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

29-1、吕洞固村

[半小时后，有一伙敌人冲了上来。第五连战士冲上去，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五连政治指导员王德胜一连捅死两个鬼子，此时一个鬼子从后面冲过来，抱住了他的后腰。王德胜使劲晃动腰肢，连甩两下，都没把鬼子甩倒。那鬼子却用力将王德胜抱起来，使劲摔到地上。王德胜双腿拚命一叉，硬是站住了。那鬼子用尽了全身力气，却没能把王德胜摔倒，他的头却因为用力太猛，一下子钻到了王德胜的胳膊底下。王德胜趁势把胳膊一勾，勒住了那鬼子的脖子。他将力气往胳膊上一运，只听“咯吱”一声，那鬼子发出一阵惨叫。接着他又拚命往前一甩，那鬼子被甩出两米多远，倒在那里人事不省了。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鬼子，王德胜都有点纳闷，自己哪来的这么大劲。其实这并不奇怪，人到了绝境，身体中的潜能就会发挥出来。这时候，你不把敌人整死，敌人就会整死你。五连的战士红了眼了！整个二十二团的官兵都红了眼了！]

[面对这些红了眼的战士，日军胆怯了。他们丢下二十多具尸体，向后面退去。战士们也不追赶，马上回到各自的位置，准备下一次战斗。]

叠影字幕；画外音

敌人随后又发起了两次进攻，都被战士们打退。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

29-2、黄昏时分；吕洞固村

[随着太阳的西落，枪声逐渐稀蔬。饮事班早已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送到战士们手上。]

饮事班长：吃吧。吃饱了好带领我们突围。

[战士们一天没吃东西了，一见热腾腾的饭菜，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等大家吃饱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田厚义（高声吩咐）：第四连。

四连长：到。

田厚义：你们连组成三个尖刀班，为部队开路。

四连长：是。（他随即向战士们吩咐）每排为一个尖刀班。准备战斗。

战士们（齐声）：是。

四连长：第一尖刀班先上。

一班长：是。

[第一尖刀班冒着枪林弹雨，首先冲向敌群。经过一番激烈拚杀，全部壮烈牺牲。]

连长（急得直跺脚）：第二、第三尖刀班一齐上！

两个班长：是。

[两个尖刀班高喊着“为一班战友报仇”的口号冲进敌群。]

[在他们和敌人拚杀之际，田厚义率领另一个连的战士迅速冲向敌群，与尖刀班的战士一道和敌人展开激战。又经过一阵搏斗，终于杀开了一条血路。全团干部战士紧随其后，冲出了敌人的合围圈。]

叠影字幕；画外音

这次突围战，第二十二团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官兵。随后，上级决定将第二十四团合并于第二十二团，撤销了第二十四团番号。

29-3、邱县仁义庄；一个杂货铺里

[杂货铺的主人张百付正在清点货品。军区卫生部政委傅全斌，悄悄走了进来。]

张百付：赖政委，你怎么到这儿来啦？

赖勤（郑重地）：宋任穷政委的女儿宋小平，跟司令部一起行动。司令部三天两头转移，每天都有战斗。带着小孩很不方便。宋政委想把女儿寄养在老乡家里，请你给孩子找个可靠的人家。

张百付：这个……让我想一想。我明天给你答复，行不行？

傅全斌：可以。

[傅全斌走后，张百付开始认真地筛选他所熟悉的人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张莲芹，一个月前死了一个孩子。]

叠影字幕；张百付的声音

对呀！我的女儿张莲芹不是才死了一个小孩吗？才一个多月，估计她还有奶水。由她来抚养宋小平，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张百付连忙走出家门，向南辛店他女儿家飞奔而去。]

29-4、邱县南辛店村；路登峰家

[张百付急匆匆地来到南辛店村，走进他的女婿路登峰家。]

路登峰（正在打扫院子，看到岳父进来，好奇地）：爹，你怎么来啦？

张百付：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商量。

路登峰：那进屋说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北屋里走去。]

29-5、北屋里

[张莲芹已经听到了丈夫和父亲的对话。]

张莲芹（迎上来问）：爹，什么事呀，这么重要？

张百付（郑重地）：由于军区司令部经常转移，频繁作战。宋任穷夫妇根本无法照顾年幼的女儿，他想把女儿寄养在老乡家里。刚才军区卫生部的傅全斌来找我，要我给孩子找个可靠的奶娘。我就想起了你。

张莲芹（猜出了爹爹的意思）：你想把孩子寄养在我们家里？

张百付：对。南辛店是抗日堡垒村，登峰三九年就入了党，还是抗日副村长。你也是抗日积极分子。我想来想去，只有你们俩最合适。

张莲芹（经过一番思考，下定了决心）：好，我们接受这个任务。（她说完，转身望着路登峰）你说呢？

路登峰（连忙点头）：对，我们坚决完成任务。

张莲芹（又转向父亲）：孩子多大啦？

张百付：才二十多天。

张莲芹：这么小就离开父母，孩子太可怜了。这个孩子我们收养了。

张百付（高兴地）：我立刻向上级汇报。

路登峰：好！

29-6、春节后；南辛店村

[钟月琳怀揣出生将近一个月的宋小平，身穿庄稼人服饰，装扮成农妇走亲戚的模样，骑着一头小毛驴，由张百付和一名警卫员引路，悄然来到南辛店路家小院。]

[路登峰和张莲芹从屋里迎出来。]

张莲芹（连忙从钟月林怀里抱过孩子，亲切地）：这孩子真可爱。

路登峰：请到屋里说话。

钟月林：好。

[几个人走进了路登峰家的北屋。]

29-7、北屋里

[进了北屋，路登峰夫妇连忙给大家让座。]

