典和龙义修主干道时,用柏子山服务区停车广场做料场,我也想用,但是,原来我和柏典争工程,砸龙义的宾馆……” 丁一:“不打不相识嘛,向他们低低头就行了。常言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钱 五:“我怕龙义给我磨个脸朝后,热脸顶他个凉屁股。” 刘喜贵:“能屈能伸十条龙,能大会小是英雄。柏典刚从台湾回来,今中午我们在龙义宾馆给他接风,我让龙义参加,咱这边有你和丁主任、艳叶和我参加。你向柏总和龙义低低头,少摆臭架子,我和丁主任替你求求情。” 钱 五:(眉开眼笑)“中、中!你安排人到场,吃喝玩乐我埋单!” 刘喜贵:“那就这么定。”他忽然有对丁一说,“通知赵根,也让他参加。这老小子,是个好赖人,没有他,也会坏事。” (转入李周调查组) 场:4——29 时:日 景:孔庙村委室内/外 人:李周、白有志、赵严、夏包(男,1997————2002年,38——43岁。孔庙村委副主任,曾承包建小学教楼)、赵风州(男,1997——2002年,25——30岁。赵末的儿子,在特区国道开饭店)、武秋生(男,1997——2002年,29——34岁,漫滩湖宾馆老板,陈冰莹的丈夫,武大林之子)、小眼睛(男,1997——2002年,26——31岁。超市商户,商户代表)、田青(男,1997——2002年,30——35岁,村民代表)、村民若干 △李周率赵瑞、白有志到孔庙村委调查—— 画外音:“孔庙村委是合组并村,扩权自治的试点大村。辖孔庙镇、陈家庄、九头崖等自然村。柏子山特区管委会、特区公安分局、税务分局等办公机关都在孔庙村委的‘一亩三分’地里。柏子山特区管委会要筑巢引凤、项目落地、膨胀区域、扩大开放,必须靠孔庙村委配合才能进行实施。优越的地理位置,使孔庙村委干部都成“香饽饽”,尤其是党支部书记和主任一肩挑的赵根,更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土皇帝’。正是如此,才引发广大村民对赵根的不满。” △李周刚进村委室,赵风州和武秋生、小眼睛、田青等村民堵着他—— 赵风州:“李书记,你调查孔庙小学教楼坍塌不了了之,现在又来忽悠俺老百姓呀?” △李周虽带着眼镜,但目光炯炯。这时村委副主任夏包从村室走出—— 夏 包:“这位眼镜领导,刚从监狱里出来,已经元气大伤,是聋子耳朵——配当(无用)。” 画外音:“李周被伤到痛处,自卑和耻辱像啃着他的骨头,可是又不能发作。” 李 周:(勉强干笑,平静道)“是的。我位微言轻,没有决定权。但是,我奉组织之命,有权利调查,也有能力如实汇报。况且,你们向上反映的问题,总不能都让书记县长来调查吧?” △赵风州、夏包面面相觑,无言以答。 李 周:(续道)“其他人不清楚,我对你夏包和风州反映的问题都如实报告,没有‘贪污’一点呀。” △赵风州默默点头。 △夏包尴尬无语,他环顾左右,听见赵根在楼上办公室咳嗽,灰溜溜地溜走。 场:4——3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夏包溜走,赵风州等村民仍不依不饶。 李 周:“如果你们信任我们,就有理有据,实事求是地把问题说清楚,以便于县委纪委处理。” 赵风州:“赵根独霸一方,书记、主任一肩挑;卖地修附道,饱中私囊。” 小眼睛:(接道)“俺村委划进柏子山特区,没有受益,反遭其害!” 李 周:“请具体一些。” 赵风州:“特区管委征地修路每亩给村民四万八,他们转手卖给国家或客商六万八,每亩净赚俺二万。村民失去土地,村委和特区管委发了洋财!我们要求追加补偿” 李 周: “你们反映了没有?” 赵风州:“嘴唇上抹石灰。” 李 周:(不解)“什么意思?请你具体谈谈。” 赵风州点支烟开始回忆—— 场:4——31 时:日 景:赵根办公室内 人:赵根、夏包、赵风州、武秋生、田青、小眼睛 (字幕:1998年春) △赵根刚和秦平通过电话,面露微笑。副主任夏包带特区管委商户代表赵风州、武秋生、小眼睛、田青冲进他办公室。 赵风州:“姓赵的,你是当疯狗还是当看家狗?” 赵 根:(脸气蜡黄)“赵风州,你啥玩意?进门就骂人!” 武秋生:(拦风州)“州弟,你坐一边消消气,”他转向赵根,“前几天,我们到县里找王书记反映,严打专项治理,影响生意,要求减税。事还没有处理,县又修边道,这生意没法做了,我们能不着急吗?” 赵 根:“着急也不能给我急呀。搞开发,修边道,是特区所需,是县委县政府部署, 谁能挡着?” 武秋生:“挡不住,咱提要求。” 赵 根:(眼睛发亮)“提啥要求?” 小眼睛:“施工方给商户赔偿损失。” 夏 包:“我觉得,咱原来卖地亏了,让政府再追加补偿。” 田 青:“原来政府征地时给我们仨核桃俩枣,现在该补。” 赵风州:“对,该补!” 赵 根:“我也认为该补。” 武秋生:“那你带我们到县里反映去!” 赵 根:(迟疑)“我不是带头闹事吗?” 赵风州:“老赵,你是个蚯蚓也算吃一方的‘土皇帝’,你不带头谁带头?” △赵根耳际响起刚才秦平的话音—— 秦 平:(画外音)“你如果替他们着想,为他们谋利,他们自然会跟你走的。” 赵 根:(画外音)“是呀,该我显摆的时候了。”他底气足了,“我带你们找王书 记去!” 赵风州:“这就对了。你是该给我们衔食儿的时候了。” △大伙乐。 赵 根:(也笑)“你就不会说个人话。” 场:4——32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门前 人:赵根、赵风州、武秋生、田青、小眼睛 △王新明刚迈出门,被赵根等人拦住。 赵 根:“王书记,打扰您了,我们有问题给您反映。” 王新明:(左右打量)“你们是特区孔庙村的?” 赵 根:“是的。我叫赵根,是村支部书记兼村委主任,他们是村民代表也是特区国道商户。” 王新明:(折回,招呼他们)“好,进办公室说。” △大家落座。王新明主动给大家倒茶,尔后和武秋生平坐在一起。 王新明:(对秋生)“你先说。” 武秋生:(脸红了)“县里修国道附道,影响生意,商户要求赔偿。” 赵风州:(抢话)“县里不仅要赔偿损失,还要追加修路补偿!” 王新明:(吃惊,瞪大眼睛)“啊?你叫什么名字?这从何说起?” 赵 根:(接话)“他叫赵风州,喝墨水多,又在南方闯几年,见识广;他意思是说, 原来村委卖给特区管委的地亏了,这次修路让政府补赔。” △王新明皱眉。武秋生、小眼睛等点头。 △赵风州缓过神慢慢道来—— 赵风州:“王书记,土地是俺农民的命根子。毛主席收地主的地,俺农民翻了身;邓小平给俺分了地,才脱了贫。你们把俺的地买了搞开发,俺赞成,但不能坑俺这庄稼老冤呀!”他站起来,越说越激动,“特区从俺村委每亩四万八千元买走,兑现给村民却是二万八,现在土地在深圳每亩涨到十万八,在咱县,政府转卖至少是六万八。这高昂的利润,难道追加给我们一部分不兴吗?说实话,俺在国道上做生意,还是受益者,也并不缺钱,但是大多数人家没有地,也没有业就,有的只能外出打工,或者摆个地摊,贩个鸡子,漫滩湖涨了去堵鱼。” △赵风州说到这里,眼圈发红,他抓起茶杯一饮而尽。大家都低头不语。 王新明:(深沉道)“这是改革开放出现的新矛盾,它涉及到国家政策问题,当然过去县委县政府也不够重视。那样吧,修边道追加赔偿,我先安排人协调处理。” △大家点头离去。 (转入丁一回忆) 场;4——33 时:日(中午) 景:柏子山服务区外/金龙湾宾馆餐厅雅间内 人:刘喜贵、丁一、李艳叶、钱五、赵根、龙义(男,1997——2002年,32——37岁。柏子山服务区金港湾宾馆老板,龙根之子)、柏典(男,1987——2002年,35——49岁,台商,柏云之子)、娄效(男,38岁。柏典的项目开发办公室主任) △中午。钱五亲自开车,带刘喜贵、丁一、李艳叶、赵根到龙义金港湾宾馆停车场停下。 △刘喜贵、丁一、赵根先后下车。 △李艳叶给钱五抛个媚眼,最后下车。她,左顾右盼,尔后捋捋项链,挺着胸乳,翘着屁股跟在刘喜贵、丁一、赵根后面...... △龙义、娄效把三人迎进雅间。龙义看到钱五,不热不冷地点点头。 刘喜贵:“柏总呢?” 娄 效:“给你们拿台湾特产去了,马上到。” 场;4——34 时:同上 景:金龙湾宾馆餐厅雅间内 人:同上 △柏典带台湾特产走进。大家一起站起来。 刘喜贵:“柏总往返台陆辛苦了。” 柏 典:“没事,坐飞机方便,一天多就赶回来了。”说着把台湾干果分发给大家,“坐,尝尝宝岛的特产。” △钱五主动给柏典、龙义、娄效倒茶—— 丁 一:“如果海峡两岸三通了,更方便。” 柏 典:“那是。” 李艳叶:(嘴里咀嚼着干果)“啥时俺也跟着柏总到台湾潇洒走一回?” 柏 典:“有机会。” 刘喜贵:(斜了李艳叶一眼)“光知道玩,就不给柏总说点正事?” 李艳叶:“喝酒不谈工作!” 柏 典:“不,喝酒就是为了工作。刘主任,有什么事先说。” 刘喜贵:“今中午主要是我们班子成员和城建局钱总为您从台湾回来接风洗尘。” 柏 典:(合掌欠身)“谢谢,谢谢!” 李艳叶:(把果核吐出来,抢话)“也感谢柏总带台湾特产让我们品尝。” 丁 一:(瞪李艳叶一眼)“别抢话!” △李艳叶脸一红,低头继续吃干果。 刘喜贵:(扫视柏典、龙义)“除此,还有一事需要商量。” 柏 典:“请讲。” 刘喜贵:“县政府把拓宽柏子山特区附道交给城建局了,柏总没意见吧?” 柏 典:“没有意见。事儿不是一人干的,钱不是一个人挣的。” 刘喜贵:“不过,城建局现在国道没有停料场,想借用咱的料场,不知妥否?” 柏 典:(迟疑) “这个……”他看看龙义,“龙义,你看——?” 龙 义:“我们在服务区堆料,难看又影响生意,我们修主干道堆料也是无奈而为。” 刘喜贵:“修柏子山特区主干道和附道,县委县政府都很重视,我们要有大局意识。” 钱 五:(僵硬地弯着腰)“龙老板如果怕生意有损失,我可出场地租赁费。” 柏 典:“有刘主任你们出面,加之钱总这么谦虚,同意料场让城建局使用,租赁费也别提了!” 龙 义:“有柏总同意,我也没有啥可说的,生意赔就赔吧。” 赵 根:“都是生意人,讲的是利。钱五,你们局领导和工人食宿应该定点在金龙湾宾馆。” △刘喜贵、丁一、柏典点头。 钱 五:“没有问题。除食宿定在金龙湾宾馆外,我再给宾馆添置十张桌凳和十套餐具。” 赵 根:“你这是变相给龙老板赔偿呀。” △大家会心一笑。 钱 五:(面显羞愧)“也算吧。” 场;4——3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桌子摆满菜。李艳叶急不可待。 李艳叶:“菜凉了。喝酒,喝酒!” △大家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酒过一阵,李艳叶眉头一皱—— 李艳叶:(双眸含情,低叫一声)“唉哟,我喝得猛了,肚子疼!” 龙 义:“你要撑不住,到我办公室休息去!” 刘喜贵:(趁机想溜)“我也喝多了!” △刘喜贵和李艳叶离席。 第五集 场:5——1 时:日 景:孔庙村委室内/外 人:李周、白有志、赵严、夏包、赵风州、武秋生、小眼睛、田青、村民若干 赵风州回忆画面消失—— 赵风州:“王书记承诺协调处理,可是我们等今天盼明朝,路已经修五年多了,俺老百姓一分钱也没见到!听说追加的补偿款拨给了赵根,不知是真是假。我们再次反映,请求全面调查” 田 青:(插话)“追加补偿不仅没有给,城建局还让商户拿门前修路费。有的拿了,就修得厚,不拿就修得薄,结果造成附道厚薄不均。” 赵风州:“当时俺没有拿钱,门前路面早已经坏了。”他看看武秋生,露出不满,“有的人被赵根忽悠,当了‘叛徒’,才有厚此薄彼的路段。”。 李 周:“你们具体谈谈修附道时的情况!” 赵风州又开始回忆—— 场:5——2 时:日 景:赵风州家饭店门前/国道上 人:赵末(男,60岁,赵风州父亲)、赵根(男,56岁,孔庙村党支部书记)、赵风州(男,26岁。赵末的儿子,在特区国道开饭店)、钱五(男,33岁。县城建局建筑公司经理,城建局长秦威的内弟)、侯春(男,32岁。原豫西完中英语教师,因师德差,被辞聘跟钱五打工)、狗胜(男,19岁,钱五一方打手)、武秋生(男,35岁,漫滩湖宾馆老板,陈冰莹的丈夫,武大林之子)、小眼睛(男,27岁。超市商户,商户代表)、田青(男,31岁,村民代表) (字幕:1998年春) △赵风州家饭店门前。赵末坐在挖掘机的‘手心’里,赵风州给机手比划。 △机手停机。赵根上前。武秋生、小眼睛、田青等商户也围上来。特区国道一侧。钱五、侯春、狗胜躲在轿车内盯着这边。 赵 根:(走上前)“赵末,你找死呀?” 赵风州:“门前修路,俺没有生意了!” 赵 根:“没有生意光你一家吗?” 赵风州:“没有生意,都给商户赔偿损失,追加土地补偿。这你也同意。你还领着我们到王书记那里反映过。现在不但没有追加,你又成 ‘汉奸’ 了。” 赵 根:“你是猴子喊爹——喊的比叫的都难听。我是村干部,光跟着你们瞎跑吗?听上级的,是我的职责。何况去年修主干道时,特区管委已经给了我们征地款。再补是赚的,不补也不亏。” △钱五带侯春老八走车走过来—— 钱 五:“这小子要等追加补偿,他门前的路就不修了。”他招呼侯春,“让挖掘机 走,到其他地方挖。” 武秋生:(上前拦侯春)“俺门前也不能挖!” 赵 根:(上前)“秋生,你别装信毬。”他把武秋生拉一边,悄悄说,“以后村委 来客吃住,专定你宾馆。” △武秋生迟疑一下,看看赵风州;赵风州也不看武秋生一眼,气冲冲的进了 饭店。 钱 五:(接话)“武师傅,喊几位代表,来你宾馆,说有事和他们商量,中午我请客。” 武秋生:(招呼田青)“您几个到俺饭店,咱商量商量。” △大家将信将疑跟进。 场:5——3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雅间 人:钱五、赵根、侯春、狗胜、武秋生、小眼睛、田青 △大家陆续到。赵根亲自给各位倒茶。 赵 根:“你们不要学赵风州鼠目寸光。门前咱不掏钱,政府修路,感谢还来不及 呢,还要赔什么损失?” 武秋生:“赵书记说的也在理。不过,原来咱这地卖的太亏了,特区管委该给咱追加 补赔呀。” 赵 根:“说亏不假,但找起后账,就会乱作一团。退一步说,就是特区管委追加补 赔地款,你们沾不着便宜反而吃亏。不能学叫花子不要枣花馍——穷別。” 小眼睛:(不服气)“为什么?” 赵 根:“你们想一想,如果追加补赔,光给你们吗?这补的是全体村民的钱,摊到你们身上有几个?” 钱 五:(煞有介事道)“另外,现在是市场经济,谁受益谁投资,门前修路,你们受益了没有?你们该不该投资?” △小眼睛变傻了。武秋生挠挠头。 武秋生:“这绕几绕给我们搞迷糊了,修路俺没有吃亏呀。” 赵 根:“所以,我说赵风州是个活信俅!” 田 青:“啥也不说了,破土挖吧!” 小眼睛:“先从俺那儿挖!” △钱五对赵根对视微笑。 侯 春:“不要慌,挨着挨挖!” 钱 五:“中午我请客。武老板上菜,要最好的!” 场:5——4 时:日 景:国道新修附道/恒发饭店门前 人:秦威、刘喜贵、钱五、赵根、侯春、赵风州、赵末 △新修附道在延伸,国道显得宽阔。 △钱五、刘喜贵沿途巡视。赵根掐腰着看车流,得意洋洋…… △侯春在给修花坛的工人指手画脚,颇显威风…… △赵风州的恒发饭店门前,大沟横躺,土堆如塚,很不协调。赵风州怒视国道,赵末蹲在土堆旁抽闷烟…… 场:5——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赵 末:“州,露头椽子先糟。算了吧,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低低头让他们修吧。” 赵风州:“久拖不修不光丢我们的人,也丢他们领导的人!” 赵 末:“你这是‘死驴毬别墙根’。人家领导坐着不动,腰里长油,你坐着不动,屁股长窝囊疮。” 赵风州:“我长窝囊疮熏死他们!” 赵 末:“唉,拿你没有办法。”他站起来,“你不去求人,我去。” 场:5——6 时:日 景:国道新修附道上 人:赵根、赵末 △赵末向赵根走来,赵根只装没看到,他向侯春招招手。 △赵末干咳一声,从上衣兜里抠出一支带弯的烟递给赵根。 赵 末:“赵书记抽烟。” △赵根看看赵末的烟,尔后从耳根上捏出一支帝豪烟。 赵 根:“我有。” △赵末把带弯烟噙到嘴里,先给赵根点上,尔后自己再点上,深吸一口。 赵 末:“给修路的领导说说,也给俺饭店门前修修吧?” 赵 根:(乜斜赵末)“不要损失费了?” 赵 末:“不要了。” 赵 根:“还要追加土地补偿吗?” 赵 末:“都别提了。” 赵 根:“你儿子啥意见?” 赵 末:(摇头不语)“......” 赵 根:“他是茅缸的石头——又臭又硬。” 赵 末:“百姓是白性。” 赵 根:“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场:5——7 时:日 景:国道新修附道/漫滩湖宾馆门前 人:侯春、武秋生、田青 △侯春戴着眼镜,黑西装上荡着尘土,用黑皮鞋踩新植的花木。 武秋生:(走上前)“侯老师,田青家饭店前的路基为啥比我们门前的路基厚?” 侯 春:“他家是按国道路面标准铺的。” 武秋生:“啊!为什么标准不一样?” 侯 春:“他又加钱了。” 武秋生:“我也加钱。” 侯 春:“你咋不早说?现在晚了。” 场:5——8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吧台旁 人:赵风州、武秋生、陈冰莹、武大林(男,老年,1997——2002年,69——75岁) △赵风州坐在漫滩湖宾馆吧台旁。陈冰莹给他端茶,不喝;武秋生给他递烟, 不抽。武秋生脸红着,吓傻了。 △武大林进前。 武大林:“风州侄子,秋生得罪你了?” 赵风州:“秋生,同着武叔的面,你说,是不是当‘王连举’了?”(《红灯记》剧中叛徒) 武秋生:(赌气道)“我是王连举,你是李玉和!” 武大林:(扑哧笑了)“您俩怎么演起《红灯记》了?那谁是鸠山?” 赵风州:“赵根是鸠山。” 武大林:“他不是鸠山,他只是鸠山的‘小队长。” △陈冰莹忍不住笑了。 赵风州:“武叔,您说气人不?赵根领着我们虎汹汹地找王书记,要追加土地补偿。 王书记也答复解决,现在不但没有解决,反而一个个投敌变节。” 武秋生:“赵根书记还当‘汪精卫’呢,我们有啥能耐?” 赵风州:“你是不是得了赵根的好处?” 武秋生:“是的,他承诺将来有客安排俺宾馆。” 赵风州:“这更让我起疑,赵根可能拿了上头的好处。” 武大林:(打圆场)“修路是县委决策,赵书记不配合不行。” 赵风州:“哼,无利不早起。秋生得个瞎妈还喊娘呢。” 武大林:“不能这样说,谁不是见利就上?问你老爹,为修您门前的路,他亲自给赵 根点烟。” 赵风州:(显得沮丧)“都贱得很!” 场:5——9 时:日 景:孔庙村委室内 人:李周、白有志、赵严、赵风州、村民若干 赵风州回忆结束。 赵风州:“就这样,修国道附道,县政府给俺村民追加的土地补偿款到现在也没有兑现,反而有的修得薄,有的修得厚。村民怀疑赵根贪占了追加的土地补偿金。” 李 周:“这个问题很严重,我们会继续调查的。” 赵风州:(讥讽)“您不会再像调查孔庙小学教楼坍塌那样吧?自己没有捉着妖,先变魔,最后弄个‘屁炒菜’。” 李 周:(面色尴尬)“在工作中免不了坎坷,但是我不改初心。请放心,我会一往无前的。” 赵风州:“自古以来官官相卫,白道装神,黑道弄鬼。” 李 周:“天自有公断,丑不会美,臭不会香;地自有公道,是鬼下地狱,是人进天堂。” 赵风州:“说得好。但愿这次县领导善言善行,取信于民。” (转入丁一回忆) 场;5——10 时:日(中午) 景:金龙湾宾馆餐厅雅间内 人:刘喜贵、丁一、李艳叶、钱五、赵根、龙义、柏典、娄效 钱 五:(继续倒酒)“刘主任他俩走了,咱继续。” 丁 一:(半醉)“柏总,来,我和你再碰一杯!” △柏典欲喝,娄效劝阻—— 娄 效:“不能让柏总喝了。” 赵 根:(抡起胳膊)“丁主任,他们的命金贵,俺这命不值钱。来,咱俩对喝!” 龙 义:“您俩划拳论英雄。鞭打羊娃——一打一叫唤。输一杯,喝一杯。” 赵 根:(带挑战口气)“丁主任,敢吗?” 丁 一:(脖子通红)“有什么不敢?我不怕您这老江湖!” △赵根和丁一,开始猜拳行令—— 赵 根:“八抬轿呀!” 丁 一:“六六顺呀” 赵 根:“魁五金呀!” 丁 一:“一心敬你!” △二人互有胜负。丁一醉,面红耳赤,站起—— 丁 一:“咱俩不能死战了,得让刘主任下水!” △丁一离座,晃晃悠悠地到卫生间。赵根也有醉意,丁一站起走,他也紧随其后。 场:5——11 时:日 景:龙义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李艳叶 画外音:“李艳叶以肚疼为由,躲喝酒。她进了龙义办公室,歪躺在龙义的沙发上。” △刘喜贵走进。 刘喜贵:(喷着酒气,色迷迷地)“怎么样,肚疼得很吗?” 李艳叶:(撒娇地)“酒喝得猛了,胃疼,快给我揉揉!” △刘喜贵迟疑了一下,坐到李艳叶身旁,手伸进李艳叶的腹部李艳叶喘着粗 气,眼眯蒙着...... 李艳叶:(柔声地)“往上!” △刘喜贵大手往上,触到李艳叶的乳峰...... △李艳叶头歪到刘喜贵的怀里...... 李艳叶:(又握着刘喜贵的手往下拉)“往下!” △刘喜贵大手顺势下移,捂罩着李艳叶毛茸茸的“草原”...... 场:5——12 时:日 景:金龙湾宾馆卫生间内 人:丁一、赵根 △卫生间内。丁一撒尿打嗝,赵根撒尿嘟嘟放屁。 赵 根:“丁主任,感,感谢你邀俺喝酒,但我更感谢刘主任和艳叶给俺村民追加修路补偿款。” △丁一激灵打个寒战,酒醒一半—— 丁 一:“哦?给你们追加多少?” 赵 根:“支票到手了,多少还没有兑现。”他晃晃屁股,斜视丁一,“你还不知道?” 丁 一:(支支吾吾)“刘主任可能还没有来得及说呢。” 赵 根:“那我先跑气了,给我们村多少,您问刘主任,李艳叶去吧。” 丁 一:(扣好腰带)“好好,您去吧,钱五他们还在等咱们,我去找刘主任去!”. 场:5——1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丁一醉着,踉跄上楼找刘喜贵..... △丁一走到龙义办公室门口,听到李艳叶呻吟...... △丁一便干咳一声。刘喜贵闻声把手从李艳叶羞部抽回,道貌岸然地端坐着...... △李艳叶佯装肚痛,斜躺给刘喜贵一个背。 △丁一晃悠着走进,两眼放着异样的光—— 丁 一:“艳叶,肚子还痛吗?” 李艳叶:(面对墙,少气无力地)“还痛!” 丁 一:“刘主任,我喝得不少了,你去收拾龙义去!” 刘喜贵:(摆手)“我也不行了,都散席吧。” 场:5——14 时:日 景:特区管委财务室内 人:丁一、李艳叶、老高 画外音:“丁一找刘喜贵问县追加修路补偿款。” △丁一敲刘喜贵办公室门,未开,他转身进财务室。 △财务室。李艳叶在电脑上玩游戏,会计老高在记账。丁一匆匆走进。 老 高:(站起主动打招呼)“丁主任请坐。” △李艳叶旁若无人,头也不抬。丁一主动到李艳叶跟前—— 丁 一:“艳叶,忙什么?” △李艳叶态度默然,头也不抬,把电脑关掉。 李艳叶:“丁主任坐。” 丁 一:“胃不疼了吧?” 李艳叶:(不好意思)“嗯。” △丁一尴尬地试探问—— 丁 一:“县又给孔庙村委追加修路补偿款了吗?” 李艳叶:(惊讶)“你听谁说的?” 丁 一:“别管听谁说的。有没有这回事?” 李艳叶:(不耐烦的)“有这回事。但还没有到位。” 丁 一:(紧追不放)“给村委多少?” 李艳叶:(语气生硬)“我不知道!” 丁 一:(愠怒)“你不知道谁知道?” 李艳叶:(教训丁一)“丁主任,不该问的别问!” 丁 一:(一愣正,转怒)“你怎么这样说?这事难道我不该问吗?” 李艳叶:“要问你问刘主任去!” 她把电脑键盘推一边,“天天就你的事多,不是球长了,就是毛短了。” 丁 一:“你怎么乱骂人?” 李艳叶:(蛮横道)“我就骂你了!” 丁 一:(也失去理智)“咦嗨,你成精了。”他逼近一步,“你知不知道刘主任的长短?” 李艳叶:(一蹦大高)“丁一,我尻你娘!你妹子知道刘主任的长短! ” 丁 一:(两眼喷火,愤怒地拉李艳叶一下)“走,咱找上级评理去!” 李艳叶:(撒泼)“丁一,你拉我干啥?” 丁 一:(没好气)“你认为我想干啥?” 李艳叶:“拉你闺女去吧!” △丁一气得浑身哆嗦,大汗淋淋,失去理智,想和她玩命,大家抱住了他...... △李艳叶却趁机抱起花盆向丁一砸来...... 场:5——15 时:日(上午) 景:丁一办公室内 人:丁一、陈得索、高云鹏、李磊 镜头从丁一回忆中画面拉回—— △丁一痛苦地喘着气。他喝了杯水,尔后又给陈得索、高云鹏、李磊倒茶。 陈得索:“照你这样说,李艳叶是打了你呀,怎么说你打了她呢?” 丁 一:“故事没有结束。我打她是后来。” 陈得索:“请继续谈!” (丁一回忆) 场:5——16 时:日(上午)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 △刘喜贵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刘喜贵:(画外音)“李艳叶和丁一闹纠纷,让我左右为难。李艳叶撒泼骂人,素质低下,大家都知道。但是,李艳叶还是给我挡驾。县给孔庙村委的追加的修路补偿款,经特区管委的手还没有发,你乱打听有多少,明摆着是无事生非。更可恨的是你丁一,想挑明艳叶俺俩的那种‘特殊关系’。李艳叶骂你,活该!” △刘喜贵咬着牙,冷笑着,坐下来,又一想,心有点虚—— 刘喜贵:(画外音)“丁一是举足轻重的班子成员,他要撕破脸皮把我俩的丑事抖露出来。除我无脸见人外,更重要的是,如果上级纪检部门来查,把单位的问题像剥笋一样层层剥开,那后果不堪想象!” △刘喜贵想到此,窝坐着,直出冷汗...... 刘喜贵:(画外音)“怎么办?”他翻翻白眼,“对!把这一棘手问题交给副主任吕银去处理。一来我可金蝉脱壳,摆脱危机,二来可借吕银之刀做了丁一。当然也是对吕银一个考验。” △刘喜贵拿起电话要吕银—— 场:5——1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刘喜贵,吕银(男,1997——2002年,35——40岁,柏子山特区管委副主任) △吕银忽闪着大眼睛走进刘喜贵办公室。 刘喜贵:(语气低沉)“丁主任和艳叶一闹,影响机关形象,又使我被动,我想,这事委托你全权调查处理。” △吕银目不转睛望着刘喜贵,内心独白—— 吕 银:(画外音)“你是狗咬刺猬——难下口,拿我当二百五。你干了偷鸡摸狗的事,还想立贞洁牌坊!” 画外音:“但是,吕银是个精明人。他对刘喜贵口似蜜包——” 吕 银:“感谢刘主任信任我,我尽全力让各方满意!” 刘喜贵:(咧嘴笑)“这正是我的目的!” 吕 银:(画外音)“你想的美。我趁机搅局,显我乱世英雄本色,尔后坐收渔利。” △想到此,吕银提出自己的打算—— 吕 银:“我先听听同志们的意见再说。” (转入李周调查组) 场:5——18 时:日 景:赵根办公室内/县人大副主任秦平办公室内 人:赵根、秦平 画外音:“赵根在村委二楼办公室,他听到楼下群众和商户乱嚷嚷,矛头大都对着他, 心里发毛,关门躲避。” △赵根静下心后,打电话向秦平打探——(转换二人对话表情) 赵 根:“老领导,村委来个调查组,其中有个县人大的叫赵严,怎么没有抽您?” 秦 平:“人大开始抽的是我,王书记说我原来是从特区管委出来的,让回避。” 赵 根:“来者不善呀!” 秦 平:“谁带队?” 赵 根:“还是原教体局纪检组长李周。据说他调纪委了。” 秦 平:“哦。他们调查什么?” 赵 根:“我还不知道。现在村民围着调查组不依不饶,我怕‘拔出箩卜带出泥’。” 秦 平:“你应该担当,不要学疯狗。还有,以后对村委班子成员和村民要会妥协退让,比如向调查组明确表态,以后只当支部书记,不要再当村委主任了。” 赵 根:“好的。我明白。” 场:5——19 时:日 景:赵根办公室内 人:赵根、李周、白有志、赵严 △孔庙村村委二楼。李周敲赵根办公室的门。 赵 根:(放下电话,惊恐)“谁?” 李 周:“县纪委调查组!” 赵 根:(诚惶诚恐地开了门,不自在地)“欢迎领导来督查我们的工作。昨天我就接到通知了。” 李 周: “刚才部分群众堵着我们的门子,说你们村委干部卖村民的地,吃‘回扣’,贪污县拨给村民追加的修路补偿款。” △赵根又恐又怒,面色肌肉抽搐—— 赵 根:(色厉内荏道)“这是胡扯八道!” 赵 严:(插话)“把村委的账提出来看看。” 赵 根:“由特区管委统管,村委现在哪有账?” △李周和赵瑞、白有志交换眼神—— 李 周:“你村支部书记和村委主任一肩挑,村民意见很大,何况也不符合村民自治 选举法。” 赵 根:“请调查组放心,村委再换届选举时我退出,决不给组织找麻烦。如果现在让我辞去村委主任,我服从组织决定。” △李周点头。 场:5——20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李周、白有志、赵严 画外音:“第二天上午,为了收集赵根卖地得‘回扣’和贪污修路追加补偿金证据,李周率白有志、赵严也来找刘喜贵查账。”, △刘喜贵在室内踱步...... △李周、白有志、赵严走进。 △刘喜贵脸色阴沉,神情沮丧地迎上。 李 周:(困惑)“刘主任怎么不高兴?” 刘喜贵:“倒霉。真是祸不单行。丁一和李艳叶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昨晚上单位财务室又被盗了!” 李 周:(诧异)“被盗了什么?” 刘喜贵:“一些旧账!” 李 周: “啊?从哪里进去的?” 刘喜贵:“从后窗进去的。” 李 周:“怪了,我们就是为查账而来,怎么小偷也对你们的账感兴趣?” 刘喜贵:“小偷可能把账当钱了!” 李 周:“走,我们到现场看看!” 场:5——21 时:日 景:特区管委一楼财务室后窗外 人:刘喜贵、李周、白有志、赵严、老高 △李周表情凝重,默不做声地对现场进行观察—— 会计老高和出纳李艳叶在一楼财务室办公。财务室是经济重地,前后窗都安 有防盗钢筋窗。门是“盼盼”牌防盗门。 李 周:“盗窃者是怎么进室内的?有几人?” 老 高:“看脚印是一人从旷野翻墙到后窗,不知用什么割断了钢筋,破开玻璃进室的, 李 周:(盯着会计老高)“丢的都是账吗?” 老 高:“是的,保险箱被撬开,几年的账全部丢失,而彩电,电话,抽屉内少量现金都完好无损。” 李 周:“晚上没有人值班吗?” 刘喜贵:“单位机关人员都在县城住,晚上只有一个门卫值班。” △李周点点头,走到窗后,他扒着院墙往外看——小麦正在分蘖,如绿绒铺地,一望无际,远处有一个机井台格外显眼。 △麦地地中间有一个妇女在给麦浇水,偶尔抬头往这儿看看...... △李周又爬上院墙,往下看,麦苗有被踩倒的,脚印零乱,没有遗物。 李 周:“墙外的地属那村委的?” 刘喜贵:“属孔庙村委陈家庄的地,包括特区机关都是!” △李周又跳进特区管委会院内。他仔细观察院内建筑布局——院内有二十亩 地,一分为二。左是特区管委会办公楼,右是中国平安保险公司办公楼。 李 周:“昨晚上,机关门卫是谁值的班?” 刘喜贵:(迟疑一下)“刚来的粱集。” 场:5——22 时:日 景:轿车内 人:李周、白有志、赵严 △李周一行三人进轿车内,秘密分析案情。 白有志:“钱财不盗,为何盗账?” 李 周:“说明账有问题!” 赵 严:“其动机是什么?” 李 周:“盗账的人是为了证据。要么是为搜取证据而盗帐,要么是为灭证据而盗账。” 白有志:“如果是有人搜取证据而盗账,那么账会曝光,盗账人自然会露面;如果有 人为了灭证而盗帐,那么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就艰巨而复杂了。” 李 周:“不管是哪种盗账人,我们都要查出来。——这是我们的责任!” 赵 严:“我们要顺藤摸瓜,尽快弄清盗账者的动机!” 李 周:“我认为盗账者肯定知道账上有‘鬼’。要么是为‘藏鬼’而盗账,要么是为‘捉鬼’而盗账。那么,谁知道这账上有‘鬼’呢?” 白有志:“会计、出纳最熟悉账上有鬼;其次是领导班子较熟悉,特别是单位一把手。难道……?” 赵 严:“这里面‘鬼谲’!” 李 周:“我们兵分两路。我调查熟悉账的有关人员;有志、赵严你俩调查昨晚值班的粱集!” △白有志、赵严点头。 李 周:(续道)“你们调查时迂回婉转一些,不要让他们认为是针对那个人的。” (转入丁一回忆) 场:5——23 时:日(上午) 景:特区管委会议室内 人:吕银、老高、赵毛、张三、李艳叶、刘正(男,40岁,特区管委会办公室主任) △吕银积极召集机关人员,听取大家意见。 刘 正:“丁主任为工作过问修路追加赔偿,是村民的诉求,也是我们的心愿。无错!” 赵 毛:“李艳叶不许别人说话,又打人骂人无法无纪,影响极坏,组织上应该严肃 处理!” 张 三:“李艳叶如此嚣张,是刘主任在撑腰!” 老 高:“让艳叶给丁主任陪个情算了。” 场:5——24 时:日(上午)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吕银、高云鹏 △吕银把大家的意见汇总起来,如实报告刘喜贵。 △刘喜贵心虚,心生一计—— 刘喜贵:(指指电话)“你再咨询一下纪检会!” △吕主任心领神会,抓起电话—— 吕 银:“喂,我是特区管委吕银,你哪位?” 高云鹏:(机内传出)“我是高云鹏,有事吗?” 吕 银:“我特区管委副主任丁一和出纳李艳叶闹矛盾,双方各持一理,请.....” 高云鹏:“是的,我们也听说了,影响很坏。请纪委介入调查吗?” 吕 银:(捂住话筒,回头看刘喜贵,小声的)“高书记说,纪委要介入......” △刘喜贵摇头,摆手,跺脚...... 吕 银:(会意)“欢迎高书记来帮助我们工作。是这样,我们先内部调查处理, 如果将来处理不了,再请纪委介入!” 高云鹏:(不满)“那你要我干啥?” 吕 银:“我们调查处理时,不知双方违背那项法纪条款,特向您请教。” 高云鹏:“据说李艳叶撒泼,打人骂人,已构成扰乱公共秩序和对他人侮辱伤害罪。处理时要视其情节,行政处理一般有警告,严重警告,记过、记大过处分,重者开除党籍和公职。” 吕 银:(又回头看刘喜贵)“闹矛盾是两个人的事,常言道,一只巴掌拍不响。丁 一也有毛病!” △刘喜贵吐着烟圈,伸出大拇指...... 吕 银:(续道)“就这样吧,谢谢您。” 场:5——25 时:日(上午)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吕银 吕 银:(放下电话,盯着刘喜贵)“从同志和纪委领导的话中,可以看李艳叶不得 人心!” 刘喜贵:(愠怒)“那也不能一棒子给人打死!” 吕 银:(眼睛眨巴着,讨好地)“我有一个万全之策......” 刘喜贵:(如获至宝)“快说!” 吕 银:(画外音)“我不趁机抓一把,过后刘喜贵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吕 银:(卖起关子,转移话题)“啊!我的手机没有费了。” 刘喜贵:(亟不可待)“我让艳叶马上给你交!” 吕 银:“家里正装修房子,我得买空调去!” 刘喜贵:(皱皱眉)“明天去,开个票,单位给你报了,算给你乔迁‘燎锅底’了!”他皮笑肉不笑,(画外音)“明知道他敲我的竹杠,也得认!” △吕银得到实惠,凑到刘喜贵耳根嘀咕...... 刘喜贵:(点头微笑)“好,就这样办!” 场:5——26 时:日 景:李艳叶办公室室内 人:吕银、李艳叶 △下午。吕银把李艳叶叫他到办公室。 吕 银:(喷着酒气,咬着李艳叶的耳朵)“你的问题很严重,不处理,丁主任不依,同志不服,将来纪委介入,事态更严重。我和刘主任商量,既要保护你,又要给同志一个交待,趁今下午丁主任不在单位,召开全体机关同志会,你在会上作个检查;尔后停职反省一星期——回家休息。” △李艳叶猛一扭脸,吕银嘴巴啃住李艳叶的脸颊...... 吕 银:(抹一下嘴唇)“怎么样?同意吗?” 李艳叶:(撇撇嘴)“谢谢领导关照,晚上我请你洗面!” 场:5——27 时:日 景:特区管委会议室内 人:刘喜贵、吕银、李艳叶、刘正、张三、老高、赵毛 △会议室。机关同志到齐,唯有丁一没有在。 △会议由吕银主持。 △李艳叶连个纸片也没拿,慢腾腾地站起来,她扫视了一下大家,轻描淡写 地开始检讨—— 李艳叶:“我对不起大家,给单位找了麻烦。丁一态度生硬,自己不干活,反而找别 人的毛病,后来,我对他这种态度也不冷静,出口痛骂他。今后我吸取教训,请同志们多多原谅!” △李艳叶检查完毕。 刘喜贵:(扫视了大家)“看看大家还有没有意见?” △同志们低头沉默,没有一个发言。 刘喜贵:“好,大家无意见,我讲几句。发生这些事,是咱单位的不幸和耻辱!今后谁在咱单位打架,我就报到上级部门处理,这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刚才艳叶同志已作了深刻检查,这事就到此结束。希望大家引以为戒,艳叶请你回家反省去吧。” △刘喜贵说罢给李艳叶使了个眼色。李艳叶挎起小包,嘴一撇,冷笑而去。 △同志们陆续散了,但心中不服。 张 三:“刘主任,这叫处理吗?丁主任是受害人,他不在场,算结束了吗?如果这 样处理,以后咱单位打烂头,你也别管了!” 赵 毛:“是啊,美其名曰让艳叶停职反省,停的什么职?反的什么省?” 刘 正:“说白了,你这是让她回家休息!” 刘喜贵:“你们是会上不说,会后乱说,犯自由主义!” △刘喜贵甩袖而去。 △同志们愤愤不平,坐着单位的中巴车下班了。 △刘喜贵心中有鬼,恐怕同志们报告丁一。他邀会计老高—— 刘喜贵:“老高,坐我的车。” △刘喜贵自驾专车悄悄跟随中巴车。 画外音:“刘喜贵估计不错。大家觉得丁一太冤,坐车到他家探望。” △刘喜贵示意老高下车。 刘喜贵:“你也到丁一家,听听他们说什么。” 场:5——28 时:黄昏 景:刘喜贵轿车内/李艳叶家室内 人:刘喜贵、李艳叶 刘喜贵:(握住方向盘,给李艳叶打手机)“看来,同志们对你的处理不满,张三他们都跑到丁主任家告状去了,我冒这么大的风险,你咋谢我?” 李艳叶:(在家一边脱工作服,一边接手机)“刘主任,我感激你,咱到‘水上漂娱乐中心去’,我请你和吕银主任洗头洗面,尔后我再找小姐给你们温存温存。” 场:5——29 时:晚上 景:水上漂娱乐中心 人:刘喜贵、吕银、李艳叶、洗面女(2人) △刘喜贵、吕银和李艳叶相聚‘水上飘娱乐中心’。 △李艳叶乱点鸳鸯,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分别把刘喜贵和吕银按在洗床上。 △李艳叶安排停当后,走进厕所。她撒着尿给张三打电话—— 李艳叶:“姓张的,老娘咋得罪你们了?——都这么恨我?丁一是你们爹还是你们爷?——都跑去看他?” 场:5——30 时:晚上 景:丁一家室内 人:李艳叶、张三、丁一、老高、刘正、赵毛 △张三在丁一家接李艳叶电话—— 张 三:“这是我们的自由,你管不着!”张三挂断手机,脸红得像猪肝,“这臭娘们反了,咱来看丁主任她咋知道?还痛骂了我们一顿!” △会计老高嘿嘿笑笑—— 老 高:“可能是刘主任报的信,我来时坐的就是他的车;他的车就跟在你们后头!” 张 三:“我先打电话,看刘主任在哪里?” △张三打电话。 张 三:“刘主任手机关着。” 张 三:(又打吕银的手机)“喂,吕主任吧?刘主任你们在一起?在哪儿?在‘水上漂娱乐’中心?好,俺一会儿找他去!” △大家迅速离开丁一家,乘车飞速驶向‘水上漂娱乐中心’...... (转入李周调查组) 场:5——31 时:日 景:特区管委门卫室内 人:白有志、赵严、能不够、粱集(男,18岁,刘喜贵外甥)、胡老师(男, 61岁。退休教师) △粱集在门卫室谩骂—— 粱 集:“老子真倒霉,刚上班几天你就出我的窝囊。”他倒上茶,继续骂,“狗日 的真傻屌,不抢银行,不偷县长,你偷俺舅的烂账干啥?” △白有志、赵严吃惊,急忙走进门卫室—— 白有志:“小梁,偷账的是谁?” △粱集好像没听见,却去开电视机。 赵 严:(把电视机关掉)“白局长问你呢,偷账的是谁?” 粱 集:(蛮横)“我知道是谁?我要是知道了,非砸烂他的狗头不可!” 白有志:“昨晚是你值班吗?” 粱 集:“是又怎么样?” 赵 严:“你怎么这个态度?这是监察局白副局长。” 粱 集:(看都不看白有志)“黑白与我无关。” 白有志:(厉声道)“你当保安,单位丢账,又不配合,你真没有责任吗?” 粱 集:“我小老百姓一个,一人吃饱,一家不饿,谁敢剥夺我当保安的权利?” 白有志:“难道不顾及你舅舅的影响吗?” 粱 集:“这与我舅舅无关!” 白有志:“无关?一个单位丢账,难道不蹊跷吗?” 粱 集:(态度软化)“我不知道是谁偷账呀!” 白有志:“谁能证明你昨晚上在值班?” 粱 集:“‘能不够’和胡老师。” 白有志:“他们怎么知道你在值班?” 粱 集:“他们在大门口下棋,我在观阵,后来我瞌睡了,‘能不够’让我去休息。” 白有志:“他们下棋到什么时候?” 粱 集:“不知道。” 白有志:“‘能不够’和胡老师是哪里人?” 粱 集:“‘能不够’在漫滩湖包一个湖湾养鱼,他是村支部书记赵根的儿子。胡老师是个退休教师。” 白有志:“他们经常在这儿下棋吗?” 粱 集:“我来不长,不知道。” 赵 严:(插话)“后半夜你没听见异常声音吗?” 粱 集:“我乏,躺床便睡。什么也没听见。” △白有志、赵严皱眉迷茫...... 场:5——32 时:日 景:管委会计室内 人:李周、老高 △李周走进会计室。 △会计老高正捧着脸沉思,看见李周慌忙站起来让坐—— 老 高:“李书记坐。” 李 周:“老高,你再核实一下财务室都丢了什么?” 老 高:“柏子山特区管委会成立以来的账,全部被盗走,其它无损失。” 李 周:“你感觉收支账上有不合理的地方吗?” 老 高:“我认为无啥问题。” 李 周:“为什么?” 老 高:“有出纳购物支出,刘主任签字,我入账,票据规范,合乎财务程序。” 场:5——33 时:同上 景:特区管委会计室外 人:李周、白有志、赵严 △李周走出老高办公室。手机响—— 白有志:(李周手机内传出)“李组长,发现了盗账新情况!” 李 周:“哦?在哪里?” 白有志:“在特区管委楼后的麦地机井沿。” 李 周:“你们在那里?” 白有志:“我们还在特区门卫室。” 李 周:“稍等,我马上到。” 场:5——34 时:同上 景:特区门卫室内 人:李周、白有志、赵严、小芳(女,1960——1987年,10——37岁。1987——2002年,37——52岁,黑柱的女儿,与陈得索青梅竹马,陈魁之妻,陈冰莹的母亲,陈魁死后,她和陈得索成名义夫妻) △小芳一身泥巴在特区门卫室坐着。 △李周匆匆进来。 △白有志把没有烧尽的残账递上来—— 白有志:“这是芳嫂子在她责任田机井沿发现的。这些账,有的烧了纸叶头,有的烧 了纸叶尾,有的绕着纸叶烧一圈。可能是账摞厚,纸张不易燃烧,加之烧账 人不经心或过于急促才留下残页。” 李 周:(反复看)“残页部分较完整且有价值的部分,是1998年春县委县政府修国道附道资金预算批复——《豫西县修国道两侧附道预算审批表》。表内详尽地列出了修路,建花坛,设高杆路灯,质量标准和投资分项,但其它支出项目已经烧尽。”他转脸对小芳,“你啥时间发现的?” 小 芳:“俺的地就在特区管委会楼后100米处,地中间有有一眼机井。小晌午,我浇灌小麦,发现井沿旁有烧的纸灰,还有没烧完的纸,一看是特区管委会的残账。你们在看现场时,我也知道,想报告,又怕你们怀疑是我,但我又想,手不抓屎不臭,这不,我丢下活来报案。” 李 周:“在井沿边还有残账没有?” 小 芳:“没有了,大部分都烧成灰,没烧完的被人踢到井里,都脓糟了。这几页是 我在井沿上捡的。” 李 周:(挥挥手)“好,嫂子回去吧,谢谢您。” △小芳走。大家分析—— 白有志:“看来,偷账者不是为搜取证据而偷账。” 李 周:“盗账者是为毁罪证而盗账!” 白有志:“这账上有什么罪证呢?” 画外音:“大家沉默,像被“鬼”打住了墙,跳不出迷茫的黑夜。” 场:5——35 时:日 景:特区公安分局陈明办公室内 人:陈明(男,1987——2002年,27——42岁。原漫滩湖湖区派出所干警,现任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副局长)、能不够(男,2000——2002年,23——25岁。实名赵广,孔庙村党支部书记赵根的小儿子)、小旋兜(男,1997——2002年, 18——23岁。真名李胜,山区村民) △能不够左顾右盼,迟迟疑疑走进陈明办公室。 能不够:“陈明哥,我像你报案!” 陈 明:(放下卷宗)“说!” 能不够:“小旋兜‘小旋兜’偷卖我养的鱼去嫖娼。” 陈 明:“啊?你们是铁哥们,他会做这事?” 能不够:“这家伙是个赖皮。他哄他村队长的的闺女,被打出村,带他的女朋友到俺渔场,我管吃管住,结果我养个白眼狼,他偷俺的鱼倒卖,带榆木疙瘩嫖娼。” 陈 明:“小旋兜现在哪里?” 能不够:“没有脸跟我干了,偷跑了。” 陈 明:“他会跑哪儿?” 能不够:“不是到七仙女饭店找他女朋友张金枝,就是就是回老家梨园沟了。” 陈 明:(点头)“还有其他事吗?” 能不够:(一愣,而后镇静道)“没有了。” 场:5——36 时:日 景:七仙女饭店内/外 人:陈明、胖老板(男,40岁。‘七仙女饭店’老板)、赵敲(男,28岁。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治安队长)、赵波(男,27岁,特区治安队副队长,后在水闸楼当保安队长)、老警察(男,55岁)、小姐(5人) △警车长鸣。陈明带干警直扑七仙女饭店。胖老板惊恐,小姐莫名其妙。 陈 明:(对胖老板)“小旋兜在这吗?” 胖老板:“谁是小旋兜?我们不认识。” 陈 明:(对干警挥手)“上楼搜,搜不出带小姐下来!” △老警察和治安队长赵敲等带5名小姐下楼。 △小姐们涂脂抹粉,个个身着奇装异服。 陈 明:“谁叫张金枝?” △众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抬头看看胖老板。胖老板摇头,大家低头不语。 画外音:“陈明找不到张金枝和小旋兜,只得带人离开七仙女饭店。” 第六集 场:6——1 时:日 景:水上漂娱乐中心 人:刘喜贵、吕银、李艳叶 △吕银躺在洗床上斜着眼给刘喜贵报告—— 吕 银:“刚才张三打电话,听话音大家对你不满,他们很可能一会赶过来找事。” △刘喜贵自知有鬼,也不等头洗完,头顶泡沫,脸挂面膜,招呼李艳叶 —— 刘喜贵:“快走!他们找事来了!” △刘喜贵和李艳叶狼狈逃窜...... △吕银不知究竟,不慌不忙仰八拉叉躺着享受天伦之乐...... △张三他们驱车赶到时,吕银还躺着梦牵‘嫦娥’...... 场:6——2 时:夜晚 景:丁一家 人:丁一、丁上(男,50岁,国家司法局副司长) △同志们走后,丁一在家越想越生气。他在室内徘徊。 丁 一:(画外音)“刘主任呀,刘主任,我的人格遭到污辱,身心受到伤害,你不但不公正处理,甚至连个安慰的电话都不来,同志们来看我,你反挑拨事端,你的人格和道德哪里去了?常言道:是堆牛屎还冒冒烟呢。我在家里蜗居。你们一对狗男女却衣冠楚楚招摇过市,搬弄是非,不可一世,我要和你们撕破脸皮,剥去你们的伪装,露出你们的狰狞丑态!” △可是,另一种声音,又在敲他的耳鼓—— 丁 一:(画外音)“丁一啊,丁一,你一生正直,聪明,怎么也和一把手对着干呢?你自己会落什么好下场?” △丁一犹豫、迷茫、无奈、焦虑。他很快想到在北京司法局的大哥—— △丁一拨通了大哥家的电话,大哥丁上认真听了他的反映(镜头转换丁一和 大哥对话场景)—— 丁 上:(在电话里几乎暴怒)“丁一,就你这水平,一无所有!” 丁 一:(被大哥骂得狗血淋头,晕头转向)“你说我该怎么办?” 丁 上:(余怒未消)“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的事我管不了!” 丁 一:(几乎泣不成声)“你是哥哩,现在我不知该怎么办!” 丁 上:(语气缓和,道出真经)“政治就是妥协。你好自为之吧。” △啪的一声电话断了。 丁 一:(画外音)“政治就是妥协。那就是和刘主任握手言和,尔后再哄他信任我。是啊,常言道:和为贵。大丈夫能伸能曲。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同时,我也应该给领导一个反思悔过的时间,说不定明天,刘主任会主动给我一个公正的说法呢。” △丁一带着一线希望,伸伸脖子把泪水咽到肚里,昏昏沉沉躺在床上.... 场:6——3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丁一家室内 人:丁一、刘喜贵 画外音:“ 丁一对政治妥协还在探索中,而刘喜贵却娴熟地运用了,他主动给丁一 打电话。” 刘喜贵:(显得诚恳)“丁主任,身体好了吧?这段时间你休息,我更忙了,艳叶骂你一事,我已对她进行了严肃处理,在全体同志会上,她作了深刻检查,我和吕主任在私下也多次批评教育她了。丁主任,你是哥哩,艳叶的素质咱都知道,是个母夜叉,好男不给女斗。退一步海阔天空,对你,对我,对单位都有利。” 丁 一:(态度缓和地)“是的,刘主任,我也不想和谁过不去。李艳叶无缘无故地辱骂我,砸我。单位却不能公正的处理,我实在想不通!” 刘喜贵:“是这样,最近咱准备举行‘民营工业园区’揭牌仪式,结束后,你来上班;让艳叶再给你赔情道歉。” 丁 一:(只得借梯下楼)“为了工作大局,我再相信你一次。” 场:6——4 时:日 景:丁一办公室内 人:丁一、陈得索、高云鹏、李磊 △陈得索、高云鹏、李磊在认真做笔记。 丁一继续陈述—— 丁 一:“刘喜贵稳住我后,于阴历三月十五上午,在漫滩湖宾馆路东,洪汝河桥南广场,曾是传说湖妖闹庙会的地方,组织主办‘民营工业园区’揭牌仪式。特邀新老县委领导及社会名流,全力在揭牌仪式上扩大声势——” 丁一又开始回忆—— 场:6——5 时:日(上午) 景:洪汝河桥南广场 人:刘喜贵、扬括、寇尚武、化一、宋名、龙根、柏典、县局领导(男,15人)、 演员(男女20人)、记者(男女4人)、观众(男女千人余) (画面剪影) △‘民营工业园区’揭牌仪式上,高高的舞台,横标悬挂,和乐齐奏...... △主席台上。组织部长扬括、政法委书记寇尚武、办公室主任龙根、原县委书记宋名、原统战部长化一、台商柏典等新老领导及社会名流胸前插花,台上端坐...... △台下数千人涌动,海报、请柬相传...... △名旦名优幕后聚,各大媒体团团转....... △揭牌仪式开始。 △第一项鸣炮奏乐,县委新老领导率先剪彩; △第二项招商引资有功人员上台领奖。 画外音:“领奖的头面人物实际是刘喜贵早已安排好的幌子,他们根本没招什么商,引什么资,他们拿的奖金都是特区管委会开发土地的钱;几位人物风光地把钱装在口袋里还没暖热,下台又交给了特区管委财务室,悄悄收钱的仍是停职反省的李艳叶。” △第三项是花旦名优展歌喉,中间插播刘喜贵讲话,发布一些半真半假的项 目信息...... 场:6——6 时:日(中午) 景:柏子山服务区金港湾宾馆内 人:刘喜贵、李艳叶 画外音:“刘喜贵在柏子山服务区龙义的金港湾宾馆,宴请了县局有关领导和企 业赞助法人。他们吃饱喝足,剔着牙,夹住纪念品,悠哉乐哉地走出来...” △刘喜贵送走了客人,示意李艳叶到龙义办公室。 刘喜贵:(小声地)“把揭牌商家赞助的资金发给大家一点,余下的咱作为招商引资活动经费。”他往外看看无人,捣一下李艳叶的腰部,“游西湖,登峨眉,潇洒走一回!” △李艳叶撇撇嘴,嘿嘿笑着走了...... 场:6——7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李艳叶 △李艳叶悄悄溜进刘喜贵办公室,又回头往外望望。 李艳叶:“丁一快上班了吧?” 刘喜贵:“是的。” 李艳叶:“我建议不能再让他分管财务、税务工作了,不然我无法跟他在一起工作。” 刘喜贵:“那得有一个理由呀!” 李艳叶:“就说他工作简单粗暴,不能团结人!” 刘喜贵:“不,你需要征得财务、税务股长的意见,让他们签个字,我才能表态。” 李艳叶:(心领神会)“我知道了。” 场:6——8 时:日 景:税务所长杜春办公室内 人:李艳叶、杜春(男,38岁,税务所长) △李艳叶走进税务所长杜春办公室。杜春在卧室换衣。 李艳叶:“杜所长,杜所长!” 杜 春:“唉,艳叶呀?你先坐,我正在换衣服!” 李艳叶:“在里面给哪位小姐撒欢呢?” △说着对着镜子扭扭照照。 杜 春:(在卧室应)“别胡扯,就我自己,不信,你过来瞧瞧。” 李艳叶:(欲进卧室,杜春从卧室里出来)“有何指教?” 李艳叶:“原来财务、税务口由丁一分管,我配合,可是我和他闹一场后,觉得俺俩 无法在一起工作了,我直接分管这项工作好吗?” 杜 春:“我同意,婆婆公公多,办事碍手脚。” 李艳叶:“若你同意,你就签个字,同意我直接负责协调工商、税务工作。” △杜春眨眨眼,只得签字同意。 △李艳叶出杜春办公室,又找财务会计老高...... 场:6——9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李艳叶 △李艳叶把杜春和老高的签字悄悄报告刘喜贵。 刘喜贵:(笑笑,煞有介事而又讳莫如深道)“如果县领导看到这材料,会认为丁一对上不服领导,对下专横 跋扈,没有群众基础!” △接着刘喜贵咬着李艳叶的耳朵嘀咕(无音)。 刘喜贵:(尔后龇牙一笑,拧了李艳叶一下脸蛋)“明天你再看一台好戏!” (转入调查特区管委丢账案) 场:6——10 时:日 景:豫西山区 人:陈明、老警察 △警车穿行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 青山移动,涧水轰响…… △陈明凝视车外,老警察恹恹欲睡...... △警车来到风景如画、三面环山的小山村——梨园沟。 场:6——11 时:日 景:小旋兜家室外 人:陈明、老警察、小旋兜、李拴(男,50岁,小旋兜父亲)、李胜母(50岁) △陈明和老警察来到‘小旋兜’家。小旋兜’家除石头还是石头,石头屋,石头墙,正门铺的还是石头路。 △父子在垒院墙。小旋兜约22岁,额头有一明亮的月亮疤;其父约有50来岁,满脸皱巴巴的。小旋兜在搬石头,父亲接过找适当位置放置。 △小旋兜看陈明走进院,想溜,被老警察拦着,老者傻愣愣的,面带恐惧,不知如何是好。 陈 明:(问小旋兜)“你是小旋兜吗?” △小旋兜不答,老者说—— 李 栓:“是个赖孩子,叫李胜。他犯了啥事?” 陈 明:(出示证件)“我们是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的,请他局里接受调查。” 李胜母:(哭起来)“赖孩子,你在外面惹啥事了?” 小旋兜:(呲着牙)“我不去。我知道你们调查什么,有啥就在这说。” 陈 明:(迟疑片刻)“好吧,进屋说!” 场:6——12 时:日 景:小旋兜家室内 人:同上 △李栓哆嗦着搬动用山林木做的凳子,让陈明、老警察落座。 陈 明:“都坐!” △李栓让烟,李胜母端茶,小旋兜站着晃动着腿…… 老警察:(指着陈明)“这是咱县柏子山特区公安局分局副局长。请你如实交代!” △小旋兜翻翻白眼不答,其父吼道—— 李 栓:“有啥屁都放出来,别憋到肚里!” 小旋兜:(试探问)“能不够抓起来了?” 陈 明:“不要问‘能不够’抓不抓,你先交代是不是偷卖他养的鱼去嫖娼了?” 小旋兜:(一阵哆嗦)“是的。” 陈 明:“偷捞几次?卖了多少钱?” 小旋兜:“偷捞3次。共卖1500元。” 陈 明:“‘能不够’那么相信你,怎么还偷他?” 小旋兜:“他没有说我为什么偷他?” 陈 明:“你说说原因。” 小旋兜:(眼珠转动)“他欠我的钱!” 陈 明:“欠你什么钱?” △小旋兜迟疑。 陈 明:“怎么?你不想宽大处理?” 小旋兜:(画外音)“‘能不够’你不讲仁,别怪我无义!” △小旋兜抬起头。 小旋兜:“‘能不够’让我偷特区管委的账,答应给我1000元钱,结果他不兑现, 我咋不偷他?” 陈 明:(瞪大眼睛)“噢?特区管委的账是你偷的?‘能不够’为什么让你偷账?你具体一些!” ‘小旋兜’开始回忆—— 场:6——13 时:黄昏 景:特区国道某小饭店房间内 人:能不够、小旋兜 能不够:“今晚上让你发笔财,你干吗?” 小旋兜:“干啥?” 能不够:“摸特区管委会财务室!” △小旋兜一阵哆嗦—— 小旋兜:“啊?” 能不够:看来你是不想发财了?” △小旋兜犹豫...... 小旋兜:“特区管委财务室有钱?” 能不够:“没有钱,我给你拿2000块!” 小旋兜:(坚定起来)“好,你说怎么行动!” 能不够:“晚上11点,你携带液压剪、撬具潜入特区管委会办楼后麦地,到时我给你打手机,听我的指令!” 场:6——14 时:夜 景:特区管委会财务室窗外 人:能不够、小旋兜 △晚上11时左右,‘小旋兜’潜入特区管委楼后麦地。 △零点时分,‘小旋兜’手机响。 小旋兜:“喂。” 能不够:“开始行动!” 小旋兜:“哪个房间?” 能不够:“中间一楼,有防盗窗的那个房间。” 场:16——15 时:同上 景:漫滩湖渔场/特区管委会财务室内 人:能不够、小旋兜 △小旋兜翻过院墙,按‘能不够’指定的房间,开始用液压剪割断防盗钢筋窗,虽然有声响,但是值班的粱集已呼呼大睡...... △钢筋窗断开,小旋兜钻进财务室,撬开保险柜,摸摸觉得不像钱,很泄气的样子,急忙给能不够打电话—— 小旋兜:“怎么没有钱?都是些屌账!” 能不够:“要的就是这些账!” 小旋兜:“拿多少?” 能不够:“全部拿走!” 小旋兜:“干吗?” 能不够:“别多问了。要钱我付给你!” △‘小旋兜’歇不住了手,只得把账用塑料袋兜走,跳出窗外,翻墙逃到小 麦地...... 场:6——16 时:同上 景:特区管委楼后麦地机井旁 人:能不够、小旋兜 △‘小旋兜’逃到楼后麦地。 能不够:(手机指令)“找个地方把账烧了!” 小旋兜:“费这么大的事,烧它干啥?” 能不够:“别罗嗦了,快!” △‘小旋兜’憋一肚子气,摸到一个机井旁,把账全部烧了,没烧烬的,踢 到机井里...... 场:6——17 时:日 景:漫滩湖能不够家养鱼场 人:能不够、小旋兜 △第二天上午。 小旋兜:(向能不够)“广哥,给钱吧!” 能不够:(甩给小旋兜200元钱)“先欠着你!” △小旋兜接钱,翻翻眼,不满意。 能不够:(续道)“不要跑气,小心脑袋!” △小旋兜没敢反犟,伸伸脖子咽口吐沫...... 场:6——18 时:日 景:小旋兜家室内 人:陈明、小旋兜 小旋兜回忆结束—— 陈 明:(迷惑)“能不够为什么让你盗账?” 小旋兜:(摇摇头)“不知道!” 陈 明:(画外音)“难道‘鬼’中有‘鬼’,‘案’中有‘案’?” △陈明在沉思,突然手机响…… (转入丁一回忆) 场:6——19 时:日 景:丁一办公室内 人:丁一、孙狗留(男,龙义金港湾宾馆的保安) 画外音:“上午10点。丁一上班第一天,他在自己办公室看报纸。” △孙狗留带几个吊二郎当的流氓冲进丁一的办公室。 △孙狗留指着丁一,拖着长腔—— 孙狗留:“丁主任近段潇洒得很呀!” 丁 一:(放下报纸,很客气)“啊?你有事?” 孙狗留:“你身为共产党员,一个副主任,为什么在‘金龙湾宾馆’嫖娼?走,到县 纪委说说去!” △丁一一听此言,脸气得煞白...... △人越聚越多,丁一狼狈不堪...... △这时刘喜贵出面了。他踱着步,慈祥而又威严地向孙狗留发火—— 刘喜贵:“都给我滚蛋!”他有转脸对围观者说,“其他同志都办公去!” 场:6——20 时:同上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丁一 △孙狗留率流氓走。科室同志各回办公室...... 刘喜贵:(招呼丁一)“丁主任,你到我办公室!” △丁一抹着汗走进刘喜贵办公室...... 刘喜贵:(点起烟,劈头盖脑向丁一袭来)“丁主任,这是怎么搞的?你和艳叶吵不算,怎么路上的商户也不依你?你作为一个科级干部,在路上胡吃乱搞,成何体统?人丢尽,损害了柏子山特区管委的形象,你该怎么向组织交待?” △刘喜贵正言厉色,连珠炮轰,丁一张口结舌,有口难辩。 丁 一:(浑身哆嗦)“这是千古奇冤!”他几乎发疯,“什么是人妖颠倒?这就是窦人妖颠倒!什么是栽赃陷害?这就是栽赃陷害!我只知道历史上岳飞被害,窦娥含冤,今天却不知道悲剧竟在我身上重演!” 画外音:“丁一说罢泪如泉涌。回到家,从此一病不起......” 场:6——21 时:日 景:丁一家室内/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丁一、刘喜贵 画外音:“丁一大病一个月,心律不齐,血糖不稳,食无味,夜无眠,后经多方调理、医治才慢慢恢复健康。一个月来,同志们不敢来看他,刘主任连个电话也没有来一个。他现在虽然身体好转了,但心病难害,他在屋内徘徊,他在屋外踱步,他要坚强地活下去,而且还要活得好一些。于是他回到屋内,用手机给刘喜贵发一段信,以表达坦诚之意——” 丁 一:(画外音)“刘主任:咱两个相处几年,算是有缘。且不说跟着你征税遭围攻,拆建清障挨谩骂,也不谈我为你替酒,醉卧雪地,单说偶遇你和艳叶作奸,还有你在经济上严重违纪,我都始终为你保密这一点,你就该对我像兄弟一样坦诚和关爱。而你扪心自问,你是怎么待我的?你是组织派来的行政长官,是大家的贴心人和改革先锋。你的能力,你的品格,应该是我们的楷模。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却令我寒心,令同志们寒心!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不知道你的天下能维持多久?” △刘喜贵看罢丁一的短信,紧皱眉头—— 刘喜贵:(画外音)“我哪里痛,你丁一往哪里戳;‘得民心者得天下。’是的,你丁一说对了!” 场:6——23 时:日(上午) 景:扬括部长办公室内/高云鹏办公室内 人:丁一、扬括、高云鹏 △丁一面带憔悴,到组织部部长扬括办公室,要求调离特区。 △扬括面带阴云,没等丁一开口,便劈头棒喝—— 扬 括:“丁一,怎么搞的?和出纳李艳叶闹别扭不说,怎么连一般同志也没团结好? 看,所分管的职能部门负责人联名反对你!” △丁一晕了,愣怔一会,他嘴嗫嚅着...... 扬 括:(把手一挥)“去吧,回去好好想想!” 画外音:“丁一出组织部,他感到窝心。他决定再到县纪委反映单位的真实现状——” △丁一走进纪委副书记高云鹏办公室。 丁 一:“高书记,特区管委主任刘喜贵和李艳叶胡作非为,咱纪委得管管呀!” △高云鹏打着哈欠,心不在焉,最后两手一摊—— 高云鹏:“你有证据吗?常言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若无证据,那是诬陷!” △丁一灰头土脸地走出纪委...... 场:6——24 时:同上 景:县委大门外——豫西大道 人:丁一 △丁一处处碰壁,心力交瘁...... △他走出县委大院又回头望望那矗立的县委大楼,飘扬的国旗...... △他双腿注铅,潸然泪下...... △他走在豫西大道上——他身影孤独,无精打采地移动着脚步...... 丁 一:(画外音)“我不是妥协和退让了吗?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我退到绝壁上了,却看不到海在哪里?天在哪里?奶奶的,狗不急不跳墙,兔子不急不咬人,既然路路断绝,希望破灭,我还保什么虚名,要什么名节?人生下来皆苦,苦之原因乃之欲,要想去苦,先去欲。” △丁一意识流动着,漫步街头,低头继续沉思—— 丁 一:(画外音)“是啊,为什么我现在感到这么痛苦?噢,原来我有仕途欲望,为欲望奋斗痛苦,达不到欲望更痛苦。古人云:‘有容则大,无欲则刚。’如果我摒弃欲望,还会有痛苦吗?” 场:6——25 时:日(中午) 景:豫西大道旁饺子店内 人:丁一、张三 画外音:“丁一经过思想激烈斗争后,找到了阿Q的自我精神胜利法,心中略感舒坦, 也想吃饭了。” △丁一进了一家饺子店,要了两个小菜,一瓶泸州特曲,正准备喝时,本单位规划科长张三走进—— 张 三:“啊!丁主任,你也在这里?” 丁 一:“噢,张三啊,坐、坐,我正愁没人陪呢!” △张三也不客气,找个凳子坐下。 △二人喝酒挟菜,推杯换盏。半斤酒下肚,张三却止不住泪流—— 张 三:“丁主任,我对不起你,刘主任安排我们各职能部门负责人联名参你。你想,人家是一把手,又是用茅台灌,又是桑拿蒸,大家咋不巴结他?常言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啊。” △丁一也醉了,他两眼充血…… 丁 一:“啊?各职能部门联名反映我,是刘主任的小动作?” 张 三:(点头,喃喃地)“是的,有一天晚上——”(转入实况) 场:6——26 时:晚上 景:桥头火锅城古道房间内 人:刘喜贵、李艳叶、吕银、杜春、老高、张三、赵毛、刘正 △晚上。桥头火锅城古道房间内。 △除丁一没有在外,特区各职能部门负责人汇聚一堂,围坐一个大桌子。 △牛、羊、鸡、鱼一盘盘,白菜、山珍一筐筺,火锅翻滚烟雾升...... △刘喜贵从屁股下掂出茅台酒,李艳叶从挎包里掏出中华烟...... 刘喜贵:“同志们辛苦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别往心里搁!” 吕 银:“刘主任真是行,特邀咱来火锅城。吃!” 张 三:“刘主任贡献大,特区发展全靠他。喝!” 杜 春:(把大拇指伸到李艳叶胸前)“艳叶才如则天,貌如貂蝉。叨!” 李艳叶:“丁主任好逞能,咱联名告他行不行?” 全 体:(站起碰杯,齐声)“中! 场:6——27 时:日(中午) 景:豫西大道饺子馆内 人:丁一、张三 画外音:“丁一听罢张三复述,心中格登,怒火胸烧——” 丁 一:(画外音)“刘喜贵呀刘喜贵,我去年度考核最差,原来是你和李艳叶在背地捣鬼。”他把酒杯停在嘴边,强忍怒气,“事过去了,别提他了!” △丁一扬头闷闷地把杯中的酒喝干,又吃了半斤饺子,买了单后,独自向单位走去...... (转入调查特区管委丢账案) 场:6——28 时:日 景:小旋兜家室外 人:陈明、吴九清、老警察、小旋兜、李拴、李胜母 △陈明接手机,內传吴九清的吼叫—— 吴九清:“陈明,你在哪里?” 陈 明:“我在梨园沟查案。” 吴九清:“昨天你到七仙女饭店查案了?” 陈 明:“是的。怎么了?” 吴九清:“去抓谁?” 陈 明:“一个小姐叫张金枝,他的男友外号叫小旋兜。漫滩湖渔场老板‘能不够’举报他偷鱼嫖娼。” 吴九清:“这事先你不给我请示,也不给七仙女饭店胖老板打招呼,闯进人家饭店乱抓乱审,你不懂规矩,扰乱人家的生意,搞得人心惶惶。” 陈 明:“七仙女饭店在咱辖区,到那里找人不正常吗?值得大惊小怪?” 吴九清:“道上饭店的小把戏,你不知道吗?” △陈明沉思片刻,忽然醒悟—— 陈 明:“哦、哦,我明白了!” 吴九清:“见到小旋兜了吗?” 陈 明:“见到了。他不仅承认偷鱼嫖娼,还承认特区管委的账也是他偷的。” 吴九清:“啊?丢账大有来头,你不要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案到小旋兜为止。对他罚款2000元,拘留15天。” △陈明傻愣一会儿,指示老警察—— 陈 明:“让李胜签字画押,带回局里。” 场:6——28 时:日 景:特区公安分局陈明办公室内 人;陈明、李周 △陈明坐在办公室沉思—— 陈 明:(画外音)“纪委调查组正调查特区管委丢账案件。如果我知情不报,那可是包庇罪和渎职罪呀。不行,我必须向调查组汇报!” △陈明抓起电话拨通李周手机—— 陈 明:“老李,我是特区管委公安分局陈明。” △电话机内传出李周声音—— 李 周:“哦,你好。有事吗?” 陈 明:“向你报告,特区管委的账是能不够(赵广)指示小旋兜李胜偷的。” 李 周:“小旋兜在哪?” 陈 明:“在县拘留所里。” 李 周:“能不够赵广呢?” 陈 明:“还没有动他。” 李 周:“请求你快把他抓起来审问。” 陈 明:(迟疑)“这——,我上面还有吴局长……” 李 周:“我请陈得索副局长协调抓捕。不过,案在你们辖区,希望你积极配合!” 陈 明:“那当然,这是我的责任。” 场:6——29 时:日 景:特区公安分局审讯室内 人;李周、陈明、白有志、赵严 △陈明端坐审讯室桌中央,李周、白有志、赵严陪审。 △能不够被老警察带进特区公安分局审讯室。 能不够:(不服)“为什么抓我?” 陈 明:“为什么抓你?让你看一个人就知了。” △‘小旋兜’被带到‘能不够’面前。 能不够:(指着‘小旋兜’)“你真是个白脸狼!” 小旋兜:(不服气)“你是个老狐狸!” △小旋兜被带走。陈明拿笔录,打开录音机。 陈 明:“说吧,你为什么指使‘小旋兜’偷特区管委会的账?” 能不够:“让偷账,这是俺老爹的瞎包点子!” 李 周:(插话)“他为什么让你们偷账?” 能不够:“不知道!” 场:6——30 时:日 景:赵根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赵根 △赵根在办公室徘徊。突然手机响—— 刘喜贵:“调查组对盗账案追得很紧,你可能被暴露。要记住,这是你一人所为,不要当疯狗!” 赵 根:“要问我为什么盗账?” 刘喜贵:“承认村委把卖地‘回扣’款吃了、喝了,村里没有账,也怕纪委从特区管 委那里查出来’。” 赵 根:“是的,我盗账就是怕查,但我得回扣,大吃大喝也是违纪呀!” 刘喜贵:(漫不经心)“吃喝账不算啥屌事,只要群众不死咬。” 赵 根:“那是。” 场:6——31 时:日 景:陈明办公室内 人:李周、白有志、赵严、陈明、赵根 △赵根被带进陈明办公室—— 李 周:“赵根,你为什么要指使你儿子盗账?” 赵 根:“县修特区国道附道,特区管委多返还俺村委的款,我怕查账露馅。” 李 周:“多少款?” 赵 根:“15万。” 李 周:“凭什么返还村委款?” 赵 根:“两边附道宽40米,长5公里,换算地亩面积约300亩,特区管委每亩卖给县政府6.8万,共计2040万,其中补偿村民每亩4.8,特区管委每亩实得利润2万,我们干部东奔西走,做群众工作,管委给村委每亩返还500元,共计15万。” 李 周: “给村委返还这么多?” 赵 根:“按理说我们还吃亏哩。省交通厅修30米宽主干道,合225亩,特区一分钱也没有给村民。当时,秦平、刘喜贵都说主干道是国家古道,不属新征地补偿一说。是真是假俺不知道,老百姓更是‘摸不着蚂虾那头放屁’。” 李 周:“为什么把账全部盗走?” 赵 根:“因为慌张,找不到特区管委返还款的那笔账,所以只得全部拿走。” 李 周:“这些款都到哪儿去了?” 赵 根:“作为我们村委几个人的工资、开会补助、办公费,还有我们的吃喝招待。 反正没有我装进个人腰包。” 李 周:“你自己真没有得好处?” 赵 根:“说没有也是假,我这个手机就是用返还的款买的,2200多元。还有我们班子每人买套西装,其余的款都填到我们臭皮囊里了,吐也吐不来。”赵根振振有词,成了滚刀肉,“俺这些不占级的村官,不像你出们大官‘一屁股坐幢楼,一顿饭吃头牛’;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李 周:“怕查账,你向管委要嘛,为什么偷?” 赵 根:“刘喜贵主任不给。有一天我给他打电话——” 场:6——32 时:日 景:赵根办公室内/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赵根、刘喜贵 赵 根:“刘主任,听说特区管委也来调查组了?” 刘喜贵:“是的,比你村来的时间还长,是我请的。” 赵 根:“谁具体负责这两个调查组?” 刘喜贵:“纪委杨弘书记总拿,陈得索、李周具体负责。” 赵 根:“哦。管委的情况怎么样?” 刘喜贵:“很不妙。我感到是引狼入室。” 赵 根:“你的把柄被抓住了?” 刘喜贵:(怒)“放屁!我有什么把柄?小心你好了!” 赵 根:“是的。快村民自治选举了,几股劲都拱我的村委主任位置。还咬我,说我 吃你的征地‘回扣’,贪占政府修路追加的补偿金。” 刘喜贵:“给你15元是真的呀。这几年一说征你们的地,你就敲我的竹杠。说赵风州不好惹,武秋生是拧劲头,得喂喂他们。实际,是喂你自己!修附道追加的补偿又给你——” 赵 根:(摆摆手)“别说其他了!我给您打电话,就是让您把管委返还村委的15万补偿款账毁掉。李周他们追查的紧,我怕露出马脚。” △刘喜贵卖起关子—— 刘喜贵:“你想拿账,自己拿,还用得着我吗?” 赵 根:“屁话!我能抢您的账?” 刘喜贵:(回敬一句)“你真是个活信毬!” 赵 根:“啊——?” 刘喜贵:(大笑)“哈、哈、哈......” 赵 根:(也大笑)“哈、哈、哈......” 场:6——33 时:日 景:陈明办公室内 人:李周、白有志、赵严、陈明、赵根 赵根脑际画面淡出—— 李 周:“这么说,刘喜贵启发你去盗账?” 赵 根:“我认为是的。” 李 周:“为什么?” 赵 根:“账一丢,刘喜贵也干净了。” 李 周: “1998年城建局给特区修附道,管委给村民追加土地补偿金了吗?” 赵 根:“得了,”突然他又摇头,“没有。” 李 周: “怎么自相矛盾?” 赵 根:“账上给了,实际没有给。” 李 周:“为什么?” 赵 根:(翻翻白眼)“不知道!” 场:6——34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李艳叶、吕银(男,40岁,特区管委副主任) △刘喜贵、李艳叶二人不知在嘀咕什么,副主任吕银拿公文走进—— 吕 银:“县信用社起诉我们拖延还贷,县法院给我们送达出庭传票。” 刘喜贵:(阴沉着脸,接过传票)“你明天代我出庭抗诉,我到县委县政府汇报。” 吕 银:(推诿)“我不知道怎么应付,让丁主任去吧?” 刘喜贵:(愠怒)“你不知道正调查丁主任吗?让他去,我不放心!” 吕 银:(不情愿地)“那好,我去!” 场:6——35 时:日 景:县法院经济庭内 人:吕银、尹法(男,42岁,县法院经济庭长)、姚谦(男,42岁,县信用社主任) △上午。吕银慌慌张张,迷迷登登走进法院经济庭。 尹 法:(经济庭长)“你是特区管委刘喜贵主任吗?” 吕 银:“我受刘主任委托来的。我叫吕银,是副主任。” 尹 法:“请坐。 1999年2月,柏子山特区中心校由柏子山特区管委担保,向农村信用社贷款100万元,用于‘普九’建设,分别用原特区管委主任秦平及刘喜贵的房产做资产抵押。2000年6月,柏子山特区管委又用办公机关院内20亩地作资产抵押,向县信用联社贷款80万元建机关办公楼。现在两笔贷款分别超期未还,现连本带息已有200万元。你们拖欠不还,县信用社把你们起诉了,要求限期还本息。否则,被抵押的土地和房产将与予拍卖。你有意见,请陈述。” 吕 银:(看看起诉书,娓娓道来)“我单位借贷还款,理所应当;担保负连带责任,也不容推托。但我是被委托而来,是还贷还是资产被拍卖,我不能擅自做主。特区管委为教育普九担保贷款,刘主任和老主任秦平,用自己的资产抵押,可算是不遗余力了,这个这责任应该有政府承担。关于特区管委直接贷款问题,我单位现在没有还贷能力,如果单位的土地资产被拍卖,同志们将失去办公载体,严重影响县委改革开放形象;同时,我看贷款法人印鉴是县政府,说明我们也是受县政府委托贷款。综上所述,如果法院判决拍卖秦平、刘喜贵二位领导的个人房产,建议和他们本人协商;如果拍卖特区管委土地资产,请与县政府有关领导汇报。——请法院和原告考虑。” △尹法点点头,与县信用社姚谦主任交头接耳。姚谦主任皱眉摇头…… △最后尹法庭长宣布—— 尹 法:“法庭经过认真考虑,调解如下:特区管委会要还清利息。在财力许可情况 下还本,信用社若拍卖所押个人房产,要告知本人;若要拍卖特区管委土地资产,须经县政府同意,法院授权。” △城市信用联社主任姚谦垂头丧气地退庭...... 场:6——36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吕银 △吕银把法庭调解情况如实汇报刘喜贵,刘喜贵眉开眼笑—— 刘喜贵:(伸出大拇指)“高!就是这样玩的。公对公,稀巴松!别说无钱,就是有钱,咱也不还,看谁能奈何?” 吕 银:“这是耍赖!” △刘喜贵冷笑不语...... 刘喜贵:(画外音)“耍赖的,多的是,哪单位欠债多,哪单位领导进步快。” △吕银生疑…… 第七集 场:7——1 时:日(午后) 景:丁一回单位路上 人:丁一 △丁一喝醉带气,歪歪扭扭地往单位走…… 丁 一:(自语)“妈的,姓刘的你玩老子!” △他骂一句,吐口粘痰,继续走。他的血往上涌,火往上窜...... △古人“无欲”之训抛到脑后。他意识在流动—— 丁 一:(画外音)“林冲被逼上梁山,武松酒后敢打虎。我今天非修理你们两个狗男女不可!” 场:7——2 时:日(下午) 景:特区管委机关楼外/李艳叶室内 人:丁一、李艳叶、老高、刘正、赵毛 △丁一到了单位,先一脚踹开刘喜贵的办公室门。刘喜贵不在。 △他又推开李艳叶的办公室。李艳叶正在玩电脑。丁一不由分说,抓着李艳叶的头发,左一耳光,右一耳光,直打得李艳叶口鼻窜血,似‘猫叫春’一样难听。 △李艳叶哪是省油的灯?她回转身,张着血口往丁一手上咬。二人你打我咬,打得天昏地暗,花瓶爆裂,桌椅仰翻...... △刘正拉,老高劝,赵毛抱,丁一才退出来...... △李艳叶不善罢甘休,伤心痛哭,骂娘辱妹...... △丁一被刘正、老高、赵毛拉着塞上车往家送,在途中已呼呼大睡了...... 场:7——3 时:日(上午) 景:丁一办公室内 人:丁一、陈得索、高云鹏、李磊 丁一回忆完毕。 △陈得索、高云鹏、李磊仍沉浸在丁一回忆的情景中。 丁 一:“你们不是想全面了解情况吗?这就是县纪委转到王书记手里的《关于柏子 山特区管委会副主任丁一殴打出纳李艳叶一案》的实际情况!” 画外音:“陈得索一行三人吃透情况后,觉得情、理、法交织粘连。” 陈得索:“就事论事讲,你酒后打人违法违纪。可是,究其原因其结果又合情合理。从事件的整个过程来综合分析,主要责任在刘主任和李艳叶一方。” 丁 一:“可是本单位及上级有关部门却对这一系列起因不及时调查,致使我无奈才 做出过激行为。” 高云鹏:(流露不满)“即便他俩有偷鸡摸狗之事,仅你一人之言,能端到桌面上吗?” 李 磊:(插话)“刘主任找流氓臭你,也无人证明呀!” △陈得索提出丁一叙述中涉及到的深层次问题—— 陈得索:“把李艳叶安排到特区管委,是‘老大’操作的吗?” 丁 一:“我想是的。” 陈得索:“谁是老大?” 丁 一:“不知道。” 陈得索:“县修特区附道给农民追加补偿了吗?” 丁 一:“这是一个谜。” 高云鹏:“你和李艳叶矛盾,认为怎么处理合适?” 丁 一:(掷地有声)“我好汉做事好汉当,我酒后打人影响很坏,损害了党员干部形象,又毁了我个人前途,我愿接受组织的处理。但是,我认为,刘主任、李艳叶作恶多端,狼狈为奸,当面说人话,背地干鬼事,请求组织深入调查!” 场:7——4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陈得索、高云鹏、李磊 △下午。陈得索一行三人找刘喜贵征询他的意见。 △刘喜贵显得大度豁达,回答的有理有节,让陈得索无懈可击—— 刘喜贵:“丁一无法无纪,按性质来讲,应该从重从严处理,但为了工作大局,我建议他在全体同志会上作深刻检查就行了,当然,最后还是以组织处理为准,我尊重组织决定。” 场:7——5 时:日(下午) 景:李艳叶家内 人:陈得索、高云鹏、李磊、李艳叶 △下午。陈得索一行三人最后又到李艳叶家。 陈得索:“据调查,丁一酒后打你,你们有复杂的恩怨,是不是你们坐下来平心静气 地沟通一下,化解误会?” 李艳叶:(得理不让)“让丁一作出检查,尔后滚出特区管委!” 画外音:“三方各持一理,陈得索调解失败。” 场:7——6 时:日 景:吕银办公室内/县纪委会议室室内 人:吕银、陈得索、高云鹏、李磊 画外音:“陈得索、高云鹏、李磊在县纪委会议室撰写柏子山特区管委丁一殴打李艳叶真相调查报告。” △突然,陈得索的手机响。他接听,手机内传来吕银的声音—— 吕 银:(声音低沉)“陈局长,您好,给您反映一个事,不知方便不?” 陈得索:“什么事?” 吕 银:“上周县信用社向法院起诉特区管委,一是柏子山特区管委向中心校担保,在农村信用社贷款100万元,用于‘普九’建设,并分别用原特区管委主任秦平和刘喜贵的豪宅做资产抵押。二是2000年6月,柏子山特区管委又用办公机关院内20亩地作资产抵押,向县信用联社贷款80万元,建机关办公楼。现在两笔贷款分别超期,连本带息已有200万元。县信用社限期还本息。否则,被抵押的土地和房产将与予拍卖。” 陈得索:“那不是很正常嘛?” 吕 银:“问题是我们机关干部,前几年连工资都发不起来,秦平、刘喜贵怎么在县城有房产?管委贷款抵押是20多亩地,可是现在机关院内只有10亩地呀,那10亩地早卖给了平安保险公司。那卖地钱又到哪里了?” 陈得索:“嗯、嗯,我知道了。” 场:7——7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李艳叶 △下午。刘喜贵正在办公室养神。 △李艳叶噘着嘴走进。一屁股坐到刘喜贵对面—— 李艳叶:“调查组对丁一就不明不白的搁这啦?” 刘喜贵:(不耐烦)“调查组不把你当‘破鞋’扔掉,就算你当‘娘娘’了!” 李艳叶:(撒泼,不领情)“别放屁了。捉奸捉双,擒贼拿赃。他丁一就是屎壳郎打 喷嚏——满嘴臭粪,也给老娘臭不哪去!” 刘喜贵:“你是母狗舔臊屄——只顾你自己。不是你点个炮,纪委书记杨弘会亲自挂帅吗?咱是搬石头堵自己的门。这次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继续查账,肯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你我吃不完兜住走。” 李艳叶:(脸变色)“不是有人把我们的账偷走了吗?” 刘喜贵:“听说发现了账的残页。” 李艳叶:(惊恐瞪着眼睛)“内容是什么?” 刘喜贵:“不知道。” △李艳叶皱眉,斜视刘喜贵…… 场:7——8 时:日 景:杨弘办公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李周、高云鹏、白有志、李磊、赵严 画外音:“陈得索、李周带调查组成员向杨弘汇报初步调查情况——” 陈得索:“特区管委副主任丁一酒后殴打本单位出纳李艳叶,情况属实。但背后原因很复杂。有一次,刘喜贵、丁一、李艳叶三人在龙义的金龙湾宾馆喝酒,丁一发现李艳叶与刘喜贵有暧昧关系,后来又问李艳叶,是否有给孔庙村委追加修路补偿金一事?李艳叶说,丁一多管闲事,不该问的不要问。二人话不投机,对骂厮打。由于刘喜贵偏袒李艳叶,对此处理不够公平,丁一与刘喜贵、李艳叶的矛盾进一步加深。在去年度考核中,刘喜贵和李艳叶又操纵机关和部门负责人反对丁一,同时让金龙湾宾馆的保安孙狗留,编造事实诬陷丁一嫖娼。在此背景下,丁一才殴打李艳叶。联系此事件的前因后果,丁一酒后打人是错误的,我们协调让他们各自检讨,相互原谅,但二人各持其见,矛盾难以化解。透过这一风波可以看出,特区管委班子不和谐,主要领导的工作作风、生活作风有问题,尤其是财务收支问题更严重。据副主任吕银反映,特区管委主要领导,在几年前就有豪华住宅,不还贷款,又变卖机关土地,但变卖的资金流向不明。蹊跷的是特区管委的账全部被孔庙村委党支部书记赵根的儿子盗走。”陈得索看看李周,“具体情况,请李周同志汇报。” △杨弘在认真做记录,不时的点头。 △李周扫视大家开始汇报—— 李 周:“关于特区孔庙村委村民联名举报赵根书记、主任一肩挑问题,经查,赵根书记主任一肩挑,属实。赵根明确表态,到村委改选时辞去主任职务。关于瞒贪征地修路追加补偿款问题。经查,以赵根为首的孔庙村委班子,收到特区管委补偿款15万元,并被赵根一班人侵吞挥霍。对瞒贪追加村民补偿款问题,赵根只承认有这回事,不承认收到补偿款。但是,正当我们准备查账时,赵根却指使其小儿子‘能不够’和外号叫 ‘小旋兜’去割窗偸盗特区管委财务账,并指示‘小旋兜’把账销毁。我们发现‘小旋兜’在烧账时遗留下残叶部分,是1998年春县委县政府修国道附道资金预算批复——《关于柏子山特区管委会修建特区国道两侧边道预算总投入资金审批表》。表内详尽列出县委县政府对村民征地赔偿,参照国道主干道施工标准,按平方核算原料费和劳工费,建花坛,设高杆路灯,质量标准和投资分项等,预算总投资2000万元。” 杨 弘:“赵根安排人盗账的动机是什么?” 李 周:“他承认盗账的目的是怕纪委查账,暴露他卖地得回扣。” 杨 弘:“赵根盗账是否另有隐情?” 李 周:“目前还没有证据。但是,在审问赵根时,他好像对修附道补偿似乎遮遮掩掩。” 杨 弘:“详细一些。” 李周回放审问赵根视频实况—— 场:7——9 时:日 景:陈明办公室内 人:李周、白有志、赵严、陈明、赵根 画面淡出,镜头切回陈明办公室内—— 李 周:“这么说,刘喜贵启发你去盗账?” 赵 根:“我认为是的。” 李 周: “为什么?” 赵 根:“账一丢,刘喜贵也干净了。” 李 周: “1998年城建局给特区修附道,给村委追加补偿了吗?” 赵 根:“得了,”突然他又摇头,“没有。” 李 周: “怎么自相矛盾?” 赵 根:“账上给了,实际没有给。” 李 周:“为什么?” 赵 根:(翻翻白眼)“不知道!” 场:7——10 时:日 景:杨弘办公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李周、高云鹏、白有志、李磊、赵严 回放结束。 杨 弘:“赵根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 周:“我理解是管委账上给村委补偿金而实际没有给。” 白有志:“可是,村民代表却举报赵根瞒贪追加的补偿金不给村民发。” △杨弘皱眉沉思。 李 周:“还有,特区管委为中心校担保贷款100万,用机关20亩地抵押贷款80万,结果本息未还,楼塌,地减。” △陈得索皱眉沉思,一言不发。 杨 弘:“陈局长,你是调查组第一组长,又是老侦探了,有啥看法?” 陈得索:“通过调查,迷案虽然没有水落石出,但问题的根源已经显现,下一步如何工作,请您指示。” △李周、高云鹏等点头。 杨 弘:“调查组按照县委指示,分别进驻特区管委和孔庙村委明查暗访,扑朔迷离的案情已经露出端倪。特区管委丁一和李艳叶争斗内耗,影响很坏,纪委要发通告批评,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你们从中发现的新问题,涉及到一些人,我带得索、李周二位同志向县委王书记汇报。” 场:7——11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龙根、刘喜贵、陈得索、李周 △陈得索、李周坐着慢慢品茶,杨弘站着揉腰…… △王新明看罢调查报告,一脸严肃。他抓起电话—— 王新明:“刘主任,你到我办公室!” △龙根匆匆走进,扫视杨弘、陈得索、李周。王新明生气地把调查报告甩给他—— 王新明:“看,柏子山特区管委乌烟瘴气!” △龙根脸色铁青,接过调查报告皱眉细看,而后喝口茶,语气谦和道—— 龙 根:“特区管委接二连三出现问题,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教育不到,监管不力。要处理连我一起处理。” 王新明:“不要做空泛的检讨了,关键你要向纪委调查组澄清事实。” 龙 根:(坦然道)“杨书记,你哪些问题不清楚?请提出来!” 杨 弘:“调查报告你已经看了,特区管委出现的不和谐现象,归根结底是经济问题。” 龙 根:“是的。孔庙小学教楼坍塌影响极坏,究其原因是城建局建筑公司总经理钱五侵占夏包等民工工资,又偷工减料造成的。我已经责成秦威无偿地重新把教楼盖起来。关于特区管委担保贷款和买地问题,刘喜贵说他已经给县信用联社结清了本息,具体情况请刘喜贵自己汇报。至于县修特区国道附道追加补偿款问题,农民有诉求,也合理,王书记曾让我协调过,但是,我请求多次,省交通厅和县财政局都不给追加。农民说赵根和特区管委瞒追加补偿不属实。” 杨 弘:“尽管特区管委的账丢了,但丢账不丢事。请您谈谈协调争取修路补偿金的过程。” 龙 根:(喝口茶)“那好。” △突然,刘喜贵闯了进来—— 场:7——12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龙根、刘喜贵、陈得索、李周 △刘喜贵额头冒汗,站在王新明面前,向挨训的小学生低下头。 龙 根:(痛苦的样子)“喜贵呀,县委信任你,让你负责特区管委全面工作,可你辜负了领导特别是王书记的厚望。同着王书记和杨书记,你老老实实把问题交代清楚。” 刘喜贵:(慢慢抬起头)“我今天就是来向领导做检讨的。盖孔庙小学教楼,我轻信钱五,谁知他偷工减料,导致教楼坍塌,算我瞎了眼。请领导放心,我按照县委要求督促钱五出资保质保量把教楼盖起来,不耽误明年学生到教楼上课。” 龙 根:“贷款是怎么还的?” 刘喜贵:“管委最近已经把200万本息全部结清了。” 杨 弘:“单位怎么现在有钱了?” 刘喜贵:“单位本来就有钱,只是我们没有及时到位。” 杨 弘:“单位的钱从哪里弄的?” 刘喜贵:(看看王书记)“还是县委县政府给的发展政策弄的钱。县修附道征地300亩,县财政按每亩6.8万给特区管委划拨,共2040万元。给村民每亩赔偿4.8万,管委每亩赚2万,那就是600万,即使给村委返还15万,特区管委还剩525万。” 杨 弘:“这款干什么用了?” 刘喜贵:“征20亩地用100万,建特区管委机关大楼用150万。” 杨 弘:“除此还剩275万,那你为什么又贷款80万,又卖10亩地呢?” 刘喜贵:“修附道和配套设施呀。” 杨 弘:“你给我绕糊涂了。修附道县委县政府总投资2040万元,怎么还有你特区管委投资?” 刘喜贵:“我也不愿意拿钱。可是龙主任说,县委县政府修附道省交通厅不给钱,县除拿出2040万土地赔偿外,还要垫资修附道。特区管委要为县委排忧解难,把卖地利润余额上交财政,并指示我贷款、转卖机关院内的土地,支持特区道路建设。” 杨 弘:“10亩地卖多少钱?” 刘喜贵:“农用耕地转为商业用地,10亩地卖价100万。” 杨 弘:“你总共上交县财政多少?” 刘喜贵:“净赚余额加贷款、卖地共455万。” 杨 弘:“既然上交了,那你为什么现在还有能力还贷款?” 刘喜贵:“债务本该县政府承担,可是县政府没有能力偿还。为了缓解政府压力,我只有向城建局建筑公司钱五借款还贷。” 杨 弘:(画外音)“又是钱五,这家伙这么有钱?” 龙 根:“你为柏子山特区发展,想尽办法,不遗余力又替县委县政府蒙难,王书记和我都理解。” △王新明点头,杨弘皱眉沉思—— 刘喜贵:(潸然泪下)“我给政府分忧,反遭纪委调查,还替政府坐到被告席上!” 龙 根:“你所做的这是政府行为,全国特区都是这样;不这样,特区怎么发展?你受委屈是暂时的。” △杨弘继续发问—— 场:7——1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 弘:“秦平和你的豪宅是怎么回事?” 刘喜贵:(一哆嗦)“宅基地是我们自己买的,当时地不值钱,不像现在。由于秦主任向钱五承诺,将来特区机关大楼和孔庙小学教楼都让他承包,钱五就把我们的住房建起了。这算以权谋私了。” 龙 根:“修附道是怎么预算的?” 刘喜贵:“政府征地300亩,向村民赔偿2040万元;修附道用工料,参照国道主干道施工标准预算1000万元,加上260万元的建花坛,架路灯,总投资3300万元。” 杨 弘:(拿出公文包的预算审批表,抖抖)“是这个审批表吧?” 刘喜贵:(抬眼看看)“是的。” 杨 弘:“都经谁的手签批的?” 刘喜贵:“有龙主任协调,财政局计财股审核,财政局姚局长签批。” 杨 弘:“群众举报赵根瞒贪修附道追加的补偿款,赵根也说‘账上给了,实际没有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喜贵先看看龙根,而后扫视王新明。 刘喜贵:“这事王书记,龙主任清楚。” 王新明:“给村民追加补偿,我曾给村民代表答复过,但县委县政府没有钱,兑现不了。后来我让龙主任到省交通厅争取,也没有回音。请龙主任详谈。” 龙 根:“好。”他呷口茶,娓娓道来——“1997年6月,我到省交通厅争取追加修路补偿……” 龙根脑际浮现昔日画面—— 场:7——14 时:日 景:省交通厅李厅长办公室内 人:龙根、李厅长(男,1997——2002年,46——51岁,省交通厅厅长)、路先(男,1997——2002年,45——50岁,省交通厅副厅长) △省交通厅副厅长路先陪龙根走进李厅长办公室。龙根左胳膊夹公文包,右手提白色塑料油壶站着。 