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8-1、临清城青龙街；八路军指挥部

颜竹林：我们临清“工委”和临清“战委会”都与韩多峰建立了密切的关系。……这才有了后来韩多峰力劝“抗八联军”，同意八路军过河的事。

陈再道（感慨地）：国民党当中也有爱国将军。一个范筑先，一个韩多峰，都是我们最可信赖的友军。

颜竹林（继续）：你们攻占威县之后，临清的日军害怕被歼，也撤走了。我们临清工委和战委会迅速开进临清城，准备抓捕那些汉奸。不过还是晚了一步，让维持会长胡乾一跑掉了，只抓住了副会长、代理县长刘彝忱，商会主席王荫轩等人。

陈再道（喜悦地）：这就不错了。你们要把这些汉奸看押好，以后交给政府审判。

颜竹林：好。

王笑一：现在有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盘据在城南朱庄一带的伪军张殿卿、冯舞桥部，有一千五百余人。他们经常欺压百姓，还和抗日武装搞磨擦。我们强烈要求，主力部队尽快歼灭这股汉奸武装。

黑若仙：是啊，这股武装原先是土匪，日本人一来，他们就当了伪军。像这种没有民族气节，不顾国家存亡的武装，早晚是我们抗日的一大隐患。

陈再道（思考了片刻）：好，那就消除这个隐患。（他随即转向身旁的警卫员）你马上通知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警卫员：是。

[警卫员迅速向外跑去。]

陈再道：同时，我们还要请夏津、恩县一带的津浦支队，也参加这次战斗。（他转身走到门口，大声喊）通讯班长。

通讯班长（从另一个房间里跑出来）：到。

陈再道：你立即赶到夏津，通知津浦支队向临清城集结，准备参加歼灭张殿卿、冯舞桥的战斗。

通讯班长：是。

8-2、五月中旬；东进纵队司令部；徐向前宿办室

[徐向前和宋任穷正坐在办公桌前，讨论当前的形势。哨兵领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

哨兵（指着陌生人）：这是民众抗日自卫军的赵月舫。他特意从辛集赶来，向首长汇报工作。

徐向前（连忙站起来）：小赵，请坐。

宋任穷（倒了一碗白开水，递到赵月舫面前）：请喝水。

[赵月舫接过水碗，放到桌上，然后在方桌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徐向前（和霭地）：小赵，你说吧。

赵月舫：要想说清民众抗日自卫军的情况，就必须先介绍这支武装的创建人赵辉楼。

赵辉楼，河北省宁晋县司马村人。青少年时期，就立下了救国救民的志向。从学校毕业后，他毅然从军，到齐燮元部下当兵，参加了北伐战争。后来，由于蒋介石在“四·一二”政变中，大肆屠杀共产党员，使赵辉楼感到靠国民党救国救民是没有希望的。于是，他毅然放弃副团长职位，回到家乡，担任了司马小学校董兼体育教员。不久，又被选为司马村村长兼小学校长。

进入八月，赵辉楼将宁晋北部、晋县南部的近三十名爱国志士，召集到自己家里，秘密成立了抗敌后援救国会，共同讨论发动民众、武装救国的大计。

这时，司马村耿老坤的联庄会，因攻打土匪李小贞失败，请赵辉楼出山领兵。赵辉楼欣然应允，并以联庄会名义，收集枪支，扩充人马。我就是这时候与赵辉楼联合的。晋县联庄会的刘霭亭也带领部队前来，要求联合。赵辉楼联合我和刘霭亭的队伍，于十月初击溃了李小贞部。李小贞带残部逃窜。之后，各县联庄会头目纷纷来投，甘愿请赵辉楼任总指挥。

此时，国民党五十三军连长张安帮，招兵买马，聚众五百，勾结亲日派、国民党员赵振廷占据束鹿县城和辛集镇。赵辉楼决定消灭这支汉奸武装。

十一月三日，赵辉楼邀请了束鹿、宁晋、赵县、晋县、藁城五个县的联庄会齐集辛集四郊。赵辉楼带兵向辛集发动猛烈的攻击。张安帮自知不是对手，慌忙带领残兵败将逃往束鹿城里。联庄会占领了辛集镇。

随后，他们在辛集郊区田家庄，正式成立了包括束鹿、晋县、宁晋、藁城、赵县的五县联庄总会。赵辉楼被推举为司令。司令部设在辛集。

这期间，束鹿县地下党组织派遣陈挹芬、边哲超、高峰、朱子强、陈白等人，先后进入联庄会做争取工作。这些人与我和赵辉楼建立了密切联系。

三月，我们和冀中区领导人接上了关系。冀中区领导人完全同意将联庄会改编为正规军，并给我们输送了一部分干部。

我们决定将五县联庄会定名为“民团抗日自卫军”。当我们征求冀中军区司令吕正操的意见时，他说：“民团不如民众好。”于是，我们就改称“民众抗日自卫军”。

不久，我们在束鹿县创办了一所抗战干部学校，赵辉楼兼任校长。自卫军的士兵，轮流到学校里学习。这样一来，广大官兵和我党的关系就更密切了。……以上就是自卫军发展和改编的情况。