路登峰：请坐，请坐。

钟月林：好。

[几个人坐下后，张莲芹开始介绍她家的情况。]

张莲芹：我们有个小孩，一个月前得病死了，奶水还没有完全断掉。我们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

路登峰：我们一定尽心尽力，抚养好革命后代。

张莲芹：孩子跟着我们，你就放心吧。

钟月林：谢谢，谢谢你们！

……

[随后，钟月林就离开了路家。]

叠影字幕；画外音

之后不久，宋任穷就病了，病得很严重。为此，刘邓首长决定让他到师部治病。宋任穷于四二年二月初，来到师部。

29-8、北京铁狮子胡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第一科作战参谋德永鹿之助，正在向冈村宁次汇报冀南的战况。]

德永鹿之助：……皇军一月下旬对冀南八路军的围剿，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我们的‘铁臂合围”将冀南张维翰的新八旅围在当中。……”

冈村宁次（急切地）：将他们全歼没有？

德永鹿之助（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虽然没有全歼，却使他们受到重创，已经伤亡过半。

冈村宁次（气恼地）：我要的不是重创，也不是伤亡过半，而是全歼。你们懂吗？

第二科情报参谋晴气庆胤（接过来）：据我所知，被包围的不是张维翰的一个旅，只是一个团。是张维翰旅的第二十二团。

冈村宁次（转向德永鹿之助）：是这样吗？

德永鹿之助（只好点点头）：是的。

冈村宁次（更加懊恼）；只有一个团，你们还让他们跑掉了？你们这仗是怎么打的？我们出动了五千多人，十门大炮，四辆坦克，来对付八路军的一个团；而且已经把他们团团包围，结果又让他们跑了。这真是煮熟了的鸭子又让它飞了。

德永鹿之助（替作战军队辨解）：这也不能怪下面的军队，那些八路军实在是太凶悍啦！他们就像疯了一样跟我们拚，都不要命了！

冈村宁次（怒气冲冲地）：八路军太凶悍啦？我们大日本皇军是纸糊的吗？你们的‘武士道精神’都跑哪儿去啦？

[在场的人都知道，冈村宁次一向很少发脾气，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于是大家都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冈村宁次[铁青着脸，沉默了半天）：看来我们的战术非彻底改变不可了。（他随即便向睛气庆胤吩咐）通知各科室参谋人员，立刻到会议室开会。

睛气庆胤：是。

[睛气庆胤转身跑出去。]

29-9、半小时后；司令部会议室

[各科室参谋人员都到齐了。]

冈村宁次（开始训话）：今后，我们再清剿的时候，一定要精心策划，周密布置。我们可以先散布一些假消息，制造一些假象，引诱八路军上当。比如，我们准备扫荡某一地区，可以先在其周围来几次小规模的扫荡，逐步把八路军驱赶至这一地区，然后突然进行围剿。

德永鹿之助：我们坚决照办。

冈村宁次（又雄心勃勃地）：我准备向陆军参谋本部提个建议，要他们继续向华北增派军队。我要在半年之内，将华北的八路军彻底歼灭。

……

29-10、魏县回隆镇；王天祥住处

[经过一段时间的奔走，王天祥又联系上了程希孟、程乾、李成华等土匪头目。至此，军队已初具规模。这一天，王天祥把程希孟、程道合、程乾、杨法贤等人召集到他的住处，准备给新组建的军队起名字。]

王天祥：咱们给新部队起个名字吧。

程希孟：咱们这支部队是皇军建立的。皇军给我们发饷，皇军给我们枪炮子弹，我们当然要保护皇军。我看就叫“保皇联队”吧。

程道合：不好不好。咱们这支部队是王军长牵头成立的。我看就叫“王天祥部队”吧。

王天祥（摇了摇头）：怎么能以我的名字命名呢？

杨法贤：那你说叫什么？

王天祥：我们虽然是皇军的军队，但我们要有一定的自治权，要自己管理自己的事务。我看就叫自治军吧。

李成华：自治军，这个名字好。我同意。

程道合：既然王军长拍板，那就叫自治军了。

王天祥：好，就这样定啦。

29-11、故城县西部；冀南军区司令部

[这是某村一个堡垒户的西厢房。冀南军区各军分区负责人会议在这里举行。]

[这座屋子是两大间，比较宽敞。西墙正当中悬挂着一张军用地图。地图前下方一字排开放着三张方桌。陈再道坐在地图正前方。王宏坤、范朝利、刘志坚等人都围坐在三张方桌周围。会议由军区副司令王宏坤主持。]

[下午三时，会议正式开始。]

王宏坤（向大家宣布）：冀南军区军事部署会议，现在开始。首先请军区司令员陈再道同志，给大家介绍当前的形势。

陈再道（站起身，向大家扫了一眼，提高声音）：目前，冀南区的抗日形势异常严峻。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敌人继去年七月七日至九月八日，进行第二次‘治安强化运动’之后，又于十一月一日至十二月五日，进行了第三次‘治安强化运动’。这次‘治安强化运动’与前两次不同，重点是推行所谓‘经济战’。在其占领区内实行配给制，推行计口售粮、售物。敌人还在交通要道的各个路口都设置了岗哨，对过往行人严格盘查。这样，敌占区的老百姓不论是生活还是行动，都受到敌人的严格控制。

