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20-1、八月二十五日；冀县；东进纵队司令部

[东进纵队第二、第三两个团的战士，整装列队，站在司令部大院里。陈再道站在队列前，正在作战前动员。]

陈再道：同志们！张荫梧在冀中充当搞磨擦的急先锋，被我冀中部队击溃后，率残部逃到赞皇、元氏一带。八月十二日，他又与当地的民军联合，在赞皇中马峪袭击一二九师独立支队驻地。八月下旬，我军调集三八五旅主力和青年纵队、独立支队、冀西游击队各一部，采取分进合击的战术，将其包围起来，大部歼灭。张荫梧又率残部越过平汉铁路，逃到了冀南的赵县、栾城地区。刘邓首长命令我们，立即组织一支精干部队，火速赶到赵县、栾城一带，彻底歼灭张荫梧残部。（他随即又提高声音）打胜这一仗，大家有没有信心？

战士们（齐声）：有！

陈再道：好！现在我命令：向赵县、栾城一带出发！

战士们：是。

[战士们立刻向西北方向跑步前进。]

20-2、 赵县柏舍村

[八月二十六日，陈再道带领部队赶到赵县梅花镇以南的柏舍村。一分区司令员徐绍恩早已等候在那里。]

陈再道（对徐绍恩）：张荫梧残部在什么位置？

徐绍恩：他们都在距离此处四五里地的唐家寨。

陈再道：迅速将唐家寨包围。明天拂晓前发起总攻。

大家（齐声）：是。

20-3、唐家寨附近

[第二天凌晨四点钟，总攻开始。各部队犹如生龙活虎一般，从四面八方，呼喊着向唐家寨冲去。]

20-4、唐家寨；张荫梧住处

[张荫梧从睡梦中惊醒，慌忙穿上衣服，在几个卫兵的保护下奔向大门口。还没跑进“过道”，就听大门外传来八路军的呼喊声。他们又慌忙调转方向，向后院跑。]

20-5、后院里

[来到后院，卫兵们帮助张荫梧翻过后墙，跳进胡同，然后从胡同里向村外跑。]

20-6、唐家寨村头

[刚到村头，就发现前面的大道上，也有许多八路军向村里冲来。张荫梧等人慌忙躲到一个小胡同里，待八路军进村后，他们才蹑手蹑脚地溜出胡同，逃出唐家寨。]

……

叠影字幕；画外音

至此，鹿钟麟所能调动的军队，被八路军悉数歼灭。鹿钟麟在河北主政一年多，不仅没有牵制住八路军，反而处处受到八路军的牵制。蒋介石认为其“政绩不佳”，撤销了他的“河北省主席”职务，但仍保留冀察战区总司令一职。

20-7、北京铁狮子胡同；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新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的汽车，停在司令部大门外。多田骏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

杉山元（率领他的幕僚走出大门，快步迎上来）：欢迎多田骏中将接替我，担任华北的司令官。

多田骏：恭喜你马上就要回国，担任军事参议官了。

杉山元：有什么可恭喜的。我以前就当过军事参议官，顶多也就是官复原职。你由第三军司令官直接升为华北方面军司令官，这才值得恭喜呢。

多田骏：我奉调来接替你，深感责任重大。。

杉山元：只可惜，我制定的“治安肃正”三个阶段还没有完成，我就奉调回国了。

多田骏：你不必惋惜，由我来继续完成。

杉山元：那就谢谢你啦。

山下奉文：别在这儿站着啦。请多田骏中将到里面说话。

杉山元：好。多田骏中将，请。

多田骏：杉山元司令官，请。

[杉山元和多田骏并肩向里面走去。]

20-8、司令部会议室里

[杉山元和多田骏走进会议室，在会议桌旁坐下。]

多田骏：你们先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

山下奉文：好。（他接着便开始汇报）从今年初开始，我们在杉山元司令官的领导下，制定了华北“治安肃正”计划。计划共分三个阶段。到九月底，第二阶段已经完成。只可惜……（说到这里，他转脸看了杉山元一眼）执行的效果不太理想。

多田骏（诧异地）：怎么回事？

山下奉文：所谓“治安肃正”，就是对抵抗力量以武力讨伐为主要手段，以拉拢和安抚为辅助手段的作战。在讨伐过程中，国民党的军队大部分都被消灭。然而，共产党的军队却很难对付。他们精通游击战术，忽东忽西，神出鬼没，使我们抓不住，打不着，就像老牛追兔子，有劲使不上。

多田骏：怎么会这样？

山下奉文：不过，我们也有好消息。

多田骏：什么好消息？

山下奉文：最近，共产党和国民党在华北打起来了。

多田骏（感兴趣地）是吗？你详细说说。

山下奉文：一开始的时候，是国民党找事，共产党忍着。几乎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然而，从下半年开始，共产党也忍不下去了。他们开始在各个地方发起反击。目前，山西、山东、冀南、冀中、晋察冀等地的抵抗力量，都在搞窝里斗。他们自相残杀，自我消耗。这对我们不是一个好消息吗？

多田骏（兴奋地）当然是好消息！而且还是大大的好消息！

武腾章（笑着）：对，大大的好消息！

多田骏：杉山元将军，你放心吧。我要继续完成你们制定的“治安肃正”第三阶段的计划，加强对华北抵抗力量的讨伐。同时，我们还要利用国共双方军队忙于打内战，顾不上攻击我们的好机会，抓紧时间修公路，建据点，大力发展我们的交通线，巩固我们的占领区。

杉山元：那我就放心啦。

……

20-9、朝城县；筑先纵队司令部

[八月二十一日，李聚奎和肖永智率领先遣纵队骑兵团等部，返回鲁西北的朝城县，来到筑先纵队司令部驻地。张维翰率领袁仲贤、胡超伦等人，赶到大街上迎接他们。]