宋任穷：群众当中蕴藏着很高的抗日热情。

徐向前：是啊。小赵，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赵月舫：没有。（他忽然像什么似的）哦，对啦。我来的时候，赵司令让我问问首长，什么时候将我们改编为正规军？

徐向前：我们马上进行研究，明天给你答复。

赵月舫：好。

徐向前（转向警卫员）：带小赵去休息，安排小赵先住下。

警卫员：是。

[警卫员领着赵月舫走出去。]

徐向前（望着赵月舫走出去的背影，兴奋地）：民众抗日自卫军的基础很好，各方面都符合条件。我们要尽快收编这支队伍。（说到这里，他转身望着宋任穷）：你来得比我早，对这里的情况比我熟悉。你看，如何进行这项工作？

宋任穷（思考了一会儿）：赵辉楼还不是党员，这支队伍的人员成分又复杂。为使工作能够稳妥进行，我建议改编分两步走。

徐向前：分两步走？哪两步？

宋任穷：我这里拟了两个名称，一是冀豫第一游击支队，二是八路军冀豫支队。我们暂且用前一个名字，后一个名字等时机成熟了再用。

徐向前：这是为什么？

宋任穷：赵司令还不是党员，这支队伍的成分又十分复杂。如果我们改编的跨度太大了，担心赵司令和下面的官兵一时接受不了。

徐向前：还是你想的周到。就按你说的办。

8-3、第二天一午；辛集镇；民众抗日自卫军司令部

[赵月舫风尘仆仆地走进司令部。]

赵辉楼（立刻迎上来）：怎么样？徐副师长批准我们的要求了吗？

赵月舫：批准啦。只是首长提出要分两步走。

赵辉楼：分两步走？

赵月舫：首长拟定了两个名字：一个是“冀豫第一游击支队”，一个是“八路军冀豫支队”。

赵辉楼（马上表示）：我赞成用后一个。

赵月舫：首长决定先用前一个，等时机成熟了，再加上“八路军”三个字。

赵辉楼（急切地）：为什么？

赵月舫：首长考虑到你还不是共产党员，咱们部队人员成分又十分复杂：担心改编得跨度太大了，你和官兵们接受不了。

赵辉楼（恳切地）：我完全赞成用第二个名字。首长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呢？你没向首长介绍我吗？

赵月舫：我介绍了。首长说还是小心为好。

赵辉楼（推心置腹地）：咱们共事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可以把心掏出来，我只想把部队交给党，成为一支真正的抗日力量。

赵月舫（笑着）：我当然了解你。本来首长嘱咐我先不要告诉你第二个名字。正因为我了解你，才把这一切都告诉你的。不过，我认为首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咱们部队在改编民众抗日自卫军时，不是就有人捣乱，想把部队拉走吗。

赵辉楼：部队里可能有些人接受不了，这我承认。

赵月舫：我认为，还是首长想得周到。

赵辉楼（点点头）：对。

叠影字幕；画外音：

随后，刘邓首长决定，由谢富治率领三十多名老红军，组成得力的工作组，到辛集去做改编工作。刘志坚也率领文工团来到辛集，为大家演出精彩的节目。

8-4、武汉半山庐别墅；蒋介石官坻

[这是一幢砖林结构的二层小洋楼，掩映在珞咖山西北麓的绿树浓阴中，小巧玲珑，环境优雅。]

[在一个颇为豪华的房间内，蒋介石大模大样地坐在沙发上，神情漠然。一个哨兵领着冯玉祥走进来。]

蒋介石（站起身，指着旁边的一个沙发）：盟兄，你请坐！

冯玉祥：好！

[冯玉祥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蒋介石又坐回沙发上，半躺半坐，一副慵懒的模样。]

蒋介石：盟兄专程来找我，有什么事？

冯玉祥（思考着）：有这么一个情况。自抗战以来，西北军的好多部队都在河北驻防。从原河北省主席宋哲元，继任主席冯治安，到在卢沟桥与日寇交锋的赵登禹、佟麟阁，均系西北军旧部。而多年来散落在河北民间的西北军人员与枪支也不少。如果能以鹿钟麟的名义，将这些人、枪组织起来，那将会形成一支相当可观的武装力量。把这些武装力量投入到抗日之中，势必使河北的抗日局面发生好转。

蒋介石（顿时兴趣陡增，连忙直起身来）：你是说，利用鹿钟麟的威望，把河北的民间武装组织起来？

冯玉祥：对。

[蒋介石听到这里，面露兴奋之色。]

冯玉祥（继续）：另一方面,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在河北敌后开辟抗日根据地，势力也得到很大发展。如果将这些武装由中央政府命名，与八路军联合起来，共同抗日。那河北一定会出现一个新局面。

蒋介石（内心独白）：我刚才还在发愁呢。华北那么大地方，共产党又在那里可劲折腾，而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盟兄出的这个主意，还真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然而，蒋介石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用平静的语气）盟兄，你的提议很有价值，我会认真考虑的。

冯玉祥（站起身）：那我就告辞了。

蒋介石（也站起身）：盟兄，谢谢你为国献策。

冯玉祥：不用谢。都是为了抗日嘛。

[冯玉祥向外走去。]

蒋介石（跟到门口，然后向卫兵吩咐）：送送冯将军。

卫兵：是。

[卫兵跟随冯玉祥走了出去。]