二、敌人大肆增设据点、碉堡，修筑公路、封锁沟墙。

自一九四一年以来，敌人不断集中大量兵力，对冀南各地反复“扫荡”，分区“清剿”。每次“清剿”后，即在一些地方设立据点、碉堡，加修公路和封锁沟墙。因此，随着敌人的连续“扫荡”，敌人在冀南的据点、碉堡、公路、沟墙迅猛增加。以冀南全区的村庄计算，平均每十四个村庄，有一个据点或碉堡。形势严重的一些地区，平均每三个村庄就有一个碉堡。据点与据点或据点与碉堡之间，平均距离只有几里路，抗日军民的活动经常是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敌人的公路和封锁沟墙增加也很快。截止到一九四二年三月，公路已经达到四千五百多公里，沟墙增加到一千六百多公里。除原有的基干公路外，敌人还在据点与据点之间修筑公路。基干公路上每隔三五里筑有一个碉堡，较重要的公路都挖有一二条护路沟。有些县与县之间，还挖了县界沟，以切断县与县之间的联系。这样，敌人在冀南区以星罗棋布的据点、碉堡，加之纵横交错的公路、沟墙，将冀南根据地分割为大小不等的格子网。

三、冀南根据地被严重“蚕食”、分割，面积日益缩小。敌人对冀南区的进攻，首先是秘密向我根据地，特别是对抗日工作有基础的一些基本区，如南宫、威县、广宗等县，不断派遣汉奸、特务，制造谣言，蛊惑动摇民心，并调查收集我党政军活动的情况和规律。不久，敌人便开始了由西向东、由北向南的‘蚕食’进攻。在第二军分区则由滏阳河以西向东蚕食，将该军分区压缩到新河、冀县、南宫之间的三角地区；在第三军分区由永年以北、邯郸向东蚕食，将该分区压缩到平大路以东的馆陶地区；在第四军分区由邢台至临清公路以北压缩到路南；在第五军分区只剩下阜城县以东和武邑县以南两小块地区；在第六军分区由清河向北压缩，许多地方被敌人‘蚕食’。第一军分区由于地处邯郸、安阳、大名三角地带，漳河两岸，伪军、土匪势力大，日军与伪军、土匪勾结，首先蚕食魏县、漳河继而大名，将该军分区压缩到元城地区。截止到四二年三月，较大块的根据地，仅存第六军分区的枣强南部、武城北部地区，第四军分区的邢济公路以南和邱县至馆陶公路以北地区。

综合以上的严重形势，军区决定：改变部队的活动方式和作战形式。下面请军区参谋长范朝利同志，向大家介绍军区的具体部署。

[陈再道讲完，将目光转向范朝利。]

范朝利（从座位上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根据冀南区的严重形势，我们决定将冀南的一部分部队化整为零，分散到各地进行活动。具体措施是：各军分区所属部队三分之二的兵力分散活动，三分之一整训：各野战旅所属部队三分之一分散活动，三分之二整训。各分散活动的小部队要以连、排，甚至以班为单位，必要是穿便衣，三至五人为一组，深入到敌人的据点、交通线附近，带领民兵、游击队积极活动，开展接敌区、敌占区的工作。各部队的活动区域是：第一军分区整训部队位于邯郸至大名公路以北，其余部队和魏县、漳河等县游击队，分散于邯大公路以南活动：第二军分区以南宫、巨鹿公路以北为活动地区，第二十五团以一个连进到滏阳河以西地区活动，其余进到南宫、巨鹿、新河之间以及巨鹿以西活动：第三军分区组织若干小部队，进到永北、平大公路以西敌占区活动：第四军分区部队分散到临清以西、王官庄以南、威县周围、邢济路两侧活动：第五军分区根据本地实际情况，适当分散活动：新四、新七、新八旅各以一个团，分散到本旅管区内活动。

[范朝利讲完，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陈再道（补充）：关于分遣小部队活动的决定，还要上报刘邓首长和在师部养病的宋任穷政委。（随后，他又向范朝利吩咐）：会议结束后，你马上起草一个工作报告，给刘邓首长和宋政委发过去。

范朝利：好，我立即去做。

29-12、太行山；一二九师师部

[一个通讯员手里拿着一份电报，跑进会议室。]

通讯员：刘师长、邓政委，刚才收到冀南军区发来的一封电报。

[通讯员说着，将电报递过去。刘伯承接过电报，邓小平也凑过来，两个人一道认真观看。]

刘伯承（轻声念道）：刘师长、邓政委及宋任穷政委：

根据冀南区的严峻形势，我们决定将军区的部分主力部队化整为零，分成若干小部队，派遣到各地去活动。具体方案是：各军分区所属部队三分之二的兵力分散活动，三分之一整训：各野战旅所属部队三分之一分散活动，三分之二整训。各分散活动的小部队要以连、排，甚至以班为单位，必要是穿便衣，三至五人为一组，深入到敌人的据点、交通线附近，带领民兵、游击队积极活动，开展接敌区、敌占区的工作。……

刘伯承（越看越激动，没等念完，就抬起头兴奋地）：好！他们和我们都想到一块啦。我们正在起草‘分遣小部队活动’的命令，他们走到我们前头啦。

[刘伯承说着，将电报递给邓小平。]

邓小平（接过电报看了一遍，也高兴地）：他们比我们想的还要周到。讨论这个工作汇报，也应该让宋任穷参加。（他接着向一个通讯员吩咐）：快去把宋任穷叫来。

通讯员：是。

[通讯员转身就往外跑。]

刘伯承：你等一下。

[通讯员转回身，望着刘伯承。]

刘伯承（转向邓小平）：宋任穷的病还没好，还是我们到他那里去研究吧。

邓小平：好。

[两个人都站起身，向宋任穷的住处走去。]

29-13、宋任穷住处

[宋任穷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虽然病情有些好转，但身体仍然十分虚弱。]

[两位首长进来时，宋任穷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屋门响他才睁开眼；看到是两位首长，他赶紧坐起来，想下床为首长拾掇座位。]