张维翰（快步走上前来，紧握住李聚奎的手）：老李，你们可来啦！一晃半年过去了，真想你们哪！

李聚奎（也紧握着张维翰的手）：我们也想你们呢。我给大家介绍介绍。（他接着便指着肖永智，向大家作介绍）这是先遣纵队新任政委肖永智同志。（然后又指着张维翰，向肖永智作介绍）这是筑先纵队司令员张维翰同志。

张维翰（迎上去，握住肖永智的手）：肖政委，你好。

肖永智（也握着张维翰的手）：张司令，我听说过。原先是第十支队的领导人，也是我党与范筑先将军的联系人。

李聚奎：对。

张维翰（转向李聚奎）：听说你们今年三月转移到大峰山后，很快又去了太行山？

李聚奎：是啊。我们一到大峰山，就接到刘邓首长电令，津浦支队划归山东纵队建制，先遣纵队司令部和第二团、青年纵队第三团和骑兵团，去太行山整军。于是，我们就从大峰山出发，经肥城、东平、郓城、濮阳等地，在汤阴以南宜沟越过平汉路，月底从林县登摩天岭上太行山，驻在晋东南的黎城。

张维翰：你快说说整军的过程。

胡超伦：咱们别在街里站着啦，回司令部里说吧。

李聚奎：好。

张维翰：老李，请。

[李聚奎、肖永智等人，在张维翰、袁仲贤等人的簇拥下，向筑先纵队司令部里走去。]

20-10、司令部会议室

[大家先后走进会议室，分宾主落坐。]

张维翰（急切地）：你快说说整军的过程。

李聚奎：其实整军就是整顿军队的作风，学习党的理论，提高指战员的思想水平。八路军总部政治部主任傅钟亲自给我们讲授唯物论辩证法。我们还参与了在赤岸、王堡举行的五一大检阅，还参加了运动会。不久，我们又奉命开赴邢台将军墓、浆水一带进行反摩擦斗争。纵队指挥机关驻在立羊河。那时，河北省保安司令、摩擦专家张荫梧驻邢台西部山区宋家庄一带；国民党河北省政府主席兼冀察战区总司令鹿钟麟驻路罗镇一带。我们先遣纵队驻扎的立羊河，正好插在宋家庄、路罗镇中间，有力的抵制和阻止了他们强占地盘，侵吞抗日根据地的野心，维护了太行与冀南两个根据地的交通线。……前几天，刘邓首长通知我们，随时准备返回鲁西北，并调整充实了我们的领导机关。由我担任司令员，肖永智担任政治委员，王波任参谋长，王幼平任政治部主任。同时，把青年纵队第三团归建，把冀南军区先遣支队第三大队第三营拨给我们为直属营。

张维翰（喜悦地）：这太好啦！我们以后又要并肩作战啦。

李聚奎：对。

20-11、任县邢家湾；青年纵队司令部；会议室

[徐深吉、吴富善正在会议室召开团对上干部会议。参加会议的各团团长都围坐在办公桌周围，聚精会神地聆听徐深吉的讲话。]

徐深吉：最近几天，司令部接连收到侦察员报告：巨鹿、宁晋、新河的日军正在换防，每天都有满载日军的汽车来往于巨鹿至新河、宁晋之间。有时三辆、有时五辆，载兵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我和老吴研究了一下，决定抓住这个战机，打鬼子一个伏击。下面请吴政委向大家介绍我们的具体安排。

[徐深吉将目光转向坐在旁边的吴富善。大家也都把目光转向吴富善。]

吴富善（向大家扫了一眼，然后提高声音）：我们的具体部署是，第二团继续留在滏阳河以西活动，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徐司令和我带领纵队机关、直属队和七七一团，东渡滏阳河，进抵巨鹿东北部，准备伏击敌人。

……

20-12、巨鹿县于家庄村

[第二天，徐深吉和吴富善率领青年纵队司令部和七七一团，来到巨新（巨鹿——新河）公路以东的于家庄，准备伏击来往于巨新公路上的敌人。]

[很快，两位首长便带领部分干部开始寻找伏击地点。他们先后考察了南阳村、楼张镇、北无尘和官亭，都觉得不理想。最后来到了官亭南面的凌石屯村。]

20-13、巨鹿县凌石屯村

[凌石屯距离巨鹿县城十五公里，分东西两个自然村，巨新公路从两村之间通过。公路两侧的排水沟里虽然没有水，但被雨水浸透的胶泥有一尺多深，人一旦陷进去，就很难拔出来。这有利于八路军消灭敌人。]

徐深吉（高兴地）：这里不错。就把伏击地点儿选在这里吧。

吴富善：好，我同意。

陈元龙：我也同意。

……

[伏击地点确定后，他们又经过认真研究，制定出了作战方案。最后，由徐深吉向大家宣布。]

徐深吉：我们的行动方案是：第二营全部和第三营两个连埋伏在公路东侧的东凌石屯村边，担任主要突击任务。第三营另两个连埋伏在公路西侧的西凌石屯村边，准备堵击向西逃窜之敌。第一营埋伏在凌石屯以南约三公里多的张庄，准备阻击从巨鹿城可能出援之敌，并准备歼灭向南逃窜之残敌。行动就定在九月十五日。大家务必在天亮以前，赶到伏击地点儿。

大家(齐声）：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做到。

徐深吉：大家分头准备吧。

战士们：是。

20-14、九月十五日凌晨；凌石屯村南

[雨后初晴，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第七七一团乘夜色开进凌石屯村。拂晓前，部队按预定计划埋伏就绪。]

