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甘肃义军混战团

    庆阳县所属桐川乡。
    这里属董志塬北端,地势险要,进可南下直取西峰镇,占据董志原这一交通要道和天然粮仓,退可北去合水华池山区,保存实力。
    一天,赵、陈所部有的擦拭枪械。有的练习射击刺杀。
    赵、陈等头领正在骑马射击比赛。目标是前面的一株小树苗。先是赵文华骑马表演,子弹擦树头扫过,众人喝采:“打得好!”“好枪法!待陈挂璋正要跨马时,忽有兵士报告:赵大哥，陕北高世秀司令派人来有要事商谈。
    赵陈等头领刚从庙院大门走进,陕北地方势力高世秀的副官和司书鲁彦彪汪飞西上前向赵陈等行礼。
    鲁彦彪:陕北高旅长副官鲁彦彪、司书汪飞西,参见诸位大哥。
    赵指着鲁彦彪:你是鲁副官?
    鲁:在下正是。
    赵又指着汪飞西:你是汪司书?
    汪:在下汪飞西。
    赵:好! 有事到里面谈。

    赵陈等进入一间大厅，分宾主坐下。

    赵文华：不知二位受高司令之托，有何事商谈？

    鲁彦彪：我们高司令闻听赵大哥等弟兄义勇非常，特派我们两人前来联络，若诸位大哥能与兄弟一起前往陕北，与高司令共举大业，别说陇东，陕甘宁三省也会在我们掌握之下。

    汪飞西：贵部每战必胜，外界传的很神，高司令派我们前来联络，意欲收编。

    陈珪璋：但不知高司令对我们弟兄如何安排？

    鲁彦彪：这个我们临行前已与高司令商定，只要诸位愿意前去投奔，赵大哥任新编一团团长，其他弟兄安排营长连长职务。

    赵文华听了对方的许诺，甚为满意:好，你两位先出去休息。待我们弟兄商议后再告诉。

    鲁汪出去后，赵文华对陈珪璋等说：我们弟兄本为情势所逼，冒险行事，也没多高的要求，他们既然答应我们官职地位，我觉得与高司令联合，倒是一件好事。不知各位兄弟怎么想的？

    陈珪璋沉思了一下，说：我们现在占领的是董志原北端，地势险要，南下可进取西峰镇，占据董志原这个天然粮仓和交通要道，退可北去合水华池深山老林，保存实力。我们自己发展最好，没必要投在别人门下。

    赵文华又问杨生海李福禄：你二位啥看法？

    李福禄：听赵大哥的！

    杨生海：现在去投奔，也是一条出路，可借高司令保存我们力量，再图发展。

    赵文华最后说：这次只是个小胜，谭世麟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不如趁陕北来人，先去彼处，暂且依附求存，再图发展。通知弟兄们，准备去陕北。

    正在赵陈收拾行装准备启程时，有个兵士拿来一封信，交给陈珪璋：陈连长，庆阳派人送给你的信。

    陈珪璋打开看了，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文华看见问：出什么事了？

    陈珪璋：谭世麟抓了我的父亲弟弟和两个孩子！

    赵文华和其他头领听了连连叹气，但也无办法。

    赵文华对陈珪璋说：现在我们力量太小，没法与谭世麟对抗，只能先忍一忍。

    陈珪璋也只是叹气。

赵、陈、鲁、汪等人骑着马,其他部众背扛肩挑着简单行装,带着枪支等武器,爬山涉水，兼程行进,一路上,倒也无事。不料一入陕境。鲁彦彪忽然对赵文华、陈挂璋说:“弟兄们走累了,请把随身带的武器交出来。说着,强行收交赵陈等部众的枪械。

赵文华见此情景说:“鲁兄何必这样客气,我们的武器还是让我们自己带吧。
    鲁彦彪坚持说:还是集中带上好。说着,强行从赵手中将枪夺去。又去收交陈的枪械,陈珪璋不给。
    陈珪璋:既然已成一家人,为啥还要收交枪械?
    鲁彦彪:没有其他意思,只为弟兄们行动方便。也强行夺走陈的毛瑟枪,只留了随身佩带的一把大刀。
    赵陈的其他部众,也被鲁、汪一一交了械。
    鲁、汪将收交的枪械,交给他们所带的几个随从携带。众人又一路行进。
    半路交械,此事大出赵陈意料,初则不通,继则不悦,怒其不信,疑其有变；尤恐对方与潭世麟有约,暗算自己。于是行进中,赵陈眉目交换,谋划对策，并对部下暗通声气。

     陈对赵低声说：让弟兄们做好准备。

     赵又对李福禄杨生海说:准备下手!