路 先:“李厅长,这是豫西县委办公室主任龙根,负责柏子山特区国道翻修和拓宽,有问题向您汇报。” △李厅长白白净净,文质彬彬。他在批阅文件。 李厅长:(头也不抬)“坐。” △龙根没有坐,而是提高油壶在李厅长办公桌前晃动。 龙 根:“顺便带点老家的小磨油给李厅长尝尝。这可是土特产,别看是个壶子,内装的可是地道货,台商柏典回台湾不带茅台酒专带这玩意。” 李厅长:(抬头看,笑笑)“请坐。” △龙根还没有坐。他把油壶放到李厅长办公桌下,从公文包掏出《关于豫西 县柏子山特区修国道主干道和两边附道有关问题的报告》。 △李厅长接材料没看。龙根站着口头汇报—— 龙 根:“豫西县在柏子山特区国道路段修主干道和两侧附道5公里,宽共70米。通过换算,交通厅需要征地 525亩。按最低价算,每亩5万起价,交通厅需要给我们支付2625万,还不含地上青苗和建筑附属物赔偿。但实际交通厅只给我们30米的征地款,剩余地款让我们县财政负担,不合适呀。” △李厅长沉默,路先发话—— 路 先:“龙主任,交通厅支持豫西县柏子山特区以国道为依托修筑两边附道,但是您把国家和地方的责权混淆了。这525亩地应该按二笔账算。一笔是30米的故道。这故道长期属国家所有,不能出钱再买呀。一笔是你们修附道属县政府行为,征地、修路成本均应该你们自己承担。” 龙 根:(笑笑,分别给二位厅长倒水)“按理可以这样讲,但结合我县实际,就困难了。首先,这段路途径半山区。人多地少,寸土寸金,老百姓靠地吃饭,要让其劳动转型,须给予资金支持。”他两手一摊,续道,“可是,县政府却没有钱,加之此段沟坡纵横,施工难度大,国家如果不做特殊处理,我认为伤农不说,还会影响主干道的进程和质量。再次,主干道虽是国家故道,但必经我地,现在国家有钱了,何不惠及当地百姓?常言道,那里官,想(香)那里民。好歹俺也是县衙地方官呀,如果当地富了,俺也好多给各位送小磨油啊。” 画外音:“李厅长和路副厅长觉得龙根说得入情入理,面面相觑。” 李厅长:“龙主任不辞劳苦为民谋利,我们很感动,您把电话留下,等两天我给您回话。” △龙根抓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留下电话—— 龙 根:“有劳李厅长、路厅长费心。得闲到豫西指导指导,给俺一个倒酒的机会。” 场:7——15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龙根 △龙根走进王新明办公室。 龙 根:“我到省交通厅,按您的意见汇报了修主干道和两侧附道,国家征地赔偿问题。和李厅长、路厅长谈得很融洽。他们明确表态,尽一切可能支持我们的工作,但是,就主干道全额赔偿问题还没有具体答复。” 王新明:“柏子山特区设立已经十年,民营企业的发展速度很快,要想让特区社会经济再上新台阶,修附道工程要尽快实施,周边的公共服务设施也要跟上。你要进一步跟进。” 龙 根:“交通厅按咱的意见赔偿,还在镜里照着,远水不解近渴。” 王新明:“交通厅给钱不给钱,县财政要拿出资金修附道加快特区建设。” 场:7——16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龙根、刘喜贵、陈得索、李周 龙根回忆画面淡出。 杨 弘:“如此说来,赵根瞒贪修路追加款不属实?” 刘喜贵:“真与假要有证据。” 王新明:“修路追加款虽没有证据,但是,通过调查,也发现特区管委和孔庙村委主要领导存在着或多或少的经济问题和生活作风问题。纪委要根据事实和他们的认错态度,依纪循法对相关人员进行党内警告和行政记过处理,以此警示教育特区管委和全县广大党员干部,汲取教训,查摆不足,凝志聚力,团结一致,确保豫西县社会经济和谐持续发展。纪委还要进一步加大督查力度,跟踪问效。” 龙 根:“喜贵,今后要按照王书记的指示,狠抓落实,在改革开放的特区一定能干事,会干事,干成事,不出事。” 刘喜贵:(点头哈腰)“是、是。请县领导放心,我代表特区管委一定给县委县政府交一份满意答卷。” △杨弘欲说什么,王新明手一摆—— 王新明:(对杨弘)“调查组工作接近尾声,具体工作回纪委再议。” 场:7——17 时:日 景:杨弘办公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李周 △陈得索、李周心情沉重地走进杨弘办公室。 李 周:“杨书记,按刘喜贵所说,特区没有拿出一分钱,就借县修附道之机把300亩变为政府所有,并买地盖了特区管委机关大楼。还说,钱五替特区管委还贷,为政府排忧解难。这么一说,他和钱五不是罪人了,倒成建设柏子山特区的功臣了。” 陈得索:“其实,区管委是借县政府建设发展柏子山特区政策,谋取单位和个人利益。钱五那来的钱?还是他修路政府给他的利润!” 杨 弘:“这也是中国的国情。政府为发展而埋单,商人为发展而挣政府的钱,反过来商人又给政府纳税或捐助,回馈政府和社会。” 陈得索:“这不是腐败?” 杨 弘:“这不能叫腐败,而是利益分配不公平问题。” 陈得索:“农民拿出宝贵的土地,政府高价埋单,他钱五腰包挣满,拿钱还贷,难道真是在做慈善事业?不,这是一些单位和个人浑水摸鱼使的障眼法。为保全他们的既得名利,不得不拿钱消灾,息事宁人。我认为他们手上还有肮脏钱!” △杨弘面色阴沉,一声不吭。 李 周:“你认为给农民追加土地赔偿是真是假?” 陈得索:“也许有,也许没有。这是一个谜。” 杨 弘:“纪委和公安办案都需要证据。你我都要汲取《柏子山计划》中的历史教训!” 陈得索:(画外音)“杨书记的态度似乎有变。本来我还想质疑李艳叶背后的‘老大’是谁?现在只能深埋心中了。”于是,他随声附和道,“是的。推理需要证据支撑。下一步如何调查取证,请您安排。” 杨 弘:“此项工作暂告一段。李周起草处理意见,你和其他调查组成员先回单位工作,随时听令。” 陈得索:“好。” 场:7——18 时:日 景:纪委院内/陈明出警路上 人:陈得索、陈明 △陈得索走出杨弘办公室,突然,他的手机响,机内传来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副局长陈明的声音—— 陈 明:“陈局长,纪委成立的调查组还有事吗?” 陈得索:“暂告一段。有事吗?” 陈 明:“刚才,漫滩湖宾馆老板武秋生报案,一个小姐在他宾馆204房间被人谋害了,我们正往现场赶。” 陈得索:“好,你们先去,我马上也到。让吴九清保护好现场。” 陈 明:“好的。” 场:7——19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外/内204房间 人:陈明、陈冰莹(女,1997——2002年,28——33岁。在漫滩湖宾馆老板娘,武秋生妻子)、武秋生(男,1997——2002年,30——35岁)、小丽(女,实名张金枝。1996——2002年,15——21岁。原豫西完中学生。高中毕业后,在漫滩湖宾馆化名‘小丽’被人谋害)、吴九清(男,1997——2002年,47——51岁。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局长)、老警察(男,55岁)、赵敲(男,28岁。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治安队长)、治安队员若干 △漫滩湖宾馆外。警车长鸣,车灯闪烁…… △吴九清、陈明带干警直扑漫滩湖宾馆204房间…… △‘小丽’脖子被呢绒绳子勒着,两眼绝望的瞪着。她枕边有手提包一个,还有一部手机,没有用过的避孕套。 △光头警察拍照,赵敲警惕扫视室内的人。 △吴九清翻动小丽的身体,检查小丽手提包——内有小丽的身份证、三万元的存款折,姓名叫张金枝。还有与一男青年生活合影照。 △吴九清扫视房间,盯着陈冰莹—— 吴九清:“是你最早发现的?” 陈冰莹:(一阵哆嗦)“是的。” 吴九清:(指示赵敲)“把陈冰莹铐起来,等候处理!”他又安排武秋生,“宾馆停止营业,拿出一万元,把死者火化了!” 陈 明:“陈局长带刑警大队一会也到,让咱保护好现场。” 吴九清:(惊愕)“谁让来的?他不是在纪委调查组吗?” 陈 明:“我报告的。陈局长负责刑侦工作,又兼刑警大队长,该向报告。” 吴九清:(勃然大怒)“陈明,你怎么老自作主张?案件发生在我们辖区,我们有权全权处理!何况陈得索与陈冰莹有特殊的父女关系?” 陈 明:“那不给局里报告?” 吴九清:“要报告我向宋局长报告,显不着你给陈得索报告!”他向大家怒吼, “还不按我的安排,行动!愣着干什么?” △赵敲、老警察等人,铐上陈冰莹,抬走死者‘小丽’。 武秋生:“让俺拿钱中,不能让冰莹坐牢呀!” 吴九清:“少废话。” 陈冰莹:(挣扎哭)“俺没有杀人!” 吴九清:(把手一挥)“带走!” 场:7——20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外 人:陈得索、李保国(男,30岁,刑警队副大队长)、刑警若干人 △警车鸣笛疾驰。 △车到漫滩湖宾馆。陈得索身着警服,带李保国等刑警迅速跳下车。 △陈得索环视宾馆停车场,停车场冷冷清清;他走进宾馆一看,顿时傻眼。宾馆大门被贴上封条,一把大锁悬挂门上…… 场:7——21 时:日 景:豫西县拘留所内 人:陈冰莹、张门仓(男,56岁,豫西县看守拘留所长) △陈冰莹被拘留,她在狱中泪流满面。 △看守所长张门仓,走近牢窗,望着流泪的陈冰莹。 陈冰莹:(祈求地)“张所长,我犯啥罪了?” 张门仓:“据说,你宾馆容留嫖娼卖淫。重要的是你有谋杀‘小丽’嫌疑。如果你两 大罪名成立,将判重刑......” 陈冰莹:“俺冤枉呀!” 张门仓:(安慰她)“你还没有判刑。如果有人替你公正调查,可能问题不大。” 陈冰莹:“找谁呢?”她两眼望着张门仓,带着祈求,心里更是困惑、痛苦、绝望, “俺开饭店的老百姓,哪有什么大人物?” 张门仓:(压低声音)“县公安局有你认识的人吗?” 陈冰莹:(略加思索,眼睛一亮)“有!他叫陈得索,是俺娘家陈家庄人。” 张门仓:“他是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队长。” 他环顾左右,压低声音,“你可以找他。” 陈冰莹:“可是,他......” △陈冰莹内心很矛盾。 陈冰莹:(画外音)“俺对陈得索敬不起,恨不来。我们俺母子曾跟他生活过一段时间。可是,俺爷爷陈青岩谋杀了陈得索的爷爷,又毒死了陈得索的父亲。是陈得索侦破迷案,逮捕了我爷爷陈青岩。陈得索既是俺的仇人又是俺的恩人。我本想永远不再见他了,可是——” 张门仓:“不要犹豫了,事不宜迟!” 陈冰莹:“张所长,您能不能给陈局长捎个信?” 张门仓:“我试试吧。” △张门仓到审讯室拿纸笔递交陈冰莹。 陈冰莹:(写纸条交给张门仓)“请您转交陈局长!” 场:7——22 时:日(上午) 景:县公安局陈得索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张、门仓 △陈得索坐在办公室,皱眉沉思。 △张门仓推门进来,把陈冰莹写的纸条递给陈得索—— 张门仓:“陈局,漫滩湖宾馆老板娘陈冰莹,涉嫌谋杀卖淫小姐,在拘留所痛哭不止, 有冤要伸,求你调查。” △陈得索接过便条,陈冰莹的笔迹映入眼帘—— 陈冰莹:(画外音)“得索叔,您不孝的女儿冰莹出嫁武家,与丈夫经营漫滩湖宾馆。最近,在宾馆食宿的一个叫‘小丽’的姑娘被人勒死。特区公安分局却怀疑我杀。叔叔,我冤枉啊!” △陈得索看罢,疑云重重—— 陈得索:(画外音)“陈冰莹怎么成了杀人犯呢?她是怎么容留小姐卖淫的?被害‘小丽’从哪里来?真实姓名叫什么?她在被杀之前与哪些人有接触过?” 画外音:“出于工作职责和对陈冰莹的牵挂,他决定亲自走访陈冰莹——” 陈得索:(把便条装进公文包,夹着站起)“走,陪我调查她!” 场:7——23 时:日 景:拘留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陈冰莹、张门仓 △张门仓带陈冰莹。 △陈冰莹和陈得索对视而坐。她羞答答的,灯光照得她的脸绯红…… △陈得索先和陈冰莹聊起家务—— 陈得索:“冰莹,你妈还好吧?” 陈冰莹:“好。” 陈得索:“过去我们两家怨怨相报,至今还有隔膜,看到你,我感到难过!” △陈冰莹默默流泪…… △陈得索转移话题—— 陈得索:“化名‘小丽’的女子,你咋认识的?” 陈冰莹:“我原来就不认识她,也不知她从哪里来。错就错在我太大意,只想赚钱,不了解她的来头。后来听安达运输公司司机说她是从南面‘七仙女饭馆’来的。” 陈得索:“你详细谈谈‘小丽’到你宾馆的情况。” 陈冰莹:“今年三月一天上午,我坐在宾馆大厅吧台盘账,大约十点左右,一个时髦姑娘带着香风走到吧台。问我——”(陈冰莹脑际浮现当时场景) 场:7——24 时:日(上午) 景:漫滩湖宾馆外/内 人:陈冰莹、小丽(女,21岁) △漫滩湖宾馆。‘小丽’离子烫披发,金环垂耳,细眉弯弯,眼荡秋波,唇抹桃红,脖挂手机飘然走向吧台—— 小 丽:“老板,我包一个房间。” 陈冰莹:“几人?” 小 丽:“就我一人。” 陈冰莹:“叫什么名字?” 小 丽:“小丽”。 陈冰莹:“包月300百元;单住一晚20元。” 小 丽:(大方地掏出400元)“我暂包一月,再加100元的卫生费。但房间不要再安排其她人了。” 陈冰莹:(迟疑而又惊愕地望望小丽,尔后收钱)“好,你住二楼204房间吧!” 场:7——25 时:日(下午) 景:漫滩湖宾馆内 人:陈冰莹、吴九清 △下午。吴九清独自驾车来到漫滩湖宾馆。陈冰莹见到他一惊。 陈冰莹:“吴局长,您有事?” 吴九清:(挺住扫视)“看看你们的消防安全情况!” 陈冰莹:“我陪您吧?” 吴九清:“不用了,我随便看看。” △吴九清径直登上二楼,他回头看看无人,推开‘小丽’的房间…… 场:7——26 时:晚 景:漫滩湖宾馆内客厅内 人:陈冰莹、石长远(男, 1997——2002年38——43岁。安达汽车运输公司车队队长)、路新(男,1997——2002年,21——26岁。司机,石长远的徒弟) △晚上8点。车灯交汇,卡车隆隆。安达汽车运输公司车队停到漫滩湖宾馆 门前。车队长石长远,高个子,大嘴巴,大胡子。招呼大家—— 石长远:“今晚在此食宿,早些休息。” △跟在石长远后面的一个司机,叫路新,25岁,他双眉下镶出一对圆眼,贼亮贼亮的。他走到陈冰莹面前—— 路 新:“老板娘,‘小丽’在那房间?” 陈冰莹:(一愣)“在204房间。” △路新点点头,到洗手间...... 场:7——27 时:夜 景:漫滩湖宾馆吧台/204房间内 人:吴九清、陈冰莹、小丽、路新、老警察、赵敲 △凌晨一点钟。吴九清带领干警和治安队员共6名,突然来漫滩湖宾馆查房。 △陈冰莹坐在吧台,睡眼朦胧。 吴九清:(指陈冰莹)“有卖淫小姐吗?” 陈冰莹:“没有!” 吴九清:(面带冷笑)“没有?领我们上楼看看!” △吴九清率队径直到‘小丽’住的204房间。室内传来‘小丽’咿呀咿呀的 叫床声...... △陈冰莹羞涩、尴尬。 △吴九清大手一摆,治安队长赵敲踹开‘小丽’的门。路新正赤条条地压 在‘小丽’身上...... 吴九清:(得意地)“陈冰莹,他们这是干什么?” 陈冰莹:(面色通红,窘迫)“我不知道,真是不知道!” 吴九清:(气急败坏)“哼!哄谁?”他指使赵敲,“下发通知:容纳嫖娼卖淫,罚款5000,停业整顿!” △‘小丽’和路新被带走...... 场:7——28 时:日(上午) 景:漫滩湖宾馆/国道上 人:陈冰莹、小丽、石长远、路新 画外音:“第二天上午。摩登女郎‘小丽’悄然回来,闭门不出。 △陈冰莹的手机响,传来石长远的声音(互换二人对话表情)—— 石长远:“老板娘,心不要太黑了!” 陈冰莹:(迷糊)“你是谁?俺那些服务不周?” 石长远:“我是安达公司车队,石长远,感谢你服务好,养了‘蚂虾’还举报俺徒弟嫖娼。” 陈冰莹:“你说是‘小丽’吧?我不知道她卖淫,也不知道谁嫖娼!” 路 新:(夺过石长远的手机,两眼瞪圆)“你装什么迷瞪?昨天晚上,我曾向你问过‘小丽’在哪房间?警察也说是你举报的。不是你举报,是谁?” 陈冰莹:(痛苦的)“都是冤枉我!” 路 新:“是不是,你清楚!见面再说。俺的车队马上到!” △路新‘叭’把手机挂断。 △陈冰莹茫然地站着...... 场:7——29 时:晚上 景:漫滩湖宾馆停车场/餐厅内/204房间内 人:陈冰莹、石长远、路新、小丽、司机(男,若干名) △8点以后。安达运输公司车队停到漫滩湖宾馆停车场。司机纷纷跳下车洗脸、进卫生间......有的绕着车检查...... △餐厅内。石长远要茶,点菜...... △路新冷冷地站在石长远后面...... △宾馆内外,人员混乱...... △陈冰莹惴惴不安,主动搭讪—— 陈冰莹:“石师傅,路师傅被抓我真不知道!” 石长远:(摆摆手)“别说了,也怨他不争气。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陈冰莹窘迫难言。 石长远:(续道)“老板娘,你忙吧。快准备饭!” 陈冰莹:“好、好!” △路新盯着陈冰莹的背影,连在一起的眉紧皱着...... 场:7——30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2楼204房间内 人:陈冰莹、武秋生、小丽 △早晨,陈冰莹手拿钥匙分别打开宾馆房间查看。她打开204房间,眼前一幕让她惊呆:美女‘小丽’两眼恐怖地瞪着—— 陈冰莹:(惊叫一声)“啊!”随即晕倒。 △武秋生听到陈冰莹惊叫跑上楼,看床上 ‘小丽’死了,随即拨通110—— 武秋生:“110吗?我是漫滩湖宾馆,我们204房间客户‘小丽’被人勒死了!” 场:7——31 时:日 景:拘留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陈冰莹、 画面从陈冰莹脑际消失,镜头拉回审讯室。 陈得索:“‘小丽’死之前,和谁交往密切?” 陈冰莹:“好像安达车队的司机石长远、路新都认识她。” △陈得索皱眉点头。 陈得索:“你知道他们的电话吗?” 陈冰莹:“我知道车队队长石长远的电话。” 陈得索:“能记住吗?” 陈冰莹:“记不住,在吧台电话薄上呢。” 陈得索:“你现在拘留所里呆着,我还要做进一步调查。” 陈冰莹:(哭泣)“得索叔,我冤枉呀。” 陈得索:“请放心,会给你公道处理的。” 场:7——32 时:日 景:陈得索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吴九清、韦算(男,43岁,公安局办公室主任) △吴九清走进陈得索办公室,他不慌不忙、稳稳坐到沙发上。 吴九清:(没等陈得索发问就打开话匣子)“漫滩湖宾馆‘小丽’之死,我已给得九 局长汇报了。加之陈冰莹谋杀证据也不足,罚她几个钱算了。” 陈得索:(抬眼看吴九清)“小丽是怎么死的?死时是什么样子?” 吴九清:“被人用绳勒死!两眼恐怖地瞪着......” 陈得索:“被害人留下遗物没有?” 吴九清:“她枕边有手提包一个,还有一部手机和没有用过的避孕套。手提包内有三万元的存款折、男女青年合影照和一张身份证。” 陈得索:“物品、材料呢?” △吴九清不情愿地从公文包里掏出‘小丽’的存折、手机、身份证和照片。 △陈得索看看存折,而后仔细查看手机内存通话记录。他把死者一星期内打出、打进的电话、手机号都迅速记录在案,并把男女青年合影照用数码相机复拍后存在电脑里;他又端详身份证像,与合影照的姑娘比对一番,而后把身份证号和实名张金枝记录下来。 △陈得索的一举一动,弄得吴九清一惊一乍,他大胖子缩成肉球球,黑黑的 脸变成紫猪肝,两眼放出黯淡的光。 陈得索:“‘小丽’的实名是不是张金枝?” 吴九清:“说不准。应该是。” 陈得索:“那尸体——?” △陈得索正要继续发问,办公室主任韦算突然走进—— 韦 算:“陈局长、吴局长,宋局长让你们到他办公室。” 场:7——33 时:日 景:公安局局长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吴九清、宋得九(男,52岁,豫西县公安局长。宋名之子) △陈得索、吴九清走进宋得九办公室。 △宋得九仰在黑皮椅里,深邃的眼睛直视着陈得索—— 宋得九:“你正调查陈冰莹涉嫌谋杀‘小丽’一案吗?” 陈得索:“是的。刚刚开始。” 宋得九:“有人举报,嫌犯陈冰莹是你老家陈家庄姑娘。据说,她家和你家有说不清的关系。” 陈得索:(面色阴沉)“是的。” 吴九清:(插话)“要是这样,你应该回避。” 宋得九:(微笑道)“得索懂这个规矩。” 陈得索:(平静而坚定地)“刑侦是我的职责。如果我回避此案,那我是失职!” △吴九清无语,看看宋得九。 宋得九:(对吴九清)“九清,谈谈你的意见。” 吴九清:“此案发生在我分局辖区,我该负主要责任。” 宋得九:“好,敢于担当是我们警察的品格。案子发生在特区,你应由全权负责。你认为怎么处理好?” 吴九清:“陈冰莹谋杀‘小丽’证据不确凿,应该释放。但人死在她宾馆,又有容留嫖娼卖淫嫌疑,处罚她一万元,再加一千元的死者火葬费。” 宋得九:(点头)“可以。” 陈得索:(质疑)“死者的真实身份弄清没有?谁是真凶?” 宋得九:“得索队长提出的问题很重要。你应该全力侦破此案,如有困难,请得索队长协助。” 吴九清:“请宋局长放心,小丽后事处理罢,我将寻找线索,全力侦破此案,缉拿凶犯。”他对陈得索谦恭道,“陈局,你领悟强,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陈得索:(淡淡一笑)“不客气,这是咱份内的工作。” 场:7——34 时:日 景:陈得索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吴九清 △陈得索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眉头皱着。 吴九清:(推门而入)“陈局,‘小丽’的手机、身份证、照片,我拿走吧?” △陈得索默不作声,把手机、身份证、照片递给了他。 陈得索:(郑重道)“各自做好本职工作吧。” 吴九清:(讪笑)“那是,那是。” △吴九清说罢离去。 场:7——35 时:日 景:陈得索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吴九清、小丽母(女,46岁) △陈得索坐在办公室愣了一会儿,翻开‘小丽’的手机通话记录——, 画外音:“通过查阅‘小丽’的手机通话记录,陈得索发现她死前,两天内共有一个是呼出电话,一个呼进电话。而呼进的竟是吴九清的手机号。陈得索先投石问路,拨吴九清的手机——” 陈得索:“喂,吴局长吗?我是陈得索。陈冰莹放了没有?放了?好,好。” △陈得索又拨‘小丽’曾打出的电话—— 陈得索:“喂,你好,我是豫西县公安局。请问,你和‘小丽’是什么关系?什么?你不认识‘小丽’?那你是……你是金枝的妈?噢,金枝最近给你打电话了吗?打了?都说些什么?不便说。那好,那请你们快到豫西县漫滩湖特区公安分局,好吗?有一名女子在漫滩湖宾馆被人谋杀,请你们来辨认一下!” 第八集 场:8——1 时:日(上午) 景:柏子山特区管委和公安分局位置/吴九清办公室内 人:吴九清、张发斗(男,1996——2002年,47——53岁。张金枝、张金柱父亲)、 金枝母(女,51岁) △张发斗夫妇由从国道北向南穿过洪汝河大桥,在二郎山脚下左顾右盼—— △洪汝河大桥南,国道东侧——有一幢机关大楼。大门口。右挂精制铜牌——豫西县柏子山特区管理委员会。与管委相对的国道西侧,也有一座机关大楼,大门口右挂白底黑字木制竖牌——豫西县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 △张发斗走进公安分局大院。一楼门牌有分局长会议室、分局办公室、户籍 室、治安室、110办公室...... △吴九清在办公室静坐沉思。 张发斗:(贸然走进)“俺的女儿在哪儿呀?” 吴九清:(神情惊讶又显不满)“谁给你们打的电话?” 张发斗:“您公安局呀!” 吴九清:“你女儿是干啥的?” 张发斗:“不知道!” 吴九清:“啥时离开家的?” 张发斗:“快一年了。” △吴九清正生硬询问时,陈得索打来电话—— 场:8——2 时:日(上午) 景:吴九清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吴九清、张发斗、金枝母 △吴九清接电话(镜头转换二人对话表情)—— 陈得索:“喂,我是得索,有人来认‘小丽’吗?” 吴九清:(没有好气地)“有,但我们把她火化了。宋局长有指示,此案是有我全权负责。你怎么不经我知道,就向死者亲属打电话?” 陈得索:(理直气壮)“九清,我是刑警队长。我有责任、有权力过问此案子。你作为特区公安局局长,死人身份就没弄清,就草草火葬了,这正常吗?” 吴九清:(口气缓)“无头案多了。况且,我得腾出手,慢慢调查嘛!” 陈得索:“你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不要草率打发死者亲属走!” 吴九清:(语气烦躁道)“好、好,来吧、来吧!” 场:8——3 时:日 景:吴九清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吴九清、张发斗、金枝母 △陈得索驱车赶来。他一进吴九清办公室,急忙问张发斗夫妇—— 陈得索:“你们从哪里来?” 小丽母:“梨园沟村。” 陈得索:“‘小丽’是你们的什么人?” 小丽母:“不知道,俺女儿叫张金枝。” 陈得索:(回头问吴九清)“被害者的遗物让他们看了吗?” 吴九清:(冷淡道)“还没有。” 陈得索:“让他们看看!” △吴九清迟疑地把存折、照片、手机、手提包递了上来。 小丽母:(急切地)“照片是我女儿,她在哪里?” 陈得索:(耐心地)“你再仔细瞧瞧。” 张发斗:“不错,是俺女儿!” 吴九清:(无奈地)“对不起,她死时天热,来不及寻找家人,按局党组要求把尸体火化了。” △张发斗夫妇嚎啕大哭……吴九清上前安抚—— 吴九清:“这是您女儿的三万元存折,公安局作了监督证明,让银行再验证,才能取出。还有我们处罚漫滩湖宾馆的钱,除了火化费,招待费,治安费,余下部分交给你们,共计4000元,请签字。” 金枝母:(哭着)“国家得给俺作主,快抓住坏蛋,为俺女儿报仇!” 张发斗:(看着票据)“我女儿的命就值4000元吗?” △陈得索、吴九清对视。吴九清面显尴尬。 陈得索:“案子没有结,还没有抓着真正的凶手。请问,与你女儿合影的小伙子是谁?” 张发斗:(擦干眼泪,再看照片,异常激动)“他是俺庄的李胜,外号叫‘小旋兜’,说不定俺闺女就是这龟孙害的!” 陈得索:“啊?‘小旋兜’?您有什么依据?” 张发斗:“说起这龟孙子,一言难尽,俺闺女就栽在他手里了!”他咬牙切齿,两眼放火,“他是个流氓、无赖;他和俺金枝是初中同学,他学习不中,初中没上完就被老师赶回家;俺金枝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回家后,他却把她缠上了,俺两口子死活不同意。就‘小旋兜’他那家,他那样,也不撒泡尿照照。可是,不知道他使用的是啥妖法,硬把俺闺女迷着了,被他破了身。我一怒之下,把他家的锅、碗、瓢、勺给砸了,乡派出所还抓我,罚我。我大病一场,把女儿赶出家门。我怀疑金枝的死与他有关!” 陈得索:“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这样吧,您先到银行把款取出,把这里的钱带走, 晚上到漫滩湖宾馆休息,我去找你再细细叙述。” 场:8——4 时:日(下午) 景:漫滩湖宾馆内 人:陈冰莹、张发斗夫妇、李师傅(男,30岁。警车司机) △张金枝父母在公安局警车护送下,抱着女儿骨灰,带着现金,下车。 △陈冰莹刚从拘留所回到宾馆,一看有警车,猛一哆嗦...... 李师傅:“陈老板,这是‘小丽’(张春枝)的父母,今晚住你这儿。请安排好吃住!” 陈冰莹:(由恐惧转热情)“好。请两位老人在这儿放心。吃饭、住宿,一切免费!” 场:8——5 时:傍晚 景:漫滩湖宾馆餐厅内 人:陈得索、陈冰莹、武秋生、武大林(男,老年,75岁) △陈得索到漫滩湖宾馆。 陈冰莹:(羞红着脸)“陈局长,陈叔叔!” △陈得索点头笑笑。 武大林:“辈分乱了,都称陈局长吧!” △陈冰莹婆家人欢天喜地,把陈得索当救星,好菜好酒摆上,盛情款待。武 大林递茶,武秋生倒酒,个个忙的像个陀螺...... 陈得索:(一脸严肃,深表歉意)“这案情还没结束。虽说你们被罚了款,冰莹回来了,但问题没弄清楚,不明不白地被抓被罚,不是正常现象。” 武大林:(摆手摇头)“算了,花钱消灾,您公安局的人,得罪不起,俺做生意的路 窄。” △晚饭毕。陈得索支走武大林、武秋生—— 陈得索:“你们都忙去吧,我给冰莹说几句话。” 场:8——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陈冰莹 △吧台只有陈得索和冰莹。陈得索环顾左右,掏出一万元钱—— 陈得索:“给你妈和奶奶拿回去。” 陈冰莹:“我不拿,她们不会接受您的施舍!” 陈得索:“你曾当过我的闺女,算给你后补的的婚礼,况且你刚受处罚,也需要钱,生意发了,多回家看看你奶奶、妈妈。”他轻轻地拍拍陈冰莹,小声说,“给你妈妈稍个信儿,说我问候她呢!” △陈冰莹哭着接过钱。 △陈得索把‘小丽’生前手机储存的一个手机号码递给陈冰莹。 陈得索:“你打这个人的手机,问他是哪里人,干啥的,约他到你宾馆。” 陈冰莹:(仔细看号)“这是安达运输公司车队队长石长远的手机号,我电话本上记的就是这个号码。”她犹豫着,“他能来吗?又说我们合伙捉他呢!” 陈得索:“你给他联系上后,就说路过此,让他到南方给你捎点货。” 场:8——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陈冰莹、石长远、路新 陈冰莹:(拨通石长远的手机)“喂,你是石师傅吗?” 石长远:(机内传出)“是的,你是谁?” 陈冰莹:(吃惊,望望陈得索)“石师傅好。我是漫滩湖宾馆的陈冰莹。您在哪里?啥时候到柏子山特区?” 石长远:“俺在河北,还想宰我们吗? 陈冰莹:“石师傅说的是啥话。我想拜托您,到南方,给我捎些货。” 石长远:“给你开玩笑呢。那好,我们车队明天下午可能到达你那里,到时联系。” △陈冰莹与石长远通话结束,转向陈得索—— 陈冰莹:“石长远明天下午能到这里。” △陈得索把石长远的手机号输进自己手机内,而后交代—— 陈得索:“如果石长远来了,你尽快通知我。” 陈冰莹:“好。” 陈得索:“给我开个房间,我今晚也在这里休息。靠张金枝父母住的房间。” 场:8——8 时:晚上 景:漫滩湖宾馆202房间内 人:陈得索、张发斗、金枝母、小旋兜 △张发斗夫妇正在202房间落泪。陈得索推门而入。夫妇慌忙站起,让坐。 张发斗:(试泪)“陈局长,您坐,多谢您周到安排。” 陈得索:(开门见山)“今晚上我也住在这里。好保护你们的钱物,再听你诉说‘小 旋兜’李胜的情况。” △张发斗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烟,痛苦地说道—— 张发斗:“我在俺村当队长,这孩啥事我都清楚。他大嘴巴,阔脑门上有个紫疤瘌,外号‘小旋兜’,也有人叫他‘活老包’。老包额头上的‘月牙疤’,干净如月,还能过阴拿邪;而‘小旋兜’额头上的疤,是他10岁那年戳马屁股眼落的——”(张发斗脑际浮现过去画面) 场:8——9 时:夏日(午后) 景:梨园沟村后后大梨园 人:小旋兜(男,李胜12岁)、部分村民 △盛夏。午饭后。村民在庄后百亩大梨园里乘凉。女的穿针引线,说长道短;男的在席片上打着扑克,你呼我嚷。 △树上的蝉儿唧唧鸣,树下的马儿打圈转...... △‘小旋兜’李胜正领着一群小孩,打着拴在梨树下枣红马的主意——他要偷拽马尾,做捕蝉套子。 △那红马好像早知道他没安好心,不时的咴咴叫,转动着屁股...... △‘小旋兜’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拔着一根马尾毛。他恼了,拿着小竹杆,又是打,又是捣马屁股眼,折磨得那枣红马‘咴咴’叫一阵后乖乖老实了,——枣红马浑身出汗,肉儿打颤。‘小旋兜’乐了,他不想拔马尾了,觉得捣马屁股眼还怪有意思。于是,他把小竹杆背在背后,悄悄地接近马屁股...... △说时迟,那时快,‘小旋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枣红马甩了两蹄子。头一蹄子踢着他的小腿迎面骨,二蹄飞到他额头上,刹那间,血汩汩地流了出 来...... △平时不爱哭的小旋兜,张开大瓢嘴,露出大槽牙,“爹呀,妈呀”地叫...... 场:8——10 时:晚上 景:漫滩湖宾馆202房间 人:陈得索、张发斗、金枝母 △张发斗说到此,站起来给陈得索倒茶。 张发斗:“从此以后,‘小旋兜’眉宇间却留下一个终身难褪的‘月牙疤’, 他再也不敢光顾牲口屁股了。一晃过了8年,20岁的他,老毛病又犯了,俺家儿子、女儿、和狗都和他纠缠在一起,惹出是是非非来——”(张发斗又开始回忆) 场:8——11 时:盛夏(午后) 景:梨园沟村南洪汝河 人:小旋兜(男,李胜20岁)、张金柱(男,15岁。张金枝弟) △‘小旋兜’和本村学生在村南河洗澡。他们在河里拿猴、仰泳、扎猛子,尽情玩够后,一个个上岸,躺在柳树下仰球晒蛋...... △轻风吹来,小旋兜的‘小鸡鸡’慢慢硬起来,手不自觉地甩起他的‘大棒’ 来(手淫)...... △小伙伴们有的好奇,有的发慌,有的羡慕...... △张金枝的弟弟金柱(15岁)模仿‘小旋兜’的样子。但他发育还不成熟, ‘小鸡鸡’头被皮包着。 小旋兜:(搂住张金柱)“来,我帮你!” 张金柱:(逞强)“好!” △‘小旋兜’转身握住金柱的‘那家伙’,上下捋起来...... 张金柱:(被捋得大喊大叫)“痛、痛!快放手!” △‘小旋兜’不放手...... 张金柱:(哭骂)“我x你娘!” △张金柱一股尿飚到小旋兜脸上,‘小旋兜’不情愿地松开手...... △张金柱那‘小鸡鸡’肿得像个红萝卜,拖拉着腿回家...... 场:8——12 时:日 景:张金枝家室内 人:张发斗、张金柱、小旋兜 △张金柱哭丧着脸回家。 张发斗:(看儿子不对头)“你咋啦?” △金柱看看姐姐金枝,抹泪进房里间。张发斗跟进。 张发斗:“谁欺负你了?” 张金柱:(把裆内的‘小鸡鸡’露出来)“小旋兜给我玩肿了!” 张发斗:(看罢勃然大怒)“他妈的!” △张发斗拉着金柱,冲到小旋兜家,见到‘小旋兜’不问青红皂白‘叭、叭’扇了他两耳刮子。‘小旋兜’自知理亏,捂着脸,仰着头,给张发斗翻白眼...... 场:8——13 时:晚上 景:漫滩湖宾馆202房间内 人:张发斗、陈得索 △张金枝父亲张发斗回忆到此,痛苦地摇摇头。 张发斗:“从那以后,俺算给这孩子结了仇。他看见俺的狗想打,看见俺就瞪眼,但见俺闺女金枝,他却嬉皮赖脸,想好事,您说气人不?”说到这里,张发斗打了个哈欠,“以后他俩的事,我就不想提了,我越说越难受,要了解他,请到俺庄直接了解他本人或村上的其他人吧,反正,这兔孙是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透了!” 陈得索:“好,那你准备休息吧;明天,我开车送你,顺便继续调查李胜!” 场:8——14 时:日(上午)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宋得九、陈得索 △宋得九在办公室皱眉批阅文件。 △突然手机信息铃响。宋得九急忙从办公桌上拿起手机看。这时,陈得索走进他的办公室。 陈得索:(眼睛直直盯着宋得九)“宋局,我想和陈明亲自护送张金枝父母回家。” 宋得九:(在专注看信息,头也不抬)“有这个必要吗?” 陈得索:“这是一桩人命案,也是刑警大队份内的工作。何况张金枝父母失女悲伤,又携带现金,我怕在途中出现意外。” 宋得九:(放下手机)“你看着办吧。” 场:8——15 时:日 景:豫西山区 人:陈得索、张发斗、金枝母、陈明(男,42岁。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副局长) △陈明驾车,陈得索带着金枝父母穿行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 △青山移动...... 陈得索面孔凝重...... △河谷山路弯弯,溪流潺潺...... △金枝父母面带哀伤...... △警车来到风景如画、三面环山的小山村——梨园沟。村北青山起伏,梨树满坡......村南小河弯弯,垂柳依依...... 村西峡谷幽幽,山水轰响...... △金枝父母下车,致谢。 场:8——16 时:日 景:小旋兜家室外/室内 人:陈得索、陈明、小旋兜 △陈得索在陈明的陪同下,来到‘小旋兜’家。 △‘小旋兜’头顶破草帽,手拿小竹竿,猫着腰在捣院墙石头缝里的蚂蜂窝。陈明喊他—— 陈 明:“小旋兜,你干啥?” 小旋兜:(直起腰傻愣)“啊?我又犯啥事了?” 陈 明:“进屋说!” △‘小旋兜’放下小竹竿,额头的月亮疤下,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他似乎不情愿走进屋。 陈 明:“你父母呢?” 小旋兜:“到南河坡豆地除草去了。” 陈 明:(指陈得索)“这是咱公安局刑警大队陈队长,需要对你调查。” △小旋兜,瞟一眼陈得索腰间的手枪,一阵哆嗦。 陈得索:“你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小旋兜:“李胜。” 陈得索:“这三天你都在哪里活动?尤其是晚上。” 小旋兜:“我因偷特区管委的账和能不够家渔场的鱼被拘留,前天才被释放回来,在家四门没有出。” 陈得索:“前天去过漫滩湖宾馆吗?” 小旋兜:“去过七仙女饭店,没有去漫滩湖宾馆。” 陈得索:“谁能证明?” 小旋兜:“我父母能证明。” 陈得索:“这不可信。” 小旋兜:“去没去,您还可以再问问问七仙女饭店胖老板和漫滩湖宾馆的人。” 陈得索:(点头)“你到七仙女饭店干什么?” 小旋兜:“找张金枝。” △陈得索与陈明交换眼神。 △陈得索从皮包里拿出 ‘小旋兜’与张金枝的合景照。 陈得索:“就是她吧?” 小旋兜:(伸脖子看)“是的。他在哪里?我俩的合影照怎么在在你手里?” △陈得索没有及时回答,反问小旋兜—— 陈得索:“你最后见张金枝是什么时间?” 小旋兜:(低头思考,显得羞涩) “一个月前,我偷卖能不够的鱼后,和榆木疙瘩一起在七仙女饭店。” 陈得索:“以后她到哪里去了?” 小旋兜:“不知道。”他突然恐惧起来,“张金枝怎么了?为什么我俩的的合影照在您手里?” 陈得索:“她已被人勒死了!” 小旋兜:(很痛苦,很焦急地)“在哪里死的?啥时间?” 陈得索:“两天前在漫滩湖宾馆204房间。” △陷入痛苦的沉思,一会儿又恨恨地,又像自言自语—— 小旋兜:“张金枝的死与能不够的表哥有关!” 陈得索:“为什么?她父母还怀疑与你有关。你具体谈谈与她接触的情况。” △小旋兜抱着头,脑海里浮现与张金枝交往的画面—— 场:8——17 时:盛夏(午后) 景:村南洪汝河堤上 人:小旋兜 △午后。梨园沟村南洪汝河。河堤,垂柳依依。河滩,芦苇婆娑。河道,渡 船悠悠。 △‘小旋兜’在南河堤柳树底下乘凉。 △蝉鸣,黄莺婉转轻歌...... ‘小旋兜’朦朦胧胧,似睡非睡......他的小母狗伸着舌头坐卧一旁,目视远方,有时还哼哼唧唧地舐他的手和脸。一会儿,‘小旋兜’眼睁睁望望,碎光从树缝里逗他;忽然,河坡下芦苇沙沙作响...... 他翻身坐起,警惕望去,发现张金枝家的公狗从芦苇里出来。开始,他的小母狗“哇”的一声跑去,‘小旋兜’原本想让它们撕咬,可是它们一见面,彼此却亲昵起来,后来张金枝家的公狗却爬到他母狗屁股上尽情地抽动...... △小旋兜恼了,感到受到极大的污辱,好像有人搞他“妹妹”。他抓起枕头的半截砖头,飞风似的冲下河坡,向公狗砸去,但砖头从狗一侧飞去,公狗一看势头不妙,龇着牙“汪”的一声,下来,跑了...... △小母狗对此突发事件,既困惑又无奈地坐在一旁...... 小旋兜:(画外音)“决不能让张发斗的狗弄俺的母狗。他的狗是个杂种,俺的母狗与它好,不会生出好娃子。就张发斗那熊样,我怎能让它占便宜?” △小母狗哼哼唧唧,绕着他转,使他生出怜悯。他把小母狗抱到怀里,仔细地审视着小母狗的阴部。狗挣扎,他强令不许动,母狗无奈,舐着他的手... 场:8——18 时:日 景:河面/船上 人:小旋兜、张金枝(女,19岁) △小河对岸。传来一个女孩的甜甜声音—— 张金枝:“喂,老同学,帮帮忙!” 画外音:“全神贯注看狗阴的‘小旋兜’。听到有人喊,好像五雷轰顶。他猛地推开狗,放眼望去,又羞又恼又喜。羞的是,这一幕若被人发现,这比做贼还赖;恼的是,他正尽情地玩耍时,打断了他的兴致;喜的是,老同学张金枝从天而降,终有发泄的机会了。” △小旋兜喘着粗气,红着脸,一改原来的驴脾气,温顺地走下河坡,跳上小船,拉着绳索,慢悠悠地向河对岸漂去。 △小船靠岸。 小旋兜:“毕业了?” 张金枝:“哎。” 小旋兜:“考的怎么样?上大学有把握吧?” 张金枝:“危险。” △小旋兜接着张金枝的书和行李,金枝麻利地蹬上小船,小船猛地一晃动,金枝打个趔趄下意识地歪到‘小旋兜’怀里,胸脯压在 ‘小旋兜’的胸膛上,幽香从金枝腋窝里透出来,喜得‘小旋兜’提着鼻子闻。 张金枝:(娇乖媚笑嗔怪)“看你!” △‘小旋兜’脑海里一片空白,默默地拉动着绳索...... △小船缓缓靠近岸,‘小旋兜’脚蹬船,拉紧绳索,稳定船先让金枝抱着书, 提着茶杯、脸盆上岸。 △‘小旋兜’夹着金枝的被子,欲送张金枝下河坡,突然停下—— 小旋兜:(止步)“我不送你了。” 张金枝:“把我送到家嘛!” 小旋兜:“你爹在家!” 张金枝:(回头)“那好,晚上在这柳树下等我。” △金枝含情微笑,兴致勃勃往家里走去...... 场:8——19 时:月夜 景:村南洪汝河北岸柳树下/河面/芦苇荡 人:小旋兜 画外音:“吃过晚饭。‘小旋兜’带着小母狗,兴冲冲地来到白天接张金枝的南河柳树下等候张金枝。” △娇月被暖风吹掉面尘,露出亮亮的银面,照得河水泛银辉,田野呈黛灰。 △‘小旋兜’静静地坐在柳树下,尽情地吸着清新的空气,欣赏绮丽的月色,倾听刚柔俱奏的夜曲。 镜头从‘小旋兜’的视觉扫描明月下小河周围的景色—— △西边的小河撞开山腰,直泄到‘小旋兜’的脚下,尔后肚子一鼓胀, 又缓缓地东流去...... △在‘小旋兜’的视野里,小河像个上窄下粗的大“琵琶”。在静静的夏夜里,明月早已把这个“琵琶”布上音符,暖风早已在其上搭上弦儿...... △两岸的芦苇沙沙作响,似观众私语,其间偶尔有蛙儿在“咯咯”呼唤,还有那蟋蟀弹琴,蝈蝈和鸣...... △上游的山口,河水哗哗啦啦,似钟鼓齐鸣,势如万马攻城...... △‘小旋兜’脚下,河水浩瀚平如镜,似流非流......突然,一阵风吹,水波乍起,浪花拍岸,如良骥由远而来...... △河东面。风平浪静时,娇月似少女在水中静静的羞笑,时而又像顽皮的“玉兔” 欢快地跳来跳去......又一阵风掠过水面,“玉兔”立刻化为万朵梨花,满河生辉。 △风轻,云生,水中的“玉兔”头戴花环,疲惫地在水中蠕动,花环越来越 小,可怜的“玉兔”像戴个“紧箍咒”痛得上窜下跳...... △村庄薄雾冥冥,偶尔有几声狗吠...... △‘小旋兜’打个寒颤。 小旋兜:(画外音)“金枝不来了?‘小旋兜’呀,‘小旋兜’,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是个赖皮,流氓。金枝是个高中生,说不定今年还要上大学,就是上不了大学,人家和你好吗?她家同意吗?呸!撒泡尿照照你那样,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旋兜’心事重重,无精打采地站起来,招呼他的母狗。 △母狗在不远处哼哼叽叽,好像不情愿离去...... △‘小旋兜’定神一看,有一个公狗正爬在他的母狗身上干好事......他恼羞成怒,妒忌之情油然而生,上前掂着鞋就砸,公狗一看不妙,“哇” 的一声,逃之夭夭。他的小母狗随着追了上去…… 场:8——20 时:月夜 景:张金枝家大门外/内 人:小旋兜、张金枝、张发斗 △母狗追公狗,小旋兜追母狗,不一会儿追到张金枝家大门口。 小旋兜:(画外音)“又是这该死的张家公狗!” △‘小旋兜’咬牙切齿,准备找砖头砸。这张家狗仗人势,“汪”的一声反 向‘小旋兜’扑来...... △‘小旋兜’的小母狗也通人性,前来护驾。原是情绵绵意不断的‘相好的’ 转眼反目为仇,开始‘呜哇呜哇’地撕咬...... 张发斗:“看是谁家的狗!” 张金枝:(从家院跑出来)“狗,狗,不要咬!” △‘小旋兜’一听张发斗说话,拔腿就往南河堤上跑...... △小黑母狗随其左右,张家的公狗穷追不舍...... 场:8——21 时:月夜 景:村南河堤上/芦苇丛中 人:张金枝、小旋兜 画外音:“张金枝追狗到南河堤上。她未见其狗,却见白天在此相见的‘小旋兜’。” 张金枝:(好像莫名其妙)“啊!怎么是你?” 小旋兜:(有点委屈)“忘了,白天你怎么说的?” 张金枝:(恍然大悟,走近了他)“噢,对不起。我失约了。我正为高考失分而苦恼。” △小旋兜已闻到了她的汗香。 小旋兜:“那您的狗却没失约!” 张金枝:“擦擦汗吧。”金枝递给他一个手绢,“俺的狗让你受惊了。” 小旋兜:“难道你没有让我伤心?” 张金枝:“死样,赖皮!” 小旋兜:“您的狗比我还赖!” △‘小旋兜’说着上前往金枝脖子里咯吱一下,金枝顺势笑着倒在他怀里。 △小旋兜趁好抱着张金枝狂吻起来—— 金枝那软滑细嫩的香唇紧紧地贴在他的嘴上,随着亲吻的加深,仿佛从天而降的神灵把他们紧紧地拴在一起。他们感到月光摇曳......又感到与闪耀的星星、水波的银辉以及发自心灵悦耳的音乐融为一体了...... △张金枝呼吸急促...... △‘小旋兜’嗓子发干,裆内架起大炮,直挺挺地对准金枝的‘大峡谷’。 霎时,他一阵眩晕,肛门一阵紧缩,‘炮弹’呼啸而出,他快乐得直叫唤。 △张金枝猛地推开‘小旋兜’—— 张金枝:“赖皮!” △张金枝捂着脸跑了...... 场:8——2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小旋兜’自感形秽。湿粘粘的裤裆让他坐站不是,傻乎乎地环顾四周:万籁俱静,只有月儿偷笑...... △突然,芦苇深处有狗‘哇哇’叫,他寻声扑去...... 此时两个狗屁股对屁股,八条腿撑地,两头伸舌头喘气。公狗一看‘小旋兜’,绝望地惨叫,挣扎,但母狗牢牢夹着它的‘肉鞭子’,舍不得放开...... △‘小旋兜’知道又是这只该死的张家狗!他抓着了机会,对那公狗拳打脚踢,吓得两个狗‘呜哇,呜哇’乱叫,左右打转。不一会,雌雄分离。小公狗‘唧哇’一声逃走…… 场:8——23 时:日 景:小旋兜家院内 人:小旋兜 画外音:‘三个月以后,小旋兜’小母狗生出一窝狗娃,小旋兜高兴得龇牙笑,哼唱着—— 小旋兜: “你是我的宝贝,我亲爱的妹妹......” △狗娃满月在院内跑,调皮打斗......‘小旋兜’仔细查看各个小狗毛色。 突然,他脸一沉,脸色变乌青,鼻子都气歪了—— 小旋兜:(咬住牙骂)“我造他娘!张发斗的狗,果然得逞了。我啥时能搞到金枝, 让她生个我的娃呢?” 场:8——24 时:深秋(黄昏) 景:村西山坡柿树下 人:小旋兜、张金柱(男,张金枝弟) △西山。柿子正红。‘小旋兜’和张金柱在摘山柿子。 小旋兜:“金柱,你姐说,你姨家想要个狗娃,晚上让她来抱走吧。” 张金柱:“好!” 场:8——24 时:晚上 景:小旋兜家狗窝内 人:小旋兜、张金枝 △张金枝来‘小旋兜’家。 张金枝:(看着几个狗娃)“让我抱哪一个?” 小旋兜:“你喜欢那个就抱!” 张金枝:“这个花的怪可爱!” 小旋兜:“那就抱它!”他眼珠一转动,“你姨家在那?” 张金枝:“在咱庄后,穿过大梨园翻过小山就是。” 小旋兜:(献殷勤)“天黑,我陪你吧?” △金枝含笑点头。 场:8——25 时:晚上 景:村后大梨园内 人:小旋兜、张金枝 △小旋兜陪张金枝把狗娃送到金枝姨家返回,漫步在梨园沟村梨园深处...... 小旋兜:“金枝,你送的狗娃还是你的公狗干出的!” 张金枝:(疑惑)“啥时候?” 小旋兜:“还是咱俩在南河......” 张金枝:(喃喃低语)“别说了,你赖皮!” 小旋兜:“你好吗?” △‘小旋兜’动起手脚来,大胆地往张金枝‘富士山’上抓了一把。金枝尖叫一声,也狠狠地往‘小旋兜’脸上拧一把,‘小旋兜’也不示弱,双手把张金枝紧紧地抱在怀里......张金枝像被蟒蛇缠身,开始奋力挣扎,一会儿却浑身酥软,瘫倒在地上,小旋兜趁机扑了上去...... 场:8——26 时:晚上 景:张金枝家室内 人:张发斗、张金枝 (字幕:一星期后) △晚饭后。张金枝父亲张发斗来回在屋内踱步。 △张金枝柔发遮面,低头含羞,坐在床沿上。 张发斗:(气呼呼地)“你图李胜个啥?他是猪八戒背捆破棉套——要人没人要货没 货;你也没出息,大学考不上,在家生邪事,秋期你还得复习!” 张金枝:“爸,恕女儿不孝,您说的俺都不依。我复习,既使考上大学,你也供不起。‘小旋兜’李胜家穷,人有力气,况且人家也不孬。你逼得急,俺和他远走高飞!” 张发斗:“你敢!” 张金枝:(抬起头,秀发一甩)“我敢!” △张金枝说罢,向门外冲去...... △张发斗如暴怒的狮子,拈起一个木棍去追张金枝...... 场:8——27 时:夜晚 景:小旋兜家室内/室外 人:小旋兜、张金枝、李栓、张发斗 △张金枝披头散发跑到‘小旋兜’李胜家。李胜一家人惊恐。 张金枝:“胜,快走,俺爸在后追打我!” 小旋兜:“好,咱到漫滩湖找广哥去!” △二人仓皇翻过石头院墙逃走...... 场:8——2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张发斗气喘吁吁,持棍冲进‘小旋兜’院,扑空。他恼羞成怒,向李拴打来—— 张发斗:“我敲死你这个老杂毛!” △李拴一侧身,棍落到桌子上的茶瓶上。 △张发斗一不作二不休,又把‘小旋兜’家的黑白电视机和锅、碗、水缸都砸砸,尔后把木棍扔到一旁,气呼呼骂骂咧咧地走了..... 场:8——29 时:日 景:小旋兜家室内 人:陈得索、陈明、小旋兜 ‘小旋兜’回忆到此,痛苦地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陈得索:“小广是谁?” 小旋兜:(吞吞吐吐)“他就是漫滩湖养鱼的‘能不够’!” 陈得索:“‘能不够’?是他指使你偷账的吧?” 小旋兜:“是的。” 陈得索:“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谈谈他的情况。” △小旋兜摸摸鼻尖,讲述‘能不够’的故事—— 小旋兜:“两年前的秋天,‘能不够’和他的老乡‘榆木疙瘩’来俺庄套兔子,我认识了他,并让他在俺院给大伙讲套兔子的窍门,那天下午……” 小旋兜又开始回忆—— 场:8——30 时:下午 景:小旋兜家院内 人:小旋兜、能不够、榆木疙瘩 (男,20——22岁。夏包的儿子,绰号叫‘榆木疙瘩’)、白胡子(男,61岁)、山民若干 △‘小旋兜’家院内。‘榆木疙瘩’站一旁傻笑,‘小旋兜’的邻居围住‘能不够’。他们有的蹲,有的站,有的龇牙咧嘴,有的挖耳吐烟。老少混杂,烟雾缭绕...... △‘能不够’大眼晴,紫红脸,黑嘴唇,鼻子有些塌。他打着手势讲解—— 能不够:“先讲野兔的习性,‘能不够’顿了顿,环视大家,娓娓道来——它喜光,害怕暗;白天懒,夜里欢;卧地睡干;吃草,吃鲜。夏天,喜阴凉,窝水旁;冬天,钻茎场,偎村庄;春交配,夏育儿,夜跑四通八达路......” 白胡子:“你咋知道哪里有兔子呢?” 能不够:(笑笑)“你们这里平时那个地方兔子多?” 小旋兜:“南坡、南河!” 能不够:“走。我们到南河坡现场示范!” 场:8——31 时:傍晚 景:村南河坡 人:小旋兜、能不够、白胡子、山民若干 △众人呼啦啦随‘能不够’到南坡...... △‘能不够’在南河坡地,看近望远,环视四周...... 能不够:“先选准兔子活动区域,再找准下套子地点。” 白胡子:(着急地)“你具体一点!” 能不够:(笑了笑,打量一下大家)“首先,确定兔子活动区域。野兔大都活动在离村庄较远的大坡地,坡地又要有通向村庄的生产路。野兔的活动区域白天基本无人来此,就是有人也是来去匆匆,不在逗留。其次,我们进入兔子活动区域后,顺路仔细观察是否有兔子屎。屎是干的,说明兔子在前几天在此活动过,或远或近;屎是湿的,肯定现在就窝在附近。再次,选准下套子地点。野兔活动区域,若有田间斜小路,或羊肠小道,且通向大路,那么兔子晚上就活动在斜路上或地头上,下套时从大路口,一直下到小路深处。最后也是关键一环,就是利用兔子‘喜光怕暗’诱骗野兔钻入套子。看我——” △‘能不够’把‘兔子套’一端固定在木橛子上,把木橛子楔入斜小路中间, 边示范边讲解—— 能不够:“把下‘兔子套’两边的路打砸成坑坑洼洼,——到晚上成暗影;把‘套子圈’的路打磨平滑,——到晚上明明亮亮。黑夜,兔子在路上撒欢追逐时,避黑趋明钻入套子—— 兔子是敏感的,也是一往无前的,当它进入圈套后,铁丝套圈碰住它的耳朵就猛往前窜,结果就被套子撸着了脖子,越挣扎越紧,直勒得它龇牙咧嘴,七窍流血,一命归天。” 小旋兜:(急不可待)“兔子圈套咋制成?” △‘能不够’不紧不慢,拿出一个木橛子和一段铁丝,开始做示范—— 能不够:“选小米粗细的铁丝,截成一尺,挽成活撸套。一头固定在一个硬木橛子上方,绕处稍微挖一下,——成细脖,避免兔子挣扎脱套。下套时,一般在太阳快落一两小时前,人不要太多,应静悄悄的;套子内径成鸭蛋形,立高七寸。取兔子时间一般在第二天五更时,有活的,用斧子砸腰,尔后捆它的后腿就行了。” △大家急不可待,跃跃欲试。 能不够:“你们按我说的做,分头行动!” 场:8——32 时:晨 景:村南河坡 人:小旋兜、能不够、白胡子 剪影—— △天刚蒙蒙亮。南河坡。 △套住的兔子在挣扎,‘小旋兜’奔跑过去…… △白胡子提住兔子,喜得合不拢嘴…… 场:8——33 时:日 景:小旋兜家室内 人:陈得索、陈明、小旋兜、能不够 ‘小旋兜’沉浸在快乐的回忆中…… △陈明受‘小旋兜’的感染,也插话—— 陈 明:“能不够捕鱼和养鱼也有绝活。” “他承包的这个湖湾,像个葫芦,进口小,湾肚大,凭老经验让大水库鱼往湾里钻再捕,收效甚微;‘能不够’想起点子来: 首先,他诱敌深入,拉网封口。白天主湖面,游人多,他就张开网口让鱼进湖湾内,同时撒了鱼料,诱使鱼儿进湾不走。晚上湖面平静,他就张开小网口,在湖湾内轻轻击水,并不断撒香料,吸引大湖的饿鱼。这样鱼越集越多,最后他把网口收紧,再猛击水,鱼群慌忙逃窜入网,尔后一网打尽。其次,围网存鱼,供人垂钓。能不够用拉网封口方法,捕的鱼越来越多,有时卖不出,他就靠湖湾一侧用网兜住鱼,合围封闭,形成湾中垂钓的小天地。在这小天地里,鱼头密集,他又不多撒食,这样鱼便于上钩,从而形成了一个垂钓娱乐场。岸上设小亭,湖内泛小舟,钓君子有独钓一天不返的,有携伴逗乐的,还有带‘小蜜’潇洒的。钓鱼的人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躺,能享天伦之乐,坐,能观湖光山色。垂价比到市场上卖的价还贵,所以,仅此一项‘能不够’就发了大财。 陈得索:(续道)“你和金枝在‘能不够’那里做什么?” 小旋兜:“到漫滩湖玩了几天后,‘能不够’让我帮他养鱼、打鱼、卖鱼,而金枝在湖上吃闲饭,我和她还合影照相。” 陈得索:“后来金枝到哪里去了?” 小旋兜:“能不够的表哥把张金枝带走了……” 陈得索:“怎么带走的?具体一些。” △小旋兜脑际浮现回忆画面—— 场:8——34 时:日 景:漫滩湖养鱼湾 人:小旋兜、能不够、‘榆木疙瘩’ △ ‘小旋兜’闷闷不乐地在水面撒鱼食。‘榆木疙瘩’给‘能不够’挂鱼饵能。不够优哉游哉垂钓。 能不够:“胜,你和金枝过着野鸳鸯生活也不是常法,不如都找些事,挣点钱好以后生活。你在这儿帮俺养鱼;金枝呢,去柏子山特区国道上到宾馆当服务员,听俺表哥说,在路边只要会来事,一年能挣七八万块。” 小旋兜:“中,中。啥时让她去?到哪个宾馆好?” 能不够:“俺表哥快来拉鱼了,到时顺便坐他的车。到哪个宾馆好,让他决定。表哥在路上神通广大,是个大侠。他长期在国道上跑车,沿途食宿,见多识广,找个事干干,不成问题。” 小旋兜:“好、好,我听你的!” 场:8——35 时:日 景:漫滩湖湾 人:小旋兜、能不够、石长远 (字幕:一年以后) △夕阳斜照。波光粼粼。 △‘小旋兜’李胜坐在湖湾,无精打采。‘能不够’赵广张网捕鱼...... 小旋兜:“广哥,金枝随你表哥走一年多了,连个音信也没有,我心慌。万一——, 我怎么向她家里交待?她毕竟是随我跑出来的呀!” 能不够:“我给表哥打个电话,问问金枝的下落。” △‘能不够’给他表哥打电话—— 能不够:“喂,表哥,你好,现在哪里?在河北?是这样,金枝随你走一年多了, 也没一个信,小李很着急。” △‘能不够’电话里传来石长远的声音—— 石长远:“金枝没走远,就在柏子山特区国道旁‘七仙女饭店’工作,翻过二郎山往 南走,就是。她挣了大钱,别让‘小旋兜’着急。” 场:8——36 时:日(春) 景:漫滩湖湾 人:小旋兜、榆木疙瘩 △‘小旋兜’和‘榆木疙瘩’把鱼食撒到水里。鱼儿争抢,不时激起浪花...... 小旋兜:(斜视‘榆木疙瘩’,带着狞笑)“老弟,到特区玩过小姐吗?” 榆木疙瘩:“没有。” 小旋兜:“想玩不?” 榆木疙瘩:(红着脸)“想!” 小旋兜:“走,搭车跟我去!” 第九集 场:9——1 时:傍晚/夜里 景:特区国道‘七仙女饭店’餐厅 人:小旋兜、榆木疙瘩、张金枝、小姐甲(女,22岁。‘七仙女饭店’卖淫女)、 小姐乙(女,21岁。‘七仙女饭店’卖淫女) △傍晚。‘小旋兜’带‘榆木疙瘩’摸到国道‘七仙女饭店’。 △‘七仙女饭店’小姐花枝招展,拉他们进屋吃饭...... △二人在餐厅吃饭。 小姐甲:(抓‘榆木疙瘩’的裤裆)“家伙真大!” 小姐乙:(给‘小旋兜’抛媚眼)“上楼吧?帅哥!” △此时。张金枝珠光宝器,浓妆艳抹下楼,看到‘小旋兜’面部表情复杂...... 张金枝:(装作不认识‘小旋兜’)“唉,哥们,上楼来!” △‘小旋兜’跟张金枝上楼...... △‘榆木疙瘩’也被一个小姐拉走...... 场:9——2 时:夜晚 景:张金枝房间内 人:小旋兜、张金枝 △张金枝房间。芳香四溢,红灯闪闪,音响传来情歌,床下脏纸乱扔。 张金枝:(小声责怪)“你怎么到这里?“ 小旋兜:“找你呀!” 张金枝:(淫荡地)“好,我让你弄个够!” △张金枝主动地脱小旋兜的衣服,吻‘小旋兜’的全身...... 小旋兜:(喘着气)“你变了,怎么变得比我还赖?” 张金枝:“男的有钱就学坏,女的学坏就有钱!” 小旋兜:“你在这儿都干啥?” 张金枝:(自豪而神秘地)“啥都干。端茶递碗,陪人睡觉。还定期完成公安局交给 的创收任务!” 小旋兜:(不解)“谁让你做这事的?为什么还完成公安局交给的创收任务?” 张金枝:“别问了。你以后少来这里找我,对你没好处。明天你走了,给老板算饭钱, 还说你也给我夜钱了。给,我给你一万元钱,回去干点正事!” 小旋兜:“你还给我好不?” 张金枝:“不一定。走着说着吧,我记住你哩。” 场:9——3 时:黎明 景:七仙女饭店张金枝房间内 人:张金枝、小旋兜、榆木疙瘩、胖老板(男,40岁。‘七仙女饭店’老板) 厨师(男,38岁) △天快明。楼下有人吵闹。‘小旋兜’准备开门,张金枝拉着他。 厨 师:(敲张金枝门)“屋里是谁?” 张金枝:(抢先搭话)“我的熟人!” 厨 师:(凶神恶煞地)“让他出来!’” 张金枝:(开门)“怎么回事?” 厨 师:(瞪着‘小旋兜’,抖动着脏床单)“伙计,你的那个兄弟,搞了我表妹,看,满床是血,现在还正在肚痛。你俩是让俺报案,还是私下赔精神损失?” 小旋兜:“赔钱,赔钱!”他自认倒霉,“赔多少?” 厨 师:“三千!” 小旋兜:“俺根本没带多少钱!”他转动眼晴,内心独白,“金枝给我的钱不能动!” 厨 师:“没有钱就上公安局!你们嫖娼至少每人罚5000千,再坐15天牢!” 小旋兜:“哎哟,我的妈,我就害怕公安局。” △‘小旋兜’回头看看张金枝。张金枝屋里灯灭了,门紧闭。 场:9——4 时:同上 景:七仙女饭店楼梯过道 人:张金枝、小旋兜、榆木疙瘩、胖老板、厨师 △胖老板推着‘榆木疙瘩’晃晃悠悠走出来。‘榆木疙瘩’勾着头,流着鼻 涕,站在楼梯过道...... 胖老板:(指小旋兜)“你晚上‘打板’给钱了吗?” 小旋兜:(牢记张金枝的话)“给,给了!” 胖老板:(拍拍小旋兜)“小伙子识时务;快让你这伙计拿3000块,走人!” 小旋兜:(一咬牙)“他没有钱,我替他垫上!” △小旋兜把钱甩给厨师,招呼‘榆木疙瘩’—— 小旋兜:(续道)“快走!” △二人狼狈地离开了‘七仙女饭店’...... 场:9——5 时:日 景:国道上 人:小旋兜、榆木疙瘩 △‘小旋兜’和‘榆木疙瘩’走在国道上。 小旋兜:“‘榆木疙瘩’,你和小姐‘打板’(方言,做爱)了吗?” 榆木疙瘩:(红着脸结巴着)“那小姐拉我上床,还帮我戴上套子,我慌里慌张,根本没弄进去就……那血是假的,小姐肚痛是假的,他们在讹诈咱们!” 小旋兜:“我明白了,原来金枝她们那是当婊子,还挣黑心钱。” 场:9——6 时:日 景:小旋兜家室内 人:陈得索、陈明、小旋兜、能不够 ‘小旋兜’回忆结束。 陈得索:“你后来就没再找过张金枝吗?” 小旋兜:“没有。一月前,我因为盗账、偷鱼和‘能不够’闹翻后被关进拘留所。”他看看陈明,“是陈局长办的案,他最清楚。” 陈得索:“你去七仙女饭店找张金枝,谁知道?” 小旋兜:“胖老板知道。一天下午,我到七仙女饭店找张金枝,一说张金枝,胖老板就气急败坏地喊厨师揍我——”(浮现当时情景) 场:9——7 时:日 景:七仙女饭店内 人:小旋兜、胖老板、厨师 △厨师持菜刀。用刀背砸小旋兜的肩膀…… 胖老板:“公安局陈明来我这找张金枝,你也来我这找张金枝,好像我我藏了她。” 小旋兜:“她在这工作,你不知道谁知道?” 胖老板:(上前踹‘小旋兜’一脚)“你放屁!她几个月前就偷跑了,不知死哪了!” 厨 师:(挥刀,凶神恶煞道)“滚蛋!” △小旋兜揉揉肩,一瘸一拐走了…… 场:9——8 时:日 景:小旋兜家室内/大门口 人:陈得索、陈明、小旋兜、李拴、李胜母 ‘小旋兜’回忆结束。 陈得索:“走,带我们找‘能不够’!” 小旋兜:“我没有脸见他。” 陈 明:(推 ‘小旋兜’)“由不得你。走!” △陈得索、陈明带小旋兜刚出小旋兜家大门口,其父母带一身泥土回来—— 李胜母:“俺孩儿又出事了?这几天,他四门没有出呀?” 陈得索:“不要担心,我们让他见几个人。” 李 栓:(对小旋兜)“一是一,二是二,别学疯狗乱咬人!” 场:9——9 时:日 景:能不够渔场水面 人:陈得索、陈明、小旋兜、能不够、榆木疙瘩 △漫滩湖水势浩瀚,碧波连天。 △陈得索、陈明‘小旋兜’乘游艇来到‘能不够’承包的湖湾。 △湖湾通往主湖口被暗网隔着,水上只有几个白浮子作标记。湾内,‘能不够’划着小船,‘榆木疙瘩’往水面撒鱼食。 △游艇靠船停。 陈 明:“能不够,过来,上船。” △‘能不够’看陈得索虎着脸,‘小旋兜’低着头也在游艇上,新生恐惧——。 能不够:(内心嘀咕)“八成 ‘小旋兜’这家伙又咬我什么事了!”但他表面故作镇静,笑容可掬,“欢迎领导来游玩!有事咱上岸。” △陈得索点头。 场:9——10 时:日 景:能不够渔场湖岸上 人:陈得索、陈明、小旋兜、能不够、榆木疙瘩 △游艇先靠岸,陈得索抢先跳上岸。‘能不够’划船带‘榆木疙瘩’迟迟疑疑跟着。 △陈得索盯着‘能不够’仔细观察——‘能不够’乱蓬蓬的黑头发下是紫红脸、黑眉、黑眼睛、黑胡子,黑嘴唇。忽闪忽闪的眼睛中透出精明和狡猾。 能不够:(登上岸,望着陈明)“陈哥好,今天闲了?” 陈 明:(严肃地)“今天找你,不是来玩,而是有案件。” 能不够:“我怕掺和案件,一说案件,我身上起鸡皮疙瘩;是钓鱼还是喝酒?今中午,我全包!” 陈 明:“不耽误,找地方,把正经事说完。” 能不够:“上小木屋吧。”他对‘榆木疙瘩’“你继续喂食。” 场:9——11 时:日 景:渔场小木屋内 人:陈得索、陈明、小旋兜、能不够 △小木屋内有几只木凳子,陈得索招呼 ‘能不够’坐下。 陈得索:(笑里含光)“你最近见过张金枝吗?” △不回答,而怒视小旋兜。 能不够:“‘小旋兜’,你咋还咬我?” △小旋兜低着头。 陈 明:“你不要给 ‘小旋兜’发火,请回答陈队长问话。” 能不够:“我没有见过张金枝!” 陈 明:“不要耍滑头,老实交代!” 能不够:(脖子僵硬)“真没有!自从我指使小旋兜盗账被处罚,从拘留所里出来,就没有去过国道。” 陈得索:“张金枝是不是你表哥带走的?” 能不够:(欲哆嗦,缓过神)“啊?是呀!” 陈得索:“你表哥叫啥名字?” 能不够:“叫石长远。” 陈得索:“石长远?” 陈得索:(警惕起来)(画外音)“我正要找这个人!”他厉声道,“你谈谈他的情况!” 能不够:“表哥是个有本事人,大小车都会开,黑道白道都见识过,现在是天津安达运输公司车队队长。”他把石长远吹得神乎其神,“表哥博古通今,学贯中西。政治经济、三教九流,无不通晓。就说他在路上的事,全国各地他都去过。万卷书,我不知他读了没有,但行万里路,不,甚至几十万里路他都走过。他说,在路上自己是第一大侠,饭店老板巴结他,小姐爱搂着他,公安局的干警和头头们也爱和他交朋友。” 陈得索:(真诚地)“能不能让我拜见拜见他?” 能不够:(卖起关子)“无事无非他不一定见你。” 陈得索:“邀他来玩,就说你给还他逮的有鱼!” 能不够:“我试试吧,他的手机号是......” 陈得索:(把自己手机递给‘能不够’)“看是不是这个手机号?用我的手机打。” 场:9——1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能不够’用陈得索的手机拨通了石长远的手机—— 能不够:“表哥吗?我是小广呀,你啥时路过柏子山特区?” 石长远:(机内传出)“我们在武汉,正在往柏子山特区赶。有事吗?” 能不够:“路过特区来湖里玩,再带走几条鱼。” 石长远:(机内传出)“好,到时再联系。” △能不够把手机递给陈得索。陈得索查看石长远的手机号。 陈得索:(画外音)“和陈冰莹给我的号一样!” 陈得索:(对能不够)“我穿的是便衣,你表哥来了以后,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你可以在场,也可以不在场。但千万别插言,只管听!” 场:9——1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陈明、能不够、石长远 △下午四点多钟。一辆出租车直抵漫滩湖能不够渔场。 △石长远跳下车。他,大个子,大额头,大嘴巴,大胡子。 石长远:(扯着大嗓子)“喂,小广!” △能不够、陈得索、陈明从小木屋里窜出...... △陈得索两眼放光,陈明不怀好意...... 石长远:(脸一沉,对‘能不够’)“这两位是......” 能不够:(打圆场)“都是自己人。”他指陈明,“这位是特区公安分局的陈明哥,是咱水库的保护神,他是陪这位县领导钓鱼的。” 陈得索:“小广,拿钓杆,我与你表哥比比钓技!” △石长远迟疑一下,接过‘能不够’(赵广)递过的钓竿。 场:9——1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陈明、‘能不够’、小旋兜、石长远、路宽(男,58岁。路新的父亲) △陈得索挂鱼饵把钩甩到水里—— 陈得索:“石师傅是哪里人?” 石长远:(不失警惕,漫不经心地)“我和赵广是姨表兄。我长在青海,工作在天津,现在是四海为家。” 陈得索:(好奇地)“你怪复杂呀,讲讲我听听!” 石长远:(音伴剪影)“我老家在洪汝河对岸石渡口村。五九年,村上散罢食堂闹饥荒,父亲和村上几个小伙子逃到青海修铁路,后几经风雨转了正。在家娶了我母亲,也就是陈广大姨,后来父亲有了资格,带了家属,把母亲带到青海。当时母亲身上怀着我。半年后在青海生了我,起名叫长远;我17岁后,父亲身体就垮了,我没上高中就接了他的班,当上了火车学徒司机。在学徒期间,我跟师傅在兰州吃烤羊肉串,在西宁饱餐手抓羊肉,在青海湖看鸟儿翔集,在昆仑山看雪山皑皑,在格尔木望戈壁茫茫;同时我又自学高中教材,没当上正式司机,我就考上了哈尔滨工业大学机电专业,专长于实际电路修理。快毕业那年放寒假,天津安达公司车队穿越青藏公路,途经往德令哈市,有一辆车出现故障,在此停留修理。由于内地人初次到高原大都有高原反应,因此修车的速度受到影响,特别是领队队长路宽反应更强烈。当时,我在路上遛达玩,出于专业的本能我走上前,先让人们把路宽背到我家,让父亲紧急抢救,尔后我又帮助他们修理好车;他们人适应了,车修好了,临西行时路宽队长伸出大拇指:“小伙子,好样的,毕业了,上天津入俺的伙吧。俺高薪聘用你。”大学毕业后,我应聘到安达汽车运输有限公司,没多久,路宽队长因长期旅途劳累,患了肺气肿去世了。临死时,向公司里推荐我当车队队长,并把其小儿子路新托付于我。这样,我当队长一当就是8年,其他车队的队长都提拔,不再跑车了,我40多的人了,还和年轻人没明每夜地在路上奔波。” 陈得索:“为什么不提拔你?” 石长远:上司觉得我这个人不好管,爱发牢骚,爱说些奇谈怪论。” 陈得索:(眼离开鱼钩子,扭头看他)“你有哪些奇谈怪论呢?” 石长远:(耸耸肩)“那不过是我的个人见解,书上没有的东西。辟如——”(石长远回忆) 场:9——14 时:早晨 景:总公司餐厅 人:石长远、总经理(男,45岁)、司机(男若干名) △公司餐厅。石长远和司机边吃边看《海峡两岸》—— 石长远:(发感言)“在台湾问题上,你看咱国家领导人多累呀。和外国建立外交关系,签订合作协议,先正襟危坐谈前提条件,首先就是对方必须承认世界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为这,咱拉拢小国,讨好美国,付出了多大的人力、精力、财力呀。对台谈判,也是先让台湾当局在承认一个中国的前提下,任何事都可以谈。我认为只要台湾维持现状,不提出独立,不危及大陆政治、经济利益,允许他融入国际社会,给它提供发展空间,特别在两岸关系谈判上,以经济双赢为前提,国家主权暗含其中,让台湾的民间和地方政府人才、资本技术都流入大陆。他发财,咱发展,各有所需,岂不美哉?时间长了,两岸经济成为命运共同体,同胞兄弟亲了,再谈统一也不迟。” △总经理听后生气,把碗筷放下,不吃了—— 总经理:“你和李登辉是一个腔调。要知道,不承认两岸同属一个中国,台湾就会独立。九二共识是两岸和平发展的定海神针!” 场:9——15 时:晚上 景:总公司会议室内 人:石长远、总经理(男,45岁)、司机(男若干名) △晚上。石长远和公司领导在会议室看电视新闻。 △美国117隐形飞机被南联盟击落,新华社记者表情喜悦,声调激动......△北约轰炸南联盟,新华社记者现场报道极力谴责...... △美国轰炸我住南联盟大使馆,全国大学生抗议...... 石长远:(发发起牢骚)“咱的媒体大肆炒作,导致美国炸咱住南联盟大使馆。媒体瞎喳喳啥,自讨苦吃!” 总经理:(扭头看石长远)“别乱说,看吧!” △翻翻眼,不服气...... 场:9——16 时:日 景:能不够渔场 人:陈得索、石长远、陈明、能不够、小旋兜 石长远回忆结束,画面淡出。 石长远:(扬起钓竿)“你看,鱼上钩了!” 陈得索:(伸出拇指)“石师傅见解独到。”他把鱼钩甩出,又启发石长远,“你对当今腐败有何看法?” 石长远:“腐败是各国的顽症,不是中国的专利。谁有权谁就可能腐败。中国共产党是执政党,腐败是难免的。请放心,坏不了事。” 陈得索:“为什么?” 石长远:“共产党成熟了。知道与时俱进,保持其先进性。你看,有‘三个代表’思想、科学发展观以及构建和谐社会理念等一脉相承的系统的先进理论作指导,有群众参与的民主监督和日臻完善的法制,有改革开放的新思路,有关心民生,创新驱动的新举措。这都是巩固中国共产党执政地位,提高执政水平的法宝呀!当然,腐败这个肿瘤还不会消失,它会变着花样,损害党的形象,这需要我们用智慧慢慢调理,使腐败肿瘤变着变着就成了良性,甚至会消失。” 陈得索:“你认为,当前中国腐败的症结在哪里?” 石长远:(心有余悸)“你是当官的,我说的可能不合你的口味,可别给我扣帽子, 更别给我抓走!” 陈得索:(笑笑)“没事。请你畅所欲言,直抒己见。” 石长远:“中国腐败的症结是缺乏有效监督。腐败是统治者有特权而滋生的。就拿美国来说,当总统的,有流落街头的乞丐吗?我认为那总统的宝座是腐败的金钱堆起来的。只不过美国的官场腐败和中国的官场腐败表现手法不同。美国的官场是在法律规定框架内公开腐败,它在多重监督下公开透明于公众,使之合法化,它披着公开、公正、客观的面纱,让人感觉自然合法。中国的当权者,有的以权压法,以言代法;有的是借法律为武器,偷偷地巧立名目,徇私枉法。二者根本的区别是:美国在社会监督下,公开、透明的腐败,体现客观合理性;而中国是无人监督,明‘法’暗‘鬼’,给老百姓的印象是法律虚伪,不公正,不公平等。这就像我们去打猎一样,美国猎手打猎前,有人给他检查武器,擦子弹,并指出打什么动物最合适。而中国猎手自己拿个枪,不需要别人检查装什么子弹,打什么动物,都是由自己决定,‘枪在我手里,我看见什么打什么,不管是国宝熊猫,还是豺狼虎豹,只要我顺手,就举枪射击。’” 陈得索:(点头,继续问)“当前中国那种人最腐败?” 石长远:“当前中国有三种人腐败最突出:一是行政事业单位部门‘家长独裁制腐败’。现在提倡行政首长负责制,实际是封建管钱、管人的‘家长独裁制’。因为责、权、利统一嘛。让其‘独责’,就是让其他‘独权’。独权的目的不是为人民服务,而是为上级服务。因为市、县、乡一把手的权力不是老百姓给的,而是上级给的。所以,现在人们总结一套致富经:‘种植不如养殖,养殖不如养人,养人不如玩人’。一些官瘾者,平时省吃俭用,为的就是有机会拿出血本去‘孝敬’上司,好捞一官半职。二是执法部门‘握剑式腐败’。共产党提出依法治国方略,颁布了各种法规,一个公正科学规范的法制体系日臻完善,这无可非议。但重要的是,这些法律制定以后,让谁去落实?让谁去监督?由于执法监督机制滞后,才使中国反腐败出现断层或者断链。断在哪里?断就断在群众无当家作主。可能你要问:‘纪委监察部门不是监督党内干部吗?人大、政协机关不是在监督行政执法吗?不错,这是监督机制的必要环节。请问这些部门的监督程序和手段怎样运作? 也就是说,谁给他们提供监督材料,他们自己发现吗?由于监督信息不对称, 就形成了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甚至监守自盗的腐败。加之监督人员不足,他们没有精力和能力监督众多的执法部门。三是‘能源垄断和金融寡头腐败’。 能源有国企垄断,使一些法人代表,左右市场,牟取暴利;金融寡头一手握国家财政大权,一手握百姓的血汗钱。国家发展,靠他,百姓致富,求他。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虽高薪而不廉......” △陈得索点头,提钓竿—— 场:9——1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钩无鱼,又挂鱼饵)“作为司机,你最痛恨什么?” 石长远:“最痛恨的是警娼勾结宰我们!” 陈得索:(扭头看石长远)“噢?你具体一些!” 石长远:“我们几个月不回家沾老婆,想女人想得疯。沿途路边店正迎合司机生理需求,让小姐引诱进行性行为,要说有人买有人卖,有人出钱有人痛快,虽有伤大雅,但我觉得情在理中。退一步讲,就说是社会丑恶现象,应该依法打击,但公安机关却把打击嫖娼卖淫作为生财的摇钱树。据说,公安部门层层给各分局、所、室下达处罚任务。各所、室的年度责任目标不是端掉几个卖淫窝点,而是每年要罚多少钱。这样抓了罚,罚了放,恶性循环,嫖娼卖淫不但没止,反而越发猖獗。试问,这不是拿共产党的法律在开妓院,搞敲诈,来发不义之财吗?更让人可恨的是警察与娼妓、老板勾结一起干起五花八门的敲诈勾当!” △石长远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下意识地瞟了陈得索一眼,想停住话题。陈得索听到这里,心里一阵痛。 △鱼浮下沉...... 陈得索:(为了转移石长远的警惕,脱口而出)“鱼上钩了!” △陈得索猛扬钓杆,哗啦一声,红鱼跃出...... △大家七嘴八舌喝彩,帮助陈得索取钩、挂食。 △陈得索重新把鱼钩放入水中。 陈得索:(对石长远)“继续讲!” △石长远看看‘能不够’。‘能不够’皱眉摇头,示意莫讲。 石长远:(心领神会)“周围人复杂,祸从口出啊!不说了!” 陈得索:(放下钓杆,拍了一下石长远的肩膀)“走,到游艇上讲!” △石长远不情愿,但看陈得索眼放利光,只得呆呆跟随。 场:9——18 时:日(下午) 景:游艇舱内 人:陈得索、石长远 △石长远跟随陈得索上了游艇。陈得索出示了证件—— 陈得索:“我是公安局的。在京珠国道漫滩湖宾馆有一桩人命案子,可能与你说的有关,请你配合。” 石长远:“我看你就不是一般人,我上你的‘钩了’。” 陈得索:“请您不要紧张,慢慢谈。” 石长远:(只得全盘托出)“我在路上跑了几年,路边店敲诈有以下几种手段:一是饭店老板利用小姐,诱骗男人上床,尔后借口小姐肚痛或出血,让嫖客赔偿精神损失,或威胁报送公安局,或拳脚殴打,强行搜掏行李。二是老板事先下套,找人冒充警察查店,欲把小姐、嫖客带走。老板上前求情,从中调解,乘机让嫖客拿出二千、三千的算完事。三是老板向公安局举报,公安局立即出警把人抓到公安局取证,尔后小姐却放走,并奖励老板1000元。如果嫖客无钱,就采取两种最阴毒的办法:第一送进拘留所,通知家人或单位,这就是公了。这样既受重罚又毁名誉,一般嫖客宁肯多出钱也不让拘留;第二种是神不知鬼不觉,饭店老板求公安局放小姐,放嫖客,该罚嫖客6000元的,让罚4000元,也不裁决关押了,若嫖客无钱先让车停到自己的场子,老板先替垫支。嫖客放出后,给老板交了看场费,又拿出150元或者200元的酬金以示谢意,敲罚过程完成。还有一种情况,公安局多次与小姐打交道,直接发展举报线人,并定出举报任务,完成任务,一案奖励500元到1000元,不举报就依法打击,或拘留或处罚或遣送回家,让你身败名裂。这些当线人的小姐,有时被迫,有时自愿充当公安人员的耳目,不管是和自己发生性关系的人,还是与其他小姐发生性关系的人,只要她觉得合适就举报,公安局接到举报比出‘110’还迅速,不到5分钟就赶到现场,嫖客一一落网。” △陈得索沉默。 石长远:(续道)“对那些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也有养小姐‘下水’的,也有雇小姐不‘下水’的,公安干警及队员就千方百计捣烂人家的生意。一是发现有轿车停宿,他们蹲点、守候,轿车走后,尾随一段路后,突然截住,声称‘你在某饭店住宿,老板举报你嫖娼。’有的可能做贼心虚只得承认,但司机认为是老板举报,从此就与老板结了仇,不但不去吃饭了,反而还变着法报复饭店的老板和小姐。因为司机对公安干警无可奈何,但对饭店老板和小姐,有对付他(她)们的办法。除非他们不在路上干了。二是借节假日和国家有重大活动之机,和县局有关干警联手晚上查店,查从业人员的身份,司机身份。这样带走的带走,审问的审问,一连几个晚上搞得司机和饭店老板人心慌慌,司机一个个落荒而逃。” 陈得索:(皱着眉头)“你说这种情况,哪里比较典型?” 石长远:(斩钉截铁)“全国有卖淫的地方都有类似的情况!” 陈得索:(小心翼翼地)“那柏子山特区呢?” 石长远:(脱口而出)“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得索:(试探地)“你们没有向上举报吗?” 石长远:(嘿嘿笑几声)“那是自投罗网!有一天晚上——” (转入回忆画面) 场:9——20 时:夏(晚) 景:漫滩湖宾馆餐厅内 人:石长远、路新、门子(男,47岁,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长) △石长远在漫滩湖宾馆餐厅,饭后,品茶。 △路新弯着腰,神情沮丧地走到石长远跟前。 路 新:“师傅,我吃过饭,遛到‘八仙阁饭店’去找小姐,正干事呢,被公安分局捂着了,并要带走。这时老板出面求情,当场罚了我2000元,也没开票。” 石长远:(皱眉,愠怒)“这是饭店老板和公安分局队员联手搞的诡计。我向县公安局反映!” △石长远拨打公安局治安大队办公室举办电话—— 石长远:“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吗?” 门 子:(手机内传出男音)“是呀。哪位?有事吗?” 石长远:“我是司机。我有一个弟兄在柏子山特区‘八仙阁饭店’给小姐玩,被特区公安分局抓到,罚款不开票。我们怀疑是警察和老板合伙敲诈。” 门 子:(手机内)“是吗?你让当事人到县局治安大队作一个证言!” 场:9——21 时:日 景: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办公室内 人:路新、门子、 警察甲(男,26岁)、警察乙(男,28岁) △路新到县公安局治安大队接受治安大队长门子询问。 △警察甲记录,警察乙站路新一侧。 门 子:“你叫什么?” 路 新:“路新。” 门 子:“年龄,身份。” 路 新:“25岁。汽车司机。” 门 子:“你嫖娼了吗?” 路 新:“是的。” 门 子:“在哪里?给小姐多少钱?” 路 新:“八仙阁。给小姐50元。” 门 子:“他们抓住你罚多少?” 路 新:“2000元。” 门 子:“给你开票了吗?” 路 新:“没有。所以,我要举报他们!” 门 子:“好,你看是否属实?无问题,请签名。” △路新哆哆嗦嗦签上了自己名字。 门 子:(脸色骤变)“对不起,你嫖娼罪已属实,须行政拘留15天,再交6000 元的罚金和伙食费!” 路 新:(浑身颤抖,声嘶力竭)“我冤枉!他们搞敲诈怎么处理?” 门 子:“敲诈是违规,嫖娼是犯罪。都要处理!” △路新被押下去...... 场:9——22 时:日 景:游艇舱内 人:石长远、陈得索 石长远回忆结束,镜头拉回游艇内舱—— △石长远仍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石长远:“从此后,我们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宁愿吃个哑巴亏,也不向公安局举报了。” 陈得索:(面色凝重)“他们联合敲诈的对象都是哪些人?” 石长远:(如数家珍)“一是敲远不敲近。远车关系简单,近车关系复杂,容易露馅。二是敲生不敲熟。饭店老板对初次来的生车,一般要打主意捉。经常来此就餐的,老板从面子上不好意思。三是敲富不敲穷。对穷酸嫖客,有时顶多挨揍,一般嫖了无大风险。四是敲老不敲少。老一点的人爱面子,有钱,他们宁肯花钱,也不愿露丑。五是敲官不敲民。当官的出外消费花的都是公家的钱,有‘花心’,肯定有‘花钱’,加上他们最怕嫖娼丑闻曝光或让纪检部门抓着辫子,因此一旦被抓着,公安、老板、小姐都狠狠地宰他,他也只好忍气吞声,乖乖地把钱掏出来,回去变着法儿让会计给他入帐。六是敲检不敲警。纪检部门和公安部门在业务方面既相互协调配合又相互制约,有时算是政敌。因此,一旦检察人员嫖娼被公安干警抓着,那可算是‘瞎子打孩子,抓着狠狠揍’。而如果抓住警察嫖娼,却是网开一面。彼此都知道是干啥的,可以说‘一窝老鼠不嫌臊’。话又说回来,你们搞公安的也不容易。”石长远看似巴结陈得索,实则很诚恳,“我同你们干警、队员熟了,觉得他们也委屈,上峰不拨办案经费倒罢,反而给公安局下达处罚指标,每年将近四百万。这四百万哪里去搞?只得分解到各分局、室、所去完成。怎么去完成?总不能抢劫吧,于是只有依法打击嫖娼的,同时,为保一方平安,要巡逻、出警、办案。——车轮天天转,手机天天打,电话天天响,领导天天迎,开门都要钱。钱从何来?上级不给,只得想办法,加之几十号队员,风雨无阻,有时出生入死,月月总不能让大家喝西北风吧?” 陈得索:(点点头,继续问)“你认为,应该如何根治这一丑恶现象呢?” 石长远:(又耸耸肩,不愿深入细谈)“这是你们当官的事。” 陈得索:(转入正题)“你把张金枝带到哪里去了?” △一阵哆嗦,额头冒汗…… 场:9——2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步步逼近)“说,你把张金枝带到哪里去了? 石长远:(语无伦次)“张,张金枝?就是‘小丽’吧?” 陈得索:“是的,她在国道化名叫‘小丽’,就是‘小旋兜’ 的女友。” 石长远:“好,好。”石长远擦擦鼻尖上的汗,如实坦白,“2000年冬天,我来这里拉鱼,遇见张金枝,知道了她与‘小旋兜’的关系,经表弟‘能不够’和‘小旋兜’的再三请求,我把她带走,介绍给漫滩湖特区‘七仙女饭店’当小姐。” 陈得索:“为什么要她进这个饭店?” 石长远:“这个饭店老板我认识,黑胖,都叫他‘胖老板’。车队经常停他这里,他人缘好,公安局的,特区管委会的领导他都熟,让金枝到他饭店不管干啥都保险。‘胖老板’问我,同金枝是啥关系,我说是俺表妹,他问我,想让她干啥?我说,随其愿。只要不出事就好。” 陈得索:(也明知故问)“这个干啥,是啥意思?” 石长远:“他的饭店服务分两种:一是统一着装挂牌,跑堂递碗端盘,凭力气挣钱,一月老板顶多给她开400元的工资。二是卖淫。小姐包一间房,室内红灯闪烁,歌声轻柔,芳香四溢,足不出门,单等嫖客玩弄。这些人如果有姿色又会来事,一年至少挣七、八万元。——她们也是老板和公安局的摇钱树。” 陈得索:(穷追不舍)“你们在这饭店嫖过娼吗?” 石长远:“这?反正我没有,不过弟兄们有的干过那事。” 陈得索:“被抓过吗?” 石长远:“俺是一个大车队,人多势众,若得罪俺,轻者不在这儿吃住,重者掀他的摊子,所以一般没有被抓过,但我们单车司机被捉过。” 陈得索:“是公安局检查时抓的?” 石长远:(显出困惑)“说不清,有些事我也感到蹊跷。” 陈得索:(目光炯炯,直视石长远)“近段你和张金枝联系过吗?” 石长远:(少气无力地,似乎后悔)“联系过!” 陈得索:“怎么联的?” 石长远:(咬牙)“这姑娘变坏了,不讲仁,本来她擅自离开‘七仙女饭店,’老板就对我不满意,怀疑我把她捣走了。后来她邀我的徒弟路新,说她在‘漫滩湖宾馆,’让路新到她那里玩。结果,她却和公安分局勾结一起把路新出卖了。一天,我打电话腌臜她——” (石长远回忆) 场:9——24 时:日 景:国道卡车机舱内/漫滩湖宾馆204房间内 人;张金枝、石长远、路新 △石长远和徒弟路新开卡车机行驶在国道上。 △路新皱眉开车,面色阴沉。石长远给张金枝打电话——(互换二人所处场景) 石长远:(眉头紧皱,咬着牙)“你这个臭婊子,为什么设陷阱害我的徒弟?” △漫滩湖宾馆204房间。张金枝身体外露,成“三点式”躺在床上。 张金枝:“石哥,你冤枉我。我和路新在漫滩湖宾馆玩时,我根本没有举报!” 石长远:“放屁!你不说,公安局怎么会抓路新个正着?” 张金枝:(特写,落泪,委屈)“石哥,在手机里没法说清,有些事,你还不清楚。” 石长远:“我怎么不清楚?难道是漫滩湖宾馆老板娘举报的?” 张金枝:“这与老板娘无关,她就不知道我的情况。” 石长远:“这进一步证明你与公安分局有联系!快说!你是怎么与他们勾结的?” 张金枝:(吞吞吐吐)“这......我和公安分局有联系,不是举报谁嫖娼,而是和他们上床。石哥,干我们这一行的,不配合他们举报,就得无偿献身;老实说,我和——” △突然,张金枝手机内有一男士声音:“小丽,给谁打电话?”接着张金枝把手机挂断。 场:9——25 时:日 景:国道卡车机楼内 人:石长远、路新 △石长远与张金枝通话结束。镜头拉回的卡车机楼内—— △石长远把手机放到衣兜里,对张金枝的叙述感到迷茫困惑,他半信半疑。 石长远:(自言自语)“如果不是张金枝举报,那是谁呢?” 路 新:(直盯前方)“可能是漫滩湖宾馆的老板娘。因为我下楼时,她正在吧台电 话旁坐;治安队长赵敲审问我时,也说是宾馆老板娘举报的。” 石长远:“去漫滩湖宾馆,找她讨个说法!” 场:9——26 时:日(下午) 景:漫滩湖游艇内 人:陈得索、石长远 石长远回忆结束—— 陈得索:“你们去过漫滩湖宾馆找过事吗?” 石长远:“去过。我和路新曾质问那女老板,她急得满脸通红,也说不知道此事,她甚至就不承认自己宾馆有卖淫现象,更谈不上举报谁。我们也无证据,将信将疑。如果不是张金枝和那女老板举报,是谁能知道路新和张金枝上床呢?公安局又是怎么能接到举报呢?” 陈得索:“路新有多大年纪?请你把他的情况谈谈。” △石长远皱皱眉,显得无奈,他只得如实说—— 石长远:“路新25岁,已婚,不善言谈,但心里有数,好朋好友。毛病是好群赌,单嫖。在路上,结识了很多不三不四的朋友,但他心底不坏,讲义气,在朋友和小姐身上舍得花钱。” 陈得索:“谢谢您的合作。我也明白告诉你,你们在漫滩湖宾馆质问老板娘后,张金枝被人勒死了!” 石长远:(瞪大眼睛)“张金枝死了?”他长叹口气,“唉!我知道,她早晚得出事。” 陈得索:(直捅石长远的心窝子)“您觉得路新有作案的可能吗?” 石长远:(显出一脸的无奈)“我拿不准,他是不是报复张金枝,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陈得索:(柔中有刚)“请您与路新联系一下,约个时间我会会他。” 石长远:“这两天不行,我们一个小分队已提前向湖南长沙赶,只能返回来再说。”他扳着手指。“到下星期一才能返回柏子山特区。” 陈得索:“好,谢谢你的合作。为了你的安全和破案快速,请你暂住漫滩湖宾馆,给你的车队弟兄说,你在表弟这里因水土不服患上痢疾,并请你介绍一位没去过‘七仙女饭店’的汽车司机”。 石长远:(皱皱眉头)(画外音)“这是在变相软禁我。我实在不愿意掺和在其中。但是,我没有什么作奸犯科的地方,加之,这个老陈也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且不说其腰里隐藏的手枪,单看他的机智、气质和谋略我也想陪陪他捉‘鬼’拿‘怪’!” 场:9——27 时:日(下午) 景:漫滩湖湖湾 人:陈得索、陈明、赵根、石长远、能不够、小旋兜 画外音:“下午。赵根来到漫滩湖养鱼场。他看儿子‘能不够’和陈得索、陈明在一起,警惕起来。” 陈得索:(主动上前)“赵书记好。从村里回来的?” 赵 根:“陈大队怎么有闲工夫来这玩?” 陈 明:(接话)“陈队长查案追到这里。” 赵 根:“啊?这三个孩儿谁又有事了?” 陈得索:“谁有事还说不清,只是需要让小广和李胜坐车到特区配合调查。” 赵 根:(皱眉犯难)“他们走了,湖湾渔场没人了。” 陈 明:“您和‘榆木疙瘩’守护着,我也加强周边巡逻。” △赵根勉强同意。 场:9——28 时:日(下午) 景:特区收费站 人:陈得索、石长远、能不够、小旋兜、张新生(男,30岁。卡车司机)、司机乙(男,32岁) △陈得索率石长远、‘能不够’、‘小旋兜’飞车赶到特区收费站。 △陈得索把警车停放收费站。 △石长远拦着了两辆熟悉的卡车。他和两名司机嘀咕了一阵。 张新生:(卡车司机点点头)“我们正准备找地方食宿哩。” 陈得索:“石师傅,您带一辆车同李胜(小旋兜)住漫滩湖宾馆;我和小广(能不够)、张师傅住‘七仙女饭店’。” 场:9——29 时:同上 景:柏子山特区国道繁荣地带 人:同上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入柏子山特区国道繁华地带。 △石长远先进漫滩湖宾馆。陈得索坐车继续前行…… △陈得索坐在副驾驶室,‘七仙女饭店’跳入眼帘。 陈得索:(安排车内人员)“张师傅上楼找小姐玩,但不准做实事。小广(能不够)在楼上侦察,注意门牌号,自己也可找小姐嬉闹,但千万不要干真事;你们要注意动静,特别要注意小姐、吧台人员和老板的通讯工具。我在驾驶室里睡觉,有啥情况给我和石长远联系。” △陈得索说着,用司机的破油手套往脸上一抹,变成了蓬头垢面的车主老板。 场:9——30 时:黄昏 景:七仙女饭店内/外 人:陈得索、能不够、张新生、胖老板(男,40岁。