刘伯承（用手按住宋任穷，笑着）：别动，别动，现在你是病人，应该由我们伺候你才对。

宋任穷（摇着头笑了笑）：两位首长有什么吩咐？

邓小平（把那份电报递给宋任穷）：这是你的老搭档发来的工作汇报。你看看。

[宋任穷接过电报看起来，等他看完抬起头时，发现两位首长还在盯着他。]

宋任穷：首长对这个决定怎么看？

刘伯承：我们想听听你的看法。

宋任穷：我认为，这个决定很及时，也非常重要。跟我想到一起啦。

[刘伯承和邓小平都点点头。]

邓小平：那怎样回复他们？

宋任穷（不假思索地）：完全同意！

邓小平：同时，我们还要对他们的决定进行必要的补充，使之更加完善。

……

29-14、冀南军区司令部

[三月十四日，陈再道他们收到了刘邓首长的回复。]

陈再道（看完之后，将电报递给刘志坚，高兴地）：刘邓首长完全同意我们的计划。同时，还强调指出：目前，敌我力量的对比，不但在质量上敌优我劣，在数量上亦如此。单纯依靠军队打天下的观点是行不通的，想立即改变当前的严重环境也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们要尽快适应当前的恶劣环境，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王宏坤（看完电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建议，再向各部队下发一个命令，要求他们在分散活动期间，不仅要执行军事上的游击任务，还必须与地方政府取得密切联系，主动去找地方机关，以极大的努力帮助地方工作。

陈再道：我完全同意。（他随后又风趣地）在命令中还要加上这么几句话：你们一个个都是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使劲折腾。要把敌人折腾得满地打滚，昼夜不得安生。

王宏坤（兴奋地）：好，我马上起草命令

……

29-15、冀南军区政治部

[刘志坚正在召开政治部各科室负责人会议。他正在给大家讲话。]

刘志坚：现在，军区的一部分主力部队化整为零，分散到各地去活动了。我和朱光副部长研究了一下，决定我们政治部也要采取行动。

组织部长吴建初：怎么个行动法？

朱光：以民运部为基础，选调一些政治坚强、大胆机敏、有独立活动能力的机关干部和连排干部，组成第一支武装工作队，进到敌占区和接敌区开展活动。

组织部副部长刘华清：队长由谁担任呢？

刘志坚：队长是个关键的职务，一定要选一个胆大心细，能独立处理问题的人。

朱光：我认为，民运部长刘大坤是最合适的人选。

宣教部长胥光义（点点头）：嗯，刘大坤一定能胜任。

锄奸部长刘明辉：对，就选他吧。

刘志坚：好，就这样定啦。（他随即转向身边的警卫员）快去把民运部的刘大坤叫来。

警卫员：是。

[警卫员转身向外跑去。不大功夫，刘大坤便走了进来。]

刘大坤（高声）：民运部长刘大坤前来报到。

刘志坚：小刘，请坐。

刘大坤（急切地）：首长，要给我分配什么任务？

刘志坚：我们决定以你们民运部为基础，再从各部队选调一些政治坚强的干部，组成一支‘武装工作队’，深入到接敌区、敌占区，开展宣传和统战工作。

刘大（高兴地）：好啊！早就该这样做了。

刘志坚：组织决定，由你担任武工队长。

刘大坤（庄重地点点头）：我服从组织安排。

朱光：武工队和分遣的小部队不同。小部队的主要任务还是作战，还是消灭敌人。而武工队的主要任务是搞统战工作，包括镇压汉奸，拉拢敌人上层有正义感的官员，在敌人内部制造矛盾等。总而言之，武工队是为我们的部队在敌占区活动，创造环境和条件的。

刘大坤（点点头）：我明白。

……

叠影字幕；画外音

很快，冀南军区第一支武装工作队正式成立了。全队共三十五人。几位首长决定把他们派到枣强、冀县之间地区活动。

29-16、第二天上午；冀南军区政治部

[临出发前，刘志坚紧紧握着刘大坤的手，使劲摇晃着。]

刘志坚：那一带的环境十分残酷，你们又是单独活动。到了那里，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有半点疏忽。每个队员在活动的村里要建立三个‘联系户”，每个‘联系户’要有不同的暗号，以便遇到敌人搜捕时有可靠的掩护。

刘大坤（感动地）：我都记住啦！

29-17、枣强与冀县交界处

[第二天凌晨，武工队就在刘大坤的带领下，来到枣强与冀县交界处，走进一片树林里。]

刘大坤：大家先隐蔽好。我去与当地的同志接头。

众队员：是。

[刘大坤随后便走出小树林，来到了商定的接头地点。这时，从对面传来一声布谷鸟的叫声。刘大坤也学了一声布谷鸟叫，紧接着就见从河沟里走出一个人。刘大坤连忙迎上前去。]

对面的人（走过来握住刘大坤的手，做自我介绍）：我是枣南县委书记，兼县大队队长陈仝。同志们都来了吗？

刘大坤：都来啦。

陈  仝：请同志们过来吧。

刘大坤：好。

[刘大坤向后面的树林里一招手，隐蔽在树林里的三十多名武工队员，立刻走出树林，来到他们面前。]

陈  仝（兴奋地）：跟我走吧。

刘大坤：好。

29-18、枣强县东司庄村

[武工队跟随陈仝，来到了枣强县东司庄村。]

陈  仝（一边往村里走，一边向刘大坤介绍）：这里是我们的一个联络点？堡垒户张步洲是个医生，保定武备学堂军医科毕业。虽医术精良，但因国内军阀混战，欲报国不得志，愤然回家半医半农。他走遍枣南各乡村，为民解除病痛，获“东司三先生药到病除”的美誉。