蒋介石（望着冯玉祥走出去，然后向另一个卫兵吩咐）：快去通知白崇禧和陈诚，马上到我这里来。

卫兵：是。

[卫兵转身跑了出去。]

8-5、半山庐别墅；蒋介石官坻

[半小时后，白崇禧和陈诚一前一后，走进来。]

白崇禧：委员长，你找我们？

蒋介石（点点头）刚才，我那个盟兄给我出了个主意。我认为他的主意很好，才把你们叫来，咱们研究一下。

何应钦：什么主意？

蒋介石：他说，西北军这几年一直在河北一带驻扎，散落在那里的人员和枪支很多。他建议，我们把鹿钟麟派往河北，让他把那里的西北军旧部召集起来，组成我们的武装力量。

陈诚（激动地）：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白崇禧：我们正愁无法控制河北的局势呢。

蒋介石：这一下解决了我们的大难题。（他越说越兴奋，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日本人也不是八路军自己的，他们能抗日，我们也能抗。他们能在哪儿抗，我们就能在哪儿抗。

陈诚：让鹿钟麟以什么名义去河北呢？

蒋介石：我准备，任命鹿钟麟为河北省主席，让他到那一带去组织武装。这样一来，他不光能发展我们的武装力量，还能名正言顺地限制八路军的行动。因为他是省主席，八路军也在他的领导之下。

白崇禧：好，就这么办。

陈诚：我们不光任命鹿钟麟为河北省主席，还要给他大造声势，让全国都知道，我们也派人到敌后去抗战了。

蒋介石：对。快去通知鹿钟麟，让他来见我。我要亲自和他谈话。

陈诚：我马上就去。

8-6、；武汉；半山庐别墅

[当天下午，鹿钟麟走进了半山庐别墅。]

蒋介石（连忙站起身）：鹿先生，你好？

鹿钟麟：委员长，你好！委员长把我找来，有什么吩咐？

蒋介石（笑着）：鹿先生，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想给你找个能发挥你优势的职位。最近终于找到了。我拟任命你为河北省主席，到河北发展我们的武装。你意下如何？

鹿钟麟：你想让我主政河北？

蒋介石：对。

鹿钟麟：好，我接受你的任命。

蒋介石：同时，还任命你为河北省游击司令部总司令、国民党河北省党部主任委员。

鹿钟麟：谢谢委员长。

……

叠影字幕：画外音：

在国民政府各种媒体的宣嚷下，鹿钟麟被蒋介石任命为河北省主席，并即将去赴任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在全国各地传开了。

8-7、山西凌川：河北民军总指挥部

[总指挥张荫梧正在办公室里，大发脾气。]

张荫梧（气愤地）：鹿钟麟没有留在河北坚持抗战，怎么能轮到他当河北省主席。蒋介三用人不当，该重用的他不重用，不该重用的他瞎重用。真是气死我了！我明天就到武汉，与蒋介石辩理。

乔明礼（走过来劝他）：俗话说：“胳膊扭不过大腿”。人家是委员长，你能辩得过人家吗？

张荫梧：委员长怎么啦？委员长也不能这样胡来！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乔明礼上前一步，还想劝他，他用手一拦）你别再说了。这个理我非去和他辩不可。

[第二天，张荫梧就乘火车向武汉赶去。]

8-8、武汉；半山庐别墅；蒋介石官坻

[蒋介石、白崇禧、陈诚正在闲谈。哨兵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哨兵：报告，河北民军总指挥张荫梧求见。

蒋介石：张荫梧？（他转向白崇禧）就是那个整天与共产党勾肩搭背的张荫梧吗？

白崇禧：对，就是他。

蒋介石（一挥手）：不见。

陈诚（上前一步）：委员长，最好还是见见他。

蒋介石：他整天和共产党勾勾搭搭的。我见他干什么？（他又冲哨兵一挥手）不见。

[陈诚也不敢吭声了。]

哨兵：是。

[哨兵转身走出去。]

8-9、半山庐别墅大门外

[张荫梧正站在那里等侯。哨兵从里面走出来。]

哨兵：委员长不见你。你走吧。

张荫梧：什么？他不见我？

哨兵：对。

张荫梧（气愤地）：好你个蒋介石，竟敢不见我！（然而，他又毫无办法，只得悻悻地往回走。他一边走一边发泄心中的愤闷）我为你这么卖命，你连个面都不见。这还有天理吗？让你这号人当统帅，中国不亡才怪呢？

叠影字幕；画外音

[张荫梧虽然很生气，但他不甘心空手而归。于是他在第二天和第三天，又两次求见蒋介石，结果都被拒绝。张荫梧无奈，只好准备回陵川。]

8-10、武汉；火车站附近的一条街上

[张荫梧正顺着大街，往火车站走。忽听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是他的老同学陈诚。]