[天亮了，村里的老乡来到场里，准备打谷子。当他们看到战士们埋伏在谷垛后面，知道伏击鬼子时，便都放弃打场，主动帮助战士们进行伪装。]

[太阳升起来，晒得战士们直流汗。大家依然躲在谷垛后面，一动也不动。]

[下午一时许，隐隐听到南面有汽车马达声。]

团长吴诚忠（轻声叮嘱）：准备战斗！

[战士们一个个精神振奋，手榴弹拧下了盖子，重机枪压上了子弹带，步枪上了刺刀。]

[很快，敌人的三辆汽车进入伏击地段内。]

吴诚忠（高喊一声）：“打！”

[顷刻间，轻重机枪一齐喷出火舌，手榴弹像雨点般飞向敌人。机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整个阵地上浓烟滚滚。]

[敌人这才意识到是中了八路军的埋伏。他们连滚带爬地跳下车，躲进公路两侧的排水沟里企图顽抗。哪知排水沟里虽然没有明水，但深深的淤泥如胶似漆，鬼子陷进沟里，跑不动，也爬不出来。]

[未等烟雾散尽，战士们就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向敌人猛扑过去。这时，已经有一多半鬼子被打死或打伤。战士们冲到排水沟前，对着那些还没有被打死的，如同落汤鸡般的鬼子，一阵猛烈射击。敌人死的死，伤的伤。有十几个鬼子丢掉武器弹药，脱掉满身泥污的衣裤，光着身子拼命向南逃去。]

20-15、张庄村北头

[第一营的战士埋伏在张庄村北头的公路两旁，已经等了六七个小时。有的战士开始急燥。]

二连长（走到营长面前）：营长，敌人怎么还不来呢？

营长（冷静地）：别着急。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二连长点点头，转身走了下去。]

20-16、张庄村北

[五分钟后，十多个鬼子光着屁股，顺着公路向这里跑来。战士们立刻警觉起来，做好了战斗准备。]

[鬼子越来越近。当营长的警卫员看清鬼子的穿戴时，不由得惊叫起来。]

警卫员：营长，你看鬼子怎么没穿衣服呢？

营长：管他穿不穿衣服。给我打！

[于是，战士们枪炮齐发，一阵猛打。十几个鬼子几乎全被打死。最后只有一两个鬼子趁乱躲进庄稼地，一溜烟的逃回巨鹿城。]

20-17、凌石屯村南

[这时，公路上的三辆汽车变成了三个飞腾的火团和烟柱，熊熊燃烧。整个战斗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击毙日军七十余人，俘获日军十二人。]

20-18、叠影字幕；画外音

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十二日，国民党在重庆召开五届六中全会。全会制定了《处理异党问题实施方案》，将以前的“政治限共为主、军事限共为辅”，改为“军事限共为主、政治限共为辅”。此后，蒋介石积极做准备，企图用军事进攻来消灭共产党及其领导的八路军。

20-19、南宫县垂杨镇；第十军团司令部

[会议室里，国民政府特派员正在宣读蒋介石签发的嘉奖令。]

特派员：嘉状令

鉴于石友三及其第十军团，自今年四月起，主动放弃了与八路军勾结之立场，积极向八路军进攻，实属难得，特别予以奖励。参加上述行动的所以人员，均官升一级。任命原冀察战区副总司令石友三，兼任察哈尔省主席，并奖励其部队步枪八百支，机枪三十挺，子弹一百万发，并增发半年的军饷。

              特此嘉奖

                          蒋中正

                          民国二十八年十一月十三日

[在底下聆听的第十军团师以上干部，都欢欣鼓舞，石友三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石友三（喜出望外地）：谢谢特派员。

特派员：不要谢我。你们应该谢蒋委员长。

石友三（连连点头）：谢谢蒋委员长！

特派员（继续）：希望你们再接再厉，继续给共军以打击。

石友三（情绪激动地）：请特使放心，我们一定让共军知道我们的厉害。

……

[随后，特派员就回重庆，向蒋介石复命了。]

20-20、第十军团司令部

[第二天，石友三又接到了蒋介石的一封电报。他连忙打开电报，认真阅读：

叠影字幕；蒋介石的声音

石友三将军：

在前不久举行的五届六中全会上，我们制定了《处理异党问题实施方案》。方案确定了“以军事反共为主，政治反共为辅”的方针。为了贯彻这一方针，我决定把河北省游击总指挥孙良诚的部队，以及赵云祥、胡和道、夏维礼、邵鸿基的部队都拔归你指挥。这样一来，你手下的兵力将大大加强。希望你在万难之中拿住冀局，以对付八路军。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   蒋中正

                                  十二月二十日

[看了蒋介石的信，石友三就更加兴奋了。]

石友三（激动地）：从此以后，我要利用我的部队，和共产党的军队好好地较量较量。

……

叠影字幕；画外音

随后，石友三就积极调兵遣将，准备和共产党作战。

20-21、冀县；东进纵队司令部

[十二月上旬，东纵首长收到了赵义京、刘建章、刘苏写来的一封信。陈再道将信打开，认真观看。]

叠影字幕；刘建章的声音

各位首长：

自从葛贵斋当了分区司令后，便开始为所欲为。他指使部下向敌占区贩运粮食和棉花。我们劝阻他，他说这是“用绳子捆住了他”，“砍掉了他的脑瓜子”，并继续指使部下违犯纪律。二团政委胡灿章阻拦他时，他竟凶狠地要将胡灿章装进麻袋，扔进河里。虽然被别人拦住，却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更为严重的是，他的手下、一团团长匀跃华投降了驻津浦路上莲镇的日军，他也通过匀跃华秘密与莲镇的敌人取得了联系，并准备把分区的基干营拉走，投降日军。