刘大坤：原来是这样。

陈  仝（低下头想了想，又和刘大坤商议）：如果大家都住在张家，那将很显眼，容易暴露。这么着吧，在这里先凑合一两天，我们尽快分出一部分同志，住到西关村的张俊秀家。你看怎么样？

刘大坤：西关村？离县城那么近，安全吗？

陈  仝：没问题。那里是我们的一个联络站，也是我们在敌人眼皮底下建立的指挥部。

刘大坤：好，就按你说的办。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张步洲家大门前。]

29-19、张步洲家里

[刘大坤、陈仝一行人，先后走进张家大院。张步洲听到动静，立刻从屋里迎出来。他的家人也都跟着他，从屋里走出来。]

张步洲（热情地）：欢迎同志们！

陈  仝：我来给大家介绍介绍。（他指着刘大坤）这是武工队队长刘大坤同志。（他又转身指着张步洲）这位就是张步洲，我们的堡垒户。

刘大坤（立刻迎上去）：听说你为我们做了很多工作。谢谢你！

张步洲：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快到屋里去吧。

陈  仝：好。

[陈仝随即便领着刘大坤等人，走进了北屋。]

29-20、北屋里

[几个人在正当中的方桌周围坐下来。]

刘大坤：陈书记，你介绍一下敌人的情况吧。

陈  仝：好。（他接着便开始介绍）最近，日本人疯狂扫荡，频繁祸害百姓。但他们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我们倒不十分害怕。最可恨的就是那些汉奸，他们人熟地也熟，又一肚子坏水，变着法儿的为日本人出坏主意。我建议，咱们武工队要采取果断措施，打击一下那些为虎作伥的汉奸。

刘大坤（点点头）：这一带最可恨的汉奸，是哪个？

张步洲：最可恨的汉奸……就是王景云和曹锦辉了。

刘大坤：他们是什么人？

张步洲：一个是六离会的头目，一个是黄沙会的头目。

刘大坤：六离会？就是几年前我们曾经取缔过的六离会吗？

张步洲：对，就是那个六离会。自从我们取缔南宫六离会后，这里的六离会也老实多了，包括其他会道门也都不敢胡作非为了。最近，随着日本人的势力越来越占优势，那些会道门又开始狗仗人势，胡作非为。他们不光投靠日本人，为虎作伥，还横行乡里，欺压无辜百姓。

刘大坤：我们正要除掉两个罪大恶极的汉奸，杀一儆百呢。那就拿他们两个开刀。

张步洲（激动地）：太好啦！最近，六离会和黄沙会因为臭味相投，有合并到一起的趋势。王景云和曹锦辉经常在一起喝酒，他们做什么都在一块。很可能一次抓住他们两个。

刘大坤：这太好啦！你们赶紧对他们进行追踪监视，尽快掌握他们的活动规律。一旦时机成熟，立即采取行动。

陈仝：好。

29-21、东司庄；张步洲家

[两天后，陈仝带着两名侦察员来到了张步洲家。]

陈  仝：刘队长，我们已经掌握了王景云和曹锦辉的活动规律。

刘大坤（兴奋地）：哦，你快说说。

陈  仝：据我们侦察，王景云和曹锦辉经常到县城里“逛窑子”。他俩同时相中了一个妓女。由于臭味相投，两个人没打没闹，经过秘密谈判，决定共同拥有此妓女。于是，两个人偷偷购买了一套房子，将那个妓女从窑子里赎出来，放到那套房子里，两个人一有空就到那里鬼混。有时两个人一起去，有时分开去。

刘大坤（激动地）：这是很好的一个机会。（他立即做出安排）我带领几个武工队员，住到那个窑子附近。陈队长，你们继续监视。一旦发现他俩同时来到窑子里，立即通知我们。咱们一起行动，将他俩活捉。

张步洲：你们要去县城，那就住到我亲（qing)家那里吧。

陈  仝：好，就让武工队住在你亲家。（他接着又转向刘大坤）他亲（qing)家就是我跟你介绍过的西关村的张俊秀。张俊秀年轻时在北京学过“首饰炉”技术，出师后开了一个“公聚”号门店。他家同时也是我们的堡垒户，曾经开设过大众医院，为八路军医治伤病员。现在是枣南县领导人在这里专设的一个地下指挥部。

刘大坤（惊喜地）：原来是这样。我们就住在那里。

陈  仝：好，我马上去布置。

29-22、枣强县西关村；张俊秀家

[当天夜里，在县委书记陈仝的安排下，刘大坤带着几名队员，来到县城附近的西关村张俊秀家。]

刘大坤（随即发布命令）：县大队继续密切监视王景云和曹锦辉的一切活动。

陈  仝：好。

29-23、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张俊秀家

[陈仝匆匆走进张俊秀家。]

陈  仝：刘队长，今天夜里王景云和曹锦辉双双进城，来到了那座房子里。

刘大坤：好，我们马上采取行动。（他接着又低下头，冷静地思考着）在城里抓他动静太大，容易惊动鬼子。（他又转身向陈仝）他俩一般都什么时候往回走。

陈  仝：他们一般都是在城里鬼混一夜，到临明的时候才往回走。

刘大坤：好，那我们就埋伏在城外，他俩往回走的必经之路上。等他俩一到，马上将他们活捉。

陈  仝：好，就这么办！

29-24、午夜过后；枣强城西南不远处

[刘大坤带着几名武工队员，悄悄来到县城西南的一条公路旁边，隐蔽在路边的几棵大树后面。]

队员甲：刘队长， 他们一定从这里过吗？

刘大坤：没错。这里是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

队员乙：那他们什么时候到呢？

刘大坤（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现在三点多钟了。他们可能一过四点，就到这里。别说话了，等着吧。