‘七仙女饭店’老板)、1号女(22岁)、3号女(23岁)、4号女(17岁) △陈得索所坐的车刚停下,‘七仙女饭店’的三个花枝招展的服务小姐一起拥上车,又是拉又是拽...... △张新生和‘能不够’顺势下了车。陈得索在车上装睡,一个小姐死拉硬拽也不起来...... △‘能不够’和张新生走进饭店。 △一个40来岁的矮黑胖子走出来,他脖子和头一般粗,两只大眼睛突兀着,腮帮子堆着肉,屁股上的虚肉一走一颤。他斜斜眼睛,悄悄地看了看车牌号——尔后进入饭店。这一切被陈得索看得一清二楚...... 胖老板:(把司机和‘能不够’让进一间客房)“请问吃什么饭,喝什么酒,点什么菜?” 能不够:(神气洒脱地)“一个辣椒炒肉丝,一个爆炒豆芽,一瓶沪州大曲。主食是 炖柴鸡配米饭。” 胖老板:(客气而又神秘地)“好,请问师傅是先吃饭,还是上楼玩?” 能不够:(内行地)“这里安全吗?” 胖老板:(模棱两可)“这咋说呢?你怕了就不安全,不怕就安全。只要公安局没人查夜。” △胖老板瞟一眼服务员。三个服务员一齐拥上来,轮番向‘能不够’ 和张 新生脸上亲,手还不安分地往张新生裆里抓...... 能不够:“先让俺这个伙计上去玩,我等一会儿。” △张新生跟着一个标致的3号女孩上了楼,进了3号房间。 △另一个1号女孩也挤着媚眼勾引‘能不够’,——‘能不够’经不住诱惑,也随着跟了上去。勾引他的1号女孩准备让他进1号房间。 △‘能不够’忽然想起陈得索交待的话—— 陈得索:(画外音)“要注意动静,特别要注意小姐、老板的通讯工具。” 能不够:(转身对1号房间小姐)“你准备着,我先让俺的老板吃饭。” △‘能不够’又下了楼...... 场:9——31 时:黄昏 景:七仙女饭店饭厅内 人:能不够、胖老板 △‘能不够’从楼上下来。胖老板正往外打手机,能不够听得真切—— 胖老板:“喂,老板,我是‘七仙女饭店’,巧得很,我今天生意不错,你再送两只鸡,快些!我给你好价钱,算你精明!” △胖老板一抬头,发现‘能不够’看他打电话,猛一愣—— 胖老板:“你怎么下来了?鸡还得一会儿。今天生意好,柴鸡卖完了, 我正让他们送呢。” 能不够:(沉着地)“不慌,不慌,我让俺的老板下车等着吃饭。”他说着往外看驾 驶室里的陈得索...... △陈得索早已悄然消失。能不够又惊又喜,会意地点点头。 胖老板:(焦急,惴惴不安)“你老板怎么还不下车?” 能不够:“可能解手去了,我上楼玩去。等会儿您再喊喊他!” △能不够又上了楼。他准备进1号小姐房间时,灵机一动,转身进了4号房间。 场:9——32 时:晚上 景:七仙女饭店4号房间内 人:能不够、4号女(17岁) △4号房间是一个年龄约17岁的少女,她正摆弄自己的手机。抬头一看有 人进来,吃惊—— 4号女:“你包的不是1号‘精明’吗?” 能不够:(大大咧咧,好似情场老手)“我不管谁是‘精明’或‘傻瓜’,我就想和 你玩!” 4号女:(怯怯地)“怎么玩法?” 能不够:(很潇洒)“你说!” 4号女:“打板50元,吹箫100元。” 能不够:(糊涂了)“吹什么箫?” 4号女:(脸红了,露出芝麻牙笑)“你是个老傻皮,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画外音:“‘能不够’忘了陈得索的嘱托,他跃跃欲试。” 能不够:(画外音)“本来没心思在这里‘花’,昨夜已经给老婆干过了。但我想试 试这小妞的功夫。” 能不够:(很大方地)“连打板带吹箫,给你100元!” △少女笑着仰躺。 △‘能不够’如饿狼扑食,扒开少女的裤子,扑上去......但是,他是嘴硬,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昨夜跑了劲,‘玉箫’就是硬不起来,急得少女干哼哼,腰直扭动,大峡谷飞流直泄...... △少女坐起,抓起‘能不够’的‘玉箫’吹起来。她先用舌尖舔舔,‘能不够’如电流冲击,打一个寒颤,‘大棒’挥舞起来...... △‘能不够’快乐得龇牙咧嘴,倒抽气......他再也按捺不住激情,翻身重重压在少女身上。少女哼哼哭哭,半死半活...... 场:9——33 时:晚 景:七仙女饭店内/外 人:能不够、张新生、胖老板、赵敲(男,28岁。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治安队长)、赵波(男,27岁,特区治安队副队长,后在水闸楼当保安队长)、1号女、3号女、4号女 △外面警车长鸣。治安队长赵敲带几个队员直扑‘七仙女饭店’二楼1和3号房间—— 赵 敲:(敲1号房间)“开门,开门!” △1号门开了。 1号女:(披头散发,杏眼怒睁)“我这儿没人,叫唤什么?” △警察和队员诧异,交换眼神...... 赵 波:(敲3号房间)“开门,开门!” △3号门开了。司机张新生和小姐和衣而躺。 △4号房间的‘能不够’听到外面的动静,干咳几声,猛抽阳具,精液窜在 少女的肚皮上...... △‘能不够’慌忙穿衣,少女柔情似水,不让离开—— 4号女:(神秘兮兮)“别慌,等一会儿。俺老板定的是1号房间。” △‘能不够’躲在4号女卫生间。 △司机张新生和3号小姐被公安人员带下了楼。赵敲气急败坏地朝胖老板发火—— 赵 敲:“妈的,怎么就一个人?” △胖老板,摇摇头,显出无奈。 △警车把司机张新生和3号小姐押上警车离去...... 场:9——34 时:夜 景:七仙女饭店内/外 人:能不够、胖老板、赵波 画外音:“躲在4号小姐卫生间的‘能不够’听到外面无动静了,才故作镇定地慢慢走下楼。” 胖老板:(迎了上来,煞有介事地)“没玩成?” 能不够:(傻傻地笑笑)“我只随便转转,最后蹲厕所去了。” 胖老板:(似笑非笑,似有愠怒和懊丧)“不吃饭了?” 能不够:(没好气地)“俺还有心思吃饭?人都抓走了!” 胖老板:(眼露凶光)“那鸡和米都端上来了,咋不吃了?” 能不够:(识事务)“放心吧,俺不吃也照样付钱。多少钱?” 胖老板:(也没好气地)“184元!” 能不够:(心中暗暗叫苦,画外音)“这不是明宰吗? △‘能不够’咬咬牙还是乖乖付了钱,快步走到卡车前。 △蹲点守候的副队长赵波迎上来—— 赵 波:“你是车老板吗?” 能不够:(心里发抖,表面镇静)“我不是,有啥事给我说,我可给老板联系。” 赵 波:“你的同事嫖娼了,车暂时扣这里,请你配合接受罚款。” 场:9——35 时:夜 景:七仙女饭店后玉米地 人:陈得索、能不够 画外音:“陈得索躲在七仙女饭店后面深玉米地里受罪。他知道警车来了,但不知道谁被带走了,正着急呢,‘能不够’打来电话——” △赵波在监控‘能不够’。 能不够:“喂,‘老板’,你在哪里?” 陈得索:“不要问我在哪里。有啥快说!” 能不够:“司机钻了小姐的房了,很快被带走了。” 陈得索:“你没事吧?” 能不够:“我没事。我现在饭店门前卡车旁,治安队扣住了我们的车,让我们配合接受处罚。” 陈得索:“好,我让石长远去和公安局接头。他们带你去,你就去;不带你,你就守着车!” 场:9——36 时:同上 景:七仙女饭店后玉米地/漫滩湖宾馆内 人:陈得索、石长远 △陈得索在七仙女玉米地深处,一脸汗水,头顶玉米花粉。 陈得索:“石师傅,你找的那位张师傅被公安局抓走了。” 石长远:(在漫滩湖宾馆)“他干啥了?” 陈得索:“我还不太清楚,很可能是嫖娼吧。” 石长远:“你说咋办?” 陈得索:“你尽快拿钱,把司机保回来。罚款凭票我全部支付;另外,再奖励您和司机200元跑腿钱。即使无票我也认帐,快去!” 第十集 场:10——1 时:凌晨 景: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审讯室内 人:张新生、赵敲、赵波 △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审讯室。司机张新生被铐着。 △治安队长赵敲审问并作笔记,副队长赵波手持黑胶棒站立一旁。 赵 敲:“你叫什么名字。” 张新生:“张新生。” 赵 敲:“哪里人?” 张新生:“河北沧州人。” 赵 敲:“年龄多大了?” 张新生:“30岁。” 赵 敲:“结婚了没有?” 张新生:“结过了。” 赵 敲:“文化程度?” 张新生:“小学文化。” 赵 敲:“你知道为啥带你吗?” 张新生:“不知道。” 赵 敲:“好好想想!” 张新生:“是不是躺在小姐房间里?” 赵 敲:“光躺在小姐房间里了吗?” △张新生不语,皱眉。 △手持胶棒的赵波照张新生的屁股上跺一脚,尔后狠狠地用胶棒顶了顶张新 生的腰部。 赵 波:“老实交待!” 张新生:(哆嗦了一下,出汗了)“躺到小姐房间,小姐让我给她打炮。” 赵 敲:“打了吗?” 张新生:“没有。” 赵 敲:“说实话!” 张新生:“没有!” 赵 敲:“小姐早承认了。” 张新生:“她承认,我也没有,那是她冤枉我!” 赵 波:“看来你是不打不成招。” △赵波又狠狠地用胶棒戳了戳司机的屁股。 张新生:“打死我也没有!” 赵 敲:“那你和小姐躺在一起都干了什么?” 张新生:“她让我干事,我说,‘已给老婆玩了,今天硬不起来,改天再说吧’。 她 说,‘我给你玩起来。’” 赵 敲:“结果呢?” 张新生:“结果还是疲软。她要用舌吸,我没让,我说,‘咱俩亲亲嘴算了。’我摸摸她的‘蜜蜜’。她哼哼喘起粗气,拉着我的手让我摸她的下部。” 赵 敲:“你摸了吗?” △张新生低头不语。 赵 波:(又用胶棒戳戳张新生)“快说!” 张新生:“摸了......湿湿的。” 赵 敲:“你认为这是什么行为?” 张新生:“算是流氓吧?” 赵 敲:“与你同伙的有几人?” 张新生:“这......” 赵 敲:“快说!” 张新生:“三人。” 赵 敲:“他们嫖娼了吗?” 张新生:“不知道。” 赵 敲:“他们现在在哪里?” 张新生:“不知道。” 赵 敲:“你怎么与他们联系?” 张新生:“我想他们会来找我的。” 赵 敲:“想想,还有什么没交待的?” 张新生:“没有了。” 赵 敲:“你看看,如没有异议,签上字。” △张新生看看,皱皱眉,也没再说什么。签上“情况属实”,歪歪斜斜签了 的自己名字和时间。 场:10——2 时:凌晨 景:特区公安分局审讯室/吴九清卧室 人:石长远、吴九清、赵敲 △赵敲刚审完张新生,石长远来到公安局审讯室。他向大家点头哈腰,递烟搭讪。赵敲和队员对他还算客气,有的微微点头,有的接烟微笑。石长远和大伙打过招呼后,径直走进吴九清办公室。 △吴九清正躺着酣睡。 石长远:“吴局长,还在梦‘嫦娥’呀!” 吴九清:(翻身睁眼,懒样样地)“哎,石师傅,你的伙计又犯事了?” 石长远:(不软不硬)“是的,干俺这行的难道能给你这条道卖了?” 吴九清:(坐起)“是的,是的,包涵,包涵!” 尔后拨打电话,“喂,小赵,快 把笔录拿来,让石师傅看看。” △治安队长赵敲把笔录递到吴九清的桌前。 △吴九清看了看笔录,皱了皱眉,无精打采地递给了石长远。 △石长远看过笔录,喜在心头,但也装作无精打采的样子,又放回吴九清办公桌上。 石长远:“俺这伙计,算争气,没干真事。” 吴九清:“真的吗?小姐都承认了。他和你一样滑头!” 石长远:“吴局长,你高抬他了,他小学毕业,我大学毕业。有你们的强大威力,量他不敢隐瞒真相。” 吴九清:“就是没成事实,但却承认自己耍流氓!” 石长远:“总不至于关起来吧?” 吴九清:“关是不关,加之有你的面子。不过,得接受罚款。” 石长远:“罚多少?” 吴九清:“是他自己出钱,还是你出钱?” 石长远:“他才出道,家里很穷,我先给他垫出来。” 吴九清:“至少1000元。” △石长远哗啦把钱甩到桌子上—— 石长远:“多少就这六百给你喝酒!” 吴九清:“那好吧,暂压六百元,回去把检查写好拿回来补交,先不开票!” 石长远:(画外音)“你还是故伎重使。俺不要票了,检查俺也不送了。这叫各施人 情,各得其所。”但石长远说出话来还是一板正经,“好,回去我让他深刻反省,写好检查送来,把所欠罚款补交够。” 吴九清:(点点头,大手一挥)“走吧!” 场:10——3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餐厅雅间内 人:陈得索、石长远、张新生、能不够、小旋兜 △石长远带司机张新生到漫滩湖宾馆。陈得索、‘能不够’和‘小旋兜’也都到了。大家聚在雅间品茶。 △‘能不够’、张新生、石长远分别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报告完毕。 陈得索:(嚼嚼口中的茶叶,慢条斯理地)“大伙想想,为什么警车来得这么快?但又没有完全达到抓嫖的目的?” 石长远:(胸有成竹)“警车来的快,说白了,就是有人通风报信。” 陈得索:“那么,谁报的信?他(她)又是怎么报的信呢?” △一阵沉默,大家不得其解。 陈得索:(启发‘能不够’和司机张新生)“你们仔细回忆回忆,老板和小姐都和你说了什么,又向外界联系了什么?” △司机张新生木呆呆地。 能不够:(忽然,两眼发亮)“那个胖老板,当我们点好菜上楼后,他却背着我们向外联系要‘鸡子’,结果不见鸡子送来,却来了警察。” 陈得索:(很机警地)“你听到了什么?” 能不够:“胖老板好像给一个卖鸡子的老板打电话。” 能不够:(沉思着,伴回忆画面)“他说,‘老板,我是七仙女饭店,巧得很,我今天生意不错,你再送来两只鸡,我给好价钱,对,算你精明’!” △‘能不够’回过神,望望陈得索,又得意洋洋地看看‘小旋兜’—— 能不够:(伴回忆画面)“最让我怀疑的是,本来老板想让我到楼上1号房间,结果我灵机一动——转身上了4号房间。4号房小姐很吃惊地说,‘你不是包的1号‘精明’吗?’为什么‘精明’一词,老板和小姐都用呢?” 石长远:(高出一筹)“这是原来特务惯用的暗语。我不知道是啥意思,但我敢肯定就是胖老板报的信!” △陈得索不禁打了个寒颤—— 陈得索:(画外音)“难道老板、小姐和公安局有联络暗号?”他微微点点头,装作疲惫地样子道,“天不早了,都还没吃早饭呢。谢谢石师傅和张师傅的合作。这事既误了你们的时间,又毁了你们的名誉。石师傅交的罚款我赔上,再给你们每人100元的误工费,算是我的一点奖励。你们快吃饭上路吧,有机会再联系。” 石长远:(大方地接过所垫的罚款)“误工费就免了。” 张新生:(倒不客气)“你大方,我大方不起!” △张新生说着连石长远的100元钱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石长远和张新生辞别...... 场;10——4 时:夏夜 景:漫滩湖宾馆202房间内 人:陈得索、小旋兜、能不够 △‘小旋兜’半躺在床上,闷闷不乐地抽烟。 能不够:(看看陈得索,却挤眉弄眼地对‘小旋兜’)“这次你咬我,给我咬出个好事。‘七仙女饭店’的小姐又漂亮又会玩。” 小旋兜:“你的‘家伙’跑劲了?” 能不够:(皮笑肉不笑)“你说呢?” 小旋兜:(来了精神)“听金枝说,又漂亮又会玩的还有‘八仙阁’饭店。小姐室内 人人有手机、彩电、碟机,男女看了黄碟干实事,干了实事又看碟,灯红温馨,过的真像神仙日子。” △陈得索恹恹欲睡,听他们对吹,也忽然来了兴趣。他翻身坐起,紧锁的浓 眉一扬一扬的,眼睛含笑直视着‘能不够’—— 陈得索:“你在‘七仙女饭店’真和小姐真发生了关系?” 能不够:(脸一红)“是的……” 陈得索:“你怎么玩的?怎么没有被抓着?” 能不够:(撇撇嘴,得意的)“别问了,反正我又没花你的钱,又没让交罚款。” △陈得索笑笑,高高的额头亮起来。 陈得索:(神秘兮兮的对‘小旋兜’)“咱俩也出去转转吧?” 小旋兜:(秃脑门上的月牙疤颤动着)“好哇,跟着你,我啥也不怕!” 陈得索:(压低声音)“千万别暴露我的身份。”转身他对能不够,“小广,你先休息,俺出去走走。” △‘能不够’心领神会,点点头,转身进了卫生间。 场:10——5 时:夜晚 景:特区国道上 人:陈得索、小旋兜 △陈得索和‘小旋兜’装作喝醉酒的商客,漫步在柏子山特区国道人行道右侧。主干道车辆有的快速奔驰,有的慢慢下道食宿,前灯交辉,后尾灯闪烁...... △主干道两侧饭店林立,门前彩灯高挂,喷绘的店名闪烁着霓虹灯,分外醒目。带“阁”字的,有‘经过阁’、‘乐天阁’、‘紫云阁’、‘卧友阁’、‘车来阁’等...... △他俩相互搀扶,不管车水马龙,也不管饭店引车小伙吹哨示躲,也不顾小姐招手媚笑,只是暗自注意一个店名——“八仙阁”。二人约往南走了一公里多,发现‘八仙阁’饭店在他们行走的右侧。二人晃晃悠悠进了‘八仙阁’...... 场:10——6 时:夜晚 景:特区国道一侧八仙阁饭店内 人:陈得索、小旋兜、白脸狼(男,30岁,八仙阁饭店老板) △八仙阁吧台内坐着一个白白净净的30来岁的男子。他,身着西装,脸像狼一样瘦长。 白脸狼:(站起来招呼)“二位是吃饭,还是住宿?” 陈得索:(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还吃,还住。” △陈得索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白脸狼:(客气地)“二位里边请!” 陈得索:(也客气地)“不急,请问住宿都有什么条件?” 白脸狼:“住单间还是双间?当然也有四人一间的。还有免费住宿的。” 陈得索:“还有免费住宿的?” 白脸狼:“是的,不仅免费住,晚上还有小姐陪。” 陈得索:“那好,我们吃饭付钱,住免费房间。” △陈得索和小旋兜落座。 陈得索:(大方点菜)“要一条清蒸活鱼,一盘虎皮辣椒,二斤柴鸡,一盘洋葱拌杏 仁,汤是银耳莲子汤,酒是泸州老窑,再来包‘玉溪牌’香烟。” △白脸狼老板一惊一乍的。最后满脸堆笑,眼睛闪着攫取的光。 白脸狼:“好,好,请稍等。马上到!” △陈得索草草吃了饭,到吧台上结了帐,而‘小旋兜’还在大吃大喝...... 白脸狼:(迎了下来)“饭菜满意吧?” 陈得索:(把口里的漱水吐出来,点点头)“还不错,唉?住宿,哪些房间是免费的?哪些不是免费的?” 白脸狼:“好找,半掩门房间是免费的,有门号锁住的是登记住宿房间。” 陈得索:“哪半掩门房间比较理想安全?” 白脸狼:“你到哪个房间,哪个房间就理想安全。” △‘小旋兜’从吃饭房间剔着牙走出来。陈得索给‘小旋兜’使眼色,二人同进卫生间。 陈得索:(趁机给小旋兜面授计宜)“咱俩各进一个房间,要小心,大胆,尽情……” 场:10——7 时:夜 景:香山红小姐房间内 人:陈得索、小旋兜、香山红(女,22岁) △陈得索、‘小旋兜’分别推开半掩的门。 △陈得索进房间。一位小姐正梳洗化妆,她叫香山红。室内散发一种粉香,电视机开着播放男女接吻的镜头。红灯映照满堂成红霞。 香山红:“哇,帅哥,你好酷嘞!” △香山红大披发一甩,一头扑到陈得索怀里,像女儿国的姑娘见到唐僧。她 在陈得索唇上脸上狂吻,光滑的香腮在陈得索脸上左右摩蹭......陈得索被这突如其来的浪劲弄得招架不住,他半推半就顺势躺到床上…… 香山红:(边脱衣服边问)“大哥从哪里来?” 陈得索:(也很浪漫)“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朋友,我是一个蝴蝶飞到你的床头。”他胳膊勾着香山红的脖子,“请问姑娘芳名?” 香山红:(一语双关)“我叫香山一日红,今夜云雨正适时” △香山红一边答一边悄悄地把花枕头下的手机往一边移了移,尔后抓着了 一个避孕套。 陈得索:(画外音)“这婊子,还真有才气,我遇到对手了。” △香山红急不可待,自己先脱了个净光,又帮陈得索解腰带—— 香山红:“快掏50元钱,我受不了啦。” 陈得索:“慌什么,慢慢来。” △陈得索准备推开她。忽然听到枕头下的手机响起“嘟、嘟”声,他机警异 常,左手摸香山红的脸庞,右胳膊假装搂她的脖子,手伸进枕头下摸住了香山红的手机,悄悄关掉。 场:10——8 时:夜 景:小鸽小姐房间内 人:陈得索、小旋兜、赵敲、小鸽(女,21岁)、治安队员若干 △邻间屋子‘小旋兜’可不像陈得索温文尔雅。他看到红灯下的美女小鸽,像饿虎扑食,各个感官都活动起来,手在姑娘身上乱抓,油腻的嘴在姑娘身上乱啃...... △‘小旋兜’重重地压在姑娘小鸽身上...... △忽然小鸽一声尖叫,‘小旋兜’也唉哟一声。以后是男哼女唧,时而是风平浪静,时而山呼海啸......淫浪声,呻吟声,呐喊声,在室内交织...... △陈得索在隔壁也听得真真切切...... △突然,陈得索和‘小旋兜’的门同时被人踢开,赵敲带几个胖胖瘦瘦的治安队员,手拿铐子、警棒,如恶鹰抓兔,把陈得索和‘小旋兜’按个正着...... 场:10——9 时:夜 景:特区公安分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小旋兜、赵敲、老警察(男,55岁)、治安队员若干 △警车长鸣。陈得索和‘小旋兜’及香山红、小鸽小姐被带到特区公安分局。几个治安队员推推拥拥地把陈得索和‘小旋兜’分别押到不同房间。 △陈得索不慌不忙。他扫视了几个人,都不认识。 陈得索:“谁是值班正式干警?” △留着平头的治安队长赵敲,用胶棒敲陈得索—— 赵 敲:“你管得着吗?我就是履行干警职责的!” 陈得索:(厉言厉色地)“你叫什么名字?” △赵敲恼羞成怒,“叭”一耳光,打得陈得索两眼金星飞舞...... 赵 敲:“俺还没问你哩,你倒审俺起来了!” △赵敲还要动手,忽然开门进来一位老警察,年纪约有50多岁,大眼睛,光 脑门。 老警察:(抬头一看陈得索)“陈——?” △老警察脸一红,转身出去了…… 场:10——10 时:夜 景:吴九清办公室/特区公安分局审讯室 人:陈得索、小旋兜、赵敲、老警察、吴九清(男,51岁。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局长)、治安队员若干 △吴九清从野地打野兔回来,正准备把矿灯和猎枪藏起来。 △老警察匆匆走进吴九清办公室。 老警察:“吴局,赵敲抓个刺手的大鱼,——陈得索局长因嫖娼被赵敲他们抓着,正在拷问。” 吴九清:(大惊)“啊?快放了!”他忽然又叫,“把录音保存好!” △吴九清急忙打开监听装置,给赵敲打电话—— △审讯室。赵敲的手机响了...... 吴九清:(在电话中吼)“怎么搞的?你们眼瞎啦?怎么把陈得索抓了?” 赵 敲:(头点屁股蹶)“啊?好,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赵 敲:(像泄气的皮球,窘态难堪,他回头看看陈得索)“陈局长,都是自己人,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陈得索:(盛气凌人)“让你吴局长给我松铐子!” 赵 敲:(点头哈腰)“对不起,您别难为我了。扣你,是我的错,我亲自给您解铐;吴局长在办公室等您嘞!” 场:10——11 时:夜 景:吴九清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吴九清 △陈得索揉了揉扣红的手腕,大步走进吴九清的办公室。 陈得索:(推门而入,理直气壮地)“吴局长,无正式干警领队,临时治安队员能随便独立执法吗?” △吴九清迅速关闭监听,默默地望着陈得索。 吴九清:(慢吞吞地反唇相讥)“陈局长,队员抓嫖娼抓错了吗?” 陈得索:(一愣)“你指谁?” 吴九清:(转过脸露出凶光)“你呀!你作为一个正科级干部和共产党员,领着流氓、 无赖嫖娼,难道对吗?” 陈得索:(失去底气)“你有证据吗?” 吴九清:(讳深莫测)“当然有证据,无证据能随便带你到这里?” 陈得索:(拚上了)“拿来我看看!” 吴九清:(口气稍缓)“算了吧,我的老兄,咱俩吃的是一锅饭,这事我替你按着,你别钻牛角尖了。你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别像过去整陈青岩和我父亲那样手狠。人事改革马上进行,你我可能都退位,还不趁机捞几个,自己以后路好走。再说,你是真‘老包’吗?你分管刑侦工作,每月宋局长多给你拨的办公经费,你平时吃的喝的,哪项不是俺盯着嫖客捋出来的钱?现在,你领着人嫖娼,我不罚你,不举报你,你反而在我面前充圣人,这不是贼喊捉贼,虚伪卑鄙吗?” 画外音:“吴九清有板有眼的一番话,噎得陈得索脸红脖子粗。他觉得理不顺但又反应不过来,说不出道道来。” 陈得索:(画外音)“这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不如从长计议。” 陈得索:(缓缓地、少气无力道)“算了,算我理屈,算我词穷!你说,俺俩个咋处理?” 吴九清:(皮笑肉不笑)“你,就算了,回来请老弟喝几杯。但是,你的同伙既成事实,总不能让弟兄们喝西北风吧?” 陈得索:“你说罚多少?” 吴九清:“5000元!” 陈得索:“好,给!我替他垫上!” 吴九清:(讥讽挖苦)“好,老兄真是慷慨!该不会是拿我原来上交的办公经费买人 情吧?” 陈得索:“随你说去!” △陈得索和‘小旋兜’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公安分局。 场:10——12 时:日 景:吴九清办公室内/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吴九清、宋得九 △上午八点多。吴九清用电话向公安局局长宋得九汇报(镜头切换二 人对话情景)—— 吴九清:“宋局长,昨天晚上,我们抓着陈得索嫖娼,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 宋得九:“在哪里抓到的?” 吴九清:“在特区国道‘八仙阁’酒家。” 宋得九:“有证据吗?” 吴九清:“有,只是有前段与小姐对话录音,后半截如何玩的,没有了录音。” 宋得九:“这些录音让他听了吗?” 吴九清:“没有。” 宋得九:“好,好,你记住,陈得索是搞刑侦的,是难对付的一个人,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公开证据,同时也是为了公安局的整体形象及他个人的声誉。但是,你要继续搜取他的有关证据,弄清陈得索是否真干了实事,或是逢场作戏另有其它目的。把证据收集完以后,直接交给我。” 吴九清:“好,好!” 场:10——13 时:日(上午) 景:柏子山特区吴九清办公室内 人:吴九清、胖老板、白脸狼 △‘七仙女’饭店胖老板,‘八仙阁’宾馆白脸狼,个个像熟透的大麦—— 头耷拉在胸前,正受吴九清的臭骂—— 吴九清:“你们这些笨蛋,提供的信息,没完全得手倒不说,险些翻了船。你们瞎了吗?怎么让陈得索副局长钻了空子?以后千万记住,吃饭住宿的人要千万弄清其身份,特别一些记者、侦察员、高干等人物,不仅不能抓,还要顺其欲望,提供特殊的免费服务!” △胖老板、白眼狼头点得像捣蒜—— 胖老板:“是、是、是,我们尽量做到!” 白脸狼:“是、是、是,我们尽量做到!” 吴九清:“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虽没完全得手,但也弄俩钱,念你们忠心配合,分别给你们奖250元,比过去,算是老鹰屁——腥腥的。如果下次弄砸了,我掐断你们的线,甚至端你们的窝!” △胖老板、白眼狼接过脏钱,点头哈腰,灰溜溜地走了。 场:10——14 时:早晨 景:漫滩湖宾馆内 人:陈得索、能不够、小旋兜 △漫滩湖宾馆。陈得索和‘能不够’、‘小旋兜’草草吃过饭。 陈得索:“你们可以回去了,但要对我们这段时间的活动要保密。包括你们的父母。” △‘能不够’、‘小旋兜’点头。 △陈得索洗漱完毕,到收费站开车回县公安局办公室。 场:10——15 时:日(上午)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宋得九 △陈得索在自己办公室整理了一下报纸、文件,喝了杯开水,径直来到宋得 九办公室。 宋得九:(刚放下电话,抬头一望,对陈得索不冷不热的)“坐吧,我正准备找你呢。听说你正继续调查‘小丽’被杀一案?” 陈得索:(平静地)“是的。” 宋得九:“让你协助吴九清破案,怎么单打独斗起来?” 陈得索:“我负责刑侦工作,侦破此案也是我份内的事。让我协助吴九清破案似乎本末倒置。” 宋得九:(笑笑)“你还是执念不改的老脾气。那好,我全力支持你。”他低头看文件,漫不经心道,“有进展吗?” 陈得索:“有进展。但进展不大。” 宋得九:“还有哪些困难?” 陈得索:“涉及人员复杂,取证困难。” 宋得九:“还需要人吗?” 陈得索:“暂时不需要。” 宋得九:(抬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怕有人跟着,碍你的事吧?” 陈得索:(表情尴尬,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尖)“哪里,哪里。需要人,我一定求助。不过,请您指示吴九清请他全力配合我,因为案子发生在他的直接辖区。” 宋得九:(脸显不高兴)“怎么,吴九清不配合你?” 陈得索:(支吾搪塞)“他没啥,他没啥。” 宋得九:(弦外有音)“只是我提醒你,要集中精力破案,别掉进特区染缸里出不来了!” △陈得索窘迫,鼻尖上却冒了汗。 陈得索:(画外音)“宋局长话中有话,是不是吴九清已向宋局长汇报了昨晚的事?” △陈得索硬撑着,以守为进—— 陈得索:“请宋局长放心,我不会损公安干警形象!” △陈得索说罢,转身离开了宋局长办公室...... 场:10——16 时:日 景:陈得索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石长远 画外音:“陈得索回到办公室,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想宋局长一番话,使他觉得苦恼、疲惫。” 陈得索:(画外音)“我这是‘捉不住黄鼠狼——反惹得一身臊’。过去,我顺藤摸瓜,一举破获了陈青岩在抗日战争时期谋杀我爷爷,解放后毒杀我父亲的悬案。领导赏识,乡亲称快,可谓是春风得意。而现在呢?宋局长讳莫如深,吴九清阴阳怪气。自己如黑夜进入八卦阵,迂回求径,呼唤黎明......” △“叮咚,叮咚......”一阵手机呼叫,把陈得索从沉思中拉回现实——(镜头互换陈得索和石长远的对话表情) 陈得索:“喂,哪位?” 石长远:“我是石长远。我在湖南长沙。我们的车队汇到一处了,并见到路新,我做了他的工作,让他见见你,开始他害怕,不想见你,恐怕落入法网,从重判刑。我保证你能给他宽大处理,但话又说回来,你能否给他网开一面?” 陈得索:“这要看他犯罪情节是否严重,和他的认罪态度了。我想,只要他主动来交待清楚,肯定对他有好处。” 石长远:“那好,明天我们的车队路过柏子山特区,我让他给你见面。到时,再联系。” 场:10——17 时:日 景:陈得索办公内/国道上 人:陈得索、石长远、路新、陈冰莹 △路新驾驶卡车在国道行驶,石长远陪坐...... 石长远:(打开手机给陈得索联系)“陈局,我是石长远,我和路新马上到漫滩湖宾馆了,你找个房间,有问题同路新面谈。” 陈得索:“好的,我马上到,我等您。” 石长远:(面转向路新)“我看公安局陈局长正派,有能力,跟吴九清不一路。你如 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路 新:(握着方向盘,面色凝重)“好,我听您的。” 场:10——18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大厅内 人:陈得索、石长远、路新、陈冰莹 △陈得索秘密到漫滩湖宾馆。陈冰莹坐在吧台,看到陈得索,热情站起。 陈冰莹:“陈叔有事?” 陈得索:“找一个房间,不要有其他人打扰!” △陈冰莹看住房登记,找钥匙...... △陈得索环顾厅内人员复杂,看陈冰莹找钥匙缓慢,着急..... 陈得索:(伸手要陈冰莹手中的钥匙)“把所有的客房备用钥匙都给我!” △石长远和路新走进来...... △陈得索上前与石长远握手。 石长远:(指着身后的路新)“这就是我徒弟路新,请您关照!” △陈得索扫视路新——他咖啡色西服,打着花色领带,面目清瘦而精神..... △路新低头,小眼睛转动着...... 陈得索:(拿着一大串钥匙)“石师傅,您先在餐厅喝茶,休息。我和路新上楼。” 场:10——19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204房间内 人:陈得索、路新 △陈得索先打开202房间。房间零乱。不时有人在门前晃动...... △陈得索感到不安全,又悄悄地把路新转到‘小丽’(张金枝)曾经住过的204房间。 △204房间在楼南端,楼道西侧。因为死过人,很少有人住。由于客房服务员天天打扫,内部设置和其它房间一样干净整齐—— 双人“玉凤” 牌床垫上铺着洁白的衬单,叠好的白被子放着一个花枕头,室内彩电茶具俱备,椅子两张,后墙窗悬挂着米黄色的布帘。 △路新大大咧咧地坐在床上,连在一起的双眉镶嵌着一对贼亮的小眼。 △陈得索坐在椅子上,掏出笔录。 陈得索:“你叫路新吗?” 路 新:“是的。” 陈得索:(把张金枝的照片递给他)“你认识她吗?” 路 新:“认识。” 陈得索:“怎么认识的?谈谈经过。” 路 新:(两眼瞪圆)“她是一个婊子,一个可恶的婊子!她不讲情不讲义。第一次我认识她是在‘七仙女饭店’,因为她是长远叔介绍的,我们在此吃饭,她就和我好上了。第一次和她干那事,她柔情蜜语,哄得我多给她50元,我们还彼此通了几次电话。第二次和她玩,她没要钱,但我刚下楼就被公安局拦着了,带上警车。——后来我被处罚5000元。我怀疑是她和老板勾结宰我的。从此就没再和她接触过。今年端午节刚过,“小丽”主动给我联系说,她说‘在漫滩湖宾馆干事,又安全又干净’。我说,‘你别骗我了。’她很委屈说,‘上次你被抓,我也挨了打,都是胖老板黑心。’我将信将疑,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又鬼使神差地到漫滩湖宾馆和她睡在一起,结果又被捉受罚。他们说是漫滩湖宾馆小姐和老板娘举报了我,还有我俩‘干事的实况录音。’我又恨又气,恨‘小丽’这个臭婊子无情,气自己为什么轻信这婊子的话。我真是色迷心窍,糊涂啊!于是我决定干掉她——” (转入路新回忆) 场:10——20 时:晚上 景:漫滩湖宾馆停车场/餐厅内/204房间 人:路新、小丽、石长远、司机们 (字幕:晚8点以后) △安达运输公司车队停到漫滩湖宾馆停车场。司机们纷纷跳下车洗脸、进卫 生间......有的绕着车检查...... △餐厅内。石长远要茶,点菜...... △宾馆内外,人员混乱...... △路新乘机偷偷溜进204‘小丽’(张金枝)房间。‘小丽’(张金枝)正对镜化妆。 路 新:(恶狠狠地)“你为什么勾结公安捉人?” 小 丽:(怯怯温柔地)“真对不起,不是我干的。他们让我配合,我没有,反而冤枉我!” 路 新:(冷笑)“哼、哼,你没配合,那他们的录音是从哪里来的?肯定你是开着 手机让公安局监听的!” 小 丽:“用手机监听是‘八仙阁’小姐干的,我不坏那良心!” 路 新:(眼露凶光)“良心?你这婊子有什么良心?你不要演戏了!” △路新说着狠狠地煽了‘小丽’一耳光。 △小丽(张金枝)抬头不服气,想挣扎,路新快速拿起小丽(张金枝)晒衣 服的尼绒丝绳子向小丽(张金枝)扑去...... △张金枝死。路新翻张金枝的手提包,有手机、照片、存折、现金,他把钱拿走。他欲带走存折,迟疑,放下...... 镜头切回漫滩湖宾馆204房间—— 场:10——21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2楼走廊/204房间内 人:陈得索、路新、吴九清、赵敲、赵波、干警(男2人)、治安队员(男,2人) 画外音:“正当陈得索继续追问路新时,漫滩湖宾馆门前警车长鸣......” △吴九清亲自带一班人,直奔二楼204房间,几个干警和治安队员如群鹰扑食,把路新按在床上,铐了起来...... △陈得索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也弄得如坠悬崖。他镇静下来以后,惊恐恼怒 之情交织一起。 陈得索:(双目瞪圆)“我正在审问,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吴九清:(言之有理)“案子在我辖区,局党组让你配合我!” 陈得索:(气得头晕)“你......” △陈得索还没有缓过神,他的手机响—— △陈得索接手机,内传宋得九声音—— 宋得九:(机内)“得索同志,‘小丽’一案交九清负责,你快回局里,有要事!” 场:10——22 时:日 景:公安局院内 人:陈得索、宋得九、高云鹏(男,1997——2002年,45——50岁,豫西县纪委副书记)、干警(男若干名) 画外音:“陈得索迷迷糊糊,心如乱麻。他来不及给石长远打招呼,便开着警车直驶县公安局大院。” △陈得索刚下车,县纪委副书记高云鹏,带领纪检有关人员从宋局长办公室出来。 高云鹏:(走上前,铁青着脸,出示了证件)“陈得索,你被‘双规’了。走吧,到我们指定的地方把问题交待清楚!” △高云鹏话音刚落,几个干警立即把陈得索围起来。 高云鹏:“请把你的枪、手机和有关记录交出来!” △陈得索默默地把东西交给了宋得九,尔后上了警车。 场:10——22 时:日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宋得九、吴九清 画外音:“陈得索走后,宋得九在办公室听取吴九清对路新一案的汇报——” 宋得九:“从传来的录音判断,路新是勒死‘小丽’的凶手。” 吴九清:“是的,我听到路新的供述,就立马赶到漫滩湖宾馆把他抓住。” 宋得九:“你又继续审他了吗?” 吴九清:“没有。不审,我们就知道路新作案的动机,他怀疑‘小丽’是公安的眼线,实施报复。” △来回踱步,尔后按着案卷—— 宋得九:“路新自掘坟墓!” 吴九清:“我明白。” 场:10——23 时:夜晚 景:金利来宾馆秘密房间内 人:陈得索、高云鹏 △车按高云鹏的要求秘密驶入金利来宾馆。 △陈得索被带进一个秘密房间。 △高云鹏还没落座,陈得索却抢先发问—— 陈得索:“高书记,我犯了哪条罪?违了哪条纪律?” 高云鹏:(不软不硬,逼视陈得索)“这要问你自己。你想想,这一段时间,你的所作所为,是否犯了法、违了纪?” 陈得索:(不答反问)“杨弘书记知道我被双规吗?” 高云鹏:“这是纪委办案程序,无可奉告。” 陈得索:(喘着气,情绪激动)“我只身一人排查特区国道漫滩湖宾馆杀人嫌疑犯,才刚有线索,却被‘双规’了起来,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问题!” 高云鹏:(稳稳落座)“你侦查案件,为什么领着地痞、流氓游山玩水,同吃同嫖?” 陈得索:(义正辞严)“说我领的是流氓,我认了。但他们只是农村小流氓,和有些手握大权的人比,只是‘小巫见大巫’!” 高云鹏:(摆摆手)“你不要扯得太远了。我问你,你是不是纵容甚至拿钱鼓动这些流氓嫖娼?” 陈得索:“和我在一起的都是我的证人,我支持他们接触小姐,获得我要的信息和证据。没有纵容他们诱妓,更没有设下陷阱害他们。当然,为了证人的安全,我拿钱把他们保了出来,特殊的环境和社会关系,我也只有如此了。” 高云鹏:(如棍击头)“你嫖娼了吗?” 陈得索:(斩钉截铁)“没有!” 高云鹏:(成竹在胸)“你再想想!” 陈得索:(昂首挺胸)“再想也没有,你拿出证据来!” 高云鹏:“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听听你与小姐的苟且之语。” △高书记打开小型录音机,陈得索在‘八仙阁’与小姐的一段对话清晰播出—— 香山红:“大哥从哪里来?” 陈得索:“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朋友,我是一个蝴蝶飞到你的床头;请问姑娘芳 名?” 香山红:“我叫香山一日红,今夜云雨正适时......” 香山红:“快掏50元,我受不了啦!” 陈得索:“慌什么?慢慢来!”...... △高云鹏关掉录音。 高云鹏:“怎么样?两个人挺浪漫潇洒啊。一个是‘蝴蝶’,一个是‘香山一日红’,一个‘急不可待’,一个‘慢慢来’......” △高云鹏挖苦嘲弄,嘴角微露出冷笑,踱着步子逼近陈得索…… △陈得索心里怦怦直跳,耳根好似飕飕冷风刮来,当他听完后,转而一阵哈哈狂笑—— 场:10——2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哈、哈、哈!高书记,一段录音就能证明我嫖娼了吗?我问你,我是怎样搞女人的?我给了小姐多少钱?有录像吗?有小姐的证词吗?” 高云鹏:“没有证据,但可以从你们调情中推断出以后的结果!” 陈得索:(反客为主)“有因断果,是破案惯用的逻辑推理,可是推理结果必须由实事证据支撑,这是我们公安和纪检人员应具备的素质。” △陈得索俨然变成导师了,驳得高云鹏皱着眉头,干咳着说不出话来。 高云鹏:(喃喃地)“得索,你说得似乎有道理。” 陈得索:(咆哮起来)“请把我放出来!我请求把我要审的杀人嫌疑犯交出来,我还有很多疑问没有弄清呢!” 高云鹏:(语气温和地绕起弯子)“这个......你的要求,我向公安局党组沟通以后,再向纪委汇报,尔后作以回复。” 场:10——25 时:日 景:金利来宾馆秘密房间内 人:陈得索、高云鹏 (字幕:一天后) △高云鹏悄悄地走进陈得索‘双规’房间。 高云鹏:“你暂时恢复了自由,但问题还没弄清,你先歇着。” 陈得索:(茫然地)“我不明不白停了工作,怎么解释?” 高云鹏:“你和宋得九局长沟通去!” △陈得索沉默片刻,尔后昂首走出‘双规’房间...... 场:10——26 时:日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宋得九 △陈得索走进了宋局长的办公室,宋得九客气的站起来。 宋得九:(给陈得索倒茶,淡定)“组织上暂时让你休息一阵。” △宋得九说着把手机给了陈得索。但车钥匙、手枪、调查记录都没给他。 △陈得索接过手机。他把茶喝个净光,嘴里进有茶叶,他把茶叶嚼嚼咽了,挺胸转身走了。 △宋得九凝视着陈得索的背影...... 场:10——27 时:日 景:陈得索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 △陈得索回到自己办公室。他傻傻地坐了一会儿,茶不想喝,报纸文件不想 看。有人敲门,不开。 陈得索:(给漫滩湖宾馆陈冰莹打电话)“冰莹,你宾馆的204房间要加上锁,暂时不要住人,也不要让内部人进去。” △陈得索放下电话,整理有关材料,准备回陈家庄看母亲。突然手机响了,是石长远打来的—— 场:10——28 时:日 景:陈得索办公室内/国道卡车副驾室内 人:陈得索、石长远 镜头转换陈得索和石长远对话语气和表情—— 石长远:(声嘶力竭)“喂,我说陈局长,你们这些公安人员真是三花脸。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神,有时又是鬼。我徒弟路新,按你的要求如实交待了,却反而关起来,不知在哪里。你怎么不讲人呢?” 陈得索:(声音低沉、耐心)“是这样,石师傅,我们公安局内部的事,我现在无法给你说清楚;况且有些事,我也感到奇怪,我还没来得及拘捕路新呢,吴九清已捷足先登赶来了!” 石长远:(冷笑)“陈局长,你哄小孩?你不报信,谁报信?你怀疑是我,还是陈冰莹?” 陈得索:“石师傅,你别激动,话又说回来,路新承认他害死了小丽。不管谁报信,他落入法网是罪有应得!” 石长远:“好,好,您有种,您厉害!今后咱骑毛驴看戏本——走着瞧!” △‘啪’的一声,石长远把手机关了。 △陈得索愣了愣,心如针扎,他傻乎乎地瞪着天花板...... 陈得索:(画外音)“是呀,吴九清为啥知道我在审问路新?” 场:10——29 时:日(中午)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陈得索、艾灵(女,老年,74岁,陈得索母亲) 画外音:“陈家庄在二郎山脚下,陈得索家在村西,其家两层楼房格外显眼。” △陈得索坐出租车,悄悄回家。家没有人,但门开着。他坐在沙发上,沉思。突然,楼上梯子响起脚步声...... △陈得索抬头看母亲—— 陈得索:(站起来)“娘!” 艾 灵:“怎么今天想娘了?” 陈得索:“我停职了,有机会陪您了。” 艾 灵:(吃惊)“怎么回事?” 陈得索:(情绪低落)“别问了,一半句话说不清。” △艾灵不紧不慢,像牧师指点迷途羔羊—— 艾 灵:“一位哲人说:一个人在顺境时不要得意忘形,而要慎思慎行;在逆境中要不畏艰险,勇往直前;在绝境中要生命不息,百折不挠。同时,还有人说,人最可怕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陈得索:“您说的很对!今天我回来就是想听听您的意见,我像掉进冰窟窿,感到寒冷无助。哪里是阳光之门?” 艾 灵:“山藤根深才茁壮,有了靠山能攀长!你现在的根基和靠山是谁呢?” 陈得索:(茅塞顿开)“娘,我懂了!” 场:10——30 时;日(下午) 景:龙根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龙根(男,59岁,县委办公室主任) 画外音:“吃过午饭,陈得索找分管特区管委工作的县委办公室主任龙根——” 陈得索:(画外音)“县委办公室主任龙根分管特区工作,特区存在的问题,他能坐视不管吗?他正是我寻找的‘靠山’。” △陈得索敲龙根的办公室。龙根正在电脑上打字…… 龙 根:(头没抬应道) “进来!” △龙根看是陈得索进来,忙停下打字,站起迎上—— 龙 根:(热情地拉住陈得索的手) “哪股风把你得索刮来了?” 陈得索:(轻松地)“我被停职了,有机会走走了。” △龙根笑眯眯地显出无奈。 龙 根: “你最近的事,我都听说了,人命案出在特区,我打心里支持你尽早结案,但现在情况复杂……” 陈得索:“从‘小丽’死亡案中,我发现一系列触目惊心的内幕,想给您汇报汇报。” 龙 根: “说说看,看与我了解的是否一样?” 陈得索:(激动而显得直率)“警娼勾结,勒索司机,手段卑鄙,可谓五花八门!” 龙 根:(撇了撇嘴讥笑)“这都是你们公安的招数。怎么,你家丑外扬?” 陈得索:“不,对您来说,这不是外扬,而是内部沟通。您分管特区工作,治安环境影响经济发展,您有责任呀。” 龙 根:(脸变得腊黄,高鼻梁僵成两半截)“我分管特区工作不假,但不直接负责,何况你们公安局手里有‘家伙’,有独立办案的权力,有些路边宾馆饭店,偷税漏税不说,十有八九家都有留宿卖淫嫖娼的,也该收拾。” 画外音:“陈得索浑身冷到心里。他像爬山摘彩虹的顽童,爬到山顶,只落了一身露水, 他又像攀山而上的蔓藤,刚贴在山体,山体却轰然滑坡。” △陈得索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 场:10——31 时:傍晚 景:陈得索家卧室内 人:陈得索、于秋叶(女,1982——2002年,32——52岁,郑州大学教授。原于才厚之女,曾在柏国农场与陈得索相恋生曹苇) △陈得索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着。手机响起—— 陈得索:“喂,哪位?” 于秋叶:“我,秋叶。妈和你都好吧?” 陈得索:“都好。” 于秋叶:“你的声音怎么这样低沉?” 陈得索:“没事。我在床上躺着。” 于秋叶:“怎么有时间在家享清福?” 陈得索:“前段时间办案累了。”他转移话题,“苇子还在《中原法制报社》吗?” 于秋叶:“是的。有事吗?” 陈得索:“没有。曹枝也好吧?” 于秋叶:“都好。都成了业务骨干。” 陈得索:“中。两个孩子都有出息了,多亏你的培养教育。” 于秋叶:“俩孩子对你都有感情,有机会找他们去!” 陈得索:“好的。” 场:10——32 时:午夜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陈得索、艾灵 △午夜时分。陈得索在睡梦中......突然,家屋后‘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房屋晃动。陈得索翻身坐起,发现屋后墙炸开一个洞! △艾灵从东间跑过来—— 艾 灵:(哭喊)“得索,我的孩子!” △外面狗叫声,人喊声混成一片...... 画外音:“陈得索清醒了,他不仅从梦中醒来,而且从人生中醒来——” 陈得索:(他喃喃地)“娘。我在前墙床上睡,我没有事!有人往死里整我!” △陈得索说罢,拉了条毛巾被,反而躺到被炸的后墙洞口床上,拿起砖用力往自己头上砸去,顷刻之间,血流如注...... △艾灵还没反应过来,陈得索却急促地安排—— 陈得索:“快报告宋局长和110,说我已被炸昏死过去。我住院两天后,不要让任何人看我,然后快送我到省人民医院,找曹枝抢救!” △陈得索说完,不省人事...... (配乐紧张) 场:10——33 时:夜 景:陈得索家室内/家后墙外 人:宋得九、陈得索、艾灵、小芳(女,1982——2002年,32——52岁。与陈得索 青梅竹马,陈冰莹的母亲)、李保国(男,30岁,刑警队副大队长,后任大队长) △左邻右舍,人们叫着、喊着来到出事现场。 小 芳:(晃着陈得索)“得索,你醒醒!醒醒......” 艾 灵:(上前提醒)“不要晃动,快包扎!”用陈得索的手机报110后,又拨通宋得九的手机,泣不成声道,“宋局长,我是得索的母亲。俺家的后墙被炸,得索快炸死了!” 宋得九:(机内传出)“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宋得九赶到爆炸现场—— 宋得九:(亲自指挥)“110,快把陈得索拉到法医门诊!” △艾灵寸步不离陈得索。 宋得九:(又安排刑警队副队长)“李保国,你快安排民工把炸开的墙洞补好,再用 沙灰、水泥粉刷一遍”。 △宋得九安排罢,带领局党组有关成员赶赴法医门诊。 场:10——33 时:凌晨 景:县法医急诊室内 人:陈得索、艾灵、宋得九、孙启明(男,40岁。法医) △陈得索正躺在病床上打着吊针,昏迷不醒...... 宋得九:(问法医孙启明)“情况怎么样?” 孙启明:“从脑电图、心电图和透视看,目前无大的问题。但从病人的神志看,属于中度昏迷,也可能是脑内伤,还无发生病变,也可能受惊吓。还要观察一段。” 场:10——34 时:日 景:县法医急诊室内 人:陈得索、宋得九、艾灵 画外音:“陈得索躺倒在法医门诊不吃不喝不醒,以输液维持生命。艾灵每见局领导和法医都是哭哭啼啼。上午,宋得九又来看望陈得索。” 艾 灵:(恳求)“宋局长,得索危重,快转院到省人民医院心脑血管抢救吧!” 宋得九:“好。法医门诊派救护车护送得索进省医院,公安局再派一部车陪送!” 场:10——35 时:日 景:京深高速公路上 人:陈得索、艾灵、宋小月(女,24岁。医护)、崔师傅(男,30岁,法医门诊司 机)、李师傅(男,35岁,公安局司机) △两部车一前一后驶入高速公路,并保持一定距离,风驰电掣前进..... △崔师傅开的救护车行至许昌却没了油。为了赶路,陈得索、艾灵和医护人 员宋小月被转移到李师傅开的公安局轿车上。 △李师傅以每小时140公里的速度急驶...... △轿车至新郑机场附近。‘嘭啪’一声巨响,车前右车轮爆破,车打着旋儿 向右侧封闭栏上撞去...... △轿车冲开栏杆,塌着鼻子慢慢地栽进深深的壕沟里...... 第十一集 场:11——1 时:日 景:高速路壕沟内 人:陈得索、艾灵 画外音:“这突如其来的事故从发生到结果不到一分钟。李师傅握着方向盘傻坐着。艾灵和宋小月被车顶撞得头破血流,但很清醒;而陈得索因躺着不知轻重。” △李师傅缓过神来,挣扎着先摸了摸陈得索,大声喊—— 李师傅:“陈局长,陈局长!” △陈得索微微睁开眼,又合上了...... △崔师傅的救护车也赶到出事地点。崔师傅被这惨景吓懵了,拉拉这个,喊喊那个...... △陈得索躺着悄悄捣了捣母亲艾灵的腰部。 △艾灵扭过头。陈得索的食指先指向北,尔后又指向南。艾灵会意。 艾 灵:(捂着头对两位司机)“别忙乎了,崔师傅开救护车继续前进。李师傅快给宋局长联系,就说公安局的车出了车祸,我们都受了轻伤;得索情况更加危急!” △人们忙乱着,七手八脚把陈得索抬进救护车。 场:11——2 时:日 景:郑州郊区/省人民医院大门口/急救室内 人:陈得索、艾灵、于秋叶、曹枝(女,29岁。河南人民医院医生,于秋叶和曹大有的女儿) △救护车飞速前进。 △将到郑州郊区,艾灵给于秋叶打手机—— 艾 灵:“秋叶,我是你艾灵妈。得索头部受伤,请曹枝亲自接诊。” 于秋叶:“啊?伤的怎么样?怎么回事?” 艾 灵:“别问了,快给曹枝打电话!” 于秋叶:“好。我马上。” △于秋叶回话—— 于秋叶:“妈,曹枝和有关医生,在省人民医院南大门口候着。您别着急,我马上也去。” 场:11——3 时:傍晚 景:省人民医院大门口/急救室内 人:陈得索、艾灵、于秋叶、 △救护车鸣笛驶入省人民医院。 △曹枝等医护人员穿白大褂,戴口罩急奔救护车前—— 曹 枝:“快抬急诊室!” △陈得索在急诊室简单处理后又送心脑电图室,最后送到CT室..... △艾灵和宋小月在急诊室被简单包扎了伤口...... 艾 灵:“崔师傅、小月你们辛苦受怕了。我谢谢你们了。” 宋小月:“只要陈局长安全,俺就放心了!” 艾 灵:“没事了。你们回吧!” 场:11——4 时:晚上 景:医院CT室外 人:陈得索、艾灵、于秋叶、曹枝 △陈得索被推进CT室检查。 △室外。于秋叶、曹枝担心陈得索的伤情,在悄悄地流泪...... △艾灵悄悄地把于秋叶拉到一旁—— 艾 灵:“得索没事,是有人要害他,他才将计就计,装着头部受重伤昏迷不醒。请 你让曹枝和主治医生商量一下,把得索当脑重伤特护!” 于秋叶:(止着哭,愣了一会儿)“我知道了。” 场:11——5 时:晚上 景:医院CT室内 人:陈得索、艾灵、曹枝、CT室技师(男,30岁)、黄主任(男,53岁,主任医师) △CT室内。只有陈得索和CT室切片技师两人。技师全神贯注对陈得索头部 每一个部位都进行扫描切片—— 技 师:(自言自语)“除外伤外,脑组织正常呀。我再看看!” △技师出于对工作的负责又重新扫描了一遍,但仍没发现什么问题。他很困 惑,走近陈得索欲问—— △陈得索忽然紧紧抓着了CT技师的手,像落水者抓到了船梆 技 师:(大惊失声)“你干啥,你干啥?” 陈得索:“小同志,你不要怕,我的头部没有啥,是吧?” 技 师:(生气)“你为什么这样?” 陈得索:“有人要置我于死地。这事很复杂。一半句话也说不清,你能救救我吗?” 技 师:“怎么救法?” 陈得索:“偷梁换柱,找一个头部受重伤的片子放到我的病历里,我继续装作昏迷不醒!” 技 师:“这违背医院的规定!” 陈得索:“我是公安局的刑警队长,你看证件,请配合,并严加保密。以后出现什么问题由我负责!” △他们正谈着,艾灵和曹枝陪主任医师敲门而入。 黄主任:(对CT技师)“情况我清楚了,就按陈得索同志的意见办,特殊病例就按 特殊的手段处理。” 陈得索:(从CT室卧床上站起来)“我现在处于危急关头,既要破案还要防人追杀。我请求近段其他医护人员不要接触我,一切生活救护由我母亲和曹医生照顾。你们更不要和俺单位及县的所有人接触。如果他们执意要看我及病历,就说,‘病人脑部受伤,昏迷不醒,请勿打扰。’如此安排,请千万保密。我谢谢你们了!” 场:11——6 时:日 景:县公安局会议室内 人:宋得九、吴九清、郭涛(男,1997——2002年,45——51岁。公安局政委,后任局长)、门子(男,1997——2002年,32——37岁,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长,后兼任看守所长)、韦算(男,1997——2002年,37——43岁,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张门仓(男,1997——2002年,51——56岁,豫西县看守拘留所长)、李保国(男,30岁,刑警队副大队长,后任大队长) △上午。宋得九局长召开局班子领导会。特区分局长吴九清、刑警队副大队长李保国列席。 宋得九:“同志们,陈得索家被炸,社会反响很大,不知县委领导对我们有什么看法?我压力很大。大家议议。” 郭 涛:“陈得索家被炸,咱要向县委王书记等领导汇报呀。” 吴九清:“我认为家丑不可外扬。不能一声炸响,就抱头向领导求救,要我们公安局干什么?得索的情况,最近他暗自调查路新谋杀小丽,我怀疑是遭石长远一伙人报复;还有人说,得索因风流韵事,被情人的丈夫算计了。” 门 子:“也不能排除陈得索工作中得罪了谁而做的黑活。” △宋得九皱眉,吴九清惊恐,郭涛、韦算、李保国沉思。 郭 涛:“得索现在生死难料。我们应该成立专案组侦破,并正式向县委和省公安厅汇报;同时,我们还要派人对陈得索进行特护。其声誉,在没取得证据之前,也不要妄自诋毁。” △宋得九扫视大家最后拍板—— 宋得九:“陈得索家被炸,受伤一案,我亲自挂帅,刑警队副队长李保国直接负责。等案破了,再向县委县政府汇报。” 他看看吴九清,“九清同志近段着重关注特区社会治安动向和社会舆论导向。” 场:11——7 时:日 景:医院心脑血管病区走廊内 人:艾灵、曹枝、宋得九、吴九清、李保国 △陈得索住在心脑血管科六楼危重病房。 △公安局宋得九、吴九清、李保国,前来省人民医院探视陈得索。 △曹枝以医生身份阻止宋得九进前—— 曹 枝:“对不起,病人正在抢救,请勿打扰!” 宋得九:(低声道)“我是得索同志的单位负责人,能否让见见其家属?” △曹枝转身进病房。 △艾灵眼含泪从病房出来。 宋得九:(很沉痛地)“阿姨,您辛苦了。需要找人陪护吗?” 艾 灵:“谢谢宋局长操心。不用了。” 宋得九:“得索的情况怎么样?” 艾 灵:“在半路出了车祸,头部伤更加重,不死也是个残废!” 宋得九:(盯着艾灵)“能让看看病历吗?” △艾灵回头看看曹枝。 曹 枝:“可以到黄主任办公室查看。” 宋得九:“您照顾得索,自己也要保重,我们看看得索的病历后就走了。” 艾 灵:“我陪你们。” 场:11——8 时:日 景:黄主任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艾灵、曹枝、宋得九、吴九清、李保国、黄主任 △艾灵陪宋得九、吴九清到黄主任办公室。 黄主任:(举脑图片解释)“你看,病人头部两处受伤,脑组织淤血。” 宋得九:“有生命危险吗?” 主治医:“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吴九清插话—— 吴九清:“好了,能落后遗症吗?” 主治医:(又看看图片)“很难说,恢复正常是奇迹!” △宋得九面部表情复杂。 宋得九:(关心地问艾灵)“还需要什么?” 艾 灵:“不需要什么,这里条件好。” 宋得九:“那好,阿姨你多保重,多保重!” 艾 灵:(望着宋得九)“单位工作忙,人手少,您别再为俺费心了。” 宋得九:“好,俺走了。停一段,我们再来。” 艾 灵:(拭泪)“谢谢!” △宋得九局长和吴九清走。 场:11——9 时:日 景:陈得索病房内 人:陈得索、艾灵、曹枝 △艾灵和曹枝走进陈得索病房。 陈得索:(急促地)“快,再给我调换一个房间!” △曹枝点头,欲出...... 陈得索:(续道)“把你们的手机都关掉。还有我的。” △艾灵和曹枝诧异...... 陈得索:(坐起来,准备)“我要好好休息和反思!” 场:11——10 时:日 景:省人民医院脑外科503病房内 人:陈得索、艾灵、曹枝 △陈得索独自住在省人民医院脑外科503房间。母亲艾灵递给他一盒伊利牛奶,他一饮而尽。 △曹枝匆匆进来—— 曹 枝:“刚才,俺妈要您,您手机关着。她要来看您。” 陈得索:(坐起)“你告诉她,不要来医院,让她到你苇子哥那里。我有机会找她!” 曹 枝:“好。” 场:11——11 时:日 景:曹苇编辑室内 人:陈得索、于秋叶、曹苇(男,32岁,《中原法制报》记者。秋叶当知青时和陈得索相恋所生) △曹苇编辑室内。 △曹苇给陈得索、于秋叶倒茶。 曹 苇:(害羞脸红)“叔,我看你伤势不重呀?” 陈得索:“有人炸我的房子,想搞掉我。我将计就计,假装头部受重伤。我现在处在危险中!” 于秋叶:(又怒又迷惑)“谁炸的?他们为什么要炸你?” 陈得索:“这事很复杂。但我隐约感到有两种人可能性较大。一是害小姐‘小丽’ 一 方的嫖客,二是我们工作业务圈的人。尤其内部人嫌疑更大。” 于秋叶:“是不是还有其它可能,比如你以前得罪了什么人?” 陈得索:“不可能。事情没有那么巧合。” 于秋叶:(喝口茶)“你有什么打算?” 陈得索:(很诚恳地)“你是刑侦教授,请你赐教。” 于秋叶:“如果嫖客作案,倒容易破案;如果是‘内鬼’,那就复杂多了。内部的人 为什么要加害你?” 陈得索:“警察、老板、小姐相互勾结,他们害怕我揭穿内幕!” 于秋叶:(转向曹苇)“苇子,你也坐下,咱帮你叔,不,是你爸,想想办法!” 曹 苇:(坐)“你们搞刑侦的,讲究的不是证据吗?” 陈得索:“是。” 曹 苇:“您把证据交给我,我在报上露他们的脸!” △于秋叶兴奋起来—— 于秋叶:“好。你帮助你爸爸搜取证据,利用媒体曝他们的光!” △陈得索点头。于秋叶激动—— 于秋叶:(续道)我想,我们要讲究策略,先‘投石激水惊鬼怪’,而后‘鬼怪露头及时捕’。” 曹 苇:(感到莫名其妙,瞪着眼)“妈,你这是故弄玄虚!” 于秋叶:“不懂问你爸,一切听他安排!” 陈得索:“是的,我已明白了几分。”他从皮包内掏出一份材料,“这是我最近整理 的调查材料,作为你‘投石激水惊水怪’的新闻线索。” 场:11——12 时:日 (下午) 景:《中原法制报》主编办公室内 人:曹苇、赵主编(男,50岁) △曹苇走进赵主编办公室。 曹 苇:“赵主编,我们收到一个材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新闻线索,我请求采访。” △赵主编认真看了材料,尔后又交给了曹苇—— 赵主编:“这个材料很重要。”他站起念,“‘警娼勾结是黄水横流的根源,没有执法监督是司法腐败的关键’。说得好!”他拍拍曹苇的肩膀,“你怎么采访?” 曹 苇:(沉稳机警地)“我只身一人,独自暗访,收集证据。请给我一台微型摄像机。同时还请求给我保密。” 赵主编:“好,我全力支持你,把我用的机子拿走吧,祝你凯旋而归!” 场:11——13 时:夜晚 景:省人民医院302病房内 人:陈得索、艾灵 △陈得索和艾灵刚吃过晚饭。 △陈得索手机响了,传来曹苇的声音—— 曹 苇:“陈叔,开始走吧。我在医院大门口等你。” 陈得索:“好,我马上到!” 艾 灵:“上哪儿去?” 陈得索:“我回家取证去,你在此唱空城计。千万保密!” 场:11——14 时:夜晚 景:漫滩湖宾馆吧台旁 人:陈得索、曹苇、陈冰莹 △晚上。11点左右。 △曹苇驾车和陈得索来到漫滩湖宾馆。 陈冰莹:(在吧台上,看到陈得索猛一惊)“陈叔,你?” 陈得索:(“嘘”了一声,不让她多讲)“快给俺俩安排一个房间!” 陈冰莹:“其它房间都满员,就剩下204房间了,还是你让锁住的。” 陈得索:“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有‘鬼’的房间!” 场:11——15 时:夜晚 景:漫滩湖宾馆204房间内 人:陈得索、曹苇、陈冰莹 △陈冰莹打开204房间。陈得索示意陈冰莹快走,并示意曹苇不要讲话。曹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乎乎地愣着不吭一声。 △陈得索像考古鉴赏家。他先掂着曾经审路新坐的椅子旋转一圈,又四脚朝天地细细看了一遍,放下。接着他又查看桌子的抽屉及上面的电视机,甚至电视机后背盖,他都给打开了,但仍没发现什么。 △陈得索又把搜索的目标集中到床上。——他先抖抖床上的被子、被单,尔后把被子从这个角摸到另一个角。 △陈得索开始检查床垫。——这是“玉凤”牌床垫,弹性很好,厚度八寸,里面是弹簧,外面罩着一层花格厚棉布料,一个‘玉凤牌’铜制圆片商标镶嵌在床头左侧。床垫封闭得严严实实,仍看不出什么。 △陈得索掀掉床垫,又看床基。——床基是由两个长方形木箱拼合而成,上面两个木板盖着。他掀开木板,箱内一股霉气冲出,底部发着绿,有几只破鞋泛着白醭,几乎是空空的。 △陈得索检查完毕,把东西恢复原样,他心里憋得慌。 陈得索:(画外音)“我和路新谈话时,吴九清为什么能很快知道,直扑过来?是陈冰莹报的信?不可能。因为陈冰莹不知道我在204房间,她也不知道我审路新;是石长远自己泄密?不,我当时突然改变了主意才进这房间,石长远不可能知道。何况路新是他的徒弟,像亲儿子似的爱。” △陈得索喘着气,感到困惑和懊恼。他狠狠地抽了几口烟,气得坐在床垫上,用屁股使劲地蹲了蹲,突然,‘玉凤牌’铜圆片蹦了蹦...... △陈得索睁大眼睛—— 场:11——1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画外音)“圆铜片是固定的,无人动是不会动的。” △陈得索小心地取下圆铜片,下有一鸡蛋大的洞,露出一柱柱成圈的弹簧, 只见弹簧缝里夹着一个电器,他小心地用手指把它夹出来。 陈得索:(画外音)“啊?这原来是一个 ‘窃听器’!” △陈得索狠狠地把这个小电器摔到地上,只听“嘀嘟”两声,冒一股白烟。 窃听器失去了功能。 △陈得索重新从地上拾起来。 陈得索:(异常兴奋)“我明白了,他们抓嫖娼,知道路新供词都是靠这个玩意!” △陈得索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 曹 苇:(也来了精神)“这是一个重要证据!” 陈得索:(小心地把窃听器放进了皮包)“是的。” 曹 苇:(想探个究竟)“那么,他们是怎么安装的?” 陈得索:(从乱麻中找到了线头)“这个并不重要,可能‘小丽’受人指使安的,也 可能是他们背着‘小丽’和宾馆安的,但目的是一样的,——为抓嫖娼的证 据,搞窃听。” 曹 苇:(思路也宽了)“查出安装者也很重要。如果是‘小丽’自己安的,说明他们警娼勾结;如果不是‘小丽’安的,说明‘小丽’是受害者,至少是被骗者。” 陈得索:(眼前豁然开朗)“对呀,你提醒得好!据安达公司车队队长石长远提供,‘小丽’和公安局分局某人有染。难道窃听器是公安分局偷安装的?” 曹 苇:(看着陈得索给他提供的材料提问)“那‘七仙女饭店’又是怎么让警察知 道谁嫖娼的?” 陈得索:“这我还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八仙阁’宾馆小姐向公安局通风报信是开手机静音呼叫。我想,‘七仙女’宾馆肯定也和公安分局有联系方式。不然,警察自己不会长千里眼,顺风耳。” 曹 苇:(跃跃欲试)“今晚我直入虎穴,探个究竟!” 陈得索:“不行,万一你被抓着,身份被暴露,麻烦就大了。” △曹苇不愉快。 陈得索:(顺势给他一个任务)“今晚上,你可以到其它饭店转转,但千万别暴露身份,更不要被小姐引诱上床。” 曹 苇:(摸摸微型摄像机)“好,我到哪些饭店好呢?” 陈得索:“大小饭店都可去,只要前面有停车,司机、老板、小姐都可采录。” 场:11——17 时:夜晚 景:特区国道两侧饭店/粮仓宾馆门前 人:曹苇、刷车师傅(男,50岁) △曹苇走出漫滩湖宾馆往南走,他录下了路上南来北往的车流,扫描了路两旁红灯闪烁的大小饭店。 △曹苇走到黄土岗南,只见一个大宾馆前黑压压地停了十多辆车。他把镜头锁定了这个宾馆,镜头越来越近,宾馆的名称叫‘粮仓宾馆。’ △曹苇夹着折叠皮包,其微型录像机镜头就从皮包夹缝里射出来,不是专业者,根本看不出天机。 曹 苇:(上前问一个正刷车的师傅)“请问师傅,司机们为啥喜欢到这儿食宿呢?” 师 傅:(头也不抬)“这里吃饭实惠,住着安全,不被抓,不丢东西。” 曹 苇:(试探着问)“晚上有小姐吗?” 师 傅:“这饭店没有,你想玩,可到其它饭店去。” 场:11——18 时:夜晚 景:七仙女饭店外/内厅 人:曹苇、胖老板、吴九清、治安队员(男若干名) △曹苇离开粮仓宾馆又继续往前走。走到陈家庄南柏子山公墓山脚下的七仙女饭店。 曹 苇:(迟疑)(画外音)“进去不进去?” 画外音:“他心里犹豫着、嘀咕着,记者的好奇,年轻人的好胜,刺激者他——” 曹 苇:(画外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小三挺挺胸,大步走进七仙女饭店。 △胖老板塌鼻子大眼睛,满脸横肉,他粗短的手指正准备打手机,突然发现闯进夹包的曹苇—— 胖老板:(愣了一下,上下打量曹苇)“你是车上的人?” 曹 苇:“不是,”曹苇拍拍包,“我是乡干部,开会晚了,回不去了,拐这儿食宿。” △胖老板显得无奈,又不热情,也不顾忌。 胖老板:“对不起,今天的生意好,楼上跟小姐‘打板’的司机,还愁没饭做呢。” 曹 苇:“那就算了,我喝点水就走。” △曹苇若无其事,抓起茶壶自倒自饮起来。 △胖老板点点头,瞟了他一眼又打开手机,在屋里晃悠着—— 胖老板:“喂,老板吗?巧得很,我今天生意好,请你再送两只鸡,唉,算你精明,快点!” △曹苇慢慢坐喝。 △胖老板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伸伸头住外看看,一会儿侧侧耳听听,一会儿又在屋中踱来踱去。他忽略曹苇在场,也可能就没把曹苇放进眼里。 △一会儿,一辆警车红灯闪闪,悄无声息地停下来。吴九清带几个胖胖瘦瘦 的治安队员似从天而降,他们飞上楼把两对男女铐了下来。 场:11——1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曹苇、胖老板、吴九清、治安队员(男若干名)、嫖客(甲乙)、买淫女(甲乙) △曹苇正屏着呼吸,夹包录像镜头对着这一幕幕。突然,吴九清走到曹苇跟 前—— 吴九清:“你是干啥的?” △曹苇还没反应过来...... 胖老板:(把手一挥)“乡干部。你们快走!” △几个治安队员推推搡搡把嫖客淫女带上车...... △曹苇趁混乱溜走了…… 场:11——19 时:同上 景:龙宫饭庄内/外 人:曹苇、赵敲、赵波、赵娜(女,30岁,龙宫饭庄老板娘)、小香(女,23岁,龙宫饭庄小姐)、小花(22岁,龙宫饭庄小姐) 画外音:“曹苇刚从七仙女饭店出来,感到恐惧。走远了,他越来越兴奋,好像从桑拿浴里蒸透出来,经小风一吹,浑身上下极爽快。他像个猎狗,四下张望,两眼闪着攫取的光。” △门前彩灯闪烁的龙宫饭庄吸引了他—— 彩灯下,并排躺着两个小姐,在逍遥椅上一晃一仰的,虽天有了凉意,但望见曹苇,长裙搂得高高的,隐约可看到三角内裤。 △曹苇怦然心动,带着羞涩走上前...... △两个小姐从椅子上跳起,一齐向他左右脸上啃...... △曹苇笑着,半推半就走进饭厅。 曹 苇:“老板在哪里?” △吧台上一个标致女人站起来,她叫赵娜,头发盘得高高的,在灯光下格外 得显乌黑发亮—— 赵 娜:“先生是先吃饭还是先‘打板’?” △曹苇听“打板”一词,既不习惯,又有些低俗,只用一个“玩”字。 曹 苇:“玩着安全吗?” 赵 娜:(老板娘很从容)“安全,安全,公安局根本不查俺。” 曹 苇:(迷惑)“为啥?” 赵 娜:“小孩的舅在咱柏子山特区是治安队长,查人家还查自己吗?” 曹 苇:(装作很放心,随小姐上了楼)“噢,我先到楼上转转。” 赵 娜:(高声道)“小香、小花,你俩给这位先生伺候好!” △曹苇被两位小姐簇拥着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香粉味、烂腥味混杂一起,令曹苇闻不进,吐不出。 △曹苇强忍恶心,把皮包的镜头对准床上。 曹 苇:“来这儿玩的都是司机吗?” 小 香:(浪声浪气)“还有你这小白脸呀!” 曹 苇:“俺是个小人物。” 小 香:“你说这俺信。到这儿‘打板’的,比你官大得多的是。” △曹苇很吃惊,他看着两个姑娘衣服一件件剥去,心里打颤—— 曹 苇: “不会吧?” 小 花:(接话)“怎么不会?哪有不吃荤的猫?你们领导不是人?常言道:‘十个男人九个色,一个不色是材坏’”,小花说着,仰着腿跷起来,“快,快,你想弄谁?” 画外音:“曹苇本来就没那个意思,加上屋里的气味,俩小姐的粗俗淫荡,他立马想逃。但晚了。” 场:11——2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画外音:“正当曹苇夺门欲走的时候,门外治安队长赵敲和副队长赵波冷笑拦住他的 出路,不问青红皂白,你一拳我一脚,直打得曹苇昏头转向,鼻口流血。” 曹 苇:“你们为什么打人?” 赵 敲:“你还装迷瞪。——你搞了俺俩的女朋友!” 曹 苇:“我没有!” 赵 波:“你玩弄,耍流氓!” 曹 苇:“我就没动手!” 赵 敲:“不老实,让他上局里去!” 曹 苇:“去就去!” △说归说,曹苇低头被动挨打,死死抱着自己的皮包。 △三人撕打着下了楼...... 场:11——2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赵 娜:(上前,傻呼呼的)“怎么了,怎么了?” △曹苇像暴怒的狮子,火都发到赵娜身上—— 曹 苇:“你装什么好人?你不是说,这里很安全吗?我没干着事,就挨了打!” △瘦得像山柴狗似的赵敲也不怀好气—— 赵 敲:“我说大姐,你怎么搞的,把俺的女朋友让给别人?” △赵娜像老鼠钻进风箱——两头受气。 赵 娜:(把曹苇拉到一旁,低声下气地)“算咱俩倒霉,你给他俩拿两千,我再拿 两千,——和了,算了。你看咋样?” 曹 苇:(画外音)“好汉不吃眼前亏!” △曹苇明知被敲诈,也只得点头。 赵 波:(不依不饶)“不要钱,让他到公安局去!” 赵 娜:“算了,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给俺一个面子吧。” 赵 敲:“好,看着大姐的面子,让这小子拿出二千元走人。姐,对不起,你也拿!” △曹苇哆哆嗦嗦从衣兜里掏出钱,跌跌撞撞向漫滩湖宾馆走去...... 场:11——22 时:凌晨 景:漫滩湖宾馆204房间 人:陈得索、曹苇 △将近凌晨一点。曹苇回到漫滩湖宾馆204房间,开灯。 △陈得索机灵坐起,看到曹苇脸发青,一只眼肿得成一条缝。 陈得索:(便急切地)“被打的?在那里打的?” 曹 苇:(放下皮包)“龙宫饭庄。” 陈得索:“谁打的?” △曹苇不回答,进卫生间洗脸,漱口。 曹 苇:(一头倒在床上)“睡吧,明天再说!” 画外音:“二人一夜都没睡好,背对背,谁也不说话。” 场:11——23 时:晨 景:同上 人:同上 △早晨。曹苇悄悄起床,他先对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发现左脸肿消退了 许多,眼皮是不肿了,但眼角有青痕,所好无内伤。 △曹苇悄悄地打开皮包,倒放了昨晚所录音像实况。他微微点点头,露出一 丝微笑。 陈得索:(也醒了)“录制效果怎么样?” 曹 苇:“昨晚的所见所闻均在镜中。”曹苇闭着一只眼观看所录的实况,“我要投石激水惊鬼怪!” △陈得索也上前仔细看音像。 陈得索:“昨天晚上,你也上七仙女饭店了?” 曹 苇:(面色阴沉)“去了,险些被公安抓走!” 陈得索:(盯住录制画面)“胖老板用手机和卖鸡老板对话内容和‘能不够’听到的内容大致一样。” △陈得索看过录像,紧皱眉头分析,他耳际响起石长远的话—— 石长远:(画外音)“这是原来特务惯用的接头暗语。我不知道是啥意思,但敢肯定就是老板报的信!” 陈得索:(异常兴奋)“对!暗语,是石长远曾怀疑的暗语!胖老板和特区公安分局事先用‘精’、‘能’、‘巧’、‘妙’、‘神’,来依序暗暗指定1、2、3、4、5号房间小姐。如嫖客在3号房间,胖老板报告:‘巧得很,我今天生意不错。’意思是‘3号——巧,有人嫖娼。’嫖客在1号房间,胖老板打暗语:‘算你精明,快点!’意思是‘1号——精,有嫖客,快点!” 曹 苇:(豁然开朗,灵感大发)“啊!有意思,豫西县柏子山特区警察、老板、娼妓勾结宰顾客,可谓五花八门!有了,我的题目有了。走,叔,不,爸,回省城!” 场:11——24 时:日 景:豫西县大街小巷/零售报亭 人:报贩(男,38岁)、教师(男,40岁)、市民(男女5人) △豫西大道,人车涌动…… 报 贩:(大道一侧吆喝)“《中原法制报》头版新闻,——豫西县柏子山特区警察、老板、娼妓勾结宰顾客——五花八门!” △教师、市民模样的人争相购买。 △一男教师戴眼镜,站在零售报亭拿《中原法制报》大声朗读—— 男教师:(记者曹苇报道)“豫西县柏子山特区以孔庙镇为行政基础,以漫滩湖和柏子山为旅游胜地,以国道为服务轴心,辖长20里,是豫西县改革开放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由于多种原因特区国道大部分饭店出现三陪小姐。特区公安分局,打着维护社会治安的旗号同饭店老板、三陪小姐勾结一起,对过路司机和游客进行敲诈勒索,手段可谓是五花八门,卑鄙残暴令人发指。有的老板用暗语和公安局联系捉司机。如七仙女饭店老板,把1号房间的小姐定为“精”,把2号房间的小姐定为“能”,依号类推为“巧”、“妙”、“神”。一旦发现司机进某房间就以要鸡的名义,向公安分局暗示,某个房间有嫖客。有的小姐被公安局控制,还定有举报任务。这些小姐一旦有猎物,就开着手机让公安分局接听做爱的全过程,让被捉嫖客在证据面前无力狡辩,如八仙阁的小姐就是如此。更有甚者,公安局还长期在一些大宾馆小姐房间安装窃听器。小姐和嫖客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公安局的“千里眼”和“顺风耳”。不仅如此,一些饭店老板和小姐由于有公安保护,对顾客欺骗、敲诈变本加厉,他们以色情引诱,布下陷阱,一旦入套以送公安局坐牢恐吓,或以拳头、刀子相逼并大打出手,有些司机宁肯挨饿也不在此食宿,有些司机虽遭敲诈折磨也不敢举报。就连笔者以暗访方式体验生活也没逃脱被挨打敲诈的厄运。他们彼此勾结,以行治安为虚,以行捞钱为实。公安局一些人,名为维护社会治安,实则破坏社会经济秩序,损豫西县政府的形象,损人民公安的形象!” 场:11——25 时:晚上 景:陈得索病房内/曹苇工作室内 人:陈得索、曹苇 △晚上8点。陈得索在看中原卫视...... △‘中原焦点’栏目正播发曹苇暗访柏子山特区的实况录像,并配发男播音 评论—— 男播音:“黄流如此滚滚,敲诈如此猖獗,令受害的司机恐惧,令合法的商户愤怒,令正直的行管执法人员愧疚和不安。他们汇成正义的怒涛,向政府司法部门卷来。清除败类,固我长城,净化环境,崇尚文明,是党和政府的职责。看了此节目,不知豫西县委县政府领导有何感想?欲知结果如何,我们将进一步跟踪调查。” △陈得索看罢给曹苇打电话—— 陈得索:“苇子,你的报道我看了,祝贺你!你是‘投石激水惊鬼怪’的英雄啊!” 曹 苇:(在工作室拿着笔)“不,英雄是你,你才是真正擒妖捉鬼的新钟馗!” 他把笔放下,“老爸,我准备构思一部长篇小说,名字就叫——新钟馗!请你多给我提供这方面的素材。” 陈得索:“好!不过,你塑造‘新钟馗’这个形象不单是我,而是一个群体。其中也 有你!” 曹 苇:“好,我明白!” 场:11——26 时:同上 景:宋得九家室内/洪汝河坡 人:宋得九、吴九清 △宋得九也在看《中原焦点》。看罢,他急忙给吴九清打电话——(镜头互换二人表情) 宋得九:(语气低沉)“九清啊,你在哪里?” 吴九清:(举矿灯,掂猎枪)“我在河坡找野兔!” 宋得九:(大怒)“你就会野玩!你们在特区的丑行在《中原焦点》曝光了!” 吴九清:(大惊)“啊?谁写的?” 宋得九:“记者曹苇。” 吴九清:“曹苇?是不是陈得索和于秋叶生的那个野孩子?” 宋得九:(惊讶)“啊?他俩在柏国农场相恋还生有孩子?” 吴九清:“您不知道呀?1987年,于秋叶还带这孩子认祖归宗,还给陈国清老特务迁坟立碑,王书记,龙主任、杨弘书记都参加了。他们都知道陈得索的底细。” 宋得九:(在室内打转)“如果曹苇是陈得索的儿子,麻烦可就大了。这事很可能是陈得索指使的。” 吴九清:“陈得索不是脑重伤,生死难料吗?” 宋得九:“你真是个大信球!陈得索要是自导的苦肉计,搞瞒天过海呢?” 吴九清:“这个曹苇,什么时间来道上,搞的小动作呢?” 宋得九:“我怎么知道?你知道做黑活,人家也会。” 吴九清:“怎么办?” 宋得九:“我不知道咋办!你吃不完——兜住走!” △吴九清急忙关灯,收猎枪回...... 场:11——27 时:日 景:省委党校教室内 人:王新明、学员甲(男,44岁。某县委书记)、学员乙(男,45岁。某区委 书记)、学员(若干) △上午。省委党校教室内。第一课结束。豫西县县委书记王新明合上笔记本。 学员甲:(拿着《中原法制报》抖着喊)“谁是豫西县委书记?看,头版头条——豫西‘警娼勾结大曝光’!” △王新明低头、沉默、羞愧...... 王新明:(画外音)“公安局让我丢尽人!” △王新明坐在位上不敢抬头,心存侥幸。 △有人认识王新明,经一指一点,大家便都好奇地凑过来—— 学员甲:“你是王新明吧?警娼勾结,你这个‘鸡头’得不少好处吧?” 学员乙:“介绍,介绍,您哪里管玩?” △人们七嘴八舌拿王新明开心。 △王新明恼羞成怒,七窍生烟,但面对同僚又不便发火。 王新明:(只是在笔记本上一边乱画,一边摆手)“滚蛋,滚蛋!” 场:11——28 时:日 景:豫西县常委会议室内 人:王新明(男,55岁,县委书记)、耿直(男,55岁,县长)、扬括(男,58岁,县委组织部长)、杨弘(男,53岁,县纪委书记)、寇尚武(男,55岁,县政法委书记)、李宣(男,48岁,县委宣传部长)、龙根(男, 59岁,县委办公室主任)、吴涛(男,57岁,县人大主任)、周和明(男,58岁,县政协主席)、化一(男,59岁,县统战部长) 画外音:“王新明向党校请假,火速赶回豫西县主持召开四大班子常委会。” △大家各抒已见。 耿 直:“打击嫖娼卖淫,净化社会环境是公安战线天职,是法律赋予它的职责,同时对嫖客和淫女的处罚,相应地减轻了市财政负担。但问题是如何掌握其度,把规范商户的经营行为和维护经济繁荣有机统一起来是值得研究的课题。” 吴 涛:“我认为应该加大人大监督职能,不断督查执法效能。” 杨 弘:“我感到县委纪检监察部门对同级党委和公检法部门的教育、监督、惩治显得苍白无力。” 李 宣:“警娼勾结是市场经济条件下司法腐败的又一表现形式,是中国现阶段的特殊现象,是人性和伦理道德的冲撞,是社会健康与病毒相互作用的结果。” 杨 括:(接过贺李宣的话茬)“因此,我认为这是国家现有的体制问题,体制不改革,腐败不好消除。公安局是一个独立的执法主体,人事、工资均直属公安厅,其执法行为、人事任免,我们都管不了。” 周和明:“警娼勾结不仅是纪检监察监督不力,关键是监督权没有还与民。” △寇尚武认真做笔记,王书记用眼睛示意他—— 王新明:“尚武,你谈谈。” 寇尚武:“好,我谈点实际的。”寇书记合上笔帽,“公安队伍出问题,我抓政法的有责任,我向常委们做检讨。但是,曹苇这个记者是干啥的?我觉得其言辞激烈,尽乎吹毛求疵,有些是恶毒攻击我县政法人员,我认为这人的动机有问题。大家知道,公安队伍中尽管有败类,但大部分素质比较高,他们舍小家顾大家,出生入死。有水患,他们浪里搏;有火灾,他们火里钻;有逃犯,他们设岗堵截,千里追踪;有群众上访,他们阻拦劝说而遭谩骂......他们是维护社会安定,确保经济发展的中坚。如果让一个小记者以障遮目,以偏盖全,牵我们的鼻子走,那要我们这一班人干什么?” △大家点头。 王新明:“看大家还有啥?” 耿 直:(盯着寇尚武)“尚武,据群众反映,公安局副局长陈得索家被炸,其伤势 严重,案情进展如何?” 寇尚武:(有点结巴)“这个,嗯,我也是听说的,没有得到公安局的具体汇报。” △王新明环视大家,平静道—— 王新明:“同志们从不同角度,客观地畅谈了对媒体曝光事件的看法及建议,耿县长还提出最近陈得索家被炸案。根据大家意见,我也谈谈自己的意见。首先,我们要高度重视这次媒体的曝光。我们县委是领导全县各项事业的核心,一切社会、政治、经济等工作都需要我们去领导、协调、监督。党的路线方针需要我们贯彻落实,国家的法规同样需要我们贯彻落实。有的认为司法既然独立,就是绝对独立,不,中国的司法独立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司法独立。司法执法独立,同样是党领导下的执法独立。所以,我们党委既是党的路线方针和国家法规的领导者,又是落实者和监督者。有的司法部门拿着司法独立的招牌,用执行国家法律来压人,试问,党只管党,就不管其它了吗?党就无执法责任了吗?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置于党和群众监督之外,执法犯法,我们县委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作为县委一把手更要负主要责任。所以,借此机会,我们要痛下决心,多研究,多探索,多实践,创新机制把豫西县柏子山特区打造成一个经营有序,服务文明,经济繁荣,形象亮丽,商户、顾客都满意的示范区。为达到这一目标,县委县政府要采取如下措施:1、由政法委牵头,成立豫西县漫滩湖特区专项治理领导小组,把卖淫窝点全部端掉。2、责成公安局加大落实三项教育力度,开展自查自纠活动,活动情况要向县委如实汇报。看大家同意不?” △常委们有的点头,有的作笔记不语。耿直县长还想说什么,喝一口开水也不说了。 王新明:“好,开始行动!” 场:11——29 时:日 景:县公安局党组会议室内 人:寇尚武、宋得九、郭涛、门子、吴九清、李保国、韦算、陈明、张门仓 画外音:“由政法委书记寇尚武主持牵头,紧急召开公安局党组扩大会议。会上寇尚武首先传达了常委会议精神。” 宋得九:(明确表态)“坚决贯彻常委会议精神!”他并就下步的行动作紧急部署, “晚上11点钟,开始抓捕行动,端掉所有卖淫窝点!” 场:11——30 时:夜晚 景:柏子山特区国道饭店内/拘留所内 人:宋得九、吴九清、干警(三组,每组男3人)、治安队员(三组,每组男5 人)、饭店老板(男女若干人)、小姐(青年女子15人) (字幕:晚11时) 画外音:“由公安局局长宋得九挂帅,组成三个组,分别从柏子山特区南段、北段、 中段突袭,他们采取‘拉网式’捕捉、‘地毡式’轰炸......” (剪影)—— △“饭店有小姐的,就带小姐,押住客,铐老板...... △饭店无小姐的,就检查住宿人的身份,稍有可疑就立马带走...... 画外音:“他们净化环境的热情,打击犯罪的力度似‘渔翁竭泽’,像‘秋风扫落叶’。” (剪影)—— △连续一周。正常经营的饭店前没有了车。容留小姐卖淫的门店封了户。 △老板、淫女和嫖客填满了拘留所。老板,有的抱头沉思,有的讪笑。卖淫女,有的浪笑,有的哭泣。嫖客,有的抓着牢窗求饶,有的哭喊..... △宋得九、吴九清办公室内为老板、卖淫女和嫖客求情的,交罚款的,神情各异,络绎不绝…… △‘七仙女’,‘八仙阁’,‘龙宫’等饭店早已封门闭户,小姐和老板悄然消失...... 场:11——30 时:日 景:县委办公室文秘科室内 人:打字员(女,20岁)、朱晓(男, 44岁,县委办公室副主任) 画外音:“打黄扫非专项治理告一段落。由政法委起草,王新明审批的上报省委和新闻媒体、公安厅的专项治理总结出台——” △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朱晓念,一女打字员哒哒哒的敲字—— △字幕跳出上报内容—— 朱 晓:(音伴字)“省委办公室、宣传部、公安厅: 《中原法制报》、省电视台《中原焦点》播发的我县柏子山特区警察、老板、娼妓勾结敲诈客户事件,县委高度重视,多次召开常委会,统一思想,研究部署。首先成立了净化特区社会治安环境专治领导小组,由政法委牵头,夯实于公安局。其次是架网布控,集中突击,狠狠打击嫖娼卖淫丑恶现象。至目前,共端掉卖淫窝点28家,行政拘留150人,批捕5人。专项治理,首战告捷。由于领导重视,措施得力,目前特区经营有序,环境净化。我们决心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广泛接受各方面监督,与时俱进,开拓创新,争取把豫西县柏子山特区打造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画外音:“连日来,省市电台报纸从不同角度报告柏子山特区专项治理实效突出,成果累累......” 场:11——31 时:日 景:柏子山特区国道两侧 人:税务人员(男女若干)、公安队员(男青年若干) (字幕:专项治理一月后) 画外音:“柏子山特区京珠国道两侧生意冷冷清清”——(剪影) △柏子山特国道车水马龙......但道两侧的餐饮业,生意却萧条冷落,饭店寥寥无几。有的饭店关闭改成杂货铺,有的饭店正拆房还耕;有的饭店关闭不拆,人走楼空...... △有的饭店招牌缺字断边,门前蒿草齐腰...... △剩余的餐馆像散落大海中的孤岛,笼罩在灰蒙蒙的烟尘中...... △税务人员从一个饭店出来,公安队员又涌进清查户口...... 场:11——32 时:日 景:县委大院内 人:赵风州、武秋生、小眼睛、田青、商户(男女29人) △县委院内。二十多个商户老板站在县委办公大楼下,欲冲上楼。朱晓和门 卫劝阻。 赵风州:(高喊):“我们要见王书记!” 小眼睛:(指朱晓)“王书记为啥不敢出来?” 场:11——33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朱晓 △王新明刚从省党校培训回来,听到楼下有群众的呼声,他打开窗户,看县委院内有黑压压的人群,眉头皱起来,他提起电话—— 王新明:“朱晓?楼下的人是干什么的?” 朱 晓:“特区集体上访的商户,嚷嚷着要见您!” 王新明:“让商户选几个代表到我办公室,我也正想听听他们意见。把其他商户劝说回去!” 场:11——34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外 人:王新明、朱晓、赵风州、武秋生、小眼睛、田青 △赵风州、武秋生、小眼睛、田青四人被选为商户代表,嘟嘟囔囔地进了王新明的办公室。 王新明:(招呼他们坐下,让烟递茶)“你们有什么问题,请说吧。” △三人见王书记这么客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武秋生想开口,又低下头。 赵风州张了张嘴,咽口唾沫。 王新明:(指着赵风州)“你,我面熟,你先说。” 赵风州:(红着脸,脖子硬着)“中,我说!俺来给您反映,就是嫌税太重了,负担不起;环境太差了,俺无法经营!” 王新明:“具体一点。” 赵风州:“自古以来老百姓交粮纳税,天经地义。可是政府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强征硬敛呀!本来有些饭店敲诈顾客,就影响道上生意。搞专项治理整顿,抓的抓,罚的罚,司机更如惊弓之鸟。门前不停车,几乎没有了生意。可是税不但没减,反而加重了,俺做生意的总不能拿血本交税吧?” 武秋生:(接话)“这还不说,公安局时不时还到俺门店查客,又是问,‘有小姐没有,有嫖客没有’?俺这儿原来就不养这玩意,现在更不敢,而有小姐的老板,反而是警察的铁哥们!” 王新明:(不解地)“专项治理不是商户普遍反映效果好吗?” 田 青:“好个屁!专项治理肥了公安局,害了俺老实卖饭的,吓跑了捣蛋的。” 王新明:“公安机关设在特区,也是为净化环境,保一方平安嘛。” 小眼睛:(作着鬼脸冷笑)“按您的想法是好的,问题是公安人员真正履行了他们的职责了吗?您没听大家说,‘公安局天天忙,只抓耗子不抓狼’?” 赵风州:“岂止是不抓狼,他们是在与狼共舞!” 王新明:(边记边问)“还有问题吗?” 赵风州:“没有了。” 王新明:“大家反映的问题很重要,很好。回来我们开一个协调会,关于减税问题, 让税务部门核实一下,尽量做到公平、公正征税。专项治理的效果问题,县 委要拿出切实可行的督查办法,保证让商户满意。” 武秋生:(有点不相信)“啥时间有结果?” 王新明:“一个星期吧,啊?” △四人点头。 王新明:(续道)“回去告诉大家,安心做生意,合法做生意。要相信党和政府有决 心有能力解决特区存在的问题。” 场:11——35 时:日 景:县常委会议室内 人:王新明、耿直、吴涛、周和明、扬括、杨弘、龙根、寇尚武、李宣、化一 △下午三时许。县四大班子和县委常委们到常委会议室开会。 