我们几个人都认为，这件事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请几位首长认真考虑，尽快作出决定。

　　　　                    赵义京   刘建章  刘苏

                                      十二月十日

陈再道（看完信，气得把信往桌子上一扔）：葛贵斋竟敢投敌叛国！必须对他严肃处理。

刘志坚（拿起信看了一遍，也气愤地站起身）：我亲自去处理。

陈再道（拦住刘志坚）：还是我去吧。我跟他打交道比较多。

刘志坚(点点头):那好吧。

……

[随后，陈再道率领“东纵”的两个营和骑兵大队，快马加鞭向景县赶去。]

20-22、景县；第五军分区司令部

[陈再道来到分区司令部，顾不得休息，立刻和刘建章、赵义京等人研究对策。]

陈再道：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请大家畅所欲言。

刘建章：我认为，现在还不能对葛桂斋采取措施，只能加强对他的监督，尽量争取他醒悟。

赵义京（担心地）：葛桂斋住在景县以南的龙华镇。这个镇离莲镇据点比较近。万一他逃到鬼子的据点里，可就无法挽回了。

陈再道（想了想）：我带领骑兵大队驻到龙华镇东南的村子里，如果他想投敌，我们可以拦住他。

赵京义：他既然想投敌，那就是敌人。你这样做太危险啦！

陈再道（笑着）：我料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赵义京：你一定要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陈再道：好吧。

20-23、景县南部；徐堡定村

[十二月十三日傍晚，陈再道和赵义京率领骑兵大队，赶到龙华镇东南的徐堡定村，驻扎下来。]

20-24、徐堡定村；八路军驻地

[次日凌晨，陈再道睡得正香，忽然被人急切地叫醒。他睁眼一看，一位参谋正满头大汗地站在自己身边。]

陈再道（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参谋（气喘吁吁地）：有人报告，葛桂斋带着队伍跑啦！

陈再道（吃惊地）：他跑啦？往哪儿跑啦？

参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往莲镇跑了吧。

陈再道：走，先到龙华镇看看去。

参谋：好。

[陈再道急忙穿上衣服，也顾不得等候其他干部，就率领骑兵大队向葛桂斋的驻地奔去。]

20-25、龙华镇；葛贵斋驻地

[陈再道率领骑兵大队来到龙华镇，直接进入葛贵斋的驻地。只见葛贵斋的驻地空空荡荡，连个人影也没有。]

陈再道（迅速作出判断）：他肯定是往莲镇据点跑了。咱们赶紧去追。

[陈再道又骑上马，率领骑兵大队向莲镇方向追去。]

20-26、龙华镇以东的一条小河上

[这时，葛桂斋已经到了龙华以东地区。他将部队部署在一条干涸无水的小河对岸，机枪、步枪对着大路。]

葛贵斋（命令部队）：如遇八路军追击，二话不说就开枪射击。

[葛贵斋说完，带着几个心腹到莲镇与日军联络去了。]

20-27、小河对岸

[不一会儿，东进纵队的骑兵大队就赶到了。葛部的士兵见来的是一队骑兵，没敢开枪。]

[陈再道一勒缰绳，战马停在了小桥旁。后面的战士们也都停了下来。]

陈再道（转身向着大家）：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跟葛贵斋交涉。

[陈再道说完，自己一个人驱马向前走去。]

[大家都为陈再道捏了一把汗。]

那位参谋（不禁喊出声来）：陈司令，危险！

[陈再道就像没听见一样，一直走到小桥上。]

陈再道（一勒缰绳，让战马停在桥头，向对面高声喊道）：对面的战士们，葛桂斋要带着你们投降日本当汉奸，你们不要上当。要抗日的，跟我回去。要当汉奸的，我放你们走。咱们以后战场上见。

[这时，其他干部战士也都走上来，纷纷向葛部士兵喊话。]

战士甲：你们真想出卖祖宗，当汉奸吗？

战士乙：当了汉奸，那就是千古罪人。你们还怎么面对父老乡亲。

战士丙：你们赶紧悬崖勒马，八路军欢迎你们回来。

……

[过去陈再道视察五分区时，曾给这个部队讲过话。他们都认识陈再道。听了大家的规劝，他们都纷纷跑过来，站到陈再道的队伍里。]

一个士兵：幸亏陈司令来了，要不，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陈再道（又向留在对岸的少数几个人）：你们呢？过不过来？你们真想当汉奸吗？

[那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也都跑了过来。]

陈再道：走，咱们回家。

[这时，赵京义带着部队气喘吁吁地赶来。]

赵义京（翻身下马，跑到陈再道跟前）：陈司令，没事吧？

陈再道（笑着）：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吗？这叫邪不压正！

[一句话，把大家都给说笑了。]

20-28、南宫县垂杨镇；第十军团司令部

[石友三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孙良诚和王清翰走了进来。]

王清翰：总司令，截止到目前，我们的一万七千多人，都已经到位。

石友三：都驻扎在哪里？

王清翰：军团特务旅驻在南宫的垂杨、宋连寨、双炉、都水地区；第一八一师驻枣强的大营、北石村和南宫的乔村、前后棠村、甘狼冢、狼冢店等地区；暂编第三师和孙良诚部驻威县的郭固、雪塔、贺钊、大潘庄、南北侯贯地区；赵云祥部驻冀县瓦窑地区；邵鸿基部驻南宫县董家庙、东西马固地区；暂编第八师驻南宫县段芦头、张侯店、白塔地区；独立第四旅驻威县的杨长屯、桑园、南北侯令地区；高树勋率特务团仍在鲁西北观城的仙庄，其所属三个团分别驻在清丰、郓城、阳谷等地，一个团已向北伸至临清、冠县间。以上就是我军各部队的驻扎位置。