     同行互相通气：传下去！准备行动！
     赵、陈、鲁、汪等继续行进,到陕北定边县附近羊圈山一带, 渐渐进入一个远无村镇、近无人烟、十分荒僻的狭谷地带。队伍行列更为集中。
     陈珪璋突然跳出行列,挥手高呼:弟兄们!还不动手,夺回我们的武器!
    赵文华等也随之呼叫指挥:和他们拼了!

    其众应声而起,奋力拼搏,抢枪夺刀，奋不顾身。

     江飞西站在一旁,若无其事地观看。
     鲁彦彪人少不敌,赵、陈不但夺回了所部枪械,还交了鲁彦彪等人的枪。
     众人怒不可遏,执持鲁彦彪，欲做处置：杀了！杀了这个骗子！
    你这个言而无信的东西!是不是和谭世麟勾结起来,要害我们弟兄?赵文华执着枪,对被部众执缚着的鲁彦彪说。
    杀了他,我们自己干!李福禄等叫喊着。
    汪飞西这才上前对赵说:都是自家弟兄,不必动怒;收集枪械是为了防变故,也没有其他歹意.....
     赵见武器全部夺回,人员并无伤亡,便说: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们,我们弟兄也就不去投奔高司令了。请你们几位走吧!
    众人放开鲁彦彪。
    鲁彦彪看汪飞西,汪飞西对鲁彦彪说:我已五十岁的人了，想回家种地去。请鲁大哥回报高司令,对不起他了!
    鲁彦彪只好带着几位随从自去。
    鲁彦彪正欲要走,陈珪璋牵过一匹马说:送你一匹马,好上路。
    鲁彦彪对陈硅璋深深鞠一躬,说了声“谢谢陈大哥!”转身骑上
马，向陕北而去。

赵、陈亦不再如约前往陕北，决意自立求存。

    赵文华、陈挂璋等率领部众,来到陕北定县某地一家大户门前。
    赵骑在马上,部众上前叫门。
    一伙计开门,问:有啥事?
    一部众说:请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我们弟兄要在你家住几天。
    掌柜听见情况不妙,急忙出来说:长官要啥只管拿,只是住几天有难处。
     赵文华上前,用刀指着掌柜说:老子什么也不要,就要你管吃管喝。转身又对部众说:弟兄们,到里面休息。
    部众一涌而入。掌柜见不能拒挡,跟在赵文华身旁,苦苦哀求:老哥,吃住都行,只是请弟兄们不要进后院。
    赵文华：不进去就不进去,不要再罗嗦。
    这是一家大户,前后有两处院落，前院正房前是三间对口房,后院是几只石头箍窑。掌柜姓王,妇女家眷都在后院深处。她们听见外面吵嚷,又见许多人涌入前院,正龟缩在里面。王掌柜慌慌张张跑进后院，向躲在里面的几个伙计说，你们几个,赶快出去招呼茶水饭食。转身走进一孔窑内,对躲在这里的婆娘媳妇们说:来了一伙强人,你们哪里也不要去，将后院门关紧。

    娘儿们慌作一团。

    大姨太：这咋办？这咋办？

    王掌柜：咋办咋办，我有什么办法？一气坐在炕沿上。

    前院里众人在收拾住宿等。赵文华、陈珪璋等头领坐在正房大庭喝茶。

    赵文华：汪兄弟为何不随鲁彦彪回陕北去？

    汪飞西：今后咱们要一块共事，我就先作个自我介绍，给弟兄们亮个低。我汪飞西，字振鹭，临洮人，识几个字，读过几本书，早年给绥远马福祥部供过军职，做过税务局长。后到陕北高世秀部，受地方宗派排挤，不得重用，有志难伸。这次出使陇东，见您们弟兄天人共助，有勃起之势，又在本乡本土，地熟人亲，决意留在这里，共成大事。我已年过半百，又好一口鸦片烟，枯瘦憔悴，老态龙肿，请各位兄弟不要嫌弃。我漂泊半生，今天回到各位乡党中间，很亲热。我啥都没有，给各位弟兄只送四句话，作为见面礼。