王新明:“前一段特区治安专项治理工作,政法委和公安局向我汇报时,说成效显著,新闻媒体也广泛地作了正面宣传,但是实际效果是,商户集体上访,餐馆业急剧萎缩,生意萧条,税收下降。为什么会出现‘一抓就死,一放就乱’呢?近一段时间,有两点值得反思,一是靠单线信息反馈,会导致我们偏听偏信,决策失误。古人就知‘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而我们就不能做到,这不是与时俱进,而是与时倒退。二是这次专项治理是政法委牵头,公安局组织发动的,其行为过程及效果,缺乏有效的监督。纪检、人大部门等监督部门都没有涉入跟踪问效,当然,两点失误,我应负主要责任。鉴于以上问题,我想有人大牵头,纪检参与的行政执法调研组,深入特区商户、特区管委和公安局倾听对优化环境、税费征收、公安执法等方面的批评和建议。” 耿 直:“我同意王书记的意见。” 吴 涛:“为了保密,搜集的材料直接向王书记和耿县长汇报。” 扬 括:“调研组成员是现在定,还是下去定?” 王新明:“现在就定下来吧。” 吴 涛:“人大有副主任秦平挂帅,再配一位人大信访科主任赵严。” 杨 弘:“纪委派李周。” 王新明:“那好,一周内报调研结果。” 第十二集 场:12——1 时:日(上午)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李周、秦平(男,52岁。原柏子山特区管委党委书记兼主任,现任豫西县人大副主任。与豫西县城建局长秦威是孪生兄弟)、赵严(男,41岁,县人大信访科主任) 画外音:“上午。秦平率李周、赵严先到特区管委听取刘喜贵的汇报——” 刘喜贵:“几年来,我们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用足用活了县委县政府给予的封闭 管理优惠政策,创造性地进行工作。我们在调整产业结构上,成绩较为突出;把原来大小不一,秩序混乱的餐饮业进行整顿规范,保留中高档餐饮服务业,淘汰了小餐馆,或让他们合并,扩充实力;或让它们转产,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为营造宽松的服务环境,公安局为辖区经济繁荣保驾护航,立下汗马功劳,干警和队员二十四小时值班,节假日不休息。有警及时出,商户有难及时助。由于环境宽松,几年来我们招商上项目15个,年实现利税850万元。” △秦平沉默。李周先发问—— 李 周:(盯着刘喜贵)“现在餐饮业还有几户?” 刘喜贵:(皱皱眉)“有300多户。” 李 周:(紧追不舍)“原来有多少户?” 刘喜贵:(慢吞吞地)“繁荣时有1300户。” 李 周:(不客气地)“剩下这300多户是有计划调整产业结构的结果吗?” 刘喜贵:(结巴起来)“这个,是这样,”他摸了摸鼻尖上的汗,“这300多户除咱有计划的引导保留外,餐饮业减少还有其多方面的原因:一是京珠高速开通,车辆分流;二是有的餐饮业老板小富即满,在激烈竞争中败下阵来;三是有些饭店,利欲熏心,宰客坏了自己的生意,也损害了特区的形象。” 李 周:“警察、老板、娼妓勾结宰嫖客这个问题,你知道吗?谈谈你的看法。” 刘喜贵:“这是一个普遍问题。不仅咱这儿有,其它地方更甚。说白了,他们不勾结,警察不好抓嫖客。要想根治,就得有不许嫖娼卖淫的法律。同时,中央和地方都要加大对政法投入。” 赵 严:(提另一个问题)“据部分商户反映,税负担大,承受不了,你有什么看法?” 刘喜贵:“负担重也得交。县政府给特区管委下达的税收任务不减,那就得从商户身上抠。总不能让我和地税局局长从腰包里掏吧?话又说回来,对现在的商户特别对餐饮业定的税是有点高,只要县政府给我们减任务,我同意减商户的税。” 秦 平:(点点头)“你找几个商户,我们再摸摸情况。” 刘喜贵:(沉吟片刻,列老板名字)“是让他们来,还是我陪你们直接上路找他们?” 秦 平:(接过名单)“我们直接上路,你不用陪了。” 刘喜贵:“好,你们去。老领导轻易不回来,中午吃饭我安排!” 画外音:“刘喜贵送秦平等人上车后回到办公室,立即拨通要调查的几个老板的电话。 场:12——2 时:日(上午) 景:特区国道若干饭店 人:秦平、李周、赵严、老板甲(女,42岁。成天发饭店老板)、老板乙(男,45岁。诚信饭店老板)、老板丙(男,40岁,省心老板) △秦平、李周、赵严分别走访了刘喜贵所列的老板名单。 镜头一: △秦平走进‘成天发饭店’。 老板甲:(笑笑)“没啥问题,没啥问题。” 镜头二: △李周走进‘诚信饭店’。 老板乙:(竖起大拇指)“管委管得好,治安治得好。” 镜头三: △赵严走进‘省心饭店’。 老板丙:“管委是俺的娘家人,处处为俺操碎心,公安是俺的保护神,白天黑夜暖人心。” 场:12——3 时:日(上午) 景:特区国道轿车内 人:秦平、李周、赵严 △秦平三人走访完毕,回到车上。 李 周:“我感觉不对头。” 赵 严:“饭店老板好像统一了口径。” 秦 平:“时间还早,咱分头再任意走访几户。11点半,再碰头。” △三人下车又各奔南北。 场:12——4 时:日 景:天天乐饭店室内 人:秦平、田青 △秦平往北访问了“天天乐”饭店老板。 △饭店老板田青慌慌张张迎出来—— 田 青:“老领导好!” 秦 平:(笑笑)“生意还好吧?” 田 青:“ 凑乎。老领导在那高就?” 秦 平:“县人大。” 田 青:(一边点头)“噢,噢。”一边递茶,“老领导有啥指示?” 秦 平:“哪里,哪里,我们是来搞调研的。” 田 青:(放下心来,显得漫不经心地)“您已经到人大去了,还操这些心?” 秦 平:(苦笑笑)“这是组织决定。” 田 青:(故意搪塞)“这没啥问题。啥都好。” 秦 平:(冷笑)“耍滑,给县委王书记怎么不说啥都好?” 田 青:(脸红了)“让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秦 平:(严肃地)“说实话!” 田 青:“人大能解决啥问题?都说是花瓶!” 秦 平:“人大有监督权力,有对行政和执法部门首长任命和罢免的权力。” 田 青:(认真起来)“您能给我保密吗?” 秦 平:“可以。” △秦平掏出笔记本...... 田 青:“警娼勾结丑闻被《中原法制报》曝光后,公安分局挨门通知。”(出现治安队员挨门通知的画面和声音) 场:12——5 时:日 景:特区国道若干宾馆 人:赵敲、赵波、田青、陈冰莹 (剪影) 赵 敲:(对天天乐饭店田青)“凡有来访者,要说正面话,不要说反面话。” 赵 波:(对漫滩湖宾馆陈冰莹)“上面来人问,有无卖淫小姐?就说没有,我们正规服务。” 赵 敲:(对七仙女饭店)“问环境怎么样?就说县委县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文件, 特区管委狠抓工作宣传部署,公安局认真落实,保证了一方平安。” 吴九清:(召开商户会)“如果谁说有嫖娼卖淫的,或说公安局的坏话,正规餐馆关门;有卖淫小姐的,拘留老板!” 场:12——6 时:日 景:天天乐饭店室内 人:秦平、田青 田青脑际画面消失—— 田 青:“你说谁敢得罪这些人?” 秦 平:“特区管委是什么态度?” 田 青:“特区机关同志和大部分领导都比较正直清贫。只有一把手......” 田青欲言又止。 秦 平:“一把手怎么了?” 田 青:(说得很幽默)“一把手和公安局一个鼻孔出气。好像老猫和老鼠睡在一起。” 秦 平:(撇撇嘴,笑笑)“猫和老鼠应该有矛盾呀?” 田 青:(道出了问题的本质)“是呀,按说彼此应该互相监督制约,但馋猫和贪鼠 本质一样,利益分享,彼此自然就睡在一起了。” 秦 平:(很兴奋,笔不停地记)“好,谢谢您,看我记的对不对?您修改后,签上姓名。” 田 青:(慌了手脚,不愿签字)“没这个必要吧,我只说说而已。” 秦 平:(再次把笔录推给了老板)“这是调研程序,也是你的权利。请您相信,我 绝对给你保密!” △田青无奈,哆哆嗦嗦地签了自己的姓名。 场:12——7 时:日 景:天天乐饭店门前/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秦平、刘喜贵 △秦平收好笔。手机响了,传来刘喜贵的声音—— 刘喜贵:“秦主任,走访完了吧?” 秦 平:“噢,结束了,结束了。” 刘喜贵:“各位领导都辛苦了,我已安排到金利来大酒店罗马厅208房,你们直接去 吧,我和九清局长从单位走。” 秦 平:“好,好。” 场:12——8 时:日 景:特区国道轿车内 人:秦平、李周、赵严 △秦平、李周、赵严汇合一起,坐上车。 秦 平:(扭头问)“情况怎么样?” 赵 严:(抢着说)“商户反映还不错,和刘主任说的差不多。” 秦 平:(又问面无表情的李周)“你掌握的情况怎么样?” 李 周:(画外音)“我要为商户保密。”他便吞吞吐吐道,“啊?是的,商户反映不错。不知秦主任您掌握的情况如何?” 秦 平:(打着哈哈)“我问的那个老板是个大滑头,他什么也不说,光让烟让茶,还要留着吃饭。” 画外音:“三人单独走访商户的情况,除赵严说的可能是真的,秦平、李周都隐瞒了实情。” 场:12——9 时:日(中午) 景:金利来大酒店罗马厅208房间内 人:刘喜贵、吴九清、李艳叶、秦平、李周、赵严 △中午。刘喜贵、李艳叶和吴九清盛情款待秦平一行三人。大家酒过三巡, 尔后推杯换盏,开始称官职,几两酒下肚后,互相称兄道弟。 吴九清:(颇有些得意,醉眼朦胧试探)“商户反映如何?” 赵 严:(大筷子夹菜,头也不抬)“反映不错,反映不错!” 秦 平:(顿顿酒杯,瞪了瞪赵严)“实事求是说,商户正反两方面意见都有!” △刘喜贵和吴九清一愣怔,相互对视,两人心里没有了底。李艳叶对秦平殷 勤倒茶—— 李艳叶:“老领导到人大把俺都当外人了。” 秦 平:(嘿嘿一笑)“与你无关,少插话!” △李艳叶做个鬼脸。李周被冷在一边,埋头吃菜。 △一会儿,秦平似醉非醉,进了卫生间...... 场:12——10 时:同上 景:金利来大酒店罗马厅208房间内/卫生间内 人:同上 △刘喜贵不敢怠慢,赶紧跟在秦平后面。 刘喜贵:(搭讪)“秦主任,没有喝高吧?” 秦 平:“不要紧,不要紧。”秦平扭着屁股把飞流的尿股划着圆圈,“喜,喜贵,道上的商户有正反两方的意见,特别是说你和吴九清穿一条裤子宰司机。轻者,你是无作为,重者,你是合伙犯罪!” △刘喜贵急得摇头晃脑,正尿的尿也憋着了。 刘喜贵:“唉哟,我冤枉呀!” 秦 平:“冤枉不冤枉,我如实向县委汇报,领导自有标准。” △秦平乜斜了刘喜贵一眼。 △刘喜贵感到秦平的眼神像蛇一样放光......他打个寒战,‘哗’,憋住的一股尿又飞流而出...... 刘喜贵:“秦主任,您是老特区主任,您最清楚道中有道。材料别往领导那里递了,有事咱商量。” △秦平提上裤子,“嘿嘿”一笑,晃悠悠地回到座位上。 △刘喜贵强打精神坐在陪坐上,闷闷抽烟。 画外音:“大家酒足饭饱离席,怀着不同心情离开金利来大酒店.....” 场:12——11 时:晚上 景:秦平家卧室内/宋得九家室内 人:秦平、宋得九 画外音:“晚上9点。人大副主任秦平的酒劲已过。他主动拨通了县公安局长宋得九的手机——”(镜头转换二人对话表情) 秦 平:(躺着,两眼转动)“喂,得九吗?我是秦平,县委组成的调研组,你知道吧?” 宋得九:(在客厅打转)“知道。” 秦 平:“形势对你可不利呀。” 宋得九:(猛一惊)“嗯?” 秦 平:“路上商户对公安局反映很强烈。当然,也有正面的。” 宋得九:“秦主任,您是特区老领导,我不妥处,您多指教。” 秦 平:(僵着鼻,挖苦道)“你过谦了,我这手无寸铁的人大副主任岂敢给你掂家伙的大局长支招?” 宋得九:“秦主任说到那里去了,我宋得九虽然出道晚,但受老爷子的熏染,还知道尊重上级领导的道理。” 秦 平:“哼,我知道你的情况。你可能还不知道,你我的官帽都是‘老大’找人戴的。咱俩可是同门同宗呀!” 宋得九:(吃惊)“是吗?我真不知道,‘老大’是谁?得空我真得去谢谢他。” 秦 平:“以后你就知道了。”他把手机换到另一耳朵,“别光知道‘头头儿’重要就去巴结。岂不知,‘烂蹄夹子病’也要命。我不愿同室操戈,‘煮豆燃豆箕。’” 宋得九:“哦,我明白了。秦主任,我一会儿让九清看您去,您在家吗?” 秦 平:(声有虎威)“是的,我在家。但吴九清不能来,你必须亲自来!” 宋得九:(手机贴在右耳,点头哈腰)“好,好!我马上到!” 场:12——12 时:夜晚 景:秦平家室内 人:秦平、宋得九 △晚上。10点左右。 △宋得九敲开了秦平家的门,手提一件茅台酒,两条大中华烟。 宋得九:“这是朋友送给我的,我用不着,算是孝敬您的,烟酒不分家嘛。” 秦 平:(有点不好意思)“你好像知道我喝酒抽烟的毛病,今天中午就喝高了, 才颠狂了你。” 宋得九:(很谦虚地转入正题)“秦主任,老实说,我近段工作压力很大。” 秦 平:“你用吴九清,太急功近利了。” 宋得九:“不错。” 秦 平:“所以,焦点就在吴九清身上。” 宋得九:“怎么解套?” 秦 平:“这正是我要你来的目的。常言道:为了大局胜算,可以丢‘卒’保‘车’; 有时为了保‘帅’,甚至‘车’也可以丢掉!” 宋得九:“那吴九清......” 秦 平:“给他一个虚职,异地交流。还要在我们调查组没有向县委王书记汇报之前 办。这叫争取主动,一箭双雕!” 宋得九:“太妙了,您真是‘窑子铺里的老弄家’!好,我走了。给,听说你儿子要结婚买房,先给孩子赞助二万,不够再说!” 秦 平:(假惺惺地)“别客气,用不着,用不着。” △宋得九把钱放到桌上,夺门而出。 场:12——13 时:日 景:某桑拿洗浴城 人:刘喜贵、秦平、按摩女(25岁,浴城服务小姐) △午后,刘喜贵邀秦平洗桑拿浴。刘喜贵、秦平二人赤条条地坐在桑拿室床上经受高温考验,黑石头通上电 被烧得紫红,烘烤着室内。两人咬着牙皱着眉,臭汗一串一串地从脊背上下流到屁沟沟...... △汗出透后,他们又在浴桶里泡了泡。出来后,搓背的师傅,又尽心地给他 们搓了个遍,个个身子像个红萝卜。 △完毕,刘喜贵、秦平屁颠屁颠地跑进休息室,擦干身子,仰屌凉蛋,抽着 烟,品着茶...... 秦 平:(感慨道)“真舒服!” △刘喜贵显得老练,一口一口地吐着烟圈。 刘喜贵:“这只是第一个节目,舒服的还在后头。按摩的一会儿就过来。” △一会儿,真有一位小姐推门而入。她披发散香,薄纱遮臀,白丝罩乳,颇 是妖媚。 刘喜贵:(翻身坐起,捏了捏小姐的红颜)“给俺老板按摩!” △刘喜贵先离开了房间。秦平还没反应过来,刘喜贵已把门关上。 场:12——1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秦平、按摩女(25岁,浴城服务小姐) △小姐披发像瀑布泄到秦平的胸前。秦平开始还有点忸怩,不让小姐摸他。 但小姐往他耳朵里吹气,又用舌头舔了舔他耳根...... △顷刻,秦平像触了电麻到脚心,会阴部一根筋也霍霍跳起来...... △小姐继续抚摸,秦平慢慢地老实起来,他像一个‘气蛤蟆’被小姐翻来覆去,背上挨挨拳,屁股蛋上挨挨捏,不一会,裤档内的“大炮”变成擎天柱。 △秦平开始骚动起来,嗓子发干,两手开始向小姐敏感部位进攻...... △小姐的胸罩掉了,裤头脱了。 △二人扭在一起,哼哼唧唧,好一阵翻云覆雨...... 场:12——15 时:日(上午) 景:豫西县公安局会议室内 人:宋得九、郭涛、门子、韦算、李保国 △上午。公安局会议室内。 △宋得九局长正召开局长办公会。 宋得九:“同志们,”宋局长扫视了大家,喝口茶,“今年下半年,漫滩湖特区公安分局接连发生小姐被害,警察、老板、娼妓勾结曝光,部分商户上访等事件。虽然专项治理我们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上级领导和部分商户还不满意,县委县政府现在又组成调研组,对我们的工作进行督查,使我们的工作陷于被动。当然,我们工作有失误,应该接受人大、纪检等社会各界的监督和批评,这对于落实‘三项教育’,端正警风,提高干警“宗旨”意识,促进社会经济健康和谐发展都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为了配合工作组督查,我们先进行自查,发现特区公安分局确实存在执法不严,执法不公的问题,作为‘一把手’ 的吴九清应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建议给吴九清以降职处分,并调到县局政保科任指导员。当然,吴九清在任期间,服务大局,急为公安局所急,严格执法,为局做出了突出的贡献,特别是近几年在财力方面,弥补了我们办公经费不足的问题。” 郭 涛:“分局工作有谁主持?” 宋得九:“先让分局副局长陈明代理。大家意见如何?” △门子、韦算、李保国点头。 郭 涛:(表态)“同意。” △宋得九突然站起来,离座迎了出来—— 场:12——1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宋得九、郭涛、门子、韦算、李保国、张门仓、秦平、李周、赵严 △秦平率李周、赵严走进会议室。 宋得九:“秦主任,您好!” △宋得九热情让座,把秦平让到首长席。 宋得九:“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首先,我代表大家欢迎调研组来我局指导工作。为了配合调研组工作,我们正研究制定措施,扫清障碍,先把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局长吴九清撤了,以便督查调研!” 秦 平:“好,好。”秦平点支烟,“你继续开会。” △郭涛政委准备讲...... 宋得九:(摆了一下手)“俺没事了,没事了,正等秦主任您几位作指示呢。” 秦 平:“好,我讲几句。”秦平把准备的话慢慢道来:“受县委县政府委托,我们调研组一行三人到咱县公安局,目的是调查摸底公安系统开展‘三项教育’活动,提高公安队伍整体素质情况。在座的各位都是领导,应该以平常心态,各司其职,各负其责,使各项工作正常运转,同时还应该教育下面的同志坚守岗位,勤政执法。‘三项教育’是教育为主,而不是人人过关,整人害人。当然,同志们有啥情况也可找我们反映,我们绝对替你保密,我们也可根据案例找你了解情况,请同志们多多配合。” △秦平话音刚落,看守所所长张门仓慌慌张张冲进会议室—— 张门仓:“宋局长,路新畏罪自缢了!” 场:12——1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大家惊呆,一同站起来。 宋得九:“什么时候自缢的?” 张门仓:“是昨天晚上,今早晨发现的。” 郭 涛:“怎么自缢的?” 张门仓:(战战兢兢地)“用一条花领带,一头拴在牢房钢筋门上......” 宋得九:(果断安排)“好,我知道了。通知家属,尽快火化!没事了,散会!” 场:12——1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宋得九、郭涛、秦平、李周、赵严 △其他人走。宋得九和郭涛留在会议室陪秦平三人。 △秦平抽烟不语,李周警惕发问—— 李 周:“路新是干啥的?” 宋得九:“是天津安达运输汽车司机,在特区漫滩湖宾馆嫖娼,杀害了服务小姐 ‘小丽’,正当我们准备报请检察院批捕他时,他却畏罪自杀了。” 李 周:“有路新杀害小姐的证据吗?” 宋得九:“有,他亲口供述。” 李 周: “他为什么要杀害小姐呢?” 宋得九:“这个......他说小姐‘讹’了他,但通过调查证据不足。” 李 周:(追问)“这个案子是谁接的?” 宋得九:“开始是得索接的,后来得索也经不起小姐的诱惑,也沉下去了,这些你都 知道,曾经你处理过;后来交给了吴九清。” △宋局长看看表,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李 周:“陈得索家被炸是怎么回事?” 宋得九:(似乎成竹在胸)“得索家被炸,我们分析怀疑是路上司机报复得索,最大嫌疑是路新的师傅石长远!” 李 周: “为什么?” 宋得九: “因为路新被关后,石长远看望他,在看守所大发牢骚,痛骂陈得索诱骗他供出路新,尔后抓着证据把路新推进牢里,扬言要给陈得索一点颜色看看。” 李 周: “抓石长远了吗?” 宋得九:“没有,因为石长远是车队队长,关系复杂,为稳妥,加之没足够证据,暂 时还没动他。我让刑警副队长李保国正展开调查。” 李 周: “哎?陈得索为什么没有开会?” 宋局长:(支支吾吾)“这个......” 郭 涛:(很干脆)“是这样的,陈得索家被炸后,头部受重伤,在咱县抢救效果不明显,转到省城去了,加之在路上又出了车祸。现在生死未卜,宋局长让我多次与得索家属联系,但这段始终联系不上。” 李 周:(严肃起来)“这么大的事,向县委、县纪委汇报了吗?” △秦平似乎不耐烦—— 秦 平:“问这么多干啥?已超出了咱的调研范围!” 李 周:(涨红了脸)“这也正是我们调研的内容!” 宋得九:“陈得索失踪责任在我。”宋局长很是懊丧。“本来我想把案子结了以后再向上报告请功,可是接二连三出事,搞得我们焦头烂额,不知应付哪儿了。” 场:12——19 时:日 景:县看守所狱内/狱外 人:石长远、张门仓、司机若干 △下午。三点多。看守所一个空房子内。 △石长远带领部分司机哭天喊地—— 石长远:“路宽哥呀,我对不起你,是我把您的儿子害了!” △石长远痛哭,很是让围观者动容。大家劝...... 石长远:(哭止,木讷讷地看张门仓)“路新自杀的领带在哪里?我要带走!” 张门仓:“可以。” △张门仓从屋里把一个花色领带递给了石长远。 石长远:“我要见见你们的主要领导!” 张门仓:“领导很忙,你有什么要求,只管给我说,我向他汇报。” 石长远:(平静道)“路新罪有应得,死如鸿毛,我们没有要求!” 张门仓:(放心)“那好,我给宋局长联系一下。” △张门仓所长打开手机,给宋局长打通了电话,说明情况。不知宋得九给张门仓交待了什么。(无音) 张门仓:(关掉手机,望着石长远)“对不起,石师傅,宋局长正在县里开会,一会儿,郭政委来接见你,有啥你可向他要求。” 场:12——2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石长远、郭涛、李周 △郭涛、李周一同坐车到看守所。 郭 涛:(和蔼地)“石师傅,您还有什么要求?” 石长远:(话中有话,弦外有音)“路新死了,死得好,省了好多人的心。” △郭涛和李周略有所思。 郭 涛:“出于人道,局党组研究,决定给路新家人抚恤金一万伍仟元,以便丧葬和 后事料理。但必须马上火葬!” 石长远:“好,按县局安排。” △李周上前摸摸石长远手中的花领带—— 李 周:“这花领带是谁的?” 石长远:“路新的。张所长说,路新就是用自己的领带自缢的。” 李 周:(诧异,悄悄语)“保存好,不要烧掉。” 场:12——21 时:日 景:路新火化路上 人:石长远 、部分司机 △石长远和部分司机,乘坐中巴车,紧随火化车,一路哀哭,一路鞭炮响,进了火化厂。 △路新火化了。石长远抱了一个骨灰盒走了出来,他把火化证明装进骨灰盒 里,把路新的花领带系到黑匣子上,回到漫滩湖宾馆停车厂。 场:12——22 时:日 景:县委书记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耿直、吴涛、杨弘、龙根、寇尚武、秦平、李周、赵严 △王新明、耿直、吴涛、杨弘、寇尚武正听取人大副主任秦平的汇报—— 秦 平:“我们调研组第一天分别走访了柏子山特区管委、部分商户;第二天又和公安局班子成员及部分干警座谈。综合起来,县公安队伍素质整体是好的,人民警察形象在群众中是可敬可爱的。”他停顿一下,环视各位,“至于特区‘警娼勾结’问题,因素是多方面的。通过调查,主要原因是县财政本该拨经费,但不但不拨,反而下达罚款任务。公安局为完成罚款任务,弥补经费不足,就层层加重各基层创收任务,各基层为完成任务,也为本单位创益,就以借法律为武器,狠抓赌博、嫖娼等。但是,嫖娼是隐蔽的,单凭几个警察和治安队员去抓是困难的。为多抓,抓准嫖客,这就出现警察与老板、娼妓勾结的丑闻。由于社会对执法部门缺乏有效的监督,就出现执法不公问题,随之出现了腐败现象。针对以上问题,为端正警风,树立公安执法为民的形象,县公安局采取了果断措施,撤销了柏子山特区吴九清公安分局局长的职务,并勒令写出检查。商户反映税加重问题,也确实存在,只要县减少税征任务,商户负担自然减轻。” 王新明:(对李周、赵严)“你俩还有啥没?” △赵严摇摇头。但李周却发话—— 李 周:从整体看,正如秦主任所汇报,公安局一班人形成共识,比较重视舆论和常委的意见。他们采取得力措施,免去了特区公安分局吴九清局长的职务,裁减了治安队员。公安系统同舟共济,以‘三项教育’为活动载体,树立‘公仆’形象,提高‘宗旨’意识。但是,我们还接触到两个典型案件,令人不安。一是国道司机路新谋害‘小丽’未审自缢, 另一案是公安局副局长陈得索住宅被炸,脑部受伤生死未卜,全无消息。 ” 王新明:(愠怒)“尚武,这两个案件你知道吗?” 寇尚武:“我只是听说,没接到公安局的正式汇报。” 王新明:“你过问一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寇尚武:“好。” 王新明:“那好,就汇报这儿。根据特区商户反映和秦平等同志的调研情况,我提出四点意见:第一,县财政降低对特区管委会的税收任务,减轻商户的纳税负担,鼓励商户加大投入,扩大规模,提高生产质量和服务水平。第二,由政法委牵头,县公安局配足配强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班子,为豫西县对外开放和经济繁荣,营造宽松的和谐环境。同时要督查大案要案,尤其是要加大工作力度,督查陈得索被炸、失踪案的侦破。第三,由纪委牵头,建立一套监督机制,对行政执法和司法部门执法进行监督评估。第四,县财政今后要加大对公安系统的投入,减少罚款任务。 耿 直:“我同意王书记的意见。县委办公室通知特区管委、公安局、财政局、地税局,要求他们把王书记的四点意见传达给商户,这也算是对上访商户的回复。” 场:12——2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王新明、朱晓 △王新明送走大家,还没坐下,朱晓送一封密信。 △王新明启封。镜头扫瞄信的内容—— 石长远:(画外音)“王书记:我叫石长远 ,是一名长途车队司机兼队长,我和弟兄们长期途经豫西县柏子山特区食宿,享受到贵县的优质服务,但有时也遭公安、老板和小姐的敲诈。前一段,《中原法制报》披露了警察、老板、娼妓相勾结宰顾客的丑闻。据说您先组织专项治理后又派人大、纪检等有关部门进行跟踪问效。您可能觉得已大获全胜,该鸣金收兵了,但我认为这是隔靴挠痒,没有融及问题的本质。原来的娼还在淫,原来的老板重整旗鼓又在敲,原来的警察还是照抓嫖不误。虎走了,狼来了,受害的还是羔羊,有损的还是党和政府的形象。为什么反腐败这么困难,因为反腐败的大权握在腐败者手里。豫西县柏子山特区问题没根本解决,我怀疑你本人就是腐败者。退一步讲,既使您不是腐败者,也算一个最大的官僚主义者。话太狠,可能伤了您,但狠话还在后头。正是你组织的调研组在公安局、特区辖区调查时,我的徒弟路新,因涉嫌杀害卖淫小姐‘小丽’而惨死在您县的大牢里。公安局把他定为‘畏罪自缢’。但我怀疑是有人谋杀了他。因为路新供出了谋杀小姐的动机——,他怀疑‘小丽’是公安分局的卧底‘眼线’。现在,线人‘小丽’死了,路新也死了,警娼勾结的证据就断了‘活口’。另外,你县一位优秀的刑警也遇害,远离了你的视线,他就是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长陈得索。他最早接触‘小丽’被害一案,正当他准备深入调查时,被革了职,受了处分,以致遭到杀身之祸,现在是死是活还不得知。听说,公安局长怀疑我报复陈得索,但我发誓这不是我所为。尽管从逻辑上推理,我把路新交给了陈得索,陈得索把路新送上监牢,我不满陈得索就报复。但事实是,我没有报复陈局长,我愿接受调查。我恳请您礼贤下士,寻访陈得索,如果他还活着,他可能给你提供有用的线索,帮助你拨开迷雾......” 场:12——2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王新明、陈源(男,55岁。省委书记) 画外音:“王新明看罢石长远的密信,像挨了一闷棍。他愣愣的陷入困惑、不安。” △这时,龙根匆匆进来,递来一个传真—— 龙 根:“国道汽车司机联名写给省委书记的一封信。上面有批示。” △王新明急忙接过,突显传真信件文头和批示大字—— 陈 源:(画外音)“新明,环境慎铸,实事求是。陈源。” △王新明铸塑般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 场:12——25 时:夜晚 景:王新明卧室内 人:王新明(男,少年,10岁)、王母(女,32岁。王新明的母亲年轻时)、王新忠 (男,35岁。王新明的小弟) 画外音:“石长远的信和省委陈书记的批示让王新明倍感压力。这一天他很疲惫,晚上躺下来,意识在流动——” 王新明:(独白)“我出生在豫东一个贫穷农村,那里地多人少。淮河的几大支流如洪汝河、黑河、大沙河等都像箭一样往俺那地方发射,成了蛤蟆尿泡都发水的洼地。但若是旱天,那黑土地却过早张开大口,吞食着枯萎的禾苗。俺同胞5个,我为长兄。父亲长年劳作,过早辞世。母亲领着我们在这贫瘠的土地上辛勤耕作,唯我上了高中,回乡当民师。后赶上恢复高考才进大学门,毕业后转入行政。多亏组织信任,一步步把我提拔为县纪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直至县委书记。因重任在肩,很少回去探望80多岁的老母亲。昨天,小弟新忠来电话——” 王新忠:“大哥,母亲卧床半月,将要油尽灯灭!” 王新明:“我这段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回去看咱娘。你们多尽孝心。” △王新明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似睡非睡入梦境——(剪影) △母亲大眼睛,脸红润,健康而美丽...... △纺车嗡嗡叫。母亲右手摇纺车,左手抽棉线,无穷无尽...... △织布机啪嗒响。母亲双脚蹬踏板,机杼上下颠,两手左右搧,梭子往返穿... △突然一阵阵急促的电话铃,把王新明从梦中唤醒。 △王新明抓起电话,内传出老家小弟王新忠的哭泣—— 王新忠:“大哥,咱娘,走了......” △王新明一阵悲伤,再无睡意…… 场:12——26 时:日 景:蔡州县城北/池塘内/岸边 人:王新明 △王新明回家奔丧。轿车风驰电掣般向豫东驶去...... △车过蔡州县城北,王新明脑海闪出20年前的一个盛夏月夜—— 场:12——27 时:盛夏月夜 景:蔡州县城北池塘内/岸边 人:王新明(男,24岁,实习老师)、思远(男,23岁,实习老师) △蔡州城北池塘。夏夜。月朦胧。 △芦苇瑟瑟......‘呱呱叽鸟’泣诉,蟋蟀弹琴,蛙儿“咯咯”悲鸣...... △王新明和大学同学思远,头顶弦月,伫立在池塘边遥想李斯当年— 王新明:“李斯,蔡州人,少时胸有大志,学习刻苦,后做秦朝宰相,帮助秦始皇推行一系列改革措施,整顿吏治,实行郡县,统一文字,焚书坑儒,加强皇权,推动生产力的发展,但是秦二世继位后,李斯被害,家诛九族,宅挖三尺,从此李斯之宅成了千古不平的池塘...... 思 远:“此处就是秦朝丞相李斯家宅遗址吗? ” 王新明:(喃喃地)“是的。” 思 远:(自语)“自古忠臣无好死!” 王新明:(伫立沉思)“真是这样吗?” 场:12——27 时:日 景:汝南县城北 人:王新明 △车颠了一下,水杯砸到王新明腿上,把他拉回现实。他往外看,白云随车飘,杨柳往后跑...... △车很快要到汝南县城。王新明脑海里又展现汝南古城的历史画卷—— 场:12——28 时:日 景:古战场 人:王新明、李愬(男,50岁。唐朝节度使)、岳飞(男,38岁。南宋抗金名将) 画卷一 △唐节度使李愬率奇兵雪夜突袭蔡州(今汝南城),拂晓,兵临城下,大雪飘飘;狗吠套脖,鸭鸣拴嘴,神兵天降,活捉了藩镇王吴元济。 画卷二 △南宋抗金将领岳飞,不愿偏安,图中原,他率军北伐,收洛宁、抵蔡州 (汝南)...... △汝南城北。岳飞率宋军与金兀术撕杀...... 岳 飞:(横马呐喊)“中原有望归。弟兄们,杀!直抵黄龙府与诸军痛饮!” △岳飞背刺‘精忠报国’,蒙冤风波亭。他口吐鲜血,仰天长啸—— 岳 飞:“天曰昭昭!天曰昭昭!” 场:12——29 时:日 景:汝南县城南 人:王新明、司机(男,30岁) △车飞速向前,把历史名城甩到后面。王新明心中感叹—— 王新明:(画外音)“历史经验——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历史教训——精忠报国英雄,要慎防奸佞小人。” △车颠簸几下,王新明又心生感慨—— 王新明:(画外音)‘历史如长河滚滚东逝水,浪沙淘尽风流人物。人生如斯路,有平坦,有坎坷,有笔直,有曲折。社会如此车,有平稳,有颠簸,但终是前进的。然而石长远来信,省委陈书记批示,如何解决?我从历史中找到厚重,却找不到答案。为工作,母亲病重就没归家,满以为无愧于党和人民,但群众和领导却不能肯定自己的工作。更令人迷茫的是,纪委、人大等部门靠不住,那我靠谁?” 场:12——30 时:日 景:王新明村/老家院内外 人:王新明、王新忠、大舅(男,70岁)、二叔(男,68岁)、乡亲(男女老幼50人)、亲属(男女老幼30人) (剪影)—— △王新明老家在村中间。车进村里,小孩追逐闹,大人一边瞧。看到大叔和大妈,王新明便下车打招呼。 △王新明走进老家院,同胞姐弟迎上来,拉着哭,抹着泪...... △王新明泪流满面,被簇拥着扑向母亲...... △刹那间,鞭炮叭叭炸,纸钱熊熊烧;老亲旧眷,哭喊如海...... △王新明哭成泪人,不知谁已把他从头到脚加上孝。哭声渐渐息,王新明却 还跪着抽泣,秘书和老舅反复劝,这才站起来。 △大家红着眼,抹着泪,慢慢地向王新明围上来。有大舅、二舅及妗妗、二 叔、三叔及婶婶,还有姐弟及儿孙。 △大人脸上皱巴巴,唯有小孩脸上泛红晕...... 场:12——31 时:同上 景:王新明老家院内/外 人:同上 △大家坐定。 大 舅:“新明,大家都等你,总盼你回来了,按规矩,咱这儿停尸三天再土葬。你娘的棺材是有了,但寿衣,人客招待,还得安排,你看有您都啥意见?” 王新明:“咱这儿没有殡葬改革?” 大 舅:“这里和西乡不同,地不值钱,死人和活人一样占地,加上离城比较远,火 化也不方便,还是老规矩——土葬。” 王新明:“咱这儿民政部门没有要求?” 二 叔:“要求是有,但谁听?政府只说说,没强求。入乡随俗,你只当你的孝子就行了,其它没你的事!” △王新明只有作罢,拿钱给小弟王新忠—— 王新明:“你们在家都为母亲尽了孝道。这5000元先收着,寿衣和人客招待,我都包了。葬礼我都不要。” △王新忠接过钱。 二 叔:(安排有关事宜)“小五,你报丧;二毛,你迎客;能算,你记礼单;常理, 你管生活;中和,你负责串灵;中乐,你管响器班;大力,你找人挖穴;你 们孝子、孝女轮留守灵......” 场:12——32 时:日 景:王新明老家院内 人:王新明、大舅、二叔、副县长(男,42岁,副县长) △第二天上午。王新明开始受习俗摆布—— 他披麻戴孝光脚走路,响班来 了跪拜,亲戚来了跪拜,父老乡亲吊丧还跪拜。 △10点左右。只听两班唢呐齐奏,院内老幼乱喊,王新明不知原故。 二 叔:(慌慌张张报)“孝子快出去行大礼,咱县的、局的、乡的来了十几部车!” △王书记不敢怠慢,领孝子向家乡父母官,又是跪拜,又是握手,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彼此寒暄问安、致谢,尔后上礼,接烟、披孝…… △停留片刻,挂帅的副县长带队向王母行礼致哀,尔后寒暄后告辞。 副县长:(握住王新明的手)“请节哀、保重!” 场:12——33 时:日 景:村街 人:王新明、二叔、村民 画外音:“第三天殡葬。孝子要参加三步程序——一给王母穿寿衣入殓盖棺。二选墓地挖穴。三打煞绳捆绑棺材埋葬。王新明从始至终参加打煞绳。” △村街。王新明的二叔在指挥—— 二 叔:“步出50米。一头横放一辆托斗车,在车梆一侧中间,并排固定两条长板凳,板凳上安装钩经绳的‘拧车子’。” △王新明安装‘拧车子’。‘拧车子’由三根小擀面杖粗的铁棍,分别折成‘直角摇把’,尔后成等腰三角穿过两个木板。木板眼光滑有空隙,便于铁棍旋转。三个铁棍一头分别固定在木制的‘扶手托子’上,供人摆转。三个铁棍另一头分别钩着麻绳经,让人退着续麻拧股经...... △为了使三个旋转铁棍在转动中保持衡,一块木板靠近铁棍钩经股固定,另一块木板靠近‘扶手托子’固定。 △王新明把拧车子安装完毕,大舅、二叔、王新忠分别钩住麻经,退着续麻…… △王新明双手抓住‘扶手托子’在胸前顺时针摆转...... △三条股经越来越长,王新明感到越来越吃力,浑身冒起汗。几个小伙子轮番替他摆转...... 50米的三股经完成。二叔把三股经等距离地钩挂在另一端的‘拧车子’上,两端的‘拧车子,一同旋转。三股经股左右摆,上下跳,不一会儿经股绷紧,质地发硬。 △王新明的二叔开始用‘攥子’合股经。‘攥子’是三股经合成煞绳的结合器’,它两头尖中间粗,腰部有三条匀等的竖沟,三股经镶在里面;前面有两个木翅膀,便于手抓,其形状像个‘三叉飞机’。 △王新明的二叔弯着腰,弓着腿,稳握‘攥子’,手指控制三股经嵌在槽沟里不让出来。‘攥子’翅膀慢慢前进,两端‘拧车子’加力,一条又粗又硬又结实的白麻煞绳尾随拧成…… 画外音:“王新明看完打煞绳的经过,脑海里产生了丰富的联想,撞出灵感的火花——” 王新明:(画外音)“‘打煞绳’,隐含着解决柏子山特区问题的机制和答案呀。” 场:12——34 时:日 景:殡葬路上 人:王新明、亲属众人 △下午三点多。煞绳捆棺,由12人抬。 △路口歇息。唢呐嘀嗒,鞭炮炸响,纸钱飞扬,白头攒动,哭声如潮...... △新打的煞绳经过种种考验,顺利地把王新明的母亲送进坟墓...... 场:12——35 时:傍晚 景:王新明回县委路上 人:王新明 △傍晚时分,王新明告别亲人和乡亲,匆匆离家回豫西县委。 △一路上,王新明脑海里闪着打煞绳的情景(剪影)—— △‘扶手托子’转动...... △‘攥子’前进。...... △人们齐心协力,各个部件各显其能...... 王新明:(画外音)“三股经拧成结实的繺绳,把母亲顺利埋葬。在反腐工作中,我何不用‘打繺绳’的机制,打出‘法绳’,把腐败分子‘绳之以法’呢?” △车飞速前进。王新明继续沉思—— 王新明:(画外音)“新明呀,新明,你白读书做官了,从政的哲理和玄机其实很简单,它早已隐含在群众的劳动生活实践中——县委县政府就是打‘法绳’的‘拧车子’。 纪检、人大、公安部门就是挂在这‘拧车子’上的‘三股经’,要使之成‘法绳’,一头必须和另一端‘拧车子’联系,这就是人民群众!三股经结合时,还需要一个‘结合器’,这就是党政一把手。现在之所以没有用‘法绳’把‘腐败之鬼’绳之以法,缺的是人民群众的监督和支持,少的是没有像二叔一样躬身握‘攥子’而使纪检、人大、公安机关团结合作的铁腕人物!” 第十三集 场:13——1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寇尚武、宋得九 画外音:“王书记应付了常委和知情人员对他丧母的慰问,接着处理了几件公务后, 便给寇尚武打电话——” 王新明:(面色冷峻)“尚武,你和宋得九到我办公室!” △寇尚武带宋得九匆匆进王新明办公室。王新明面色阴沉。寇尚武迟疑坐下,宋得九站着,诚惶诚恐。 王新明:(单刀直入)“陈得索在哪里?” △寇尚武无语,看看宋得九—— 宋得九:(吞吞吐吐)“王书记,陈,陈得索失踪近一个多月了。” 王书记:(发火)“他在哪里失踪的?” 宋得九:“在,在省人民医院。” 王新明:“你没和他的家人联系?” 宋得九:“我用手机联系几次都没联系上。” 王新明:“没直接到医院慰问,寻找?” 宋得九:“他刚进医院时,我们去过,他母亲和医生都不让见;前段,我安排了郭政委查寻,也没找到他。” 王新明:“这么大的人,难道插翅飞了,蒸发了?” △宋得九显得无奈惊恐…… 寇尚武:“王书记,陈得索失踪我也有责任,我亲自挂帅去找陈得索!” △王新明耳旁回荡石长远的声音—— 石长远:(画外音)“我恳请您礼贤下士,寻访陈得索,如果他还活着,他可能给你提供有用的线索,帮助你拨开迷雾......” 王新明:(淡淡道) “既然你们找不到陈得索,都不要劳神了。” 场:13——2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杨弘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 △寇尚武、宋得九无精打采地走出王新明办公室。 △王新明提电话要杨弘——(转换二人对话表情) 王新明:“老杨,你对陈得索了解,知道他在那里吗?” 杨 弘:“陈得索有一个女友的女儿在省人民医院当医生。” 王新明:“是于秋叶的女儿吧?” 杨 弘:“对。她叫曹枝,在6楼心脑血管科。” 王新明:“宋得九局长知道她吗?” 杨 弘:“也知道些,但可能不太清楚。” 王新明:“好。明天趁我到省委汇报工作,顺便到省人民医院找找他。” 杨 弘:“我陪你吗?” 王新明:“不用了。” 场:13——3 时:日 景:省人民医院心脑血管科医生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陈得索、艾灵、曹枝(女,29岁。河南人民医院医生,于秋叶和曹大有的女儿)、黄主任(男,53岁,主任医师) 画外音:“王新明以到省委汇报工作名义,独自赶到省人民医院心脑血管科。” △正值医生、护士查房高峰期。医生进病房,护士挂掉水,病人呻吟..... △王新明在医生办公室耐心等待…… 黄主任:(走进办公室,望着王新明)“你看病吗?” 王新明:(急忙站起)“不,我找曹枝!” 黄主任:“她正查房,稍等!” △曹枝回办公室。她,穿白大褂,戴口罩,亭亭玉立。 黄主任:“小曹,有人找你!” △曹枝去掉口罩,忽闪着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王新明—— 曹 枝:“您是......” 王新明:“我是豫西县委王新明。” 曹 枝:“噢?是王书记,您看病吗?” 王新明:“不,我到省委办事,顺便探望一下你陈得索叔叔。” 曹 枝:“您很忙,不必了,我代俺陈叔叔、艾奶奶谢谢您了!” 王新明:“是这样,我除了探望他,还有重要的事和他商量,请你相信我!” 曹 枝:(两眼闪着泪花)“那好,我给艾奶奶打电话。” 场:13——4 时:同上 景:医生办公室内/陈得索病房内 人:王新明、陈得索、艾灵、曹枝 △曹枝她拨通艾灵手机——(镜头互换二人表情) 曹 枝:“奶奶,豫西县委王书记,要见陈叔叔!” 艾 灵:(语气生硬)“不见!” △陈得索突然坐起,望着母亲,侧耳听—— 曹 枝:(皱眉)“人家来了,咱哪好意思拒绝?” 艾 灵:(语气缓和)“长的啥样?” 曹 枝:(不好意思又瞟了王新明一眼)“高个子,高额头上长个‘黑猴子’。” △王新明也有点窘,下意识摸了额头。 艾 灵:“几个人?” 曹 枝:“就他一个人。” 艾 灵:“那让他过来吧。” 场:13——5 时:同上 景:陈得索特护病房内 人:陈得索、王新明、艾灵、曹枝 △曹枝领着王新明又上了一层楼二拐三转来到陈得索特护病房。 △艾灵迎上来..... △陈得索蒙着头躺在病床上...... 镜头随王新明目光扫描病房—— △室内窗明几净,被单雪白,茶具、坐椅、电视、空调、洗浴设备齐备。 王新明:(画外音)“这个陈得索不是住院,像是在五星级宾馆疗养。” 王新明:(走近陈得索)“得索怎么样?” △王新明急不可待,想掀陈得索的被子看。 艾 灵:(急忙拦住)“医生说,让他好好休息。” △艾灵又把被子往陈得索头上提提。 王新明:“几个月了,得索神志清醒吗?” 艾 灵:(有意回避)“谢谢王书记关照!” 王新明:(很诚恳地)“是这样,今天我专程前来探望得索,想单独和他谈谈。” 艾 灵:(眼里浸着泪)“他什么也不知,保住命就万幸了!” 王新明:(平静地)“有人向我推荐找得索,让他侦破大案、迷案!” 艾 灵:(心存戒备)“迷案不是公安局都破了吗?” 王新明:(顺着说下去)“是的,公安局是我们政权巩固的基础。” 艾 灵:(两眼放光,流露心迹)“但是,有些人却是钻进这基础里的蛀虫!” 王新明:(道出来的目的)“我今天来就是请得索帮助我们清除蛀虫的!” 艾 灵:(语气缓下来,心有余悸)“谁让您来找得索的?” 王新明:(扫了艾灵一眼,又瞧瞧蒙头的陈得索)“是一位汽车司机,他叫石长远,他给我写了一封信,我想让得索亲自看看。” △陈得索在被窝里稍微动了一下。 △王新明书记不说了。 △大家沉默了,室内寂静,挂钟秒针哒、哒、哒...... 场:13——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镜头对准被窝里的陈得索—— △陈得索像苏醒的狮子,掀开被子,猛然坐起...... △艾灵和王新明反应不及...... △陈得索抱着王新明嚎啕大哭起来—— 陈得索:“王书记、王书记!” △艾灵和曹枝也跟着痛哭起来...... △医院有的病人和医生不知怎么回事纷纷探视。 艾 灵:(围观的人多,对陈得索)“孩子,别光哭,有啥慢慢讲!” 陈得索:(止着哭,慢慢穿好衣服,对曹枝)“让大家都走,你也上班去!” 陈得索:(又转脸对艾灵)“娘,您在外面看着,不要让任何人来查房,我和王书记 到耳房单独谈谈!” △曹枝、医生们和病号们都走了...... 场:13——7 时:同上 景:特护病房耳房内 人:王新明、陈得索 △王新明随陈得索走进特护病房的耳房里。 陈得索:“王书记,”陈得索把耳房门关上,情绪稳定了,“我早就期盼而且也相信 会有领导来找我。实际上,我现在犹如困兽!” 王新明:(把信交给了陈得索)“你看看石长远的信。” 陈得索:(接信看罢)“这是石长远的信,内容也是他的思想。他是我们党和政府应 该依靠的真正的工人阶级代表。” △陈得索把前一段的情况向王书记作了真诚坦白(剪辑画面,无音)—— △漫滩湖波光粼粼。陈得索与石长远边垂钓边交谈...... △七仙女饭店。胖老板打手机......警车闪灯,司机带走...... △八仙阁饭店。陈得索搂小姐,关手机......纪委双轨陈得索...... △宋得九撇嘴.......刘喜贵冷笑......吴九清得意...... △夜晚家后墙被炸,陈得索将计就计,自残昏迷...... △龙宫饭庄。曹苇被打,警娼勾结,中原曝光...... 王新明:(有点不满)“你受委屈,找我呀!” 陈得索:(毫不客气)“找你?石长远不是说,反腐败的大权在腐败者的手里吗?谁相信你?我说真话,你把我卖了怎么办?现在,你能专程访我,我很感动,我把有关调查的材料及证据给你,请您用你的人格和党性为我和家人担保,为党和政府除害,树党的威信,还政府的形象,促进我县社会经济健康发展!” △王新明接过材料,仔细地看了一遍,又还给了陈得索—— 王新明:“我相信你!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得索:(很感动,他把憋在心里的意见道了出来)“柏子山特区出现的问题,关键症结是环境和体制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我有五点建议。一是要瞄准被调查的人。二是选准参与调查的人。人大、纪检监察人员仍是调查主力,但你要亲自挑选,亲自把关。三是我家被炸案和路新自缢案,我还要要亲自侦破,但不能暴露调查意图。不瞒您说,柏子山特区种种乱象,我怀疑都与一个人有关。” 王新明:(惊诧,急问) “这人是谁?” 陈得索:“此人关系背景复杂,隐藏得很深,我没有证据,暂时不能明指,请您见谅。如果调查者和被调查者一旦知道我们的真正意图,那就会跑风透气,阻挠调查,反制我们。” △王新明点头,示意陈得索继续讲。 陈得索:“四是慎重提拔新人。被调查的人撤职后,要选准有群众基础,又有党性的德才兼备的同志担任重要领导职务。五是优化特区管理体制,营造良好的社会经济环境。以上建议仅供您参考。” 王新明:“好,你的意见很好。你出院后,我给你创造有利条件,全力侦破你家被炸案和司机路新自缢案。”他站起来,挥动拳头,“我们要形成合力,实施‘拧煞绳’行动,把‘腐败之鬼’全部绳之以法!” 陈得索:“有您做坚强后盾,我底气足了!请放心,我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王新明:“好,我到省公安厅去一趟,你等我的电话。” 场:13——8 时:夜晚 景:河南饭店201雅间 人:王新明、刘厅长(男,54岁。公安厅长) △晚上,王新明约公安厅刘厅长在河南饭店201雅间就餐。 王新明:“李厅长,请求您两件事,一是公安厅如果有学习培训,给我县公安局主要领导一个学习机会,进一步提升其管理能力和执法水平。二是省公安厅有办公经费,可倾斜于我县公安局,你知道,豫西是个穷县,光靠地方财政,支持不了政法队伍。” 刘厅长:(喝杯红酒,指指王)“新明呀,你真是个‘老才(财)迷’,既要人才,又要钱财。本来,你县公安局警娼勾结曝光,不光丢你豫西的人,也丢公安厅的人。有啥好事,就轮不到你们了。好,为了支持你的工作,分给你一个培训指标。9月底报到,一个月时间。是让局长去,还是让政委去?” 王新明:“让得九局长去吧。” 刘厅长:“好,那就这样定了,我发通知,你可得出钱呀!” 王新明:“好,好。” 李厅长:“至于拨款之事,原则是公安人员吃的是地方财政饭;那样吧,过罢春节, 由你县政府牵头让公安局打报告,我到省财政厅替你呼吁。” 王新明:“我等您的好消息。” 场:13——9 时:夜晚 景:河南饭店宾馆306客房 人:王新明、陈得索 △王新明书记送别刘厅长后,回到河南饭店宾馆,立即打电话给陈得索—— 王新明:“得索,你马上到河南饭店306房间找我!” △半小时后,陈得索走进王书记房间。 王新明:(给陈得索倒茶)“得索,为了给你创造破案条件,我和公安厅协商让宋得九脱离工作岗位一个月到公安部培训。” 陈得索:“我怎么开展工作?” 王新明:“宋得九走后,工作由郭涛政委主持,恢复你的职务,提拔你为常务副局长,继续主管刑侦。” 陈得索:“我赞成您的部署,也感谢您对我的重用。但是我觉得过早让我浮出水面,拔高我,可能要引起一些人的警觉和猜忌。我认为应该让吴九清还回到特区公安分局,主持工作,同时派一个得力人员在吴九清身边,好摸清情况,掌握证据。我只能半养病半工作,实行秘密侦察。” △王新明来回踱步,不时点头。 王新明:“好,吴九清身边的人员直接由你暗地指挥。定谁呢?” 陈得索:“特区公安分局副局长陈明可以信任。他脑子灵,口严密,素质高,无背景,不会引起人们注意,加之他和我是是老搭档,我俩配合比较默契。” 王新明:“行,我尊重你的意见,吴九清和陈明的职务由郭涛政委公开安排。” 场:13——10 时:日 景:人民医院特护病房/曹苇工作室内 人:陈得索、曹苇 △陈得索给曹苇打电话—— 陈得索:“苇子,我出院了。” 曹 苇:“回去安全吗?” 陈得索:“你这次中原曝光,起到了‘投石击水惊鬼怪’的作用。豫西县委书记亲自 拜访我,让我复出。你妈呢?” 曹 苇:“正在给我修改小说《新钟馗》。” 陈得索:“让她接电话。” △于秋叶从写字台站起接手机—— 于秋叶:“你回去吗?” 陈得索:“是的。” 于秋叶:“回去怎么工作?” 陈得索:“带病低调工作,实施你的‘鬼怪露头及时捕’计划。” 于秋叶:“道中有道,人中有鬼。捉鬼计划艰巨而复杂,请你行动谨慎。” 陈得索:“好,谢谢!” 于秋叶:“祝你马到成功!” 场:13——11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宋得九、郭涛 △王新明在办公室批阅文件。宋得九和郭涛走进来。 宋得九:“王书记,接公安厅通知,让我到公安部培训学习,家的工作由郭政委主持吧?” 王新明:“可以。这是学习的好机会,珍惜时间,安心学习。我让耿县长给你拨一万 元的培训费,不够你自己先垫上。” 宋得九:“感谢领导关怀。” 王新明:“对了,为了加强对柏子山特区的治安管理力度,郭政委尽快物色人选,配 足配强公安分局班子。” 郭 涛:(点头)“好,我明白。” △宋得九和郭涛告辞。 场:13——12 时:日 景:公安局会议室内 人:宋得九、郭涛、陈得索、吴九清、韦算、门子、陈明、李保国(男,30岁,刑警队副队长,后任队长) 画外音:“宋得九局长和郭涛政委工作交接之际,召开班子会。吴九清、陈明、李保国应邀列席。” △陈得索头缠着绷带走进局会议室。大家与他打招呼—— 郭 涛:(高兴站起)“庆幸,庆幸!” 门 子:(惊奇)“陈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陈得索:(苦笑)“谢谢,谢谢!” △韦算给陈得索递茶。 △宋得九全神写会议内容,头不抬给陈得索打招呼—— 宋得九:“坐!” △吴九清被特邀。他坐在椭圆桌角边,惊恐地望着陈得索。 △陈得索稳稳地坐在郭涛身边。 △会议开始。宋得九和郭涛共同主持班子扩大会。 宋得九:(先给大家宣布)“明天,我将要到公安部培训学习,单位的日常工作由郭政委主持,下面有几项工作由郭政委部署。” 郭 涛:(站起来,声音洪亮)“同志们,我们今天三喜临门:一喜宋局长进京镀金。二喜得索同志,大难不死,有幸归队,还主抓刑侦工作;不过,他头伤还没痊愈,可一边休息,一边工作;副队长李保国近段很辛苦,要把有关案情尽快给得索汇报。三喜吴九清官复原职又回特区任公安分局长,有他的老搭档陈明继续给他当助手。今中午,我作东,大家做陪,大庆一番!” △大家笑,鼓掌。 吴九清:(很有精神)“我和陈明还下文吗?” 宋得九:(不满)“原来就没有下文免你,还下什么文件?” 郭 涛:(笑着问吴)“您的意见呢?” 吴九清:(毫无戒备)“俺俩下文更好!” 郭 涛:“那就按你的意见办。” △宋局长微微皱皱眉,没说什么。 场:13——13 时:日 景:豫西柏国大酒店内 人:宋得九、郭涛、陈得索、吴九清、韦算、门子、陈明、李保国 △中午。局班子成员及公安酒侠都在豫西柏国大酒店凑热闹。 门 子:(给宋得九倒酒)“祝宋局长一路平安!” 郭 涛:(给陈得索碰酒)“祝得索健康归队!” 陈得索:(站起,给各位斟满酒,举杯)“感谢各位对我工作支持和关心。” △大家站起。宋得九迟疑。 △陈得索走到宋得九跟前,宋得九紧忙站起。 陈得索:“祝贺宋局长进京深造,学有所成!” 宋得九:(举杯)“谢谢,希望大家都进步!” 陈得索:(转身又给吴九清碰杯)“祝九清弟东山再起!” △吴九清手端酒杯猛一颤动,尔后镇静起来,点头哈腰—— 吴九清:(扫视大家,笑容可掬)“干,都干!” 场:13——14 时:夜晚 景:宋得九家室内 人:宋得九、吴九清 △晚上十点钟,宋局长酒醒,他立即召吴九清到家。 宋得九:“九清,这次我学习,你官复原职,祸福难料,请多保重!” 吴九清:“宋局,你别像生离死别一样凄惨。不就培训吗?况且现在通讯这么发达, 工作你可摇控指挥,特别我,还是听你的!” 宋得九:“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在部里学习,哪能随便打电话?你还会搞监听,难道部里没这玩艺?同时,家里工作由老郭主持,我也不便直接给你联系,你好自为之。以后你工作要慎思慎行,特别要警惕——!” 吴九清:“我明白。宋局,您也保重。” 场:13——15 时:日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陈得索、艾灵、李保国 △上午。陈得索在家帮母亲擦洗炊具、家具、门窗...... △刑警副大队长李保国来到陈得索家。李保国看陈得索带伤劳动,也帮助在 客厅搓地擦椅...... 陈得索:“保国,坐。你别忙乎了!” △李保国落座先检讨—— 李保国:“陈局,这一段很对不起您,炸你家的案始终没线索。” 陈得索:“弄清是什么炸药吗?” 李保国:“是军用黄色烈性炸药,但炸药包像是土制的。” 陈得索:“在咱县哪里有这样的炸药?在哪里有人用过?” 李保国:“没有发现有人用,难就难在这里。” 陈得索:“这些炸药一般都做什么用?” 李保国:“军事上就不说了,光民用就很广泛,听说舞钢、平顶山地区,开山炸石, 挖巷道,都用这类炸药。” 陈得索:“这是个重要信息,继续调查。您认为作案者动机是什么?” 李保国:“很明白,是报复你,致你死地。” 陈得索:“有嫌疑对象吗?” 李保国:“最大嫌疑是路上汽车司机队长石长远。前期你把路新挖出来归案,而路新恰巧又是石长远的爱徒。石长远会不会报复你呢?加之这人走南闯北,黑白道都有人,就连咱县的一些名人他都认识。他要搞你恐怕有条件。” 陈得索:“调查过他吗?” 李保国:“没有直接调查过,宋局长说石长远关系复杂,暂不要惊动他。但从外围调查又找不到证据。” 陈得索:“为什么?” 李保国:“从我们调查的司机得知,石长远及所有司机都没接触或车上携带过炸药,因为车队忌讳带易燃易爆物品。同时,石长远对你的住宅及起居卧室不熟悉。而案犯却对你实施定点爆破,可见他熟悉你的起居。” 陈得索:“有道理。继续讲!” 李保国:“我们从几个司机口里得知,当然也不排除他们说假话,他们都说,石长远也认识您,路新被抓,他对您有意见,但他不恨你。” 陈得索:“为什么?” 李保国:“他相信你的人格。” 陈得索:(平静地)“谢谢你了,按宋局长的意见办,石长远先不要接触他,但还要继续从外围展开调查。” △李保国点头。喝茶。陈得索借机进卫生间。 场:13——16 时:日 景:陈得索家卫生间内 人:陈得索、石长远 △陈得索悄悄拨通了石长远的手机(镜头互换二对话表情)—— 陈得索:(压低声音)“石师傅吗?我是陈得索。” 石长远:“噢,你好,陈局,我想死你了!” 陈得索:“你在哪儿?” 石长远:“我在武汉。” 陈得索:“啥时路过豫西?” 石长远:“请我吃饭,还是让我入网?” 陈得索:“都想,反正我想见你!” 石长远:“好吧,晚上我路过特区到漫滩湖宾馆后,再给你联系。” 陈得索:“好的。” 场:13——17 时:晚上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陈得索、艾灵、石长远 △晚上七点多,陈得索正在家看“新闻联播”,手机突然响起—— 石长远:(机内)“陈局,我是石长远。我已到漫滩湖宾馆!” 陈得索:“喔?怎么这么快?” 石长远:(机内)“急见你!” 陈得索:“好,好,我马上到。” 陈得索:(对母亲)“妈,我到漫滩湖宾馆,石长远找我。” 场:13——18 时:晚上 景:漫滩湖宾馆内 人:陈得索、石长远、陈冰莹 △陈得索坐‘面的’到漫滩湖宾馆。 △陈冰莹看见陈得索,喜出望外,抱着陈得索又是哭又是笑—— 陈冰莹:“得索叔,您受惊了,受委屈了!” 陈得索:“秋生呢?” 陈冰莹:“找风州去了。” △石长远迎了上来。二人双目相视,也不说话,拉着手,悄悄进了雅间。 △陈冰莹让厨师炒了几个拿手好菜送了上来—— 陈冰莹:“石师傅,俺叔回来了,花多少钱我包了,您随便吃!” 石长远:(开玩笑)“老板娘可‘出血’了。那我谢谢你了。” △陈得索和石长远边吃边谈。 石长远:(非常激动)“你不知我多想见你!” 陈得索:“我也是。” 石长远:“咱俩还有误会。” 陈得索:“是的。” 石长远:“我认为你不讲仁,把路新卖了。你认为我报复你,炸你的房。” 陈得索:“实际怎么样?” 石长远:“你说!” 陈得索:“都不可能!” 石长远:(上前抡陈得索一拳)“是的,都不可能!” 陈得索:“我审问路新时没给任何人说。我把路新秘密转换到‘小丽’死的204房间 更没有人知道。可是,当我继续审问路新时,吴九清却闯了进来。原来,他 们早已在‘小丽’床垫里安装了窃听器!” △陈得索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个东西—— 陈得索:(续道)“看,就是这个窃听器,害了‘小丽’,也害了路新!” 石长远:“是的,路新又死,我更坚信你没有捣鬼!” 陈得索:“为什么?” 石长远:(很沉痛地)“你遭灾后,路新也被谋杀了!” 陈得索:(很惊讶)“他不是自缢吗?” 石长远:“不,我怀疑是有人灭口。这是我要尽快见你的主要原因。” 陈得索:“你怎么让我相信你呢?” 石长远:(愤怒地站起来)“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你知道我不是坏人,又没杀你的动机,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更不知道你平时睡在哪房间。现在我们应该化解误会,把炸你房和路新死亡案并起来侦察!” 陈得索:“好,我相信你!干!”陈得索抓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过,你要提供有力证据。” 石长远:“好,你等着吧!” 陈得索:“这段时间,我半休息半工作,明天咱故地重游,到漫滩湖‘能不够’ 那 里钓鱼去,早些休息,我走了。” 场:13——19 时:日(上午) 景:漫滩湖湾 人:陈得索、石长远、榆木疙瘩 △漫滩湖波光粼粼,湖岸曲曲折折,突兀处,岸似水牛饮水;凹曲处,湾似 宝葫芦,自由地吞吐主湖之水...... △陈得索和石长远到“能不够”承包的葫芦口里垂钓。只有“榆木疙瘩” 无 精打采的划着船。 陈得索:“‘能不够’呢?” 榆木疙瘩:“卖鱼去了。” 陈得索:“拿两套鱼竿。我和石师傅玩一会儿。” 榆木疙瘩:“好!” △近中午时分。‘嘭’的一声巨响,漫滩湖阔面水柱冲天,大浪‘哗哗’ 翻滚...... △湖中游人你呼我唤。一艘快艇飞驶到爆炸处。 画外音:“陈得索心惊胆战,好像似曾听过的爆炸声......” 陈得索:(警惕地问‘榆木疙瘩’)“这是干啥的?” 榆木疙瘩:“可能是炸鱼的。” 陈得索:“经常有人这样炸吗?” 榆木疙瘩:“没有,这几年就没有谁这样炸鱼。” 陈得索:“这是用什么炸的?” 榆木疙瘩:“有的用雷管,有的用炸药。” 陈得索:(警觉起来,放下鱼竿)“快,冲过去,看谁炸的?” △‘榆木疙瘩’不敢怠慢,让陈得索和石长远跳上冲锋舟,飞驰而去..... 场:13——20 时:日 景:漫滩湖中心 人:陈得索、石长远、榆木疙瘩、于会武(男,25岁,水闸楼保安队员) △‘榆木疙瘩’开着冲锋舟带陈得索和石长远赶到爆炸水面。 △湖中的鱼有的被炸翻肚,有的被炸得晕头转向时沉时浮。 △游客划船指指点点,但不敢动手捞鱼......带小孩的游客,小孩看见鱼却 跃跃欲捞,也被大人止着。 陈得索:(对榆木疙瘩)“开冲锋舟绕着转一圈!” △炸鱼者认为榆木疙瘩他们是争抢捞鱼的,很不友好,其中一个还准备炸第 二次的小伙子,也停着活,慌忙捞鱼...... 陈得索:(问榆木疙瘩)“你认识炸鱼的?” 榆木疙瘩:“认识,是水闸楼保安,叫于会武。” 陈得索:“让他过来,我会会他,中午我请客。” 榆木疙瘩:(向捞鱼的小伙子打招呼 “喂,会武过来,过来!” 于会武:(掂了条鱼,划着船靠近榆木疙瘩 )“有事?” 榆木疙瘩:(把陈得索介绍给于会武)“这是俺陈叔,认识吧?想跟你学炸鱼。中午,咱在一起吃饭!” 于会武:(大惊)“陈局长,你还活着呀?” 陈得索:(笑)“没有死,只是头受伤了。” △于会武上下打量,心存疑虑。 陈得索:(看于会武手中的鱼轻松道)“用什么炸的鱼?” 于会武:(低声道)“用炸药!” 陈得索:“怎么个炸法?” 于会武:“把药屯到玻璃瓶里,装上防水装置,在远处点击引爆就行了。” △于会武炫耀着,另一只手掂的是玻璃炸药瓶。 陈得索:(摸摸玻璃瓶)“这炸药是自制的,还是买的?” 于会武:“也不是自制的,也不是买的,这是俺队长不知从哪里弄的。褐黄色可厉害 呢。” △陈得索内心警觉,表面镇静。 陈得索:“你队长叫啥?哪里人?” 于会武:“他叫赵波,原来在特区公安分局治安队当副队长,上个月分局裁人,下放水闸楼当保安队长。” 场:13——21 时:日 景:漫滩湖畔某饭店 人:陈得索、榆木疙瘩、于会武、石长远 △中午。陈得索邀于会武在一起吃饭。 陈得索:(对于会武)“这瓶炸药给我吧,我有机会玩玩!” △于会武有点犹豫。 榆木疙瘩:(鼓动)“给俺叔吧,别老鳖衣了。” △于会武咽口唾沫,不情愿地把炸药交给了陈得索。 陈得索:“走,领我们找赵队长玩去!” 于会武:“您认识他?” 陈得索:(指着石长远说谎)“这是我的同学,和赵波是表弟兄,有点私事。” 场:13——22 时:傍晚 景:水闸楼保安室内/外 人:陈得索、石长远、于会武、赵波(男,27岁,原特区治安队副队长,现在水闸楼当保安队长) △于会武还没进保安室就喊—— 于会武:“赵队长,有人找!” △赵波跑出,他蜂腰细脖,小眼睛飘忽不定地转动着。 赵 波:(看两人面熟又想不起来)“您是……?” 陈得索:(主动拍着赵波的肩膀)“赵波,不认识我了?”指石长远,“他是你表哥,叫石长远。走,咱上‘能不够’小木屋里喝几杯去!” 于会武:(不明白陈得索意图)“赵队长,你去吧,我值班。” △赵波稀里糊涂被陈得索推着往湖边走...... △一阵湖风吹来,陈得索的上衣摆动,露出手枪。 △赵波面色陡变,想溜,但已晚,陈得索和石长远分别抓着了他的胳膊...... 场:13——23 时:晚上 景:能不够的小木屋内 人:陈得索、石长远、赵波 △陈得索和石长远把赵波带进‘能不够’的小木屋。石长远在外望风。 △灯光照得赵波面色青灰。 陈得索:“坐下!”他亮出警官证,“你叫赵波吗?” 赵 波:(坐下,翻翻白眼)“是的。” 陈得索:“知道我找你干啥吗?” 赵 波:“不知道。” 陈得索:“再想想!” 赵 波:“是不是炸药?” 陈得索:(从公文包里拿出瓶子)“这炸药,你是从哪里来的,都派什么用场?” 赵 波:(低头不语)“......” 陈得索:“不想说吗?” 赵 波:(突然抬头看,惊恐地)“你是不是陈得索局长?” 陈得索:“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赵 波:“你是,我说实话了,能枪毙我吗?” 陈得索:“这看你的态度了。” 赵 波:“这炸药是吴九清局长给我的。” 陈得索:“让你干啥?” 赵 波:“去炸一个人的房子。” 陈得索:“为什么要炸一个人的房?” 赵 波:“今年夏天,我在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任治安队副队长,吴局看我机灵能干, 忠实手狠,便交给我一个任务。” 赵波回忆—— 场:13——24 时:夜晚 景:吴九清办公室内 人:吴九清、赵波 △吴九清仰坐在皮椅里,转动着眼珠...... 吴九清:“波,交给你一个光荣任务!” 赵 波:“啥事?” 吴九清:“有一个人坏我们的事,‘老板’让除掉他!” 赵 波:“咋做他?” 吴九清:“用炸药!”他说着从保险柜里拿出两包炸药,“两包捆起来,威力大。” △赵波哆哆嗦嗦接过炸药包,悄然离去...... 场:13——25 时:晚上 景:能不够的小木屋内 人:陈得索、赵波 陈得索和赵波继续对话—— 陈得索:“当时,你知道炸谁吗?” 赵 波:“我不知道。后来才知道是让炸您的,还知道您被炸成重伤送到郑州抢救。” 陈得索:“你怎样实施爆炸的?” 赵 波:“吴九清领我潜伏到陈家庄,秘密给我指点了爆炸的位置,他交给我两包炸药,说捆到一起威力大。当时我怕连我炸着,只放一包引爆,这一包我偷偷抱回来藏起来,回来我说,都爆了。后来——”(镜头转入赵波回忆画面) 场:13——26 时:夜晚 景:吴九清办公室内 人:吴九清、赵波 △吴九清黑丧着脸。他叉腰,来回踱步。赵波低头站着...... 吴九清:“赵波,你真是饭桶!人没有炸死......” 赵 波:“这人是谁?” 吴九清:“别管是谁了!”他眼露凶光,“这一段风声紧,这也查,那也问,加之分局裁人,你到漫滩湖水闸楼当保安队长去吧!” 场:13——27 时:晚上 景:能不够小木屋内 人:陈得索、赵波 赵波回忆结束。 陈得索:“吴九清从哪里弄的炸药?平时放在哪里?” 赵 波:“我不知道。只知道吴局长喜欢打猎,猎枪、子弹和手枪都放在保险柜里。” 陈得索:“他喜欢和谁在一起打猎?” 赵 波:“也不固定,有时是生面孔,俺不认识,不知是不是打猎的。但有一次,我 发现柏子山服务区金龙湾宾馆老板龙义开车拉着他,像是去打猎的。” 陈得索:“好,为了你的安全及对你宽大处理,今天你对任何人都不要透露咱俩谈话 的内容,否则,后果你负责!” 赵 波:“我知道。” 陈得索:“你会开车吗?” 赵 波:“在路上当治安队员都会开车。” 陈得索:“为了你的安全,队长你不要当了,我给你找一个好活,开长途运输车,月 薪至少3000元。” 赵 波:“好,啥时走?” 陈得索:“明天就走!” 赵 波:“找谁?” 陈得索:“你就跟外面的师傅走,他领一个车队,一切由他负责。” 赵 波:“我咋给吴局长交待?” 陈得索:“好说,你虽是个保安队长,但不属正式干警,你就说工资低,想跟表哥赚 大钱。” 场:13——28 时:日 景:陈得索家室内 人:陈得索、赵波、艾灵、石长远 画外音:“第二天上午,赵波按陈得索所言告辞了吴九清,同石长远一道秘密回陈得 索家里。” △中午。陈得索帮母亲艾灵做菜,盛情款待石长远和赵波。 陈得索:(小声地)“炸我的,就是客厅坐的那个小伙子!” 艾 灵:(停止切菜,睁着大眼睛)“他叫什么?是谁指使他的?” 陈得索:“是吴九清!” 艾 灵:“那得有充分的证据!” 陈得索:“是的,我还要继续调查。” 场:13——29 时:日 景:陈得索家室内/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王新明 △送走石长远、赵波,陈得索用手机向王新明书记汇报—— 陈得索:“王书记,我是得索,案情有重大突破,炸我是吴九清策划的。证人、炸药都在我掌握之中,但炸药来源和有关证据不充分。现在有一线索,吴九清曾和金龙湾饭店老板龙义一起打过猎。我正面调查龙义怕打草惊蛇,看能否让人迂回接触他?” 王新明:“好,我安排郭涛政委。” 场:13——30 时:日 景:郭涛办公室内/吴九清办公室内 人:郭涛、吴九清、龙义 △星期日上午。 郭 涛:(打电话给吴九清)“九清啊,今天休闲,你给我找一个好猎手陪我打猎去 吧?” 吴九清:(又惊又喜)“唉哟,我的政委,您也有这种雅兴?” 郭 涛:(漫不经心)“这一段时间很忙,想放松一下。” 吴九清:(讨好,并道出行话)“好,今天你选的日子也好,雨后天晴,野家伙饿几天了都要出来找食吃,特别是野鸡,黄昏前都跑出来了。” 郭 涛:“你手下有这样的人没有?” 吴九清:(失去警惕)“有哇,像干警小明,运管所的小杜,还有金龙湾的龙义, 都是好猎手。” 郭 涛:(点出要调查的人)“那就找龙义吧。” 吴九清:(巴结、警惕心态交织一起)“龙义?这人鬼的很,跟着台商柏典做着大生意,他不一定敢和你在一起玩,要不,我也陪着你?” 郭 涛:“可以。但不用警车,影响不好。啥时走?到哪儿去?” 吴九清:“下午两点半,我用车接您。沿漫滩湖大坝往东南,到九头崖、凤鸣谷方向。” 郭 涛:“好,下午我等候你的消息。” 场:13——31 时:日 景:吴九清办公室外/郭涛家门外 人:郭涛、吴九清、龙义 △下午两点多钟,一辆乳白色的‘长安之星’悄悄开到吴九清办公室前,开车的是金龙湾宾馆老板龙义。 △吴九清看看门外无人,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把带有瞄准仪的小口径猎枪和大散弹猎枪,连子弹一同装进枪带,快速塞进后车箱里...... △吴九清坐车给郭涛政委打手机...... △郭涛被吴九清、龙义从家里接上车...... 场:13——32 时:同上 景:漫滩湖大坝东南九头崖/凤鸣谷 人;郭涛、吴九清、龙义 △车迅速向沿漫滩湖大坝向九头崖、凤鸣谷方向驶去...... △郭涛坐在龙义后。吴九清坐在副驾驶位。 吴九清:(主动介绍龙义)“郭政委,这就是龙义弟,大老板呀,腰可粗了。” △龙义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和郭涛打招呼—— 龙 义:“领导好。” 郭 涛:(点点头)“自己兄弟,别客气。” △车飞速前进。 △郭涛政委从内车镜悄悄地观察了一下龙义:留着平头,高额头,苍白脸,大眼晴,肉疙瘩鼻子,中等个头,不胖不瘦。眼睛忽闪忽闪的,透出精明和警惕。 △车进入库区沿着大坝向南、西南前进。车窗外,瑟瑟秋风吹着树下落叶打转......路边荒草已失去夏天的疯狂,蜷缩着当风抖着...... △漫滩湖迎风处,白浪翻滚,咆哮着冲向湖岸......背风湖湾,水色湛蓝,面平如镜......以山为岸,斜阳抹彩...... △车到水库中游。水鹰跟车盘旋,野鸭掠水齐飞,水鸡悠悠戏水,鹭丝呆立湖滩...... 郭 涛:(被景所迷)“停车,打水鸡!” 吴九清:(很内行)“不行,枪够不着。” 场:13——33 时:同上 景:漫滩湖湾/坝外凤鸣谷 人:郭涛、吴九清、龙义 △又过了一段路。一个湖湾里,几只水鸡躲在一起。 吴九清:(也沉不住气了)“停车!” △吴九清取把小口径枪交给郭涛,自己拿出长管大散发猎枪。 △龙义也像玩魔术一样从方向盘下取出一把猎枪...... △他们各自选好位置。 △水鸡离他们约有50米,车走时好像水鸡末动,但一瞄准,实际它们都在 慢慢蠕动。水鸡机警地发现了他们,一个个快速游跑...... △龙义抢先放了一枪,“叭——” △水鸡群屁股一蹶,都快速扎进水中,从此无影无踪...... △三人一个个垂头丧气。 吴九清:“水鸡这东西鬼得很!” 龙 义:(半开玩笑,一语双关)“是你给它们打怕了。” 吴九清:“不中,不中,水鸡不好打,就是打中,也捞不出来。”吴九清略有所悟,“还是湖外的野鸡好打,老实......都注意湖外!” △车放慢了速度。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湖外的凤鸣谷—— △小山、丘岭连绵,树叶橙黄,麦田嫩绿;山坡凸石有似斑马奔驰,有似奶 牛啃草...... 龙 义:(开着车却发现了远处的猎物)“鸡,鸡,鸡!” 吴九清:(没有看见,却很着急)“停车,停车!”他打开车窗,手搭凉棚往远看,“是的,一群野鸡!” 郭 涛:(也操起猎枪准备下车)“在哪儿?” 吴九清:“别下车,野鸡一看人就溜或飞。” △郭涛顺着吴九清指的方向望去,山间下麦地地里,的确蠕动着一群野鸡, 两个花公鸡拖着长尾巴,高昂头,迈着四方步,像绅士一样不可一世。七八 个小母鸡,呈土灰色,若不是走动,眼笨的人根本看不到。 吴九清:(进行分工)“郭政委,你打近处的那只公鸡;龙义,你打领头的那个公鸡;我,打那些母鸡。” △大家打开车窗在车内各自瞄自己的目标—— “叭!”郭涛枪响,花公鸡当场毙命。 “叭!”龙义开枪,领头公鸡向山间奔去,伤了。 “叭!”吴九清枪响母鸡齐飞,末击中。 吴九清:(垂头丧气)“去球,去球,臊气,臊气!” △吴九清不甘示弱,跳下车,向鸡飞的方向追去…… 场:13——34 时:黄昏 景:大坝外麦地/大坝上车旁 人:郭涛、吴九清、龙义 △龙义打中的那公鸡伤了翅膀,飞不起来,但贴着地奔跑得还很快。 △龙义跳下车,掂着枪,奔下坝坡向受伤公鸡追去...... △受伤的公鸡被龙义高一脚低一脚追了1000多米,便一头倒地...... △龙义返回,像从蒸笼里出来,头上冒着汗,大嘴喘气...... △龙义很兴奋,掂着受伤的活野公鸡和郭涛打的公鸡比大小,他原来的冷漠 和戒备荡然无存,话也多了起来。 龙 义:(伸出拇指)“想不到郭政委的枪法也这么准。俺服了!” 郭 涛:(也不谦虚,显得很轻松)“小菜一碟,加上有瞄准仪,好打!” 龙 义: “郭政委,也是军人出身?” 郭 涛: “不。上大学,当警察。” 龙 义:“噢,郭政委文武双全啊!” △龙义把两只公鸡扔到后备箱。 郭 涛:“我也好玩,就是工作缠身,龙老板的子弹要多的话,能不能给我弄点?” 龙 义:(放松了警惕)“您高看我了,我怎么有子弹?其实这些子弹都是吴局长搞到的。” 郭 涛:(笑着装傻乎)“他在哪儿弄的?这家伙会制造?” 龙 义:“吴局长有个战友在平顶山煤矿当矿长,也好玩,猎枪和子弹都是从他那里弄的。他承包了一个国矿,近几年发了。吴局长邀他来咱这‘摸蚂虾’ (玩小姐),参加‘龙虎斗’(一种赌博活动);冬季,他也邀吴局长,吴局长又邀我到西部矿区打猎。好家伙,西部山区,险山恶水,人烟稀少,野猪呀,野兔呀,多得很;打一个野猪可比打中一个野鸡刺激。” △龙义沉浸在兴奋之中。 郭 涛:(擦着枪,若无其事地)“这位矿长叫什么名字?在几矿?” 龙 义:(回答比较吃力)“他姓梁,梁什么,我不知道,九清称他梁哥,我也叫梁哥。矿嘛,好像是平顶山第六矿,对,就是六矿!” △二人正侃时,吴九清掂着枪,垂头丧气返回来,手里空空的,裤腿上沾满 泥巴,黑皮鞋变成了泥巴靴。 龙 义:(笑眯眯地,似乎有点幸灾乐祸)“怎么样?没有打中一个?” 吴九清:(把责任归到野鸡的狡猾上)“这野鸡也鬼得很,它们就不让沾边。” 郭 涛:(趁机催促)“天也黑了,回吧。” 场:13——35 时:晚餐 景:金龙湾宾馆内 人:郭涛、吴九清、龙义、孙狗留(男,1997——2003年,19——25岁,龙义宾馆保安) △晚上,郭涛、吴九清、龙义打猎回金龙湾宾馆。孙狗留慌忙开门。 △郭涛走进卫生间。 龙 义:“安排厨师把野鸡拔毛弄净,爆炒红焖。” 孙狗留:“还要什么菜?” 龙 义:“铁杆山药、三菌汤、洋葱伴杏仁。” 孙狗留:“好,里面请,您稍等。” 场:13——36 时:晚餐 景:金龙湾宾馆卫生间内/陈得索办公室内 人:郭涛、陈得索 △卫生间内,郭涛给陈得索打电话——(转换二人表情) 郭 涛:“据金龙湾宾馆老板龙义无意透露,猎枪和子弹是从吴九清战友那里弄来的。” 陈得索:“他的战友是干啥的?” 郭 涛:“在平顶山6煤矿当矿长,姓梁,龙义不知他的名字,我怀疑吴九清的炸药是从他那里弄的!你明天带着炸药和猎枪、子弹调查印证一下。” 陈得索:“好!” 第十四集 场:14——1 时:日(上午) 景:平顶山公安局副局长赵杰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赵杰(男,42岁,平顶山市公安局副局长) 画外音:“陈得索只身驾车向平顶山市区进发。他带着郭涛政委给他的猎枪子弹壳和从水库赵波那儿获得的黄色烈性炸药,以及录像机来到平顶山市公安局。” △接待陈得索的是一位副局长,叫赵杰。 陈得索:(说明来意)“我县发生一起爆炸案,怀疑炸药来自6煤矿梁矿长那里。我 们要找他本人验证一下。” 赵 杰:“我们全力配合。” 陈得索:“先打电话问一下,看是否有其人?” 赵 杰:(拿起电话)“喂,矿务局吗?我是平顶山公安局。请问6矿矿长是谁?” 矿局男:(电话传出)“矿长梁大山。他有什么问题?” 赵 杰:“没有,我们安全检查。请他配合。” △赵杰放下电话,转问陈得索—— 赵 杰:“陈局长,怎么行动?” 陈得索:“为了不让被调查者怀疑,我们以市局排查猎枪和弹药为由,找梁矿长;我 算您的一名成员,负责摄像录音,好吗?” 赵 杰:“好,遵照陈局的意见。” 场:14——2 时:日(上午) 景:平顶山第6煤矿区外 人:陈得索、赵杰 △陈得索把猎枪和炸药交给了赵杰,自己的车停在市局,乘坐越野警车。 镜头随陈得索目光扫描—— △平顶山第6矿区。 △梁矿长办公室楼——位于座北朝南的山坳里。 △西北方向,烟尘漫漫,隐约有黑山,仔细观看是从巷道里吐出的煤堆集而成。 △大楼院里,处处是煤灰...... 场:14——3 时:日 景:梁大山矿长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赵杰、梁大山(男,52岁,6煤矿长) △梁大山矿长的办公室内。干净气派,好似一个博物院。 △梁大山正在另一会议室开会。 陈得索镜头扫瞄梁大山办公室摆设—— △呈弧状的老板桌,放有电话、电脑。 △后背墙上有中国地图、本地地图。 △正视前方的厅壁上有矿区区域图,地下作业巷道,甚至煤层,水层,地上河流、道路、进气排气口、防瓦斯爆炸设施等都标示得清清楚楚。图下是玻璃框,内有煤质标本,还有煤石、岩石及各类化石标本。 △左侧博物架上,彩马奔腾,斗牛犄角,熊猫啃竹,野猪拱食...... △右边墙壁上,悬挂有长管猎枪,还有削铁如泥的“棠溪宝剑”。 △梁大山矿长从小会议室走出。他,高个子,黑黄脸,鹰钩鼻子,大脑门,背头乌发光亮...... 赵 杰:(上前,开门见山)“梁矿长,打扰您了,我们是市公安局的。” 梁大山:(客气又警惕)“欢迎,欢迎,各位有何指教?” 赵 杰:(目光如剑)“最近,我们排查治安情况,发现我区接连出现偷猎和用猎枪斗殴案件;我们要对你矿的猎枪和弹药使用情况进行调查。” 梁大山:“噢,是这样!”梁矿长瞄了一下墙上的猎枪和宝剑,脸更灰黑了,“我是 搞企业赚钱的人,不参与那些小混混的打架斗殴;至于打猎嘛,我闲时好玩, 打过几次猎,但收获也不大。” 赵 杰:(先发制人)“按枪支管理条例,你的猎枪属非法存放,须没收和罚款。” 梁大山:(主动取枪)“好,好,枪我交出,再罚多少?” 赵 杰:“鉴于你的态度较好,加之不是为获暴利而狩猎,暂免罚款了。不过,还有 一事,请你配合调查。”赵杰说着摆出猎枪子弹和炸药。“这都是你的吗?” 梁大山:(有点哆嗦,接过子弹壳和炸药仔细审视)“是的,都是我的!” 赵 杰:(单刀直入)“你都卖给谁了?” 梁大山:“谁也没卖!”他也很干脆,又很激动。“这都是俺和小孩用炸药和钢碴自制的,俺自己玩时用,从来没卖别人。效果也不好,有的还放不响。” 赵 杰:“你再想想,是不是还给了谁?” 梁大山:“反正咱这市区的人俺一个也没卖,也没给!” 赵 杰:(提醒他)“那外地的人呢?” 梁大山:“外地……外地?”梁矿长结巴起来,鹰钩鼻尖上渗出了汗,“给过!” 赵 杰:“谁?” 梁大山:“是我的战友吴九清,现在是豫西县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局长。” 赵 杰:(紧追不舍)“你为什么给他?” 梁大山:(笑了笑,轻松起来)“我俩是战友,都好打猎逮鱼,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他不会出啥事。您想想,你们当公安的,真家伙都有,我给他包炸药和假子弹有啥了不起的?” 赵 杰:(一脸严肃)“你这些炸药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制的?” 梁大山:“俺开矿用的,市矿务局配给的;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只要出钱,矿务局里也没有过去限制得严了,我们开山挖巷道,没有炸药会行?制炸药包和猎弹,我在部队搞爆破,小玩意,我和俺儿子以及工程人员都会制造。” 陈得索:(扛机摄录)(画外音)“梁矿长不知道公安局内部也有矛盾和斗争。” 赵 杰:“你啥时给吴九清的炸药包和猎弹?给了多少?” 梁大山:“去年国庆节,我邀他到这儿打猎,给他5盒自制猎弹和四包炸药。” 陈得索:(插问)“吴九清要炸药干什么?” 梁大山:(显得轻松)“炸鱼呀,他说,他那里水面多,把药屯到玻璃瓶内,安上防水导火索,扔到水里一旦爆炸,就像水雷,能把水里的鱼炸翻肚!” 赵 杰:“梁矿长,你虽是政府受保护的企业家,但不是保护你违法乱纪。今天给你交待两个任务:一是停止自制猎弹,更不能随便把这些炸药送别人,如果从你矿上出现问题,你要负法律责任。你还要叫你的亲人或手下人,把所藏猎枪自觉交到当地公安机关;二是今天所涉及的调查内容,请你不要对任何人泄露。你看笔录是否属实,若属实请签字。” △赵杰副局长说着把笔录交给了梁矿长。 △梁矿长点头哈腰,看过笔录,速签了自己的意见和姓名——“以上所谈无误。平顶山第六煤矿 梁大山。” 场:14——4 时:日 景:梁大山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吴九清 画外音:“梁大山送走陈得索、赵杰,在室内转一圈,他不顾赵杰警示,气呼呼地抓起电话——”(转换梁大山与吴九清对话情景) 梁大山:“喂,九清吗?” 吴九清:“是!梁大哥呀!” 梁大山:“我给你的炸药,你干啥用了?” 吴九清:(猛一惊,说谎)“炸鱼呀!” 梁大山:“放屁!你哄谁?” 吴九清:(瞪着眼,惊恐地)“你知道什么了?” 梁大山:“想不到你们警察也会做黑活!” 吴九清:(有点哆嗦)“到底你知道什么了?” 梁大山:“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啪’一声,梁大山把电话挂断...... 场:14——5 时:日(下午) 景:郭涛办公室内 人:郭涛、陈得索 △陈得索辞谢平顶山市公安局赵杰等人,快速赶回豫西县公安局,把在平顶 山调查的录像和笔录向郭涛政委作了汇报—— 陈得索:“根据平顶山第六煤矿梁大山交代,吴九清藏的炸药是他提供的。” 郭 涛:“这个问题非常严重,怎样处置吴九清,我们不能擅自定舵,走,咱请示王 书记和寇书记!” 场:14——6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寇尚武、郭涛、陈得索 △寇尚武带郭涛、陈得索走进王新明的办公室。汇报内容(略) 王新明:“看来吴九清是炸陈得索家住室的主谋,但为了顾全大局,还应先稳住他。 因为有些大鱼还没有浮出水面。” 寇尚武:“我同意您的意见,让得索继续调查。” 王新明:“要尽快揭开司机路新自缢之谜。”王新明书记深情而又凝重地望着陈得索,“我好向石长远和省委领导交代”! 陈得索:(精神振奋)“好,请王书记放心!” 场:14——7 时:夜晚 景:吴九清家卧室内/宋得九学员寝室内 人:宋得九、吴九清 △晚上八点多钟。 △吴九清秘密和在京学习的宋得九通了电话——(镜头转换二人对话表情) 吴九清:(压低声音)“宋局长,白天给您打几次电话,您的手机都关住。” 宋得九:“是的,学习时间禁止开手机。” 吴九清:“不好了,陈得索可能抓住了我炸他的证据!” 宋得九:“怎么搞的?” 吴九清:“都怪我用人不当,没弄死狐狸反被臊了一身。据平顶山的战友梁哥暗示, 平顶山市公安局追查他的炸药去向,他可能把我给我供出来了。” 宋得九:“事到如今,你尽快向郭涛和陈得索自首。记住,都是你自己单打独斗!” 吴九清:“我明白,我明白!” △吴九清挂断手机,在室内不安的徘徊…… 场:14——8 时:日 景:郭涛办公室内 人:郭涛、陈得索、吴九清 △第二天一大早,吴九清哭丧着脸走进郭涛办公室。 吴九清:“郭政委,炸陈得索,是我安排的。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得索老兄!” 郭 涛:(故作惊讶) “啊?怎么是你?” 吴九清:(急盼陈得索快到)“您把得索叫来,我把犯罪经过同着他交代。” △郭涛打电话把陈得索叫到办公室。 吴九清:(上前跪到陈得索面前)“陈局长,老弟对不起你,炸你家的房是我安排的!” 场:14——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吴九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陈得索转眼看郭涛,郭涛摇摇头,二人都很困惑。 陈得索:(画外音)“吴九清主动自首,另有玄机!” △陈得索盯着吴九清沉思…… 吴九清:“都怪你老弟我私心太重,你审路新时,我监听到你掌握了抓嫖的内幕,便 起了修理你的动机,于是,我就让副队长赵波对你下狠手。” 陈得索:“你从哪儿弄的炸药?” 吴九清:“我从平顶山煤矿战友梁大山那里搞来的,原来想炸鱼,后来我派上了用场。” 陈得索:“你的枪和炸药呢?” 吴九清:“我总共弄4包炸药,让赵波用两包,我还存两包,连枪一起交给组织。” △吴九清说着从枪袋里掏枪和炸药。 △为预防吴九清突然袭击,陈得索以迅雷之势接过枪袋,快速把吴九清铐了 起来—— 陈得索:“对不起,吴九清,你已犯了罪,你已失去了自由!” △吴九清来不及挣扎,乖乖地伏首就擒。郭涛收缴了吴九清的五四式手枪和 烈性炸药及两把猎枪。 场:14——1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郭 涛:“吴九清,你还有什么没交待的?” 吴九清:(呆呆地望着郭涛)“没,没有了。” 陈得索:“没有了?”陈得索怒目圆睁,上前抓住吴九清的衣领,“死者张金枝,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吴九清一阵哆嗦,他低下头喃喃道—— 吴九清:“我多次和她发生性关系。” 陈得索:“你最早在哪里和她发生关系?” 吴九清:“在七仙女饭店。” 陈得索:“后一次在什么时间?” 吴九清:“张金枝到漫滩湖宾馆后。” 陈得索:“你具体一些。” △吴九清浮现回忆画面—— 场:14——11 时:日 景:特区国道上/漫滩湖宾馆客厅/204房间 人:吴九清、张金枝、陈冰莹 △吴九清独自开警车在特区国道上。他一手扭方向盘,一手打手机—— 吴九清:(给张金枝打电话)“你在哪里?” 张金枝:“在漫滩湖宾馆204房间。” 吴九清:“怎么上漫滩湖宾馆去了?” 张金枝:“‘胖老板’让我当举报眼线。” 吴九清:“那就当呗!” 张金枝:“我坏不了那良心!” 吴九清:(冷笑)“你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好!”他命令,“你先不要接客,我马上到!” △吴九清独自驾车来到漫滩湖宾馆。陈冰莹见到吃惊。 陈冰莹:“吴局长,您有事?” 吴九清:(挺住肚子)“看看你们的消防安全情况!” 陈冰莹:“我陪你吧?” 吴九清:“不用了,我随便看看。” △吴九清径直登上二楼。吴九清回头看看无人,推开张金枝的房间。 △张金枝仰躺着。吴九清弯腰用大手按按张金枝罩着的丰乳,接着快速脱去 上衣......二人扭滚在一起……。 △吴九清倦态恹恹—— 吴九清:“把脏东西扔到卫生间,帮我在外面望风,我要睡一会儿......” △张金枝出204房间...... 场:14——12 时:日 景:郭涛办公室内 人:郭涛、陈得索、吴九清 △吴九清回忆画面淡出。 陈得索:“张金枝房间的窃听器是谁安的?” 吴九清:“我安的!” 陈得索:“你安排赵波炸我,谁指使的?” 吴九清:(迟疑片刻)“我,是我一人所为!” △郭涛向陈得索使使眼色,示意不要再问了。 △吴九清被干警带下去...... 场:14——13 时:日(上午) 景:郭涛办公室内/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郭涛、陈得索 △吴九清被押下后,郭涛向王新明汇报——(镜头互换二人表情) 郭 涛:“王书记,吴九清闻风提前自首了!” 王新明:“他自投罗网,也是明智选择。但我感到有点突然。” 郭 涛:“是的。” 王新明:“那就将计就计,把他关起来,但只关不审。继续按计划调查。” 郭 涛:“好,我明白。” 他放下电话,对得索,“王书记同意咱们的行动,并指示对吴九清只关不审,你下步要着重侦察路新死亡之谜。公安分局的日常工作由陈明主持,你多指导他。” 陈得索:“好!” 场:14——14 时:日 景:武汉长江大桥上/陈得索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石长远 △石长远坐卡车机楼,路过武汉长江大桥。桥上,车水马龙......桥下,波涛滚滚,轮船汽笛长鸣...... △石长远拨打手机—— △陈得索在办公室突然手机显响,——(镜头转换陈得索和石长远对话表情) 陈得索:(接听手机)“喂?” 石长远:“陈局,我是石长远,您身体恢复了吗?” 陈得索:“恢复了,现在已经上班;请问有什么事?” 石长远:“我现在武汉,估计晚上8点左右到柏子山特区。我想和您见见面,有时间吗?” 陈得索:“可以,在哪里见面?” 石长远:“还在漫滩湖宾馆吧?” 陈得索:“行!” 场:14——15 时:夜晚 景:漫滩湖宾馆202房间内 人:陈得索、石长远 △晚8时。