张荫梧（惊讶地）：陈诚。是你呀？

陈诚（快步走到张荫梧面前）：这两天我有点忙。一有空儿，就赶紧来找你。结果却找不到你啦。你跑的还真快。

张荫梧：人家不见我，我还在这儿等什么？

陈诚：委员长不见你，我见你呀。你怎么不去找我呢？

张荫梧：俗话说：有什么官，就有什么兵。蒋介石不见我，你是他的下属，我怕你也不见我。

陈诚：你这张嘴呀！我是那种人吗？

张荫梧：你怎么知道我在武汉？

陈诚：你要求见委员长的时候，我就和他在一起。

张荫梧（不满地）：哼！你还老同学呢！也不替我说句话。

陈诚：谁说我没替你说话？我说了，被委员长拒绝了。

张荫梧：这个蒋介石，我算把他看透了。

陈诚：其实这不能怪委员长。你就这样去见他，他当然不见你。

张荫梧：那我要怎么去见他？给他三拜九叩呀？

陈诚：不用三拜九叩。你只要跟我走，我就能让你见到委员长。

张荫梧：他这样对待我，我还见他干什么？

[张荫梧转身要走，被陈诚拽住了。]

陈诚：就是走，也不能饿着肚子呀？我请你吃饭。

张荫梧：你看这……还得让你破费。

陈诚：什么话呢？你我之间，难道连吃顿饭的情份也没有吗？

张荫梧（连忙）：有，有。我去我去。

陈诚：这还差不多。

[陈诚拉着张荫梧，向一家饭馆走去。]

8-11、饭馆里

[陈诚走进饭馆，点了酒菜，和张荫梧一道坐在一个角落的桌子前，开始闲聊。他们聊了一会儿，才转入正题。]

陈诚：你到武汉来找委员长，有什么事？

张荫梧：我是来找蒋介石辩理的。

陈诚（惊讶地）：辩理？你跟委员长辩理？

张荫梧：对呀。这不行吗？

陈诚：行，行！你说说，你想跟委员长争辩什么？

张荫梧（愤愤地）：蒋介石办事不公，用人不当。鹿钟麟一直在江南呆着，根本没有参加河北抗战，怎么能轮到他当河北省主席？他有那个资格吗？

陈诚：那你说谁有那个资格？

张荫梧：在河北坚持抗战的人，才有这个资格。

陈诚：你呀，还是那个老脾气。在学校的时候就是那样，对什么事都特别较真儿。

张荫梧：我来找他辩理，他还不见我。我一连三次求见，都被他拒绝。你说这还有天理吗？

陈诚（被他气笑了）：我的老同学，你怎么这么糊涂呀？你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在这儿胡闹什么呀？

张荫梧：你说我胡闹？

陈诚：你就是胡闹。我问你，你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吗？

张荫梧：不知道哇。

陈诚：不知道，你就学着点儿。别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在这儿瞎捣乱。

张荫梧：你……？

[张荫梧站起身，想和他争论。陈诚用手一按他的肩膀，又把他按回座位上。]

陈诚：老同学，你别生气。听我慢慢解释。

张荫梧：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陈诚：现在共产党、八路军在华北发展神速，这是不是事实？

张荫梧：这是事实。但这是好事啊。抗日队伍越强大，对我们越有利。

陈诚：我怎么这么不开窍呢？联合抗日，只是暂时的。消灭共产党才是我们的根本任务。如果任由共产党、八路军这么发展，我们将来还能消灭他们吗？恐怕要被他们消灭喽。

张荫梧：这……（他低下头沉思着，终于有所领悟）我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

陈诚：你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我也没想过。只有委员长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我们不得不佩服委员长的远见卓识。

张荫梧：那委员长的方针是……？

陈诚：反共第一，抗日第二。

张荫梧（吃惊地）：怎么会这样？日本人正在残害我们的同胞，蹂躏我们的姐妹。我们应该与共产党联合起来，救国家于危难，救民众于水火。

陈诚：常言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怎么能有这种妇人之仁呢？你这样下去，早晚要误大事的。

[张荫梧低下头没有吭声。他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

陈诚：这样吧，我介绍你加入一个组织。你就知道其中的奥妙了。

张荫梧：什么组织？

陈诚：三青团。

张荫梧：三青团是什么团体？

陈诚：三青团是在大公子蒋经国的倡议下成立的。共产党不是有个共青团吗？他们的全称是共产主义青年团。所以大公子提议，我们也成立一个三民主义青年团。目的是跟共产党争夺年轻人。

张荫梧：原来是这样。这倒很新鲜。

陈诚：三青团的宗旨就是，忠于三民主义，忠于党国，忠于领袖。你愿意不愿意参加？

张荫梧：我愿意。

陈诚：好！吃完这顿饭，我带你到三青团总部去看一看。

张荫梧：好。

8-12、武汉；三青团筹委会临时驻地

[陈诚领着张荫梧来到了三青团筹委会临时驻地。办公大厅里，陈布雷、朱家骅、张厉生、康泽等十几个人，都正在忙碌着。]

朱家骅（走过来打招呼）：陈书记长来啦？（他一转身，看到张荫梧）这位是……？

陈诚（作介绍）：这是河北民军总指挥张荫梧，是来参加三青团的。

朱家骅：欢迎，欢迎。[他迎上去和张荫梧握手）三青团是吸收进步青年的组织，欢迎你加入。

[陈布雷也走过来和张荫梧握手。]

陈布雷：欢迎张先生加入三青团。

张荫梧：谢谢。

陈诚（提高声音）：大家都停一下。我跟大家说个事。

[大家都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身望着陈诚。]