    赵文华：快说，哪四句话？

    汪飞西哼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重要！

     赵陈等，陷入沉思。

     庆阳东川一带。一伙蒙面人将一大户人家团团围住。头领骑着高头大马，喊道：我是土匪赵文华，快把钱粮拿出来！

     只见掌柜出来，抱着拳头，一边作揖一边说：我家本来就没多少钱粮，昨天有个叫赵文华的，带领众人已抢光了，请好汉饶了我们，到别处去吧！

     头领在马上喊道：赵文华就是我，我啥时候来过？这老东西不老实，弟兄们，给我用锯子把头锯下来！

     几个匪众七手八脚，将掌柜捆了，压倒用锯子从脖子后面锯。

     掌柜嘶哑着声音，喊道：不信您们自己搜吧，只要能搜出来，全都拿去，请您们留下我这条老命！

    头领不说话，匪众仍然在锯。脖颈和头脸已血肉模糊。

     一匪众说：头领，老汉不说话了！没气了！

　　骑在马上的头领挥了一下手：狗东西，要钱不要命！弟兄们，给我搜！

　　　匪众抛下老掌柜，分奔各房间窑洞搜抢，有背粮的，有牵鸡的，有赶毛驴的。

　　　头领骑在马上，看大伙有收获，拨转马头，扬长而去。

　　　老掌柜在地上躺了一会，醒过来，想爬起来，头掉在前面，便用手将头举起，扶在脖子上。

    这时，又听见马蹄声。掌柜急忙躲藏在门口的麦垛后边。

    来人正是赵文华等，他骑在马上，早已看见。便对部众说：麦垛后面有个人，让他出来问话！

     两个兵士上前，从麦垛后搀出一人。说：赵大哥 ，这人脖子被锯了，头要用手扶着走路。

     赵文华惊问：啊，这是咋回事！

     掌柜用手扶着头说：刚才来了一伙人，骑马的头领说他是赵文华，要钱要粮，把我压倒用锯子锯...

     赵文华听后骂道：王八蛋，竟用我名字干坏事！老掌柜，我才是真正的赵文华。他们这些人是从哪来的？

    老掌柜：好像在豹子川！

    赵文华一挥手：走！找狗日的算账走！拨转马头，向豹子川跑去。

    陈珪璋汪飞西骑马紧跟。

    远远看见，前面的匪众，肩扛的，手提的，赶毛驴的，正缓慢地走着。

     赵文华快马加鞭，超过匪众，迎头拦住。

     正行走的匪众，忽被一个黑脸大汉迎头拦住，一时惊呆。

     骑在马上的头领喝问：你是什么人，敢拦我们的路！

     赵文华一手拿枪，一手拿刀，大声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头领：赵文华！

     赵文华：你竟敢打我赵文华的旗号去抢劫，败坏我的名声！说着，叭一声结果了头领的性命。

    其他匪众见状，全爬在地上磕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赵文华：请你们睁开眼看看，我才是真正的赵文华！愿跟我干的站过来，不愿跟我干的，自便！但有一条要告诉周围的土匪，我赵文华欢迎他们来投，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若有人打我赵文华的旗号干坏事，我手里的刀和枪不会放过他们！

    庆阳北部山区。

    一个避风向阳的山窝里，五六孔大窑洞。这是赵文华的驻地。

    一天，汪飞西对赵文华陈珪璋说：咱们的队伍已有上千人马，营的建制有些小，应该编一个团。

    赵文华：叫什么名号？

    陈珪璋：我们不是土匪。我们走上这条路，是情势所逼。

    汪飞西：就叫甘肃义军混成团。

    甘肃义军混成团！可以！赵文华听后说。

    很快，一面上书“甘肃义军混成团”的大旗在驻地竖起。上千人集合在一起，赵文华对部众宣布：大家听着，今天我们甘肃义军混成团成立了！

    我赵文华任团长，汪飞西任参谋长。下分三个营，陈珪璋为第一营营长，杨生海为第二营营长，李福禄为第三营营长。

     请汪参谋长讲话！

     汪飞西：义军，就是要行侠仗义，不能胡作非为；混成团，就是我们的队伍要联合扩展，不断壮大！

     部众举起枪和刀，齐声欢呼：快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