陈得索来到漫滩湖宾馆202房间见石长远。 △石长远把路新的花色领带递给陈得索。 陈得索:(接过领带,端详,不解)“你给我这个领带是什么意思?” 石长远:“这个领带是路新“自缢”的物证,你忘了,你审他时穿的咖啡色西服配戴 的就是这个领带。” 陈得索:“噢,是的。你觉得路新这个领带有玄机?” 石长远:“我怀疑有人用此领带把路新勒死了!” 陈得索:“为什么?” 石长远:“路新是一个玩世不恭而又倔强的人,性格决定人的行为。他敢作敢当,没有死的念头;他在狱中要吃要喝,还捎信让我给他聘请律师辩护。这说明他有求生的愿望。” 陈得索:“你认为是谁勒死了路新?” 石长远:“我觉得还是你们公安局内部的人。” 陈得索:“怎么讲?” 石长远:“路新还没正式批捕前,公安局不允许我和其他人直接见他,我买几次火腿 肠和香烟都是由看守所值班人员送的,外人根本接近不了路新。” 陈得索:“你认为谋杀路新的动机是什么?” 石长远:“还与你有关。因为路新掌握了‘警娼勾结内幕’,凶手害怕让你或其他正直的人知道详情!” 陈得索:(点点头,站起来踱步)“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县委领导和局党组也要求我对路新之死重新调查!” 场:14——16 时:日 景:县看守所张门仓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张门仓(男,56岁,豫西县看守拘留所长) △陈得索驱车进豫西县看守所。看守所长张门仓热情迎接了他。 陈得索:“路新自缢一案,局党组决定重新立案调查!” △张门仓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他站起来,显出很不高兴的样子—— 张门仓:“这是旧案重提,是烫剩饭!” 陈得索:(不客气)“张所长,这是县局决定,请您履行职责。” 张门仓:“宋局长知道吗?” 陈得索:“宋局长在京学习,现在有郭政委主持工作。这是你知道的。” 张门仓:“这案子,也就是郭政委处理了的呀,他怎么又变卦呢?” 陈得索:“路新家人及朋友对路新之死有疑议,我们应该义不容辞地重新调查,不信 请你接郭政委手机。” △陈得索拨通郭政委的手机递给张门仓—— 郭 涛:“门仓啊,重新调查路新死亡一案是县委领导指示的,请您顾全大局,积极配合陈局长!” 张门仓:(把手机递给陈得索,少气无力地)“陈局,你安排吧,全所干警尽力配合你。” 陈得索:(打开录音机和笔记本)“先把你们的值班情况说说,尔后我们再到路新死的现场看看。” 张门仓:“看守所实行的是三班轮换制,每班三人,有一个带班班长,晚上7点整交 接班,第二天8点交接班。交接班以自动报警为准。” 陈得索:“路新死的时间是谁值班?” 张门仓:“这个让我查查值班记录,对,是张海波、胡自新、蒋军,领班是张海波。” 陈得索:“走,先到路新死的牢内看看。” 场:14——17 时:日 景:监狱4号内/外 人:陈得索、张门仓 △张门仓陪陈得索向路新死的4号牢房走去。 镜头随陈得索目光扫描监狱全景—— △看守所北靠洪汝河,南临迎宾大道。四周高墙合围,其上架有电网。 △看守所有三排建筑,每排前为一个院落,成为三区三关,大门都是在楼中间穿堂而过。 △第一排是干警家属楼。走进大门,保安要登记其身份、找谁、来访事由。 △第二排楼是干警值班室,审讯室,办公室,党员活动室,院有花坛,有单杠、双杠、球场等体育设施。 △第二排楼中间过堂通监狱区。过堂前后有两道门,前门是特制的无缝保险钢门,后门是特制的方格子钢筋门。过堂两耳各有一间房,是值班人员的办 公室和卧室。 △第三排平房才是真正的监狱。监狱独立一体,四周空荡。狱前、狱后有花坛、体育设施和跑道。牢房无窗,牢门下方是无缝钢板,上方是80公分的钢 筋焊接的小格子门,用于通气透光,内外观望等。 △牢房四角有相互贯通的居高临下的岗楼,有武警24小时荷枪实弹警戒。 陈得索:(画外音)“如果无内应,犯人插翅难逃。如果外人劫狱,无内应也是无缝可钻。路新如果被他人所杀,内部人员值得怀疑!” △陈得索停在4号牢房。他仔细察看牢门,透过了方格子小窗内看,一股霉臭味从室内扑鼻而来。 陈得索:“这号内没人?” 张门仓:“自从路新死后再无人关进来。” 陈得索:“把那天晚上值班的同志都叫过来。” 张门仓:“好,真巧 ,今晚上又是轮他们值班,我通知他们提前过来,咱先吃饭,边吃边聊。” 场:14——18 时:傍晚 景:看守所内部食堂餐厅内 人:陈得索、张门仓、张海波(男,45岁,看守所干警)、胡自新(男,44岁, 看守所干警)、蒋军(男,44岁,看守所干警) △张门仓安排食堂师傅—— 张门仓:“陈局长在这吃饭,炒几道像样的菜!” △张门仓正陪陈得索准备吃饭。张海波、胡自新、蒋军也匆匆赶到...... △陈得索为了不造成紧张气氛,主动热情让坐招呼—— 陈得索:“兄弟们都辛苦了,今天顺便看看大家。” 张门仓:(也附和)“是的,大家先吃饭,有事等会儿说!” 画外音:“这几个人都是老派出所长出身,都有干警的机警和反侦察经验,他们彼此 交换了眼神,眼里闪出惶恐和懊丧的眼神,聚到角落吃馒头。” 张海波:(小声嘀咕)“陈局是侦破高手,狡猾深沉,提防着点!” 胡自新:(瞟了陈得索一眼)“张所长提前通知吃饭,可能摆的是‘鸿门宴’!” ...... △吃过晚饭,张门仓走近他们—— 张门仓:“今晚上你们不要值班了,我已临时给你们调换了。陈局长要调查一个案件, 我们应以老警察的觉悟和素质,积极配合陈局破案。走,到我办公室,听从 陈局的安排。” 场:14——19 时:晚上 景:张门仓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张门仓、张海波、胡自新、蒋军 △陈得索坐在张门仓办公座位上。张门仓带张海波等人进来。 陈得索:“我想大家都知道规矩,既不能过于紧张,也不能拖延时间而抗拒询问。海波、自新分别到审询室、值班室等候;蒋军先给我谈;张所长巡视值班情况。” △大家各就各位。室内只剩蒋军了。 陈得索:(给蒋军递烟)“请抽烟。” △蒋军手微哆嗦地接过烟,陈得索给他点上。 陈得索:(开门见山)“请你谈谈路新死前、死后的情况。” 蒋 军:(毫不迟疑)“他是用自己的领带上吊的!” 陈得索:“假如是别人勒死的呢?” 蒋 军:“不可能!外面的人插翅难进;俺三人也没有这样的恶行,况且都是一起住, 一起走;通监狱的后门是两把锁,一人进不去,必须两人开锁才能进 去,牢门也是如此。” 陈得索:“那要是俩人合伙干的呢?” 蒋 军:“也不可能!还有一个先进设施呢!如果后门和某个牢房门被打开,自动报 警装置就会启动,楼上的岗楼武警和值班人员以及犯人都会关注。” 陈得索:“要是有人破坏了报警装置呢?” 蒋 军:“这种报警装置是省公安厅专家安的。这些洋玩意,大家就不知‘机关’ 在 哪里,一旦有惊动,声音在武警岗楼里和楼顶墙壁上发出。何况报警装置根 本就没有破坏。” 陈得索:“怎么证明?” 蒋 军:“因为第二天俺交接班时警报还正常启动。” 陈得索:“那天晚上,你们接班以后都干了什么?” 蒋 军:(音伴剪影)“晚上七点,张海波领着我们和上班的弟兄到各号里巡查了一遍,路新在4号安然无事,正在吃火腿肠......我们填写好交接手续后,开始打扑克,有张所长配场。11点左右,海波和自新休息;我值班看书,快4点时休息,海波和自新醒,两人下棋。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我们交班时,发现路新吊死在牢门钢筋上。” 陈得索:“用他自己的花领带吗?” 蒋 军:“是的。我们报告了张所长,张所长给县局作了汇报,宋局长让法医门诊孙 启明来检查,确定为畏罪自缢,接着进行了火化。” 画外音:“陈得索询问了蒋军以后,又分别询问了张海波、胡自新。他们的回答和蒋 军供述一致。” 陈得索:(画外音)“难道他们早已串供?或是本能的自我防范?我忽略了那些关键 细节?” △狱内传来犯人的嚎叫声...... △陈得索脑海闪现4号牢狱的格子门...... 陈得索:(突然惊叫起来)“对!找法医孙启明,看路新死亡鉴定!” 场:14——20 时:日 景:县法医门诊室内 人:陈得索、孙启明 画外音:“第二天上午,陈得索到法医门诊,找到鉴定路新自缢的法医专家孙启明。” △孙启明看到陈得索感到吃惊—— 孙启明:“陈局长,您还看头伤?” 陈得索:“不,我的头伤基本痊愈。” 孙启明:“您的头伤太奇怪了,当时,大脑无问题却昏迷不醒。” 陈得索:“奇怪的事太多了。比如,司机路新畏罪自缢,你不觉得奇怪吗?” △孙启明去掉口罩,上下打量陈得索—— 孙启明:“陈局长,您对路新畏罪自缢还有异议?” 陈得索:“是的,不仅我,而且他的师傅都有异议,所以局决定要重新调查。” 孙启明:“需要我配合吗?” 陈得索:“是的。请你把路新畏罪自缢的鉴定证明查找出来让我看看!” 孙启明:“可以。”他拿着路新自缢鉴定证明读给陈得索,“路新,男 25岁,身高1.74米,天津安达汽车运输有限公司司机,涉嫌杀人,2002年年9月16日零晨5时许用自身花领带自缢。症状:脖颈有勒痕淤血,附近有指甲划破。内脏解剖:脏器正常。 特此证明。” 鉴证人:孙启明(医师) 宋小月(护士) 2002年9月16日上午 陈得索:(指着鉴定证明)“请问孙医生,勒痕有淤血,附近有指甲划破,这个‘指甲’是谁的指甲?” 孙启明:“当然是死者本人的啦!” 陈得索:“为什么?” 孙启明:“根据人的生理本能,人自缢快断气时很痛苦,有后悔之意,这时便产生求 生的潜意识行为,用手指扣套子,但身体已悬空,挣扎已晚了。” 陈得索:“要是没有悬空呢?“ 孙启明:“后悔还来得及,——只要意识还清楚。” 陈得索:“你当时亲临现场调查了吗?” 孙启明:“我去检查时,路新已被抬到审讯室内。我没有到第一现场,路新自己指甲 划破脖颈只是我的经验判断。” 陈得索:“麻烦你一下,咱再到现场看看。” 孙启明:“好吧。” 场:14——21 时:日 景:县看守所4号牢房内/外 人:陈得索、孙启明 △县看守所4号监狱内。 △陈得索测量了门框子高度。又测量了路新上吊系领带的横钢筋与地面的距 离,尔后把路新的身高作以比较分析...... △陈得索把测量的数据递给孙启明。 孙启明:(脸红,尴尬)“按常理,吊死人的下面必须登上一个物件,系上绳子,而后悬空而死;而现场却不具备这个条件;若他有求生欲望,可以自救。但也不排除他意识模糊,挣扎无用了,自己指甲划破仍有可能。” 陈得索:(从黑暗里看到了微光)“要是他人的指甲呢?” 孙启明:“这也有可能,但得有证据,你也不能乱猜呀?” 陈得索:“我会找证据的。你先到张所长办公室休息,我出去一会儿!” 场:14——22 时:同上 景:武警中队院内 人:陈得索、高伟(38岁,武警中队队长) △陈得索徒步到武警中队。 △门卫检查了其证件。用步话机报告中队长...... △陈得索趁机观察武警中队位置——武警中队和看守所一墙之隔,队部座落 在看守所东侧,主要在周边负责看守所内犯人和保卫干警的安全。 △中队长是个大个子,叫高伟。他快步从办公室走出来向陈得索敬礼。 高 伟:(与陈得索握手)“欢迎陈局长光临!” 陈得索:“不客气。” 高 伟: “请!” 场:14——23 时:同上 景:队长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高伟 △高伟拉着陈得索的手走进办公室。 陈得索:(落座,直问)“高队长,去年9月16日凌晨,4号监狱内的路新死了,你知道吗?” 高 伟:“知道,他是一个司机,因涉嫌杀人,法医诊断他是畏罪自缢。” 陈得索:“那天晚上,你们值班的战士有几人?他们没发现什么问题吗?” 高 伟:“路新死的晚上,值班战士是四个人,东西岗楼上各2人,他们居高临下, 可以俯视监狱院内一切,但看不到牢内犯人的动静。” 陈得索:“请把那天晚上值班的战士分别给叫来。” 高 伟: “好的。” 场:14——24 时:日 景:高伟队长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徐山(24岁,武警战士) 画外音:“陈得索对4名武警战士,一一作了询问。他们都说,路新死的那开晚上,除监狱干警交接班正常报警外,没有发现异常情况。陈得索启发那 天晚上值班的武警战士徐山——” 陈得索:“你仔细想想,那天晚上,狱中是否有人大喊大叫?外面是否有人走动?” 徐 山:(皱着眉,极力回忆)“外面没人,没有任何响声......对!牢内有骂人声,有哄笑声,也有哭喊声!” 陈得索:“啥时间?” 徐 山:“大概11点左右吧。” 陈得索:“你怎么不警告?” 徐 山:“狱内是看守所的事。况且关的都是社会渣子,他们在狱内起哄、出洋相、打骂人,我们都司空见惯了。” 陈得索:“起哄的是几号房?” 徐 山:“可能是1号房,那号里关的人较多。” 陈得索:“4号房没动静吗?” 徐 山:“没有,不过到后半夜有人叫了一声,较远,好像是4、5号房。当时,我比较困,弄不清几房了。” 画外音:“路新死亡,仍迷雾重重......” 场:14——25 时:日(上午) 景:县委大院内 人:县委机关人员、回族群众(男女500人) △上午8点,县委大院。正值机关人员上班...... △500多名回族群众围堵县委大院—— △有的戴着无沿白帽,指指戳戳...... △有的举着横标:“还我兄弟......” △有的高呼:“严惩凶手!”“惩办看守所长张门仓!”...... 场:14——26 时:同上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寇尚武、杨弘、朱晓 △王新明被堵在办公室内,不知外面何故,偶尔听到群众高呼:“惩办看守所 长张门仓”等口号。 王新明:(给办公室打电话)“朱晓,你通知政法委书记冠尚武、纪委书记杨弘来我办公室!” △寇尚武、杨弘匆匆走进王新明办公室。 王新明:(冲着寇尚武,非常生气)“外面怎么回事?” △政法委书记寇尚武看看杨弘。 寇尚武:(低声下气地)“据公安局政委郭涛汇报,前天街上一个回族餐馆,有一位顾客因疏忽回民习俗,要求喝大肉烩面,发生口角,被回民餐馆老板用刀劈成重伤;回族乡派出所以刑事案件把回民老板铐押到县看守所,当天晚上,在‘1号牢房’被犯人活活打死。” 王新明:“民族问题无小事,要果断恰当处理,给各方一个交待。” 寇尚武:“公安局已商定,撤销回族乡派出所长和看守所长张门仓的职务;对当晚值班民警记大过,并调离公安系统,回家候岗。对‘1号牢房’所谓的‘皇帝、宰相’等重犯,通过司法程序予以严惩!” 王新明:(看看杨弘)“这样行吗?” 杨 弘:(点点头)“同意!” 王新明:“好,纪委迅速到下面宣布公安局的处理决定,劝解群众尽快离开县委。责成公安局要尽快组织调查组,认真全面地展开对这一事件的调查!” 杨 弘:“陈得索正在调查路新死亡一案,此案还由他负责,并案调查吧?” 王新明:“行。让得索多辛苦。” 场:14——27 时:日(下午) 景:县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张门仓、门子(男,1987——2002年,32——47岁,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长,后兼任看守所长)、犯人(1号狱内8人) 画外音:“陈得索受县委和公安局的委托,深入调查回民老板被打死一案。他先调查 被撤职的张门仓。新所长有治安队大队长门子兼任。” △门子带张门仓进审讯室。张门仓耷拉着头,不敢正视陈得索。 陈得索:“门仓,你把1号牢房的犯人情况谈谈。” 张门仓:(抬起头,缓缓道来)“都怪我们疏忽大意,把这个回民关到1号房,一号牢房犯人都是杀人抢劫的重犯,他们都是一伙亡命徒,在狱中也自发组成一个流氓组织,谁心狠手毒,有点子,外面人气足,送好吃的,好喝的,谁就是老大,自封为‘皇上’,次之是老二称‘宰相’;新关的犯人不管你是年长年少,也不管你是光棍眼子,更不管你是何族何教,都要一律对‘皇上’、‘宰相’叩头称臣,有好吃的有好玩的都要先朝奉出来。 “新进的犯人要过三关(镜头随张门仓叙述,出现牢中犯人殴打画面)—— 张门仓:(画外音)“一关是先‘坐喷气式飞机’。就是弯着腰,蹲着马步,双臂后跷,静站半个钟头,稍微不轨就有人在后拳脚相加;二关是看‘黄色录像’,就是由两人架着把人头按到马桶里,闻粪便近10分钟;三关是做‘50个俯卧撑’,他们美名叫‘锻炼适应’或‘强化训练’。回族老板那天晚上关进1号牢房后,不信那个邪,他在方圆几里也是个人物,加上有民族尊严和优越感,他坚决不服这些狗屁规矩。叫他蹲,他偏站,叫他闻马桶,他却把桶往‘皇帝’头上扣。这还了得,众喽罗趁值班同志休息,你一拳我一脚越打越起劲,就把这位回族老板打死了。” 陈得索:“1号监狱要犯是谁?” 张门仓:“叫杜老三,在狱中自称是皇帝。” 陈得索:(对门子)“把杜老三提出来!” 场:14——28 时:日 景:县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门子、杜老三(男,29岁,1号狱内要犯) △监狱审讯室,陈得索稳坐桌前。 △门子把杜老三带进。他白脸、大眼睛,光光头上突显着肉疙瘩。 陈得索:(目光炯炯)“你叫杜老三吗?” 杜老三:(抬眼斜视陈得索,显得非常傲慢)“是的。” 陈得索:“为什么活活打死回民兄弟?” 杜老三:(蛮道理)“这家伙不服管教,让他坐‘喷气式飞机’,看‘黄色录像’, 他不服,我们不修理他修理谁?但我没想打死他,何况也不是我亲手打的, 我只是动动嘴。” 陈得索:“谁是具体打人的?” 杜老三:“你问问宰相‘小六子’就行了。” 场:14——29 时:日 景: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门子、小六子(男,26岁。一号狱要犯)、孙狗留(男,1997——2002年,19——24岁,龙义宾馆保安) △‘小六子’被提到审讯室。 △陈得索紧盯‘小六子’。‘小六子’尖嘴猴腮,诚惶诚恐。 陈得索:“你叫什么名字?” 小六子:“于海,族家排行老六,人称‘小六子’。” 陈得索:“在狱中又称什么?” 小六子:“在1号中被兄弟们封为‘宰相’。” 陈得索:“你是怎样组织打死人的?” 小六子:“这个回民,不接受号中锻炼,怎能成大器?听说他在外面横得很!” 陈得索:“你知道打死人的严重性吗?” 小六子:(脸吓得苍白)“领导,打这‘回民’,不光我一个人,黑灯瞎火,众人乱拳乱脚,人死不能兜到我自己身上!” 陈得索:“但你是主犯!” 小六子:“领导,这能给我判死刑吗?我在外面可没人命案呀!” 陈得索:“这要看你的认罪态度和犯罪情节了。” 小六子:“我知道,只要在外面没人命案,而在狱中有人命案也能逃生。” 陈得索:“你这是自欺欺人!在狱中,狱外,有人命案一样是重罪!” 小六子:“不会吧,那‘老宰相’为什么老早都出了号呢?” 陈得索:(大惊,不解)“谁是‘老宰相’?” 小六子:“就是孙狗留呀!” 陈得索:“他在外犯的是啥事?” 小六子:“在外砍伤了过路司机,在号中又毁了一个司机!” 陈得索:(警觉起来)“你详细谈谈!” 小六子:“孙狗留,在特区国道一个大宾馆当保安,因砍伤了一个司机被关进我们号里。起初,我们也想整整他,但这家伙嘴甜心狠。他说——”(转入回忆) 场:14——30 时:晚上 景:监狱1号内 人:杜老三、孙狗留、小六子、犯人3人 小六子回忆—— △孙狗留被关进监狱1号。 △‘小六子’拧住孙狗留的耳朵—— 小六子:“老弟,你在外面放了谁的血?” 孙狗留:“弟兄们,我们都是同路人,在外面我跟龙哥干,马上我就出去;现在,你 们对我好,黄泉路上我多送你们一程。” △大伙一听,气不从一处来,拳打脚踢,臭打孙狗留...... △孙狗留鬼哭狼嚎...... △第二天,孙狗留被调出1号监狱,众犯人诧异...... 场:14——31 时:日 景: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门子、小六子、孙狗留 镜头拉回审讯室—— 小六子:“ 二十天后,有一天,就是4号牢房司机死的那天,孙狗留又回到俺号里,我们正准备再修理他时,他却像在国外留了学,尾巴跷得更高了,不等我们下手,他先扇了我几耳光——”(小六子回忆) 场:14——32 时:晚上 景:监狱1号内 人:杜老三、小六子、孙狗留、众犯人(男,4人) 孙狗留:“都给我听着,老子换了几个号,已当过皇帝和宰相,手里已握有人命案,4号的那小子,就是我做的!” △1号犯人不知他说的是真,还是瞎喷,都被镇住了,个个睁大眼睛,面面 相觑...... △杜老三眼珠一转,满脸堆笑—— 杜老三:“好哇,黄泉路上又添了一知己。”杜老三招呼小六子于海,“小六子!你的宰相位置让这位狗留坐,他是老宰相,你是二宰相!” 众犯人:(把孙狗留抬起来)“欢迎老宰相!” 场:14——33 时:日 景: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门子、小六子、孙狗留 小六子回忆结束。 小六子:“从此以后,我们都称孙狗留为‘老宰相’。我们满以为他将和我们一同拉出去枪毙。可是又过半月,他却又换了牢号,后来才知道他早已被放了。” 陈得索:“孙狗留指的龙大哥,是叫龙义吗?” 小六子:“不知道!孙狗留说他龙大哥在漫滩湖特区开一个大宾馆,在县里有根子!” 陈得索:“孙狗留长的啥样?” 小六子:“高个子,左脸耳旁有一个黑猴子,上面长了几根毛。凶巴巴的。” 陈得索:(画外音)“这个孙狗留,真是一条狗。他后面的主人是龙义吗?”但他不动声色道,“你提供的这些事儿都向谁说过?” 小六子:“谁也没问我,我也没给谁主动说。” 陈得索:“你讲的是实话?” 小六子:“说假,你杀我!” 陈得索:“好,到此为止,以后千万不要给任何人讲,包括狱中的弟兄,否则,你可能有危险;况且你的供词是否属实,我还要进一步调查取证,明白吗?” 小六子:(感激涕零)“我明白,我给您跪下了!” △陈得索扶起小六子。 陈得索:(画外音)“这次调查可谓一箭双雕。难道路新是孙狗留勒死的?” △陈得索脑际里闪动着孙狗留、龙义、吴九清、宋得九的形象...... △陈得索打一个寒战—— 陈得索:(画外音)“难道杀害路新的幕后黑手还是他们?” 场:14——34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陈得索、郭涛 画外音:“郭涛和陈得索考虑到路新案情严重复杂,立即向县委书记王新明、纪委书记杨弘汇报。” 王新明:(紧锁眉头,提出意见)“此案要在宋局长没回来之前结案;但暂不惊动孙狗留,以免打草惊蛇,要派人监视他,以防止他神秘失踪;继续从‘回民在狱中被打死一案’为突破口,弄清孙狗留与路新死有什么联系。” 陈得索:(点头同意)“好,我安排陈明秘密监视金龙湾宾馆老板龙义和他的保安孙 狗留的行踪,然后再访原看守所长张门仓。” 杨 弘:(拍拍陈得索肩膀)“得索呀,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呀。” 陈得索:“有县委领导撑腰,我不怕!” 王新明:(摇头)“不,全靠你自己。” △陈得索傻愣片刻,尔后转身走。 第十五集 场:15——1 时:日 景:张门仓家室内 人:陈得索、张门仓 画外音:“张门仓因“回民事件”被撤职在家反省。为了便于沟通,陈得索以领导慰问名义,备些烟酒水果之类,登张门仓家门。” 陈得索:(开导张)“回民在狱中致死,你们虽不是纵使所为,但毕竟是内部对犯人看管和教育不严,事情已过去了,心中也不要有什么阴影啊。” 张门仓:“陈局,今天不只是来安慰我吧?” 陈地索:“是这样,前一段,看守所是不是关押一个孙狗留的犯人?” 张门仓:“有这个人。” 陈得索:“请你把他的情况谈谈。” 张门仓:“详细情况有案卷,我只知道大概。这小子在柏子山特区国道一个宾馆当保安,一脸凶相,砍伤了一个在宾馆吃饭住宿的司机。据他交待,这个司机和小姐发生性关系以后,把小姐的手机偷走了,小姐向孙狗留报告,孙狗留不依,司机死活不承认,二人相持不下,孙狗留狠狠修理了这个司机。司机所属一个车队,报了案,吴九清把孙狗留关到看守所。孙狗留的老板叫龙义,平时可能和吴九清、宋局长都玩得不错,吴九清交待在号里别让孙狗留受委屈,说,‘他没犯多大的错,关一阵子还要放出来。’我们给他调了几个犯人比较温和的牢号。但这家伙欺软怕硬,人家不惹他,他反而欺负别人;我们正准备严加管教时,吴九清陪同宋局长来找我——” 张门仓回忆—— 场:15——2 时:夜晚 景:县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宋得九、吴九清、张门仓、孙狗留 吴九清:(对张门仓)“孙狗留砍伤司机一案上级很重视,宋局长要亲自审问他。你 把他提出来!” 张门仓:(诧异)“好。” △吴九清和宋得九在监狱审讯室等候。 △张门仓把孙狗留带到审讯室。离开...... △宋得九让孙狗留坐下,吴九清站一旁,拍拍孙狗留,指指宋得九—— △画面只有三人的口型和动作…… 场:15——3 时:夜晚 景:县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宋得九、吴九清、张门仓、孙狗留 △审讯结束。张门仓把孙狗留关进2牢内,返回审讯室。 吴九清:(盯着张门仓,煞有介事地)“孙狗留这家伙不老实,给他填到人少的号里去!” 张门仓:“其他号都满啊!” 吴九清:“4号牢不是只有杀人犯路新一人吗?把孙狗留从2号调到4号牢内!” 场:15——4 时:日 景:张门仓家室内 人:陈得索、张门仓 张门仓回忆结束。 陈得索:“宋局长审问时,你在场吗?” 张门仓:“他们没安排,我怎么随便听审?况且审问不是俺的责任,我们只负责外面警卫。” 陈得索:“把孙狗留调到4号牢内,路新第二天就自缢了?” 张门仓:“是的。路新死后第二天,孙狗留又被调到1号房。” 陈得索:“为什么?” 张门仓:“因为这小子横,1号房都是亡命徒,这叫以毒攻毒。” 陈得索:“孙狗留啥时被释放的?” 张门仓:“路新死了20天后。因为孙狗留砍伤的那个司机也没留什么残疾,加之龙义在私下几方面活动,花钱;受害方和吴九清之间都成了朋友。” 陈得索:“原来我调查路新自缢一案时,你们为什么没有提及孙狗留呢?” 张门仓:“出于自我防范本能,我们没想也不愿想到犯人内部有谋杀案。同时,路新‘自缢’时,孙狗留还在呼呼大睡,谁会想到他会和路新有什么联系?到现在我还认为路新就是‘自缢’。因为孙狗留没有谋杀路新的动机呀。” 陈得索:“你是不是也受了龙义的吃请?” 张门仓:(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陈局长,我可没有袒护孙狗留的意思。” 陈得索:“我理解你,为了对你负责,你把所述经过签上字。” △张门仓犹豫了一下,最后签了字。陈得索收拾好材料,向张门仓告辞。 场:15——5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寇尚武、郭涛、陈得索 画外音:“寇尚武带郭涛、陈得索走进王新明办公室。” 寇尚武:“王书记,路新自缢一案有新的线索。” △寇尚武说着把陈得索调查的材料递交上。王新明接材料,紧皱眉头看…… 王新明:(扫视大家)“一个一般刑事犯,值得宋局长亲自审吗?” 郭 涛:“我也感到蹊跷!” 陈得索:(沉稳道)“能解释通的是宋局长借审讯为名,给孙狗留安排有其它事情。” △王新明面部肌肉颤动,果断指示—— 王新明:“立即抓捕龙义和孙狗留。并异地关押,由得索同志秘密审讯!” △郭涛和陈得索犹豫…… 陈得索:(提醒王)“抓孙狗留好说,而龙义可是龙主任的公子,还是柏典老总的手下干将。” △王新明皱眉,在室内徘徊,而后坐下—— 王新明:“你们只管行动,龙主任和柏典的工作有我做!” 郭 涛:“是!” 场:15——6 时:日 景:郭涛办公室内 人:郭涛、陈得索 △陈得索走进郭涛办公室。 郭 涛:(给陈得索倒茶)“现在我们要落实王书记的指示,集中精力研究如何抓捕龙义和孙狗留。” 陈得索:“好!请您部署。” 郭 涛:(背手踱步)“龙义背景复杂,神秘不定,我们要拟定周密计划。今天下午三点,你和李保国率消防队员和治安队员以安全检查为名,进入金龙湾宾馆抓捕孙狗留,并侦察龙义行踪。如果龙义在他宾馆,我以‘打猎’为名约龙义出来,在适当时机抓捕他!” 陈得索:“好,我安排陈明。” 郭 涛:“注意保密,只有让李保国知道我们的意图。” 场:15——7 时:日(下午) 景:龙义金龙湾宾馆外 人:陈得索、李保国、消防队员和治安队员(男,10人) 画外音:“下午2点陈得索和李保国率消防队员和治安队员,开始排查各大宾馆锅炉、 电路等消防安全隐患......” △金龙湾宾馆外。陈得索看手机表:3点。他坐车上观察动静,示意李保国 下车领着大伙进宾馆...... △孙狗留和平时一样,凶神恶煞站在石狮子旁...... 孙狗留:(阻拦)“不经俺龙老板同意,不准进!” 李保国:“我们是检查消防安全情况的。”李保国不慌不忙,“龙老板在吗?我们对 环境不熟悉,请找一个人配合我们检查。” 孙狗留:(自告奋勇)“龙老板正午休;你说检查啥吧,我领着。” 李保国:(招呼队员)“分头排查,特别要检查锅炉和电器设施。不要留死角!” △孙狗留领人上楼...... △李保国看周围无人,给陈得索发信息:“龙在午休。” △陈得索立即给郭涛政委报告—— 陈得索:“李保国已带人进入金龙湾宾馆检查。可以约龙义了!” 场:15——8 时:日 景:郭涛警车内/金龙湾宾馆外 人:郭涛、陈得索 △郭涛‘引蛇出洞’,邀龙义出来打猎。 △龙义手机关着。 郭 涛:(焦急地又给陈得索打电话)“龙义在宾馆吗?” 陈得索:“在呀!” 郭 涛:“为什么打不通?” 陈得索:“可能在午休。我拉拉警笛。” △陈得索拉响警笛...... 场:15——9 时:同上 景:郭涛警车内/金龙湾宾馆龙义卧室 人:郭涛、龙义 △郭涛打通了龙义的手机。 郭 涛:“喂,龙义吗?” 龙 义:“是啊,那位?” 郭 涛:“我郭涛啊。” 龙 义:“噢,郭政委好,我就是想问问,俺这儿怎么突然来了几辆警车,还拉警笛, 是干啥的?” 郭 涛: “消防安全检查啊!安全重于泰山嘛,你们商户别只顾挣钱,忘记安全。” 龙 义:“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 郭 涛:(装迷瞪)“他们没给你说?” 龙 义:“我不是说他们,而是您当领导的!” 郭 涛:“这是临时决定,又不影响你的生意,你多配合,请愿谅。” 龙 义:“领导还有何指教?” 郭 涛:“还打猎去吧?我们再比比枪法!” 龙 义:“我不陪安检人员吗?” 郭 涛:“免了,让他们检查吧,咱出去玩!” 龙 义:“好,好,我马上准备,只要领导有雅兴,我奉陪到底,唉?到哪儿找你?” 郭 涛:“到龙泉公园吧。” 龙 义:“好,好......” 场:15——10 时:同上 景:龙义卧室内/卫生间/车内 人:龙义、小周(男,28岁,龙义的司机) △龙义与郭涛通话结束。进卫生间,洗脸。准备猎枪。 龙 义:(叫司机)“小周,开车!” △龙义上了车。 镜头通过龙义的目光扫视金龙湾宾馆周围—— △通过龙义的直觉或幻觉,模模糊糊看见宾馆前的警车内枪口对准他...... △龙义脸色阴沉。他有种不祥的感觉...... 龙 义:(画外音)“宋局长学习无音讯;吴九清不知关在何处;郭政委半阴半阳,摸不清他是哪路神仙。特别是陈得索死而复生,东山再起,他的果断和机智,更让黑白道人物心生恐惧…… ” 场:15——11 时:同上 景;龙泉花园郭涛警车内 人:郭涛、小周、李师傅(男,公安局司机)、干警(男,3名) △郭涛在车内叮嘱干警—— 郭 涛:“等龙义下车后再动手!” △龙义司机小周缓缓将车驶近郭涛的警车,相距10米左右停下。他不开门也 不下车...... △郭涛车内三个荷枪实弹的警察也未下车...... △两车相持......(音乐烘托紧张气氛) △郭涛心中无底。他给陈得索打电话—— 场:15——12 时:同上 景;郭涛警车内/金龙湾宾馆外 人:郭涛、陈得索、小周、孙狗留、李师傅、甲组(男,3名,金港湾内干警)、乙组(男,3名,龙泉花园内干警) 郭 涛:“龙义从他宾馆出来,上车了吗?” △陈得索在金港湾宾馆附近回答—— 陈得索:“上车了。” 郭 涛:“是他自己开车?” 陈得索:“是他的司机开车。” 郭 涛:“好,一齐行动!” △陈得索接到命令通知李保国—— 陈得索:“李保国,立即抓捕孙狗留!” △孙狗留正兴致勃勃地给干警们指指点点时,三个干警突然把他给扭着...... 场:15——13 时:日 景:龙泉公园林荫道上 人:郭涛、李师傅、小周乙组(男,3名,龙泉花园内干警) △龙泉公园林荫道上。 郭 涛:(紧张地安排干警)“不知龙义是否在车上,他车内还有猎枪,万一他有准备,可能造成警方伤亡。”他叮嘱司机李师傅,“车贴近龙义的车!小心!” △警车贴近龙义的车。李师傅降下车窗玻璃。龙义司机小周也降下玻璃...... △郭涛等人屏着呼吸...... 李师傅:(试探问)“你的老板呢?” 小 周:(龙义司机漫不经心地)“下去了!” 郭 涛:(一听大惊,立即命令)“下车!” △人们如鹰抓小鸡把龙义司机小周捉着制服。 △打开车门,后座无龙义。郭涛从后备箱搜出猎枪和子弹一盒。 小 周:(挣扎)“我犯什么法?” 郭 涛:(厉声道)“少废话!龙义在哪里?” 小 周:(如实交待)“离这儿500米处,他下车了!” 郭 涛:(命令)“赶快搜捕!” 场:15——14 时:日 景:龙泉花园附近某宾馆凉台上 人:龙义、小周 画外音:“原来龙义坐车将进入龙泉公园时,预感不妙,灵机一动,来一个金蝉脱壳——” 龙 义:(对司机小周)“我先下车。你到龙泉花园后,不要下车,看有什么动静。有情况,给我联系!” △龙义迅速跳下车,跑进龙泉公园附近一个宾馆。他登上一个凉台, 注视 500米左右的龙泉公园...... 场:15——15 时:同上 景:龙泉公园附近宾馆晾台上/路上郭涛车内 人:郭涛、龙义、凤娥(女,35岁。龙义妻) △龙义站在龙泉公园附近宾馆晾台上,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郭涛抓小周一幕。他呲牙冷笑...... △一会儿,其妻风娥悄悄打来电话—— 风 娥:“龙义,孙狗留被抓走了,你在哪里?” 龙 义:“我知道了。我很好。宾馆事务你处理,以后少给我打电话!” △龙义咬咬牙,看到自己的车和警车追他远去,便给郭涛打手机—— 龙 义:“姓郭的,你真不够朋友,敢做我的黑活,等着瞧!” 郭 涛:“龙义,你在哪里?” 龙 义:“甭管我在哪里!” 郭 涛:“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有重大犯罪嫌疑,应立即到县局交待清楚,争取宽 大处理!” 龙 义:(咬牙狞笑)“宽大处理?哼,谁不知道现在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啪’一声,龙义手机关掉。 场:15——16 时:晚上 景:县公安局会议室内 人:郭涛、陈得索、门子、韦算 △晚上。县公安局会议室。 △郭涛政委主持召开了局班子会。 郭 涛:“轰炸得索同志家后墙的大案已告破,路新死亡之谜也初露端。为了扩大战果,规范特区经营秩序,我建议,对柏子山特区进行一次社会治安综合整治,不知大家有何意见?” 陈得索:“同意郭政委的建议。迅速组织警力,把柏子山特区有关犯罪分子辑拿归案, 给县委一个交代,给受害客户一个安慰。” 门 子:“此项活动涉及人员多, 我们要拟定一个报告,争得县委县政府支持。” 郭 涛:(对韦算)“办公室抓紧拟个报告送县委。” 场:15——17 时:日 景:柏子山特区路段 人:郭涛、陈得索、门子、韦算、赵敲、胖老板、赵娜 画外音:“县委批准了县公安局报告,同意由政法委牵头,在全县掀起以柏子山特区为重点,全面打击黄、赌、毒及敲诈客户的综合治理活动高潮。” (剪影)—— △特区公安分局治安队长赵敲被戴上手铐..... △特区‘七仙女饭店’胖老板蹲在拘留所流着鼻涕....... △特区‘八仙阁’老板‘白眼狼’如饿狼在拘留所内转圈...... △特区‘龙宫饭店’老板娘赵娜在拘留所哭泣...... △警车呼啸着冲向金港湾宾馆,搜索老板龙义...... 场:15——18 时:日 景:豫西县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陈明、胖老板 △陈得索端坐审讯室桌旁,胖老板带着手铐被陈明、张门仓押进来。 △张门仓诚惶诚恐地坐下。 陈得索:“你是七仙女饭店老板吧?” 胖老板:“是的。” 陈得索:“姓名。” 胖老板:“庞谢发,外号‘胖老板’。” 陈得索:“你看看《中原法制报》。” △陈明把报纸递给胖老板,胖老板仔细看…… 陈得索:“你容纳小姐卖淫,又用暗语举报嫖客,是否属实?” 胖老板:“属实,但我也是无奈。没有卖淫,司机不来吃饭,有小姐卖淫,公安局要我的卫生费,否则断我的财路。” 陈得索:“你是怎么让小姐下水的?” 胖老板:“多种手法。有的是金钱引诱——新来的小姐没有开包,看到同伴下水挣钱,羡慕人家披金戴银,也跃跃欲试,于是我就给她物色嫖客,鼓励她献身。如果没有嫖客,我自导自演,高价享受。女人也怪,谁给她睡,她听谁的。老实说,我为了让俺饭店的小姐听我的,我都和她们睡过。还有的是吓唬就范——有的下水了又后悔,我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收了人家的钱,就是卖淫,长期卖淫是犯法,一次卖淫也是犯法,公安局抓着你,照样让你声名狼藉。所以,好些小姐都是一发不可收,还愿意配合我,挣黑心钱。但是也有的不配合,如‘小丽’当婊子还捡家放账。” △陈得索把张金枝与‘小旋兜’合影照递给他—— 陈得索:“你看看‘小丽’是不是她?” 胖老板:(看看照片,又看看陈明)“是的。” 陈得索:“谈谈张金枝是怎么捡家放账的。” △胖老板脑际浮现回忆画面—— 场:15——19 时:日 景:七仙女饭店餐厅雅间内 人:吴九清、胖老板、小丽(女,实名张金枝。21岁)、1号女(22岁)、3号女(23岁)、4号女(17岁) △吴九清坐在七仙女饭店雅间,众小姐像苍蝇一样蜂拥而上,1号女、3号女挎着他的胳膊嗲啦,4号女殷勤地给他捶背…… △ ‘小丽’穿着旗袍,显得高挑风骚,她提着水壶,优雅地给吴九清倒水。吴九清直勾勾地盯着 ‘小丽’…… △ ‘小丽’微笑着,不正视吴九清,而后优雅的飘然而去,甩下一股香风,让吴九清提着鼻子闻…… △胖老板扛着肚子走进雅间给吴九清递烟,他摆手让三小姐离开。 吴九清:(煞有介事道)“刚才倒茶的那个美女是刚来的?” 胖老板:“来20多天了。” 吴九清:“在几房间住?” 胖老板:“5号。” 吴九清:“‘口袋’(指阴道)装过 ‘种子’没有?” 胖老板:“在我这儿还是新‘口袋’。”他转动着突兀的眼珠,“您去试试新?” 吴九清:(站起)“我检查检查。” 场:15——20 时:日 景:七仙女饭店餐厅内雅间内 人:吴九清、胖老板、小丽 △吴九清气虚喘喘下楼,无精打采地回到雅间。 胖老板:(试探问)“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吴九清:“味道还可以,只是个装过 ‘种子’的破口袋!” 胖老板:“啊?你知道?” 吴九清:(漱漱口)“凭感觉。” 胖老板:“怎么鼓励她的?” 吴九清:(举一巴掌)“一吊改为半吊子。” 胖老板:“只给她500元呀?” 吴九清:“破 ‘口袋’还想要高价钱呀?回来告诉她,她5号房为‘神’,让她多配合做几笔生意。” 胖老板:(点头哈腰)“好、好!” 场:15——21 时:日 景:小丽房间内 人:胖老板、小丽 △胖老板上楼,在小丽住室门前左顾右盼片刻,推门进。 △小丽单衣躺着,披发凌乱。看到胖老板进来急忙坐起。 小 丽:“老板,你——?” 胖老板:(色眯眯的)“你来这么长时间了,庞哥还没有碰过你。” 小 丽:“兔子不吃窝边草。” 胖老板:(上前动手摸小丽胸部)“哥想吃窝边草。” △小丽不从,挣扎…… 胖老板:(扑倒小丽身上)“早是个破货了,还装什么正经?” △小丽咬着嘴唇,泪水夺眶而出。胖老板办完事后,像个肉轱轮子从小丽身上爬下来。他头冒虚汗,掏出1000元。 胖老板:“干你这一行也不容易。吴九清给你半吊子,我给你一吊子。” △小丽夺过钱塞到内裤里,给胖老板一个后背。 胖老板:(续道)“吴九清说了,司机玩你举报他,公安局有奖。记住,你屋5号,暗号为‘神’。” 小 丽:“休想!” 场:15——22 时:日 景:豫西县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陈明、胖老板 △胖老板回忆画面消失。 陈得索:“小丽和吴九清勾结,举报过嫖客吗?” 胖老板:“没有。她不但不举报,还反对我举报她室内有嫖客。有一次,我举报她室内有嫖客而被吴九清抓走。她谩骂我‘坏良心’,愤怒离开这里到漫滩湖宾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嫖客是石长远的徒弟路新,也是她的意中人。” △陈得索点头。指示陈明—— 陈得索:“录好他的口供,让他签字画押!” 画外音:“小丽死亡之谜真相大白。陈得索如释重负,走出审讯室……” 场:15——23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寇尚武、郭涛、陈得索 △王新明办公室。郭涛带陈得索向王新明、寇尚武汇报综合治理情况。 郭 涛:“综合治理已接受尾声,但龙义仍没有抓住,宋局长也马上回来,我和得索 很着急!” 王新明:(在室内踱步)“龙义是路新自缢之谜的关键证据人物,抓住了他,案基本 可以结了。” 陈得索:“但是,抓住龙义并不容易。他阴险狡猾,也不知手里是否还有枪支。他上有保护伞,下有狐朋狗友为他效力。他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人物。近一段时间以来,他的金龙湾宾馆,因为有警察监控,半关半开。他县城里的歌舞厅也冷落萧条,没有了夜半歌声。尽管抽调很多警力抓捕,但龙义好似蒸发了。” 寇尚武:“要调整思路,寻找突破口。” 陈得索:“我也有这个想法。” 王新明:“说说看!” 陈得索:“人都有求生欲望。龙义也不例外,谁能保他的命呢?那就是吴九清和宋局长。现在吴九清、孙狗留被关押,龙义如惊弓之鸟,会隐藏得更深。另外,人在生存困难时,首先要想到自己的亲人,尤其是父母、妻子和儿女。鉴于以上原因,我有如下想法:一是宋局长回来后,我激流勇退,以退为进,辞去刑警大队长职务,成个闲人,对龙义欲擒故纵。二是给龙义希望。让宋局长出面,以我们‘综治无力’,证据不足为由,释放吴九清和孙狗留,让龙义浮出水面!” △郭涛政委默不作声。 王新明:(很感动)“这可委屈你了,这对你是不见血的苦肉计!” 陈得索:“只要让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我的荣辱不算什么。” 他往外看看,低声道,“抓龙义还可以利用一个人。” 王新明:“谁?” 陈得索:“你身边的人!” 王新明:“龙根主任?” △陈得索点头。 王新明:“我找龙主任谈话。你们继续抓捕!” 郭 陈:(二人合道)“感谢领导信任!” 场:15——24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龙根 △龙根给王新明倒茶后,也自倒一杯慢慢坐喝。 王新明:(紧盯着龙根)“龙主任,您服务了两任县委领导,在县委办公室该有十多年了吧?” 龙 根:“说来惭愧,1960年我就到县委办公室,到现在已经42年了。只因家庭无背景,自己又没有文化,一辈子也没有啥出息。” 王新明:“办公室工作千头万绪。您能服务两任领导也是了不得的。” 龙 根:“这全靠宋书记和您的信任和抬爱。” 王新明:“这是您能力的体现。” 龙 根:“能力说不上,只是长些见识。即使长些见识,也是跟你们领导在工作中学的,而获得的感悟而已。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能让我说起嘴的,也是让我心里踏实的,还是我有对领导的忠诚和感恩之心。” 王新明:(点头)“宋名老书记和我看中的就是您有忠诚感恩之心。” 龙 根:“可是龙某不才,没有给领导服务好。特别是犬子不争气犯事,我和您都没有面子。” 王新明:“今天,我找您就是为你儿子的问题。他涉嫌谋杀狱中关押的一名司机,被通缉。作为父亲,您知道些什么?” 龙 根:(痛苦摇头,流泪)“这孩子独立意识强,自从他结婚后,就与我老两口分门另住。除了1987年柏子山特区成立初期,我按照宋书记和您的意图指导他代表柏典同城建局竞争柏子山服务区建设项目外,以后他干的事我完全不知。” 王新明:“他现在哪里?” 龙 根:(十分气愤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死哪了!” 王新明:“如果你能劝他主动自首,对他、对您都有利。” 龙 根:“我明白。请王书记放心,我一定协助公安局尽快抓到他!” △龙根拨打龙义手机,不通。他把龙义的手机号抄给王新明。 龙 根:“他的手机不通。这是他的手机号,请公安局继续跟踪。” 场:15——25 时:晨 景:县公安局家属楼宋得九套房亚新室内 人:龙义、亚新(女,17——22岁。原妇联干校艺术系学生,宋得九、龙义合养的情人) 画外音:“一个月来,龙义和家人、朋友断绝了一切联系。他没有跑远,就住在县公安局办公楼对面公安局家属楼第四层亚新家里。亚新是龙义和宋得九局长在郑州市“罗马歌舞厅”认识的。” △龙义在室内徘徊,他在回忆—— 场:15——26 时:日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宋得九、龙义 (字幕:1998年春) △龙义坐着品茶。 △宋得九坐在安乐椅里—— 宋得九:“老弟,听说你在道上发展的不错?” 龙 义:(目光炯炯)“俺不是当官的材料,仰仗老辈,做些生意,承包柏典的金龙湾宾馆,还是为别人服务。” 宋得九:“我在豫西当公安局长。你看,天蓝蓝,地净净的,你何不进一步‘插花栽 柳’,大展宏图呢?” 龙 义:“好哇,这是我求之不得的。跟着您,我可是和尚打伞呀!” 宋得九:“不能这样说,你我世代交好,彼此照应嘛,这叫大树底下好乘凉!” 龙 义:“谢谢宋哥的厚爱。小弟无能,好贪玩,你如果不在意,请给小弟一个机会,今晚咱到郑州潇洒走一回。” 宋得九:(微笑)“你养的‘虾’还不鲜吗?值当跑那么远?” 龙 义:“在豫西你是一座长城,在郑州你只是一块砖。在这儿,我不能坏你的‘八达岭’!” 宋得九:(哈哈大笑)“说的好,说的好!” 场:15——27 时:夜晚 景:郑州市‘罗马歌舞厅’厅外/厅内卡拉ok包间 人:宋得九、龙义、亚新 △夜。郑州妇联干校附近。‘罗马歌舞厅’几个艺术字闪烁着彩光...... △一辆皇冠轿车徐徐开进停车场,龙义和宋得九下车,拾级走进‘罗马歌舞厅’ △这时一位身材修长的少女跟上,她叫亚新。亚新一左一右搀住宋得九和龙义。 亚 新:“先生,我陪您唱歌吧?” 宋得九:“好呀!” 龙 义:“会跳舞吗?” 亚 新;“会。我受专业训练,刚从学校舞蹈厅下课。” △三人走进卡拉ok包间。 △彩灯旋转,情歌悠悠...... △少女亚新长发披肩,挺胸握住话筒,和龙义合唱《祈祷》:“让我们敲响 希望的钟啊......” △宋得九躲在暗处,如饿狼盯羔羊,两眼闪着攫取的蓝光。 △一会儿,少女亚新又和宋得九一起翩翩起舞,她舞裙飘逸,乳峰颤动...... △宋得九进,少女退;宋得九抬臂,少女旋转.......宋得九拉,少女靠近宋得九…… 宋得九:(嘴贴近少女耳朵)“小姑娘,叫什么?” 亚 新:(抿嘴仰望)“俺叫亚新,在附近妇联干校艺术班学习。” 宋得九:“为什么在这里?” 亚 新:“家里条件差,挣点外块!” 宋得九:“有机会到豫西县找我!” 亚 新:(猫似的依偎在宋得九怀里)“谢谢大哥的盛情,俺到时找你,可别躲哟!” 宋得九:(指着正唱歌的龙义)“先找你这位大哥,他在俺县开着歌舞厅呢。” △三人歌舞结束。 龙 义:(出手大方,拿出千元放到亚新手里)“交个朋友。拿去!” △亚新迟疑,看宋得九...... △宋得九对亚新点头...... 场:15——28 时:夜晚 景:豫西县“新世纪歌舞厅”内 人:宋得九、龙义、亚新 (字幕:二年后) 画外音:“亚新毕业,到豫西寻龙义。龙义喜出望外,晚上在自己“新世纪歌舞厅”盛情款待她,并立即邀宋得九局长前来。” △宋得九如约而至。一看见亚新喜得两眼成条缝,满脸呈沟壑,三人喝酒吃 菜,你唱我跳,颇是尽兴。玩足玩够,亚新醉态飘逸...... △龙义把亚新挟到金龙湾宾馆房间,并给宋得九使一下眼色。宋得九心领神会,也佯装和亚新醉倒在一起。 △龙义关门而退,宋得九对亚新动起手脚...... △初,亚新反抗,左翻右扭,但宋得九热辣辣的嘴唇象有魔力舐得她浑身酥 软,直喘粗气,后来眯眼翘嘴......宋得九乘机把亚新衣服扒得净光,如饿 狼向亚新扑去...... △亚新一声尖叫,几乎昏去...... 宋得九快马加鞭,深耕处女地...... 场:15——29 时:晨 景:金龙湾宾馆房间内 人:龙义、亚新 △亚新处女被破,第二天见到龙义,羞红着脸爬在龙义肩上呜呜地哭。 龙 义:“没什么,人生在世,转眼就是百年。自古以来笑贫不笑娼,只要你有钱,就幸福,跟着我好好干!” 亚 新:(咬住嘴唇)“我跟着你!” △亚新随龙义走进“新世纪歌舞厅”...... 场:15——30 时:日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宋得九、龙义 △龙义走进宋得九办公室。 龙 义:(闪着飘忽不定的眼神)“亚新还可以吧?” 宋得九:(摆摆手,道貌岸然地)“都喝醉了,啥都不知道了。” 龙 义:“亚新对你一往情深,你该对她有些回报吧?” 宋得九:(一惊,警惕起来)“你这是啥意思?” 龙 义:“你别慌。”龙义不客气地坐下来,从宋得九桌子上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也给宋得九点上。“你局里南面新建的集资楼以你的名义弄一套让亚新住。一来亚新有个窝,二来你临时也有个休息的地方呀。” 宋得九:(装作为难的)“我有钱吗?” 友 义:(递给宋得九一大摞钱)“我先给你垫大头,剩余部分......” 宋得九:(看看钱,强忍喜悦)“你这货!” 龙 义:“俺两辈人都是你们家的奴才!” 宋得九:(假惺惺地)“我的集资楼给你吧?” 龙 义:“给我是假,给亚新是真。房还是你的,给我一把钥匙,我转给亚新就行了。” 场:15——31 时:早晨 景:县公安局机关南——宋得九集资楼内 人:龙义、亚新 画外音:“龙义在县公安局机关南,宋得九的集资房内,回忆与宋得九同玩亚新的风流往事,他望着北面的公安局,心里暗暗得意——” 龙 义:(画外音)“有人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真是千真万确,这叫灯下黑。郭涛、陈得索呀,你俩万万没想到,我一个月来,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现在我居高临下,如果现在有人指使我做你们的活,我早把你们崩了!” △龙义想罢,回头看看还在酣睡的亚新,心生怜悯—— 龙 义:(画外音)“这女孩,是宋局长俺俩的‘金丝鸟’,如此下去,将给她毁了。但现在我被公安局追捕,宋局长外出学习,我只有‘鸠占鹊巢’, 刷得九局长的‘锅’。 ” 龙 义:(把亚新推醒)“起来,出去买馍买菜去!” 亚 新:(翻身嘟囔)“我瞌睡!” △龙义上前咯吱亚新...... 亚 新:(坐起)“你真坏!” △龙义不理睬她,打开电视。 △亚新准备开门。 龙 义:(压低声音)“不要和任何人打招呼,小心门外有狗!” 场:15——32 时:同上 景:公安局大门外大街 人:同上 △亚新做个鬼脸,开门下楼...... △龙义站在楼窗俯视着亚新。——亚新走在大街上东张西望...... △龙义又俯视公安局机关大门口。——领导、干警陆陆续续进公安局大院上班, 突然,警车呼啸着冲出公安局大院,直扑亚新...... △龙义心惊肉跳...... 亚新扭头看。一阵哆嗦...... △警车高速远去...... 龙义、亚新虚惊一场...... 场:15——33 时:日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宋得九、郭涛、陈得索 画外音:“宋得九局长从北京学习结束回来,郭涛、陈得索把前一段的工作向他作了汇报。” 郭 涛:“你在京学习,我们在家搞综合治理,虽然取得了一定成绩,但还有不足,如龙义没有抓到,吴九清也没有定案,孙狗留杀路新案又无证据,这都是我工作不力。” 陈得索:“郭政委,这些问题您别都拦您身上,我直接抓这项工作,出现的问题我负主要责任,我请求辞去刑警队长职务。” 宋得九:(一会摇头,一会儿点头)“好,好,大家干得不错,干得不错!” 郭 涛:“吴九清承认他指使人炸了得索家的后墙,认罪态度较好,现在警力不足,我建议先把他释放了,取保候审,以功补过。” 陈得索:(接话)“我同意郭政委意见。龙义的保安孙狗留谋杀路新的证据不足,我建议也把他放了!” △宋得九表情严肃。他看看郭涛,瞧瞧陈得索。 宋得九:(画外音)“他俩玩的什么鬼花样?” 宋得九:(仰躺在安乐椅里,慢条斯理地)“吴九清犯有严重错误,甚至是有罪。但念起是同行,得索又这么大量,我同意让他出来工作,将功补过。但孙狗留不能放,我还要亲自审问他!” 画外音:“这一招令郭涛和得索始料不及,他俩还没反映过来,宋得九又继续安排陈得索的工作”—— 宋得九:“得索同志前段工作有失误也不能这样讲,如果说前一段很辛苦,想换换工作也可以,县里不是要求各局抽调 ‘三下乡’人员吗?你可以到乡下体验体验生活。下午开个局班子会通通气。” 场:15——34 时:日 景:公安局局长会议室内 人:宋得九、郭涛、陈得索、韦算、门子、陈明、李保国 画外音:“下午,宋得九学习回来召开局班子成员会议。” 宋得九:(扫视各位,声音平稳)“在京学习三个月,收获不小。同志们在家工作也非常辛苦,成绩显著。‘综合治理’在县委县政府领导下,同志们上下协作,打击了犯罪分子,教育了群众,为维护豫西县社会经济稳定,树立改革开放的良好形象做出了贡献。但是,有些工作离群众的期望、县委的要求还相差一定的距离。‘综合治理’工作基本结束,根据得索同志的请求和工作需要,同意他辞去刑警队长职务,到乡下驻村搞‘三下乡’活动。刑警队长由李保国接任。吴九清认罪态度好,加之警力缺乏,经郭政委提议,吴九清取保候审,恢复自由,工作单位还在局机关政保科。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工作有陈明主持。” △班子成员面部茫然地做着记录...... △陈得索平静地微笑着...... 场:15——35 时:日 景:蔡州县监狱审讯室内 人:宋得九、郭涛、李保国 画外音:“郭涛政委和新上任的刑侦大队长李保国陪同宋得九局长去蔡州县审问孙狗留。” △孙狗留被押到审讯室。一见到宋局长,眼睛亮起来,没等宋得九问,自己先跪下叩头—— 孙狗留:“宋局长啊,我冤枉” 郭 涛:(厉声)“站起来!” 宋得九:(迫不及待地)“你还有什么没有交代?” 孙狗留:“我没有犯罪,交代什么?” 宋得九: “你知道龙义在哪里?” 孙狗留:“龙义,龙大哥?他没被抓住?” 宋得九:“少说废话!快说他在哪里?” △孙狗留好像顽童在大人面前撒娇,气焰分外嚣张—— 孙狗留:“我怎么知道?让那个陈局长去抓呀!” 郭 涛:(插话)“你在豫西县看守所是不是勒死了一个司机路新?” 孙狗留:(看看宋得九)“谁说的?他是上吊!”他像一个骄傲的公鸡,昂首挺胸,“我没有!” 场:15——36 时:日 景:回县局途中车内 人:宋得九、郭涛、李保国、李师傅(男,公安局司机) 画外音:“宋得九局长审问孙狗留无功而返。他坐在司机李师傅旁,欣赏着窗外旖旎 风光。” △郭涛坐在宋得九身后沉思...... 郭 涛:(画外音)“宋局长不是来审问孙狗留,而像来给孙狗留壮胆!” 第十六集 场:16——1 时:日 景:郭涛办公室内 人:郭涛、蔡同(男,40岁,蔡州县看守所长) △回到豫西县,郭涛悄悄给蔡州县看守所长蔡同打电话—— 郭 涛:“我们所审的这个孙狗留,案情复杂,以后别让任何人单独接触他。若出意外,你担当不起!” 蔡 同:“谢谢郭政委提醒。” 场:16——2 时:日 景:公安局机关大门口/宋得九集资房内 人:宋得九、龙义、陈得索 镜头顺着龙义目光居高临下锁定公安局大门口—— △宋得九局长欢送陈得索率工作组下乡。 △陈得索与宋得九握手。宋得九拍拍陈得索的肩膀,陈得索弯腰进轿车。 △这一幕被龙义看到,他又惊又喜。 龙 义:(画外音)“宋局长回来也可能是我的未日来临。因为这套房宋局长知道,如果他要抓我,他肯定知道我在这儿。”但他又心存侥幸——(画外音)“只要宋局长不倒,我龙义就有出头之日。因为我是替他卖命的。我是他的狗,叫我咬刺猬,我不敢抓狐狸。我是他的砍柴郎,叫我砍山槐,我不敢砍白杨。” 场:16——3 时:同上 景:宋得九集资楼内/县委礼堂内 人:龙义、吴九清、王新明、耿直、杨弘、寇尚武、宋得九、乡镇干部(300人) △龙义正在沉思,县电视《时政要闻》把他拉回现实—— 男播音:“10月5日,全县综合治理总结表彰大会在县委礼堂隆重召开,主席台就座的有县委书记王新明,县长耿直,纪委书记杨弘、政法委书记寇尚武,公安局长宋得九。与会人员有各县直单位、乡镇区一把手和抓政法的副职以及受表彰的‘英模’。” △让龙义感到惊奇的是,台下会场一角吴九清也参加了会。 △龙义伸长脖子,心里极不平衡—— 龙 义:(画外音)“吴九清这家伙,竟然被释放了,那我呢?谁管我?” △想到此,龙义痛苦地回忆起往事—— 场:16——4 时:黄昏 景:金港湾停车场 人:吴九清、龙义、孙狗留、袁行(男,29岁,被孙狗留砍伤的汽车司机)、小红(女,25岁,卖淫小姐) (字幕:路新被关押期间) △龙义陪吴九清从漫滩湖九头崖打野鸡回到金港湾宾馆。不远处,龙义看到孙狗留和一个司机相互指指戳戳,推推蹭蹭…… △龙义按一下车喇叭,狗留小跑过来...... △吴九清在车内旁听—— 龙 义:“你们干啥?” 孙狗留:“一个司机经常和小红玩。” 龙 义:“你吃醋了?小红是干这个的,光给你睡?” 孙狗留:“不光这,这司机有时不给钱。这次又说小红偷他的手机!” 龙 义:“嗯?偷了吗?” 孙狗留:“小红说没有!” △吴九清煞有介事插话—— 吴九清:“这司机敢在你龙头上动土?” 龙 义:(被吴九清激怒)“这个司机叫什么?” 孙狗留:“叫袁行。” 龙 义:“吴局说得对,这司机不知马王爷几只眼,狗子,修理他!” △龙义跳下车助阵。孙狗留的火被煽起。他到厨房操起一把菜刀,直奔那位司机...... 司机也不甘示弱,上前比划...... △孙狗留一刀下去,那汽车司机胳膊鲜血如注...... △吴九清在车上看得清楚,立即给治安队长赵敲打电话—— 吴九清:“赵敲,金港湾宾馆保卫孙狗留把司机砍成重伤,快来!把他抓起来!” 赵 敲:(机内传出)“好,我们马上到!” △警车呼啸而来...... △孙狗留被押上警车...... 吴九清:(趁机跳下车,招呼龙义)“快拉司机往医院抢救!” 场:16——5 时:日 景:吴九清办公室内 人:龙义、吴九清、孙狗留 △孙狗留故意砍伤司机,被关进看守所。 △龙义向吴九清求情—— 龙 义:“吴哥,狗留是跟我干的,请你网开一面。” 吴九清:(转到眼珠)“孙狗留故意伤人,司机联名上访省委。省委批示要严惩, 恐怕一半天出不来,但为了加快释放,你安排孙狗留戴罪立功。” 龙 义:(大惊)“让他干什么?” 吴九清:“把司机路新做了!” 龙 义:(惊愕道)“我和狗留都不认识路新呀。他在哪里?” 吴九清:“与孙狗留一样,都关在县看守所。” 龙 义:“为什么要干掉他?” 吴九清:“他勒死了‘小丽’!” 龙 义:“那该有法律制裁呀!” 吴九清:“做了他就是法律制裁!”他眼露凶光,“看来你不愿配合呀?” 龙 义:(画外音)“我和狗留同路新无冤无仇。但是,我的生意全靠宋局长和吴九清遮阴。他们让孙狗留杀人,我不得不执行。路新为什么该死,说明他得罪了宋局长和吴九清。这小子得罪了宋局长,就等于得罪了我。我和宋局长、吴九清是啥关系?那是共玩一个女人,共吃一只野鸡的铁哥们。奶奶的,我毁了他!” 龙 义:(想罢,脱口而出)“俺都是你们的狗,让咬谁咬谁!” 吴九清:(满脸堆笑)“你的名字没有假起——真够义!” △龙义给孙狗留写个条子递到吴九清手里...... 场:16——6 时:日 景:宋得九集资房内 人:龙义、王新明、寇尚武、宋得九、吴九清 龙义回忆结束。 △电视新闻画面内,豫西《时政新闻》继续报道—— 男播音:“县委书记王新明、县长耿直、纪委书记杨弘、政法委书记寇尚武等领导分 别给‘综治英模’颁发奖金和证书。” △电视新闻画面—— 宋得九局长在主席台上红光满面,笑容可掬...... △吴九清台下鼓掌,脖子一挺一弯,得意忘形...... 龙 义:(画外音)“‘故鸟恋旧林,池鱼恋故渊。’一个多月的室内生活,使我脸白肚圆,心烦体衰,加之亚新晚上淫浪——像恶霸地主刘文彩一样,对我进行‘敲骨吸髓’的剥削,我经常盗汗发喘,腰痛腿酸。此时,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爱妻身边,收获滚滚而来的钱财......” 画外音:“龙义开始摇控指挥,恢复他的生意,投石问路——” 场:16——7 时:夜 景:宋得九集资楼内/金港湾宾馆龙义妻卧室内 人:龙义、凤娥(女,35岁。龙义妻) △晚十一点。 △龙义妻凤娥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惊醒。她紧张而又兴奋,急忙 抓起电话—— 凤 娥:“喂,哪位?” 龙 义:(话筒里的声音很弱)“我......” 凤 娥:“你死哪里去了?也不回电话!” 龙 义:“形势这么紧,要给你打电话,我早死了!” 凤 娥:(抽泣)“你在哪里?啥时回来?” 龙 义:“别问我在哪里!生意怎么样?” 凤 娥:“你没音信,我一个女人,拢不住人。有的走,有的讹,有的还偷咱。” 龙 义:“老爷子没事吧?” 凤 娥:“前天他问你的情况,我说不知道,他大骂你给他丢了脸。” 龙 义:“他的身体怎么样?” 凤 娥:“身体没有啥,红光满面的。老头子六十岁的人了,还脸刮得净光,头发梳得锃亮,跟相亲的一样,可比你强。” 龙 义:“不要放屁了。老爷子在办公室需要形象。” 凤 娥:(放声大哭)“难道你不要形象吗?” 龙 义:“你振作起来,给大家说我快回来了,这一月不管生意好坏,都给厨师、大堂经理加薪;再给三楼小姐开个会,谁来‘打板’都行,还免费,让她们记住账,到时我回来给她们补偿!” 凤 娥:“你这是挣钱,还是挥霍?” 龙 义:“你懂个屁,这叫欲求先给,不给小恩小惠能收民心吗?另外给孩子的二舅安排,也要加强城内‘新世纪歌舞厅’管理,恢复以往的红火。” 凤 娥:“连你自己今死明活还不知,谁相信你?” △话筒里,龙义的声音提高—— 龙 义:“不相信,可以让他们看看《时政新闻》,宋得九还是公安局长,吴九清还是科级警官,老爷子还是办公室主任!有他们在位上,我还怕啥?” 场:16——8 时:夜 景:宋得九集资楼内/金港湾宾馆龙义妻卧室内 人:龙义、凤娥 △龙义的宾馆和歌舞厅生意开始恢复...... 龙 义:(又给妻子打电话)“生意怎么样?” 凤 娥:“还可以。” 龙 义:“有人监视吗?” 凤 娥:“没有。” 龙 义:“把宾馆的赌场也开了。” 凤 娥:“你不是顶风吗?” 龙 义:“只管照我说的做!” △两天后,龙义宾馆的赌场也开业了...... 场:16——9 时:日 景:陈得索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陈明 △陈得索驻村两周后返回单位,陈明向他汇报近段龙义的情况。 陈 明:“龙义的宾馆和歌舞厅又开始红火了。” 陈得索:“这证明龙义已知道宋局长回来主政,吴九清已释放。” 陈 明:(急不可待)“我们把他的门店关了,搜捕龙义!” 陈得索:“不,龙义不一定在门店。你派人继续监视龙义之妻电话和行踪。” 他话锋一转又问陈明后,“宋局长和吴九清在忙什么?” 陈 明:“不知道。” 场:16——10 时:日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吴九清办公室内 人:宋得九、吴九清 △宋得九正接吴九清电话—— 吴九清:“宋局,陈得索已经回来,陈明在他办公室。” 宋得九:“噢,我知道了。” 吴九清:“龙义宾馆和歌舞厅都恢复了。听说赌场也开张了。” 宋得九:“龙义急着想露头,不行!让他的头缩回去!” 吴九清:“怎么行动?” 宋得九:“你率政保科,联合治安大队,晚上10点开始清查黄、赌、毒行动;见到龙义之妻警告她!” 吴九清:“好,我明白。” 场:16——11 时:夜 景:柏子山特区国道路段/金龙湾宾馆内 人:吴九清、凤娥、干警(男若干名)、治安队员(男若干名) 剪影—— △晚上10点多。县公安局政保科、治安队突查柏子山特区所有宾馆和歌 舞厅,抓获了一些嫖客、淫女、赌徒,并查封了龙义金龙湾宾馆。 △吴九清临走时,指着龙义之妻凤娥警告—— 吴九清:“不要太猖狂!” 场:16——12 时:夜 景:龙义妻卧室内/宋得九集资楼内 人:吴九清、龙义、凤娥、亚新 △吴九清查封龙义的金龙湾宾馆。率众人走。 △风娥给龙义打电话——(镜头转换二人对话表情) 凤 娥:“你该死,让开业,他们却抓人,关咱的门!” 龙 义:(吃惊地)“谁领着的?” 凤 娥:“其他人不熟悉,我只认识吴九清!” 龙 义:“他说什么?” 凤 娥:“说我别太猖狂!” 龙 义:(气急败坏地)“他放屁!” △龙义关掉手机,气鼓鼓地躺到床上...... △亚新发着癔症翻身...... △龙义冷静一会儿,猛然醒悟—— 龙 义:(自语)“吴九清的警告,是暗示我‘小铁梅出门迈步看气候,来往账目要记熟!’难道说‘外面有狗’?不让我露头?宋局长呀,宋局长,你让我在你对面的楼里憋死、发臭才甘心吗?” 场:16——13 时:夜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宋得九 △此时,宋得九也仰躺在安乐椅里,凝视着南面的集资楼—— 宋得九:(自语)“龙义呀,让你先在楼里焖憋着,我其实也是无奈呀。我进京学习回来后,虽然现在还是局长,但总觉得被一张大网罩住。在京学习中,纪律规范了我的行为,国家的政策法规充实了我的理论,武装了我的头脑,净化了我的灵魂。自己原来‘公安老大’思想,‘财富占有欲’ 都和法律是那么格格不入,甚至是背道而驰。‘手莫伸,伸手必被捉。’陈毅老总的话,导师又重复,让我发抖。‘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麻雀过去都有影。’民间规劝,现在让我沮丧。因为我们现在挑战的是法律,对手是握政权和法律的高人。县委有王新明数珠念咒,他随时会把金箍咒抛来;老公安杨弘现在手握利剑随时向我刺来;特别是陈得索,知道我的底细,更让我胆寒。我本想把他炸死、摔死,反而他越战越勇,越斗越鬼。他撕破了吴九清编织的警娼结合抓嫖客之网,砍了我们的摇钱树;他还摸清了轰炸他住房、谋杀司机路新的线索和凶手。如果你龙义再落网,就剩下我宋得九了。之所以你和孙狗留没把我宋得九卖了,就是我还在公安局长的位子上,还有权力,你还有一线希望。” 场:16——14 时:夜 景:龙义妻卧室内/宋得九集资楼内 人:龙义、亚新 △龙义坐起来,走进窗口,北望宋得九的办公室,又看看公安局大门及大街 上川流不息的车辆...... 龙 义:(自语)“不错,牢骚归牢骚,我龙义还得忍耐一段,既然你宋局长不 让我露头,说明你保不了我。假如我入了网,可能连你都坠进去。我明白了,我们父子俩都是你父子俩的奴才呀。你对起俺老爷子吗?你太不仗义了!” 场:16——15 时:夜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宋得九 △宋得九喝口茶,点上烟,与龙义隔空对话—— 宋得九:(自语)“你老爷子的恩,我没有忘。没有你老爷子,我老爹也没有今天,也没有我的今天。” 宋得九脑际浮出过去画面—— 场:16——16 时:日 景:宋名家室内 人:宋名、龙根、宋得九 (字幕:1997年) △宋得九正给父亲宋名倒水吃药。 △龙根满面春风走进来。 龙 根:“老领导,我把得九的事安排好了,他可能马上回咱豫西县任公安局长。” 宋 名:(目瞪口呆)“现在托人办事不像从前,你空手求人吗?” 龙 根:“打你的旗号,说得九是你的儿子,提件茅台酒,市领导还给您面子。” 宋 名:“人们咋评价我呢?” 龙 根:“你已经不在位了,还计较别人说什么?要我评价呢,你在位时,只顾工作,不知存厚,清正廉洁。但有些人不了解您,说你可能发了,用不着帮。说您没钱,连医生都不信。说起钱,俗气;可没钱,万万不能。现在有些人为啥不帮你?认为你过去在位时,应该为他们服务,现在既然退了,更不值得让他们顾念了。归根到底,你没有权了。常言道:人走茶凉。有权不使,过期作废。” 画外音:“龙根一番话呛得宋名两眼飞金,老泪盈盈。他把宋得九叫到跟前——” 宋 名:“得九,还是你龙叔尊重我,你记住龙叔的恩!” 宋得九:(不冷不热道)“谢谢龙主任。” 龙 根:“不必客气。” △龙根说着走进卫生间,他示意宋得九随之。 场:16——17 时:夜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宋得九 、吴九清 宋得九脑际画面消失。 宋得九:(自语)“龙义呀,保我也就是保你呀。你难道不知道‘树倒猢狲散,兔死狗被烹’吗?” △吴九清走进宋得九办公室。他看宋得九面色憔悴,不安起来。 吴九清:“宋局,我按你的旨意,查封了龙义的宾馆和歌舞厅!” 宋得九:(脸色阴沉,把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嗯”。 吴九清:(小声地)“您培训回来,情绪怎么低沉起来!” 宋得九:“凭直觉,我感到我们已被杨弘和陈得索等人盯住了。” 吴九清:“那他们为什么还让我出来工作呢?” 宋得九:“这正是我恐惧的地方。他们是欲擒故纵,放长线钓我这条鱼呢!” 吴九清:(瞪大眼睛)“为什么他们要和我们过不去?” 宋得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书记、杨弘、陈得索他们出身卑微,而我出身干部之家。出身不同就是阶级不同,阶级不同就产生斗争。” 吴九清:“出身卑微的人其占有欲、进取欲比我们更强。” 宋得九:“是的。按心理需要层次理论讲,他们的占有欲望应该是‘利’,我求的应该是‘力’,但是,王新明、杨弘、陈得索却视‘利’为粪土,视‘力’ 为生命,足见人家的远大理想和报负!”他悔恨地抓住自己的头发,转身又坐在自己的安乐椅里,“我算什么呢?为‘利’耍尽诡(鬼)计,为‘利’陷入泥潭,不可自拔。我这是偷鸡不成,反丢一把米的‘小人’。老爷子就我一个宝贝儿子,他要是知道我的行为会很伤心的!” 吴九清:(两眼含泪)“下面我们怎么办?” 宋得九:“继续焖龙义,不让他露头;堵孙狗留口,不让他承认勒死了路新。只要他俩挺过去,我们就有喘息机会!” 吴九清:“现在龙义藏在那里?” 宋得九:(摆摆手)“我不知道,你也别问了。你注意孙狗留就行了,你想办法让他知道你恢复了工作,给他壮壮胆!” 吴九清:“他在哪里关?” 宋得九:“蔡州县看守所。” 吴九清:“我明白了。” △吴九清转身走出宋得九办公室。 场:16——18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宋得九 画外音:“吴九清走后,宋得九又仰躺在安乐椅里,表情时而悔恨时而冷笑。他的意识在流动—” 宋得九:(画外音)“杨弘、陈得索,真是自不量力。难道你们不知中国的历史和现状?几千年封建帝王都是世袭。谁去问鼎,将血流成河。现代中国领导人不是世袭,也是变相世袭,中国共产党人前仆后继,流血牺牲,打的江山,会把主席、总理宝座让给你党外人?在共产党内部,有三代以上是省部级领导,才算真正的共产党人,像俺才是省级以下的二代共产党人,而陈得索是接死爹的班当的警察,红色政权能信任你?说不定你们上辈还是共产党的敌人呢?从国家的政权阶层看,省级以上领导才算统治者,地、市、县级领导只能算统治者的仆人,包括我那退休的老爷子。作为仆人,能随便拿主人的东西吗?老爷子退休以后成穷光蛋,那是对的,我们作为晚辈,更没有什么资格去滥施淫威,巧取豪夺。所以我们都是党和人民的公仆,没有资格去争‘利’啊。要争‘利’,必须达到一定的层次,成为统治者,具有一定的权力。怎样具有一定的权力?原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考虑已经晚了,因为自己失去了群众,失去了登上权力台阶的基础。晚了就晚了,至少反思总结一下让后人借鉴吧—— “要想获得权力,那就得让拥有权力的人让权,至少让出一部分,让无权者分享。但是拥有权力的人永不会满足,他不会白白地让给你,你只有千方百计创造条件,让他获得更大的新的满足,他的权力才能恩典与你。” “第一,满足权力者的‘服从欲’。领导一声令下,你就得点头称是,让你冲锋上阵,你就应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第二,满足权力者的‘虚荣自尊欲’。 权力者说风,你得来雨;权力者说香你不能说臭;权力者打你左脸,你左脸马上让他打。想获得权力,必须拍马奉迎,阿谀奉承,心黑脸厚到无色无形境界。 第三,满足权力者‘物质占有欲’。这是一个复杂的课题,必须因人而异。他喜欢艺术,你就送琴、棋、书、画;他喜欢娱乐,你就让他爬山、垂钓和歌舞;他喜欢享受,你就送美女、车子、房子和票子。第四,满足权力者的‘健康长寿欲’。健康长寿是每人的需求,拥有权力者,更甚之。所以,你想当官,就给有权人送名医治病,送营养保寿,送运动保健。” △宋得九想入非非。他又站起来伸头朝对面的楼上看看,内心流露出惊恐不 安…… 场:16——19 时:日 景:蔡州县看守所所长办公室内 人:吴九清、蔡同(男,40岁,蔡州看守所长) △上午。蔡同所长正接待吴九清。 蔡 同:(给吴九清倒茶)“吴局怎么有雅兴光临我所?” 吴九清:“我现在到政保科了,省厅让到各县看守所搞调研,普查狱中是否有‘法轮功’ 信徒。” 蔡 同:(摇摇头)“咱这所里没有这号人!” 吴九清:“现在‘法轮功’已渗透到各阶层,严重影响社会安定。省厅要求我们仔细排查,掌握犯人的思想动态。” 蔡 同:“那是、那是!” 吴九清:(煞有介事)“这里关有豫西县的犯人吗?” 蔡 同:“有一个。” 吴九清:“叫什么?” 蔡 同:“叫孙狗留,但他不信‘法轮功’。” 吴九清:(装迷瞪)“他犯的啥事?” 蔡 同:“据说是命案,你县宋局长和郭政委来审过他一次,后来再没有人过问。” 吴九清:“能不能让我审察他一下?” △蔡同皱眉,耳内响起郭涛的话—— 郭 涛:(画外音)“我们所审的这个孙狗留,案情复杂,以后别让任何人单独接触他。若出意外,你担当不起!” 蔡 同:(为难地)“对不起,吴老兄,孙狗留是要犯,只准专案人员审讯!” 吴九清:(转动眼珠)“能让我看看所有犯人吗?这是我奉命而来的职权呀!” 蔡 同:“那好吧。请!” 场:16——20 时:日 景:蔡州县看守所外/牢内 人:吴九清、蔡同、孙狗留 △吴九清在蔡同的陪同下装腔作势地巡视关押犯人房间。他伸脖子瞪着眼,慢 慢腾腾地观察每个犯人...... △犯人有的躺着,吴九清看不清,便跷着脚看...... △吴九清走近关押孙狗留牢号。 镜头随吴九清目光扫描孙狗留—— △孙狗留木讷地坐着......原来那副凶神恶煞相变成了饿久的狗。他眼皮塌蒙 着,眼屎黄脓脓地窝在眼角,嘴还流着口水...... △孙狗留知道外面有人,但没有睁眼。 △吴九清盯着孙狗留,他心生怜悯—— 吴九清:(画外音)“这小子成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了!” △吴九清干咳一声。 △孙狗留睁开眼。他眼睛一亮,忽地站起来,扑向牢窗...... △但是,吴九清脸一卖,走了。 吴九清:(弦外有音,明说给蔡同,实际让孙狗留听)“犯人都不要自暴自弃,要好好改造,重做新人!” 孙狗留:(在牢内大吼)“我冤枉啊!” 场:16——21 时:日 景:陈得索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郭涛 画外音:“陈得索抓不到龙义也在办公室急得抓耳挠腮。” 陈得索:(画外音)“本想以退为进,麻痹龙义浮出水面,但经宋得九局长和吴九清一搅和,龙义的歌舞厅和宾馆又开始半关半开,欲露头的蛇又缩了回去。” △陈得索正独自沉思。郭涛来电—— 郭 涛:“得索,你到我办公室一趟。” 场:16——22 时:日 景:郭涛办公室内 人:郭涛、陈得索 △陈得索走进郭涛办公室。郭涛示意陈得索坐下。 郭 涛: “蔡州看守所蔡同前天报告,说吴九清到他那里了。” 陈得索:“其动机是什么?” 郭 涛:“我还搞不清,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得索:“他公开的目的是什么?” 郭 涛:“吴九清打着省厅要求排查‘邪教法轮功’信徒旗号,要审孙狗留,蔡同没 有同意;后来他执意要巡视所有犯人,蔡同只得同意。” 陈得索:“吴九清见到孙狗留了吗?” 郭 涛:“见到了,只是二人没有对话。” 陈得索:“吴九清的真正目的达到了!” 郭 涛: “什么意思?” 陈得索:“吴九清就是暗示孙狗留:‘我吴九清工作了,你给我好好地呆着!’”陈得索大手往下一劈,“这是给孙狗留壮胆!” 郭 涛: “嗯。这和宋局长审讯孙狗留的目的一样!” 他皱眉沉思,(画外音)“难道宋局长真与路新死亡有关?” 郭 涛:(翻开龙义的案卷,续道)“现在,关键还是龙义。抓住了他,路新死亡之谜就能迎刃而解了。”他抬头看室内天花板,“龙义在哪里呢?” 陈得索:(画外音)“凭我的直觉,宋局长可能知道龙义的藏身之处。但我不能过早暴露自己的看法。”他平静道,“龙义可能没有跑远。” △郭涛惊愕,尔后闭眼思考…… 场:16——23 时:夜晚 景:龙义躲藏处——宋得九集资楼内 人:龙义、亚新 画外音:“宋得九以‘打草惊蛇’之计,吓得龙义在室内又憋了一周,不敢与外界联系,更不说露头了。他天天踱步,像装在笼子的老虎,急得想啃笼子;他又像关在封仓内的老鼠,虽吃得饱,但气不顺。晚上只有把精力发泄到亚新身上。” △龙义赤条条地压在亚新身上晃动...... △龙义皱眉,咧嘴...... △亚新头摆动,两腿时而弯曲时而翘起...... △龙义呼吸急促,快速抽动...... △亚新抬头抱住龙义的腰部,尖叫...... 场:16——2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龙义软绵绵地躺着,恹恹欲睡...... △亚新余兴未尽,又爬到龙义身上淫浪...... △龙义晃动两下,呼噜呼噜睡着了...... 亚 新:(骑在龙义身上,搧了他一耳光)“你真是笨蛋,还没有宋局有劲!” △龙义被打醒。他翻身坐起,一脚把亚新踹到床下—— 龙 义:“想宋局,你就给他睡去!” 亚 新:“明天我就找他去!” 龙 义:(跳下床,上前卡住亚新的脖子)“你敢!要知道,你见宋局,我不毁你,他也会灭你!” 亚 新:(呜呜地哭起来)“你们这些臭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龙义松开手,把亚新抱到床上...... 亚 新:(继续哭诉)“我是你们的什么人?出不去,走不了。我连个狗都不如!” 龙 义:“不要哭了,等过这一阵后,我给你一部分钱,让你远走高飞!” 场:16——25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陈得索 画外音:“王新明在办公室给陈得索打电话,询问龙义踪迹——” 王新明:“得索,龙义有线索吗?” 陈得索:“还没有线索。但是我感觉,他没有跑远。” 王新明:“哦?说说你的看法!” 陈得索:“龙义舍不得自己的妻小,舍不得自己织成的生意网;他存在着侥幸和急躁;他要有出头之日;而宋得九可能想让龙义永远消失掉。这是他们彼此的矛盾心理。” 王新明:“怎样让他们的心理矛盾公开化、白炽化呢?” 陈得索:“那就必须让龙义与其妻联系,与宋局长联系,从联系中找出龙义的蛛丝马迹!” 王新明:(站起来,显得很兴奋)“你分析得对。龙主任给我一个龙义的手机号,你到电信公司核实后,监控他的电话!” 场:16——26 时:日 景:县电信公司收费大厅内 人:陈得索、凤娥、收费员(女,24岁) △近中午。县电信收费大厅内。 △交费者很少,一个收费员在电脑前查资料。 陈得索:(手持警察证件,走到她跟前)“我是警察,请你配合,查查此人手机号及其家的电话。并拉出他们最近的通话清单。” △收费员迟疑着...... 陈得索:(亟不可待)“配合警务,是每个公民的职责和义务!” △收费员只得配合,她把龙义及其家的通话相关信息递给陈得索。 △陈得索仔细看通话清单,尔后指着一个固定电话让收费员联系—— 陈得索:“打这个电话!” △收费员拨电话——(镜头交替出现龙义妻子凤娥与收费员的对话 表情) 收费员:“喂,龙义家吗?” 凤 娥:(很激动又紧张地)“啊,哪里?” 收费员:(半真半假地)“我是电信局,您该交电话费了。” 陈得索:(又确定了龙义的手机)“请拨打这个手机号。” 收费员:(免提拨打)“对不起,对方关机。” 陈得索:“好,谢谢!” △陈得索走出收费大厅...... 场:16——27 时:日 景:电信公司程控室内 人:陈得索、女孩甲(22岁,值班员工)、女孩乙(23岁,值班员工) △陈得索登上电信公司五楼程控室。 △两位漂亮女孩在值班。 陈得索:(上前,出示警官证)“你们值班吗?” 女孩甲:(妩媚一笑)“是呀,你找谁?” 陈得索:(递给龙义的手机和家庭电话号码)“请你们把这两个电话安装上监听和录音装置。” 女孩甲:(收敛笑,疑虑地)“这违背职业道德呀。” 陈得索:(严肃地)“这是对犯罪分子的监控,公民配合警察办案是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女孩乙:“我们要报告主管领导同意!” 陈得索:(近乎武断)“你们不仅不能向领导报告,而且还须绝对保密!否则,你们负法律责任。万一领导不依你,后果有我负责!” △两位女孩红着脸,只得服从。 场:16——28 时:夜 景:宋得九集资楼内/ 程控机房值班室内 人:龙义、亚新、大哥(男,40岁,亚新大哥) △半夜时分。宋得九集资楼内。 △龙义呼呼大睡。 △亚新感到长夜难捱,在床上翻滚...... △亚新悄悄坐起—— 亚 新:(画外音)“我和龙义像是串在一起的蚂蚱,他动不成,我也跑不了。虽然我能自由出入下楼,但活动范围必须在龙义的监控下,买馍买菜。他不允许我走远,更不许我与其他人接触。我像龙义手中的风筝,飘到一定的距离,又被他拉回来。一个多月来,我没挣钱,没有与亲人联系过,自己算个什么呢?是情人,是二奶?说白了,自己是关在笼子的“金丝鸟”,是龙义和宋得九挟持的‘玩偶’,将来自己是一无所有!” △亚新香腮滚泪。她睁眼一看,发现龙义的手机正充电,便哆嗦着悄悄地爬 起来,抓起手机—— 亚 新:(画外音)“我先给宋得九打电话,因为宋得九还是局长,是他最早破了我的处女身。” △亚新打宋得九的手机,关机。她又给远在东北的大哥打电话,大哥是她唯 一的信赖的人—— 场:16——2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此时程控机房内。陈得索和衣而躺,微型卫星摇控定位仪在他身边闪烁着信号灯...... 突然,有了龙义手机发出的信号,陈得索翻身坐起查看—— 龙义的手机拨号却是宋得九的手机号。但宋得九手机关机。接着又有龙义手机拨打长途电话,双方对话清晰—— 亚 新 :“大哥,我是亚新啊。” 大 哥:(瓮声瓮气)“噢,是小妹啊,你在哪里?” 镜头切换到宋得九集资楼内—— 亚 新:(抽泣起来)“我在一个笼子里......” △亚新向大哥哭诉时,龙义被惊醒。他翻身坐起,夺过手机,断了亚新的通 话...... 镜头转换到程控机房—— △陈得索急忙边录音边准备用‘卫星定位仪’扫瞄...... △陈得索还没有准备好,龙义的手机“啪”关掉了...... 画外音:“陈得索很扫兴。他取出录音装置,重新复听,断不准这 ‘大哥’的是不是龙义声音。” 场:16——30 时:日 景:郭涛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郭涛 画外音:“第二天上午,陈得索把监听录音秘密交给了郭涛政委。” 郭 涛:(仔细辨听,也没把握)“凭我的经验,好像不是龙义的声音。不过,录音和实际声音也有差别。” 陈得索:(怀疑原来的判断)“难道龙义不在豫西县?” 郭 涛:(锁眉沉思)“那个用龙义手机的亚新在哪里?” 陈得索:“对呀,找到打手机的亚新,不就有龙义的线索了吗?”陈索豁然开朗,“同时,这个被大哥称为亚新的女人,可能还认识宋局长,因为昨晚她先是给宋局长打电话,只是没有接通。” 郭 涛:(眉头舒展)“好,你继续监听!” 场:16——31 时:夜 景:龙义藏身处——宋得九集资楼内 人:龙义、亚新 △晚上。龙义来到后窗,拉开窗帘,透过玻璃看对面公安局办公大楼——大楼黑灯瞎火,偶儿机要室闪一下灯,忽然又关了。 △他遥望天空繁星闪闪,似魔鬼眨眼,偶有流星飞落,又似魔鬼溅泪。放眼西北,自己的金龙湾宾馆—— 昔日,灯火辉煌;现在,阑珊不堪…… △龙义想到自己的妻儿—— 龙 义:(画外音)“快一个月了,妻子为自己撑家经商,担惊受怕;孩子又上初中,万一失去我,将是一棵漂泊的小草,无依无靠。而自己为了别人憋闷在此,使尽风流。到底值不值得?” 画外音:“此时此刻,龙义心痛滴血,梦绕魂牵。他憋不住了,鬼使神差地打开手机向妻子凤娥通话——” 场:16——32 时:夜 景:县电信公司程控机房值班室内 人:陈得索、女孩甲、女孩乙、龙义、凤娥 △龙义打开手机给妻子凤娥通话时,陈得索和两名值班姑娘正玩‘斗地主’ 牌 游戏......三人正玩得兴头上。突然,监控录音有了信号。陈得索把牌一放,拿起微型卫星定位仪,开始工作...... △一对男女对话声音传了出来—— 龙 义:“喂,我是龙义!” 凤 娥:(悲喜交加)“你可有信了!你快回来吧!” △陈得索左手举着微型卫星定位扫瞄仪,右手锁定龙义声源方向,走出电信大 楼,驾车向县公局方向驰来...... 场:16——33 时:夜 景:陈得索车内/县公安局机关院大门院内 人:陈得索、龙义、凤娥 △陈得索车内。卫星定位监听器中继续传出龙义和凤娥对话—— 龙 义:“等机会吧。” 凤 娥:“你没杀人,又没放火,怕什么?只要不杀头,你蹲几年就又出来了,我等你!” △车离公安局越近,通话信号越强,对话声音越清晰—— 龙 义:“好,你把钱准备着。将来我犯事,有用!” 凤 娥:“你现在哪里?” 龙 义:“......” △陈得索把车开进县公安局机关大院继续扫瞄定位声源,门卫给他开门……突然,龙义与凤娥对话中断...... 场:16——34 时:夜 景:县公安局机关大门口/院内 人:陈得索 △陈得索环顾公安局机关院四周:由机关办公大楼和家属大楼构成一个封闭式四合院。 画外音:“公安局为了机关安全和居民自身安全,统一在家属楼后安上防盗窗。也就是说,平时不管白天和晚上,除公安局机关人员可以从大门进出公安局外,其他居民是无法从自己家进入公安局的。但是,家属楼朝南朝东的楼道出口都是面朝大街......” 镜头随陈得索目光扫描—— △院北面,公安局办公楼无灯无火,悄无声息...... △院南和东南面,公安局集资家属大楼有亮灯的,有看电视的,有喝酒划拳的,也有熄灯已经休息的...... △陈得索坐在车内认真分析—— 陈得索:(画外音)“如果龙义在公安局机关院内,只要守好公安局大门,那将是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如果龙义在家属楼上住,那将是网兜外的鱼,随时都有跑的可能,因为家属楼对外开放,面临大街,加上拐角楼居户复杂,很难布控抓捕龙义。我在公安局院中,龙义居高临下,很容易观察下面动静。如果发现我扫瞄他,可能会逃跑或袭击我。” 画外音:“陈得索想到此,吓出一身冷汗,他急忙把车灯熄灭。” △陈得索在车内呆了一会儿,把定位仪拆散放在车座下,装作醉酒,踉踉跄跄走出县公安局大门......门岗给他敬一个礼,他只装没看见,东倒西颠地消失在夜幕中...... 场:16——35 时:夜 景:县公安局周围大街/郭涛家卧室内 人:郭涛、陈得索 △陈得索离开公安局大院,兜了一个圈,又悄悄地转回公安局南家属楼对面街 旁一个广告牌下,隐蔽起来。 △时间约晚上12点多。陈得索给郭涛政委打电话。 △郭涛在睡梦中被电话惊醒——(镜头转换二人对话表情) 郭 涛:(很警惕)“喂,哪位?” 陈得索:(声音很小)“我是得索,龙义已与妻子联,联系了!” 郭 涛:“位置测出来了吗?” 陈得索:“就在,在县公安局附近。” 郭 涛:“是在局机关院内,还是在家属楼?” 陈得索:“还搞不清,我正扫瞄具体位置,信号突然中断。” 郭 涛:“龙义发现你了吗?” 陈得索:“不知道。” 郭 涛:“你现在在哪里?” 陈得索:“我,我在局家属楼对面大街的广告牌下隐蔽。” 郭 涛:“你辛苦了,我安排巡逻队加强巡逻,你蹲点守候等天明再作商议,我马上向王书记、杨书记和寇书记汇报!” 第十七集 场:17——1 时:夜 景:王新明卧室内/郭涛卧室内 人:王新明、郭涛 (字幕:零点以后) △电话突然响起,王新明翻身坐起,抓起电话,内传来郭涛的声音—— 郭 涛: “王书记,我,郭涛,据得索监测,龙义就在公安局附近!” 王新明:(眼睛瞪圆)“什么?龙义在县公安局附近躲藏?他胆大包天!我通知武警把公安局包围起来!” 郭 涛:“不妥,龙义可能还有猎枪,加之还不知其具体位置,万一有失,恐怕扰民伤民。我安排警察,在暗中盯紧几个出口处就行了。” 王新明:“好,你和得索合计一下,想一个万全之策。”他又转话题,“宋得九知道这事吗?” 郭 涛:“我配合陈得索,还没给宋得九打招呼。” 王新明:“那好,暂不给他说也行!” 场:17——2 时:凌晨3点 景:郭涛卧室内/公安局家属楼街对面广告牌下 人:郭涛、陈得索、陈明、李保国 △郭涛和王书记通完话后,又给陈得索打电话—— 郭 涛:“得索,我已给王书记汇报了。考虑到龙义背景复杂,又不知其确切位置,如果包围大搜捕,可能会打草惊蛇,还可能扰民伤人。” 陈得索:(蹲在街广告牌下)“是的,我同意你的看法,你具体安排吧。” 郭 涛:“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得索未及时回答。 郭 涛:(急不可待)“不要再犹豫了,有高见就讲!” 陈得索:“你看,是不是这样—— 我领刑警队骨干,隐蔽占领县公安局办公楼和家属楼周围的楼上控制制高点,形成暗围火力,盯紧家属楼单元出道口和局大门,预防龙义及可能有同伙出逃或反抗;再让巡逻队以加强巡逻名义,封锁大小通道。明天上午上班,你和局办公室带后勤科的同志,以登记公物名义先检查机关人员办公室或休息住室,然后再派人到家属楼,以抄查水表和电表名义挨家搜索,一家一户都别漏,包括天花板和楼顶凉台!但不要给他们说明真实意图。” 郭 涛:“好,你考虑地很周密,就这样办!” 画外音:“郭涛和陈得索连夜用手机分头部署——” 郭 涛:“陈明,你率特区公安分局全体干警协作治安队巡逻,暗控县公安局机关大门和家属楼道出口,发现龙义立即抓捕!” 陈得索:“李保国,你调动全体刑警队员秘密占领县公安局机关大楼和家属楼对面的建筑制高点......” △天微微亮。巡逻队员和刑警队员都到了位。 场:17——3 时:日(上午)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宋得九、郭涛、韦算、李继(男,40岁,公安局后勤科长)、常和(男,39岁,电工、水工) 画外音:“第二天上午8时许。