陈诚：我们要在全国各省都建立三青团组织。这位是河北民军总指挥张荫梧先生，我想让他担任河北省三青团总干事长。大家说好不好？

大家（齐声）：好啊！我们同意。

[陈诚点点头，然后又转向陈布雷。]

陈诚：另外，委员长正在筹建河北省政府。我准备向委员长提议，让他参加鹿钟麟的河北省政府。

陈布雷：好啊。

陈诚：张先生很快就要到河北省就职，等不到三青团正式成立了。就让他提前在这里举行宣誓典礼吧

陈布雷：我同意。

陈诚（他转向张荫梧）：你就在这里举行宣誓典礼。

张荫梧：好吧。

陈诚：你过来。

[陈诚把张荫梧拉到大厅正中，悬挂的孙中山画像前。]

陈诚：你面对总理遗像，举起右手。我说一句，你学一句。

张荫梧：好。

[张荫梧站到孙中山遗像前，举起右手。]

陈诚：余誓以至诚力行三民主义，服从团长命令；

张荫梧：余誓以至诚力行三民主义，服从团长命令；

陈诚：严守团章，执行决议，实践新生活信条；

张荫梧：严守团章，执行决议，实践新生活信条；

陈诚：为国家尽忠，为人民服务；不辞劳怨，不惜牺牲。

张荫梧：为国家尽忠，为人民服务；不辞劳怨，不惜牺牲。

陈诚：如违誓言，愿受最严厉之制裁。

张荫梧：如违誓言，愿受最严厉之制裁。

陈诚：谨誓。

张荫梧：谨誓。

陈诚（迎上去握住张荫梧的双手）：恭喜你！你已经正式成为三青团员了。

陈布雷：祝贺你！

张荫梧：谢谢。

朱家骅：恭喜你！

张荫梧：谢谢。

陈诚：我准备委任你为河北省三青团总干事长。同时，推荐你到河北省政府里担任重要职务。至于在省府里担任什么职务，这要由委员长决定。

张荫梧：谢谢老同学提携。

陈诚：你既然加入三青团了，就要记住我对你的提醒：反共第一，抗日第二。

张荫梧：我记住啦。

陈诚：走，咱们去见委员长去。

张荫梧：我都去了三次了，他不见我。

陈诚：我带你去，他一定会见你。

张荫梧：好吧。

8-13、武汉；半山庐别墅大门外

[陈诚和张荫梧来到半山庐别墅大门附近。]

陈诚：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跟委员长说一声。

张荫梧（担心地）：别再吃了闭门羹。

陈诚：不会的。

[陈诚大步向半山庐别墅大门走去。大门外的两个哨兵一看是陈诚，齐刷刷地向他敬了个军礼。陈诚连礼也没还，便阔步走了进去。]

[张荫梧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感慨万千。]

张荫梧（内心独白）：权力这玩艺儿真神奇！我要求了三次，蒋介石都不见我。我的老同学却能如入无人之境，根本不用通报。

8-14、半山庐别墅；蒋介石官坻

[陈诚走进蒋介石的办公处。]

蒋介石：辞修，有事吗？

陈诚：张荫梧想要见你一面，我把他带来啦。

蒋介石（不耐烦地）：又是他。不见。

陈诚：别不见哪。我已经介绍他参加了三青团，还想任命他担任河北省三青团总干事长。对这样一个有用的人才，你可不能拒之门外呀。

蒋介石：听说他跟共产党勾勾搭搭，打得火热。我见他干什么！

陈诚：他已经向我保证了，回去后坚决反共，决不跟共产党有瓜葛。

蒋介石：你能保证他坚决反共吗？

陈诚：当然能。

蒋介石：好。那我见见他

陈诚：另外，咱们不是正在组建河北省政府吗？他也可以在河北政府里担任重要职务。

蒋介石：让他担任什么职务？

陈诚：这当然要由你决定啦。

蒋介石：那就让他担任河北省民政厅长吧。

陈诚：我替他谢谢总裁啦。

蒋介石（想了想）：辞修，你干得不错。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明天见他一面。

陈诚：别等明天呀。人家还在外面等着呢。

蒋介石：我只能给他十分钟。

陈诚：这就足够了。

蒋介石：那请他进来吧。

陈诚：好。

[陈诚转身向外走去。]

8-15、半山庐别墅大门外

[陈诚从半山庐别墅里走了出来。]

张荫梧（迎上来）：怎么样？

陈诚：成功啦。他已经答应和你见面，并且还决定让你担任河北省政府民政厅长。

张荫梧（喜出望外）：真的吗？

陈诚：当然是真的啦。我出面，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张荫梧：谢谢老同学。

陈诚：走，跟我去见委员长。不过有一条，你可千万不能再提鹿钟麟的事。

张荫梧：我以后还要跟人家一起共事。怎么能再提那些事呢？

陈诚：这我就放心啦。走，跟我进去。

[陈诚领着张荫梧走进了半山庐别墅。]

8-16、半山庐别墅内；蒋介石官坻

[陈诚和张荫梧一前一后，走进来。蒋介石用手一指旁边的座位。]

蒋介石：都坐吧。

[陈诚和张荫梧都走过去坐下。]