石友三（激动地）：好！我们的部队就像一条长蛇，从山东的观城蜿曲至冀南南宫、冀县、枣强，长达一百五十多公里的地段上，并和山东省主席沈鸿烈、濮阳专员丁树本连成了一片。这样一来，我们就再也不用怕他们八路军了！（他接着便狂妄地叫嚣）我要先发制人，打倒共产党，消灭八路军。

王清翰和孙良诚（齐声）：好！

……

20-29、山西省武乡县；八路军总部

[一九四零年一月三十日，八路军总部在山西武乡县王家峪村召开作战部署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朱德、彭德怀、左权、刘伯承、邓小平、杨尚昆、陆定一、杨立三等。冀南、冀中、冀鲁豫三个军区的领导人和部队首长，也出席了会议。]

[会议室里，墙上挂着一张冀南地区的军用地图。大家都围坐在三张方桌周围。]

朱德（站在主席台前，正在向大家介绍情况）：从去年四月起，石友三就开始与我军搞摩擦了。尤其是在他得到蒋介石的嘉奖以后，就更加肆意妄为了。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他的部队袭击我威县贺钊村的后方医院，打死、打伤医生六人，护士三人，打死伤病员七人。今年一月十一日，石友三的部队突然闯进清河县抗日游击大队驻地，杀死我干部、战士和家属五十多人。一月二十八日下午，石友三的暂编第三师独立旅，围攻八路军驻清河县杨长屯、孟家庄、团堤的东纵三团和清河、清江两县游击大队，杀害八路军五十七人，抢走长短枪八十多支。……

不仅如此，石友三还积极调动兵力，准备向八路军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截止到一月底，他的部队在冀南达到了一万七千多人，就像一条长蛇，从山东的观城蜿曲至冀南南宫、冀县、枣强，长达一百五十多公里的地段上，并和山东省主席沈鸿烈、濮阳专员丁树本连成了一片，对我们八路军构成了严重的威胁。石友三还狂妄叫嚣要“先发制人，打倒共产党，消灭八路军。”

根据以上情况，八路军总部决定发起冀南反顽战役。下面请八路军副参谋长左权同志，向大家介绍这次战役的具体部署。

[朱德说完，将目光转向左权。]

左权（站起身，走到前面，从朱德手中接过木棍，在作战地图上指点着）：总部决定，集中冀南、冀中、冀鲁豫三个军区的部队，共二十五个团，乘国民党朱怀冰部向南撤至武安、涉县，高树勋部主力尚在鲁西观城地区时，发起反击石友三顽军的战役。

参战部队分为左、中、右三路纵队。左翼队由陈再道、刘志坚指挥，下辖东进纵队第二、第三团、青年纵队七七一团、冀南军区特务团、骑兵大队等部，共十个团，负责将石友三的部队拦腰截断，从西北方向突击消灭郭固、董家庙的顽军；中央纵队由徐深吉、吴富善指挥，下辖东进纵队第一团、青年纵队第三团、三八六旅第十八团、卫河支队（先纵第一团）等部，任务是协同左翼队由南面突击郭固、董家庙的顽军；右翼队由李聚奎、肖永智指挥，下辖先遣纵队、筑先纵队和曾国华支队，任务是箝制高树勋部。杨勇支队到观城、朝城一带，逼近高树勋部主力，防止其北援石军。整个战役于二月十一日正式打响，由宋任穷、程子华统一指挥。

[左权介绍完毕，转身走下主席台。]

朱德：如果没什么问题，大家就分头准备吧。

……

20-30、南宫县；反顽战役指挥部

[程子华拿着一封电报，走进宋任穷宿办室。]

程子华：我刚才接到刘邓首长的一封电报。要求我们要特别注意瓦解敌人。对石友三的部队要区别对待，充分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争取多数，孤立石友三。

[程子华说着，将电报递给宋任穷。]

宋任穷（接过电报，匆匆看了一遍）：首长要求我们瓦解敌军，很有必要。

程子华：对，我们要通过写信或派人拜访等方式，与一切可以分化的顽军头目联系。向他们说明，我们要打的人是石友三，请他们与石友三保持距离。

宋任穷：我们马上与孙良诚、张栋臣、孟昭进、赵云祥等人联络。请他们务必与石友三分开，以免牵涉误会。

程子华：好，我们立刻行动。

20-31、威县徐庄

[二月九日（正月初二）凌晨，陈再道和刘志坚率领左翼队从南宫县西康村出发，经过急行军，天亮时赶到威县徐庄。]

[当天上午，两位首长在何岔服大街路南小学的一个教室里，召开左冀队连级以上干部会议。参加会议的人坐满了多半个教室。会议已经开始，东纵训练科长王蕴瑞正在向各部队布置任务。]

王蕴瑞：……敌人的兵力布防就如同一条长蛇，从山东观城一直延伸到我们的腹地南宫和枣强。这条长蛇的中间段，驻扎着顽军的主力。我们的任务就是从中间把这条长蛇拦腰截断，使他们首尾不能相顾。我们左翼队从西北向东南攻击，中央纵队从南面向北攻击。这样，我们就形成了对这一带的孙良诚、邵鸿基部的前后夹击，定能一举将其歼灭。下面我讲一讲各部队的具体任务。东进纵队第一、第二团负责攻击董家庙一带的顽军；青年纵队七七一团、冀南军区骑兵大队等部队，负责攻击郭固一带的顽军；冀南军区特务团作为预备队。