郭涛政委带韦算、李继、常和到宋得九局长办公室登记公物。” 郭 涛:“宋局长,最近机关添置了公物,办公室需要对新老公物重新登记。” 宋得九:(不在意,头也不抬)“好,人员流动大,登记公物很有必要。” △郭涛检查登记宋得九办公室内公物...... △宋得九在看文件,不时地瞟一下郭涛。 △郭涛机警地从宋得九办公处一直查到他的内间卧室...... 郭 涛:(画外音)“宋局长办公室没有什么呀。” △郭涛从宋得九卧室走出,招呼韦算—— 郭 涛:“检查登记所有机关同志的房间财务!” 场:17——4 时:同上 景:公安局机关同志办公室内/外 人:郭涛、韦算、常和、李继 远景(剪影)—— △郭涛率韦算、李继出入机关同志房间,常和跟着,在账簿上记录…… △局机关其他人房间也未发现龙义踪影。 近景特写—— 郭 涛:(挥手招呼韦算、李继、常和)“走,到局家属楼抄电表、水表去!” △郭涛率三人迅速从公安局院内出来,直奔家属楼...... 场:17——5 时:同上 景:公安局机关家属大楼中间楼道口 人:郭涛、韦算、李继、常和、后勤人员(男3人) △局集资家属楼有4个楼道单元出口,分别面南面东。 △郭涛把住中间面南街一个楼道口。 郭 涛:(吩咐)“李继,你和常和一道挨门挨户抄表,不能漏一家一户!韦主任率后勤人员把好4个楼道,不准所有人出进!” 韦 算:(愣怔,不解)“还有其他任务?” 郭 涛:(摇摇头,压低声音)“不要多问,照此执行。发现情况及时报告!” △后勤科全体人员分头行动...... 场:17——6 时:同上 景:公安局家属楼道/大街/对面高楼顶 人:陈得索、刑警队员(男10人)、便衣警察(男10人) (音乐烘托紧急气氛) △楼道附近有便衣警察来回走动...... △公安局四周的大街上巡逻警车穿梭呼啸...... △公安局家属楼对面的高楼顶上,陈得索和刑警队员高度戒备。他们趴伏在楼 顶边沿,紧握手枪和自动步枪,俯视家属楼道出口...... 场:17——7 时:同上 景:宋得九的集资楼门外/室内 人:李继、常和、龙义、亚新 (剪影)—— △李继、常和挨户抄水表、电表...... △二人走到三楼中间宋得九集资楼门前。 △防盗门紧闭。常和欲敲门又迟疑...... 常 和:“宋局长和家属就没有在这套房住过。何况他两个月就不在家!” 李 继:(看看防盗门)“郭政委不让漏户,敲敲门!” 镜头转向室内—— △龙义和亚新仍躲在宋得九的集资套房里。 画外音:“昨天晚上,龙义给妻子打电话,以至陈得索到公安局院内定他的位,他都不知道。因为县局大院天天出出进进的车多了。时间长了,龙义已失去警惕。同时,他也没考虑到科技发展到今天,会有什么玩意,能锁定他;至于他为什么突然关机,那只是通话自然结束,纯属巧合。” 镜头转向门外—— 常 和:(当当敲门)“室内有人吗?” 镜头转向室内—— △亚新在床上吓得直哆嗦。 △龙义屏着呼吸,蹑手蹑脚从防盗门猫眼往外偷看...... 龙 义:(画外音)“查抄水表电表的。这是宋局长的房子,他会有办法的。我不能开门!” 镜头转向门外—— 常 和:“无人,走!” 场:17——8 时:日 景:公安局机关家属楼中心楼道口 人:郭涛、李继、常和 △李继、常和下楼。 郭 涛:(站在中心楼道口)“有漏户没有?” 李 继:“除了宋局长的那套房没抄。其他户都查抄了,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郭 涛:“没有敲宋局长的门吗?” 李 继:“敲门没有人应。宋局长和他老爷子都在郊外一套独家小院里住,这里平时 没人,加之宋局长这三个月就没有在家。” 郭 涛:(不放心)“我再去看看!” 场:17——9 时:日(上午) 景:宋得九集资楼门外 人:郭涛、李继、常和 △郭涛和李继、常和又来到宋得九集资房门前。 郭 涛:(轻轻敲门)“有人吗?” △室内无人应。 △郭涛扫视防盗门。镜头随他的目光,显现门前出入的脚印、干净的防盗门 拉手。 郭 涛:(画外音)“门前有出入的脚印,防盗门拉手干净,说明有人居住。难道龙 义真躲在宋局长这套房里?为了安全稳妥,加之宋局长的特殊身份,我给宋 局长联系一下,让他亲自用钥匙把门打开!” 场:17——10 时:同上 景:宋得九集资楼门外/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郭涛、宋得九 镜头互换宋得九和郭涛打电话对话表情—— 郭 涛:(拔通宋得九的手机)“宋局长,我是郭涛,我带后勤人员到家属楼各户查 水表和电表,你把房门打开吧?” 宋得九:(面部肌肉颤抖)“什么?你们要到我房子里查抄水表和电表?你不知道我 好几个月就不在家吗?” 郭 涛:(不软不硬)“要有别人在你房里使用水电呢?” 宋得九:“钥匙我拿着,家里没有其他人能开门!” 郭 涛:“不会吧,你门前有脚印,门拉手很干净,证明有人住!” 宋得九:“是吗?那,那好,你来把钥匙拿走好了,我正看文件!” △宋得九放下电话。他傻愣愣的,脑海闪出在培训班教授讲课的情景—— 场:17——11 时:日(上午) 景:公安部培训中心大厅内 人:宋得九、年轻教授(男,40岁) 宋得九脑际闪动着画面—— △公安部培训中心大厅内。 △宋得九坐在前排,在认真听讲。 △一位年轻教授打着手势在讲演—— 教 授:“政治斗争的目的都是为“权”。因为“权”字后贴有“力”和“利”。“力”是一种占有和统治,属精神满足;“利”是一种物质财富,属物质满足。但归根一处,都是人的本性所致,即人性满足。所以,人争权,都是求满足,只不过人追求满足的偏重不同罢了。为“权”斗争应该有价值品味,林彪和毛泽东斗,刘少奇和毛泽东斗,轰轰烈烈,惊天动地。都是为夺“力”而斗,为统治而斗,那才叫英雄,伟大......” 场:17——12 时:日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宋得九 △宋得九脑际画面淡出,内心自责—— 宋得九:(画外音)“而自己呢,和吴九清、龙义穿一条裤子,为蝇头小利,是肮脏之利,同县委王书记、杨弘书记斗和陈得索、郭涛斗。这些‘利’是什么呢?是‘为一个跳蚤而烧被子’的利。不值呀,可笑,可悲呀!......”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看到集资楼顶上影影绰绰有人用枪口对着他,他一 阵哆嗦。 宋得九:(画外音):“完了,一切都完了!我还有何颜在人前?老爸,我对不起您......” 场:17——13 时:日(上午) 景:宋得九集资楼门前/宋得九办公室内 人:郭涛、宋得九、李继、常和、便衣警察、后勤人员 △杨弘堵住宋得九集资楼门,和宋得九通罢电话,安排常和—— 郭 涛:“快去到宋局长办公室取钥匙!”尔后招呼全体后勤人员和周围的便衣警察,“都上来,把住宋局长的房门和窗!” △常和不敢怠慢,向县公安局机关跑去...... △常和刚到宋得九办公室门前,只听宋得九办公室内传来‘啪、啪’两声枪响...... △常和推门一看,宋局长头部血流如注,倒在自己的安乐椅里...... 场:17——14 时:日 景:宋得九集资楼门前/公安局大门外街道 人:宋得九、郭涛、陈得索、警察众(男女25人)、群众(男女无数) 画外音:“宋得九自杀了,公安局机关一片哗然,社会各界群众也从四面八方涌来...” △轿车、警车、救护车、出租车、摩托车、自行车横七竖八地停在公安局大门 外...... △宋得九自杀也让郭涛始料不及。 郭 涛:(向暗中布控的陈得索呼叫)“得索,得索,宋局长自杀,你们都撤了吧,快去现场!快去现场!” 陈得索:“明白!您在那里?” 郭 涛:“我继续堵守宋局长的集资楼房门,严防龙义逃走。我还要向县委和省公安厅报告!” △陈得索听令,迅速从对面宾馆楼顶跑下,向公安局机关大院奔去…… 场:17——15 时:日 景:宋得九办公室内自杀现场 人:王新明、耿直、杨弘、寇尚武、陈得索、宋得九、吴九清、韦算、孙启明、警察 众、观众 △宋得九眼睛睁瞪,满脸是血,斜倒在安乐椅里,一动不动。手枪掉在地上..... 吴九清:(抱着宋得九痛哭)“宋局长,宋局长啊!” △陈得索看着天花板沉思。 △韦算吓得哆嗦...... △法医孙启明翻着宋得九的眼皮,尔后又听他的心脏...... △人越来越多...... △县委书记王新明、县长耿直、纪委书记杨弘、政法委书记寇尚武先后赶到现场。 王新明:(看了现场,马上指示陈得索等干警)“劝围观群众离去,尽快验尸,处理 后事。继续抓捕龙义!” △全体干警遵令,快速行动...... △群众渐渐离去...... △抓捕龙义继续进行...... 场:17——16 时:日 景:宋得九集资楼室内/室外 人:龙义、亚新 画外音:“与此同时。宋得九办公室内的枪声和外面的嘈杂声,龙义和亚新都听得一清二楚。” △亚新哭泣,她哆哆嗦嗦地抱住龙义...... 龙义脸形扭曲...... 龙 义:(画外音)“宋局长已踏上了黄泉路。大树被劈,巨伞被折。完了, 一切都完了!但我不想死,我没直接杀人,顶多是唆使孙狗留杀人,而且还是宋得九、吴九清他俩授意安排的,俺只能算一个帮凶!” 场:17——1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郭涛、陈得索、龙义、亚新、警察(男若干名) 画外音:“陈得索迅速跑到宋得九集资楼门外,他断定龙义就在室内。” 陈得索:(在向龙义喊话)“龙义,宋得九已经自杀了,你没有什么希望了!但也没有什么危险了!出来吧,出来自首,可能还有活命,否则,我们给你断电断水,要不几天你就会困死!我知道你罪不大。你还有妻儿老小,你不会顽抗到底的!” △室内。亚新‘呜呜’地哭出声来。但仍无人开门。 △门外。郭涛接着喊话—— 郭 涛:“室内可能有一个女孩子叫亚新,你更不能困死在屋内,因为你是无辜的, 你应该得到尊重和理解。出来吧,我们保证你的安全!” 场:17——18 时:日 景:宋得九集资楼室内 人:郭涛、陈得索、龙义、亚新、警察众、群众 △亚新和龙义在房间双目对视。 亚 新:“开门吧?” 龙 义:“好!你别怕!” △二人双双走到门前。龙义开门,自动举起双手...... △陈得索和干警们迅速举枪......放下枪。 △陈得索迅速把龙义和亚新铐了起来,被干警押走...... 郭 涛:(对陈得索)“逮捕吴九清!” 场:17——19 时:日 景:县看守所接待室内 人:龙根、龙义、柏典 △龙根坐在看守所接待室,表情淡定。柏典坐站不宁,左顾右盼...... △龙义光头,身穿狱服,无精打采的走进接待室。看到龙根扑通跪下—— 龙 义:“老爸我让您丢人了! 龙 根:(摇头)“不,咱父子俩让你宋伯伯更丢人。人家为豫西奋斗一生,两袖清风,老了却断了根恒。” 柏 典:(插话)“宋得九自走黄泉路,不能怪你父子。” 龙 根:(摆摆手)“柏老板,你不清楚,大陆的事复杂呀。” 柏 典:“您这一说,我也不知道谁是谁非了。” 龙 根:“关键是一个度。无度就错,适度就对。做官和经商一样,都要会经营。首先得有本钱,无本难求利。像我无钱、无背景、无德无能,就不张狂要官。但是,有本钱求适度的利不为错,过贪不行,不仅亏本,甚至赔命。得九有我和他老爷子给的本钱,他也有求利的条件,可就是过贪,没有把握好度。” 柏 典:“龙主任论官之道,入木三分,句句是金,这对我经商也是醍醐灌顶。” 龙 根:(转向龙义,拍拍他的肩膀)“孩子,好好锻炼,长长记性,不要自卑,这是你人生一劫,也是你积累的本钱,你出来后比得九的本钱大。” 场:17——20 时:日 景:陈得索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 △陈得索在办公室呆坐,表情凝重—— 陈得索:(画外音)“宋得九自杀,吴九清和龙义被捕,但我还有一块石头没落地,那就是石长远徒弟路新是怎么死的?”他站起来踱步,“当务之急是要审孙狗留!” △陈得索抓起电话要郭涛政委—— 场:17——21 时:日 景:蔡州县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郭涛、孙狗留 △上午。陈得索和郭涛一道秘密到蔡州县提审孙狗留。 △孙狗留被提出来,他不知道当时局势,看是郭涛和陈得索,仍硬挺着脖子, 一身傲气—— 孙狗留:“要让我坦白,我先见见龙大哥!” 陈得索:“好啊!走,回豫西!” △孙狗留被押回豫西县看守所。 场:17——22 时:日 景:豫西看守所牢外/牢内 人:陈得索、孙狗留、龙义、吴九清 △豫西县看守所牢外。陈得索在前面走着。孙狗留带着镣铐,有两名干警押着...... △孙狗留走近三号牢窗。看到牢内龙义蓬头垢面...... 孙狗留:(伸着脖子喊)“龙哥!龙哥!” △龙义仍是低头不语。 孙狗留:(还要找救命草)“我要见吴局长!” 陈得索:“好,到二号牢房!” △孙狗留被带到二号牢房外。 △牢内,吴九清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孙狗留:(声嘶力竭)“不,我让宋局长审我!” 陈得索:“他已无资格更无能力审你了!”陈得索说着,亮出宋得九自杀现场照片,“看吧,他已进火葬场爬烟囱去了!” 孙狗留:(精神崩溃)“我坦白—— ” 场:17——23 时:日 景:豫西县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孙狗留、干警(男,2人) △孙狗留被干警带回审讯室。陈得索让他坐下。 陈得索:“孙狗留,说吧,把详情都坦白出来!” 孙狗留:“我少年丧父,母亲改嫁;漂泊流浪,四海为家。后跟着拉煤司机干装卸活。 5年前的一天,俺的车停到金龙湾宾馆食宿。晚上,我洗了澡,也算一表人才,一个叫小红的小姐,不知我的身份,硬拉我上床。我经不起引诱,和她狂欢一夜......但我临走时,小红变脸要钱,我哪里有钱?我只是一个穷押车的装卸工。小红不依,告到龙义老板那里......” 镜头出现龙义殴打孙狗留场面—— 场:17——24 时:夏晨 景:金港湾宾馆龙义住室内 人:龙义、孙狗留(男,20岁,龙义宾馆保安)、小红(女,19岁,金龙湾宾馆卖淫女) △早晨。小红披头散发,敞胸露怀跑到龙义住室—— 小 红:“有个人‘打板’不给我钱!” 龙 义:(从床上翻身坐起,瞪大眼睛)“人哩?” 小 红:“还在我房间。” △龙义穿着大裤头,脚托拉着凉鞋,到小红房间抓住孙狗留就打...... 龙 义:“你小子没钱,就别干这个,人家的‘窟窿’是给你白长的?” 孙狗留:(走投无路,脖子一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杀要剐,随便!” △龙义一看孙狗留有犟劲,不但没恼反而笑了—— 龙 义:“好小子,好样的!”尔后指着小红:“小红,‘夜钱’,我给你付了。给 你一百元,快上楼去!” △小红上楼。 龙 义:(拍着孙狗留的肩膀)“你愿意跟我干吗?” △孙狗留迟疑,恐惧...... 龙 义:“不信我,是吗?” △孙狗留惶恐,跪下—— 孙狗留:“你是我的恩人,你叫我干啥我干啥!” 龙 义:“好,你给我当宾馆保安。以后小红就是你的了!” 场:17——25 时:日 景: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孙狗留、宋得九、吴九清、龙义 孙狗留回忆结束。 孙狗留:“从此以后我跟龙义干保安。我有吃、有喝、有女人,成了龙义死心踏地的‘狗’。去年夏天,龙大哥宾馆里的小红勾引一个司机上床,盗司机的手机,反诬陷司机偷她的手机,司机不服,龙大哥鼓动我修理司机。我不知是当,砍了司机一刀,被关进牢里。在一号牢里,那些亡命徒,让我屈服他们,我知道我在外面有龙哥撑腰,也不买他们那一套,结果挨了毒打;没几天,不知什么原因,我被调5号牢里,这号里的家伙大都是‘菜包子’,他们不但不敢打我,反而害怕我。我倒成了‘皇帝’ 和‘宰相爷’,外面送吃的,好喝的都先贡奉我。有新来的犯人,我也仿一号牢房规矩,欺负他们。看守所看我厉害,不断给我调换新牢房。一天晚上,看守所所长张门仓把我提出来,交给宋局长和吴九清提审。” 陈得索:(打开录音机)“怎么审你的,具体一些!” 孙狗留又转入回忆—— 场:17——26 时:晚上 景:豫西县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宋得九、吴九清、孙狗留 △看守所审讯室内。灯光下,宋得九正襟危坐,面色紫黑,像个阎王。吴九清 叉腰咧嘴,像个厉鬼。孙狗留撅嘴獠牙,忽闪着三角眼睛像个丑鬼。 宋得九:(给孙狗留让烟)“坐下。你叫孙狗留吗?” 孙狗留:(诚惶诚恐地)“是的。” 宋得九:(和蔼地)“能吃饱吗?” 孙狗留:“能吃饱。” 宋得九:(笑眯眯地)“在号里受了哪些磨练?” 孙狗留:“开始进来挨打!” 宋得九:“现在呢?” 孙狗留:“现在我打人家!” 宋得九:(点头冷笑)“好,锻炼成长了!” △宋得九转脸示意吴九清。 吴九清:(开始板着面孔,厉声道)“孙狗留,你知道这是谁审你吗?” 孙狗留:“不知道!” 吴九清:“这是咱县的宋局长。为什么要审你呢?因为你让卖淫小姐勾引司机上床,尔后小姐又偷司机手机,反而诬陷人家强奸。你不问青红皂白,把司机砍成重伤,致使司机联名上访,告你和龙义开黑店,搞敲诈,伤无辜。上级主管部门很重视你这个案子。你想在号里再呆多长时间?” 孙狗留:(痛哭)“我冤枉!我的事,龙哥知道,让他来!” 吴九清:“他没来,但给你写一个小纸条。” 场:17——2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吴九清说着掏出龙义写的纸条。 龙 义:(画外音)“小留子,你祸闯大,只有将错就错了。你听提审人员安排,定能有出头之日。” 孙狗留:(看罢纸条,扑嗵跪倒在地)“请领导给我指条生路!” △宋得九亲自把孙狗留扶起,又给他点一支烟。 吴九清:“好办,好办。只要你在牢里立功,就减你的罪!4号房里有一个司机强奸了一个姑娘后,又把姑娘杀了。杀人偿命,这你知道。你就让这个司机自杀。他不从,你帮助他上路!” 孙狗留:(害怕,不从)“还让我修理司机啊?我和他无冤无仇。他有罪,你们想枪毙就枪毙他!” 吴九清:(脸露凶光)“你不听龙大哥的话吗?你还想出来不出来?” 孙狗留:(画外音)“一天我也不想在这儿呆,何况龙大哥对我有恩?” △孙狗留横下心来—— 孙狗留:“算了,反正我是有娘生无娘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死了,只当是一条狗!” 吴九清:(交给孙狗留一个花领带)“给4号路新。就说看守所让你转交给他的。” △吴九清在孙狗留耳旁耳语,并比划着...... 场:17——28 时:夜晚 景:县看守所4号牢房内 人:孙狗留、路新、张门仓 △晚7时。张门仓悄悄地把孙狗留押到看守所4号牢房。值班干警锁门,走。 △司机路新独自一个人在躺着。他看到孙狗留进来,急忙坐起。 路 新:(很客气地)“我可有同伴了!” △路新主动递烟,并让给孙狗留躺自己的地方。 孙狗留:(诚惶诚恐地把花领带递给路新)“这是你的领带吧?所里的领导让我送给你。” 路 新:(很高兴)“是的,谢谢。” △路新对孙狗留没有一点戒备,轻松地往自己脖里系领带。 △10点,休息电铃响,路新呼呼大睡...... 场:17——2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孙狗留、路新 △零点时分。 △孙狗留还没有入睡。他望着酣睡的路新,心理斗争很激烈—— 孙狗留:(画外音)“他是坏人吗?至少比我好。我把他弄死,行吗?” △接着孙狗留脑海里闪动着一系列画面(剪影)——宋得九局长捉摸不定的微笑......吴九清恶狠狠的眼光...... 龙义那恩威并重的大手...... △孙狗留下定决心,猛地跳起来,右手抓着路新领带一头,左手卡其脖子,狠狠地勒下去...... △路新挣扎着,‘啊’的尖叫一声,用手抠孙狗留的左手指...... △孙狗留更使劲地拉紧领带活套,左手指甲陷入路新的脖颈里...... △路新断气。孙狗留把路新吊到牢门上的钢筋窗上...... 场:17——30 时:日 景:豫西县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孙狗留 镜头拉回审讯室—— 画外音:“陈得索听罢孙狗留的坦白,内心一阵酸楚——” 陈得索:(画外音)“世上的事怎么这么巧合?过去我父亲被陈青岩毒杀造成畏罪自 缢假象,当今仍有人用此招制造冤案。如果不及时侦破,那将永远成为迷案!” 场:17——31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宋名病房内 人:宋名、王新明、龙根、柏典 画外音:“宋得九自杀给宋名致命一击,他的冠心病又犯了。县委书记王新明,办公室主任龙根、柏子山服务区老总柏典前来探望。” △宋名露出左胳膊输水,右手拉住王新明的手,老泪纵横—— 宋 名:“战争年代,我出生入死,建设年代我鞠躬尽瘁。可是让我说不起嘴的是这个该死的儿子宋得九!” 王新明:“得九的悲剧,这不仅是您的教训,也是我们党员干部的教训。我们忙于工作疏于对子女和身边人员的管理和教育。” △龙根盯着翻滚的吊瓶水泡,旁听…… △宋名迟疑、嘴哆嗦…… 宋 名:(像自言自语)“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心呀……” △王新明沉思,龙根惊愕,而柏典眼里浸着泪,却深情地望着宋名…… 场:17——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宋 名:(转问柏典) “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柏 典:“还好。” 宋 名:“有机会还让他回来。不然机会不多了。” 柏 典:“好。他要求百年以后把他葬在柏子山。” 宋 名:“那好,到时候俺哥俩魂归一处了。”他痛苦地摇摇头,“只是我没他有福气。” 柏 典:“请放心,宋叔,得九走了,我就是您的儿子,与公,我为豫西添砖加瓦,为您出彩,与私,我为您养老送终,尽微薄之孝。” 宋 名:(流泪)“有你这话,我残年满足了。”他突然睁大眼睛,“有一个人和你一样对我孝敬,只是我担心他今后自身难保。” 柏 典:(警惕问)“谁?” 宋 名:(瞟了龙根一眼,摇摇头)“不说了!” △大家沉默…… 龙 根:(画外音)“人生苦短,转眼就是百年呀,什么名呀利呀,都是过眼云烟。” 场:17——31 时:日 景:豫西县常委会议室内 人:王新明、耿直、扬括、杨弘、寇尚武、李宣、龙根、化一、吴涛、赵志和(男,46岁,常务副县长)、周和明(男,58岁,豫西县政协主席) △四大班子领导和常委们陆续走进会议室。 △王新明喝口水,扫视大家。 王新明:“今天会议主要是研究公安局等有关部门的人事任免。” △龙根做会议记录,其他常委效仿…… 王新明:(续道)“公安局局长宋得九自杀身亡,检察院、法院尽快介入立案调查涉及此案的有关人员。此项工作有纪委牵头督办。就公安局新班子组成,请大家发表意见。”他指政法委书记寇尚武,“政法委书记先说。” 寇尚武:“我经过几年的观察,结合实际工作突出表现,我认为陈得索可以委任命为局长;陈明可以任公安局党组成员兼特区管委公安分局局长;李保国为刑警大队队长。” △人大主任吴涛、政协主席周和明首先表态—— 吴 涛:(齐声)“同意!” 周和明:(齐声)“同意” △宣传部长李宣,统战部长化一、常务副县长赵志和点头…… △县长耿直、组织部长杨括、办公室主任龙根、纪委书记杨弘沉思…… 王新明:(指杨弘)“纪委是牵头督办单位,你又是老公安,请谈谈你的意见。” 杨 弘:“我原则同意寇书记的提议。陈得索很优秀,提拔重用无可非议。但是,让他一步跃上局长的位子不太合适,因为还有老政委郭涛也很优秀,我建议让陈得索当政委,郭涛当局长!” 龙 根:“杨书记建议中肯,我同意。” 王新明:(对杨弘)“还有其他意见吗?” 杨 弘:(站起)“有。我提议,为了加大纪检监察工作力度,推荐李周同志为纪委副书记。” 扬 括:“李周从基层走来,经验丰富,正直厚道,我同意杨书记的意见。” 吴 涛:“杨书记慧眼识才,我人大无异议。” 杨 弘:“我还有提议,特区管委班子不团结,主要领导存在生活作风问题;城建局利用部门优势,争抢项目,存在有偷工减料,假公济私问题。两个单位道中有道,主要领导有严重的贪腐嫌疑。我建议调整班子。妥否,请大家讨论。” △大家沉默。 王新明:(扭头看龙根)“龙主任,你分管特区工作,谈谈你的意见。” 龙 根:(平静深沉道)“我的儿子被关押,老书记宋名的儿子自杀,我既痛惜又无面子,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王新明:“大家没有低看您,不要过度消沉。” 龙 根:(苦笑笑)“那是。如果让说,我感觉杨书记所言,纪委的工作处处突出,人人得提拔。特区管委和城建局工作一塌糊涂,人人得下台!” 吴 涛:“龙主任,你唱的是哪出戏?是褒扬纪委呀,还是挖苦杨书记?” 龙 根:“两方面都有!” 杨 弘:(理直气壮)“难道特区管委和城建局真没有问题?” 龙 根:“有问题,有问题!” 他扫视大家,最后看看王新明,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两页纸,双手递到王新明门前,“就是有问题,我趁此向组织引咎请辞。” △大家惊诧,杨弘面色难堪…… 场:17——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王新明:“您没错误,怎么辞职?” 龙 根:“孩子被抓,工作失误,我都有失察之嫌。根不正,树必歪,我再坐此位,愧对组织。” 王新明:“老主任能自查自责,难能可贵。但是,你的职务是上级任命,县委无权任 免,您还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特区的工作您可以辞去,让常务副县长志和同志分管。” 耿 直:“这样也可以,龙主任可专心抓县委办公室工作了。” 龙 根:“感谢王书记、耿县长对我的信任和关照,今后我只有卖命工作了。” 王新明:“至于特区管委和城建局的班子,为了稳定工作大局还不能动。公安局新班子的组成和李周同志任纪委副书记一职,我同意杨书记等同志的调整意见。组织部拟文上报,而后给这些同志分别谈话。” △杨括点头。 龙 根:(弦外有音)“以后杨弘书记兵强马壮,利剑高悬,豫西该风清气正了。” 杨 弘:“反腐利剑仅凭我一人举不起,还靠各位同心协力。” 龙 根:“恐怕利剑举起,你放不下。” 杨 弘:“我腰直站正,怕什么?” △杨弘说罢,却皱眉揉揉腰部…… 龙 根:(笑笑)“常在河边走,终究会湿鞋。湿了鞋就会走不稳,站不直了。” 杨 弘:“我和大家一样,有七情六欲,有老婆孩子,也可能湿鞋,但不能被河水淹 死。如果湿了鞋走不稳,我光脚踏浪!” 龙 根:“踏浪也会起波皱的。” 杨 弘:“踏浪无皱是神仙,是人踏浪都起皱。” 龙 根:“说得好,说得好。我原来做事追求完美,老想踏雪无痕,踏浪无皱,实际 做不到;现在年龄已大,连踏雪的力气也没有了。” 吴 涛:(笑)“我看你是心病。给你个总理,你肯定能爬雪山,过草地。” 龙 根:“那是,那是。凭我的体力,干到70我也不服老。但和50岁一刀切的科级 干部比,算是‘阎王爷的二舅——” 耿 直:(不解)“怎么讲?” 龙 根:“是个老鬼!” △大家都笑起来,唯有老统战部长化一沉着脸。 场:17——3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王新明:“化部长怎么了?” 化 一:“说起50岁一刀切,我有些难过。我妹夫大学毕业教书,35岁抽调教育局写材料,后来混个局办公室副主任,进科级干部人才库两年,40岁升为副主任科员,45岁才任副局长,结果去年一刀切退二线。单位不给工作,要腾出办公室,只有在家窝瘪着。” 周和明:“闲着不是很好吗?” 化 一:“闲一天半天可以,但时间长了会憋出病来。” 扬 括:“可以另谋职业呀。” 化 一:“说的轻巧。这些人一无钱投资,二无技能经营,三放不下架子求人,是大事做不来,小事不去做的半残废。” 李 宣:“50岁一刀切,是无办法的办法。年轻人要进步,就这几个位置,不一刀切让谁下去?” 化 一:“中组部干部任免条例就没有这样规定。这样做,不合情不合理,更不合法。其危害有三:一是浪费干部资源。做行政工作,30岁处事不牢,40岁才靠谱,50岁才成熟,6、70岁工作才游刃有余。所以50岁就被掀了摊子,不是毁人吗?二是挫伤干部干事创业的积极性。下面有人发牢骚说,‘既然按年龄用干部,组织部年度干部考核都是骗人的。’三是滋生人事任免腐败。快到龄的,临走捞一把,把单位掏个大窟窿;有人有钱的符合年龄的,平时吊儿郎当,到时花钱挖窟窿打洞买官坐。看,媒体披露的案例还少吗?” 扬 括:(急红了脸)“化部长,您不要以偏概全否定地方任免,不同时期有不同的任免特点,您知道吗?” 化 一:(硬起脖子)“我怎么不知道?战争年代用英雄,服从命令杀敌凶; 50年代看凭党性,重才能;60年代学雷锋,踏踏实实就重用;70年代能办事,拉帮接派有保证;80年代年龄是个宝,文凭少不了,背景是关键,物质做参考;跨世纪,人才多,八仙过海显神通。” △化一一番话说得扬括如鲠在喉。李宣为扬括解围—— 场:17——3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李 宣:“化部长慷慨陈词,是嫌自己无权吧?” 化 一:“是的。我统战部帽子大,管起事来啥不啥。” 吴 涛:“噢?有道理,人大、政协呢、” △化一看看王新明。 化 一:“我只是有感乱言,不敢乱评人大、政协。” 王新明:“但说无妨,有者改之,无者加勉。” △化一盯着吴涛平静道—— 化 一:“人大,人大,站起来是一只虎,坐下来是一瓶花。政协发言乱喳喳,落实提案一两仨。” 杨 弘:“纪委呢?” 化 一:“不怕得罪你,老实说,纪委工作天天忙,只抓老鼠不抓狼。” 杨 弘:“今后纪委要加大工作力度,老虎苍蝇一起打。” 扬 括:“说说组织部!” 化 一:“组织部真是烧,年年月月收红包。” 扬 括:“你是疯狗出门——见人就咬。” 化 一:“我是算命先生满街转——看谁都有阴阳卦。” 李 宣:“我宣传部是动嘴的,没有啥吧?” 化 一:“有。你宣传部工作难,睁开俩眼都要钱。” 寇尚武:“老化,给我政法委评好一些。” 化 一:“政法委是钟馗,明鬼暗鬼都后退。” 寇尚武:(眉开眼笑)“对,化部长说的对。” 化 一:“你不打鬼,鬼会踩你背。” 寇尚武:(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认真倾听的王新明发话—— 王新明:“说说办公室。” 化 一:(看看龙根)“老主任马上退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了。” 王新明:“但说无妨。” 化 一:(慢吞吞地)“办公室是太监,明事暗活他都干。” 龙 根:(脸色煞白)“你——” △大家哈哈哈大笑。 △突然龙根突然落泪..... △大家收笑。 王新明:“龙主任,您——?” 龙 根:“想不到临老,化一也会诬陷我......” 化 一:“对不起,开玩笑,开玩笑!” 王新明:(制止讨论)“扯远了。散会!” 场:17——35 时:日 景:常委会议室内 人:杨括、杨弘、寇尚武、郭涛、陈得索、李周、陈明、李保国 △常委会议室内。郭涛、陈得索、李周、陈明、李保国端坐。 杨 括:(神采飞扬)“经常委会研究决定,报请市委组织部、市纪委和市公安局同意,对县公安局领导班子和县纪委班子做适当调整。首先请政法委书记寇尚武同志宣布豫西县公安系统班子调整决定。” 寇尚武:“免去宋得九豫西县公安局局长职务,认命郭涛同志为豫西县公安局长,免去其政委职务;认命陈得索同志为公安局政委,免去其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队长职务;认命陈明同志为公安局副局长兼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局长;认命李保国同志为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队长。” 杨 括:“下面请县纪委书记杨弘同志宣读李周同志任免决定。” 杨 弘:“中共豫西县委组织部(2002)6号文,《关于对李周同志的任免决定》:经豫西县常委会研究决定,报请市委组织部、市纪委批准,任命李周同志为豫西县纪律检查委员会副书记,免去其豫西县教体局纪检组长职务。” 杨 括:“被任命的同志有什么意见,请发表。” 李 周:“谢谢组织的信任。我今后只有好好工作了。” △陈得索神情淡定地站起来—— 陈得索:(扫视各位道)“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不过,就我个人讲,我愿继续做刑侦工作。” 杨 括:“得索,有人削尖脑袋往高位上钻,你却推着不走拉着倒退。真是不可思议!”陈得索:(态度诚恳地)“我51年没有爹,60年挨饿失学,70年落难学佛,不是82 年党和政府给父亲平反昭雪,我那能有今天?这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地位和荣誉。我唯有的愿望是好好工作,彰显社会的公平和正义,决不能再有冤假错案!至于政委一职,让郭涛局长一肩挑吧,这便于他开展工作。请组织放心,我将一如既往地支持郭涛同志的工作。” 杨 括:(眼圈发红,喃喃道)“像你这样的人,太少了……” 杨 弘:(一脸严肃)“得索同志淡泊名利固然可敬。但是,为党和人民工作不在官职高低,在于一颗赤诚之心!你当政委,这是组织决定。” 郭 涛:“得索,请放心。你当政委,一样可以搞刑侦,我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突然,王新明在外面走进—— 王新明:“县委也是你的后盾!” 第十八集 场:18——1 时:日 景:常委会议室内 人:王新明、耿直、杨弘、龙根、杨括、寇尚武、赵志和、刘喜贵、秦威、柏典、郭涛、陈得索、李周、陈明、李保国、路先(男,51岁,省交通厅副厅长)、刘局长(男45岁。县交通局负责人) △王新明和县长耿直、常务副县长赵志和、办公室主任龙根、城建局局长秦威、特区管委主任刘喜贵等陪同省交通厅副厅长路先、台商柏典走进常委会议室。 △室内人员急忙站起。陈明、李保国欲走…… 王新明:(示意)“大家都坐下,继续开会。” △大家陆续坐下。 王新明:“首先我代表县委县政府祝贺郭涛、陈得索、李周等同志被提拔重用,希望你们在新的岗位上尽职尽责,戒骄戒躁,再立新功。”他回头看看省交通厅副厅长路先,“接下来研究柏子山特区主干道路况质量升级相关事宜。下面请省交通厅副厅长路先同志通告。” 路 先:“根据国家交通部统一要求,省交通厅今年秋期决定出资对柏子山特区国道主干道路况质量升级。工程有柏典先生垫资实施。在工程的实施过程中,交通部要求既要加快施工进度,确保质量,又要保证南北大通道畅通。这是矛盾,如何化解?请各位建言献策。” 杨 括:“服从大局,积极配合是地方政府的职责。” 杨 弘:“要确保修路保通两不误,只有让来往车辆走我们修的附道。” 陈得索:“这是唯一选项。” 秦 威:“但是,这会碾压我们的附道。” 龙 根:“压坏我们的附道省交通厅应该赔偿。” 赵志和:“这是问题的关键。” 刘喜贵:“这是我们争取资金的机会。不赔偿,不配合。” 李 周:“话是这么说,但不能这么做。” 寇尚武:“公安系统,搞好服务。” 杨 弘:“纪检监察,服从大局,督查落实。” 耿 直:“县政府为维护‘修路保通’工作大局,同意来往车辆走附道。但是,附道是豫西县委县政府委托特区管委和城建局投资修的。由于一些车辆在之前就绕行边道,已加快了附道的损坏速度。现在主干道全部破面,轻重车辆更如流水一般,可能使边道损坏更严重……所以,车辆要通过,省交通厅应该给县委县政府一定的赔偿。请路厅长考虑我们的赔偿诉求。” 路 先:“非常感谢豫西县委县政府和各职能部门对‘修路保通’的理解和支持。省厅考虑到地方政府的利益,等到主干道竣工后,”路先注视柏典,“由施工方理赔。” △柏典点头。 刘喜贵:(亟不可待)“赔偿多少呢?” 路 先:“到时按实际路面测算确定。” 王新明:(做最后表态)“县委县政府落实国家‘修路保通’部署,希望施工方日夜破路运料,县交管部门指挥来往车辆绕行;公安局、特区管委积极配合,任何单位或个人不准影响施工和通行!纪委负责督办协调。附道赔偿问题,按路厅长意见办。” 场:18——2 时:日 景:特区主干道 人:刘喜贵、柏典、赵风州、武秋生、小眼睛、钱五(男,县城建局建筑公司经理,城建局长秦威的内弟)、侯春(男,原豫西完中英语教师,后辞职跟钱五打工)、钱五同伙(男,5人)、特区国道饭店老板(男,5人)、狗胜(男,1997——2002年,18——23岁,钱五一方打手)、老八(男,1997——2002年,18——23岁,钱五一方打手)、钱五打手(男,3人)、破路工(男,2人,机械师) △特区国道。破路机像大公鸡叨虫似的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昂首。 △路面击出火花,伴随巨大声响,成块的油路石碴呈现出来,四周弥漫灰白的 尘雾。 △过往车辆,有的堵在路旁,有的停在路边饭店,有的强行通过特区管委修的 两侧边道...... △噪音、尘烟、堵塞...... △行车司机骂,路边饭店老板骂,上面交通主管部门发火,国道混乱不堪。 △赵风州、武秋生率一群饭店老板上前阻止破路机司机—— 赵风州:“修主道,压坏附道,俺无法做生意。” 武秋生:“影响生意,赔偿损失!” 小眼睛:“噪声太大,耽误休息,晚上停工!” 刘喜贵:(劝解)“维修国道是国家重点工程,我们要顾全大局!” 赵风州:“你站着说话不腰痛。俺路断门前不停车,而你照样拿工资,你要是顾全大局,减免俺的税!” 刘喜贵:(涨红了脸)“你——!” 赵凤洲:(也不示弱)“我怎么了?我既不是 ‘卖国贼’,也不是‘汉奸’,堂堂正正的纳税人!” 画外音:“双方处于僵持中,破路不能进行......” △柏典准备拨打手机,求助公安局…… △突然,一部高级轿车和一部红色昌河车驶来停下。从昌河车上跳下一帮人,狗胜、老八抢先手持棍棒、砍刀,不问青红皂白向阻止施工的赵风州、武秋生、小眼睛袭来...... △赵风州捂着头蹲下,武秋生逃之夭夭,小眼睛躲进超市,老板们东躺西藏…… △接着,从高级轿车上跳下一个留板寸头的男子。他,竟是的钱五!后面还跟着戴眼镜的侯春。 钱 五:(左手叉腰右手比划施威)“谁再敢阻止国家修交通大动脉,我砸谁的‘核桃瓢子’(脑袋)!”尔后还没等柏典、刘喜贵反应过来,他便招呼道, “走,刘主任,今天我作东,给柏总压压惊!” 场:18——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柏典看着钱五发呆...... 柏 典:(画外音)“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这人是谁?” △刘喜贵看着钱五诧异、惊恐...... 刘喜贵:(画外音)“这个龟孙,又露头了。”但他表面却满脸堆笑,“哎呀,五子弟呀!多亏您来得及时!” 钱 五:“支持国家工程,是大家的责任,何况我姐夫哥是城建局长?于公于私我都 该义不容辞!” 刘喜贵:(对柏典,指钱五)“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钱五,有他参与,啥问题都能摆平!” △吴典皱皱眉—— 柏 典:(画外音)“不就是5年前与龙义火拼的钱五吗?”他心想但话却附和刘喜贵,“感谢钱先生的大力支持!我们正需要您这样的人。中午,不让您破费,我做东!” 钱 五:(摆摆手)“别高抬我‘先生’,这是江湖戏称;我高中毕业,在柏总和刘主任面前岂敢称‘先生’?”说罢,他回头招呼侯春等,“走,护送柏总和刘主任到‘交通大酒店’贵一雅间,我已安排好了!” △柏典和刘喜贵半推半就随钱五上车...... 场:18——4 时:日 景:特区主干道 人:刘喜贵、柏典、赵风州、武秋生、小眼睛、钱五、侯春、钱五同伙(男,5人)、国道老板(男,5人)、破路工(男,2人,机械师) △警车长鸣。陈得索、陈明带警察赶赴破路现场。 △柏典、刘喜贵、钱五等人已无踪影。 △武秋生、小眼睛躲一旁,赵凤洲捂着头走上前。 陈 明:“谁打的?” 赵凤洲:“城建局钱五带人打的。” 陈 明:“什么原因?” 赵凤洲:“破路影响生意,要求赔偿。” △陈得索上前抚摸赵凤洲头上的疙瘩。 陈得索:“是用什么打的?” 赵凤洲:“可能是木棒。” 陈得索:“要紧吗?” 赵凤洲:“感觉没有啥。可就是心里憋屈呀!” 陈得索:“有赔偿诉求可向特区管委反映。但你们阻止施工,却影响工作大局,放着有理的事变成无理了。” 赵凤洲:“唉,老百姓充‘光棍’,被砍;是眼子,被戳。 ‘光棍、眼子’都没有理。” △陈得索、陈明表情复杂,深陷沉思中…… 场:18——5 时:日 景:交通大酒店贵一雅间内 人:柏典、刘喜贵、钱五、侯春、钱五同伙 △柏典、刘喜贵被邀请到‘交通大酒店’贵一雅间,钱五好酒好菜款待。 钱 五:“柏老板,您台商给国家修路,本该上下全力支持,想不到这些国道上的屌 货,竟敢阻止施工,还不如我这坏分子觉悟高!” 柏 典:“钱老板自谦了,你是豫西工程老大,有些事少不了你支持呀!” 钱 五:(撇撇嘴冷笑)“您有龙义护卫,那显我钱五露头?” △柏典像被蝎子蛰了一下,忽而皱起眉头—— 刘喜贵:(圆场)“现在都是为柏总保驾护航,过去的事,别提了。” 钱 五:(皮笑肉不笑)“那是,那是。”他有些飘飘然,“八九十年代,我在豫西能呼风唤雨,大小工程都有我干,自从龙义出道与我过招,加之孔庙小学教楼坍塌,我成了小鳖子,听说柏总修国道,看看有我混饭的地方没有?” △刘喜贵转动眼珠望着柏典...... △柏典会意点头,端起茶杯—— 柏 典:(画外音)“在大陆做工程仅靠当地政府还不行,还要靠龙义、钱五这些黑白两道上的人。” 刘喜贵:(趁机鼓动)“钱老弟是咱这儿有实力的头面人物。政府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却能化解。” 柏 典:(端起酒杯鞠躬道)“感谢‘钱老板’今天仗义解围。我特邀您为修特区国 道原料总运监工!修路工程部设在柏子山服务区,我给你做好后勤保障。” 钱 五:(暗喜)(画外音)“我给你挡驾,正是为此!”但他却不露声色,谦虚道,“感谢柏总给俺这些粗人混饭吃的机会,我保证保质保量地运送原料!” 场:18——6 时:日 景:特区国道施工现场 人:运料车司机(男,5人) 画外音:“修路的原料都由钱五这一班人垄断运送。钱五左右了原料供应也就左右了施工进度,左右了施工进度,实际就左右了项目工程部的利润盈赔。” △镜头一:风掀着工棚哗啦响,雨像乱箭没头没脑地乱窜。国道两侧水沟涨满水,沿线道路旁堆满石灰、青石块。道路中间,土堆成泥;洼处,有的积水;有的灰土混合,经碾扎而呈现光白的凹面...... △镜头二:运石料车停放在国道叉口不能进入料场。唯有一个路口运料, 车辆只能缓缓驶入料场...... △镜头三:来往车辆缓缓蠕动在特区管委修的附道上......不时有泥水从车 轮经过的地方外溅,还有的车陷在边道坑内,车轮空转把泥巴甩到后面,但 车仍爬不上去...... 场:18——7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陈源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陈源(54岁,省委书记)、刘喜贵、柏典 △陈源窗外风雨交加...... △王新明窗外雨撞玻璃上,随即破碎...... △王新明在接省委书记陈源的电话——(镜头互换二人对话表情) 陈 源:“新明,你县特区国道路段怎么搞的?修路进度极慢,两边又不畅通!” 王新明:“今年秋季雨多,加之原料跟不上。” 陈 源:“不管什么原因,你都要千方百计加快施工进程,保证下月内竣工通车,不能影响豫南东西部合作会议召开!” 王新明:“好,我马上安排。” 王新明:(先给刘喜贵通话)“喜贵,你单位先自费拉砖碴把边道坑洼填平,在修路期间保证南北畅通!” △王新明又给柏典打电话—— 场:18——8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柏典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柏典 镜头互换王新明、柏典二人打电话表情—— 王新明:“柏总,特区国道翻修进度缓慢,社会反响强烈,省委对我们提出了批评。” 柏 典:“王书记,受天气和人为的影响,工期不能如期完成,不仅影响了畅通和商户生意,也让我们施工方误工亏损,还不能及时赔偿特区管委附道损失。我们受各方面的压力也很大。” 王新明:“天气原因我可向省委交涉,但人为因素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我不支持你,还是你管理不善?” 柏 典:“都怪我用人不当,轻易重用钱五。” 王新明:(发火了)“怎么又是这个钱五?柏总,我不是批评你,你建柏子山服务区时,钱五给你搅和,1997年翻修国道主干道,钱五又和龙义械斗,不是县委和宋名老前辈力挺你,你能有今天吗?” 柏 典:“我对共产党政府的执政能力持怀疑,才依靠当地势力,想不到我是引狼入室,自讨苦吃。” 王新明:“这次修路,你让钱五干什么?他有什么行为?” 柏 典:“让他监运原料。谁知他独霸一方,垄断原料,拖延时间,讨价要挟,我感到尾大难拖。” 王新明:“他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吗?把他换掉!” 柏 典:“不行。换掉他,事情更复杂!” 王新明:“我安排纪委、公安局派得力人员协助你;你也主动向杨书记和郭涛汇报。” 柏 典:“好的。谢谢王书记。” 场:18——9 时:日 景:特区国道全程施工现场 人:陈得索、李周、司机(男运料车司机5人)、工人(修路工男50人) △雨过天晴。 △陈得索率领干警监管施工,疏导车辆分流。工程分5组包段施工,齐头并进,机器轰响,昼夜不停...... △李周率交警监管运料,石块、白灰、柏油从四面八方云集…… 场:18——10 时:日 景:特区国道上 人:过路司机 画外音:“特区国道路况质量提升竣工。主干道车水马龙,而特区管委曾修的附道不仅没修反而毁坏更严重——” △附道碾成大坑,车轮经过,泥水四溅,附道与主干道很不协调。 场:18——11 时:日 景:耿直办公室内 人:耿直、刘喜贵 △刘喜贵急匆匆走进向县长耿直办公室—— 刘喜贵:“耿县长,现在国道主干道已修好,施工方既不修边道,也没有赔偿。” 耿 直:“施工方有什么理由?” 刘喜贵:“柏典说,省交通厅还没有给这一笔赔偿金。” 耿 直:“采取果断措施,扣押他们的工程设备,给交通厅和施工方施压,使其兑现承诺!” 场:18——12 时:日/夜 景:停机械院内/大门外 人:刘喜贵、丁一(男,1996——2002年,29——35岁,柏子山特区管委副主任,后任主任)、吕银(男,1997——2002年,35——40岁,特区管委副主任)、老高(男,1997——2002年,47——52岁。特区管委会计)、刘正(男,36岁,特区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张三(男,1997——2002年,32——37岁。规划科长)、赵毛(男,1997——2002年,30——35岁。组织干事)、机关人员(男5人) 画外音:“刘喜贵按照县委县政府要求,把机关同志编成两班,日夜看护工程设备,不准出去。” △设备停在石料场院内。有破路机、轧路机、碎石机、绊料机,个个都是进 口的庞然大物。 △白天。污水横流。吕银率老高、赵毛等,缩着头,堵着大门口...... △晚上。凉风嗖嗖。丁一打着呵欠,率张三、刘正等在大门口转悠...... 场:18——13 时:日 景:停机械院内/大门外 人:丁一、吕银、刘正、老高、赵毛、张三、钱五、侯春、狗胜、老八、钱五打手(男3人) (字幕:三天后中午) △丁一浑身泥巴...... 吕银蓬头垢面...... 张三啃着馒头..... △石料场院内钱五向侯春挥手。侯春、狗胜率一群光头冲出,他们手持棍棒、大刀,强行开路 ......丁一率特区管委同志阻拦。光头们挥起大刀、抡起棍棒向丁一、吕银袭来...... △丁一头部血流如注...... 吕银在泥地翻滚...... △大型机器轰隆隆冲出大门,浩浩荡荡地开走了...... 场:18——14 时:日 景:耿直办公室内 人:耿直、刘喜贵 画外音:“扣押道路工程设备落了空,丁一又被打成重伤。耿直都很恼火,把刘喜贵叫到办公室。” 耿 直:(站起来,指着刘喜贵)“光天化日,工程设备明目张胆地被开走,真是活见鬼啦!” 刘喜贵:(头耷拉着)“熬夜看守,我们受不了,我们又无执法权力。施工方柏典上 有尚方宝剑,下有黑道保驾,——我们得罪不起!” 耿 直:“为什么得罪不起,是你不想得罪,还是得罪不起?你把情况写明,给王书记和我汇报,等候处理!” 场:18——15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吕银、张三 画外音:“刘喜贵被耿直县长痛批一顿后,灰头土脸地回到办公室。他把吕银、张三叫来——” 刘喜贵:“耿县长对我们放走工程设备很不满,要求我们写出检查。你去到项目部找柏总,传达县委县政府的意见和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让他给我单位提供至少6万元的赔偿费。” △吕银点头,率规划科张三直奔道路工程指挥部...... 场:18——16 时:日 景:道路工程项目部柏典办公室内 人:柏典、刘喜贵、吕银、张三 △上午。道路工程指挥部柏典办公室内。 △柏典在电脑上查资料,吕银走到他跟前—— 吕 银:(开门见山)“柏总,你们强行把机械设备拉走,还打伤我们的同志,县委县政府很恼火;刘主任让你们拿出至少6万元的赔偿费。” 柏 典:(头也不抬)“我们花的冤枉钱够多了。” 吕 银:(不解)“你花哪些冤枉钱了?” 柏 典:(盯着电脑)“问你们的刘主任就知道了。” 吕 银:(打手机和刘喜贵联系)“柏总说他们花冤枉钱了,你能不能来一趟给他讲清楚?” 刘喜贵:(吕银机内传出)“好,我马上去!” 场:18——1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刘喜贵到工程指挥部柏总办公室。 刘喜贵:(几乎哀求)“柏总,你们打伤了我们的同志,领导不依,你得给我一个台阶,交一些理赔费!” 柏 典:(关上电脑,站起)“你们明拿暗敲,亏你还有脸要!” 刘喜贵:(恼羞成怒,但又不便发作)“那你不给面子了?” 柏 典:(看看周围的人)“难道给你的面子还少吗?” △吕银和张三面面相觑...... △刘喜贵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十分窘迫,他手一挥—— 刘喜贵:“走!” △刘喜贵等人走后,王新明打电话过来—— 王新明:“柏总,请你到我办公室来。” 柏 典:“好。我也就是向你汇报呢。” 场:18——18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耿直、杨弘、赵志和、柏典、陈得索、李周 △柏典走进王新明办公室。耿直、杨弘、陈得索、李周坐陪。 王新明:(面色阴沉)“柏总,县委县政府顶住各方面压力在柏子山特区支持你投资兴业,而你却用龙义、钱五这些黑道人物,影响社会稳定,你对此有何解释?” 柏 典:(低下头,额头冒汗)“我是无奈!” 王新明:“这话从何说起?” 柏 典:“建柏子山服务区用龙义,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龙根授意;现在修路用钱五,是刘主任撮合。他们,我谁能得罪起?” △大家沉默。柏典却激动站起来。 柏 典:(续道)“开走修路设备是钱五和刘喜贵策划的。”他盯着王新明, “他们拿我15万元!刚才刘喜贵又明要6万元理赔费,我给他顶了回去!” △王新明、耿直、赵志和、杨弘、陈得索、李周惊愕。 王新明:(大怒)“你说说详细情况!” 柏典回忆—— 场:18——19 时:日/夜 景:柏子山特区国道/修路原料场大门口 人:特区管委机关人员(男7人) △一条柏油大道油光光地展现在特区路段。 △主干道车水马龙...... △主道两侧边道仍是坑坑洼洼...... △修路设备静卧原料场。特区管委全体成员日夜守护,不准开走...... 场:18——20 时:日 景:原料监运部钱五办公室内 人:柏典、钱五 △柏典满脸晦气,走进钱五临时办公室。 柏 典:(焦急地)“设备被特区管委扣押,严重影响其它地方施工。时间就是金钱, 进度就是生命。你找刘主任交涉,看怎么办?” 钱 五:“好办,拿钱消灾。” 柏 典:“需要多少?” 钱 五:“15万。” 柏 典:(眉头一皱)“是不是多了?” 钱 五:(卖起关子)“嫌多,你还慢慢熬吧!” 柏 典:“那好,我准备钱,你快找刘主任去。他若不放行,我们走法律程序,我告他们侵权!” 场:18——21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耿直、杨弘、赵志和、柏典、陈得索、李周 柏典回忆结束。 △王新明眉头紧皱。 李 周:“钱五作恶多端,在他身上疑案重重!” 王新明:(对杨弘)“你安排下一步行动。” 杨 弘:“得索你负责抓捕钱五,李周你带白有志、赵严调查刘喜贵!” 陈得索:(同声)“好。我们立即行动!” 李 周:(同声)“好。我们立即行动!” 王新明:“柏总,请你注意保密!” 柏 典:(点头)“明白!” 场:18——22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李周、白有志(男,35岁。监察局副局长)、赵严(男,41岁,县人大信访科主任) △李周、白有志赵严在刘喜贵办公室。 △刘喜贵在办公室来回走动,装腔作势。 刘喜贵:(色厉内荏)“说我受贿,实在冤枉!单听他柏典一面之词能行吗?这个国民党,挣了我们共产党的钱,还不讲道义,诬告人!” 画外音:“李周他们抓不到证据,只得告辞。” △刘喜贵送走李周、白有志、赵严后,坐在老板椅里,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场:18——23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 △刘喜贵仰躺在皮椅里愣怔一会儿,接着打开电脑,撰写做官感悟—— 刘喜贵:(画外音)“国家制定的这规那法,都是围绕经济建设为中心这个根本大法制定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人们所处地位不同,对此理解和执行也不同。党和国家领导人认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就是让国家强大,人民殷实,即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实现小康社会。而我这一级的官员,就是以‘金钱’为中心。当官的为金钱,跑官卖官,傍大款捞钱;有的甚至卖女让妻,丢尽人格和灵魂。人为金钱而努力,这本是好事,也是共产党号召的,因为钱是个好东西,谁拥有了它,谁就能得到物质和精神生活上的满足。人们满足了,社会太平了,共产党的执政地位就牢稳了。人有差别,获取金钱有多有少,这就出现分配不公,贫富不均,这是社会矛盾。为缓和社会矛盾,构建和谐社会,党和国家就制定各种法规政策,规范约束人们挣钱行为。但是由于各阶层各集团和个人的地位和素质不同,从而出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或者找准自己利益的结合点,去偏颇执法。老百姓常说:‘上面的经都是好的,就是让歪嘴和尚念歪了。’为什么歪嘴和尚这么多呢?在市场经济和政治体制转型期,一部分人愿当金钱的奴隶,去念歪经。问题是,谁来约束和监督这些歪嘴和尚不念歪经呢?可能有人会说,纪检监察部门和人大不就是立法和监督机关吗?不错,但谁能保证这些监督部门没有歪嘴和尚?如果有,谁再去监督这些监督部门?他们要监守自盗怎么办?现在之所以政令不畅通,法律棚架于基层,就是监督落实机制不健全、不完善。谁有监督的权威?就是人民啊,但人民的监督权有多大呢?目前,中央只美其名曰,执政为民还政于民,人民当家作主,可悲的是到基层没有落实。” △刘喜贵继续敲打键盘,阐述他的观点—— 刘喜贵:(画外音)“人都是有私欲的,当官的更甚之。一旦社会体制出现问题,就产生腐败官僚群体,这些群体一方面以特权,用政策法规为自卫武器,一方面又钻政策法规无人监督的空子,干违法违纪的勾当。我......” 场:18——24 时:日 景:陈得索办公室 人:陈得索、李周 △陈得索在办公室皱眉踱步,李周匆匆走进。 李 周:(瞪大眼睛,急切问)“抓到钱五了没有?” 陈得索:“还没有。” 李 周:“刘喜贵也不承认接受柏总的贿赂。我认为只有抓住钱五,有些问题才迎刃而解。” 陈得索:“是的。” 李 周:“侯春抓到没有?” 陈得索:“已被关押!” 李 周:“这个侯春,为虎作伥,我早就想会会他了。我建议突审他,从他身上打开缺口!” 陈得索:“好。我们一道去看守所。” 场:18——25 时:日 景:豫西县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门子、侯春、张海波(男,45岁,看守所狱警)、胡自新(男,44岁, 看守所狱警) △审讯室。陈得索、李周端坐审讯桌旁。 △侯春有看守所长门子和张海波、胡自新两位狱警带进。 △侯春近视眼挤吧着,看到李周一阵哆嗦,挣扎着扑跪到李周跟前,嚎啕大哭起来—— 侯 春:“老校长,俺对不起你,当初没听你的话,还跟你对着干;我跟着钱五狐假虎威,使你受了委屈,进了监狱,免了职。请你大仁大量,放我一马吧!” 李 周:(对侯春)“你想让从宽处理,必须老实坦白。我问你,今年夏季,我调查孔庙小学教楼坍塌案,为什么请我喝酒又陷害我?” 侯 春:“那天晚上,秦平、刘喜贵在柏子山特区宾馆请你喝酒,摆的是‘鸿门宴’。李艳叶把您灌醉后,我和钱五一道回交通宾馆205房间——。”(侯春回忆) 场:18——26 时:晚上 景:交通宾馆205房间内 人:钱五、侯春、老大(男,一个神秘人物) △交通宾馆205房间。钱五被侯春搀扶坐在沙发上,样子似醉非醉。钱五拨打手机—— 钱 五:“老大,教育局李,李周软硬不吃。” 老 大:“是的,这人不好对付,他把你上交纪委了。” 钱 五:“您说怎么办?” 老 大:“如果他敬酒不吃......” 钱 五:(抢断)“我知道了。” 老 大:(严厉地)“你知道什么?” 钱 五:(恶狠狠地)“好好修理他!” 老 大:“放屁!你就知道搞一些花拳绣腿;难道他就没短处吗?” △钱五心领神会,转脸向侯春—— 钱 五:“李,李周有没有问题?” 侯 春:“有啊,他在豫西完中时,办厂搞砸,几乎瞎了眼;和女教师有勾搭,把人逼死;参他一下就够他受了。” 钱 五:(得意冷笑)“好,你,你连夜整理材料,我明天分别向县纪委和检察院举报他!” 场:18——27 时:日 景:豫西县看守所审讯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门子、侯春、张海波、胡自新 侯春回忆画面淡出。 李 周:(面部肌肉颤动)“这个‘老大’是谁?“ 侯 春:(脖子硬着)“我不知道!” 李 周:(上前抓着侯春)“你不想改邪归正吗?” 侯 春:(抬头)“我上了贼船,只有当贼。我会归正到那里?” 陈得索:(插话)“配合公安局抓到钱五,至少免你坐牢。” 侯 春:(小眼狡诘)“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呀!” 李 周:“侯春,你作为一个大学生,一而再,再而三地犯罪,应该知道以后的下场!” △侯春瘫坐…… 侯 春:“这——”侯春有些犹豫,“我不是把钱老板卖了吗?” 陈得索:“侯春,这是你立功的机会。” 侯 春:(喃喃道)“钱老板可能跑新疆了!” 李 周:(递上手机)“用你这个手机,给钱五联系!” 侯 春:(战战兢兢)“怎么给他说呀?” 陈得索:“问他在哪里?说你想找他玩!” △侯春哆哩哆嗦打开手机,拔通钱五的手机—— △陈得索示意门子、张海波、胡自新退出。 场:18——28 时:日 景:豫西县看守所审讯室内 /新疆吐鲁番火焰山景区 人:陈得索、李周、侯春、钱五、肖红(女,28岁。钱五的情人) 侯春接通钱五手机—— △钱五那边,手机声音里风呼呼响,人声噪杂。 侯 春:“喂,喂,钱总吗?我是侯春,你在哪儿?” 钱 五:(只有音,不见人)“别问我在哪!被我们打伤的人怎么样?” 侯 春:“丁一头上缝几针,没事,已经上班了。” 钱 五:“你没事吧?” 侯 春:“我……” △侯春看看陈得索,陈得索摆摆手—— 侯 春:“我没有事!” 钱 五:“公安局还抓不抓我?” 侯 春:“抓……” △侯春又瞟了李周一眼,李周摆摆手。 侯 春:“公安局说了,只要你投案自首,会宽大处理,顶多判你二年。” 钱 五:“破财可以,半年班房我也不想住!” 侯 春:“我知道。唉,钱总,你在新疆吗?” 钱 五:“嗯。” 侯 春:“我也想到新疆转转;跟着你吃苦受累,你一走我如丧家之犬。” 钱 五:“公安局放你吗?” 侯 春:“怎么不放?我没杀人放火。我跟着你只是一个打工的,顶多是个歪脖参谋。” 钱 五:“那好吧,我和肖红正在吐鲁蕃火焰山游览,尔后到天山天池,你到新疆时再和我联系;别让纪委和公安局了解我们的行踪!” 场:18——29 时:同上 景 同上 人:同上 △侯春与钱五通话后,转向陈得索、李周—— 侯 春:“他和肖红在新疆吐鲁蕃火焰山。” 画外音:“狡猾的侯春留一手,故意隐瞒了钱五还要到天池这个旅游景点。” △陈得索看了侯春一眼,把他的手机收走,并调出钱五的通话手机号。 陈得索:(对侯春)“你现在是被监控人,你的言行需要我们监控。” △侯春点点头。 场:18——30 时:日 景:豫西县常委会议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寇尚武、陈得索、李周 陈得索:“根据侯春提供的线索。钱五和情人肖红在新疆旅游。我和李周同志建议带侯春去抓捕他。” 王新明:“谁挂帅出征?” △陈得索看看李周。 李 周:(站起来,坚定道)“请公安局给我派一名助手,我负责追捕钱五!” 寇尚武:(对李周)“你行吗?” 李 周:(挺起胸膛)“请相信我。我让领导活见钱五人,死见钱五尸!” △杨弘微笑,寇尚武点头。 王新明:“好。这条鳄鱼交给你了。”他转向陈得索,“公安局派谁去合适?” 陈得索:“让新任刑警队长李保国去吧,让他跟李书记锻炼锻炼。” 王新明:“好,就这样定了。祝你凯旋而归!” 陈得索:(上前握着李周手)“李书记,有困难让李保国给我联系。多保重。” 李 周:(动情道)“谢谢陈政委。” △陈得索走忽然折回—— 陈得索:“我刚参加工作时,和维族兄弟扎瓦西在郑州大学法学院是同桌受培训的学员,现在他是新疆自治区公安厅刑侦处处长,有困难找他协助。我把他的电话转发给你。” 李 周:“好。” 场:18——31 时:晚上 景:新疆乌鲁木齐博格达峰宾馆307房间内/外 人:李周、侯春、李保国(男,30岁,刑警队大队长) (字幕:乌鲁木齐) △李周和李保国带侯春坐飞机直抵新疆乌鲁木齐,住宿在博格达峰宾馆307房间。 △三人安顿后,李周指使侯春—— 李 周:“给钱五联系,说你已经到了乌鲁木齐,问他在哪里?” △侯春点头,慢腾腾地给钱五联系—— 侯 春:“钱经理,我已到乌鲁木齐,你现在在哪儿?” 钱 五:“我在天山宾馆”! 侯 春:“具体位置在哪?” 钱 五:“天池景区。” 侯 春:“你跟随的是哪个旅行社?” 钱 五:“冰峰旅行社!” 李 周:(耳语安排李保国)“你到吧台问问‘冰峰旅行社’的情况,看我们能否随其团到天池景区。” △李保国走出房间。 场:18——32 时:夜晚 景:天池景区天山宾馆519房间内/‘老大’办公室内 人:钱五、老大 △天山宾馆钱五519房间。 △钱五接到侯春电话后,心有疑虑。 钱 五:(画外音)“这个侯春,这么快来新疆,是真找我玩,还是咬‘尾巴’卖我?” △钱五多个心眼,拔通了‘老大’的电话—— 钱 五:“老大,我是五子。” 老 大:“你在哪?” 钱 五:(低声下气)“我在新疆天池。” 老 大:“你真会潇洒,我们在家为你担惊受怕。” 钱 五:“特区管委丁一等人伤得怎么样?” 老 大:“他们的伤情倒不重,就是在你身上还牵涉到其他问题,恐怕纪委和公安局 放不过你!” 钱 五:“侯春说来新疆找我玩,他是不是钓饵?” 老 大:“找你玩?你脑子进水了?早不找晚不找,偏这个时候找你,一定有鬼!” 钱 五:“他不会卖我吧?” 老 大:(冷笑一声)“他不会卖你?侯春这家伙是个尖嘴猴腮的‘白眼狼’,你不要过分相信他。记住,对任何人都不要过于相信,包括我——你的‘老大。’退一步讲,就是他一个人找你,你也不要给他在一起,人多目标大!” 钱 五:“好,我明白了。” 场:18——33 时:夜 景:格达峰宾馆307房间内 人:陈得索、李周、李保国、侯春 △侯春呼呼大睡。李周皱眉细看‘冰峰旅行社’的导游图。 △李保国从吧台了解‘冰峰旅行社’情况回来。 李 周:(放下‘冰峰旅行社’的导游图) “冰峰旅行社的情况问清了吗?明天我们能否随团去天池景区? ” 李保国:‘冰峰旅行社’是新疆比较大的旅行社,专业导游50名,高级豪华大巴车30辆,旅行线路遍布全新疆。” 李 周:“他们接待的是哪类旅客?” 李保国:“旅行社接待的大都是会议人员或培训人员。这几天不愿意组织我们这些游兵散客。” 李 周:“其他旅行社呢?” 李保国:“我也又问几家,都和我们要求的时间和游点不一样。” 场:18——34 时:夜 景:格达峰宾馆307房间内/乌鲁木齐某餐馆内 人:李周、李保国、侯春、扎瓦西(男,46岁,维族,新疆自治区公安厅刑侦处处长,曾和陈得索同桌受训) 画外音:“李周坐下来,喝杯茶,开始思考。他想到陈得索同桌受训的新疆自治区公安厅刑侦处处长扎瓦西。” △李周拔通扎瓦西的手机(镜头切换二人对话场景)—— △扎瓦西大鼻子,深眼窝,微胖,正在某餐厅陪客。 李 周:“喂,扎瓦西处长吗?我是中原省豫西县纪委李周。” 扎瓦西:“啊?李书记,你好,你好!” 李 周:“我们来新疆抓捕逃犯,想请您帮助。” 扎瓦西:“得索给我说了,没有问题。李书记,您在哪呢?” 李 周:“我们住在乌鲁木齐博格达峰宾馆307房间。” 扎瓦西:“怎么配合您?请讲!” 李 周:“是这样,我们一行三人要到天山天池景区,缉拿一名嫌犯,这个嫌犯叫钱五,接待他的是‘冰峰旅行社’;旅行路线第一站是天池景区,下一站还不知道。你们这里人烟稀少,地域辽阔,行动不便,旅行社大都接待的是集体团队,我们这些散客需要等时间凑班才能出发;这样,我们可能误事。我想,你是否协调一下旅行社让我们及时随团?” 扎瓦西:“好说,我公安厅正组织对各县、自治州公安系统综合治理干部培训,明天正是由‘冰峰旅行社’带团,旅游路线第一站和嫌犯游线第一站一样,我安排你们随团出行。” 陈得索:“那多谢你了。“ 扎瓦西:“不客气。” △一会儿,会务同志主动找到李周,把旅行出发的时间,游区,费用说明后,按要求办理了有关手续。 场:18——35 时:日 景:天池景区路上 人:李周、李保国、侯春、5号导游(女,23岁)、5号司机(男,40岁) △李周一行三人随‘冰峰旅行社’5号车进入天山博格达峰天池景区。 △汽车顺溪水蜿蜒而上,路贴溪流转,溪流绕路唱,牛羊踏石走,两涧翠松挺。 △车到景区停下,人流涌动...... △导游小姐掌话筒、举小旗,招呼各自团队…… 场:18——36 时:日 景:天池景区/魔鬼城 人:李周、李保国、侯春、钱五、肖红 △李周无心赏景,催侯春快与钱五联系。 侯 春:(拨通钱五电话) “钱总,我是侯春呀,现在我已到天池了,你在哪个方位?” 钱 五:(撒谎耍侯春)“我在天池栈道游玩。” △没等侯春再问,钱五就把手机关掉。 △钱五捏捏肖红的屁股,嘴角挂着冷笑。 第十九集 场:19——1 时:日 景:天池景区 人:李周、李保国、侯春、5号导游 画外音:“钱五带情人肖红没有在天池,而是随‘冰峰旅行社’3号车往克拉玛依‘魔鬼城’进发。李周和侯春都不知是诈。” 李 周:“侯春,把你的手机给我,带物随队。”他安排李保国,“咱分头盯紧所有的‘冰峰旅行社’团队。” △侯春随本团听导游讲故事、欣赏天池美景。他眨巴着近视眼,得意洋洋地置 身于立体的山水画中(镜头随侯春视线扫描)—— △博格达山峰白雪皑皑,其间镶嵌一颗翡翠——“天池”;云似洁白的哈达从雪谷中飘来,低低的,举手可摸;天池水呈墨蓝,倒映四周山松;山松远看如悬挂碧毯,近看如千笔挺立。 △路旁有一石碑,上刻郭沫若题诗:‘天池浓墨沉砚底,万木长毫挺笔端’。 △侯春随导游小姐来到天池北岸一棵古老的榆树旁,榆树弯腰伸出水上。 5号导:(小姐指榆树)“这是‘镇海神针’。传说王母娘娘在天池南琼台招八方神仙举行蟠桃盛会,唯没有邀请天池的水怪。水怪生气,在此兴风作浪,祸害盛会进行。王母娘娘大怒,投下‘镇海神针’,镇住水怪,从此天池风平浪静,久而久之,‘镇海神针’变成一棵老榆树,伸腰于天池水上......” △侯春伫立在老榆树下沉思...... 场:19——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李周却无心赏景。他在人流中穿梭,不时的东张西望...... △李周飞奔前头,盯住像一个钱五身影的游客,但走近一看,不是。他身上冒着热气,脸上淌着汗...... △李保国向另一条线路追寻。天池游线条条,条条都是曲曲折折。 画外音:“李保国不看人群,只看导游举的小旗。凡是有举‘冰峰旅行社’的旗帜,他都认真查寻随团所有的人。但李保国也徒劳无获......” 场:19——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李周和李保国连钱五的影子也没有看到。他们都气嘘喘喘,满头大汗。 △天池高寒,空气稀薄,他们站定喘息,反而感到汗止心冷,胸闷无力...... △李周感到天山的白云向自己飘来……李保国感到雪峰像骆驼在奔跑…… 他俩体力不支,人没找到,美景无心欣赏,只得寻找最佳途径回到自己的团队。 场:19——4 时:日 景:旅游山庄停车场 人:李周、李保国、侯春、众游客(男女无数) △中午。车离开天池景点,到山下旅游山庄吃饭,人们纷纷下车。 李 周:(把手机递给侯春,低声而威严地)“我怀疑钱五没进天池,问他现在哪里?” △侯春眨巴着小眼,拔通钱五的电话—— 侯 春:“钱总,你让我找得好苦,你在天池没有?” △侯春电话传出钱五的声音—— 钱 五:“信球!我等你半天也没等上,我已出天池,正向哈纳斯湖进发。” 侯 春:“今晚上你住哪儿?” 钱 五:“还不知道。你在哪儿?” 侯 春:“我们下午到魔鬼城。” 钱 五:(吃惊)“啊?好,好,我知道了。” 画外音:“钱五心虚。他实际正向魔鬼城进发,只比李周早到几个小时,但李周他们却不知。” 场:19——5 时:日 景:魔鬼城远景/近景 人:李周、李保国、侯春、钱五、肖红、5号导游、众游客 画外音:“下午。李周一行三人不知钱五也在魔鬼城,只得随团赏景——” △平平的山头错落叠起,鳞次栉比,状似古罗马城堡。深处,条条道路弯弯曲曲,相互贯通。座座城堡,黑里透红,处处矗立。 △每座城堡呈圆圈卷状,平顶。顶以下呈阶梯状,梯梯腰部窟窟窿窿,坎坎坷坷,状似铠钉。 △李周登上城堡顶,仔细看,这些城堡却是一个连一个的沙丘,其特殊之处就是沙丘由软和硬沙石层重叠堆积而成。 △李周、李保国、侯春和游客在听导游小姐大声讲解—— 5号导:“魔鬼城面积约三十六平方公里,位于克拉玛依大油田北约100公里的乌尔禾县。魔鬼城软层沙石,由于长期风化日蚀,经风刮雨冲往下流动,形成窟窿和洼坑。硬层沙石却顽强残留凸显出来,这就形成了连绵无数的鬼斧神工的城堡。晚上,风吹沙土钻窟窿,怪音奇声四处鸣,好似魔鬼在哭叫......白天,尘起遮云蔽日,好似偷天换日......所以,魔鬼城由此得来。” △正当李周一行三人全神观赏魔鬼城时,钱五也随队看完全城返回。钱五心中有鬼,不时观望人群,猛然间,迎面走过一队人来,发现人群中有侯春和李周。△钱五急忙拉着肖红,脱离团队绕道,躲到城堡一隅。 △李周一行三人往魔鬼城深处走远……钱五、肖红快速溜出去,登上大巴车而逃…… △李周一行还在魔鬼城游览…… 场:19——6 时:日 景:魔鬼城 人:李周、李保国、侯春、众游客 △李周三人走出魔鬼城,已是浑日欲坠,大漠苍茫。此时,一团团黑云从城堡里冒出,‘风鬼’在追叫,‘狼烟’打着旋儿给人引路...... △游人身后响起风声,雨烟把城堡裹起来...... 游客像怕魔鬼追上似的,纷纷逃出,快速登上大巴轿车。 △大巴轿车向布尔津镇急驰。侯春坐在车上打瞌睡。 场:19——7 时:傍晚 景:布尔津镇某宾馆内 人:钱五、肖红 (字幕:布尔津镇) 画外音:“钱五和李周等人的行动都受旅行团队制约。在这广袤而又陌生的新疆,想单独早走和晚到都要付出代价,甚至是生命。钱五和情人肖红下午6点多已随‘冰峰旅行社’到达伊宁地区一个县——布尔津镇。而李周三人却刚游完魔鬼城。” △钱五在宾馆蹲卫生间,他捧脸,用力......而后意识在流动—— 钱 五:(画外音)“这几天,我掌握着主动,给侯春撒谎,在天池脱身,在魔鬼城躲藏。” △钱五又狠劲拉了一阵。 钱 五:(画外音)“李周是一个精明、认真的老纪检,他亲自来新疆说明我钱五罪过不小。这侯春龟孙卖了我,还逞能,到时我腾出手,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钱五蹲在便池上,胡思乱想,肚里空净了,还没站起来,急得肖红在外横拧—— 肖 红:“你解个手,比生孩子还难!” △钱五从遐想回到现实。他打个寒战,提起裤子,干咳了几声。 钱 五:(画外音)“这次我放走设备,又打伤丁一,得罪了县委县政府。李周带侯春来抓我,恐怕凶多吉少了。我不能被抓,哪怕是死了。” △钱五走出卫生间。 肖 红:“赶快吃饭,然后陪我到镇上散散步,我看这里很干净。” 场:19——8 时:傍晚 景:布尔津镇街外/临街商场内 人:钱五、肖红 △傍晚。天湛蓝湛蓝的,太阳还依依不舍地悬挂在西天。它像是刚从水里捞出 的翡翠球,白净净发出柔和的光。 △布尔津镇上,清新湿润,一切都是鲜的、嫩的。 △街道两旁白桦树擎天,叶儿泛着金黄,清清的溪流绕树流淌。 △和田美玉,伊犁马刀,克拉玛依的羊皮坎夹,天山的雪莲等特产,在百货商店登场,在专卖店闪亮...... △商店里。客来,有哈萨克小伙子鞠躬迎;客走,有维吾尔姑娘含情送… 场:19——9 时:傍晚 景:额尔齐斯河与布尔津河交汇处 人:钱五、肖红 △钱五和肖红穿过一片白桦林,来到布尔津河与额尔齐斯河交汇处。前看雪山,布尔津河翻山越岭,从峡谷飞出,似白巨龙呼啸钻入额尔齐斯河,激起万层银浪......;右斜看额尔齐斯河上游,碧水连天,怀抱夕阳;两岸白桦林抹彩,满坡流金。 △钱五、肖红脚下河水清洌,寒气阵阵袭来...... △钱五和肖红被眼前的景色所迷倒。他俩坐在岩石上,依偎在一起,倾听哗哗 的涛声—— 肖 红:“钱哥,10月的新疆真美!” 钱 五:“是啊!” 肖 红:“咱能住到这多好!” 钱 五:“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我们是被盯上的苍鹰,翅膀随时会被猎箭射伤。” 肖 红:“万一你被抓了,我怎么办?” 钱 五:“你继续吃香的,喝辣的。” 肖 红:“你说的好听,谁不知道,兔死狗烹?你不给我钱,我还能那么潇洒?” 钱 五:“我决不能让李周抓住;万一真抓了,我有一个10万元的存折先给你,密码是111666。” 肖 红:(接过存折)“就这些吗?” 钱 五:(一惊)“你还嫌少?我的钱光为你吗?我还有你嫂子,孩子,俺父母!” △肖红嘿嘿一笑,亲了一下钱五的脸—— 肖 红:“给你开玩笑呢。” △说着肖红往钱五内裆里摸...... △太阳隐去,余光仍存。 场:19——1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钱五顺势把肖红搂到怀里。两人拥抱在一起,手也没闲着,各自伸到对方的 敏感部位。 △钱五轻轻地揉摸着肖红的乳房——肖红的乳头慢慢挺起,山峰渐渐膨胀。他又往下摸肖红的“草原”,她那毛茸茸的草地流着溪流,挂着露珠。 △肖红下意识地抬高臀部,随即内裤脱到小腿下。钱五也慌忙掏出“钻头”,仰躺着像准备发射的“火箭”……肖红正准备蹲坐下去,“擒贼入瓮”...... △一阵冷风吹来,钱五打个寒颤,脊背发凉,“火箭”很快疲软下来。 △肖红欲进不成,欲罢不忍,急得哼哼唧唧,气得咬牙皱眉。她翻身扭头,用樱桃小口狂吻钱五的那...... △无论她怎样左摆右晃,又舔又含,钱五的“箭头”仍是不软不硬,半死不活。 △肖红急得嗓子发干,“深井”收收撮撮,突然心脏怦怦猛跳几下,一股爱液喷涌出来...... △钱五的脑海闪着魔鬼城里李周的身影…… 场:19——11 时:夜晚 景:李周所住宾馆内/钱五所住宾馆内 人:李周、李保国、侯春、钱五、肖红 △晚上十点左右,李周三人赶到布尔津镇,随团队住进一个偏辟的宾馆。 △李周洗漱完毕,催促侯春—— 陈得索:“快与钱五联系,看他在哪里?” △侯春拨通钱五的手机,钱五从睡梦中惊醒。他打开手机,传来侯春的声音——(镜头对准二人表情) 侯 春:“喂,我是侯春,钱老板,你在哪里,我来两天了,还没见你呢? △钱五仰在床上,旁边躺着熟睡的肖红。 钱 五:(眼睛惊恐地瞪着)你在哪?” 侯 春:“我在布尔津镇,明天准备到哈纳斯湖。” 钱 五:(又在瞒天过海)“噢,你们赶得很快呀,我现在还在克拉玛依!” 侯 春:(眨巴着小眼,非常着急)“啊?那我啥时能见到你?” 钱 五:(似猫戏老鼠)“等你折回来,我等你。” 画外音:“钱五说的全是大瞎话。侯春不知道钱五也住在布尔津镇。” 场:19——12 时:夜晚 景:李周所住宾馆内 人:陈得索、李保国、侯春、扎瓦西 △侯春打罢电话。 △李周从侯春手里接过手机,盯着侯春一会。 △侯春低下头,诚惶诚恐地样子。 △李周心里犯嘀咕—— 李 周:(画外音)“光靠侯春与钱五联系,可能有问题,瞪着眼说瞎话,一般人都会。自己在危险时,也曾说谎话。我主动请缨,来新疆不是来游玩,而是抓黑社会头子。如果钱五逃出国境或消失在新疆,我有辱使命,将成为笑柄。根据这两天的旅行经验,钱五在新疆是真的。但是,他要游玩,必须和团队一起,不可能单独行动。钱五随的团是不是‘冰峰旅行社’呢?” △李周想罢,又向扎瓦西求助—— 李 周:“喂,扎瓦西处长,我是陈得索,还得请您帮忙。” 扎瓦西:(李周手机传出)“不客气,请讲!” 李 周:“请您查清钱五所随的‘冰峰旅行社’团近几天的行程路线是不是乌鲁木齐——天山——克拉玛依——魔鬼城——布尔津镇——哈纳斯湖;如果团队内有钱五,请弄清乘车号、团队出行时间和食宿地点。” 扎瓦西:“好的,我马上行动!” 场:19——1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半小时后,扎瓦西打来电话—— 扎瓦西:“喂,李书记,‘冰峰旅行社’在北疆共有3个团队旅游天池——克拉玛依——魔鬼城——哈纳斯湖。其中一个3号车散团中有一个叫钱五和肖红的,现在就住在布尔津镇。布尔津镇是一个山乡水镇,彼此所居之地相距较远;加之天晚,导游和司机手机都关掉,联系不上,不知道他们住宿在哪个宾馆。明天我帮你跟踪——一般都是早上7点30分吃饭,8点30分出行,去哈纳斯湖的路线只有一条路。” 李 周:(满脸高兴)“好,好,谢谢你。” 扎瓦西:“逮捕嫌犯最好在旅游景点,不影响其他游客游览。我明天安排司机和导游密切注意钱五的行动。但案犯在景区活动空间大,抓捕难度大。” △李周获得扎瓦西的信息后,甩着拳头,跺着脚,样子十分后悔—— 李 周:(画外音)“这两天我考虑得不周,低估了钱五的能量!能否抓到钱五就在明天了!” △李周沉思一阵,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 场:19——14 时:日 景:布尔津镇宾馆外/3号大巴车内 人:钱五、肖红、3号导游(女,25岁)、3号司机(男,41岁) 画外音:“钱五和李周三人昨晚同住布尔清镇,但彼此不知对方位置。” △上午8点30分。钱五和肖红登上“冰峰旅行社”3号大巴车。 △导游小姐一个个点名。当她点到钱五的名字时,惊恐地望望钱五。司机也扭 过头瞟了一眼。 △钱五也发现导游和司机关注自己。他打个冷战,觉得脖子里好像掉进了一个 毛毛虫,满身的扎痒。他想拉肖红下车,但车门自动关上…… 3号导:“人齐了,走!” △3号大巴车驶出了布尔津镇...... 场:19——15 时:日(上午) 景:哈纳斯河谷途中3号大巴车内 人:钱五、肖红、3号司机、3号导游、公司主管(男,40岁) △车在茫茫的戈壁滩中前行。 △导游小姐手机响。 主 管:(从导游小姐手机传)“冰峰3号,你们车到那里了?” 3号导:“我是冰峰3号,我们已到哈纳斯河谷了。” 场:19——16 时:同上 景:哈纳斯河谷途中5号大巴车内 人:李周、李保国、侯春、扎瓦西 △李周一行三人也上了路。紧接着李周手机响传来扎瓦西的芦音—— 扎瓦西:“李书记,钱五坐的‘冰峰3号车’就在你们前面,现在已到哈纳斯河谷了。” 李 周:“明白。由于是随团,我们无法让车加快,全部按导游的安排行驶。” 扎瓦西:“是的,不要急,他们也跑不快,你只要盯紧他们就行!” 李 周:“好的。谢谢!” 场:19——17 时:同上 景:哈纳斯河谷途中5号大巴车内/外 人:李周、李保国、侯春、5号司机、5号导游、游客(车上男女30人) 镜头随李周目光扫描车外移动的外景—— △尖尖的黑沙丘被甩后,扑面而来的是覆雪的山峦,溪流弯弯的戈壁,泛黄的 草坡…… △满坡的羊群或黑或黄或白...... △峰回路转,远处片片白光,不知是河还是湖,——平如镜,白如银。有静静 平平的,有缓缓流动的。钻天的白桦林在水旁昂首,低矮的榆树在河岸躬身探 水。 矮墩墩的胡杨在沙洲静静蹲坐...... △车进哈纳斯河谷。俯看谷底,河水时而沉静泛蓝,时而滚动堆雪。 △仰视谷峰,松柏苍苍,白云缠绕...... △突然,山顶上生出一片阴霾,翻滚着向河谷压来,霎时,河谷烟雾弥漫,大雨哗哗而下...... 场:19——18 时:日(雪) 景:哈纳斯河谷深处/3号大巴车外 人:钱五、肖红、3号司机、3号导游、游客(车上男女30人) △钱五坐的车已进入哈纳斯河谷深处,车外却是另一番景象—— △车刚进河谷,如跌进断崖,皑皑白雪,从眼前掠过,河谷缥缈,幽黑无底…… △谷回路转,艳阳斜照,银装裹山,素纱披林…… △车如箭射入谷底,霎时黑云堆谷,大雪犹如万朵梨花纷纷扬扬,扑窗坠河,一会儿,山上山下,迷迷茫茫...... △车冲上峡谷,但见山坡上或黑或黄的羊群瞬间变成嚅动的雪球向下滚动…… △哈萨克牧民策马扬鞭,似天将下凡,神鹰掠地...... 场:19——19 时:日(晴) 景:哈纳斯湖周围 人:钱五、肖红、3号导游、游客(游团男女30人) 画外音:“钱五坐的3号车已先到哈纳斯湖,但雨雪却无在此光顾。” 镜头扫描哈纳斯湖胜景—— △天空洁净蔚蓝,偶尔有白云飘过,眨眼间掉进湖里,没了踪影。 △湖畔冷风嗖嗖,松涛阵阵;湖水拍岸,轰响一片。 △四周山坡——白桦林高直如笔,直刺苍天。湖滩河畔——松林密密匝匝, 齐齐刷刷,似千军待发。波涛如怒,好似欲度呐喊...... △3号导游小姐眼溜了一下钱五,开始对游客讲解—— 3号导:“欣赏哈纳斯湖,最好是在5至10月坐在飞机上鸟瞰——喀纳斯湖时粗时细,犹如三颗宝石,镶嵌在崇山峻岭之中。皑皑的雪峰,流绿的松柏,翡翠的碧水,——交相辉映,错落和谐,构成一幅美丽的立体山水画…… △导游小姐看看手机继续讲解—— 3号导:“哈纳斯湖总长24公里,最宽2公里,均深90米,最深184米,在那最宽最深处,曾经有人发现水中有水怪,头黑黑,径约3米,光亮如瓷缸,两眼如车灯,身长10米多,时而灰黑,时而暗红;若在傍晚,有牛羊在岸边会悄然失踪...... △导游小姐故意走到钱五跟前,诱导钱五过木桥,到对岸—— 3号导:(指着对岸):“穿过木桥,登上湖对岸的山上,向东看,多次有人看到水怪,所以对岸的东山头建有‘观怪亭’。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探索与发现》栏目曾在此考察拍摄。” △钱五被导游小姐讲得兴奋起来,好奇心大增。他和肖红跨过木桥随部分好奇的人向对岸山头“观怪亭”奔去...... 场:19——20 时:日 景:喀纳斯湖景点停车场/湖桥岔道口 人:李周、李保国、侯春 画外音:“李周、李保国、候春一行三人到达哈纳斯湖游览区时,钱五跟随的团队早已兵分两路,各游所爱之地。” △李周找到钱五所坐3号车的停车处,安排李保国—— 李 周:“你在3号停车处‘守株待兔’。” △李保国点头,向3号车走去...... △李周安排候春—— 李 周:“你走南岸,不管发现不发现钱五,到折回来时都要给我联系。” △候春挤巴一下小眼,连连答应—— 侯 春:“好,好!” △李周独自穿过朩桥向对岸走去。 场:19——21 时:日 景:“观怪亭”栈道上 人:李周、众游客(男女无数) △通往“观怪亭”的路是唯一的来回栈道。没到“观怪亭”的人往前冲,到过 “观怪亭”的人又涌了回来—— △窄窄的栈道上,人流像长龙舞动,来来往往又象蚂蚁搬家。 △黄头发,蓝眼睛的俄罗斯人叽叽咕咕地交谈着往回赶...... 披黑纱的阿富汗姑娘闪着多情的眸子在四处张望...... △李周挤入人流,快步向“观怪亭”奔去...... 场:19——22 时:日 景:“观怪亭”上 人:李周、众游客(男女老少无数) △李周来到“观怪亭”。 △亭子上的人像归巢群鸟,密密麻麻,叽叽喳喳,嘈声鼎沸...... 游客远眺雪山,近指湖泊;有的还用望远镜,死死地盯着湖里一点...... 游 客:(议论)“哪有水怪呢?”“只有山的倒影。” △湖水清澈,时而静静的,雪山、松林倒映其中;时而风起波皱,万朵浪花如 碎银堆砌...... 场:19——23 时:日 景:“观怪亭”上/湖心“九曲回环桥”上 人:李周、钱五、肖红、众游客 △李周反复环视亭子,没有钱五踪影。他顺着人流往下望,木栈道曲曲折折,蜿蜓伸到湖中心后,构成“九曲回环桥”,——人们回环转桥,欣赏湖光山色。 △李周随人流下台阶,进一步观望。忽然,他发现钱五的身影在湖中的“九曲 回环桥”处晃动。 △李周伫立台阶,紧盯钱五...... △初,钱五不知李周已经发现了自己;他正被肖红挎着胳膊悠闲地往回走…… △钱五离李周的距离越来越近(镜头互换二人的表情)—— △钱五抬头往半山腰台阶上望,发现李周正注视自已。他打个寒噤—— 钱 五:(画外音)“不好,李周堵着了出口!这是唯一通道。往前走,正与李周碰面!”钱五看看两侧,“湖水滚滚,冷风嗖嗖;往后退,九曲回肠,如坠瓮底。我只有来一个狼与狗相持战术。” △李周不动,钱五也不动。 △李周后退,钱五也趁机后退到“九曲回桥”上。 △钱五穿梭在人群里,尽量躲避着李周的视线,好似猫鼠斗法。(镜头捕 捉钱五在人群闪动的身影) 场:19——2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李周看见钱五突然折回“九曲回环桥”中,大惊—— 李 周:(画外音)“不好,钱五发现了我!”他迅速奔下台阶,但又一想,“不行,曲桥人多,道路复杂。万一钱五从道口逃出,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如死守出口,来个‘瓮中捉鳖’。你钱五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 △李周折回原地,堵着“九曲回环桥”道口,继续守候。 △从桥上退回的人越来越多...... △傍晚,桥上的人渐渐少了,而钱五的影子却消失了,只见一群人把头伸到湖里...... 场:19——2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李周、钱五、肖红、维族姑娘(女,25岁)、众游客 △李周发现钱五没了踪影,飞速冲下台阶,奔向“九曲回环桥”。 △肖红面对湖水哭泣,游客观水寻找。 李 周:(问周围的人)“怎么了?” 维族姑娘:(一位吃惊地)“有一位大胖男子投湖了!” 李 周:(转问哭泣的肖红)“你是肖红吗?” △肖红点点头。 李 周:“钱五跳湖了吗?” 肖 红:“是的”。 李 周:“他会水吗?” 肖 红:“不清楚!” △李周面对湖水观察了一会,钱五死不见尸,活不见人。只有湖水缓缓地向西 流动。 李 周:(画外音)“钱五是从东桥栏杆跳水的,如果他活着或者死去,身体一定经过‘九曲回环桥’下,难道秘密在桥下?” △李周脱掉衣服。冷风袭来,他一阵哆嗦—— 李 周:(画外音)“喀纳斯是北寒带高原湖。虽是10月,岸上和水里都很冷了。但责任和使命,我必须探个究竟!” △李周扔掉衣服,纵身跳下冰冷的湖水里...... 场:19——26 时:日 景:湖心“九曲回环桥”下 人:李周、钱五、肖红、维族姑娘、众游客 △李周在湖里被水冲到桥下。他扫视水面没有钱五,又抬头往上看, 却发现钱 五趴在桥梁上。 △钱五趴着,双手抱住斜木梁,冻得直哆嗦。 △李周游到钱五趴的斜木梁下—— 李 周:(声音颤抖地吼道)“钱,钱五,你下来!” △钱五不但不下,反而凶狠地用脚踹李周的头—— 钱 五:“去你妈的!” △李周沉了下去...... 场:19——27 时:日 景:哈纳斯湖景区停车场 人:李保国、3号导游、3号司机、众游客 △李保国盯着钱五坐的3号大巴车。游客陆续上车,唯独没有钱五和肖红。 △李保国左顾右盼。大巴车司机也很焦急,不停地按着喇叭喊人。 △导游小姐站在车门旁向外张望。李保国上前出示警官证—— 李保国:“导游,3号车是不是缺一男一女?” 3号导:“是的。” 李保国:“这个男的,是我们要抓的逃犯,他叫钱五!” 3号导:“是的,公司让我们配合你们。可是,车上人多,我们不能只管他呀!” 李保国:“能不能把他俩的行李交给我保管?你们先走!” △3号导游小姐犹豫。 游 客:(起哄)“给他!给他!”“别耽误我们时间!” 司 机:“看他俩的东西在哪儿?交给警察,别耽误大家!” △导游小姐无奈,把钱五和肖红的行李交给李保国。 场:19——28 时:日 景:哈纳斯南岸栈道/松林 人:侯春、众游客 △候春优哉游哉地沿着湖南岸的木栈道向前走着...... △湖水轰响,岸边松涛呼啸。 △空气清新,但风很冷,嗞溜嗞溜地往候春脊梁上钻...... △侯春缩着脖子走。他小便内急,打个冷战,钻进松林。他放了‘腰水’后, 提着裤子,踏着松软的松叶,绕过横七竖八的松枝出了松林...... △侯春又踏上栈道,他抬头往湖对岸远眺,只见对岸“九曲回环桥”, 人声 嚷嚷,众游客伸头往桥下水里张望...... 侯 春:(画处音)“李周与钱五可能交上手了!” 场:19——29 时:日 景:“九曲回环桥”上/桥下湖水里 人:李周、钱五、肖红、众游客 画外音:“李周水性好,他也是在洪河里泡大的。他被钱五踹下深渊,又猛跃出水。但水深又冷,加之他又是四十好几的人了,此时感到体力不支。” 李 周:(画外音)“不行,我不能呆在水里和钱相持!” △李周奋力游到钱五的背后一个斜横梁旁;他也爬上一个斜梁。 △李周冷得上下牙——咯嗒嗒打架—— 李 周:“钱,钱五,你,你快下来,跟我回去!“ △钱五也冻得嘴唇发紫,他嘴唇跳动着—— 钱 五:“休,休想!” △钱五双手抱着斜梁,头扁到一边耍赖...... △李周恼羞成怒。他鼓起勇气,趁钱五不备,来一个猿猴跳跃,扑趴到钱五 背上...... △钱五挣扎,踢脚,晃腰,但就是不松手。 △李周两手用力扣扳钱五的手指,钱五手指松开。二人双双落入湖水...... 场:19——30 时:日 景:景区停车场 人:李保国、5号导游、5号司机、男游客(45岁,干部)、众游客 △李保国掂着钱五、肖红的行囊左右徘徊,却不见李周、候春和钱五的踪影。 △一会儿,李周所随团队游客也纷纷回到车上。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气喘 嘘嘘地走到李保国面前—— 游客男:“同志,您的同事正和一个青年人对打呢!” 李保国:“在哪里?” 游客男:“在对岸‘九曲回环桥’下的湖里!” 李保国:(大惊)“啊?”他转身对5号导游小姐,“俺的领导正在和歹徒搏斗,车晚点走,我去相救!” 场:19——31 时:日 景:“九曲回环桥”上/桥下湖水里 人:李周、钱五、肖红、众游客 △钱五像一个啤酒瓶掉进水里,咕嘟嘟喝着水,挣扎着...... 李周一看不好,顺势抓着钱五。钱五水性不好,李周抓着他时,他也紧抓着陈得索的衣服不放。二人纠缠在一起。李周施展不开,自已也随钱五下沉,情况万分危急。 △李周试图摆脱钱五,可是钱五却死死不放手...... 情急之中,李周照钱五脸上一踹一脚。霎时,钱五鼻口出血,水中一片鲜红...... △钱五松手,挣扎......李周从钱五后背推他往桥边游...... 场:19——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李周、李保国、钱五、肖红、众游客 △肖红在桥上先拉着钱五的手,但拉不动,便大声哭叫—— 肖 红:“快救人呀,快救人呀!” △游客帮助......李保国也飞奔下来,把钱五抱上来。 △钱五嘴里吐着水,翻着白眼。他已失去反抗能力。 △李保国急忙找李周...... △李周身体十分虚弱。他在水里挣扎着抓桥梆,但抓了几次都没有抓住,他慢 慢往下沉...... △李保国大惊,奋不顾身跳下水,抓住李周往上托...... △李周被托上桥,脸色乌青,神志恍惚...... 李保国:(哆嗦着呼喊)“李书记,李书记!” 李 周:(微弱叮嘱)“快,快换钱五的衣服,别把他冻坏了!” △李周说着,自已却不省人事...... △音乐响起,画外出现慷慨激昂的男高音—— 男高音:《我的好同志,亲爱的兄弟》 我的好同志, 亲爱的兄弟, 你是一棵小草, 生长在悬崖峭壁。 不与青松比高, 不与山花斗奇。 乱石压,你曲折坚韧, 疾风至,你委伏不息…… 没有甘露, 你无怨无悔, 扎根瘠薄的土地, 不离不弃…… 居高,你不招摇显摆, 清白,你无痕无迹…… 黎明前, 流星划破你的身躯, 你隐忍伤痛, 赤霞升, 猫头鹰隐遁, 你洞察诡异……。 我的好同志, 亲爱的兄弟, 你是一棵小草, 生长在悬崖峭壁。 不与银杏比寿, 不与灵芝攀贵。 根扎石缝腰不弯, 风吹霜打志不移。 你观湖光山色, 魂牵芸芸众生, 你留幽幽暗香, 沁润昭昭豫西…… 你的脊梁,是不屈; 你的铁律,是法规; 你的初心,是善良; 你的行动,是正义! 山青青, 见证你柔情铁骨, 湖蓝蓝, 映照你大爱无际…… 场:19——33 时:同上 景:“九曲回环桥”上/栈道上 人:李周、李保国、钱五、肖红、众游客 △肖红、李保国分别照护钱五、李周...... △游客纷纷脱衣服,献棉衣给李周、李保国和钱五取暖...... △哈纳斯景区派出所接到新疆公安厅扎瓦西的指令,迅速组织担架,分别抬着 李周和钱五往景区停车场走来...... △栈道。途中。李周醒,挣扎着要下担架...... 李保国:(按着李周)“李书记,你休息一会儿吧!” 李 周:(抬头环视)“钱五呢?” 李保国:“也在担架上。他不要紧,只是喝了一些水!” 李 周:“等他身体恢复了,把他铐起来,千万不能让他再跑了!” 李保国:“好!” 场:19——34 时:日 景:特区公安分局审讯室内 人:李周、李保国、钱五 (字幕:3天后) △上午。特区公安分局审讯室内。李周端坐,脸色苍白。陈明陪坐,记录。钱五带着手铐。 李 周:“钱五,你知道你的罪行吗?” △钱五把头扭一边不答。 李 周:“1999年,你建孔庙镇小学教楼是不是偷工减料,侵占特区政府普九集资款和夏包的血汗钱?” 钱 五:“是的。” 李 周:“只有你吗?” 钱 五:“嗯。” 李 周:“还有其他人吗?” △钱五低头不答。 陈 明:“抬起头,请回答!” 钱 五:(抬头,两眼僵直)“没,没有!” △李周的手机突然响起—— 杨 弘:“李周,停审钱五,你马上到我办公室!” △李周愕然,只得暂停审问钱五。 场:19——35 时:日 景:杨弘办公室内 人:杨弘、李周 △杨弘捶着腰,在办公室团团转,李周走进。 杨 弘:“钱五的案子,我来自各方面压力!” 李 周:“谁的压力?” 杨 弘:(欲言又止)“情况复杂,不说了。钱五仅是殴打丁一,如果没有其它证据,对他顶多是刑事拘留!” 李 周:“我认为,钱五背后另有重大案情!” 杨 弘:“证据呢?我们需要证据呀!” 李 周:“您的意思,放了?” △杨弘沉默,不置可否。 李 周:(倒是激动起来)“如果把钱五放了,这等于我和李保国从新疆白跑一趟。你不知道这家伙多狡猾。他躲在哈纳斯湖桥下,让我险些冻死!”李周越说越激动,“特区成立10多年来,钱五接二连三犯罪,都在我们眼皮底下溜掉。把他放了,等于放了‘老大’,我们怎么向老百姓交代?怎么向县委王书记交代?” △李周说罢,气冲冲欲走。突然,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第二十集 场:20——1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内科病房内 人:王新明、杨弘、李周、李保国 △李周患了重感冒,高烧不止。王新明、杨弘走近他身边—— 杨 弘:“李周,李周!” △李周大口喘气,神志不清。 王新明:“李周的怎么成这样了?” 李保国:“他在冰冷的哈纳斯湖与钱五搏斗了四十多分钟。” 王新明:“他这年龄敢和钱五拚,需要勇气和顽强的意志。” 杨 弘:“他挣的也是一口气。” △李周喃喃说胡话—— 李 周:(闭眼)“杨,杨书记,不能放钱五......放钱五,白跑了,白跑了...... 怎么向王书记交代......” 场:20——2 时:日 景:县纪委杨弘办公室内/外 人:杨弘、钱改(女、50岁,秦威的妻子,钱五的姐姐) △上午。杨弘在办公室只听门外有女人吼叫—— 钱 改:“谁是纪委书记?” △杨弘抬头看,一位白胖脸,大眼睛,塌鼻子,粗脖子挂个金项链的中年妇女闯进来。她叫钱改,是秦威的妻子,钱五的大姐。 杨 弘:(站起来)“有什么事?” 钱 改:(上前一蹦)“俺五子弟回来几天了,看守所不让他吃,不让他睡,瞎折腾俺!” 杨 弘:“怎么不让钱五吃了?” 钱 改:(语气稍缓)“俺姊妹五个,老爹就这个宝贝儿子。现在落到你们手里,刚才我从家给他拿的牛奶和面包,看守所硬是不让送,说内部有超市,只有在那里买。内部超市有啥?净是过期的牛奶和臭面包,五子会吃吗?” 杨 弘:“这是规定,也是为了犯人的安全。况且,看守所有饭吃呀,那能不让吃饭呢?只不过没有像当老板时吃得滋润罢了。” △突然,杨弘手机响—— 场:20——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杨弘、郭涛、钱改 △杨弘手机内传来公安局局长郭涛颤抖的声音—— 郭 涛:“杨,杨书记,钱五喝牛奶中毒了!” 杨 弘:(大惊)“情况怎么样?” 郭 涛:“口吐白沫,抽畜!” 杨 弘:“快拉医院抢救!” 郭 涛:“我们正往医院送!” 杨 弘:“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 △此时,钱改的手机也响—— 场:20——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杨弘、钱改、秦威 △钱改的手机内传来秦威的声音—— 秦 威:“你在哪里?” 钱 改:“我在县纪委!” 秦 威:“五子快没命了!” 钱 改:“啊?!” △钱改嗥啕大哭,扑向杨弘—— 钱 改:“你们还俺五子的命!” 杨 弘:(大吼)“不要胡闹了,快走,到医院!” 场:20——5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内科病房内 人:李周、李保国 画外音:“与此同时,李保国也向李周报告钱五喝牛奶中毒消息——” 李 周:(躺着坐起,挂着吊针,面色苍白)“钱五喝的牛奶是从哪里买的?” 李保国:“在看守所内部超市。” 李 周:“钱五现在哪里?” 李保国:“在县医院急救室抢救!” △李周拔掉针头,穿着花格病号衣跑出病房—— 场:20——6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急救室内 人:杨弘、郭涛、陈得索、李周、李保国、钱五、钱改、秦威、门子(男,47岁,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长,兼看守所长)、护士甲(女,24岁)、护士乙(女25岁)、看守所干警(男若干名) △急救室。钱五鼻子插吸管,嘴里插洗胃管,裆内插着导尿管,手腕还插着静脉吊针...... △一护士哗啦、哗啦敲着针济,另一个护士迅速把针头刺进钱五的胳膊。门子和看守所所干警正配合医护人员,张忙...... △杨弘焦急地看着钱五张大的嘴...... 陈得索警惕扫视人群……李周站一旁,表情漠然,李保国在沉思...... △秦威兜着圈子在一边打手机...... 钱改扒在钱五胸上,哭天叫地...... △陈得索向李周、李保国使使眼色,又悄悄拉拉门子的衣后襟。门子扭头,陈得索示意他离开...... 场:20——7 时:日 景:医院男卫生间内 人:陈得索、李周、李保国、门子 △李周、李保国、门子一前一后跟随陈得索走进卫生间。 陈得索:“门子,钱五喝的是啥牛奶?” 门 子:“伊利牛奶!” 陈得索:“谁给他送的?” 门 子:“我给他送的!” 陈得索:“你从那儿拿的牛奶?” 门 子:“就在看守所内部超市!” 陈得索:“超市的老板是谁? 门 子:“老所长张门仓夫妇开的,这也是对老所长的照顾。” 陈得索:“你啥时让钱五喝的?” 门 子:“今天上午11点多。” 李 周:“我怀疑是有人要灭钱五的口。” 陈得索:(点头)“有人狗急跳墙了。走,到看守所调出监控录像!” 李 周:“我也去!” 陈得索:“趁你有病住院,关注钱五身边人的动向。我和保国、门子到看守所调查钱五中毒案,有情况,多联系。” 场:20——8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急救室内/人民医院卫生间内 人:杨弘、郭涛、陈得索、李周、李保国、钱五、钱改、秦威、门子(男,47岁,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长,兼看守所长)、护士甲(女,24岁)、护士乙(女25岁)、看守所干警(男若干名) △钱五经过抢救,神志清醒。 △钱改平静下来,环顾左右,开始找李周和门子不依。 钱 改:“门子呢?李周呢?“ △门子听到钱改的喊叫,惊慌地看李周。 陈得索:(急促地)“不要慌。我问你,钱五喝剩下的牛奶在哪里?” 门 子:“还在关押钱五的房内!” 陈得索:(压低声音)“不要和钱五的亲属纠缠,我们快到看守所查看现场!” 门 子: “咋出去?” 李 周:“上电梯到五楼,5楼通此住院部,从医院后门出去。你们可打‘面的’走!” △陈得索带李保国、门子上医院5楼。李周回自己病房…… 场:20——9 时:日 景:看守所长门子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李保国、门子 △看守所门子办公室。陈得索打开监控录像回放了上午的全程监控录像—— 场:20——10 时:日 景:门子办公室内/看守所三号钱五房内/看守所内部超市门口 人:门子、钱五、钱改、张门仓、张妻(女,52岁,张门仓之妻)、三轮司机(男,40岁) (字幕:上午10点) △看守所3号房内 钱 五:(对外嚷嚷)“我渴!我饿!” △门子看看表走出办公室,呵斥钱五—— 门 子:“忍一忍,中午吃!” △钱五安静。 (字幕:上午10点30分) △一位中年妇女提着伊利纯牛奶和面包走进门子办公室—— 钱 改:“我是钱五的姐姐,给他送点吃的。” 门 子:“对不起,所里规定,不准从外面送东西,尤其是吃的!” 钱 改:(两眼瞪)“那我弟弟饿坏了怎么办?” 门 子:“真饿,有钱可以在内部超市买!” △钱改迟疑一会,哀求地—— 钱 改:“门所长,我给你500元钱,五子要是饿,渴了求你给他买一些吃的,啥好买啥。他在外面可没受过屈!” △门子思考一会,接过钱。 △钱改提着牛奶、面包走出拘留所。 (字幕:上午11点) △一辆机动三轮车在看守所内部超市门口停下,司机和张门仓之妻从车上跳下来。 △张门仓从超市出来。夫妇搬运货物...... △司机检查车轮,不时的四处张望...... 场:20——1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门子、张门仓、张妻 (字幕:11点30分) 钱 五:(又喊叫)“我渴!我饿!” △门子回头迟疑一会,去看守所内部超市。 △张门仓看电视。张门仓妻在算账。 门 子:“嫂子,买提牛奶,和一斤面包!” 张 妻:“奶要纯的,还是酸的?” 门 子:“纯的,好一点的!” 张门仓:(站起)“咱自己喝吗?” 门 子:“不。给钱五买的。” 张门仓:“那让他喝蒙牛的。” 张 妻:“还是喝伊利的吧,好的,58元一提。刚从‘益客兴’批发部进的!” △张门仓之妻巡视,找出一提伊利牛奶递给门子。 △门子付钱。一手提牛奶,一手抓面包,走出超市。 场:20——12 时:日 景:门子办公室内/看守所三号房内 人:门子、钱五、蒋军(男,44岁,看守所干警) 门 子:(开门)“你小子饿死鬼托生的呀?给,伊利奶,还有面包,吃好,喝好,中午就别吃饭了!” △门子关门。锁门。走。 △钱五急忙揭去透明胶带,打开硬纸箱,从上层中间拿出一盒纯牛奶。 △弯曲的塑料吸管粘在盒壁上,由透明薄膜封闭。钱五从薄膜内顶出吸管,尔后用吸管的尖端插进牛奶盒用锡泊纸密封的圆孔内,快速吸喝... △钱五喝一阵,又打开由透明纸包的面包,大口啃起来...... △钱五啃着啃着,咽不下去了。他两眼瞪圆,面色难看,喉结上下颤动…… △钱五突然大叫一声—— 钱 五:“快救人呀,快救人呀!” △门子、蒋军等有关干警迅速跑上前...... 场:20——13 时:日 景:县看守所三号房内 人:陈得索、李保国、门子 △陈得索三人看罢监控录像。 △门子迅速打开曾关押钱五的三号房间。 △陈得索仔细查看钱五喝的伊利牛奶外包装硬纸箱。认真查看蒙牛奶箱生产厂家、地址、生产日期......而后又开始查看奶箱开口处。开口处,粘贴封闭的透明胶带,部分已被钱五撕掉。撕掉的胶带上没有粘物,但箱的粘带处却有揭掉的‘纸皮痕迹’。 突然,陈得索又发现撕掉的胶带下面,还残留有一丁点透明胶带,牢地粘在箱上,他撕拉半天,才勉强揭掉,并带有箱纸毛皮。 △陈得索拇指和食指捏着这一丁点透明胶带,又看箱上被揭掉毛皮痕迹,警惕地瞪着门子...... △门子被陈得索看得心里发怵。 陈得索:“你事先打开过这箱奶吗?” 门 子:(一阵哆嗦)“没,没有!” 陈得索: “但是,这箱奶曾有人打开过。钱五揭开的这层胶带是第二次粘贴的!” 门 子:“为什么?” 陈得索: “你看,按理说,残留奶箱上的一丁点胶带,在钱五撕下的胶带上该有缺损,可是没有。奶箱被揭走的‘毛皮’,应该粘在钱五撕掉的胶带上,可是也没有。这说明,有人曾开过奶箱!” 门 子:“噢,我明白了,都怪我当时粗心,没有仔细查看!” 陈得索:(急催促李保国) “快看里面的小奶盒!” 场:20——14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李保国小心地把钱五喝的奶盒捡起。一个弯曲塑料吸管插在奶盒的锡泊膜孔内。他晃晃,还有一点奶。 陈得索:(对李保国)“拿好,尽快化验牛奶中的成分。” △陈得索仔细查看箱内每盒纯牛奶。除钱五喝的一盒,还有23盒,每盒锡泊孔都被密封着。他一个个检查盒外面一侧粘贴的吸管。弯曲的塑料吸管,被透明薄膜封闭着。 △突然,陈得索发现有一盒的吸管顶端没有被封严。他倒栽一下,吸管就从薄 膜里滑出来。他掂起吸管晃晃,从弯曲处流出了白色的粉末。 △陈得索小心闻了闻,不一会,他呼吸急促,满面通红。他快速地把吸管两端 用残胶带粘严。 陈得索:“这可能是剧毒!钱五就是吸奶时,把它吸进体内的。你快去化验!” △李保国走,陈得索叫门子—— 陈得索:“把张门仓和老婆叫来!” 场:20——1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门子、张门仓、张妻(女,52岁,张门仓之妻) △门子把张门仓及其老婆带到陈得索跟前。 李 周:“张所长,你是老公安了,实不相瞒,钱五中毒是喝你超市的牛奶引起的。经查,钱五喝的‘伊利牛奶’曾有人打开包装,在吸管内下了剧毒!你怎么解释?” △张门仓面色苍白,浑身哆嗦。 张门仓:“陈政委,我是久经考验的老公安了,虽有过错,也不至于害人!你嫂子一辈子胆小,连鸡子就不敢杀。何况俺跟钱五无冤无仇,又不认识,俺干这绝户事干啥?” △陈得索点头。门子沉思。 陈得索:“你们在哪里进的牛奶?” 张门仓:“别管我们在那进的,反正我们不下毒。人家批发商更不会下毒,我们进她家的货好几年了,从来没出过事!” 门 子:(插话)“老张,这查案的规矩,你懂吧?你不配合,将是包庇罪!” 张门仓:(垂头丧气地)“陈政委,不瞞你说,我不是怕调查谁下的毒,而是怕案子发岔,拉出另一些屁事来!” 陈得索:“啊?还有比这更大的事?” 张门仓:“也不是。老实说,我进的货大都质量很差。像方便面、火腿肠、牛奶等质量都有问题,但绝对没毒。你想,这些号子里的人,能让他们吃好东西吗?” 陈得索:(愤怒)“你别绕圈子!只请你说,在哪里进的牛奶?”他态度稍缓,“钱五的家人正紧追不放。如果查不出真相,大家都吃不成饭,睡不好觉!” 张门仓:“好,好,我说,我说。俺的货都是从秦威局长小姨子那里进的!” 陈得索:(大惊)“啊!她的批发店叫什么名字,在哪条路上?” 张门仓:“‘益客兴’批发门市部。在祥和路上。” 陈得索:“钱五喝的牛奶,你们是啥时进的?多少钱批发的?谁在现场装货,运货,卸货?具体些!” 张门仓:“具体情况我家属知道,让她给你说!” △张门仓之妻准备叙述详情。突然,陈得索的手机响起—— 场:20——1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郭涛、陈得索、门子、张门仓、张妻 △陈得索手机内传来公安局长郭涛的声音—— 郭 涛:“得索,你和保国、门子上哪里去了?” 陈得索:“我们在看守所三号牢房钱五中毒现场!” 郭 涛:“有什么发现吗?” 陈得索: “钱五喝的伊利牛奶发现一个吸管内有剧毒。” 郭 涛: “啊?谁给他送的牛奶?” 陈得索:(瞟一眼门子)“门子!” 郭 涛:“他在哪弄的?” 陈得索: “我正在调查!” 郭 涛:“好。有进展请及时通报。” 陈得索:“好。”他把手机装进口袋,尔后对张门仓之妻,“继续讲!” △张门仓之妻,畏畏缩缩。 张 妻:(低头细语)“上午,钱改给钱五送奶不成后,嘟嚷着走了。一会儿,‘益客兴’老板钱凤也就是钱改的妹妹打来电话——”(镜头转入二人对话场景) 场:20——26 时:日 景:看守所内部超市内/益客兴批发部内 人:钱凤(女,40岁,钱改的妹妹,钱五的二姐)、张妻(女,张门仓之妻) 钱 凤:“嫂子,我是钱凤,货卖完了吗?” 张 妻:“差不多了!” 钱 凤:“还要吗?” 张 妻:“再要点也行!” 钱 凤:“你要,快些来!最近我进的,货真价又低;另外还有一小事相托!” 张 妻:“哎,那我一会儿就到!” 场:20——27 时:日 景:益客兴批发部内 人:钱凤、张妻 △钱凤,银盆大脸,高胸脯,跷屁股。边帮装货,边说—— 钱 凤:“五子犯事在看守所里,俺姐给他送奶和面包都送不进去,这不,秦哥说,让我通过内部给五子送去,拜托了!” 张 妻:(为难的)“这不中。我只是家属,又和五子不沾亲不带顾的,所里人不同意!” 钱 凤:“这样吧,这几件高级伊利纯牛奶是我秦哥从家里拿来的。你放到超市,等 我们去看五子,或其他人给五子买东西时,你卖掉。在我这里你不掏钱,到你 那儿又高价卖出,那有这好事?” △张门仓之妻喜滋滋地把三件牛奶装上车...... 场:20——28 时:日 景:县看守所三号房内 人:陈得索、李保国、门子、张门仓、张妻 张门仓之妻脑际画面淡出—— 陈得索:(继续问张妻)“后来呢?” 张 妻:(指门子)“我把钱凤指定的最好的伊利牛奶卖给了门所长!让门所长自己说。” △门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这时李保国匆匆走进。 陈得索:(对张门仓摆手示意)“你俩可以走了。不,请家属留下!” 场:20——29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李保国、门子、张妻 △张门仓妻呆在门口...... △李保国走到陈得索面前—— 李保国:(低声)“化验结果出来了。钱五喝剩下的牛奶内没有异常,质量也合乎标准。但是,吸管内的白粉末果真是氰化钾!” 陈得索:“这说明箱中间靠在一起的两盒奶,吸管内都有毒。一支钱五通过吸奶把毒吸进肚里,因毒性发作快,他没来得及喝另一盒,就倒下了,否则,他早没命了!” △门子面露恐惧和尴尬…… 场:20——30 时:日 景:益客兴批发部外/内 人:陈得索、李保国、钱凤、张妻 △钱凤刚踏进益客兴批发部。 △警车呼啸而至。 △张门仓妻右手提着钱五喝的牛奶,左手拿着发票,垂立丧气地下车。陈得索、李保国严肃地紧跟其后。 △三人进超市。钱凤惊愕...... 李保国:“你是钱凤吗?” 钱 凤:(木讷)“是呀?” △陈得索、李保国同时出示警件。 陈得索:“我们正调查钱五中毒案。请你配合调查。是在这里,还是到公安局?” △钱凤白楞了陈得索一眼,语气生硬道—— 钱 凤:“我忙,有啥,就在这儿问吧!” 李保国:(把牛奶箱递过去)“钱五就是喝这箱牛奶中毒的。是你的货吧?” 钱 凤:(不屑一顾)“是我的。但我的货绝对没问题,况且俺总不能害自己的亲弟弟吧?” 李保国:(抖抖有毒药的吸管)“可是,你的牛奶吸管内却有毒!” 钱 凤:(气急败坏地)“有毒,是你们内部人下的;或者五子根本没服毒,是你们折磨他,身体才出问题!” 李保国:“你说话要有根据。” 钱 凤:“你凭什么说我的牛奶有毒?” 陈得索:“你的伊利牛奶,从卸车进看守所超市,再从张门仓之妻把伊利牛奶递到门所长手里,尔后门所长提着送钱五喝......整个过程都有内部监控录像,证明看守所有关人员没有下毒时间!” 钱 凤:“俺超市也有监控录像,看我下毒了没有!” 陈得索:“好,那把上午的监控录像回放一下!” 场:20——31 时:日 景:益客兴批发部外/内 人:陈得索、李保国、秦威、钱凤、张妻、顾客、秦威司机 李保国调出上午益客兴批发部进货和销售的监控场景—— △钱凤和服务员往三轮车里搬东西。装毕,三轮车司机开车,张门仓之妻坐在 驾驶里...... 陈得索:(指示李保国)“再往前调!” △接着出现三个女孩,在货架取出化妆品...... △另一货架。一老太太买鸡蛋...... △一会儿,秦威的高级轿车停到街上。 △秦威和司机走进超市,形象越来越清晰...... △司机搬两件茅台洒走在前...... △秦威提着两件伊利牛奶,指指点点。 △钱凤点点头。 △秦威把牛奶放到食品类货架上,走出,回头望...... 李 周:(急忙指秦威)“把镜头停到此!” △镜头锁定秦威...... 场:20——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陈得索、李保国、秦威、钱凤、张妻、顾客(男女若干名) 陈得索:(指秦威对钱凤)“钱老板,钱五喝的牛奶,是不是秦威提的牛奶?” △钱凤脸转向一边不语。 李保国:(厉声喝道)“钱凤,陈政委问你呢!” 钱 凤:(死撑)“不是!” 陈得索:“秦威提的牛奶,你弄到那里去了?” 钱 凤:“买给顾客了!” 陈得索:“卖给哪个顾客了?把你的发票拿出来,你指指监控的顾客是谁?” △钱凤不语,也不找。 △张门仓之妻吓得哆嗦—— 张 妻:“妹子,你不是给我了吗?看,录像里面,你提着牛奶给我,还给我说,这几件高级伊利纯牛奶是你秦哥从家里拿来的,让我放到俺超市,也不让我掏钱,等谁去看五子,再高价卖出……” △有张妻作证,钱凤不得不承认—— 钱 凤:“秦威哥送的牛奶,是张嫂子拉走了。但下毒,我没有,俺秦哥也没有,他,他能害自已的内弟吗?” 陈得索:(冷笑)“凭你说无用。保国,先把她带走!我找李周书记审问钱五!” 场:20——33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急诊病室楼梯下 人:陈得索、李周、秦威 画外音:“陈得索约李周去审钱五。” △李周走出病房,在县人民医院急诊室楼梯下与陈得索相遇。 李 周:(低声道)“案情有进展吗?” 陈得索:“已真相大白!” 李 周:(惊问)“谁下的毒?” 陈得索:(嘴贴李周耳边)“是秦......”突然,秦威从楼上下来……陈得索止语,主动招呼秦威,“秦局好......” △秦威铁青着脸,“哼!”一声,旁若无人地挻着胸走下楼...... △陈得索和李周止步对视后,目送秦威背影...... 李 周:(呶呶嘴意指秦威)“是他吗?!” 陈得索:(点头)“嗯。” 场:20——34 时:日 景:急诊病房楼钱五病房内 人:陈得索、李周、钱五、钱改、钱五妻 画外音:“钱五中毒缓解,保住了生命。他正在输液......” △陈得索、李周、走进病房。 △钱五的妻子,姐姐钱改等人在钱五身旁。 陈得索:“请都回避一下,有要事调查!” 钱 改:“你们把五子折腾得还轻吗?到现在还不放过他!” 李 周:(义正辞严)“问题没弄清,放不了他!” 钱 改:(也不示弱)“我们不回避!五子身边无人,你们要加害他怎么办?” △陈得索看看李周。 李 周:“你们在场也行。陈政委,你把调查的情况向钱五通报一下!” 场:20——3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拿起牛奶箱)“你喝的是这一箱内的奶吧?” △钱五点点头。 陈得索:(又拿着空奶盒和吸管)“这是你喝过的奶盒吗?” △钱五又点点头。 陈得索:(又转向钱改)“这箱牛奶是秦局长从你家拿出来的吗?” 钱 改:“不知道!我只告诉老秦,看守所不让家人带吃的给五子,老秦骂我是信球!” 陈得索:“从钱凤的证词和她批发部监控录像看,这是秦局长送去的牛奶,当然,还有茅台酒!” △钱改低头不语。 △陈得索又转向钱五,从箱子里把另一盒牛奶取出。从一个玻璃瓶里取牛奶吸 管,尔后抖着一些白粉,到玻璃瓶里,迅速盖严密封。 陈得索:“这是另一支吸管里的氰化钾。剧毒就是通过吸管随奶进入你口中的,万幸的是你只喝了一盒。否则,你早上西天了!” △钱五及妻,钱改都十分惊讶。其妻呜呜地哭起来...... 李 周:“钱五,事到如今,你应该知道谁下的毒吧!” △钱五像惊醒的狗熊。他挣扎着,吼道—— 钱 五:“我知道了,是秦威想让我死!”他拔掉针头,把吊瓶摔到地下,吊瓶‘嘭’的一声,四爆。他指着妻子和钱改,“你们走,我有重要问题向纪委和公安局坦白!” 第二十一集 场:21——1 时:日 景:急诊病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钱五 △钱五把钱改和妻子支走后开始坦白。 △陈得索打开录像机,李周做笔记。 钱 五:“多年来,我狐假虎威,仰仗姐夫秦威是城建局长,特区管委、公安局、检察院、教育局等单位的建筑工程都由我承包。说是竞标,实际上是秦威酒菜先行,我金钱铺路,恩威并重。在竞标时,我与这些单位一把手里应外合,好些竞争对手,都败下阵来。在施建中,有些单位前期前期拿不出初建款,威哥拿钱以我的名义给他们垫支,当工程完工后加倍收回其投资。” 陈得索:“先具体交代你的罪行!” 钱 五:“我靠特区管委领导秦平、刘喜贵建孔庙小学豆腐渣教楼,侵占夏包工程款和血汗钱;秦平、刘喜贵贪污百姓教育集资款,我跑前跑后帮他们盖豪宅;我让侯春搜集材料,借检察院副院长田丰之刀‘宰’李周……” 画外音:“李周一听钱五用借刀杀人之计整他,胸燃怒火。” 李 周:(插话吼道)“侯春怎么知道我接受商业贿赂?” 钱 五:“侯春的举报材料没有说你接受商业贿赂。” 李 周:“不是侯春举报,难道检察院又给我加一条?” 钱 五:(撇嘴冷笑道)“您去想呗!” 李 周:(面色阴沉)(画外音)“检察院怎么知道我拿勤教站5000元没有还呢?是教育局长张立泄露诬陷我的,还是勤教站会计冯惠泄露诬陷我的?” △李周还想继续问,被陈得索示意制止。 陈得索:“柏典修特区主干道时,你是不是敲诈柏典15万元,并贿赂刘喜贵放走修路设备?” 钱 五:“是的。” 陈得索:“具体一些。” △钱五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情景—— 场:21——2 时:夜晚 景:刘喜贵家室内 人:刘喜贵、钱五 △晚上。刘喜贵在家看电视。 △钱五悄悄来到刘喜贵家。他不客气地抓起桌上的香烟抽起来,看看牌子,把 整盒装到口袋里。 钱 五:“刘主任,都是自己人,直说吧,吴典来让我求你把设备放走!” 刘喜贵:“这是县委县政府的决定,我敢吗?” 钱 五:“办事需适可而止。” △钱五说着搬给刘喜贵一摞‘老头票’。 △刘喜贵看到这么多钱,目瞪口呆。 刘喜贵:“这——?” 钱 五:“10万,拿着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刘喜贵:“这合适吗?” 钱 五:“怎么不合适?你们扣设备,有什么依据?你这是跟着政府干违法的事,还让你的弟兄们熬夜受罪。拿着吧,让大家吃个火锅,补补身子。” 刘喜贵:(哆哆嗦嗦把钱收起来)“走人吧!” 场:21——3 时:日 景:急诊病房楼钱五病房内 人:陈得索、李周、钱五 △钱五回忆画面淡出。镜头拉回病房—— 钱 五:“我打伤丁一,放走设备,我遭到通缉后躲在肖红住处。刘喜贵遭到县委政府领导批评后,昏了头,又向吴典要6万元管理费。吴典不给,双方闹僵,柏典才把这破事抖露出来。纪委查刘喜贵,刘喜贵不承认受贿,但他做贼心虚,给我打来电话——”(镜头互换双方打电话情景) 场:21——4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肖红室内 人:刘喜贵、钱五 刘喜贵:“钱五,柏典经你的手给我的好处,你是不是掰走的有?” 钱 五:“刘主任真是老谋深算。我吃的就是这门饭,没有好处我能找您?” 刘喜贵:“事情不妙,柏典向县委举报了你我。” 钱 五:“你承认了?” 刘喜贵:“没有。” 钱 五:“好哇,你我都不承认,谁能咬掉我们的蛋?” 刘喜贵:“你说的轻松。谁不知道你是个‘稀屎篓子’?公安局抓住你,肯定你屙裤兜子里。” 钱 五:“你说怎么办?” 刘喜贵:“快跑!” 钱 五:“我还跑呀?你怎么和威哥一个腔调?要跑,你们跑,我不在外流浪!” 刘喜贵:“你生成小舅子命,还想当姐夫?1997年,柏典修柏子山特区主干道,你指使侯春等人砸龙义的金龙湾宾馆,1999年,你把孔庙小学教楼建成豆腐渣工程,2002年你又垄断特区国道修路原料,影响施工进度,道路竣工后又打伤我们的副主任丁一。你身积弊案,一旦被抓住,非剥你的皮不可!” 钱 五:(一阵哆嗦)“那我还跑?” 刘喜贵:(煞有介事道)“是大是小,跑了就了。” 场:21——5 时:日 景:急诊病房楼钱五病房内 人:陈得索、李周、钱五 钱五回忆画面淡出。镜头拉回病房—— 陈得索:“你身积弊案,现在认罪吗?” 钱 五:“我承认有罪,但我也是受害者。说好听了,我是政府的一个打工仔。说难听了是政府养的一头猪,肥了就被宰。如孔庙小学教楼坍塌,刘喜贵、秦威怕追究自己的责任,就逼我出资重建;特区管委贷款被县信用联社起诉,刘喜贵等人说我挣特区管委的钱了,逼我借给他200万还贷款;建特区公安局分局,秦威让我垫资100万,到现在黑白没人提。十多年来,我干政府部门的活,算起来也不少挣钱,但是,一旦出事,我却是政府部门主要领导的‘提款机’。平时汤子和肉他们享用了,结果我还给他们埋单。再说难听一点,有时我还是他们养的狗。让我咬张三,我不能咬李四,否则,就被他们当疯狗置于死地。”说到此,钱五呜哇呜啊大哭起来……“我冤枉呀!你们搞反腐败的,难道不知道谁是苍蝇和老虎吗?” △陈得索面部抽搐,李周痛苦地沉思…… 陈得索:(缓过神,续道)“你建筑公司的工程款是怎么来的?” 钱 五:“公司是城建局的。所有款都是经秦威审批后划拨的。” 李 周:(急问)“秦威是从哪里搞的钱?” 钱 五:“我公司能赚多少钱,秦威一清二楚,而他咋搞的钱,我稀里糊涂。” 陈得索:“你现在应该明白吧?” 钱 五:“是的。我搞建筑挣钱无非就是借领导手中的权,在计划中多预算,在建设中偷工减料。” 陈得索:“秦威和刘喜贵都是这样捞钱吗?” 钱 五:“当一把手的都是如此。你们没有听说吗?当官的不盖楼,等于大信球。” 李 周:“你具体交代秦威怎么用权搞钱!” △钱五迟疑,似乎不愿说。 李 周:“你不想戴罪立功,还是怕秦威再毒你?” 钱 五:(挣扎坐起)“我说!”他咬咬牙,似乎下定决心道,“秦威当局长第二年,豫西东城区改造,他向县政府打预算报告,说县政府需要投资2000万,实际城建局只用1500万,余额都是城建局的。还有一次,城区拓宽路,挖水道,建花坛,埋电缆,安路灯,几个工程头目竞争,期间有人半夜往他院墙内扔20万现金。威哥不知谁送的,第二天晚上,他邀我到家琢磨琢磨。这时,秦平带刘喜贵、狗胜闯进来——”(转入实况) 场:21——6 时:晚上 景:秦威家室内 人:秦威(男,1996年,46岁,县城建局长,与秦平是孪生兄弟)、秦平(男,1996年,46岁。时任柏子山特区管委党委书记兼主任。与城建局长秦威是孪生兄弟)、刘喜贵(男,1996年,44岁。时任柏子山特区管委副主任)、钱五(男,1996年,32岁。县城建局建筑公司经理,城建局长秦威的内弟)、狗胜(男,1996年,17岁) (字幕:1996年春) △秦平敲门,钱五开,狗胜抢先蹿进,从怀里掏出匕首舞划—— 狗 胜:“秦局,那20万收到了吗?” △秦威沉默,看钱五、秦平。 钱 五:“收到了。你这小子,想怎么样?” 狗 胜:“那是俺王老板让我给秦局的见面礼,旧城改造工程他必须拦下来,否则放血!” △秦威面色阴沉,钱五撸起袖子欲揍狗胜…… 刘喜贵:(发话)“王老板是俺小孩的二舅,是个粗人,砍胳膊出身。但人仗义,一 班人大都是泥瓦匠,干的活还可以,工程给谁都是干,何况他对您有‘意思’。” 秦 平:(替秦威圆场)“喜贵,你的意思大哥明白了,你们走吧。” △刘喜贵、狗胜走。 场:21——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秦威、秦平、钱五 △秦威气嘟嘟坐下。 秦 威:“老二,你和刘喜贵给我来这一套?” 秦 平:(不示弱)“怎么了?您给县政府打个报告不动,净落500万,人家要个力气活,挣个血汗钱,不行吗?” 秦 威:“谁给你说我净落500万?” 秦 平:“你认为瞒天过海,做的天衣无缝呀,‘老大’早已心知肚明。” 秦 威:(态度软化)“想干活,喜贵你们给我打个招呼就行了。” 秦 平:“哼,你一会儿要质量,一会儿要公平竞争,一脸包公像,谁敢给你打招呼?” 钱 五:“既然这样了,竞标时我使一些动作,工程给王老板吧。” △秦威不语。 秦 平:“单凭他王老板,我也不骑着葫芦过河——充大胆(蛋),主要是王老板也 和‘老大’通着气,如果‘老大’放臭气,咱哥们日子都不好过,所以不如顺水推舟。” 秦 威:(点头)“也有道理。” 秦 平:“市场经济,有权就有钱。”说着他又从怀里抓出一捆钱,“王老板让我再给你10万喝酒钱。” △钱五两眼发直,秦平试探前伸,秦威欲接又止。 秦 威:“我有了,五子您俩要吧。” 秦 平:(掰开一半)“表弟,拿着。” 钱 五:(接过钱)(画外音)“姐夫手中有权就有钱呀!” 场:21——8 时:日 景:急诊病房楼钱五病房内 人:陈得索、李周、钱五 钱五回忆画面淡出。镜头拉回病房—— 李 周:(急切地)“你的‘老大’是谁?” 钱 五:“当然是秦威呀。他是大哥,又是城建局老一,我不称他‘老大’称啥?” 李 周:“秦平也称秦威‘老大’吗?” 钱 五:“是的。” 陈得索:“那为什么秦平还说有一个‘老大’和王老板通气?” 钱 五:“这个‘老大’我不知道是谁。” 陈得索:“你没有说实话!” 钱 五:(吓得直哆嗦)“我真不知道!” 场:21——9 时:日 景:杨弘办公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李周 △杨弘坐在办公室,样子很疲惫。陈得索、李周急匆匆走进,看到杨弘面容憔悴二人很吃惊。 李 周:(忍不住问)“杨书记,你怎么了?” 杨 弘:(揉揉腰部)“没什么。只是腰有点不舒服。” 李 周:“没有到医院检查?” 杨 弘:“过去体检过,肾有点小毛病。你重感冒刚出院,要劳逸结合。”他看陈得索坐站犹豫,伸手让座,“坐、坐。” △陈得索和李周迟迟疑疑地坐下。 杨 弘:“钱五中毒案情有进展吗?” △李周看看陈得索,欲言又止。 陈得索:“通过调查取证,秦威对钱五有‘下毒灭口’嫌疑。” 杨 弘:“证据呢?” △陈得索打开视频,杨弘聚精会神观看(剪影)—— 秦威到钱凤超市送牛奶,张门仓之妻拉牛奶到看守所超市,门子提牛奶给钱五喝,钱五中毒,挣扎…… △杨弘又皱眉看李周的笔录:钱五供述(剪影)—— 钱五偷工减料,建孔庙小学教楼,倒塌;垫资建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机关大楼,秦威手中有权,接受工程老板贿赂…… △杨弘看罢视频和笔录,手按桌子,愤怒站起—— 杨 弘:“双轨秦威。我要亲自审他!” 场:21——10 时:日 景:纪委会议室内 人:杨弘、李周、秦威 画外音:“秦威被双规,从他家查抄现金156万元,存折555万元。” 杨 弘:“秦威,给钱五牛奶里下毒是你吗?” 秦 威:“是的。” 杨 弘:“为什么给他下毒?” 秦 威:“他知道的太多了。” 杨 弘:“你作为一个科级干部哪有这么多的现金和存款?” 秦 威:“你知道你们县级干部有多少?” 杨 弘:“你说呢?” 秦 威:“我的只是你们的零头。” 杨 弘:(拍案)“你不要拿你作参照,侮辱县级领导!” 秦 威:“做官都有利,无利不做官。” 杨 弘:“是。说的不错。我们县级干部不是神,也要吃和穿,求名谋利靠的是国家和老百姓,不像你那么贪!” 秦 威:“当官有权才贪,无权贪也难。” 杨 弘:“这么说你手中有权才贪?” 秦 威:“是的。我对上不送,我局长干不成,对下不贪没小命。” 杨 弘:“你具体一些。” 秦 威:“我干局长10多年,大小工程算不完。” 杨 弘:(拍案)“算最主要的!” 秦 威:(翻翻白眼)“东城区改造,净赚300万,修特区国道附道赚260万,其它我记不全了。唯有你当公安局长时,建你们的机关大楼我赔100万,这你最清楚!” △杨弘面色煞白,噎着无语…… 秦 威:(步步紧逼)“杨书记,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当公安局局长时,建特区公安分局机关大楼经费紧张,我们给你们垫支的100万,竣工后我一分钱也没有要,你说这是什么钱?” △李周显得困惑、尴尬…… △杨弘脑海涌出往事,脸气得铁青—— 杨 弘:“无非你还是说我接受商业贿赂!” 秦 威:(理直气壮)“我和五子利用行业优势,是有些过分,但是,我们对党和政府是服从的,对你们纪检公安是敬畏的。你当公安局长时,我为了巴结你,也为了不让抓钱五,曾拿出100万垫支建设公安分局,到现在你私不提,公不说,县委又不知道,这不是接受商业贿赂又是什么?” 杨 弘:(场面)(画外音)“这是部门之间的利益纠葛,也是反腐败的盲区和死结。如果被秦威纠缠不放,我和纪委工作将陷于被动,我必须另寻突破口……” 杨 弘:“你给特区公安局分局垫支的钱是不是城建局的?” △秦威一时反应不过来,瞪大眼睛…… 场:21——1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秦 威:(稍停片刻道)“钱是城建局的。” 杨 弘:“城建局支持公安局搞平安建设,这叫对口支援!” 秦 威:(冷笑)“嘿嘿!对口支援?那你为什么不支援我城建局?说白了,你们手里有枪杆子,我不得不巴结你们!”接着,他振振有词道,“你要知道,我城建局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是我们在建设中抠出来的利润。说你贪占言轻了,说重一点这叫霸占!按现在你纪委常说的话,我是为本单位利益行贿,你是为本单位利益受贿,行贿和受贿是同等罪行,为什么只双规我?” 杨 弘:“当时上级不给公安局拨款,县财政又没有钱支持,但公安局要为柏子山特区社会经济发展保驾护航,还得必须建设柏子山特区公安分局,这也是落实县委县政府的决策部署不得已而为。” 秦 威:(冷笑)“你公安局不得已而为可以原谅,俺不得已而为就该双规,杀头?” 杨 弘:(无语)(画外音)“反腐难呀!秦威绕来绕去,反腐的法绳绕到我头上来。杨弘呀杨弘,你怕了?”他皱眉踱步,突然,他转过身,“不,我不能愧对父辈的嘱托和组织的期盼!我若为私利,我‘杨抗利’属浪有虚名!我若反腐畏惧退缩,我‘杨弘’是欺世盗名!” △杨弘看秦威得意忘形,走近一步义正辞严—— 杨 弘:“你今天辩诉,有李周见证;你还可向上举报我违纪犯法。但是你的问题我们必须调查清楚,我们孰是孰非,请上级法纪部门认定!” 秦 威:“问吧,反正我是‘烂葱落到厨官手里——少不了扒几层皮!’” 李 周: “1998年春夏,城建局修国道附道时,特区管委给你转多少款?” △秦威迟疑不语。 场:21——1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李周从公文包里拿出特区管委曾被小旋兜盗走烧掉的账目残页—— 李 周:“你看看,这是1998年春,县委县政府修国道附道资金预算批复——《豫西县修国道两侧附道预算审批表》。共计3040万元。” 秦 威:(斜眼看看,摇摇头)“城建局我没有见过这份总投入资金审批表,更没有收到这笔巨款。我们只收到1260万的修附道工程预算款。” 杨 弘:“这1260万是怎么预算的?” 秦 威:“两边附道宽40米,长5公里,换算地亩面积约300亩,折算20万平方米。县委县政府参照国道主干道施工标准,原料费和劳工费按每平方核算50元,共计1000万,加上建花坛,设高杆路灯260万,特区管委给我共转1260万。” 杨 弘:“修特区国道附道给你转1260万,你竟会赚260万,是怎么搞的?” 秦 威:(喃喃道)“偷工减料,降低修路标准。” 李 周:“怪不得附道损坏这么快。” 杨 弘:(接着问)“你知道特区管委给村民追加赔偿款吗?” 秦 威:“不知道。” 场:21——13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 人:刘喜贵、老大(神秘人物) △刘喜贵坐在办公室傻愣,突然手机响,机内传出神秘老大的声音—— 老 大:“喜贵,钱五把秦威咬出。” 刘喜贵:(诚惶诚恐)“啊?这个钱五成了疯狗了,连他姐夫也咬?” 老 大:“人都是这样,轮到你也会乱咬。” 刘喜贵:“请放心,我是一条忠实的狗。” 老 大:“老实说,你在钱五那里陷多深?” 刘喜贵:“钱五建孔庙小学教楼,修柏子山附道,放走柏典修路机械,与我都有染。” 老 大:“你贪占教楼集资款,修附道渔利,我都给你摆平了,最近你又贪柏典的便宜,恐怕你凶多吉少。” 刘喜贵:(一阵哆嗦,声带哭腔问)“老大,您说怎么办?” 老 大:“找适当时候把钱退给柏典,争得他的原谅!” 场:21——14 时:日 景:金利来宾馆雅间内 人:龙根、秦平、刘喜贵、柏典、娄效(男,1997——2002年,38——43岁。柏典的项目开发办公室主任) △龙根拉柏典入贵宾首位,相依而陪。刘喜贵、秦平递烟倒水…… △酒菜上齐,刘喜贵站起举杯致辞—— 刘喜贵:“前段钱五作祟,柏总对我产生误会。如今钱五落网,我特邀龙主任、秦主任作陪,给柏总敬薄酒一杯,释解前嫌。” 柏 典:“都怪我用人不当,伤了我们的和气。事已过去,刘主任不必纠结,请放心,我不在向纪委追究了。这杯酒我端起,自罚一杯!” 龙 根:(站起)“柏总回柏国故地投资兴业,惠及豫西,结果我们给他找不清的麻烦,来,咱都自罚一杯,干!” △大家站起,举杯同饮。 场:21——1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大家落座。刘喜贵哆哆嗦嗦从坐下拿出一个饱囊囊的提包,推给柏典面前。 刘喜贵:“您经钱五的手,给特区管委的15万理赔费,我们只收到10万,现在一个角没有动,退给您,请收下。” 柏 典:(站起拒收)“不,不!覆水不能收。多少我不能再要。道有道规,商有商道,特区管委也有道中道。10多年,你们为我遮风挡雨,俺送点小费,不足挂齿。” △秦平皱眉,刘喜贵迟疑地看看龙根,龙根发话—— 龙 根:“县委县政府及各职能部门为企业保驾护航是其天职,决不能吃、拿、卡、要,否则,坏了规矩,要遭法纪惩治。现在,有我监督见证,都不能破了道上的规矩。” △柏典无奈,只得让开发公司办公室主任娄效把款收下。 柏 典:“龙主任,请您向县委王书记、纪委杨书记美言,特区管委主任刘喜贵主任已经把钱五替我送的10万元退回,恳请纪检监察部门,不要再追究了。” 龙 根:“柏总呀,我现在不分管特区管委工作了。您亲自向王书记、杨书记汇报,不更合适吗?” 秦 平:“是呀。解铃还要系铃人。” 柏 总:“好。恭敬不如从敬。” △刘喜贵把红烧鲤鱼鱼头对准柏总—— 刘喜贵:“鱼头一对,大富大贵。柏总,你剪彩。” △柏典谦虚地把鱼头磨到龙根面前—— 柏 总:“龙主任,您是老大,您先用。” △刘喜贵、秦平吃惊。龙根面色一沉,突然笑起来—— 龙 根:“好好,我是老大,我剪彩。”他用筷子挖出鱼眼,夹到柏典盘里,“柏总,让大家高看您一眼!” 场:21——16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吕银 △刘喜贵正在电脑上撰写他的为官之作,副主任吕银送来了县委书记王新明的批示。刘喜贵皱眉凝视—— 王新明:(画外音)“请特区管委会收集证据,向县法院起诉省交通厅,要求其履行承诺,赔偿车辆轧坏特区附道损失。” 吕 银:“为索赔合理,确保司法公正,县委县政府还要求我们拿出原来修建两侧边道预算投资审批报告和支出账目,并会同法院、省交通厅联合到现场勘测评估边道质量和损坏程度。这也是法院和交通厅的要求。” 刘喜贵:(脸蜡黄,气急败坏)“账全部丢了,哪还有这些毬东西?” 吕 银:“我们拿不出证据,那法院将以现场检测为依据判决。” 刘喜贵:(少气无力地)“就按县领导要求,配合法院和交通厅实地检测吧!” 场:21——17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龙根、柏典 △龙根带杨弘、柏典走进王新明办公室。 柏 典:(站直报告)“王书记,同着杨书记、龙主任,我向您汇报。我经钱五之手给特区管委的服务小费15万元,钱五只给刘喜贵主任10万。这10万,没有装进刘主任腰包,而是入了单位账。昨天,在龙主任的监督下,一分不少全部退还给我,恳请纪检监察部门对刘主任免于纪律追究。” 杨 弘:“刘喜贵退款还有谁在场?” 柏 典:“还有人大副主任秦平和俺的办公室主任娄效。” 龙 根:“要对刘喜贵免于追究,您应该为县委县政府做点贡献。” 柏 典:(不知所措)“什么贡献?” △龙根看看王新明。 王新明:“省交通厅曾承诺您把特区主干道路况质量提升后,给我县补偿附道修路款,如今分文未见,县委县政府决定起诉省交通厅,您要做公正证人。” 柏 典:“这是当然。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的屁股应该坐在咱豫西县。” 王新明:(看看杨弘)“那好。法庭看您的表现!” 场:21——18 时:日 景:豫西县法院经济审判庭内 人:耿直、刘喜贵、柏典、路先(男,50岁,省交通厅副厅长)、尹法(男,42岁,县法院经济庭长)、法庭工作人员(男女若干人)、旁听人员(各界男女20人) △上午10点。县法院经济审判庭。法庭工作人员男女若干人,身着工作装,端坐,各界人士男女20多人列席旁听。 △法院经济庭长尹法端坐上座,耿直、刘喜贵代表原告。省交通厅副厅长路 先代表被告。 △双方进行激烈辩论。 耿 直: “根据县常委会议纪要和县财政局提供的数据,1998年春,豫西县委县政府修国道附道长5公里,宽40米,共计20万平方米,总投资3040万元。除去村民补偿外,实际投资1260万万。在主干道通车期间,附道和主干道一样承载车辆碾压;省交通厅翻修主干道时,豫西县委县政府为了顾全保通大局,纪委监督协调,特区管委和公安局积极疏导,保证了翻修主干道的速度和质量。但同时,翻修主干道也使附道不堪重负,损坏严重。省交通厅曾承诺给我们适当赔偿,可是,至目前,仍未兑现。现在要求省交通厅赔偿修附道投资1260万。” 尹 法:“请原告出示投资财务证据。” △刘喜贵手哆哆嗦嗦拿出特区管委曾被小旋兜盗走烧掉的账目残页——《豫西县修国道两侧附道预算审批表》。 尹 法:“请原告证人出庭。” 耿 直:“有施工方柏典做证。” 柏 典:(站起)“耿县长陈述,句句属实。省交通厅副厅长路先曾在协调会上,当着我和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面承诺,‘省厅考虑到地方政府的利益,等主干道竣工后,由施工方理赔。’我们在翻修主干道期间,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在纪委监督协调下,特区管委和公安局积极疏导,保证了翻修主干道的速度和质量。” 尹 法:“请被告陈述。” 路 先:“省交通厅没有兑现赔偿承诺,原因有二。一是豫西县修附道预算与实际投资不符。根据省交通厅、特区管委、法院三家对国道附道路况勘测评估,修附道连工带料,充其量仅投资900万元,这说明豫西县当时投资1260万有水分,至少钱没有花到修路上。我认为,豫西县政府索赔1260万要求过高。二是在1998年豫西县修附道前后,县委办公室主任龙根多次到省交通厅争取对村民征地追加补偿。其中一次在酒桌上,厅长将龙根喝酒,说,‘你喝一杯给你一百万,’龙主任一口气喝9杯,最后又追加一杯,共10杯。” 耿 直:“请路副厅长具体谈谈龙根请李厅长吃饭经过。” △路先迟疑,似乎后悔或顾忌…… 尹 法:“同意原告方意见,请被告方详谈。” △路先脑际浮现回忆画面—— 场:21——19 时:日 景:金龙湾宾馆208雅间内李厅长、 人:龙根、刘喜贵、李厅长(男,1997——2002年,46——51岁,省交通厅厅长)、路先(男,1997——2002年,45——50岁,省交通厅副厅长) (字幕:1998年5月) △李厅长神采奕奕地走进金龙湾宾馆208房间,他环顾左右,径直入贵宾首座。其背靠迎客松画屏,面朝川流不息的国道…… △咖啡餐桌摆着名贵菜肴,在自动转动…… △刘喜贵给李厅长、路先递上大中华烟。龙根打开国宾茅台酒…… 路 先:“李厅长受龙主任之邀,来豫西县特区视察国道主干道和附道建设工程,有啥困难请提出来。” 龙根:“谢谢。我们……” 李厅长:(摆手制止)“你们的困难和要求,我都明白,喝酒不谈工作。”他看刘喜贵恐惧。龙根、路先显得尴尬。便改口说,“以酒论事。” 龙 根:“好好。随李厅长意愿。来,咱先喝杯‘一诚见底’!” △四位端起高脚杯,站起,碰,干。 龙 根:“请用菜。小县城没有啥招待,我让宾馆老板使出绝活,做出这几样菜。” △餐桌转着,菜先后转到李厅长面前,龙根一一介绍—— 龙 根:“这个是‘霸王别姬’(王八炖鸡),这个是‘二龙戏珠’(泥鳅黄鳝配腰果)、这个是‘猴头探燕窝’、这个是‘八仙过海’(海产品做),这个是‘四君子汤’(烧菌汤)” △四人津津有味地吃一阵,龙根又提议—— 龙 根:“来,咱这次每人喝四杯,生意人叫‘四季发财’。” 李厅长:(摇头摆手)“我们不是生意人,不求发财,只求交通发展,车行四平八稳。” 刘喜贵:(随即附和)“好,李厅长情系交通,喝酒不谈工作而实际没有忘记工作。” △李厅长面露得意。 龙 根:(试探问)“四平八稳,怎么喝法?” 李厅长:“咱猜宝。四、八分。猜对喝四,猜不对喝八。” 龙 根:“谁持宝?” 李厅长:“我!” △李厅长手心握一元硬币,双手在背后操作,而后握右拳,伸出…… 龙 根:“好,我猜。” △龙根眨巴着眼,盯着李厅长,李厅长也盯着他;他又看看路先,路先笑眯眯的,谁也不看…… △刘喜贵扭着头偷看李厅长后背着的左手…… 龙 根:(坚定道)“没有你喝,有了我喝。” △龙根猜错,喝八杯,李厅长喝四杯。 画外音:“几次回合,龙根都猜错,他有醉意。” 李厅长:“龙主任,都喝的不少了。吃饭吧!” 龙 根:(不依不饶)“不行,继续猜!” 李厅长:“看来龙主任也是性情中人。不猜了,如果你能再喝八杯,我给您八百万。” 龙 根:(两眼发亮)“真的?” 李厅长:“真的!” 龙 根:“我在多喝一杯呢?” 李厅长:“再给你一百万!” 龙 根:(泪如泉涌)“李厅长,俺要的就是您这话。柏子山特区国道是道中有道,无论是主干道,还是附道,都是国家的道,但占的却是当地村民的地。为了给老百姓争利益,我喝上10杯,您如果给俺,喝死也值!” △龙根一口气喝了九杯,他皱着眉,打着饱嗝,样子十分痛苦,刘喜贵扶着他…… 李厅长:(站起制止)“龙主任,我服了。不要喝了!” △龙根两眼呆滞,身子晃悠,端着杯子—— 龙 根:“不。李厅长,这一杯,这一杯……我得给您挣个喝酒钱!” △龙根仰脸喝下第十杯,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呼呼大睡…… 场:21——20 时:日 景:豫西县法院经济审判庭内 人:耿直、刘喜贵、柏典、路先、尹法、法庭工作人员(男女若干人)、旁听人员(各界男女20人) 路先回忆结束,镜头拉回法庭—— △法庭内,台上台下,人们表情不一。对龙根的表现,有的唏嘘,充满钦佩、同情……有的沉默,充满惊愕、困惑…… 尹 法:(盯着路先)“10杯就是1000万呀。李厅长给豫西县了吗?” 路 先:“最后给不给我不知道,只有李厅长和龙根清楚。” 刘喜贵:“红头文件还不算呢,何况酒桌上的胡言乱语?不能算证据!” 尹 法:“为准确核实,请特区管委会提供原始投资预算报告和支出项目。” 刘喜贵:“我们的账统统丢了,原始支出凭证暂时提供不出来!” 尹 法:“由于双方提供的证据不足,暂时休庭!” 场:21——21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耿直、杨弘 △耿直县长把法庭审判索赔情况向王新明、杨弘通报。 耿 直:“我们的索赔诉求不容乐观。” 王新明:“为什么?” 耿 直:“交通厅、县法院、特区管委联合对国道附道现场勘测,结果与财政局提供的投资数字不相吻合。即使赔偿,也不会如数给。更重要的是,交通厅——” △这时龙根突然进。耿直话止。 王新明:“继续说!” 耿 直:(看看龙根)“交通厅副厅长路先说,1998年春,我县修国道附道时,李厅长来特区管委视察,在酒桌上承诺,如果龙主任喝10杯茅台酒,就给1000万。” △王新明、杨弘惊呆,龙根淡定。 王新明:“此事当真?” 耿 直:“李厅长后来是否兑现,路先也不知。” 杨 弘:“孔庙村民一直告赵根贪占上面追加给村民的征地补偿款;特区管委班子闹矛盾也是因为补偿款。现在是否有补偿款?又成了交通厅能否给我们理赔的关键证据。难道给村民追加土地补偿是空穴来风吗?” 王新明:“龙主任,对此该怎么解释?” △龙根干咳一声,掩饰窘迫和惶恐—— 龙 根:“不是空穴来风,只能说有风无雨。首先,县没有给这笔钱。王书记和耿县长最清楚。至于省交通厅路先说,我喝十杯茅台酒,李厅长说给我们1000万,确实真,我也拼上老命喝了。但是,那只是厅长在酒桌上的戏言,他实际没有给。” 杨 弘:“如果没有这笔款,为什么刘喜贵暗示让赵根盗账?” 龙 根:(没有直接回答,反问)“前段时间陈得索、李周调查调查的结论是什么?” 杨 弘:“‘小旋兜’和‘ 能不够’偷特区管委的账,是有赵根指使,其动机是怕特区管委征地返还给孔庙村委的15万利润露陷。” 龙 根:“难道陈得索、李周调查结论不准确?” △王新明、耿直皱眉沉思。 画外音:(语塞)(画外音) “是的。没有证据,我不能乱猜测。” 王新明:(对龙根道)“你通知刘喜贵,我和耿县长、杨书记集体约他谈话!” 龙 根:“好!” △龙根急匆匆走出…… 场:21——22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耿直、杨弘 △王新明望着龙根走出的背影,在办公室踱步—— 王新明:“孔庙小学教楼坍塌,特区管委单位丢账,人员内耗,钱五横行,孔庙村民和省交通厅副厅长都说给我县有修路追加赔偿款,似乎都与刘喜贵有关!” 耿 直:“是的。” 杨 弘:“但纪委办案需要证据。” 王新明: “我相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杨 弘: “是的。雀飞留影,车过留辙。” 王新明:(大手一挥) “你请求省纪委帮助,调查省交通厅追加补偿款真相!” 杨 弘:“好。” 场:21——23 时:日(下午)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国道上 人:刘喜贵、李艳叶(女,1996——2002年,26——32岁。柏子山特区管委出纳) △刘喜贵关掉电脑,夹起皮包,匆忙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李艳叶挂断手机,急匆匆迎上刘喜贵—— 李艳叶:“王书记要你啦?” 刘喜贵:“是的,是龙主任通知的。” 李艳叶:“我开车送你!” 刘喜贵:“好,快走!” 李艳叶:(打开副驾座车门)“你坐前面。”他回头对财务室内,“老高,我送刘主任到县委,把我的电脑关掉。” 老 高:(内应)“知道了。” △车向柏子山特区国道驰去...... 场:21——24 时:同上 景:特区国道左侧附道上 人:刘喜贵、李艳叶 △李艳叶开车逆行驶进国道附道。附道路面坑坑洼洼,刘喜贵被颠得前后晃荡,脸一阵红,一阵白...... △太阳已被二郎山遮去,车在山影里,像黑甲虫蹦跶着前进...... △刘喜贵意识在流动—— 刘喜贵:(画外音)“我和秦平狼狈为奸,指使钱五偷工减料,侵吞普九集资款……” “丁一与我患难与共,偶遇我与李艳叶勾搭......我便干起诬陷迫害之能事,折磨得丁一失去理性,丢掉官运,怨气伤身......” “我为创政绩,搞挥霍,我挪用盖机关楼款去征地,又用地抵押贷款盖楼;后私卖机关10亩地款据为己有。我以还贷款名义,欺骗龙根主任,贪占村民土地补偿款100万,这样反复倒腾,我腰包被填满。” “我收钱五行贿款10万元,放走柏典的工程设备......” △车颠簸着,李艳叶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着,她望着主干道,眼睛飘忽不定。 △刘喜贵的意识继续流动—— 场:21——25 时:日 景:金龙湾宾馆208雅间内 人:李厅长、龙根、路先、刘喜贵 △金龙湾宾馆208雅间内,龙根向李厅长要钱逞强—— 龙 根:“为了给老百姓争利益,我喝上10杯。您如果给俺,喝死也值!” △龙根一口气喝了九杯,他皱着眉,打着饱嗝,样子十分痛苦,刘喜贵扶着他…… 李厅长:(站起制止)“龙主任,我服了。不要喝了!” △龙根两眼呆滞,身子晃悠,端着杯子—— 龙 根:“不。李厅长,这一杯,这一杯……我得给您挣个喝酒钱!” △龙根仰脸喝下第十杯,一屁股坐在椅子里…… 场:21——26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门前/天天乐饭店门前/秦威轿车内 人:秦威、刘喜贵、武秋生、武大林、田青 △国道西侧,漫滩湖宾馆前。一个城建局工程人员戴着小红帽,架上三脚架, 弓腰看测量仪器,不时的左右摆手。武秋生、武大林困惑地张望..... △国道东侧,天天乐饭店门前,挖掘机伸巨臂,在张牙舞爪挖土。商户田青吃 惊无奈...... △不远处。秦威、刘喜贵坐在轿车内交谈—— 刘喜贵:“城建局这次的修路工程可不小呀。” 秦 威:“只能算个小蚂蚱。” 刘喜贵:“您还嫌蚂蚱小吗?1260万呀。” 秦 威:“大头还是你的,我们只是挣个工钱和料钱,你靠县政府政策倒卖群众的土地,就搂一兜子。” 刘喜贵:“是的。政府修路投资,最大一块是对农民补偿。特区管委依据县委发展特区政策,在中间得点差价是理所当然的。” 秦 威:(冷笑)“政府就像唐僧肉,那个妖精都想咬一口。” 刘喜贵:“不能这样说。我不敢动这差价款,要上交财政。” 秦 威:“转来转去,坑的还是老百姓。” 刘喜贵:“如果省交通厅李厅长给龙主任兑现追加赔偿,村民就不吃亏了。” 秦 威:“龙主任能服务两任县委书记,真是高人呀。” 刘喜贵:“那是。包括这次修附道,也是他给你美言,工程才到你手。否则,还是柏典的。” 场:21——27 时:日 景:特区国道左侧附道上 人:刘喜贵、李艳叶 △车继续在国道左侧附道上逆向行驶,李艳叶右手握方向盘,左手拨手机—— 李艳叶:“喂,我们已经上道了。” △噪音加颠簸,刘喜贵听不到李艳叶手机内声音。 李艳叶:(右瞥一眼刘喜贵)“啊?‘老大’让他上路?好,我知道了。” △这时,一辆货车在主干道上,从前方正常驶来。李艳叶方向盘一扭也上了主干道,直冲货车,只听到‘咔嚓’一声,玻璃四崩,货车正撞上刘喜贵的座位…… △刘喜贵鼻口喷血,溅了李艳叶一脸、一身...... △刘喜贵倒在血泊中…… 刘喜贵:(他喃喃道)“柏子山道中老大……” △刘喜贵说罢不省人事...... △李艳叶满脸是血,但只是被玻璃划破表皮,她清醒着,于是急忙报120—— 李艳叶:“120,120!特区国道发生车祸,快来救人,快来救人......” △货车司机也报警...... 场:21——28 时:傍晚 景:豫西县医院急救室内 人:刘喜贵、李艳叶、王新明、耿直、龙根、杨弘、陈得索、李周 △急救室内。一边躺着李艳叶。她脸沾着胶布,双眼紧闭...... 另一边躺着刘喜贵。他头部包扎着,绷带浸着血;他呼吸急促,眼睛闭着,鼻孔插着输氧管,手背扎着吊针,裆部引着导尿管......医护人员正对他抢救,不时的给他听心音,量血压,看瞳孔...... △杨弘紧盯着刘喜贵的嘴唇,陈得索在录像,特写刘喜贵的面容......,李周给刘喜贵擦血迹,看吊瓶下水…… △王新明、耿直、龙根匆匆进来—— 王新明:(轻声)“喜贵,喜贵!” △刘喜贵微微睁开眼,无神地扫视大家,摇摇头,泪水从眼眶流出...... 突然他大口急喘—— 刘喜贵:“李......柏子山道……老大......电话......”他又上指吊的瓶子,“款......款......” △大家对‘老大’比较敏感,困惑…… 李 周:(画外音)“‘老大’?‘老大’到底是谁?” △突然,刘喜贵手放下,眼睛闭上...... 王新明:(齐声)“喜贵!” 耿 直:(齐声)“喜贵!” △刘喜贵不应。 龙 根:(也喊)“喜贵!” △李艳叶翻身坐起,带着吊针扑向刘喜贵—— 李艳叶:“刘主任呀,你真死啦?” 场:21——29 时:日 景:豫西县常委会议室内 人:王新明、耿直、扬括、赵志和、杨弘、寇尚武、李宣、龙根、化一、吴涛、周和明(男,58岁,豫西县政协主席) △四大班子领导和常委们陆续走进会议室。 △王新明喝口水,扫视大家。 王新明:“特区管委主任刘喜贵因车祸,走了。我们既悲痛,又为他遗憾。在他身上还留有不解之谜,但是特区工作还要继续,管委主任一职还要有人接任,大家议一议,看谁合适?” △大家沉默。 王新明:(扭头看赵志和)“志和,你是常务副县长,分管特区工作,谈谈你的意见。” 赵志和:“我刚分管特区工作,对人事还不熟悉。龙主任长期分管特区工作,对特区管委人员熟悉,请慧眼举才。” 龙 根:(平静道)“喜贵身亡,我痛惜,惭愧,现在无才可举。” 王新明:“志和,这是你的权责,请直言。” 赵志和:(苦笑笑)“我认为,特区主任应该从本单位副职中产生。但是,吕银似乎油滑,丁一方直无圆,况且纪委还通报批评了他。” 杨 弘:“丁一酒后殴打李艳叶事出有因,不能因为纪委通报批评了他,影响他的进步。” 扬 括:“丁一过去连年考核都是优秀,其本质还是好的。” 吴 涛:“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用人要看主流。” 王新明:“那好,就任命丁一为特区管委主任。” △大家鼓掌赞成。这时杨弘手机响—— 场:21——30 时:日 景:常委会议室/卫生间 人:杨弘、陈得索 △杨弘看是陈得索的号,接—— 杨 弘:(小声)“在开会。有事吗?” 陈得索:“有重要事!” △杨弘站起,进卫生间。 杨 弘:“请讲。” 陈得索:“撞刘喜贵的货车司机说李艳叶逆向行驶故意撞他,不然她本人为什么无重伤?” 杨 弘:“李艳叶咋说?” 陈得索:“李艳叶说为抄近路才逆向行驶,她出于本能才躲过一难。” 杨 弘: “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调查。” △杨弘走出卫生间,脑际浮出刘喜贵死状——(略) 场:21——3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王新明:“我们接着开会。下面讨论迷案如何查处。刘喜贵走了,但他身上还有迷案。下面请纪委书记杨弘同志给大家摆摆案情。” 杨 弘:“1987年春,困扰豫西县36年的一桩悬案《柏子山计划》,终以台胞柏云父子回豫西而真相大白。为了加快改革开放步伐,发展豫西区域经济,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当时王新明书记代表县委县政府向社会各界宣布,以孔庙古镇为行政基础,以漫滩湖为发展中心,以国道为纽带成立‘柏子山经济特区’,和柏云父子一道实施新的《柏子山计划》,这象征着豫西国共第三次合作开始。新《计划》决定用10——15年时间,把特区建设成我县经济发展的高地,优化招商引资的洼地,旅游休闲的胜地,商贸流通的宝地,高新技术的基地!如今,这一计划已经实施15年了,特区已成为我县改革开放的窗口,其中孔庙镇、柏子山、二郎山、寺坡镇等如明珠绕项,贯穿漫滩湖,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这是县委县政府带领全县广大干群不断创新,努力奋斗的结果。” “但是,漫滩湖也涌动着龌龊的暗流,特区也不时出现魔影。孔庙小学教楼坍塌,李周去调查反被关押;漫滩湖宾馆小姐张金枝被害,陈得索立案调查家被炸;钱五屡次行凶,却都逃之夭夭;纪委调查赵根,特区管委账被盗;县委找刘喜贵集体谈话,刘喜贵却遭车祸身亡。这些现象是偶然的吗?”杨弘大手一挥,“这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光明与黑暗的决斗!” 龙 根:“道中有道,正能量不好释放出来。” 耿 直:“还是邪不压正。” 吴 涛:“邪恶势力貌似猖狂,实际上每刻都在颤抖挣扎。” 寇尚武:“随着县委纪委、公安不断加大侦查打击力度,恶神厉鬼都会现出原形。” 龙 根:“刘喜贵死前对王书记说的‘李......柏子山道……老大......电话......’是什么意思?” 赵志和:“秦威在家中排行老大,又是城建‘老大’。‘老大’应该是他!” 耿 直:“可是,秦威被关押。何况他不姓‘李’呀。” 李 宣:(挠挠头) “艳叶姓李,难道柏子山道上‘老大’是李艳叶?” 寇尚武:“李艳叶能当‘老大’?瞎胡扯!” 李 宣:“一切皆有可能。” △王新明愤怒站起—— 场:21——3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王新明:“共产党的天下,没有‘老大’。要论起老大,党是老大,人民是老大!” 扬 括:“王书记是咱全县的书记,刘喜贵称王书记是‘老大’才符合实际!” 王新明:(面色陡变)“杨部长,你是组织部长,不能开这样的政治玩笑!” △大家盯着扬括沉思。扬括尴尬地低下头。 杨 弘:(警觉)(画外音)“王书记为什么谈‘老大’色变?难道他真是——?” △王新明打破沉静,做最后安排—— 王新明:“特区管委人事任免,有组织部按常委研究决定发文。由纪委组织协调公安局尽快查清省交通厅是否追加修路赔偿款和刘喜贵遭车祸真相。” 场:21——33 时:日 景:杨弘办公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李周、丁一、白有志、陈明 △杨弘办公室内。陈得索、李周、丁一、白有志先后坐下。丁一包着头特别显眼。 杨 弘:“刘喜贵意外出车祸不治身亡。经常委研究决定,丁一同志接任特区管委主任兼党委书记。并要求,纪委组织协调公安局尽快查清省交通厅是否追加修路赔偿款和刘喜贵遭车祸真相。” △陈得索、李周等做笔记…… 杨 弘:(续道)“去年以来,柏子山特区迷案一个接一个。如漫滩湖宾馆小姐被害,陈得索家被炸,司机路新自缢,特区管委账被盗,刘喜贵遭车祸,钱五屡次犯罪逃跑……特别是刘喜贵死前对王书记说的‘李......柏子山道……老大......电话......’ 他又上指吊的瓶子,‘款......款......’ 更让人迷茫。请大家抽丝剥茧,理理头绪。” △大家沉思。丁一抢先发言—— 丁 一:“这很简单,刘主任口中的柏子山道上‘老大’是李艳叶!” △大家惊愕。 杨 弘:“说说你的理由。” 丁 一:“平时李艳叶对刘主任指手画脚,没大没小,就是刘主任的‘老大’。” 李 周:“后面还有‘电话’两个字呢?” 丁 一:“刘喜贵主任给王书记道明了发生车祸原因——李‘老大’(李艳叶)打电话分心,撞上了货车。” 杨 弘:“刘主任上指吊水瓶,说‘款、款’呢?” 丁 一:“这个更好理解了。李艳叶知道特区管委财务收支内幕。刘主任意思说,‘我输水等花费要有李艳叶负责。’” 李 周:“是的。账丢了,刘主任走了,李艳叶是唯一的活口,应该尽快提审她!” 陈得索:“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如果刘喜贵口中的‘李老大’,不是李艳叶呢?” △杨弘点头。 陈得索:(站起来)“这一系列迷案像一张网,彼此关联,有纲有目,而拉动纲目的似乎有一个神秘的人。” 李 周:“这个神秘的人就是‘老大’,”他板起指头数,“‘老大’指使钱五举报我,‘老大’安排李艳叶进特区管委,刘喜贵喊‘李......老大......’这个‘李老大’是谁呢?” 陈得索:(坚定道) “从调查李艳叶撞车事故突破!” 杨 弘:(点头)“好。你和李周、白有志去!其他同志做好配合。” 场:21——33 时:日 景:交警队董方路办公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白有志、董方路(男,41岁,公安局交警队副队长) △陈得索、李周、白有志走进交警大队副队长董方路办公室。 △董方路慌忙站起,诚惶诚恐。 陈得索:“董队长你好,这是纪委副书记李周同志。” 董方路:(与李周、白有志握手)“欢迎,请坐!” 李 周:(开门见山)“李艳叶撞车事故,是你负责勘查处理的吗?” 董方路:“是的。” 李 周:“对双方责任是怎么划分的?” 董方路:“初,三七划分,货车司机负七分责任,李艳叶负三分责任。但是,货车司机拒不认同。他说,自己正常行驶,对方李艳叶逆行相撞,还打手机。应该负主要责任。后经反复协商,货车方才负百分之六十的责任。” 李 周:“李艳叶是怎么说的?” 董方路:“她说,急着送刘喜贵才在附道逆行;因路况不平,她才上主干道相撞。” 李 周:“真实情况是什么?” 董方路:“由于没有第三方和其它证据作证,难以判断谁说的是真。但从现场看,李 艳叶的确是逆行又打手机,且撞死了刘喜贵,而自己无事儿。货车司机甚至怀疑,李艳叶是故意撞车。” 陈得索:“原来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车祸之前,李艳叶逆行打手机。是李艳叶打电话分心撞车,还是‘老大’打电话让李艳叶撞车?” 董方路:“如果是‘老大’指使李艳叶撞车,那刘喜贵之死就是被谋杀。” 白有志:(插话)“你知道给李艳叶打电话的是谁吗?” 董方路:“给李艳叶打电话的号码是临时号,已无法接通,户主神秘消失。” △陈得索、李周皱眉沉思。 陈得索:“找李艳叶!” 场:21——34 时:日 景:李艳叶家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白有志、李艳叶 画外音:“刘喜贵死后,李艳叶的出纳被撤去,她在家疗养。” △白有志叩开李艳叶家门。 △李艳叶已失去往日的光彩。她头发散乱,面容憔悴,上衣长短不一,显得 不伦不类。她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扔一边。 李艳叶:“您都坐。”她哆哆嗦嗦倒茶,“请喝茶。” 李 周:(开门见山问)“李艳叶,你开车送刘喜贵出车祸之前,都接了谁的电话?” 李艳叶:(脸变得煞白)“我,我没有!” 陈得索:“你在撒谎。我们在移动公司查了你的通话记录,出车祸之前,你接了两次电话,而且是同一个人。” △李艳叶低头不语。 李 周:(上前)“说,这人是谁?” 李艳叶:(抵触情绪大)“我不知道是谁。” 陈得索:“你和对方通话说了什么?” 李艳叶:“我开着车,噪音大,路况又不好,不知对方说什么。” 陈得索:“难道你一句都听不清吗?” 李艳叶:(皱眉回忆)“我只听到一句话,‘老大’上路......” 李 周:(插话)“是‘老大’上路,还是‘老大’让上路?” △李艳叶一惊,答道—— 李艳叶:“是‘老大’上路。” 陈得索:“你应该知道谁是‘老大’吧?” 李艳叶:(眼睛飘忽不定)“应该是刘喜贵。” 陈得索:“要是另外一个人呢?” 李艳叶:“那我就不知道了。” 李 周:(怒,站起)“李艳叶,你不要耍花样。你调特区管委是‘老大’安排;你送刘喜贵去县委又出车祸;刘喜贵临死,又说‘李......柏子山道……老大......电话......’ 种种迹象说明,你应该知道‘老大’是谁?” △李艳叶低头捕语。 陈得索:“刘喜贵临死时,指吊的瓶子,‘款......款......’是什么意思? ” 李艳叶:(不服气)“都是丁一诬陷我。”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我一个弱女子,鳖打王八狎。你们有本事,去抓龙降虎去!” 陈得索:“李艳叶,你真是一个聪明女人,变着法儿骂人抵赖。但是,你应该明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 △李艳叶呜呜哭泣不语。 李 周:“李艳叶,你再考虑考虑。” △陈得索、李周、白有志离开李艳叶家。 第二十二集 场:22——1 时:夜 景:李厅长别墅外 人:李厅长(男,1997——2002年,46——51岁,省交通厅厅长)、李夫人(42——49岁,李厅长妻子)、肖静(男,28岁,消防队员)、消防队员(男,若干人) △中原省会某小区。李厅长三层楼别墅,浓烟滚滚,从下到上,火光伴着火星,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小区通红一片…… △周围居民,奔走呼叫,惊恐万状…… △李厅长夫人哭喊着奔出…… △一辆消防车停在一旁,两位消防队员抱着水龙头,水柱冲向李厅长别墅窗口、楼顶……另一消防车也加入灭火…… △火势继续蔓延。李厅长夫人哭泣,突然又挣扎着奔向别墅—— 李夫人:“金条、钱……” 肖 静:(扑上前阻止)“阿姨。危险!” 场:22——2 时:同上 景:某宾馆总统套房内 人:李厅长、易艾(女,25岁,李厅长情人) △此刻,某宾馆总统套房内。米黄色的窗帘遮拉,室内灯光柔和,地毯显得紫红。 △李厅长和情人易艾赤条条地在床上缠绵、扭滚……突然,李厅长的手机响—— 李厅长:(翻身坐起)“喂?” 李夫人:(李厅长手机内传出)“你死哪了?咱的房子失火了!” 李厅长:(大惊)“是什么原因?” 李夫人:“不知道。你快回来吧,消防队正灭火,钱全完了!” △易艾懒洋洋地恹恹欲睡。李厅长呆愣片刻,而后急匆匆地穿衣奔出…… 场:22——3 时:夜 景:李厅长家失火室内 人:李厅长、李夫人、肖静、消防队员 △火势被控制。李厅长、李夫人奋不顾身奔进室内,消防队员肖静等紧随其后…… △李厅长直奔三楼暗室,暗室冒着灰白色水雾,散发着焦糊烟味,所有物品都湿漉漉的,几个柜子被熏烧,窟窟窿窿,黑里吧唧。成捆成袋的百元人民币被烧得缺角少边。地板砖下,还冒着黑烟。李厅长急忙扒开看,厚厚的人民币,还在暗烧着,他急忙扑打,脚踩…… △一会儿,消防队员肖静也跟进,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肖 静:(画外音)“这家里这么多钱!” △肖静紧忙退出报案。 场:22——4 时:日 景:中原省纪委案审处审讯室内 人:李厅长、廖洁(男,50岁,省纪委副书记)、安济民(男,47岁,案审处处长) △省纪委案审处审讯室内。省纪委副书记廖洁端坐审讯桌中央,案审处处长安济民陪坐,一旁视频录音设备在启动着…… △成捆成捆的钱堆垛在一旁,有的崭新,有的像从灰堆里扒出来的,缺角、少边、乌黑…… 廖 洁:“李厅长,你家中为什么有这么多现金?” 李厅长:(情绪激动)“我家遭受火灾,你们不同情,不调查,反而追究我的财产来源,这是什么意思?” 廖 洁:“纪委和公安局成立联合调查组,对你家神秘失火案和现金来源并案调查,你不愿配合吗?” 李厅长:(额头冒汗)“好好。我愿意配合。” 廖 洁:“你昨天晚上在家住吗?” 李厅长: “有必要问我的私生活吗?” 廖 洁:“当然必要。” 李厅长:“在宾馆住。” 廖 洁:“和谁在一起?” △李厅长一阵哆嗦,沉默…… 廖 洁:“说,和谁在一起?” 李厅长:“易艾姑娘。” 廖 洁:“多大了,结婚了没有?” 李厅长:“25岁。但有一个男朋友,是中恒集团项目经理,他曾匿名威胁我放弃易艾。” 廖 洁:“你家失火案与他有关吗?” 李厅长:“我怀疑他,请求对他调查。” 廖 洁:“可以。”他指指成堆的现金,“我再问你,家中为什么这么多现金?” 李厅长:(迟疑片刻)“多是修路工程老板送的。” 廖 洁:“知道是谁送的吗?” 李厅长:“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了。” 廖 洁:“你作为厅长,知道有这么多钱的后果吗?” 李厅长:“知道。这是贪污受贿,违纪犯法。” 廖 洁:“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 李厅长:“我到省交通厅时,曾给省领导保证,修四通八达路,做干净厅长。可是有时不收却有人硬往我院里扔。甚至威胁我,‘是要钱还是要命。’为了保命,我只得如此。” △这时,案审处处长安济民向廖洁耳语…… 廖 洁:(点头)“让他们进来。” 场:22——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李厅长、路先、杨弘、陈得索、李周、廖洁、安济民 △省交通厅副厅长路先带杨弘、陈得索、李周走进。站立。 廖 洁:(对李厅长)“你认识他们吗?” 李厅长:(摇头)“不认识。” 杨 弘:(出示证件)“我们是豫西县纪委和公安局的。” △李厅长一惊一乍,低头皱眉沉思…… 廖 洁:(接问)“你给豫西拨过款吗?” 李厅长:“拨过1050万。” 廖 洁:“什么时间,以什么名义?” 李厅长:(仰脸思考)“1998年春,我到豫西柏子山特区视察后,依据豫西县《关于豫西县柏子山特区修国道主干道和两边附道有关问题的报告》,按主干道和附道共占地525亩计,以给农民土地补偿名义,每亩补偿2万元。” 杨 弘:(插话)“经谁的手拨的款?怎么个拨款流程?” 李厅长:“我审批后,给豫西县委办公室龙根打电话,有厅计财处直接拨给柏子山特区管委财务账号上了。” 杨 弘:“龙根知道吗?” 李厅长:“知道。还是他安排刘喜贵直接找我办理的。” 廖 洁:“你得柏子山特区的好处了吗?” 李厅长:(一阵哆嗦)“得了。”他指指旁边一捆烧得黢黑的钱,“刘喜贵给我一百万喝酒钱!” 场:22——6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龙根、杨弘、李周、陈得索 △王新明和龙根在看杨弘从省纪委带回的视频材料。陈得索、李周端坐喝茶。室内空气似乎凝滞…… 王新明:(看罢,盯着龙根)“龙主任,省交通厅追加补偿款这么大的数,您当时怎么不给我汇报?你怎么解释?” 龙 根:“都怪我偏袒刘喜贵。当时,想他特区管委底空,外贷有款,加之我怕村民得寸进尺,继续找后账,影响稳定,才让他暂存管委,谁知他却出了车祸。我对刘喜贵有失察之过,担心您和宋书记批评我,以侥幸心理隐瞒了追加补偿款的真相。” 杨 弘:“你仅是失察之过吗?” △龙根怒视杨弘不语…… 王新明:“交通厅给特区管委追加的补偿款,刘喜贵给李厅长行贿100万,还剩950万,现在款哪里?” 龙 根:(迟疑片刻)“可能还在刘喜贵手里。” 陈得索:(插话)“可是,刘喜贵却死了,特区管委的账又丢了。这叫死无对证!” 王新明:“龙主任,这款您是否染指了?” 龙 根:“没有!” 王新明:“说说细节!” 龙 根:“好。” 龙根回忆—— 场:22——7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龙根、刘喜贵 △刘喜贵在办公室接龙根电话——(转换二人对话表情) 龙 根:“交通厅追加的补偿金给村民了吗?” 刘喜贵:“村委的接收手续办好了,但是赵根不来取支票,打他的电话也不接。” 龙 根:“神经了,哪有给钱不要的?” 刘喜贵:“我也感到蹊跷。” 龙 根:“这不正和你意吗?” 刘喜贵:“数目大,我感到烧手。” 龙 根:“先放着。” 场:22——8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龙根、杨弘、李周、陈得索 △龙根回忆结束。 王新明:(对龙根) “你把办公室的工作放下,全力配合纪委调查!”他又对杨弘,“刘喜贵罪案重重,他可能是神秘的‘老大’,查抄他的的个人财产!” 场:22——9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李周、陈得索 画外音:“纪委查抄刘喜贵的个人财产,发现其现金60万元,银行存款160万元。查其资金来源主要是以还贷名义贪占买特区管委机关地10亩以及收受贿赂等。但是,那950万的土地补偿金却没有下落。王新明、杨弘、李周都感到迷茫。” 王新明:(来回踱步)“这950万巨款如同蒸发,是刘喜贵隐藏诡秘, 还是流向别处?” △杨弘、李周低头沉思。陈得索仰脸冷笑…… 王新明:(续道)“问题出在哪里?” △王新明两眼发红,露出凶光,向杨弘逼来...... 杨 弘:(内心战栗)“王书记是愤怒,还是心虚?” △李周欲言,杨弘却阻止—— 杨 弘:“我们都困惑,我们回去检讨后,再做深入调查。” △王新明挥手示意让走,杨弘、陈得索、李周站起走出。 场:22——10 时:日 景:杨弘办公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李周 △陈得索、李周跟杨弘走进办公室,李周没有坐下就发话—— 李 周:“杨书记,950万巨款无下落,王书记着急了,你好像不让我说了。” 杨 弘:“我为了保护你,当然,也是为了保护我。” 李 周:“我不明白。”他缓过神儿,“您知道,我要说什么?” 杨 弘:“你建议调查李艳叶。” 李 周:“对。李艳叶是一个关键人物。她是特区管委出纳,又和刘喜贵有特殊的关 系,950万补偿款,她应该知道在哪里,特别刘喜贵的死似乎更与她有关。” 杨 弘:“这正是我阻止不让你说的原因。你能怀疑到李艳叶,王书记更能怀疑到李 艳叶,可是他为什么还问我们问题出在哪里?” 李 周:“王书记尊重我们,何况分析、推理、举证也是我们纪检干部的职责。” 杨 弘:“不错。但是,现在反腐工作非常复杂呀。我越来越感到刘喜贵死前的所言 所指,既是对王书记的某种暗示,也是对王书记的恐惧和不信任。也就是说,刘喜贵明白是‘老大’害了他,但不知道‘老大’是谁,他怀疑王书记身边的人是‘老大’,甚至怀疑王书记就是‘老大’。” 李 周:“经您分析,让我不寒而栗。难道王书记是——?” 杨 弘:“如果王书记是我县党委和人民的‘老大’也无可厚非,但如果是‘黑老大’ 我们都不愿看到。” 李 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王书记是黑‘老大’,我们的党就完了!” 杨 弘:“书记成贪官,不必大惊小怪。因为书记手中有权,正如秦威所说,有权才贪。刘喜贵死了,950万巨款下落不明,我们对有权的领导都要排查包括我本人在内。即使党内有贪官,也不必丧失信心。因为党中央有与时俱进科学发展观和执政为民的先进理念,有教育、监督、惩治并举的机制,有国家综合实力做后盾,我也相信党不会完,相反,执政之基会更牢固。” 李 周:“下步工作怎么开展?” △杨弘看看皱眉沉思的陈得索—— 场:22——1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 弘:“得索,说说你的看法。” 陈得索:“前段时间,我们在调查特区管委丁一与李艳叶矛盾纠纷以及赵根贪占补偿款问题上,你没有让继续追究,不知你是什么动机?” 杨 弘:“你真怀疑我有问题?” 陈得索:“是的。从你婴儿时神秘失踪,到上大学当局长,一直到纪委当书记,我感觉一直有人罩着你。” 杨 弘:“我天地良心,对得起组织!” 陈得索:“刚才你还说,连你本人都可怀疑,可是真轮到你了,你也激辩。是的,你是很优秀,但你不感觉,自己从政很顺利吗?” 杨 弘:“这证明我有学历,出身本质好,有能力,对党忠诚。” 陈得索:“豫西县优秀干部比你强的多得是,为什么你一路走红?” 杨 弘:“陈得索,我知道你比我吃苦遭受磨难多,但你不能怀疑我的工作能力和廉洁呀。” 陈得索:“我可以不怀疑你的能力和廉洁,至少怀疑你反腐不坚决!” △杨弘像有人拔他的牙,面部面部痛苦地抽搐…… 杨 弘:“好好。你是反腐英雄,我是反腐狗熊。这次你陈得索追不出950万补偿款,别见我!” 陈得索:(示意李周)“走,再查赵根!” 场:22——12 时:日 景:特区管委会议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白有志、赵根、丁一 △特区管委会议室内。陈得索、李周、白有志早已坐在椭圆桌一侧。 △丁一带赵根进纪委会议室。退。 赵 根:(脖子硬着不服气)“刘主任已经死,秦局长被抓,我还有啥事?” 陈得索:“有啥事?你指使儿子偷特区管委的账还有什么目的?” 赵 根:“我早坦白了,就是怕查管委给村委的15万征地回扣款。” 陈得索:“仅是怕查此款吗?再仔细想想,还有其他问题没有?” 赵 根:(迟疑,眨巴眼)“是不是修国道附道时,我和秦局长加收商户修路款?” 陈得索:(画外音)“真是贼不打三年自招。” 他镇静道,“把你的问题都交代清楚。” 赵 根:“起初,秦威修边道,赵风州、武秋生阻拦,让赔偿。我做工作,大都同意 修路,可是秦威不按国道标准用料,几个商户给我反映要求路面加厚,于是 我找他——(转入实况) 场:22——13 时:日 景:秦威修路工程指挥部内 人:秦威、赵根、侯春 △赵根哭丧着脸走进工程指挥部—— 秦 威:“老赵,谁打死你爹了,脸那么难看?” 赵 根:(抓住桌子上的烟就抽)“你嘴噙驴毬啦,说话这么难听?” △侯春给赵根倒茶。 秦 威:“又想放啥屁?” 赵 根:“商户又有新问题了。他们反映所修附道质量不符合国道标准。” 秦 威:“附道不走大车,修那么厚干啥?” 赵 根:“你有所不知,长途货车要到饭店门前就餐,有的大车甚至走在附道上。 如果附道路基差,路面很快成坑洼。这可是坑政府,害百姓呀。” 秦 威:(踱步点头)“有道理。” 侯 春:(接话)“这个问题好解决。如果谁想达标,他拿钱,我们加厚。” 秦 威:“侯春说的行吗?” 赵 根:“您这是阎王爷不嫌鬼瘦,商户门前修路不陪损失倒罢,现在让他们又出钱, 恐怕腿搓麻绳——不转圈。” 秦 威:“不是商户不转圈,是你脑子进水了,商户请求加厚,你做工作,侯春收费,每平方收10元,我赔工,只收原成料本,净利给你,有意思了给侯春买个猪蹄子啃啃,你何乐不为?” 侯 春:“干吧赵书记,打灯笼也找不着这好事呀。” 赵 根:(抿嘴笑)“好,我从田青那里开始收。” 场:22——14 时:日 景:特区管委会议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白有志、赵根 赵根回忆结束—— 陈得索:“你共收商户多少钱?” 赵 根:“80多万。我净落10万。” 陈得索:“刘喜贵给村委追加修路补偿金了没有?” 赵 根:(一愣)“前段时间,你们工作组调查几次了,怎么还追着不放?” 李 周:(插话)“因为你没有交代清楚?” 赵 根:(讥笑)“有你这么认真的纪委领导,我会不交代清楚?” 陈得索:(厉声喝道)“赵根,你不要当滚刀肉。说,到底刘喜贵给村委追加修路补偿金了没有?” 赵 根:(脖子硬着) “没有!” 陈得索:“没有?” △陈得索出示省纪委提供的一段对话视频—— 场:22——15 时:日 景:中原省纪委案审处审讯室内 人:李厅长、路先、杨弘、陈得索、李周、廖洁、安济民 △省交通厅副厅长路先带杨弘、陈得索、李周走进。站立。 廖 洁:(对李厅长)“你认识他们吗?” 李厅长:(摇头)“不认识。” 杨 弘:(出示证件)“我们是豫西县纪委和公安局的。” △李厅长一惊一乍,低头皱眉沉思…… 廖 洁:(接问)“你给豫西拨过款吗?” 李厅长:“拨过1050万。” 廖 洁:“什么时间,以什么名义?” 李厅长:(仰脸思考)“1998年春,我到豫西柏子山特区视察后,依据豫西县《关于豫西县柏子山特区修国道主干道和两边附道有关问题的报告》,按主干道和附道共占地525亩计,以追加农民土地补偿名义,每亩补偿2万元。” …… 场:22——16 时:日 景:特区管委会议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白有志、赵根 △陈得索关掉对话视频。赵根表情由惊讶变恼怒,他站起来,被白有志按下…… 陈得索:“你再看看你原来与李周副书记的对话视频。” 赵 根:(摆手)“别让我看了,我什么都清楚了!” 李 周:“你清楚了什么?” 赵 根:(情绪激动)“我被刘喜贵耍了,还替他隐瞒详情!” 李 周:“省交通厅追加的补偿款特区管委给村委了吗?” 赵 根:“还是那句老话,账上给俺了,实际没有给” 陈得索:“你具体谈谈原因。” 赵 根:(皱眉沉思)“1998年春,柏子山特区已经发展十年。特区国道车水马龙,道路显得拥挤,不断堵车。豫西县委县政府为加大招商引资力度,树立改革开放形象,县财政出资开始修特区国道附道。一天,刘喜贵给我打电话——” △赵根脑际浮现回忆画面—— 场:22——17 时:日 景:赵根村委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赵根 △赵根在村委办公室,突然电话响—— 刘喜贵:“老赵,你来特区管委财务室一趟。” 赵 根:“干啥?” 刘喜贵:“大好事,给你村委追加土地补偿金呢。” 赵 根:“多少?” 刘喜贵:“你过来就知道了。” 赵 根:(似乎不相信)“您哄我的吧?” 刘喜贵:“别啰嗦了,快来办手续吧!” 场:22——18 时:日 景:特区管委财务室内 人:刘喜贵、赵根、李艳叶 △特区管委财务室内。