蒋介石：听说你参加了三青团？

张荫梧：是。

蒋介石：你知道一个三青团员，该做些什么吗？

张荫梧：我一定按照入团誓词和团员守则行事，不辜负委员长的重托。

蒋介石：入团誓词和团员守则，是对所有团员的要求。这是必须做到的。另外，根据每个团员的不同任务，不同环境，还有其他的要求。就说你吧：你要到河北省去当三青团总干事长和省政府民政厅长。那里全是共产党和八路军，所以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反共灭共，限制他们的发展。

张荫梧：可那里也是日本占领区，我们的主要任务不应该是抗日吗？

蒋介石：至于抗日嘛，八路军已经在那里抗得差不多了。你们的任务就是要千方百计地限制八路军的发展，削弱共产党的力量，最好能消灭他们一部分。

张荫梧：我明白了。我一定照委员长的指示做。

蒋介石：另外，你一定要听鹿主席的指挥，服从他的领导。

张荫梧：我一定照办。

蒋介石：好啦，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陈诚和张荫梧只好都站起身，往外走。]

8-17、武汉；陈诚住所

[陈诚和张荫梧回到陈诚的住所。]

陈诚：老同学，你去拜访一下鹿钟麟吧。毕竟你们以后要在一个屋檐下工作。

张荫梧（红着脸）：我就不去了吧。我前两天还把人家骂得一文不值，现在就去拜访人家，怎么好意思呢！

陈诚：当官嘛，就得脸皮厚。你总是这样磨不开，那可不行。

张荫梧：我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就是转弯儿也得有个缓冲的过程吧。

陈诚：那你就先回凌川吧。从那里直接赶到河北上任。

张荫梧：好。

[张荫梧第二天就赶回了凌川。]

8-18、半山庐别墅；蒋介石官坻

[蒋介石、白崇禧、何应钦、陈诚等人，正在讨论组建河北省政府的事情。]

蒋介石：成立河北省政府，在政治上可以名正言顺地箝制共产党；在军事上又可不发一兵一卒，牵制日寇兵力，配合正面战场的作战。至于财力方面，原河北省银行尚存一千万元旧钞，已经迁移到西安保存，正好派上用场。这一招，可谓是一举多得呀。

何应钦：委座，共产党在河北发展很快，势力不断扩大，我担心鹿钟麟经不起共产党的拉拢，倒向他们那边。

陈诚：是啊，我也有这种担心。

蒋介石：这一点我早就想到啦。为了确保鹿钟麟不倒向共产党一方，我准备让积极反共的王孝绪任省政府秘书长，王承曾任教育厅长，还有已经向我们保证坚决反共的张荫梧担任民政厅长。这样就有了绝对保险。

何应钦：那其他人事安排呢？

蒋介石：我准备让张行知担任河北游击司令部参谋长；韩梅岑担任国民党河北省党部书记长。其他职务就由鹿钟麟决定吧。

何应钦：这样很好！

8-19、武汉；冯玉祥住所

[冯玉祥坐在正当中的沙发上，闭目养神。鹿钟麟悄悄走进来。]

冯玉祥（一睁眼，看到鹿钟麟进来）：你来啦。省政府组建得怎么样啦？

鹿钟麟：政府的框架搭起来啦。

冯玉祥：什么时候去上任？

鹿钟鹿（愁眉苦脸地）：委员长只给了我一个政府主要成员的名单，让我们自己到河北上任。武汉到冀南路途遥远，政府里又大都是文职人员。没有军队保护，去冀南谈何容易。

冯玉祥：老蒋没有给你们派卫队吗？

鹿钟麟：他派了一个卫队，只有三十多人。可我们政府人员就将近一千人。这么点军队，怎么能保护得了。

冯玉祥（苦笑着）：我也是徒有一个中常委的虚名，根本无法调动军队。这么着吧：从我的卫队里，拨给你一个手枪连。

鹿钟麟：谢谢副委员长。

冯玉祥：八路军在河北已经打开了局面。你到了那里，要和他们联合起来，全力打击日寇。

麟钟麟（随口答应）：好。

冯玉祥：我带你去见一见周恩来。请他介绍介绍河北八路军的情况，你也向他介绍介绍省政府的情况。

鹿钟麟：那咱赶紧去吧。

冯玉祥：好。

8-20、武汉“十八栋”；八路军办事处

[冯玉祥和鹿钟麟在哨兵的引领下，走进了周恩来办公室。]

周恩来（连忙站起身迎接）：冯将军，欢迎你。（他又转向鹿钟麟）这位就是鹿先生吧？

冯玉祥：对，他将出任河北省主席。

周恩来：鹿先生，欢迎你。

鹿钟麟：谢谢周先生。

周恩来：请坐，请坐。

[几个人分宾主落坐。]

冯玉祥（转向周恩来）：周先生，请你介绍介绍八路军在河北的情况。

周恩来：好。八路军在河北主要有冀南和冀中两个根据地。冀南根据地由陈再道和宋任穷领导，目前已经打开了局面。我们的部队在那里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前不久，徐向前也到了那里。估计还会出现更好的局面。冀中根据地由吕正操领导，局面也已经全面打开。你们打算在冀南落脚，还是在冀中落脚呢？