队员乙：是。

29-25、枣强城西南角

[凌晨四点半左右，王景云和曹锦辉一前一后，走出县城。他俩顺着公路，向武工队埋伏的地方走来。]

29-26、公路两旁

[刘大坤等人继续埋伏在公路两旁。王景云和曹锦辉越走越近，很快便进入了武工队的伏击圈。]

刘大坤（大喊一声）：冲！

[刘大坤率先冲出隐蔽处，扑向公路。战友们也都紧随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公路，将他俩包围了起来。]

 队员们：不许动！缴枪不杀！

[王景云和曹锦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武工队缴了枪，并被捆了起来。]

[刘大坤等几位武工人员，押着王景云和曹锦辉，返回了东司庄。]

29-27、枣强县大张庄村

[当天晚上，刘大坤等人押着王景云和曹锦辉，向西南方向走了十几里，来到了大张庄村。然后，他们把大张庄村的群众都集合到村公所大院。]

刘大坤（向全村的群众发表讲话）：乡亲们，我们是八路军的武装工作队。我们的任务是打鬼子，锄汉奸，保护老百姓。听说这一带有两个汉奸，一个叫王景云，一个叫曹锦辉。这两个人不光死心踏地地为日本人卖命，还到处欺压老百姓。这不，我们把他们抓来了。现在，我们当着全体群众的面，把这两个汉奸处决了。

[群众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刘大坤（大声宣布）：把两个为非作歹的汉奸，王景云和曹锦辉押上来！

[几名武工队员，押着被五花大绑的王景云和曹锦辉，从外面走进来。]

刘大坤：现在，我代表抗日政府和人民群众，判处这两个汉奸死刑，立即执行！

武工队员：是！

[几名武工队员押着王景云和曹锦辉，走出村公所。功夫不大，从外面传来两声清脆的枪声。]

……

叠影字幕；画外音

从此以后，与日本人勾结的人都老实了。尤其是那些会道门上层分子，都逐渐转变了态度，不仅与日本人拉开了距离，有什么事还主动找武工队商量。

29-28、枣强县西关村；张俊秀家

[当天晚上，刘大坤把陈仝和枣强县县长王录召集到张俊秀家，和他们一起研究下一步的行动。]

刘大坤：武工队的任务就是为当地政府排忧解难，为当地老百姓除害。请你们提供一些线索，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行动？

王  录（低头想了想）：最近，县城里来了一个伪县署主任。这个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干什么都特别认真，给我们制造了不少麻烦。

陈  仝：你说的是牛主任吧？

王  录：对，就是他。

陈  仝：这个人本质并不坏。他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样的人，心里只想做一个好人，却没有国家和民族意识。

刘大坤：他的脑子有点一根筋。只要我们能说服他，他也会真心为我们出力。

王  录：你分析的有道理。

刘大坤：你们看这样好不好？由我带几个人去做他的思想工作，争取让他为我们服务。

陈  仝：我同意。

王  录：你路上可要多加小心。

刘大坤（点点头）：那就这样定啦。

29-29、两天后；枣强城里

[在一条东西大街上，有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长衫的商人，迈着匆匆的步伐向前走。他就是经过乔装改扮，进城争取伪县署主任的刘大坤。后面的三个小伙计，则是两个武工队员和一个县大队战士。]

县大队战士（用手往前面一指）：前面不远就到了。

刘大坤（转身向县大队战士）：那个县署主任，他叫什么？

县大队战士：他来到枣强时间不长，我们只知道他姓牛，不知道他叫什么？

刘大坤：就叫他牛主任吧。

县大队战士：好。

刘大坤：到了那里，你们看我的眼色行事。

三个人（齐声）：是。

[于是，几个人都加快了脚步。]

29-30、伪县署主任家大门外

[刘大坤一行人来到了伪县署主任家大门前，被两个哨兵拦拄了。]

哨兵甲：你们是干什么的？

刘大坤（笑着）：小兄弟，我们是牛主任的故交，麻烦你们给通报一下。

哨兵乙：好，你们等着。

[哨兵乙转身向里面跑去。功夫不大，又从里面跑了出来。]

哨兵乙：牛主任让你们进去。请跟我来。

刘大坤（向县大队战士和一个武工队员）：你们俩在外面守着。（他又转向另一个武工队员）你跟我进去。

武工队员：是。

[刘大坤带着那个武工队员，大踏步走了进去。]

29-31、伪县署主任家里

[哨兵乙领着刘大坤等人走进院子，来到北屋门前。]

哨兵乙：报告，人带来啦。

牛主任：让他们进来。

哨兵乙（转向刘大坤）：请进去吧。

[刘大坤和那个武工队员，大踏步走进北屋。]

29-32、北屋里

[北屋里正当中放着一张降红色的方桌。有一个中年人坐在方桌的左侧。他见刘大坤走进来，便站起身来。]

牛主任（仔细打量着刘大坤等人）：你们说是我的故交。恕我眼拙，我想不起你们是谁。

刘大坤：我们不这样说，你的哨兵能让我们进来吗？

牛书记：那你们是……？

刘大坤：八路军武工队。我是队长刘大坤。

牛主任（吃了一惊）：啊，你们是八路？

[牛主任说着，伸手就要掏枪。那个武工队员上前一步，用枪抵住了他的后腰。]

武工队员：别动。

[牛主任的手停住了，他缓缓地坐在椅子上，脑袋也随即垂了下去。]

刘大坤（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听说你为日本人办事，特别认真。有没有这回事？

牛主任：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领了人家的薪水，能不替人家分忧吗？

刘大坤：如果都是中国人，你这样想一点错也没有。可他们是侵占我国领土的强盗，是屠杀我们同胞的刽子手。你作为一个中国人，怎么能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为他们卖命呢？