赵根诚惶诚恐的坐在刘喜贵一旁。 △李艳叶把转款支票盖上章,让刘喜贵审签后递给赵根,赵根手哆嗦着看罢, 签字。 刘喜贵:“下午给你转款,尽快给群众兑现。” △赵根连连点头。 刘喜贵:(续道)“再给你6万现金,作为村委配合修路辛苦费。” △李艳叶把六捆现金推给赵根,多情一笑—— 李艳叶:“够潇洒了吧?” 赵 根:(喜滋滋的把款揣在怀里)“中午我请客,咱赤肚子赛跑——甩开!” 刘喜贵:(摆手)“走吧,给村委几个人打发好就行了。” △赵根龇着呀,屁颠屁颠的在国道上走着,他打开手机给秦平报喜—— 场:22——19 时:日 景:国道上 人:赵根、秦平 赵 根:“秦主任,您真是高人呀。我按你的指点,让赵风州、田青、武秋生一闹腾,刘喜贵就送钱了。” 秦 平:“是吗?多少钱?” 赵 根:“现金6万,还有支票950万。” 秦 平:(狂笑)“哈、哈、哈!” 赵 根:“你笑什么?” 秦 平:“笑你七寸蛇吞大象——!” 赵 根:“怎么讲?” 秦 平:“你有胆子想,可没有肚子装!” 赵 根:“您不能这样说,我们的地你当管委主任时廉价买走,转卖发财,现在回馈 百姓理所当然。” 秦 平:“理儿可以这样讲,但事儿不能这样做。你想想,当今修路、开发、搞建设都用地,牺牲农民的利益是政府发展所需。如果都反攻倒算,社会不又乱了套?” 赵 根:“追加补偿是群众所愿,给是刘主任等领导的安排,包括您也不是鼓动我有 点作为吗?现在你这样一说,我也摸不着蚂虾那头放屁了。” 秦 平:“要知道,不听领导的话不对,但听不懂领导的话也不对呀。” 赵 根:“有道理,您说怎么办?” 秦 平:“‘老大’说了,好好配合修路,账放在特区管委,不去问钱、不去拿钱,随其便。” 赵 根:“又是该死的‘老大’,他是谁?” 秦 平:“你别管是谁。要知道你不是‘老大’,你只是个七寸蛇,不是腾云驾雾的龙。” 场:22——20 时:日 景:特区管委会议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白有志、赵根 赵根回忆结束—— 陈得索:“秦平所说的‘老大’是谁?” 赵 根:“我怀疑是刘喜贵!” 陈得索:“有什么证据?” 赵 根:“他是特区管委的一把手,征地卖地,截留补偿金都是他,他不是 ‘老大’, 谁是‘老大’?” 李 周:(画外音)“这么多‘老大’,谁是真‘老大’?” 陈得索:“秦平是人大副主任,特区管委给村委土地补偿款,你为什么向他报喜?” 赵 根:“之前我带领村民向王书记要追加补偿款是他的主意。” 赵根脑际浮出当时情景—— 场:22——21 时:日 景:赵根办公室内 人:赵根、秦平 △赵根坐在办公室吐着烟圈,突然电话响。 秦 平:“老赵,你在忙什么?” 赵 根:“在办公室抽闷烟。” 秦 平:“国道上修附道,你怎么享清闲?” 赵 根:“俺的土地经你的手,早卖给特区管委的了,工程又有秦局长承揽,我还放啥屁?” 秦 平:“该放的屁不放,肚里不好受呀。” 赵 根:“那是。可是,你家老大是咱县的‘老大’,我敢在他面前放屁?” 秦 平:“他算什么老大?咱的‘老大’说了,工程的油水大着哩。” 赵 根:“是油海我也跳不进呀。” 秦 平:“你真是个活信毬。谁不知道靠山吃山,临水喝水?你是道上的地头蛇,难道让强龙当鳖踩?” 赵 根:“那是的,但是我得有不让踩的理由呀。” 秦 平:“让群众找理由。” 赵 根:“你也知道,现在的群众大多胆小怕事,不摔他的孩子不会出来。也有几个露头青,像赵风州、小眼睛、武秋生等,都被我修理过,他们不会听我的。” 秦 平:“你如果替他们着想,为他们谋利,他们自然会跟你走的。” 赵 根:“好,我明白了!” 场:22——22 时:日 景:特区管委会议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白有志、赵根 赵根回忆结束—— 李 周:“后来你就按秦平旨意带赵凤洲、武秋生来找王书记要追加补偿?” 赵 根:“是的。” 李 周:“你知道追加的补偿款是哪里拨的吗?” 赵 根:“不知道。” 陈得索:(接问)“刘喜贵没有给你说资金来源?” 赵 根:“没有。我也没有问。不管是湖里鱼,河里虾,都是公家的。” 陈得索: “修国道附道时,秦平怎么知道特区管委要给村委950万土地追加补偿金?” 赵 根:“我怎么知道?你们问他呀!” 陈得索:(画外音)“难道秦平是神秘的老大?” 画外音:“陈得索、李周都心生恐惧,他们不敢再审下去了。” 陈得索:(对赵根)“你先回去,在没有结案前,今天的谈话内容,对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否则后果你自负!” 赵 根:(点头哈腰)“请领导放心!” △陈得索目送赵根,招呼李周—— 陈得索:“案情严重,我们抓紧向王书记和杨书记汇报!” 场:22——23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陈得索、李周 △杨弘带陈得索、李周、白有志走进王新明办公室。 王新明:(直截了当)“刘喜贵之死和秦威有关吗?” 杨 弘:“关系不大,但似乎和秦平有直接联系。” 王新明:“为什么?” 杨 弘:“请听秦平与赵根对话。” △李周打开录音—— 场:22——24 时:日 景:国道上 人:赵根、秦平 赵 根:“秦主任,您真是高人呀。我按你的指点,让赵风州、田青、武秋生一闹腾, 刘喜贵就送钱了。” 秦 平:“是吗?多少钱?” 赵 根:“现金6万,还有——” 秦 平:(抢接)“还有支票950万。” 赵 根:“啊!您也知道了?” 秦 平:“知道。哈、哈、哈!” 赵 根:“你笑什么?” 秦 平:“笑你七寸蛇吞大象——!” 赵 根:“怎么讲?” 秦 平:“你有胆子想,可没有肚子装!” 赵 根:“您不能这样说,我们的地你当管委主任时廉价买走,转卖发财,现在回馈 百姓理所当然。” 秦 平:“理儿可以这样讲,但事儿不能这样做。你想想,当今修路、开发、搞建设都用地,牺牲农民的利益是政府发展所需。如果都反攻倒算,社会不又乱了套?” 赵 根:“追加补偿是群众所愿,给是刘主任等领导的安排,包括您也不是鼓动我有 点作为吗?现在你这样一说,我也摸不着蚂虾那头放屁了。” 秦 平:“要知道,不听领导的话不对,但听不懂领导的话也不对呀。” 赵 根:“有道理,您说怎么办?” 秦 平:“‘老大’说了,好好配合修路,账放在特区管委,不去问钱、不去拿钱, 随其便。” 赵 根:“又是该死的‘老大’,他是谁?” 秦 平:“你别管是谁。要知道你不是‘老大’,你只是个七寸蛇,不是腾云驾雾的龙。” 场:22——25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陈得索、李周 播放结束—— △王新明沉默……陈得索、李周敬畏地看着王新明。 王新明:(自语)“秦平给赵根说的也有道理。”他踱着步,继续自语,“‘老大’到底是谁呢?难道是一个虚拟的称谓?” 杨 弘:也可能是一伙人。” 李 周:“我们在调查李艳叶撞车事故中,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车祸之前,李艳叶逆行打手机,而且刘喜贵死时,曾断断续续说‘……老大......电话’。请问,‘李艳叶打电话是分心撞车,还是‘老大’打电话让李艳叶撞车’?” 陈得索:(站起来)“种种迹象表明,豫西特区多年来发生的一系列迷案像一张网,彼此关联,有纲有目,而拉动纲目的似乎就是这个神秘的 ‘老大’。” △王新明情绪激动起来。 王新明:“我们不信神,不怕鬼。不管‘老大’是一个或一伙,都要揪出来!” 杨 弘:(对陈得索、李周)“你俩约谈秦平!” 李 周:“秦平是人大常务副主任,需要高规格约谈。” 王新明:“我让吴涛通知他到我办公室。我和杨书记亲自询问,你俩坐陪审!” 场:22——26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陈得索、李周、秦平 △秦平进。李周主动给秦平倒茶。 王新明:“秦主任,今天请你来,主要是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秦 平:(腿哆嗦一下)“只要我知道。” 杨 弘:“修国道附道时,你怎么知道特区管委要给孔庙村委追加950万补偿金?” 秦 平:“刘喜贵给我说的。” 杨 弘:“你为什么不让赵根接收?” 秦 平:“这路段的地是我原来征的,现在给村民补赔,一显得我原来坑村民。我怕 遭骂名,刘喜贵得美名;二是我担心村民吃出甜头,连锁找后账,影响我县社会稳定。” 杨 弘:“赵根接收土地赔偿款没有?” 秦 平:“不知道。” △杨弘面色灰暗,捶腰…… 陈得索:(接问)“你认为追加的补偿金现在哪里?” 秦 平:“如果赵根没拿,肯定在特区管委。” 陈得索:“你给赵根说的那个‘老大’是谁?” 秦 平:(斜看王新明)“是刘喜贵!” 陈得索:“为什么?” 秦 平:“刘喜贵是特区管委一把手,黑白道通吃。不让赵根接收追加的补偿金也是他的意思。” △陈得索看杨弘,杨弘看看王新明。 王新明:“秦平,你作为人大常务副主任,要对你的话负责。” 秦 平:(脸上滚汗)“我明白。” 王新明:“你回吧。” △陈得索目送秦平背影,欲言又止。 王新明:“得索,你是老刑警,你认为这笔巨款在哪里?” 陈得索:(没直接回答)“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巨款不会蒸发,应继续调查!” 杨 弘:(试探问)“调查谁?” 陈得索: “请领导等结果吧。” 场:22——27 时:日 景:豫西县县委大院/陈得索警车内 人:陈得索、李周、白有志 △陈得索、李周、白有志离开王新明办公室,下楼,坐进停在县委大院内陈得索的警车。 李 周:“老陈,我们的下步行动,您好像故意对领导隐瞒。” 陈得索:“我们在反腐第一线,要学会保护自己。” 白有志:“怎么?您连王书记、杨书记都不相信?” 陈得索:“我当然愿意相信王书记,杨书记。可是,我们在反腐第一线,要学会保护自己。汽车司机石长远曾告诉我,反腐败的大权,在腐败者手里。沉痛的教训告诉我们,监守自盗现象确实存在,我们不得不防。” 李 周:“下步调查谁?您总不能连有志俺俩也瞒着吧?” 陈得索:(启动车)“调查特区管委会计老高。” 李 周:“你不是曾调查过老高吗?” 陈得索:“原来我们的调查组,只是侧重调查丁一与李艳叶的矛盾纠纷原因。虽然牵出盗账案,但没有深究特区丢的账有哪些?尤其是忽略了省交通厅追加补偿款账。随着事态的发展,有必要对老高来一个出其不意地突审。” △李周、白有志点头,沉思…… 陈得索:(续道)“我们要对老高的调查,暂时都不能向上单独汇报。否则,出了问题,谁也担当不起。” 李 周:“我理解了。” 白有志:“请陈政委放心,我绝对保密!” 陈得索:(压低声音道)“密审特区管委会计老高!” 场:22——28 时:日 景:特区管委财务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白有志、老高 △特区管委财务室。老高在整理票据。陈得索、李周、白有志走进。老高放下票据,慌忙站起—— 老 高:(让座)“三位领导请坐。” △白有志先坐下,而李周和陈得索却站着。 △李周扛着录像机随陈得索目光扫视财务室。李艳叶办公桌和老高办公桌并排摆放,平时二人对面办公。 △陈得索走到李艳叶办公桌旁,坐在李艳叶平时的皮椅里。 陈得索:(对老高)“李艳叶还没有上班?” 老 高:“是的。她说头还痛。” 陈得索:(转入正题)“你们丢的账,有没有省交通厅拨转的1050万巨款?” △老高眼珠转动扫视陈得索、李周、白有志,沉默…… 李 周:(镜头对准老高,喝道) “有没有?” 老 高:(一阵哆嗦) “有。” 陈得索:“为什么丢账时,你没有交代此事?” 老 高:“丁一和李艳叶闹矛盾,是单位的丑闻,刘主任感到脸上无光。但李艳叶不依不饶,刘喜贵只得依随她。调查组来了,我不想事态扩大。”他看三人不以为然,“当然,也有意袒护刘主任和李艳叶。” 陈得索:“现在这1050万巨款在哪里?” 老 高:“我只是数字流转,一分钱也有没有见。” 陈得索:“你没有见钱,并不能证明款项是假的。” △老高低头不语。 李 周:(接问)“你谈谈数字流转细节。” 老 高:“省交通厅拨转的1050万补偿款,还没有入账,刘主任就返还给省交通厅100万。余下950万,刘主任就让给赵根办理转款手续。可是,赵根手续办妥后迟迟不要现金, 一天,刘主任让我和李艳叶到他办公室——”(转入实况) 场:22——29 时:日 景: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刘喜贵、老高、李艳叶 刘喜贵:“省交通厅追加的1050万修附道补偿款,给省交通厅返还100万,余下的950万存到这卡上。” 老 高:“这950万给孔庙村民?” 刘喜贵:“不,赵根不要了。他不要也好,免得将来村民得寸进尺,再找后账。” 李艳叶:“那咱可有钱了。” 刘喜贵:(摇头)“这钱放到咱手里也烧手,不如交给县里作为它用。” 李艳叶:“上交?” △刘喜贵眉头紧皱,眼珠转动,尔后写出个银行卡号—— 刘喜贵:“把这950万转存这个卡上,我直接上交。” 场:22——30 时:日 景:特区管委财务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白有志、老高 老高回忆结束。 李 周:“刘喜贵有收款签字吗?” 老 高:“有。但是这收款手续都被盗了,包括银行转款手续。” 陈得索:“你转给对方的实名是谁?” 老 高:“都是刘喜贵。” 陈得索:“李艳叶开车送刘喜贵你知道吗?” 老 高:“知道。” 陈得索:“你具体谈谈。” 老 高:“刘主任出车祸的那天下午,我在核账,李艳叶在电脑上网,突然,她的手 机响——”(转入实况) 场:22——31 时:日(下午) 景:特区管委财务室内/外 人:刘喜贵、李艳叶、老高 李艳叶:(接手机)“你好,哪位?啊?你的手机号换了?送他?好、好。” △李艳叶挂断手机,急匆匆出去,正迎上刘喜贵—— 李艳叶:“王书记要你啦?” 刘喜贵:“是的,是龙主任通知的。” 李艳叶:“我开车送你!” 刘喜贵:“好,快走。” 李艳叶:(打开副驾座车门)“你坐前面。”他回头对室内,“老高,我送刘主任到县委,把我的电脑关掉。” 老 高:(内应)“知道了。” △车向柏子山特区国道驰去...... 场:22——32 时:日 景:特区管委财务室内 人:陈得索、李周、白有志、老高 老高回忆结束—— 陈得索:“给李艳叶打电话的是谁?” 老 高:“不知道。但我觉得李艳叶应该熟悉他。” 白有志:“而且此人还指使李艳叶送刘喜贵。” 李 周:“看来李艳叶在说谎!” 场:22——33 时:日 景:杨弘办公室内 人:杨弘、陈得索、李周 △杨弘给陈得索、李周倒茶。 杨 弘:(急切问)“巨款有下落吗?” 陈得索:“没有。但与巨款越来越近了。” 杨 弘:“哦?” 李 周:“通过调查,刘喜贵之死,和向李艳叶打电话的人有关。” 杨 弘:“给李艳叶打电话的这个人是谁?” 陈得索:“这个人一定知道刘喜贵要到王书记办公室,而知道这一信息的一定是……” △陈得索小心翼翼不敢说了。 杨 弘:“继续说!” 陈得索:“从老高供述中,是龙主任通知让刘喜贵到王书记办公室。我想是不是这样——当龙主任通知刘喜贵的时候,另一个人也通知李艳叶让她送刘喜贵上路,当李艳叶车开到国道附道上时,这个人指示李艳叶找机会撞死刘喜贵。谁知道刘喜贵要到王书记办公室这一信息呢?而且在王书记办公室的人,还必须有传递信息的机会。” △杨弘面色陡变…… 杨 弘:“我们去请示王书记!” 场:22——34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陈得索、李周 △杨弘带陈得索、李周走进王新明办公室。杨弘和陈得索沉稳坐下,而李周诚惶诚恐地站着。 王新明:(上下打量李周)“坐呀,有事坐下说。” △李周坐下。 杨 弘:“通过调查,刘喜贵之死,我们怀疑是谋杀!” 王新明:“有证据吗?” 陈得索:“我们需要向您做进一步调查!” 王新明:(迟疑片刻尔后平静道)“行,你们要了解什么?” 陈得索:“让刘喜贵到您书记办公室,是谁通知的?”。 王新明:“龙主任通知的。” 陈得索:“当时在场的还有谁?” 王新明:“我、耿直县长和杨弘书记。” 陈得索:“请您具体谈谈经过。” 王新明: “那天下午3点,耿县长到我办公室,汇报法院判决国道附道碾压索赔情况。” 王新明脑际浮现当时画面—— 场:22——35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耿直、杨弘 耿 直:“我们的索赔诉求不容乐观。” 王新明:“为什么?” 耿 直:“交通厅、县法院、特区管委联合对国道附道现场勘测,结果与财政局提供的投资数字不相吻合。即使赔偿,也不会如数给。更重要的是,交通厅——” △这时龙根突然进。耿直话止。 王新明:“继续说!” 耿 直:(看看龙根)“交通厅副厅长路先说,1998年春,我县修国道附道时,李厅长来特区管委视察,在酒桌上承诺,如果龙主任喝10杯茅台酒,就给1000万。” △王新明、杨弘惊呆,龙根淡定。 王新明:“此事当真?” 耿 直:“李厅长后来是否兑现,路先也不知。” 杨 弘:“孔庙村民一直告赵根贪占上面追加给村民的征地补偿款;特区管委班子闹矛盾也是因为补偿款。现在是否有补偿款?又成了交通厅能否给我们理赔的关键证据。难道给村民追加土地补偿是空穴来风吗?” 王新明:“龙主任,对此该怎么解释?” △龙根干咳一声,掩饰窘迫和惶恐—— 龙 根:“不是空穴来风,只能说有风无雨。首先,县没有给这笔钱。王书记和耿县长最清楚。至于省交通厅路先说,我喝十杯茅台酒,李厅长说给我们1000万,确实真,我也拼上老命喝了。但是,那只是厅长在酒桌上的戏言,他实际没有给。” 杨 弘:“如果没有这笔款,为什么刘喜贵暗示让赵根盗账?” 龙 根:(没有直接回答,反问)“前段时间陈得索、李周调查调查的结论是什么?” 杨 弘:“‘小旋兜’和‘ 能不够’偷特区管委的账,是有赵根指使,其动机是怕特区管委征地返还给孔庙村委的15万利润露陷。” 龙 根:“难道陈得索、李周调查结论不准确?” △王新明、耿直皱眉沉思。 画外音:(语塞)(画外音) “是的。没有证据,我不能乱猜测。” 王新明:(对龙根道)“你通知刘喜贵,我和耿县长、杨书记集体约他谈话!” 龙 根:“好!” △龙根急匆匆走出…… 场:22——36 时:日 景:王新明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杨弘、陈得索、李周 王新明脑际画面淡出—— 陈得索:“您和耿县长、杨书记都没有离开您的办公室?” 王新明:“没有。杨书记可作证。” 陈得索:“你们三人往外打电话没有?” 王新明:“也没有。” 李 周:(插话)“也没有人往外发信息?” 王新明:“没有。” 李 周:“这段时间你们干什么?” 杨 弘:“我在看李周写的调查报告。” 王新明:“我和耿县长在讨论附道索赔问题。” 陈得索:(面色难堪)“如果是这样,指使李艳叶的‘老大’可能是—— 王新明:“是谁?” △陈得索低头不敢说, 杨 弘:(情绪激动)“得索,我知道‘老大’是谁了!” △这时龙根进来报告—— 龙 根:“王书记,老书记宋名病重了!” 王新明:(急忙站起)“暂汇报到此。我们马上去探视老书记。” 杨 弘:(揉揉腰)“我顺便也到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李 周:“您怎么了?” 杨 弘:“腰不舒服几年了,最近还疲乏头晕。” 第二十三集 场:23——1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宋名病房内 人:宋名、王新明、耿直、杨弘、龙根、柏典 △宋名心脏病加重,他躺在病床上,鼻孔插着输氧管,胳膊扎着针输水…… △王新明、杨弘、龙根、柏典等前来探望宋名。 △宋名挣扎欲坐,被王新明按下—— 王新明:“老书记,您躺下吧。” 宋 名:(感慨难过)“战争年代日本鬼子我敢打,老蒋我敢追,解放后,我为什么处处吃败仗?” 王新明:“战争年代,听党指挥,就能打胜仗;解放后,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我认为是无硝烟的战争。不仅要听党的话,还要听懂党的话,能独立思考,敢于担当,与时俱进,创新机制,领导人民沿着社会主义道路前进。” 宋 名:“我廉政受穷,儿子腐败送命。有的人却能‘与时俱进’,‘踏雪无痕’呀!” 龙 根:“我们不是神仙,踏雪会有痕的,只是别把雪踏化了。” 宋 名:(突然拉住王新明的手)“你我都被耍了!” △众人惊愕。宋名脸扭一边,独自流泪...... 王新明:“您不要过滤,如果有人耍您和我,那是耍他自己。” 杨 弘:(画外音) “谁是‘踏雪无痕’的高人呢?是王书记?不,宋书记拉着王书记手说,‘你我都被耍了!’已经把他排除掉。难道暗指在场的耿直、龙主任、我杨弘、柏典?” △宋名痛苦地闭上眼睛,示意大家走。 王新明:(站起,扫视大家) “老书记,你安心养病,我们改天再来看您。” 龙 根:(对柏典)“柏总,你辛苦点,多陪老书记聊聊天。” 场:23——2 时:日 景:住院部楼梯中间 人:王新明、耿直、杨弘、龙根、高明(男,主治医生,外号胖医生,45岁)、小刘(女,27岁,护士) △王新明、耿直、杨弘、龙根一行走出宋名病房,下楼梯。 王新明:“老书记病重,看来是有心病。” 耿 直:“他老人家好像语犹未尽,心存疑虑。” 杨 弘:“老书记胸藏机密,想说又不敢说。” 龙 根:“豫西的风风雨雨,是中国半个世纪发展的缩影!老书记一生躬身耕耘这片沃土,是豫西的一部活历史。他胸藏秘籍,不足为奇。” 王新明:“我们要向老书记学习,热爱这片热土,默默耕耘,为造福于豫西父老乡亲,殚精竭虑。” 耿 直:“老书记接地气,服水土,为豫西出了彩,而有些土生土长的豫西人,却成毒草出了丑。” 杨 弘: “是的,这片热土,下有顽石和盘根错节的蒿草,王书记,您是豫西的班长,不知您敢不敢斩草除根?” 王新明:(弦外有音)“我怕的是有人监守自盗!” 画外音:“杨弘心中颤抖,一阵眩晕。” 杨 弘:(画外音)“王书记难道发现我有问题?” △突然,高明医生带护士小刘在他们呼喊—— 高 明:“各位领导,慢走,请问谁是杨弘?” △王新明、耿直、杨弘、龙根惊诧回头…… 场:23——3 时:日 景:住院部楼道 人:王新明、耿直、杨弘、龙根、高明、小刘 杨 弘:(惊讶)“我!” 高 明:(抖动着化验单)“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需要马上住院正规治疗。” △王新明、耿直、杨弘、龙根惊疑,转身拾级而上。 王新明:“他是什么病?” 高 明: “肾病,早期尿毒症!” 杨 弘:“我肾上一点小毛病,不至于成尿毒症吧?” 高 明: “尿常规、血常规、肾功能检测都不正常,您要相信科学!” 王新明:“怎么治疗?” 高 明: “最好是换肾!” △杨弘面色难看,大家惊恐。 高 明:(指示护士)“他就住宋名病房。让他躺下输水!” 杨 弘:(对王新明)“你的‘拧繺绳计划’已经到尾声,我不能放弃!”他恳求道,“让陈得索、李周过来!” 场:23——4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宋名病房内 人:宋名、柏典、杨弘、陈得索、李周 (字幕:杨弘住院第一天下午) △宋名静躺,杨弘躺着输水。 △陈得索、李周进,柏典迎接,与陈得索、李周握手。 △陈得索、李周先探望宋名。宋名态度冷漠,不予理睬。陈得索转身弯腰探望杨弘—— 陈得索:(表情悲伤)“杨书记,你怎么病了?” 李 周:(落泪)“杨书记早就累病了,只是不在乎。” 杨 弘:(苦笑笑)“原想着是小毛病呢。” 宋 名:(坐起)“都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但有事业心的人,都不爱惜身体。” 杨 弘: “我可有向老书记请教的机会了。” 宋 名:(摆手)“我一生只有教训,没有经验,哪能敢赐教?” 杨 弘:“您是豫西的一部活历史。上午,王书记还要求县委班子成员向你学习呢。” 柏 典:(插话)“上午您拉着王书记手,好像话中有话。” △宋名没有直接回答,他扫视室内,对柏典试探问—— 宋 名:“你回豫西创业十多年了,对豫西的政治生态环境适应吧?” 柏 典:“大陆和台湾官场文化同源同脉。官场环境,我早已经适应。” 宋 名:“对官场的人了解吗?” 柏 典:(摇头)“对官场上的人,一知半解。” 陈得索:(煞有介事插话)“你对龙根了解吗?” △柏典面部抽搐,对陈得索十分警惕。他看看杨弘,杨弘眼含期盼,看看宋名,宋名眼放异光。 柏 典:(淡淡一笑)“我不愿对领导品头论足。” 宋 名:“我也想听听你对龙根同志的看法。” 柏 典:(弦外有音)“龙主任是您提携的,难道您不了解他?” 宋 名:“论私,我对他不薄,他对我感恩。文化大革命时期,他让我免遭红卫兵批斗,后来对得九也很关照,胜过我当父亲的呵护。”他看柏典不断点头,话锋一转,“只是在工作中,尤其是改革开放后,我觉得他——。” △宋名话到嘴边又收回。 场:23——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陈得索:(画外音)“老书记好像对龙根心存芥蒂,我要疏导他的心结。”他正色道,“老书记,您是革命前辈,过去豫西迷案有您而悬,也有您而破。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宋 名:(表情困惑而不满)“不知道。你小子谈谈高见。” 陈得索:“心中有鬼,悬案沉冤,光明磊落,迷案不悬!” 宋 名:“说得好。我心中就是有鬼!” 陈得索:“请您用党性和人格说出对龙根的真实看法。” 宋 名:“我没有证据,只是凭感觉,龙根在改革开放后有‘猫腻’。” 柏 典:(伸出拇指)“老爷子真是火眼金睛。但是,他有猫腻,正是您和王书记的猫腻呀。” 画外音:“柏典一语道破天机,在场的人惊愕……” △杨弘翻身坐起,陈得索、李周瞪大眼睛…… 宋 名:(发怒,挣扎坐起)“你怎么这样说?” △柏典脱口而出,话说已出,立即后悔了。 柏 典:(搪塞)“我是开玩笑,开玩笑!” 陈得索:(不以为然,抓着不放)“杨书记重病在身,还牵挂省交通厅给特区管委拨转的巨款下落。龙根主任是巨款的知情人,他又是宋书记、王书记的身边信得过的实权人物。你在柏子山特区经营十多年,不像开玩笑。” 柏 典:(眼神飘忽,不敢与陈得索对视)“我是投资置业的商人,不想蹚你们共产党的浑水!” 陈得索:(正色道)“不,您就在浑水里。” △柏典脸色铁青。不语。 杨 弘:“柏总,请您还两位领导一个清白。” 柏 典:“如果让我说,也请王书记来。” △杨弘拨打王新明手机—— 场:23——6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宋名病房内 人:王新明、宋名、柏典、杨弘、陈得索、李周 △王新明匆匆走进。 王新明:(弯腰拉着杨)“现在感觉怎么样?” 杨 弘:“腰部感觉轻松多了。” 王新明:“你输着水,还不忘工作。” 杨 弘:“我们闲聊中,扯出一个主要人物,与您和老书记的廉洁有关。”他扭头外看,“龙根主任没有来吧?” 王新明:“没有。” △陈得索警惕地出外巡视,回。 宋 名:“柏典,刚才你说龙根有猫腻,正是我和王书记的猫腻。这从何说起?” 柏 典:“官得商人的好处,全世界人都知道。王书记和老书记得我的好处,不足挂齿,何况大陆的体制使然。” 王新明:(面色陡变)“柏典先生,同着纪委书记和老书记的面,你不能信口开河!” 柏 典:“信口开河?我是信口开河的人吗?” 杨 弘:“请您详谈!” △陈得索打开录像机。柏典脑际浮现过去画面—— 场:23——7 时:日 景:国道上 人:王新明、龙根、柏典、秦平、刘喜贵、龙义 (字幕: 1997年夏) △特区服务区附近国道上,龙义身穿筑路服,头戴安全帽在指挥施工…… △破路机像大公鸡叨虫似的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昂首。路面击出火花,伴随巨大声响,成块的油路石碴呈现出来,四周弥漫灰白的尘雾…… △王新明在台商柏典、龙根、秦平、刘喜贵老板陪同下,视察修路施工现场。 王新明:(兴致勃勃道)“特区国道主干道竣工后,县政府还要投资修国道附道,以便于商客入住生产、生活、游乐。” 柏 典:“要想富,先修路。县委县政府大亮手笔修路,抓住了经济发展的龙头。”他扫视龙根、秦平、刘喜贵,“征用农民土地,政府赔偿需要付出大的成本。在台湾可是寸土寸金。” 秦 平:“这是大陆,共产党一声命下,老百姓会自然服从大局配合。” 柏 典:“这次修路每亩给村民赔偿多少?” △王新明看看龙根、秦平,没有回答。 秦 平:“给村民赔偿是柏子山特区管委的责任,柏总的任务是保质保量修好路。” 柏 典:“那是,那是。” 龙 根:“请柏总放心,修路工程款是省交通厅拨的,按合同约定,县委政府到时一个子也不少您。” △柏典点头微笑无语。 王新明:“柏总的提醒不无道理。政府财政有限,在征收土地赔偿方面肯定会损害农民的利益,少不了和群众发生矛盾。” 龙 根:“要发展,树形象,还要让群众百分之百满意确实难,但难也要做。请王书记放心,我和秦平一班人千方百计落实好县委县政府的决策部署。” △秦平、刘喜贵点头,王书记沉默,柏典吃惊地望着龙根。 △龙根看大家沉默,反映不一,便放慢脚步左顾右盼……柏典也放慢脚步陪同龙根。 △龙根发现临时搭建的厕所,匆匆进去小解......柏典急忙跟进…… 场:23——8 时:同上 景:国道修路临时厕所内 人:龙根、柏典 △龙根小便,柏典在他后面站着,手攥两张存折。 柏 典:(贴近龙根耳语)“您和王书记不少为柏子山服务区费心,这次又推荐我们承揽修国道项目,送点小费,请笑纳。” 龙 根:(尿着摇头)“不行!王书记清正廉洁,不能坏他的门头!” 柏 典:“哎呀,我的龙大主任,经济建设就是向钱看。你原来给宋书记服务的好吧,——出门有轿车,吃饭四个盘,甚至他的工资、服装购买都由您代劳。可是等宋书记不干了,他囊中空空,现在住到医院却无钱治,你还想让王书记像宋名吗?您算好主任吗?” △龙根放空‘腰水’,打个寒战。 龙 根:(画外音)“是呀,宋书记革命战争时期,为豫西的解放出生入死。解放后,又为豫西的建设兢兢业业,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修路架桥、招商建厂、惠商富民。可以说,没有宋书记就没有豫西县的平安崛起,而他自己却是两袖清风。现在,王书记又信任我,我还让他像宋书记两袖清风?” 龙 根:(伸脖子看看周围,小声地)“多少?” 柏 典:“两个折,一个50万,一个40万是你的。” 龙 根:“宋书记招商辛苦又有病,这50万,宋、王各一半,我代收。不过,这40万我不能要!” 柏 典:“这不行!柏子山服务区的竞标和建设,多亏您父子俩呀。” 龙 根:(扣好腰带)“要这样,这40万,你给龙义创业吧。” 柏 典:“好,好,龙主任真是精明人!” 场:23——9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宋名病房内 人:王新明、宋名、柏典、杨弘、陈得索、李周 柏典回忆画面淡出—— 宋 名:(面色黑桑)“龙根替我们收了你的款,他自己没有要?” 柏 典:“当时没有要,后来我把款转给了他儿子龙义。” 宋 名:“贤侄,我不是批评你,你这样做是违背王书记和我的意愿而变相行贿呀。” 柏 典:(撇嘴讥笑)“王书记和您难道不知道龙根的小动作?我认为你们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请问,不是您两个宠他,给他分管柏子山特区工作权利,他有猫腻的机会吗?只不过你们是睁只眼闭只眼,看见只装没看见罢了。” 王新明:(痛苦地闭上眼睛,喃喃道)“是的,我们有责任!” 杨 弘:(揉揉腰部)“王书记,您接过龙根转给的资金吗?” 王新明:(果断道)“没有!你可调查他!” 杨 弘:(对宋名)“宋书记您呢?” 宋 名:(尴尬窘迫)“我是漂不白了!” 宋名脑海浮现往事—— 场:23——10 时:日 景:宋名家室内 人:宋名、龙根、宋得九(男,47岁。蔡州县公安局副局长,后任豫西县公安局长宋名之子) △宋得九正给父亲宋名倒水吃药。 △龙根满面春风走进来。 龙 根:“老领导,我把得九的事安排好了,他可能马上回咱豫西县任公安局长。” 宋 名:(目瞪口呆)“现在托人办事不像从前,你空手求人吗?” 龙 根:“打你的旗号,说得九是你的儿子,提件茅台酒,市领导还给您面子。” 宋 名:“人们咋评价我呢?” 龙 根:“你已经不在位了,还计较别人说什么?要我评价呢,你在位时,只顾工作,不知存厚,清正廉洁。但有些人不了解您,说你可能发了,用不着帮。说您没钱,连医生都不信。说起钱,俗气;可没钱,万万不能。现在有些人为啥不帮你?认为你过去在位时,应该为他们服务,现在既然退了,更不值得让他们顾念了。归根到底,你没有权了。常言道:人走茶凉。有权不使,过期作废。” 画外音:“龙根一番话呛得宋名两眼飞金,老泪盈盈。他把宋得九叫到跟前——” 宋 名:“得九,还是你龙叔尊重我,你记住龙叔的恩!” 宋得九:(不冷不热道)“谢谢龙主任。” 龙 根:“不必客气。” △龙根说着走进卫生间,他示意宋得九随之。 场:23——11 时:日 景:宋名家室内卫生间 人:宋名、龙根、宋得九 △宋得九随龙根进卫生间,关门。 △龙根递给宋得九40万元的存折—— 龙 根:“把你的的事安排好了,这是花剩下的钱,你收着。别给老爷子说。” △龙根从卫生间出来,辞别宋名父子匆匆而去…… 场:23——12 时:日 景:宋名家室内 人:宋名、龙根、宋得九 △宋得九攥着存折迟疑,宋名生疑—— 宋 名:“你俩神神秘秘地在卫生间做什么?” 宋得九:(抖抖存折)“龙根给我这些小钱,还不让给你说,好像是他的大恩大德。这钱本该都是你的,拿到手,脸不红,心不跳。老爷子,你想想,你在位时,搞开放,树形象;促发展,保稳定。农民贫困,商人暴富,官员敛财。按我说,你在位时,别人拿一千,你可拿八千,剩下一千才是社会的。” 宋 名:“你这是封建霸王论调。权力是党和人民的,财产也是国家和人民的。钱给你龙叔送去!” 宋得九:(冷笑道)“给他送去?这钱是他的吗?这是他借你的权威捞的。” 宋 名:(噎着)“你……” 场:23——13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宋名病房内 人:王新明、宋名、柏典、杨弘、陈得索、李周、高明、小刘(女,护士) 宋名回忆画面淡出—— 宋 名:(探口气)“如果龙根为了我和王书记犯错误,请纪委处理我吧。” △王新明面色黑桑。杨弘皱眉不语…… 陈得索:“柏总和老书记仅仅抓住了龙根的狐狸尾巴,但还没有把他拽出洞。刘喜贵离奇出车祸死亡,省交通厅给柏子山特区管委拨转的950万修路补偿款下落不明。我怀疑与他有关。” 宋 名:(惊愕,喃喃道)“龙根不是神,他踏雪也有痕!” △突然,龙根走进。王新明、陈得索、李周、柏典惊诧。 场:23——14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杨弘和宋名病房内 人:王新明、宋名、杨弘、龙根、陈得索、李周、杨秀峰(男,老年,1982——2002年,58——79岁,郑州大学附中退休老师。他是杨钦典之子,杨秀玉之弟,是杨弘的父亲,实是杨弘的舅舅) △龙根目空一切,谁也不打招呼,径直走到杨弘病床前,弯腰探望杨弘。 △杨弘态度冷漠,不动声色…… 龙 根:“杨书记,你的病情我知道了。治好需要高额的医疗费,我准备全部承担。” 杨 弘:“谢谢。我病情好歹有组织和亲人负责,用不住你龙主任操心!”他坐起来,怒目圆睁,气虚喘喘, “龙主任, 950万特区修路追加补偿金哪里去了?” △龙根看着吊水瓶不语。 杨 弘:“您怕刘喜贵供出你,于是指示李艳叶撞死刘喜贵!” △龙根冷笑,还不语…… △突然,杨秀峰闯进—— 杨秀峰:(哭道)“孩子,你自身难保,还逼你的恩人!” △王新明、宋名、杨弘、陈得索、李周都很吃惊。 场:23——1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 弘:(面色凝重)“您老人家怎么知道我病了?” 杨秀峰:“龙主任说的。” 杨 弘:(瞟了龙根一眼)“龙主任关心我真是煞费心机呀!” 龙 根:“关心你是应该的。我常说,办公室主任是太监,公事私事都去干。” 杨 弘:(轻蔑道)“你不是太监,而是豫西的‘老大’!” 龙 根:(面色陡变)“他们高抬我了,我不是 ‘老大’!” 杨秀峰:“你们不要斗嘴了,在亲戚兄弟排行中,你龙根就是‘老大’!”接着他俯下身子,探视杨弘,“孩子,你重病在身,要珍惜生命,没有了命,就没有了一切,什么名呀,利呀,都带不进棺材!你和龙根论亲,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论恩,龙根是你的大恩人。1974年,就是他推荐你和宋得九上郑州大学法律系,没有他,能有你的今天?” △杨秀峰回忆—— 场:23——16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 人:杨弘(男,原叫杨抗利,1967——1974年, 17——24岁,正大附中知青;杨秀峰之子)、龙根(男,31岁,县革委会办公室主任,龙山之子)、杨秀峰(男,50岁。是杨钦典之子,杨抗利之父) (字幕:1974年春) △杨秀峰带杨抗利径直走进龙根办公室—— 杨秀峰:“您是龙根主任吗?” 龙 根:“是。你是——?” 杨秀峰:“我是谢先的内弟叫杨秀峰,在郑大附中教书。转着圈我们还是亲戚,你还是晚辈呢。” 龙 根:(谦让但冷漠)“哦,请坐。” △杨秀峰大方落座,杨抗利扫视室内,落座迟缓,龙根认出杨抗利—— 龙 根:(警惕问道)“这个——?” 杨秀峰:“这是我的儿子,叫杨抗利,现在豫西柏国农场当知青,还是个知青队长。” 龙 根:“认得,刚来时我接送过他,但不知这种关系。” 杨秀峰:“我还有一个女儿也在柏国农场。现在有门路的知青都回城就业成家了,而我这个教书匠却只能让他们孤身继续扎根农场。作为父亲,我心急如焚……” △说到此杨秀峰落下泪来。 龙 根:“县城厂矿企业少,回城安置难。我和你一样对知青的出路着急。” 杨秀峰:“其他知青的前途,有国家考虑。我现在只考虑我儿子的出路,当然也是你们党政领导的责任。” 龙 根:“你想让他干什么?” 杨秀峰:“抗利爱学习,郑州大学有豫西县的保送指标,恳请县里推荐他上大学。” 龙 根:(冷笑)“你是椿树下做春梦。上大学必须是又红又专,严格政审三代。你是大特务杨钦典的儿子,杨抗利是特务的孙子,国家能培养他吗?要推荐推荐宋得九。” 杨秀峰:“出身不由己,道路可以选择。何况我和杨钦典早已断绝了父子关系。” 龙 根:“你说断就断了?” 画外音:“杨秀峰又气愤又恐惧,面色白一阵,红一阵。” 场:23——17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杨秀峰缓过神,问—— 杨秀峰:“宋得九是谁的儿子?” 龙 根:“新四军老连长原县委书记宋名的后代。” 杨秀峰:“宋名现在哪里?” 龙 根:“失踪了。” 杨秀峰:“既然是老革命,为什么不敢回到县委大院工作?” 龙 根:(大怒)“你——” 杨秀峰:(声音缓和)“龙主任,世间纷纷扰扰,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你能澄清?” 他看龙根沉思,续道,“我并不反对宋名的儿子也上大学。那样吧,郑州大学那里我联系专业,你通过县革委会推荐宋得九、杨抗利上大学,行不?” 龙 根:“他们的政审怎么填?” 杨秀峰:“交给我负责!” 龙 根:(沉默一阵,点头) “那好。” 场:23——18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杨弘和宋名病房内 人:王新明、宋名、杨弘、龙根、陈得索、李周、杨秀峰 △杨秀峰回忆画面淡出—— 龙 根:“表叔,过去的是别提了,我是作茧自缚!” 杨 弘:(画外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龙根有身系命案,贪占巨款嫌疑。我能保他吗?我保住了他吗’ ?”突然,杨弘感到呼吸急促,一阵天旋地转…… 杨秀峰:(惊恐呼喊)“弘儿!弘儿!” 场:23——19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急救室内 人:王新明、宋名、杨弘、龙根、陈得索、李周、杨秀峰、高明、小刘、护士(女,若干) △杨弘被推进急救室。高明医生急匆匆,护士小刘奔跑…… △杨秀峰在急救室外落泪,王新明、陈得索、李周焦急徘徊…… △龙根心不在焉,东张西望…… 场:23——20 时:日 景:宋名病房内/嵖岈山包公庙内 人:宋名、龙山(1970——1987年,47——64岁,嵖岈山北采石场场长;1987——2002年,64——79岁,场长退休,在嵖岈山修佛。龙根父亲)、小和尚(男,21岁,龙山小儿子) △宋名坐起来立即给龙山打电话—— △龙山光头微胖,身板硬朗,他端坐包公庙门前的柏树下,关注进出庙门的人…… △突然,他的手机响——(镜头转换他与宋名的对话表情) 宋 名:“龙山,你让小儿子给你送到豫西人民医院。” 龙 山:“啊?谁咋啦?” 宋 名:“龙根有重大贪污嫌疑,杨弘也患尿毒症在医院!” 龙 山:“那我去!” 场:23——21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后花园凉亭下 人:王新明、陈得索、李周、宋名、龙根、杨秀峰、龙山 △人民医院后花园凉亭下,木凳环绕,亭四周月季怒放,随风婆娑。王新明、陈得索、李周陪宋名、龙山围坐木凳,个个忧心忡忡,面色凝重…… △杨秀峰低头哭泣。龙根面扭向月季花,似赏花又似沉思…… 龙 山:(凑近龙根)“根儿,同着领导,你给老父我说实话,公家的钱,你拿多少?” 龙 根:(摇头)“不知道!” 龙 山:“你不知道,别人知道。常言道,雪地埋不住尸,纸里包不住火。” 龙 根:“这我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踏雪是有痕的。” 龙 山:“那你为什么不给组织交底呢?” △龙根低头不语。 龙 山:“你我父子一场,老实说,我除了在抗日战争时期给日本人耍过手段外,没有做对不起乡邻、公家的事。” 龙 根:“而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教育和期望。” 龙 山:“仅仅是辜负吗?不,你是对俺老两口子坏良心!” △大家惊愕。龙山却呜呜地哭起来—— 龙 山:(续道)“我为保你这个根,被人冤枉了一辈子!” △大家惊愕,如坠烟雾…… 场:23——2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龙 山:“你们只知道杨弘是谢先的儿子,却不知道龙根也是谢先的儿子!” 杨秀峰:“您糊涂了吧?谁不知道谢先的大儿子被你放在日本人的屠刀下杀了?”, 龙 山:“龙根和杨弘两个人头顶上都有双旋。” 宋 名:“1960年吃食堂时,我就发现了他们两人头顶上都有双旋。但是我不相信他们是亲弟兄!” 画外音:“一提起60年吃食堂,陈得索像被毒蛇咬一样痛苦。” 陈得索:(画外音)“龙根在孔庙小学当炊事员时,因为丢了两个杂草馍,我被开除,母亲失去教鞭……” 杨秀峰:“是的,从血脉上讲,弘儿和龙根都有血缘关系。他们的血型、形体容貌、性格个别地方相随也属正常。因此,两人头顶上都有双旋,不能肯定他俩就是亲兄弟。何况,哪有舍子救人子的高尚?千古一绝呀!” 李 周:(插话)“只有古戏《赵氏孤儿》程婴能做到。” 杨秀峰:“那只是戏,不一定是真的。” △龙山落泪、摇头,显得无奈。 宋 名:“龙山,你细说端详!” 场:23——2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大家屏着呼吸倾听龙山痛说往事;陈得索打开录像机,李周开始做记录…… 龙 山:“我和龙根的母亲杨秀玉是姨表兄妹。抗日战争时期,杨秀玉随谢先跟宋名在嵖岈山一带开展抗日游击战,这支抗日游击队属于李先念领导的新四军抗日部队。后来谢先和秀玉表妹成夫妇。1942年6月麦罢,杨秀玉怀孕在我家生下一子,恰巧我老婆也生一子。俺白龙沟村在日统区孔庙镇西,在嵖岈山抗日游击区东北,是抗日游击队和日本人经常争夺的要地。一天黄昏,伪村长龙道、皇协军小队长吴明法安排我给日本人送公粮——”(龙山脑际浮现60年前画面) 场:23——24 时:黄昏 景:龙山家大门外/内 人: 杨秀玉(女,20岁,谢先妻子)、龙山(男,20岁)、龙山妻(女,19岁)、 龙道(男,20岁,伪村长,磨刀师傅独眼龙的儿子)、吴明法(男,20岁,皇协军小队长) (字幕:1942年夏) △孔庙镇白龙村,日贴虎头山,山影长长,东岗高粱齐腰,随风摇曳。 △龙山家院大门是石头砌成,四周也是石头围墙。 △杨秀玉坐在院内石头上给孩子喂奶。村长龙道带吴明法走进石头大门喊—— 龙 道:“龙山!” △杨秀玉畅怀抱孩子坐在门外的石头上,急忙进屋,龙道诧异,吴明法冷笑...... △龙山妻却从室内抱孩子出来迎接—— 龙山妻:“村长有事吗?” 龙 道:“龙山呢?” 龙山妻:“在西沟放牛,”她往外喊,“龙山,回来,村长找你!” 龙 山:“唉,知道了。” 龙 道:(歪头往屋内瞅)“你家咋还有个小媳妇?” 龙山妻:“山里俺妹子,坐月子满月挪臊坡的。” 吴明法:(耸耸肩)“她是俺的老同学,在西南山干大事呢。” 龙山妻:(惊恐不语)“……” 场:23——25 时:日(下午) 景:龙山家院内 人:杨秀玉、龙山、龙山妻 △龙道走。龙山坐在石头上抽闷烟。杨秀玉抱孩子出。 龙 山:(自语)“把粮给小鬼子,我真不忍心。” 杨秀玉:“山哥,山里的抗日队伍挨饿,我让他们来抢!” 龙 山:“来不及了。” 杨秀玉:“我去报信。让宋团长、谢先在白龙岗设伏。枪一响,你和其他车把式躲一 边。” 龙 山:(沉默片刻)“你的儿子怎么办?” 杨秀玉:(拭泪)“万一我回不来,拜托大嫂你们收养。你的儿子叫龙大根,俺的叫龙二根。” △龙山还要说什么,杨秀玉拭泪消失在夜幕中...... 场:23——26 时:日(上午) 景:白龙沟 人:宋名、谢先、杨秀玉、龙山、龟田、吴明法、游击队(新四军抗日战士,30人) 宪兵队(男,日军10人)、皇协军(男,10人) △运粮牛车队走出白龙村,车轮滚滚,牛脖里的铃铛唿啷唿啷响...... △车队进白龙沟。龙山赶车走在前头,他头戴破草帽,手拿牛鞭,两眼转动。 △山上。宋名、谢先、杨秀玉等埋伏山林丛中,居高临下,枪口瞄着日军。 △山下。吴明法率皇协军10人前面带路,他左顾右盼。车两边各有5个日本鬼子护送。龟田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在后压阵。 △车队进入伏击圈。宋名手一挥—— 宋 名:(先放一枪)“打两边的鬼子!” △谢先抱着机枪向鬼子扫射......鬼子倒下几个,吴明法等皇协军躲在车下。 △龙山放下牛鞭,招呼村民—— 龙 山:“顺白龙沟往家跑!” △龟田率鬼子和皇协军放下粮车,且战且退。硝烟在粮车队周围滚动...... 场:23——27 时:日 景:孔庙镇龟田室内 人:吴明法、龙道、龟田(男,30岁,日军宪兵队小队长) △龟田穿着白衬衫,来回踱步。一日本兵押着龙道走进。 △龟田面带杀气,提起指挥刀,逼近龙道...... 龙 道:(扑腾跪下)“太君饶命!” △龟田把指挥刀送进刀鞘,抓起龙道的脖子,狠狠搧其两耳光—— 龟 田:“混蛋!你是不是通共?” 龙 道:(摸摸被搧红的脸)“我冤枉!” 龟 田:“不是你是谁?” 龙 道:(迟疑)“......” 龟 田:(欲拔刀)“说!” △吴明法上前给龟田耳语…… 龟 田:(两眼露出凶光)“嗯?”他面目狰狞,“龙山坏坏的。开路,到他家!” 场:23——28 时:日 景:白龙沟村龙山家室内 人:龟田、吴明法、龙道、龙山、龙山妻、男婴(甲、乙)、日伪军各5人 △吴明法、龙道带龟田等日伪军到龙山院外。龟田手一挥,日伪军举枪向龙 山院内乱射击...... △室内传出两个婴儿呜哇呜哇的哭啼...... 吴明法:“龙山,你快带女共匪出来!不然,皇军把你的老窝烧了!” △龙山先从室内走出,其妻抱着婴儿随后,哭泣。 龙 道:(对龙山)“你山里的小姨子呢?” 龙 山:“走了。” 吴明法:(气急败坏)“皇军的粮食被抢,是不是她报的信?” 龙 山:“不知道。” 龙 道:“她的孩子呢?” 龙 山:“抱走......” △突然,里间传出婴儿的啼哭。龙山、龙山妻大惊。 龟 田:(挥手)“搜!” 一日军抱婴儿出,龟田准备举刀—— 龙 山(突然跪下)“太君,那是我的孩子,请饶一命!” △龟田冷笑停,吴明法诧异,他伸头分别看看两个孩子。 吴明法:(指龙山)“你老婆抱的不是你的孩子?” 龙 山:“她抱的是山妹子的女儿。山妹子没奶,又嫌是个女孩,丢给了我们。” △龟田怀疑。吴明法到龟田面前点头哈腰—— 吴明法:“太君,虎毒不食子,我相信这女婴肯定是女匪丢下的。” △龟田把男婴扔到地下,抽出佩刀,指龙山妻抱的孩子—— 龟 田:“放到地下!” △龙山妻不忍心,龟田逼近一步,龙山妻哆哆嗦嗦慢慢把婴儿趴放地下, 婴儿呜哇呜哇的啼哭,龟田残忍地用刀扎进婴儿的后背...... △龙山妻晕倒在地,龙山去扶,龙道把头扭一边,吴明法盯着龙山...... △龟田挥手,示意走...... 场:23——29 时:日 景:白龙沟村龙山家室内 人:龙山、龙山妻、男死婴(男,龙大根,龙山之子)、男活婴(男,龙二根,谢先、杨秀玉之子) △龙山呼唤妻子—— 龙 山:“根的娘,你醒醒!” △龙山妻慢慢睁开眼,她看看惨死在鬼子刺刀下的儿子,哭着扑上去—— 龙山妻:“大根呀,我的儿!” △龙山妻的哭喊,让躺在地下的二根哭的更厉害。龙山把二根抱起来,递给妻子—— 龙 山:“不要哭了,留一个孩子比杀完强。谢先夫妇打鬼子,保国家,出生入死,朝不保夕。咱在家生儿育女,没有啥出息,为他们留条根,算是积德了。二根去掉‘二字’算咱的亲儿子,就叫‘龙根’吧。” △龙山妻试泪,把龙根抱在怀里喂奶…… 场:23——30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后花园凉亭下 人:王新明、陈得索、李周、宋名、龙根、杨秀峰、龙山、小刘 龙山脑海画面渐渐淡出。 杨秀峰:(半信半疑)“当时,你怎么能舍得让日本人杀自己的儿子?” 龙 山:“我不是舍得,而是被逼无奈,心存侥幸。心想日本鬼子不会杀女婴,才谎称是‘女孩’。” 宋 名:“解放后,你怎么不早说?” 龙 山:(冷笑)“早说?你们相信吗?镇反运动、大跃进、文化大革命,你们一个比一个都积极,谁说大话谁光荣,谁说实话谁狗熊。陈国清、杨钦典、于才厚说了实话都落的什么下场?”他看龙根低头沉思,续道,“人在做,天在看,俺凭的是良心。如果不是龙根出事,杨弘有病,我老两口子只有把这秘密带到棺材里去了。” △龙山说罢老泪纵横…… 宋 名:(声音颤巍巍道)“龙山呀,你有苦不说,有怨不申,委屈你了!” 龙 山:“俺老百姓不会说大道理,只知道,亲戚有难相帮,才是亲戚;朋友有难,义字当先,才够朋友。论情,谢先夫妇是俺的亲戚,救他的儿子,就是救俺的的骨肉,论义,谢先夫妇又是俺的同学朋友,二人抗日救国,出生入死,俺救其子,义不容辞。如果俺把人家的儿子放到敌人的屠刀下,让自己的儿子活在世上,算人吗?” △龙根拉着龙山的手,扑通跪地—— 龙 根:(痛哭)“您老人家大义舍子换我命,又大爱无私养我成人。孩儿我本该报您的恩,反而无恩无情玷污您的声誉,恕孩儿不孝。” △这时护士小刘急匆匆过来—— 场:23——31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小刘带着口罩,看看跪着的龙根,扫视大家—— 小 刘:“谁是杨弘的亲属?” 杨秀峰:(站起)“我是他父亲!” 龙 根:(跪起)“我是他亲哥哥!” 小 刘:(摘下口罩)“病号苏醒了。亲属请到医生办公室商量治疗方案。” △陈得索挎起录像机、李周夹公文包欲走,被王新明叫住—— 王新明:“得索、李周,对省交通厅追加补偿一案,你们要继续查下去!” 陈得索:“好!” 王新明:(看小刘显得焦急) “走,先看杨弘书记病情!” 场:23——32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医生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龙根、杨秀峰、龙山、陈得索、李周、高明、小刘、医生(男女若干) △高明和其他医护人员在看杨弘病情化验结果。王新明、杨秀峰、龙根、龙山陈得索、李周走上前。 王新明:(握着高明医生的手)“杨弘同志是我县优秀纪委书记,我代表县委请求你们竭尽全力挽救他的生命!” 高 明: “治疗尿毒症的最佳方案是换肾,哪怕换一个就好。如果等候肾源,可能会延误病情。”他扫视大家,“如果亲属献肾,治疗效果会更好。” △大家焦急万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杨秀峰:(驼背上前)“取我的肾吧!” 龙 根:“你年龄大了,也不知道是否配型,还是用我的合适。我是杨弘的哥哥,骨肉难分,这也是我给组织赎罪的表现。” 龙 山:(动情流泪)“根啊,有你此举,老爹没有白救你一命!” 王新明:“杨弘是国家干部,挽救他的生命也是组织的责任,我同意龙根的请求。”他对龙根道,“龙主任,如果这次换肾能治好杨弘的病,你真有问题可从宽处理。” 龙 根:“不要犹豫了,请立即把我推上手术室!” 高 明:(摇头)“您不要着急,肾移植手术前,您也要做体检,看是否健康,而后再进行严格的血型化验,做ABO血型配型实验。” 宋 名:“也好,这样还可以进一步验证他俩是不是亲兄弟。” 场:23——33 时:日 景:医院化验室室内 人:龙根、龙山、宋名 △龙根伸着胳膊被抽血…… △龙山扶着宋名看龙根被抽血…… 场:24——34 时:日 景:县人民医院医生办公室内 人:王新明、龙根、杨秀峰、龙山、陈得索、李周、高明、小刘、医生(男女若干) △王新明、杨秀峰、龙山等人焦急地站着。而高明医生却面露喜色。 高 明:(扫视大家)“谁是龙根的亲属?” 龙 山:“我是他父亲。” 高 明:(上下打量龙山)“龙根和杨弘真是亲兄弟?” △龙山欲开口,被王新明制止—— 王新明:“不要问了,快说二人能否配型?” 高 明:“通过二人的对比化验,龙主任与杨弘的ABO血型完全配对。” 王新明:“那就快做手术!” 高 明:“龙根是捐肾一方,他要求多少补偿?” 龙 山:“无偿捐献。” 高 明:“您虽然是龙根的父亲,但我们必须经双方本人签订无偿捐献协议后方可手术。” 龙 山:“好。” 场:23——35 时:日 景:杨弘病房内 人:王新明、杨弘、陈得索、李周、龙山、杨秀峰 △杨弘鼻孔插氧气,手腕输水,但还算精神;王新明、杨秀峰在陪伴。 杨秀峰:“医生说,要治好你的病,必须换肾!” 杨 弘:“有肾源吗?” △杨秀峰、龙山看看王新明。 王新明:“有,只是要配型对。” 杨 弘:“谁的肾?” 王新明:“这是组织决定,你不要着急,等你痊愈后就知道了。” 杨 弘:“救我的命是我的恩人,不说是谁,我不换!” 杨秀峰:(忍不住)“是龙根!” 杨 弘:(挣扎坐起)“交通厅追加的修路补偿款,至今下落不明。龙根有重大贪腐嫌疑,他的问题弄不清,我不用他的肾!” 杨秀峰:“你和你父亲谢先一样,机械教条。” 龙 山:“同是谢先的儿子,龙根的性格却和杨弘截然相反。” △杨弘迷惑…… 第二十四集 场:24——1 时:日 景:杨弘病房内 人:王新明、杨弘、陈得索、李周、龙山、杨秀峰 杨 弘:(痛苦而恼怒)“龙老人家,您胡说什么?” 杨秀峰:“他没有胡说,你和龙根都是谢先的儿子,你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呀!” 杨 弘:“这怎么可能?我哥不是早死在日本人刺刀下?” 王新明:“一个伟大的无名英雄龙山老人家,担当大义,舍子救了龙根。” △杨弘困惑地望着王新明—— 杨 弘:(流泪)“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老人家的厚德,可能遭到亵渎!” 王新明:“你放心。我安排陈得索和李周继续调查950万修路补偿款的下落,尽量在你和龙根没有动手术之前弄清楚。但要以抢救你的生命为先,请你不要任性!” △杨弘痛苦地摇头,显得无奈…… 王新明:“请您老人家协助纪委调查龙根。” 龙 山:“走,到龙根病房。” 场:24——2 时:日 景:龙根病房内 人:王新明、陈得索、李周、龙山、龙根、宋名 △龙根病房内。龙根在输水,他盯着吊瓶翻滚的水泡沉思—— 龙 根:(画外音)“人生苦短,转眼就是百年呀,什么名呀利呀,都是过眼云烟。”他抓住自己花白的头发,似有悔恨,“我原来为什么没有如此感悟呢。” △宋名凝视龙根,龙山带王新明、陈得索、李周走进—— 龙 山:“根呀,在没有做手术前,你要把问题交代清楚”。 龙 根:(冷漠对王)“这是王书记的意见?” 王新明:“是我的意见,也是杨弘意见。你不把问题说清,他不用你的肾。” 龙 根:(冷笑)“杨书记真是反腐英雄,竟以命相赌。问吧,我竹筒倒豆子——一个不剩!” 王新明:“交通厅追加的 1050万补偿款,除刘喜贵贿赂李厅长100万外,这950万在哪里?” △龙根皱眉不语。 龙 山:(迟疑片刻,坚定地催促道)“当着大家的面,你把事说清楚!” △龙根没有抬头,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他掏出存两张存折—— 龙 根:“老父亲,谢谢你几十年的养育之恩。这30万是我的工资,留您养老;这680万是我以职务之便,捞的外财。” △龙山惊恐接过存折,不知所措。 龙 根:(续道) “密码都在折上写着,您处理吧。” △大家目瞪口呆…… 场:24——3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宋 名:“龙根,你当一个县委办公室主任,那来的那么多钱?” 龙 根:“我工作几十年,公事私事我都办,收谁的礼金、礼品记不清了。” 王新明:“你这680万存款里,有替我收的礼金吗?” 龙 根:“有80万是替你收的。” 龙 山:(恼怒)“你替王书记受贿,他知道吗?” 龙 根:“王书记不知道,我也不敢说。我是等将来他退下来,像报答宋书记一样报答他。” 王新明:“老龙呀,你对我是温水煮青蛙呀。” 宋 名:“我已经被他煮熟了。” △龙根无语。 王新明:“这存款包括修国道附道省交通厅追加的950万补偿金吗?” 龙 根:“有一部分。” 王新明:“多少?” 龙 根:“400万。” 王新明:“其余部分呢?” 龙 根:“分给了秦平200万、刘喜贵200万、李艳叶150万。” 王新明:“你具体谈谈分赃情况。” 龙根脑际浮现昔日情景—— 场:24——4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 人:龙根、刘喜贵 (字幕:1998年夏) △刘喜贵左顾右盼后进了龙根办公室。 △龙根端坐在办公皮椅里,手持《豫西县修国道两侧附道预算审批表》。 龙 根:“修国道附道预算报告,县财政已经审批,包括260万元的建花坛,架路灯预算,共计1260万,尽快通知城建局秦威局长办理转账手续。” 刘喜贵:“好。” 龙 根:(转动眼珠)“秦威得到这个大项目,该满意了吧?” 刘喜贵:“那是。在这1260万中,多给他多预算80万。他说,钱到位后给咱俩喝酒钱。” 龙 根:“秦威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刘喜贵:“哼。有我把控,没有毛也得拔。” 龙 根: (点头)“让他确保附道质量。” 刘喜贵:“是。为了保证质量,我又收了商户一部分款,让秦威按照主干道标准修。” 龙 根:“商户没有意见吗?” 刘喜贵:“有意见。但我和赵根摆平了。” 龙 根:“怎么摆平的?” 刘喜贵:“我们向商户讲明门前修路的意义和路面质量的好坏对生意影响的利害关系,最后,他们抱团闹事的企图被分化瓦解了。” 龙 根:(微笑)“你这是小鸡栓到门槛上——里外叨呀。” 刘喜贵:“这只是替秦威收的过桥小钱。您知道,特区真正赚钱的地方是从农民手里征地,再卖给国家修路和开发商投资办厂,如这次修附道,特区管委代表县政府从农民手里征300亩,县财政每亩按6.8万给划拨,共2040万元,给村民每亩赔偿4.8万,共计1440万,咱每亩还剩2万,那就是600万,即使给村委返还15万,特区管委还剩525万,用于征20亩地,盖特区管委机关大楼和其他费用。” 龙 根:“钱够用吗?” 刘喜贵:“绰绰有余。” 龙 根:“那你为什么还贷款?” 刘喜贵:(贴近龙根耳朵)“树大招风。遮人木耳目嘞。” △刘喜贵看龙根面色难堪,哆哆嗦嗦拿出一个存折—— 刘喜贵:“这是100万,您存着。” △刘喜贵接过存折,看了看,装进口袋—— 龙 根:“这样伤农呀。” 刘喜贵:“是的,这是政府行为,全国特区都是这样;不这样,特区怎么开发?” 刘喜贵:“省交通厅修国道主干道占地225亩,如果每亩按6.8万给我们,那就是1530万。每亩按4.8万元补偿村民,特区管委还能赚450万。遗憾的是,交通厅把这225亩地作为国有资产,不予赔偿。” △龙根神秘一笑,刘喜贵迷茫…… 场:24——5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刘喜贵沉稳地打开保险柜,拿出省交通厅李厅长批复文本和资金转移支票 龙 根: “我一口气喝的10杯茅台酒,变成了对村民征地追加补偿。” 刘喜贵:(惊愕)“真的?” 龙 根:(得意洋洋)“梦想成真!” 刘喜贵:(好奇) “多少?” 龙 根:“按我们的报告主干道和附道共占地525亩计,每亩追加补偿2万元,共计1050万。” △龙根说着把转移支票递给刘喜贵。 刘喜贵:(大牙呲着,几乎不敢相信)“我的‘老大’,你真神呀!” 龙 根:(盯着支票)“李厅长有信,咱得有诚。我对李厅长说,追加一杯,是给他挣的喝酒钱。你就送给他100万。” 刘喜贵:“知恩图报,该!”他话锋一转,“剩下这950万——?” 龙 根:“如数补偿给孔庙村民。” 刘喜贵:(面色黑桑) “按现在地价,群众是亏了,追加补偿也应该。但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按老百姓要求,旧账重提,烂糟事处理不完。” 龙 根:“现在中央强调‘权为民所谋,不与民争利’。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豫西人,知道老百姓疾苦,既然我们争得了补偿款,就按照县委要求给村委办理好补赔手续,账存在管委。” 刘喜贵:(垂头丧气)“那好吧。” 场:24——6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秦平办公室内 人:龙根、秦平 △县人大副主任秦平给龙根打电话—— 秦 平:“‘老大’,听刘喜贵说这次特区修国道附道给孔庙村委追加补偿九百多万?” 龙 根:(不耐烦的)“你到人大了,补多少与你何干?” 秦 平:“怎么与我无关?原来经我的手向村民征的地,如果现在补偿了,老百姓就会认为我工作做错了。” 龙 根:“老百姓要求的合理就纠正,何况这又不是你个人的问题。” 秦 平:“这更要谨慎。您知道,老百姓会得寸进尺,今天你修路补赔偿,明天他们要建厂补偿。后账算不完,这样会影响特区发展,甚至会影响全县的社会稳定。” 龙 根:(沉思)“钱已经下拨给刘喜贵了,你们合议合议吧。” 场:24——7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 人:龙根、刘喜贵 △刘喜贵左顾右盼,猫着腰走进龙根办公室。他哆哆嗦嗦把银行卡递到龙根面前。 龙 根:“你干什么?” 刘喜贵:“把追加的补偿款给您。” 龙 根:“没有给群众兑现?” 刘喜贵:“秦平说,这些地是经他买的,给群众补偿等于否定他过去的工作,是打他的耳光,加之这些钱平摊到村民身上,仅星星点点。” 龙 根:“不兑现,村民依吗?” 刘喜贵:“那些告状的也不是村民大多数,而是附道门前的个别商户,他们恰恰还是修路的收益者。我们摆平了,有的不但没有得到钱,还乖乖的多掏钱,加厚门前路面。” 龙 根:“哦,这钱暂放到特区管委吧。” 刘喜贵:“秦平说放到我那里不合适,让你处理。” 龙 根:(手拿银卡踱着步)“那分开放吧。你转给我卡上750万,你留200万处理贷款和赵根的事,”他转身,突然问,“这卡上的钱,都经谁的手?” 刘喜贵:“李艳叶。” 龙 根:(皱眉)“你去办吧!” 场:24——8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 人:龙根、秦平、李艳叶 △秦平毕恭毕敬站在龙根面前,而李艳叶却嗑着瓜子,排排场场坐在沙发上。 秦 平:“‘老大’,刘喜贵给你的补偿款,您怎么处理?” 龙 根:(愠怒)“你怎么像个跟屁的屎壳郎?” 秦 平:(不阴不阳)“我是跟踪问效的人大副主任。” 龙 根:(一愣,突然转变态度)“你坐、你坐。慢慢说!” 秦 平:“这笔补偿款,最早是我的主意,您亲自出马争取的,又是我让刘喜贵上交给您的。难道不谢谢我这个红娘?” 龙 根:“这钱给喜贵一部分还单位贷款,其余部分得上交县财政。” 秦 平:(犟着鼻子)“哎呀,我的‘老大’,您怎么不关心您的老部下呢?我在人大,清水衙门,吃喝招待我不能签字,李艳叶买车公事私事都用,而加油却自费,如果您恩典一点,岂不是菩萨现身?” 龙 根:“给你多少?” △秦平伸出两个手指。 龙 根:“20万?” 秦 平:“再添一零。” 龙 根:“艳叶呢?” △艳叶含情媚笑,却伸出一个指头又翻翻手掌—— 李艳叶:“150万!” 秦 平:“是的。” 龙 根:(把卡甩给秦平)“好好,你们去转吧!” 场:24——9 时:日 景:龙根病房内 人:王新明、陈得索、李周、龙山、龙根、宋名 龙根脑海画面渐渐淡出。 王新明:“这么说刘喜贵出车祸也与你有关?” 龙 根:(低头不敢正视王新明)“是的。” 王新明:“你具体交代。” 龙 根:“为了查清修国道附道用款事项,您让我通知刘喜贵到办公室集体谈话,我怕他暴露我,于是我先给秦平安排——”(龙根回忆) 场:24——10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秦平办公室内 人:龙根、秦平 △龙根急匆匆走进自己办公室,拨通秦平电话——(转换二人表情) 龙 根:“秦平,县委县政府要省交通厅理赔碾压附道损失,交通厅和法院都要特区管委修附道预算支出凭证,结果特区管委的账被盗,同时,省交通厅副厅长路先透露,交通厅曾给特区管委划拨1000万的追加补偿。王书记很生气,责令刘喜贵马上到他办公室当面说清。” 秦 平:“就说钱给秦威修路了。” 龙 根:“你那双生哥是个老滑头,他能背黑锅?” 秦 平:“实话实说,为了弥补了办公经费不足,我们分了。” 龙 根:“这更不行。这是给村民的土地补偿专款,我能有这个决定权利?” 秦 平:“那您说怎么办?” 龙 根:“让刘喜贵兜底。” 秦 平:“刘喜贵答应吗?” 龙 根:“让艳叶送他上路。” 秦 平:(迷糊)“让刘喜贵……?” 龙 根:“一走百了。” 秦 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安排李艳叶给他开车!你还没有通知刘喜贵吧?” 龙 根:“没有。我马上。你也快给李艳叶安排!” 场:24——11 时:日 景:龙根病房内 人:王新明、陈得索、李周、龙山、龙根、宋名 龙根脑海画面渐渐淡出—— △王新明、杨秀峰、宋名沉思。陈得索关闭录像机,李周合上记录本…… 陈得索:(走近龙根)“龙主任,还有一件小事,也是几十年堵在我心中的迷案,请你揭开谜底。” 龙 根:(镇定地对陈得索讥讽道)“你料事如神,还还需要我给你揭谜底?” 陈得索:“是的。我认为你是揭开谜底的人。1960年春,你在孔庙小学当炊事员,学校丢了两个馍,一个是陈青岩偷的,另一个是谁偷的?” 龙 根:(表情窘迫)“早已经是陈谷子,烂套子的往事,我忘了。” 陈得索:“这是我刻骨铭心的耻辱。你忘了,我可没有忘!” △龙根看看龙山,嘴嗫喏着,沉思—— 龙 根:“当时,我看父亲饿的得了浮肿病,为了救他,有一天晚上,我刷锅趁武大林不注意,把一个杂草馍连同刷锅水倒进通往墙外的水道眼子里,等武大林师傅锁了门,人脚定后,我从外面悄悄把馍抓走……” 陈得索:(潸然泪下)“陈青岩和你有权,有机会偷馍救父亲,而俺为救奶奶,省吃,留一个馍,反成了偷馍贼,让母亲失教,我失学,奶奶饿死……” 宋 名:“得索呀,要怪就怪我吧,那时候,我是县委书记,豫西百姓挨饿是我的责任。” 陈得索:“是的,你该负责。但就龙根偷馍这事,可以看出他是个一贯投机钻营者。俗语说,‘小时偷针,长大偷金’。龙根正是这样的人!” △王新明、宋名点头;杨秀峰、龙山面色尴尬窘迫…… 场:24——12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龙山手中攥着存折,扫视大家后,盯着龙根—— 龙 山:“根呀。你给的存折,我不能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的工资,我先替你放着,但这680万是不义之财,您应亲自交给组织,争得组织宽大处理。” 龙 根:(接回存折,双手捧给王新明)“王书记,龙根贪财害命,愧对组织的培养和信任,也有辱父母大公无私的英灵。这680万交给您,请求组织宽恕。” △王新明接过存折仔细看看,而后做出安排—— 王新明:(对龙山)“这30万是龙根的工资,留着您养老吧。”龙山接过,王新明转向李周,“你们调查清楚后,上交县财政。” △李周接存折,而后让陈得索看……。 王新明:(对陈得索)“调查秦平、李艳叶,尽快悉数追回他们贪占的补偿款。” 陈得索:(与李周异口同声)“好!” 场:24——13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内204房间内 人:陈得索、李周、秦平、李艳叶 画外音:“秦平、李艳叶在漫滩湖宾馆被双规。” △漫滩湖宾馆204房间,秦平低着头,两眼滴溜溜转。陈得索警惕地扫视室内设施。 陈得索:“秦主任,龙根已经把修附道追加款的下落说清楚了。说,你分多少?” 秦 平:“老龙说我拿多少?” 李 周:(接话)“你自己交代!” 秦 平:(面色苍白)“我,我拿200万。” 李 周:“刘喜贵把追加款交给龙根,是你的主意吗?” 秦 平:(沉思片刻)“是的。” 李 周:“你谈谈经过。” 秦平皱眉回忆—— 场:24——14 时:日 景:秦平办公室内/刘喜贵办公室内 人:秦平、刘喜贵 △秦平办公室。秦平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敲着桌子—— 秦 平:“喜贵,发财了吧?” 镜头分别转换二人不同表情—— 刘喜贵:“您说的是哪里话?” 秦 平:“你装什么二四迷?赵根那一笔群众的土地追加补偿款不要了,握到你手里了吧?” 刘喜贵:“是的,有钱了,特区管委的日子好过了。” 秦 平:“你还不知道吧,这钱是我让赵根带群众要的。” 刘喜贵:“知道。还是老领导牵挂您的部下。” 秦 平:“但是,你也不能‘独占花魁’呀。” 刘喜贵:“什么意思?” 刘喜贵:“‘老大’是你的顶头上司,我给你协调,帮助要钱,你坐收渔利,不怕鱼刺扎喉吗?” 刘喜贵:(沉默片刻)“您说怎么办?” 秦 平:“上交 ‘老大’,请他安排!” 场:24——15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内204房间内 人:陈得索、李周、秦平 △秦平脑际画面谈出—— 李 周:(走近秦平)“秦大主任,你为什么说龙根是‘老大’?” 秦 平: “龙根管事能捞钱,管人能让我们升迁。” 李 周:“那你呢?” 秦 平:“俺只是跟他跑的小混混。” 陈得索:(冷笑)“小混混?鼓动赵根要钱,威吓刘喜贵退钱,向龙根张口要200百万,甚至指示李艳叶灭刘喜贵的口。这是笑混混的水平吗?” △秦平一阵哆嗦…… 场:24——1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秦 平:(惊恐道)“让刘喜贵上路,龙根也交代了?” 陈得索:“是的。杨弘是他的亲兄弟,现在患尿毒症,他全部交代后,正准备给杨弘捐一个肾,以此赎罪。” △秦平沉默…… 陈得索:(步步紧逼)“说,你是不是指挥李艳叶撞死了刘喜贵?” 秦 平:(瘫坐椅子里)“是的!” 陈得索:“你谈谈指示李艳叶的通话过程。” 秦平回忆—— 场:24——17 时:日 景:秦平办公室内/特区管委财务室内外 人:秦平、刘喜贵、李艳叶、老高 △秦平放下电话,急匆匆欲拨打手机,忽然又停住。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手机,装上非实名卡,开始拨打—— △特区管委财务室内。会计老高在做账。李艳叶在特区管委财务室上网,突然,她的手机响——(转换与秦平对话场景) 李艳叶:(看手机号,接)“喂,你好,哪位?” 秦 平:(没有报名,态度蛮横)“听不出我声音吗?” 李艳叶:(顿悟)“啊?是你呀?你的手机号换了?” 秦 平:“不要瞎浪了。王书记让刘喜贵到他办公室,接受县委、政府、纪委领导的集体约谈,可能是追查省交通厅追加修路补偿款下落。‘老大’让你开车送他。……” 场:24——19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内204房间内 人:陈得索、李周、秦平 秦平回忆画面淡出。 △他一改往日傲慢,他低下头,眼珠转动着…… 陈得索:“‘老大’是谁?” 秦 平:“龙根主任。” 陈得索:“‘老大’和你让李艳叶开车送刘喜贵,是不是就是撞死刘喜贵?” △秦平沉默…… 李 周:(接问)“你贪占的那200万补偿金呢?” 秦 平:(慢慢抬起头) “剩150万了。” 李 周:“那50万呢?” 秦 平:“我又送给龙根替我送礼了。” △陈得索、李周惊愕对视…… 场:24——20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秦平退出,李艳叶被带进。 △李艳叶头发凌乱,面容憔悴。 陈得索:“李艳叶,通过对龙根和秦平的调查,你隐瞒了撞车真相!” 李艳叶:(一阵哆嗦,不敢抬头)“我心急违规……” 陈得索:(接话)“你不要在瞒天过海了。那天,龙根从王书记办公室出来,先用手机指使秦平让你开车送刘喜贵,而后才通知刘喜贵到王书记办公室接受集体谈话。你开车途中,秦平按照龙根意图,指使你送刘喜贵‘上路’,这个‘上路’就是让刘喜贵上 ‘黄泉路’!请看刘喜贵死亡时的画面——” △李周打开视频—— 场:24——21 时:傍晚 景:豫西县医院急救室内 人:刘喜贵、李艳叶、王新明、耿直、龙根、杨弘、陈得索、李周 …… △王新明、耿直、龙根匆匆进来—— 王新明:(轻声)“喜贵,喜贵!” △刘喜贵微微睁开眼,无神地扫视大家,摇摇头,泪水从眼眶流出...... 突然他大口急喘—— 刘喜贵:“李......柏子山道……老大......电话......”他又上指吊的瓶子,“款......款......” 场:24——22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内204房间内 人:陈得索、李周、李艳叶 △李艳叶低头不语,乱发遮面。 陈得索:“李艳叶,是这样吗?” △李艳叶扫视陈得索、李周后,又低头不语…… 陈得索:“刘喜贵死前断断续续说,“李......柏子山道……老大......电话......是什么意思?” 李艳叶:“不知道。” 陈得索:“不知道?我替你说吧,他是在告诉王书记,‘车祸是龙根老大指使秦平,秦平打电话让李艳叶撞死我’ 。” △突然,李艳叶嚎啕大哭起来—— 李艳叶:“都是秦平这个龟孙折腾的!” 李艳叶供出秦平—— 场:24——23 时:日 景:秦平办公室内/特区管委财务室内外 人:秦平、刘喜贵、李艳叶、老高 △李艳叶走出财务室,不解—— 李艳叶:“送他?” 秦 平:“是的。到国道后,你打我的手机。” 李艳叶:“好、好。” △李艳叶挂断手机,急匆匆出去,正迎上刘喜贵—— 李艳叶:“王书记要你啦?” 刘喜贵:“是的,是龙主任通知的。” 李艳叶:“我开车送你!” 刘喜贵:“好,快走。” 李艳叶:(打开副驾座车门)“你坐前面。”他回头对室内,“老高,我送刘主任到县委,把我的电脑关掉。” 老 高:(内应)“知道了。” △车向柏子山特区国道驰去...... 场:24——24 时:日 景:秦平办公室内/特区国道/附道 人:秦平、李艳叶、刘喜贵 △李艳叶开车在国道左侧附道上逆向行驶,她右手握方向盘,左手拨手机。 △秦平在办公室焦急的转着圈,这时他的手机响,机内传出李艳叶的声音—— 李艳叶:“喂,我们已经上道了。” 秦 平:“‘老大’说,追加补偿款全由刘喜贵兜底。” 李艳叶:“怎么由刘喜贵兜底?” 秦 平:“让你送刘喜贵上路,一走百了。” △噪音加颠簸,刘喜贵听不到李艳叶手机内声音。 李艳叶:(右瞥一眼刘喜贵)“啊?‘老大’让他上路?好,我知道了。” △李艳叶开车继续逆向行驶,这时,一辆货车在主干道上,从前方正常驶来。李艳叶方向盘一扭上了主干道,直冲货车,只听到‘咔嚓’一声玻璃四崩,货车正撞上刘喜贵的座位…… △刘喜贵鼻口喷血,溅了李艳叶一脸、一身...... 场:24——25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内204房间内 人:陈得索、李周、李艳叶 △李艳叶回忆结束。她低下头,眼睛滴溜溜转…… 陈得索:“你撞车灭刘喜贵之口,又能分赃这笔巨款,可谓是机关算尽呀。” 李艳叶:(抹泪)“都怪我财迷心窍。” 李 周:“你从龙根手里接过多少补偿款?” 李艳叶:“150万。” 李 周:“款在哪里?” 李艳叶:“在我银行卡上。” 李 周:“龙根留多少?” 李艳叶:“400万。” 李 周:“秦平得多少?” 李艳叶:“200万。” 陈得索:“你知道‘老大’是谁吗?” 李艳叶:“是龙根。” 陈得索:“1997年,是龙根把你调入特区管委的吧?” 李艳叶:(抬头甩发)“我调入特区管委,与补偿款有关吗?” 陈得索:“有关系。你作为一个下岗职工,怎么这么大的能耐成为特区管委正式出纳为所欲为?又为什么敢从龙根手里索要150万巨款,并敢杀人灭口?如果与龙根没有特殊关系,你绝对不可能如此嚣张!” △李艳叶哑口无言。 李 周:(厉声喝道)“李艳叶,你不要硬替别人扛着,毁了自己!” △李艳叶呜呜地大哭起来…… 陈得索:“说,你和龙根是啥关系?” △李艳叶哭得更厉害…… 李 周:“李艳叶,你不说,我们也能调查清楚。到时,你想说也不让你说了。” 李艳叶:(止着哭,理理头发)“我是龙根的情人!” 李艳叶脑际浮现与龙根交往画面—— 场:24——26 时:夜晚 景:天皇歌舞厅会馆 人:龙根、柏典、李艳叶(女, 26岁,原棉纺厂职工)、舞女(若干) △晚上。天皇歌舞厅会馆。 △门前,轿车排排;门口,鲜花簇拥,美女玉立;舞厅内,灯光交错,一曲邓丽君的《舞女泪》在播放…… △龙根在陪柏典品茶,李艳叶身穿旗袍,带着香风,飘然而至—— 李艳叶:“小妹愿陪两位先生跳舞助兴。” 柏 典:“请陪这位领导舞一曲。” △龙根和李艳叶进入舞池,李艳叶主动拥抱龙根开始晃动。 李艳叶:(贴龙根面)“大哥在哪里高就?” 龙 根:“县委办公室!” 李艳叶:“啊!您可是大领导的红人呀。” 龙 根:“呵呵。哪里,只是给领导服务的。” 李艳叶:“那小妹也给哥服务服务?” 龙 根:“怎么服务?” 李艳叶:“您说苦,我陪你跳跳舞;您说累,我给捶捶背;您想抱,小妹让您泡一泡。” △李艳叶偎依在龙根怀里。 龙 根:(悄声)“哪里方便?” 李艳叶:(胸脯贴到龙根怀里)“楼上泡泡,全套!” △龙根瞟了柏典一眼,一转身随李艳叶上楼…… 场:24——27 时:日 景:漫滩湖宾馆内204房间内 人:陈得索、李周、李艳叶 李艳叶回忆画面消失…… △陈得索、李周皱眉沉思…… 李艳叶:“从此后俺与龙根开始藕断丝连。” 陈得索:“你们为什么称龙根为‘老大?’” 李艳叶:“龙根在豫西县委时间最长,年龄最大,他为人谦和,讲仁讲义,是个黑白道都能摆平的有本事人。听说宋得九,刘喜贵、秦威、秦平的官都是有他跑成的。” △陈得索、李周惊诧对视,点头…… 场:24——28 时:日 景:杨弘病房内 人:杨弘、王新明、杨秀峰 画外音:“杨弘和龙根通过血液配型,二人成功地做了单肾移植手术,也进一步鉴定出二人的确是同胞兄弟。” △杨弘病房。杨弘安静地躺在床上。 △杨秀峰、王新明在看着吊瓶内的免疫抑制剂药物,一滴一滴的注入杨弘的体内…… 场:24——29 时:日 景:龙根病房内 人:龙根、宋名、龙山 △龙根病房内。龙根也在输水,他盯着吊瓶翻滚的水泡发呆—— △龙山凝视龙根—— 龙 山:“你还什么没有交代清楚?” 龙 根:(画外音) “上梁不正下梁歪。宋得九、秦平、刘喜贵、秦威都是经我的手从N部长手里买的官。我已经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了,决不能让他N部长高高在上,当好人!” 龙 根:(喃喃道)“有关人事问题,我还没有交代清楚。”他坚定地,“事到如此,我竹筒倒豆子——一个不剩!” △宋名皱眉摇头。 宋 名:“你提拔的人死的死,关的关。如果再供出上级,受贿买官,那可是地动山摇呀。” 龙 山:(带着哀求)“不行呀,根!古往今来,卖官鬻爵是官场规矩。如果想往上爬,不给上头进贡,官帽不会掉头上!” △龙根仰躺沉思…… 龙 山:(续道)“替领导背黑锅,就说你贪了。纪委追要,把你给我的工资交上去,不够我从家拿!” 宋 名:“我的积蓄也拿出来!” 龙 根:(落泪)“我是偷鸡不成,反丢一斗米呀!” 龙 山:“咱做个‘梁上君子吧’!”他扶龙根坐起,把一片药送到他口中,递开水,弦外有音道,“把苦药吃掉!” △龙根仰脖子把药吞下,他脑际浮现往事—— 场:24——30 时:日 景:N 部长办公室内 人:龙根、N 部长(男,50——55岁) (字幕: 1997年春) △龙根手提黑皮包叩开N部长办公室。只见N部长身影一闪,尔后关上门,只见N部长背影,难辨男女,变音,神秘) N 部长: “啊?龙根呀,有事吗?” 龙 根:“我们的老书记宋名同志为豫西的革命事业出生入死,为豫西的建设事业兢兢业业,无私奉献,现在还正为柏子山特区建设殚精竭力而患心脏病,他唯一的儿子宋得九还在蔡州县当公安局副局长,能不能调回豫西县公安局委以重任?既好照护宋书记,又为豫西县的发展保驾护航。” N 部长:“杨弘不是干得很好吗?” 龙 根:“是的。但他是局长、政委一肩挑。加之最近因柏子山服务区竞标黑道火拼,他难逃其咎。” N 部长:(点头)“哦。” △龙根从提黑皮包里掏出厚厚的百元钞票,塞到N部长抽屉里—— N 部长:“你弄这干啥?” 龙 根:(不慌不忙)“现在提拔人不是一个人说了算,除了我在县里王书记面前替宋得九美言外,您还得在市委给他通融通融。” △N部长迟疑,半推半就,转移话题—— N 部长:“秦平表现怎么样?” 龙 根:“可以呀,他现在是柏子山特区党委书记兼主任,我分管他的工作。您认识他?” N 部长:“我是他的老首长。” 龙 根: “那你也多关照提携他。” N 部长:“他最近要求到县人大当副主任,享受副县级待遇。” 龙 根:“好呀,我支持!” N 部长:“那好。你做工作,以县委名义拟提名报告推荐宋得九、秦平。” 龙 根:“明白。” 场:24——31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 N 部长办公室内 人:龙根、N 部长 (字幕:2001年春) △龙根在办公室看文件,突然来电话—— 龙 根:“喂,你好,哪位?”突然他点头哈腰,“啊?啊?是N部长呀。” △转换二人对话表情—— N 部长:“龙根呀,我退到市人大了,已经不是部长了。” 龙 根:“那更是八面威风呀!” N 部长:“不行了,我成了晒干的橘子——光有面子没有瓤子了。这个秦平,提拔他近5年了,也没有喝过他一杯酒,现在他知道我上人大了,连个电话也不打。” 龙 根:“不怪秦平,怪我都怪我。秦平我给他拨的有款,我安排让他请您的客!” N 部长:“哼,他请我,还不挂级!” 龙 根:“好,我请我请!我明天给你转50个,茅台酒够你喝五年!还是老帐号吧?” N 部长:“嘿嘿,还是你根讲仁!” 场:24——32 时:日 景:龙根办公室内/秦平办公室内 人:龙根、秦平 画外音:“龙根接着给秦平打电话——” 龙 根:“秦平,你的老首长成了你的直接领导了,你知道不?” 秦 平:“知道。是上周的事。N 部长上人大是明升暗降,没有实权了。” 龙 根:“你只会算计,却没有官德呀。” 秦 平:“啊?老大,您怎么这样说?” 龙 根:“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泉涌相报。N 部长5年前主动提拔你,连杯薄酒就没有沾你的,现在人家到人大该你回报的时候了,这也是官场长线投资潜规则!” 秦 平:(迟疑片刻)“这是老首长的意思?” 龙 根:“当然了。”他在桌前转动,“你知道离开特区管委,还倒抓一耙,N 部长即使没有这意思,你也该懂得这游戏!” 秦 平:“我错了错了!明天我亲自给他送20个喝酒钱!” 龙 根:“哼,你是小鬼贩子见玉皇——有货没人样。给我转50个,我替你赎罪!” 秦 平:“您给我的钱还没有暖热就见风折了。” 龙 根:“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蚂虾。这是自然。” 场:24——33 时:日 景:龙根病房内 人:龙根、王新明、宋名、陈得索、李周、龙山 龙根脑际淡出回忆画面—— △王新明带陈得索、李周进龙根病房 王新明:“秦平、李艳叶都被双规了。他们供出的真相和你供出的还有出入,需要进一步查清,请你配合。” 龙 根:“我愿继续配合。” 陈得索:“你给秦平的200万补偿款是不是又要走了50万?” 龙 根:“是的。” 陈得索:“你又给谁了?” 龙 根:(扫视室内,故作镇静地撒谎)“还在我手里,谁也没有给。” 陈得索:“你和李艳叶是啥关系?” △龙根把头扭到一边—— 龙 根:(喃喃道)“见不得人的皮肉关系。” 李 周:“1997年,李艳叶下岗后,是不是你把她安排到特区管委的?” 龙 根:“是的。” △李周整理笔录,让龙根签字—— 李 周:“如果与你说的相符,请签字。” △龙根哆哆嗦嗦签上自己的名字。 画外音:“龙根望着陈得索、李周的背影,心想——” 龙 根:(画外音)“李艳叶,龙哥顾不上你了……” 龙根脑际浮现昔日与李艳叶相识的往事——(略) 场:24——34 时:日 景:龙根病房内 人:龙根、王新明、陈得索、李周、宋名、小刘 △护士小刘手拿吊瓶水走进,龙根回忆画面淡出—— 小 刘:“最后一瓶,输完可以吃饭了。” 龙 山:“能不能走动?” 小 刘:“不行。正常一周才能下床。” 王新明:“什么时间能出院?” 小 刘:“一个月吧。” 场:24——35 时:日 景:豫西看守所外活动场 人:王新明、宋名、柏典、杨弘、陈得索、于秋叶、李周、郭涛、龙根、秦平、秦威、吴九清、钱五、龙义、李艳叶 (字幕:一个月以后) 画外音:“周末,王新明率宋名、柏典、杨弘、陈得索、于秋叶、李周、郭涛等人去到狱中集体探望龙根、秦平、秦威、吴九清、钱五、龙义、李艳叶。” △豫西看守所外活动场。龙根、秦平、秦威、吴九清、钱五、龙义、李艳叶等身着囚服,光头,在活动场地横排站立,周围高墙合围,武警戒备。 △郭涛握着钱五的手,钱五恳求—— 钱 五:“郭大哥,我是条狗,让我回家吧!” △柏典握着龙义的手,龙义感慨—— 龙 义:“荣华如云烟,自由才是真。” △于秋叶握着李艳叶的手,李艳叶手如干柴—— 李艳叶:“败花枯叶落粪坑,今天烂掉明天臭腥。” △李周握着秦威手,秦威惊诧—— 秦 威:“对不起,我小瞧你了。” △李周握着秦平的手,秦平显得平淡—— 秦 平:“我明白了,不是我的不能要。” △陈得索又握着吴九清的手—— 吴九清:(痛哭道)“老同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是自作自受。” 场:24——36 时:同上 景:同上 人:同上 △龙根身着囚服,畏畏缩缩站着,头似个光葫芦耷拉在胸前,不敢正视大家。 △王新明上前主动握龙根的手—— 王新明:“老龙,请多保重。” 龙 根:“我牢内度余生,罪有应得。” △宋名握着龙根手,龙根痛哭流涕—— 龙 根:“我以情试法,在劫难逃。” △杨弘握着龙根手,龙根凝视杨—— 龙 根:“兄弟道不同,亲情难割舍。” △陈得索握着龙根手,龙根向他忏悔—— 龙 根:“老弟,哥对不起你。” 陈得索:“你偷馍尽孝,情有可原,我不再怪你了。” 龙 根:(摇头)“不是这事,而是你家被炸,我让宋得九废了你。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我!” △陈得索面色陡变,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陈得索:“你不是神仙,踏雪是有痕的。”他冷笑道,“我早已知道,你向宋得九通风报信,说我告了他,他才对我起杀机!” 李 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龙主任原来是个笑面虎!” 场:24——37 时:夜晚 景:王新明卧室内/老家村街 人:王新明、二叔、王新忠、乡亲(男女50人) △晚上。县委书记王新明睡得很香。 △黎明时,王新明做一个梦——(黑白色调 朦朦胧胧) △王新明和老家父老乡亲在“拧煞绳。” △煞绳一头,二叔摇着拧车,另一头小弟王新忠也摇着拧车...... △王新明躬身,双手握‘刮子’(缵子)拖三股经,拧成了结实的“大煞绳”...... △众乡亲用“大煞绳”把几口棺材捆住,分别埋葬在朦朦胧胧的荒坡上...... △荒坡处出现一座座坟茔...... △突然,红红的朝阳从地平线升起,(回现实)呈现柏子山特区亮景—— 场:24——38 时:日 景:柏子山特区亮景 人:游人 △漫滩湖。上游——国家铁路跨峡谷,火车似巨龙腾飞。湖中游——漫滩湖水浩瀚,过去的座小山被淹成星罗棋布的小岛。小岛楼亭错落,供游人观景、垂钓或幽会;有的岛上,养有养奇禽异兽,或种有名花贵树。湖北岸,垂柳依依,油路蜿蜒;平坡红楼错落,滩浦彩阁连连,湖湾游船时聚时散。湖南岸,碧树满坡,红房彩亭,影影绰绰,掩映其中......湖下游——出水湖口瀑布飞流如垂帘...... 瀑布下的石拱桥如“长虹卧波”,石桥下的洪汝河水如碧练摆动...... △二郎山。由湖内登山,石阶弯弯相通,楼台亭榭参差钩连,古柏苍松抱山呐喊。站峰顶西望,薄雾飘渺,山中有水,水中有岛…… △柏子山。通往柏皇文化广场,主干道两侧,彩旗飘飘……广场四周,气球飘荡,标语高悬,人海如潮。汉白玉柏皇塑像赫然矗立在柏皇文化广场中央。其前硕大的香炉弥漫着袅袅紫烟…… △广场北。柏皇庙气势恢宏,钟鼓铿锵。庙外雕梁画栋,勾心斗角;庙内柏皇塑像,端庄神秘,睿智慈祥,流光四射......广场东山坡。柏子山公墓,松柏葱茏,坟茔座座;烟雾缭绕,透出诡异,神秘…… △站柏子山峰顶往东俯视,山下国道,道中有道,如黑色条状飘带南北蜿蜒……道路西侧,山垂蔓藤,柏插石缝;道路东侧,丘陵如皱,楼房鳞次栉比……主道,车辆穿梭……附道,车辆缓缓驶向各宾馆门前…… (第二部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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