鹿钟麟：既然冀南根据地开展得很好，徐向前又在那里，我们就在那里落脚。

周恩来：好。希望能在你的领导下，充分发挥河北抗日武装的作用，与日寇展开持久战。到时候我会通知徐向前，准备迎接你们。

冯玉祥（转向鹿钟麟）：你也介绍介绍省政府的情况。

鹿钟麟：好。目前省政府的框架已经初步搭了起来。成员将近一千人。由我担任省政府主席和省游击总司令部司令。为了与贵党精诚合作，我们特意安排共产党员申伯纯担任游击总司令部政治部代主任；还让与共产党过往甚密的杨秀峰当了省政府委员。

周恩来（欣慰地）：好，希望两党能够和睦相处，最大限度地发挥联合抗战的优势。

冯玉祥：说的好。

……

8-21、山西省沁县；南底水村：八路军总部

[办公室很宽敞，正当中放着三张办公桌。朱德、彭德怀、左权三位首长，都坐在桌子前面忙碌着。电讯科长拿着一封电报走进来。]

电讯科长：报告，毛主席和中央军委的电报。

[电讯科长走上去，将电报递向朱德。]

[朱德、彭德怀和左权，都停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向外观看。朱德接过电报，打开，认真看起来。]

叠影字幕；毛泽东的声音

朱德、彭德怀，左权等：

据我们获悉，蒋介石授意组建的河北省政府，已经在武汉正式成立。鹿钟麟担任省政府主席，杨秀峰为省政府委员。根据这一新情况，中央决定把杨秀峰调到冀南，担任行政公署主任。这样，既可以利用杨秀峰“冀西游击队司令”的身份，广泛发动各阶层的群众，又可以利用杨秀峰“省政府委员”的身份，有效地减少和国民党的磨擦。

                   中央军委   毛泽东

[朱德看完，将电报递给彭德怀。彭德怀看完，又递给左权。一直等左权看完，朱德才发表自己的看法。]

朱德：主席已经想到我们前头了。众所周知，蒋介石在这时候组建河北省政府，目的很不单纯。合作抗战只是个借口，他的真实目的是利用鹿钟麟的身份，在河北发展他们的力量，并限制和延缓我们的发展。

彭德怀：“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们把杨秀峰和冀西游击队的部分兵力调到冀南，就是为了增加我们的力量，并利用杨秀峰的身份，最大限度地减少和国民党、鹿钟麟之间的矛盾。

左权：主席这一招就是英明。真可谓“一箭双雕。”

朱德：赶紧通知杨秀峰，火速来这里开会。

左权：好，我马上通知。

8-22、两天后；八路军总部会议室

[杨秀峰轻轻走进总部会议室。朱德、彭德怀、左权都连忙站起来，以示欢迎。]

朱德（指着办公桌前的一个凳子）：小杨，请坐。

杨秀峰（他走过去坐在凳子上，又急切地）：首长给我分配什么任务？

朱德（笑着）：蒋介石组建的河北省政府，选举你当了政府委员。你知道吗？

杨秀峰：我听说啦。

彭德怀：毛主席和中央军委根据这一情况，要求我们把你调到冀南，担任行政公暑主任。

朱德：这样就可以利用你的特殊身份，既能最大限度的发动群众，又能减少和国民党的摩擦。

[朱德说完，将那封电报递给杨秀峰。杨秀峰接过电报，认真观看。]

杨秀峰（看完电报，坚定地表示）：我服从中央的决定。坚决完成任务。

朱德：希望你带领冀西游击队的部分兵力，尽快赶往冀南。

杨秀峰：是。

8-23、冀西游击队司令部

[回到司令部，杨秀峰立即把副司令余伦胜、参谋长赵炳润召集到司令部，介绍情况。]

杨秀峰：蒋介石在武汉成立的河北省政府，马上就要到河北来就职了。我被他们选为省政府委员。因此，中央发出指示，要我迅速带领冀西游击队，赶往冀南开展工作。

余伦胜：首长的决定很及时。蒋介石在这个节骨眼上派来这么一个省政府，目的就是想利用鹿钟麟的身份，在河北发展他们的武装，与我们共产党的军队抗衡。

杨秀峰：他们的用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首长调我们到冀南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和鹿钟麟的省政府打交道；是为了减少矛盾，减少磨擦。

几个人（都纷纷点头）：对，对。

杨秀峰（继续）：我们要尽快赶到冀南去，以落实中央的部署。

余伦胜：我建议，由杨司令带领游击总队的人，以征集粮食和棉花的名义，进入冀南。先把各方关系都协调好，大部队再过去。

赵炳润：嗯，我同意。

杨秀峰：好，就这样定啦。

8-24、临清城青龙街；八路军指挥部

[颜竹林手里拿着一张地形图，快步走进八路军指挥部。]

颜竹林：首长，我们已经摸清了张殿卿、冯舞桥在朱庄、唐园的兵力部署。这是我们绘制的敌人兵力部署图。

陈再道（高兴地）：怎么？你们还绘成图啦？

[陈再道满怀兴致地接过那张图，铺在办公桌上认真地看起来。]