叠影字幕；画外音

随后，陈再道向大家传达了刘邓首长下达的《冀南反顽战役的基本命令》。基本命令要求大家，重点消灭石友三部，钳制高树勋部，如高军增援则一并消灭之。

……

20-32、教室门外

[十一点散会，各部队首长分头回去作战斗动员。陈再道和刘志坚也从教室里走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侦察员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侦察员：今天早晨，石友三率领驻垂杨、宋连寨一带的部队向南秘密转移。

刘志坚：情况确切吗？

侦察员：千真万确。我亲自去观察，发现他们确实在秘密向南逃跑。

陈再道（立刻警觉起来）：难道他们听到了风声？

刘志坚：很有可能。我们应该提前行动。决不能让他们跑掉。

陈再道：好！（他接着向通讯员吩咐）：火速赶到总指挥部，向宋任穷、程子华报告这一新情况。

通讯员：是。

[通讯员快步跑下。]

陈再道（立刻与刘志坚商量）：已经来不及等候总指挥部的命令了，我们应该马上行动。

刘志坚：我同意。

陈再道（立刻发布命令）：东纵二团、三团和李荣支队，跟随我迅速向南追击。

20-33、反顽战役总指挥部

[从徐庄赶来的那个通讯员，急急忙忙地跑进总指挥部会议室。]

通讯员：首长，不好啦。石友三听到了消息，正在逃跑。

宋任穷（吃惊地）：你说什么？

通讯员：石友三正率领驻垂杨、宋连寨一带的部队，向南秘密逃跑。

程子华（马上警觉地）：我们不能再按部就班了，应该命令所有部队提前行动。

宋任穷（当机立断）：好。（他立即转向通讯员）通知各部队，按照原来的计划，提前行动。

通讯员：是。

[通讯员迅速向外跑去。]

20-34、威县雪塔村外

[下午四时左右，陈再道和刘志坚率领东进纵队第一、第二团，冒着纷纷的雪花，赶到雪塔、郭固一带，向顽军暂三师发起猛攻。]

[二团负责从正面进攻雪塔。雪塔是威县东北的一个大村镇，约有五百多户人家，深沟高垒，有七、八公尺高的土围墙。当时，二团还没有炮兵和爆破器材，完全靠步枪、手榴弹作战，每个连队仅有三挺轻机关枪，子弹也不够。]

[战斗打响后，突击队冒着敌人密集火力，冲至外壕，迅速跳入深沟。沟内积水成冰，许多战士被滑倒。战士们搭人梯登上壕沟，在机枪火力掩护下，投弹组前边投弹，登城组以叠罗汉的方法攀登围墙。这段围墙不是太高，战士们动作勇猛迅速，进展未受什么阻截。部队陆续进入村内。]

20-35、雪塔村内；暂编第三师师部

师长（听到外面的喊声，惊慌地）：外面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侦察兵跑进来。]

侦察兵：报告，八路军向我们发起进攻。现在已经进村了。

师长（连忙喊道）：部队立刻组织反击。一定要把八路军赶出去。

[顽军慌忙组织兵力，进行疯狂的反扑，企图将八路军逐出村外。双方在村内展开激烈搏斗。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披伏，接连不断。]

[团政治处主任李汉英右手被手榴弹炸伤，仍坚持指挥战斗。]

一位战士（惊喊）：李主任，你负伤了！

李汉英（笑着）：不要紧，炸破点皮。

[李汉英说着，撕下一块裹腿布把伤口包上，又继续投入战斗。]

[此时，东纵三团和李荣支队也从两翼进入雪塔。在战斗中，三团副团长陈耀元负了重伤。全体指战员奋勇杀敌，经过一番激烈的拚杀，歼灭了顽军一个团另一个营。剩下的敌人纷纷溃逃，八路军攻占了雪塔、郭固等地。]

20-36、雪塔一带

[陈再道、刘志坚、范朝利三位指挥员，也来到了雪塔一带。他们将指挥部设在郭固后街小学的一个教室里。]

陈再道（发布命令）：各部队不要给敌人喘息机会，要不停顿地追击堵截。

[于是，左翼队各部乘胜前进，向敌人穷追猛打。]

叠影字幕；画外音

十一日，东纵二团、三团攻进威县暂三师阵营的史家庄一带，刘子奇支队一部攻进暂三师阵营的枣科一带，分别与顽军展开激战，各歼灭顽军一个营，暂三师阵营被击溃。其他部队也都向顽军展开猛攻。]

20-37、威县东南的下堡寺、摇鞍镇一带

[左翼队各部跟踪追击，赶到威县东南的下堡寺、摇鞍镇一带，将石友三的部队截住。]

20-38、威县高村；左翼队指挥部

[陈再道、刘志坚将指挥部迁至下堡寺附近的高村。]

陈再道（迅速发布命令）：各部队要以最快的速度，将顽军包围。具体部署是：七七一团和军区特务团位于下堡寺东边侯寨、王路寨地区；东纵二团、三团位于下堡寺北边豆庄、指挥屯一带；冀中贺余支队、刘子奇支队位于下堡寺东南的何寺、林麻寨地区；李荣支队位于下堡寺西北的胡庄、西王庄一带；西南方向摇鞍镇一带的堵截任务，由徐深吉、吴富善指挥的中央纵队担任。中央队所属的东纵一团、青纵三团、卫河支队、三八六旅的四团等，位于王八朗寨、东目寨、果子园地区。包围完成之后，各部队迅速向中心地区压缩，逐步缩小包围圈。

[各部队接到命令后，很快就完成了对石友三顽军的包围，并开始向中心地区压缩，逐步缩小包围圈。]

20-39、邱县下堡寺；石友三指挥部

[石友三和王清翰等人，正在指挥部里分析当前的形势。一个侦察排长快步跑了进来。]