[牛主任低下头沉思着。]

刘大坤（继续讲）：现在，日本人强占了我国多少领土，杀害了我们多少同胞，你难道看不见吗？我们都快要亡国灭种了。你作为中华民族的子孙，不去拯救自己的国家，反而为侵略者出力。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觉得惭愧吗。

牛主任（红着脸，低声地）：我也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刘大坤：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作为中华民族的儿女，都应该为拯救我们的国家出力。没有大力出小力，只要有这份心意，就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

牛主任（感动地）：你说的对。我今后一定照你说的办。

刘大坤：还有，日本人在中国长不了。你现在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等日本鬼子走了，你怎么办？难道你还要为他们殉葬吗？

牛主任：你说我该怎么办？

刘大坤：表面上应付日本人，暗地里为我们服务。

牛主任：我干这个差事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不是死心踏地地为他们卖命。我今后一定为咱们的抗日队伍出力。

刘大坤：好，这才像一个中国人嘛。

牛主任：惭愧，惭愧。只要你们八路军有需要，我一定尽力而为。

刘大坤（笑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少给你添不了麻烦。

牛主任：都是我应该做的。

29-33、北京铁狮子胡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四月下旬，冈村宁次在作战室召开军事会议。参加会议的人员有：参谋长安达二十三、副参谋长有末精三、参谋部的参谋人员以及副官部、兵器部、军医部、联络部，兵事部和各有关军、师团、旅团的负责人。会议已经开始，冈村宁次正在讲话。]

冈村宁次：……最近，我们制定了三个讨伐计划。分别是围剿冀南八路军的十二号作战计划，歼灭冀中八路军的三号作战计划和围歼太行八路军的C号作战计划。如果能成功实施这三个计划，华北的共军就将被一网打尽。

首先要实施的是十二号作战计划。为了实施这一计划，我首先从石家庄调来了原来隶属于第一一零师团的独立混成第八旅团，改由华北方面军直辖，分驻在邢台、南宫、威县、清河一带；随后又从华中武汉地区调来了原来属于第一军的独立混成第九旅团，改由华北方面军直辖，分驻在辛集、新河、衡水一带；接着又将刚刚扩编而成的第十二军第五十九师团的一部，派往临清、馆陶一带。除以上新增加的三支军队外，还有原来的独立混成第一旅团，驻在邯郸、大名、曲周一带；原来的独立混成第七旅团，驻在德州、郑口、武城一带。

现在，冀南皇军的兵力已经十分充足，全面剿灭冀南八路军的时机已经成熟。我和安达参谋长经过认真研究，决定实施‘十二号作战计划’，对冀南八路军进行大规模的围剿。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彻底歼灭冀南陈再道部，决不让一个八路军漏网。下面请安达参谋长，向大家介绍具体的作战部署。

安达二十三（站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作战地图前面，用手在地图上指点着）：为了全面打击冀南八路军，我们这次大清剿组织了两个包围圈。第一个包围圈以武城、故城一带为中心，重点围歼冀南八路军的指挥机关和他们的新七旅。由独立混成第七旅团、独立混成第八旅团和大批中国军队组织实施。

具体部署是：驻在德州一带的独立混成第七旅团，从北面向南推进，迫使八路军进入我们预定的合围圈。该旅团共分成五路，一路由德州出动，一路由景县的龙华出动，一路由故城县的白佛寺出动，一路由枣强县大营据点出动，一路由故城县城出动，分别向西或向南推进，将八路军向我们预定的包围圈里驱赶。独立混成第八旅团，经南宫转至‘王高路’后也分成数路。一路经大高村、南白塔向东推进。一路由垂杨、段芦头出动后分成两股，分别经花十八庙和军营向预定目标围堵。一路由清河、黄金庄出动，经段庄进至行杖、庙上，寺上地区堵截。此外，驻恩县、夏津的部队，负责扼守武城至大堤口、武城至渡口驿段的各个渡口，防止八路军渡河逃跑。组成第一个包围圈的各路部队，于四月二十八日夜晚秘密集结，二十九日凌晨统一行动。

第二个包围圈以邱县东目寨、摇鞍镇为中心，重点是合围冀南四分区指挥机关和他们的新四旅，由第十二军第五十九师团一部、独立混成第一、第八旅团各一部和当地大批中国军队参加。

详细部署是：第五十九师团一部由临清出动，分三路经老官寨、马鸣堂、窦庄，向邱县东北的东目寨、摇鞍镇方向围堵。第八旅团的一部分，由威县和大葛寨出动，分别向预定目标推进。独立混成第一旅团的一部分，也分别由其驻地出发，向合围目标进发。此外，驻馆陶、尖冢、临清的部分军队，扼守临清至馆陶段的卫河渡口，防止八路军东渡。……

组成这两个包围圈的军队，凡属河北省的，统一由冈村宁次司令官直接指挥，凡属山东省的都由第十二军司令官士桥一次指挥。

另外，这次大围剿在行动前要严格保密，还要用假计划、假命令迷惑八路军，以掩盖我们的真实意图。各部队的作战命令一律限用口头传达，不准见诸文字，同时对各级指挥官、参谋事先集中进行教育、训练，认真研究‘清剿’、‘合围’的战役战术和搜索捕捉的办法。参加合围的各部队，在做准备工作时，要选择距离合击目标较远，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进行。准备就绪后，按照统一命令，夜间迅速而隐蔽地接近八路军驻地，然后突然发起进攻。

[安达二十三说完，又走回他的座位坐下。]

冈村宁次（又站起身）：以上安达参谋长讲的，只是我们的十二号作战计划，即歼灭冀南八路军的方案。我们很快还会实施三号作战计划和‘C’号作战计划，在五月上旬和中旬，分别对冀中八路军和太行八路军进行大清剿。……