颜竹林（在地图上指点着）：这是朱庄。张殿卿、冯舞桥的指挥部就在朱庄北街的一座大院子里。

陈再道（用手一指）：就是这里吗？

颜竹林：对，就是这里。这村里共驻着六百多匪兵，都在这条街里，都在他们的指挥部周围。

陈再道：居住地比较集中，容易歼灭。

颜竹林：另外，西南方向四里地的唐园，还驻扎着五百多匪兵。（他又指着地图）就是这里。匪兵都驻在村子南部，指挥部在村南头的一座高宅大院里，平时冯舞桥都住在这里。其他三四百人都散住在周围的村里。只要把朱庄和唐园拿下来，其他地方就可以忽略不计。

陈再道：听说他们武器装备还不错。

颜竹林：是的。前不久他们被日本人收编了。日本人给了他们一些装备。

陈再道：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争取达到突然袭击的效果。

颜竹林：是。

陈再道：具体作战方案，等孙继先、韩先楚、孔庆德他们来了，咱们再一起研究。

颜竹林：好。

8-25、五月二十四日；临清县青龙街；八路军指挥部

[下午，孙继先带领津浦支队来到临清。当天晚上，陈再道、孙继先，韩先楚、孔庆德和颜竹林等首长，便聚集在作战室研究作战方案。]

颜竹林（首先向大家介绍情况）：朱庄村子不是很大，只有一千来人。村子东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北面有一条小河沟。他们的司令部和大部分匪兵都驻在北街。所以，我建议，分两路进村。一路从村北进村，一路从村东进村。村东那一路，走到十字街往北拐，就能与村北那一路内外夹击，将匪兵堵在北街。

陈再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东进纵队和津浦支队，负责解决朱庄的匪兵。东进纵队从村北进村，津浦支队从村东进村。

孙继先：我们一定按时赶到朱庄村东。

陈再道（又转向颜竹林）：唐园的地形呢？

颜竹林：唐园村大小跟朱庄差不多，也是一千来口人。唐园村四周有一丈多高的围墙。村西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村南是一片果树林，村北是一条小河，村东是一片乱树丛。匪兵大部分都驻在村子的南半部。我建议，从村子南面往里进攻。

陈再道：好，那就让七六九团和六八九团去打唐园。（他说着，转向韩先楚和孔庆德）怎么样？

韩先楚：没问题，保证拿下。

孔庆德：坚决执行命令。

陈再道：你们要根据这个特点制定作战部署。

孔庆德：你就放心吧。不就是五百多土匪吗？我们保证一个不剩，全部歼灭。

陈再道（笑了）：好，祝你们旗开得胜。

孙继先：战斗定在哪一天呢？

陈再道：今天是二十四号，就定在后天，二十六号吧。二十六号凌晨四点钟，正式发起攻击。

大家（齐声）：是。

陈再道：还有一个要求。大家尽量不要被敌人发现，争取达到突然袭击的效果。

大家：是。

8-26、卫运河西岸

[二十六日刚过一点钟，陈再道就起了床。他匆匆吃了些东西，便率领东纵第二、第三两个团的战士，由颜竹林作向导，在临清城南五里处渡过卫运河，直奔张殿卿的老巢朱庄。很快，便来到了朱庄村北。]

陈再道（掏出怀表看了看）：现在刚过三点，还有五十多分钟。大家都躲进河沟里，休息一下。

战士们：是。

陈再道（接着又和卜盛光、颜竹林商议）：咱们先派一个排悄悄进去，把他们的指挥部拿下，再发起总攻。你们看怎么样？

卜盛光：好，我同意。

颜竹林：张殿卿的司令部里有一个卫队，足有三十多人。我们派一个排去，万一双方打起来，我们不占上风。我建议，派两个排去。

陈再道：好，就派两个排去。让二团三营一连的第一、第二两个排作为先锋队，由一连长带领。

卜盛光：陈司令，由我带领先锋队去吧。

陈再道（低下头想了想）：好。你们完成任务后，放一颗红色信号弹。

卜盛光：如果我们暴露了，就会响起枪声。……

陈再道（接过来）：只要一听到枪声，我们就马上发起进攻。

卜盛光：对。

8-27、三点五十五分；朱庄村北

[战士们都俯卧在河沟里，静静地等待。陈再道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看。]

陈再道：还有五分钟，大家做好准备。

战士们：是。

8-28、朱庄村北

[四点钟到了。]

陈再道（把大手一挥）先锋队，出发！

卜盛光：是。

颜竹林：我给你们带路。

卜盛光：好。

[卜盛光立即带领先锋队，蹑手蹑脚地冲进了朱庄村。]

8-29、朱庄村北街

[卜盛光和先锋队的战士，跟在颜竹林身后，顺着北街轻轻地往南走。走了大约有十几丈远，就依稀看见了匪军司令部门前的哨兵。]

颜竹林（停住脚步，用手往前一指）：前面就是张殿卿的司令部。

卜盛光（向前面观察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一班长。

一班长（来到卜盛光身边）：到。

卜盛光：你带领几个战士摸过去，把敌人的哨兵干掉。

一班长：是。

[一班长立即带着三个战士，贴着墙根轻手轻脚地摸过去。到了离两个哨兵几米远的地方，突然一个箭步窜上去。前面的两个战士同时勒住了两个哨兵的脖子，后面的两个战士迅速下了两个哨兵的枪。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就把两个哨兵解决了。]

卜盛光（见此情景,向大家一挥手）：同志们，跟我上。

[卜盛光带领战士们，飞快地向前冲去。很快来到匪军司令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