侦察排长（边跑边报告）：总司令，我们已经被八路军包围。八路军正在从四面向这里集中，缩小包围圈。

石友三（惊慌地）：啊，这可怎么办呢？

王清翰（上前一步）：总司令，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应该立即命令各部队，不惜一切代价赶来增援。

石友三：好！（他迅速走到门口，大声喊）电讯科长。

电讯科长（快步从另一个房间跑出来）：到。

石友三：你立即给高树勋发报，就说军团司令部被八路军包围，要他火速赶来增援。

电讯科长：是。

[电讯科长转身就往外跑。]

石友三（又叫住他）：你等一下。

[电讯科长转回身来，望着石友三。]

石友三：你要连发三封电报，告诉他十万火急。

电讯科长：是。

[电讯科长转身跑出去。随后便向驻在观城一带的高树勋，一连发了三封电报。]

20-40、鲁西北观城一带；新八军军部

[高树勋拿着石友三发来的电报，正在低头沉思。]

叠影字幕；高树勋的声音

军团司令部被八路军包围。总司令要我不惜一切代价赶去增援。总司令的命令，我不能违抗，必须坚决照办。

高树勋（立即向身边的通讯兵）：通知所有部队，向邱县一带进发。

通讯班长：是。

[通讯班长立刻转身跑出去。]

[很快，新八军在高树勋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向邱县一带急行军。]

20-41、南乐县东北部

[新八军赶到南乐县东北部，遭到了八路军杨勇支队的顽强阻击。]

高树勋（立刻发布命令）：集中兵力，不惜一切代价冲过去。

新八军官兵：是。

[新八军发起了一次又一次地冲锋。]

20-42、杨勇支队司令部

杨勇（发布命令）：大家要以顽强的战斗作风，坚决阻击顽军，决不让一个顽军过去。

战士们：是。

[战士们展开英勇的阻击，使顽军未能前进半步。]

叠影字幕；画外音

此时，八路军先遣纵队、筑先纵队和曾国华支队也从侧面和背后发起猛攻。新八军陷入八路军的包围之中，被牢牢地拖在这里。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新八军未能前进半步。]

20-43、北京铁狮子胡同；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司令官多田骏、参谋长笠原幸雄和参谋副长平田正判，正在司令部里漫无边际地闲谈。]

平田正判：最近几天，八路军和石友三在冀南打起来了。

笠原幸雄：是啊，听说打得很激烈，简直难解难分。

多田骏：这太好啦！他们打得越欢，我们越高兴。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抓紧时间修公路，建据点，推行我们的“囚笼政策”。

笠原幸雄：光推行“囚笼政策”还不够，我们也要去跟他们凑凑热闹。

多田骏（不解地）：凑热闹？怎么凑？

笠原幸雄：咱们也去参加他们的作战。

平田正判：参加作战？咱们替哪一方呢？

笠原幸雄：当然是替石友三啦。

平田正判：为什么？

笠原幸雄：据我所知，石友三以前跟咱们合作过。

平田正判：真有这样的事？

笠原幸雄：对。那是一九三一年，石友三被张学良打败后，寄居在济南韩复榘篱下。他派与皇军结为兄弟的陈敬斋，赴济南秘密活动。陈敬斋请来皇军特务凑开一，为石友三出谋划策。石友三扮作日本人，由凑开一保护，乘船到天津。此后，石友三和皇军合作得非常愉快，并和土肥原贤二接上关系。土肥原指派凑开一伙同石友三的团长罗自臣、张国乾、冯寿彭等人，在冀东玉田一带活动，并组织河北战区保安队，为皇军占领中国开路。……从以上的合作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石友三很容易被我们拉过来。

平田正判：你是想拉拢石友三？

笠原幸雄：对。现在八路军正在打石友三，我们要不失时机地拉拢他。这一推一拉，他不就过来了吗？

多田骏（高兴地）：好，这个主意不错！我马上传令，要冀南的皇军帮助石友三。

……

20-44、叠影字幕；画外音

围困石友三的八路军各部，经过连续五昼夜激战，攻克了顽军盘居的许多村庄，歼敌二千余人，其中俘虏一千五百余人，逃散五百余人。包围圈越来越小。

20-45、邱县下堡寺；第十军团司令部

石友三（急得在屋里直转圈）：真不知道高树勋是怎么搞的？五天五夜，就是爬也爬过来了。

王清翰（悄悄走到他面前）：总司令，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马上突围。

石友三（懊恼地）：我们被八路军围得跟铁筒一样，突得出去吗？

王清翰：今天晚上，我们趁他们睡觉时，悄悄从他们的缝隙里钻出去。

石友三：对。我们要从两个村子的中间溜出去，以免从村里过，被老百姓发现，给八路军报信。

王清翰：好，就这么办。

……

[当天深夜，石友三带领残兵败将，从两个村子中间，悄无声息地向西溜走。]

20-46、邱县高村；八路军左翼队指挥部

[二月十五日，白天下了一天大雪。晚上，由于战士们都十分疲劳，很快便进入梦乡。四周异常宁静。不知为什么，陈再道心里总觉得不安，于是便走出指挥所，到外面察看。]

[天空中还稀稀地飘着雪花，洁白的雪地显得那样宁静。部队的驻地离敌人很近，走出村庄后，陈再道发现不远的雪地上有大车走过的痕迹。陈再道觉得不对头，立刻警觉起来。]

[经过进一步察看，果然是顽军利用雪夜，悄悄向西逃窜。]

陈再道（赶紧跑回驻地，向各部队发出命令）：石友三顽军已经趁夜晚向西逃走。各部队迅速出击，务必将逃敌全歼。

[命令发出后，陈再道顾不得等候其他部队，便带着身边仅有的一百多名骑兵，向敌人跟踪追去。]