29-34、叠影字幕；画外音

四月上旬，冀南军区、区党委、行署等机关部队，驻在枣强县东南一带。下旬，转移到故城县郑口西南的兀兰屯附近。因此地离郑口据点的敌人太近，容易暴露目标，故于二十八日晚上又转移到武官寨地区。

29-35、故城县傅官屯村

[四月二十八日夜晚，刘志坚和范朝利聚集在司令部里，研究各机关、各部队的宿营情况。]

刘志坚：最近，陈司令和宋政委都不在，王宏坤副司令员也在外地视察。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所以我们一定格外小心。大家的宿营地都安排好了吗？

范朝利：都安排好啦。除军区特务团随我们驻在这里外，区党委和行署机关驻在大言村、军王庙一带；新七旅直属部队驻饶阳店以北的李官屯、前后土营、北仁庄一带；第十九团驻长林，第二十一团主力驻油故，一部分散于段芦头、王金庄地区；军区骑兵团驻曾官屯及其附近。

刘志坚：好。我们都早点休息吧。

29-36、凌晨一时许；军区司令部大门外

哨兵（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便轻声问）：谁呀？

人影：我。

[哨兵已经认出，是军区情报科副科长程诚。]

哨兵：程副科长，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程诚（走到两个哨兵跟前，低声）：我有重要情报，需要马上向首长汇报。

哨兵：首长才睡了两个小时。天亮后再汇报不行吗？

程诚（焦急地）：不行。情况很紧急。

其中一个哨兵：那好吧。（他说完，便走进院里，来到刘志坚睡的屋子窗外，低声喊道）：首长，有紧急情况。

里面回应：听到啦。

[很快，军区政治部主任刘志坚披着上衣，将门打开。]

刘志坚：什么情况？

程诚（一步跨进屋里）：十九团的侦察员报告：大营据点的敌人夜间集合，可能要有什么行动。

刘志坚（立刻向哨兵吩咐）：快去把范参谋长叫醒。

哨兵：是。

[哨兵向范朝利的宿办室跑去。]

[范朝利很快来到刘志坚的宿舍里。]

范朝利：有什么新情况？

刘志坚：十九团发现大营据点的敌人夜间集合，好像要有什么行动。

范朝利（分析）：我们昨天傍晚才从故城县郑口、兀兰屯一带转移到这里，敌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我们。

刘志坚：我也认为，敌人不是针对我们。

范朝利：我们先不要采取行动，等天亮后再说。

刘志坚：好。

29-37、军区司令部。

[早晨七点钟，程诚又急切地跑进来。]

程诚：十九团又发现，枣强、王均都有大批敌人出动。由王均向南推进的敌人，在饶阳店以北与十九团接上了火，并展开激战。十九团转移到饶阳店时，发现大营也有一股敌人正在向饶阳店推进。

刘志坚（立刻断定）：敌人可能要进行扫荡。（他又进一步分析）：大营、枣强、王均都有敌人出动，而且都奔向饶阳店一带。十九团就在饶阳店附近。我们应该立即通知十九团和新七旅骑兵连，让他们从枣强和大营之间插过去，切断敌人的后路。

范朝利（接过来）：同时，组织骑兵团、特务团阻击“扫荡”之敌，掩护军区和地方党政机关转移。

刘志坚：好。

29-38、故城县长林村；第十九团团部

[战士们列队站立在团部大院。团长黄光霞健步走到队列前面。]

黄光霞：接到军区通报，敌人将要扫荡我们这里。首长命令我们立即向西转移，跳出敌人的包围圈。现在听我口令：立正！向右转！齐步走！

[战士们迅速向西急行军。他们从两股敌人缝隙中穿过去，绕到了敌人背后。]

叠影字幕；画外音

易良品率领旅部和骑兵连，从饶阳店北侧向西转移。到达盛树林村附近时，又与大营出动的一股敌人遭遇。他们边打边向北撤，过了清凉江，甩掉了敌人。

29-39、油故村

[驻在油故的第二十一团，早晨七点刚做完早操，就发现有一股敌人冲过来，足有一百多人。]

团长刘苏（立即命令）：一营第二连阻击敌人，掩护主力向西转移。

二连长：是。

[二连长迅速带领战士们向敌人冲去。]

刘苏：其他部队跟随我向沙锅村方向转移。

战士们：是。

[于是，大家在刘苏等首长的带领下，以最快的速度，向沙锅村方向飞奔而去。]

29-40、沙锅村

[部队到了沙锅村，迎面又与一股敌人遭遇。]

刘苏（警觉地）：这里也有敌人？

政委张贤廷：从垂杨和大高村出动的敌人，赶到了这里。

刘苏：马上向东南转移。

战士们：是。

[于是，战士们又向东南方向撤退。]

29-41、冀南军区司令部

[司令部派往西面的侦察员赶了回来。]

侦察员：西面的敌人正在向我们这里运动。

范朝利：有多少人？

侦察员：大约有几百人？

范朝利（低下头思考着）：哦！

[这时，派往北面的侦察员也赶了回来。]

侦察员：北面发现有大量敌人在向这里运动。

刘志坚：有多少人？

侦察员：人很多。将近一千人的样子。另外，郑口方向发现敌人的坦克和摩托车。

刘志坚：知道啦。你们出去吧。

[侦察员都转身走出去。]

刘志坚（立即与范朝利商议）：我们应该立即让骑兵团、特务团、新七旅直属队和党政机关向南转移，向十二里庄一带靠拢。

范朝利（接过来）：同时，还要让侦察员继续察探敌情。发现新情况，立即报告。

刘志坚：对。