20-47、曲周县南北龙堂附近

[十六日凌晨，陈再道率领部队追到曲周东北的南北龙堂附近。]

陈再道：停止前进。

战士们：是。

[战士们都停住脚步。]

陈再道（吩咐）：部队原地休息。侦察员！

两个侦察员（跑过来）：到！

陈再道：火速查清敌人的位置和行动企图。

侦察员：是。

[两个侦察员快步跑下。]

20-48、南北龙堂附近

[一个小时后，侦察员赶了回来。]

侦察员：报告，敌人在南北龙堂停下，看样子是要西渡滏阳河。

陈再道（思考着）：我们只有一百多人，又是骑兵。不能马上向敌人进攻，只能监视敌人，等待后续部队。（他接着又提高声音）：密切监视敌人。

战士们：是。

20-49、南北龙堂附近

[中午时分，李定灼和刘苏率领东纵一团、三团赶到了。]

陈再道（向两位团长传令）：一团从左边攻击，三团从右边攻击，我带领骑兵从中间冲击敌人。马上行动！

两个团长（齐声）：是。

……

[战士们很快便向敌人发起了猛烈攻击。]

20-50、南北龙堂；顽军指挥部

石友三（惊慌地）：外面是怎么回事？

侦察员：八路军从三面发起进攻。

石友三：他们有多少人？

侦察员：据我们观察，他们只有两个团的兵力。

石友三（思考着）：只有两个团？（他立刻镇静下来，随即发布命令）八路军兵力不多。给我狠狠地打。

[顽军立刻发起猛烈的反扑。经过三小时激战，八路军又歼敌一个营。]

20-51、南北龙堂一带

[到下午四点钟，赵潭支队和其他部队都陆续赶到。]

陈再道（传令）：火速将敌人包围。

[八路军很快构成了对顽军的包围圈。]

20-52、南北龙堂；第十军团指挥部

石友三（内心独白）：八路军越聚越多，我们有被围歼的可能。（想到这里，他急忙传令）：必须在八路军包围我们之前，冲出去。

[石友三随即率领他的部队，向广平方向逃窜。]

20-53、南北弄堂附近；左翼队指挥部

陈再道（发现石友三要跑，立即发布命令）：所有部队立即追击，决不能让石友三跑喽！

[于是，各部队都在陈再道、刘志时的指挥下，奋起直追。]

20-54、广平县平固店附近

[当他们追到广平县平固店附近时，突然从斜前方的一片树林里冲出一队人马，向八路军猛烈射击。这些人全都头戴钢盔，身穿深黄色的日本军服。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日本人。]

叠影字幕；画外音

原来，日军为掩护石友三逃窜，从广平、邱县、曲周、永年、肥乡等地调集日伪军两千多人，进到广平县平固店地区，伏击八路军。八路军的先头部队只好与日军展开激战。

20-55、左翼队指挥所

[消息很快传到左翼队指挥所。]

刘志坚（气愤地）：日军是来解救石友三的。这也让石友三的汉奸面目暴露无遗。我们怎么办？打不打？

陈再道（沉思半晌，将大手一挥）：绕开日伪军，继续追歼石友三。

[于是，八路军留下少量部队阻击日军，其余部队绕道继续追击顽军。于十七日赶到曲周地区。]

20-56、曲周一带

[日军见未能阻止八路军的追击，又从威县、邱县等地调集一些日伪军，加上以前的军队，共三千多人，分数路到东目寨、下堡寺一带，攻击八路军尾部，并施放大量毒气。]

[八路军与日伪军激战两小时，歼敌四百余人。八路军伤亡亦很大。]

[石友三趁八路军与日军激战之机，率残部仓皇逃窜。]

20-57、左翼队指挥所

[陈再道和刘志坚正在分析石友三的逃跑路线。]

陈再道：我判断，石友三一定会向东南，从大名、馆陶之间，或临清、馆陶之间渡河南逃。

刘志坚：对，我也这么认为。

陈再道：那我们还等什么？立即调集附近的部队，赶到这两个地方堵截。

刘志坚：好，我马上起草命令。

……

[命令很快便发了出去。随即，驻在附近的八路军部队，便赶到此两处堵截。]

20-58、滏阳河附近；第十军团指挥部

[石友三正在向王清翰等人，宣布他们的逃跑路线。]

石友三（得意地）：八路军一定会认为，我会向东南，从大名、馆陶之间，或临清、馆陶之间渡河。我偏偏不走这条路线，我要另辟蹊径。只有这样，才能躲过八路军的追击。

[于是，顽军在石友三的指挥下，向西经龙堂过滏阳河，又向南由曲周西塔寺桥过滏阳河，在日伪军的掩护下，逃脱了八路军的堵截。]

20-59、八路军指挥部

[宋任穷和程子华也正在讨论石友三的逃跑路线。]

程子华：石友三真狡猾，他没走我们设定的路线，而是向西再向南，两渡滏阳河，躲过了我们的堵截。

宋任穷：是啊，看来我们低估了石友三的智商。

程子华：我们这次失算，让他拣了个便宜。

……

[这时，一个侦察员跑了进来。]

侦察员：报告，石友三穿过日伪军据点密集，八路军工作薄弱的魏县境内，于十九日从大名、临漳之间渡过漳河，逃至清丰、濮阳地区，与丁树本部、高树勋部靠拢了。

宋任穷（转身与程子华商议）：中央的方针是适可而止，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停止追击了？

程子华：好，我同意。

宋任穷（立刻转向通讯员）：传我的命令，所有部队停止追击。

[于是，八路军结束了这次反顽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